著力構建彼此尊重良性互動的新型檢律關係

律師作為社會主義法治建設的一支重要力量，在保障法律正確實施、維護當事人合法權益、維護社會公平正義中發揮著十分重要的作用。在全面依法治國的新形勢下，中央政法委統籌協調，「兩高兩部」首次聯合召開全國律師工作會議，共同研究部署維護律師合法權益、支持律師依法執業，這既是建設法治中國的重大舉措，也是保證公正司法、提高司法公信力的迫切需要，在我們國家法治建設史上具有重要意義。孟建柱書記將作重要講話，各級檢察機關一定要認真學習領會，切實抓好貫徹落實。

一、檢察官和律師同屬法律職業共同體，都是法治工作隊伍的重要組成部分

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第一次鮮明提出「加強法治工作隊伍建設」的重大論斷，為構建新形勢下檢察官和律師的關係提供了基本遵循。在法治工作隊伍中，檢察官和律師都是重要組成部分，秉承相同的法治理念、職業信仰和價值觀，肩負共同的歷史使命，在本質上和基本要求上是一致的。在職能定位上，檢察官和律師同為法治工作者，都是全面依法治國、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的重要力量。在價值目標上，檢察官和律師都以維護司法公正和法律尊嚴為己任，都必須維護當事人合法權益、維護法律正確實施。在履職要求上，檢察官和律師都必須堅持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履行職責都受到法律保護，都自覺接受社會各方面和當事人的監督。在職業特點上，檢察官和律師是法律職業共同體的重要組成部分，都必須堅持正確的政治方向，都必須規範司法行為和執業行為，堅守職業操守。

我國檢察機關作為國家法律監督機關，既是訴訟參與者，也是訴訟監督者，還是訴訟權利的救濟者。在訴訟活動中，檢察機關不僅承擔著批捕起訴、查辦和預防職務犯罪等職責，而且肩負著對訴訟和執行活動進行法律監督的職責;不僅代表國家指控犯罪，而且必須嚴守客觀公正立場，保障當事人合法權益，保障無罪的人不受法律追究;不僅要監督糾正刑訊逼供、違法取證等侵犯當事人合法權益的行為，而且要監督糾正阻礙辯護人、訴訟代理人依法行使訴訟權利的違法行為。因此，檢察官與律師雖然角色定位、職責分工等不盡相同，在訴訟中的主張有時甚至針鋒相對，但兩者之間不是簡單的控辯關係、對抗關係。我們既要各司其職、各盡其責，又要相互尊重、相互支持;既要相互信任、平等交流，又要依法規範、相互監督。

各級檢察機關要深刻領會十八屆四中全會關於法治工作隊伍建設的部署要求，深刻認識律師在全面依法治國中的地位作用，尊重和信任律師，積極支持律師依法開展工作，主動加強與律師界溝通協作，推動形成彼此尊重、平等相待，相互支持、相互監督，正當交往、良性互動的新型檢律關係。

二、保障律師依法執業是檢察機關的重要職責，也是保證公正司法、提高司法公信力的必然要求

近年來，檢察機關不僅把保障律師依法執業作為義不容辭的法定職責，而且作為促進檢察權依法正確行使、提高嚴格規範公正文明司法能力的重要途徑。2004年、2006年、2014年，最高檢先後三次專門就依法保障律師執業權利頒布規範性文件，要求各級檢察機關深入貫徹落實刑事訴訟法、律師法等法律規定，完善檢察環節保障律師權益、聽取律師意見等制度機制。最近「兩高三部」又共同制定《關於依法保障律師執業權利的規定》，進一步明確要求。最高檢還定期召開律師界代表座談會，認真聽取對加強和改進檢察工作、保障律師依法執業的意見建議。為解決律師反映的會見難、閱卷難、調查取證難等問題，去年最高檢還建成全國檢察機關統一的案件信息公開系統，運行案件程序性信息查詢、辯護與代理預約申請等平台，律師可以在網上查詢案件信息、提出有關申請。今年最高檢又在全國檢察機關部署開展為期一年的規範司法行為專項整治工作，把不依法聽取律師意見，對律師合法要求無故推諉、拖延甚至故意刁難，限制律師權利等問題作為重點整治內容之一。我們還專門研究建立檢察機關辦案部門和辦案人員違法行使職權的記錄、通報和責任追究制度，對侵犯律師執業權利等違法行為，依法依紀嚴肅處理。同時，嚴格落實修改後刑事訴訟法規定，確定專門機構處理律師申訴控告，及時通知有關部門糾正。前不久，最高檢還頒布了《職務犯罪偵查工作八項禁令》。各級檢察機關要按照本次會議要求，真正站在全面依法治國全局和戰略的高度，從進一步端正司法理念、規範司法行為、改進司法作風入手，嚴格落實各項法律規定和要求，更好地保障和促進律師依法執業。

