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心放在當下,才能成就大事!李鴻章給現代工作者的啟示|經理人
PD-US, The Public Domain怎麼做個明白人─李鴻章
1870年之前,他是讀書、做官、帶兵打仗,跟太平天國和捻軍對抗。1870年的時候,他被調到天津接任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展開了持續二十多年的洋務運動的實驗,這是他人生最輝煌的頂峰。1894年甲午戰敗之後,他被拔去三眼花翎,到北京投閒置散,當了一任閒散的京官,這時候他既沒權、沒錢又沒威風。但是到風燭殘年的時候,又迴光返照了一把──慈禧把他派到廣州當了一任兩廣總督。時間不長,又調回北京,簽完「辛丑合約」兩個月之後去世。這就是他一生最簡短的介紹。
我們不能用今天的是非標準去評判當年人的是非對錯。要認識李鴻章,更好的方法不是講是非對錯,而是講當時的對比,我們把幾個當年的厲害大人物跟李鴻章擱在一塊兒,來看看李鴻章今天能為我們提供的價值到底是什麼。
李鴻章PK左宗棠:不沉浸於過往恩怨左宗棠此人不得了,湖湘大才子,他自己也不客氣的說:「古時候有個諸葛亮,今天有個左宗棠,所以我是今亮。」他的功績確實也很大,早期參加鎮壓太平天國,後來又帶兵收復了新疆,戰功卓著。
但是這個人有個毛病,就是他一生都活在自己的輝煌歷史和人情恩怨之中。比如說他西征的時候,就總跟曾國藩過不去。雖然曾國藩跟他不和,但對他還是不錯的,他為左宗棠辦理後勤總是盡心盡力,而且把自己手下的湘軍大將劉松山派給他用,還把整個部隊都劃給了他。但是左宗棠不管那一套,每天升帳之後,跟將領們說上三言兩語,就岔到罵曾國藩身上去了,搞得湘軍將領面面相覷。
曾國藩死了以後,左宗棠還在罵他。朝廷給曾國藩賜了一個諡號叫「文正」,他一聽就急了:「他叫『文正』,那我死了莫非要叫『武邪』不成?」
左宗棠一生都在跟過往的恩怨較勁,這也算是人生悲劇吧!
反過來我們再來看李鴻章。 李鴻章這個人最大的特點是,他雖然有敵人,也有恩怨,但他從來不沉浸在裡面難以自拔。 比如說,他其實跟曾國藩之間也有一段恩怨。
李鴻章身上的這個特徵非常明顯── 從來不沉浸在過去的恩怨之中。這是第一個對比。
李鴻章PK張之洞:不跟歷史挑戰,不跟未來較勁張之洞是河北人,是一個詞臣,文章寫得非常好,跟慈禧太后的私交也很好。因為慈禧太后剛當上太后那一年,正好主管當年的科舉,張之洞本來是二甲第一名,慈禧太后看了他的文章,覺得寫得好(其實慈禧太后識字不多,不知道她為什麼就覺得好)就親手把張之洞從二甲第一名點到了一甲第三名,欽點探花。所以慈禧太后和張之洞之間實際