第一，依法保障律師的知情權。知情權是律師依法執業最基本的權利。要重視加強律師接待窗口建設，暢通律師接待渠道，規範律師接待流程，進一步深化對律師的檢務公開。要健全及時主動公開和依申請公開制度，依託案件信息公開系統，將案件程序性信息及時上網，供辯護律師查詢;對移送審查起訴、退回補充偵查、提起公訴等重大程序性決定，以及立案偵查案件報請上一級檢察院審查決定逮捕的，依法及時告知辯護律師;對辯護律師依法了解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涉嫌或者被指控罪名、採取強制措施、延長羈押期限等情況的，及時告知相關信息。要加強與法院、律師的協商，通過庭前會議及時與律師交流溝通證據，為庭審做好準備工作。

第二，依法保障律師的會見權。會見當事人是律師提供法律服務、維護當事人合法權益的重要途徑。2012年，最高檢在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則中，明確規定了「特別重大賄賂犯罪」的具體情形。2014年，我們在頒發的保障律師執業權利的文件中，專門就特別重大賄賂犯罪案件律師會見問題作出規定。今年8月頒布的《職務犯罪偵查工作八項禁令》進一步明確提出，對於法律規定無需會見許可的案件，不得人為設置障礙，干擾、影響律師會見;對於特別重大賄賂犯罪案件，應根據辦案情況合理安排律師會見。對違反規定限制、干擾、影響律師會見的，根據情節和後果，給予警告或記過處分。各級檢察機關要正確理解立法和司法解釋本意，對辯護律師在偵查期間要求會見特別重大賄賂犯罪案件在押犯罪嫌疑人的，依法及時審查答覆。有礙偵查情形消失後，應當及時通知看守所和辯護律師，辯護律師可以不經許可會見犯罪嫌疑人。偵查終結前，應當至少許可辯護律師會見一次。近期，最高檢將組織開展對十省檢察機關反貪辦案重點環節專項檢查。

第三，依法保障律師的閱卷權。閱卷是律師全面掌握證據、行使辯護權的前提和基礎。修改後刑事訴訟法實施以來，為充分保障律師的閱卷權，最高檢要求各級檢察機關指定專門部門接待律師，安排專門場所方便律師閱卷;一些地方檢察機關還設置網上閱卷中心、提供案卷拍照記錄設備、免費刻錄案卷光碟等，為律師查閱、摘抄、複製案卷材料提供便利條件。各級檢察機關要認真落實法律和有關規定，自案件審查起訴之日起，對辯護律師提出閱卷申請的，應噹噹時安排。無法當時安排的，應當向辯護律師說明並安排其3個工作日以內閱卷，不得限制辯護律師閱卷的次數和時間。律師複製案卷材料的，只能收取必需的工本費用。目前，最高檢正在研發、試點電子卷宗系統，將訴訟案卷材料掃描後上傳至該系統，方便律師快捷、簡便查閱和複製。

第四，依法保障律師申請收集和調取證據權。這對於更加準確、更加全面地查明犯罪事實，保證案件依法公正處理具有重要作用。各級檢察機關要認真貫徹刑事訴訟法要求，對辯護律師書面申請調取在偵查、審查起訴期間收集但未提交的證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無罪或罪輕的證據材料的，應當依法及時審查;認為申請調取的證據已收集並且與案件事實有聯繫的，應當及時調取。辯護律師向被害人或者其近親屬、被害人提供的證人收集與本案有關的材料，向檢察機關提出申請的，或者申請檢察機關收集、調取證據的，應當在規定的期限內作出是否許可或同意的決定。

第五，認真聽取律師的辯護意見。這是實現當事人辯護權的重要體現，也是確保案件質量、防止冤假錯案的必然要求。各級檢察機關要始終保持客觀公正立場，高度重視、認真聽取律師的意見，讓耐心傾聽成為一種習慣和品質，真正做到讓事實說話、用證據服人、以法律為據。審查逮捕、審查起訴時都要認真聽取辯護律師意見，對律師提出無罪、罪輕、無逮捕必要或不需要追究刑事責任，偵查中有刑訊逼供等違法情況，證據真實性、合法性存在問題的，要認真審查核實，及時依法處理，保證合理意見被採信。

第六，認真履行對其他執法司法機關妨礙律師依法執業的法律監督職責。這是修改後刑事訴訟法賦予檢察機關的重要任務，對保障律師執業權利具有重要意義。2013年1月至2015年6月，檢察機關共受理律師控告辦案機關阻礙行使訴訟權利案件4109件，通知有關辦案機關糾正3372件。各級檢察機關要進一步總結經驗，探索完善監督機制，推動這項工作深入開展。在辦案過程中發現有阻礙律師依法行使訴訟權利行為的，必須依法、及時提出糾正意見。對辯護律師關於辦案機關及其工作人員阻礙其依法執業的申訴、控告，要依法審查辦理，並將處理情況書面答覆律師。情況屬實的，通知有關機關予以糾正。情況不屬實的，做好說明解釋工作。

三、檢察機關要與廣大律師一道，共同投身全面依法治國偉大實踐

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繪就全面依法治國新藍圖，為法治中國建設標定新的里程碑。在法治中國建設的歷史進程中，檢察機關和律師都是重要的推動者、實踐者。特別是，當前我國經濟社會處於快速發展的關鍵階段，各種矛盾和問題不斷出現，不少矛盾和問題以訴訟的方式進入法治領域;同時隨著人民群眾權利意識和法治觀念不斷增強，訴訟作為糾紛解決方式的作用越來越明顯。檢察機關要與廣大律師一道，在訴訟活動中嚴格依法履行職責，尊重對方權利和訴訟行為，共同查明案件事實、促進司法公正;檢察機關要與廣大律師一道，探索建立律師代理申訴制度，加強釋法說理，引導當事人通過正常渠道反映訴求、依法解決矛盾糾紛，共同維護司法權威、促進社會和諧;檢察機關要與廣大律師一道，加強法治宣傳教育，傳播社會主義法治文化，促進全社會形成相信法律、運用法律、遇事找法、解決問題靠法的良好氛圍，共同培育法治觀念、弘揚法治精神。

律師是檢察機關日常工作中聯繫最頻繁、最緊密的法律職業群體之一，檢察工作的發展進步離不開廣大律師的理解、支持和幫助。近年來，廣大律師一直十分支持檢察工作，雙方的互動越來越密切、溝通越來越順暢。檢察機關將進一步加強與司法行政機關、律師協會和廣大律師的聯繫，探索健全業務溝通交流、信息資源共享、工作會談協商等長效機制，完善從律師等專業法律人才群體中公開選拔檢察官制度，拓展互相支持、加深交流的範圍和途徑。真誠歡迎廣大律師對檢察機關的司法理念、工作機制、辦案方式、隊伍建設等提出意見建議，幫助我們把工作做得更好。也希望廣大律師在與檢察人員的交往中，堅持原則、敢於監督，自覺抵制、及時投訴和舉報檢察人員不公不廉行為，監督和促進檢察機關提高嚴格規範公正文明司法水平。

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是法官、檢察官、警察和律師等所有法律人共同的歷史使命，也是我們共同的歷史責任。我們要進一步增強職業認同感，始終堅守共同的法治理想、法治目標，為實現「中國夢」「法治夢」而攜手前行、努力奮鬥!

(此文為曹建明檢察長2015年8月20日在全國律師工作會議上的講話摘要，原載於10月30日出版的《中國律師》全國律師工作會議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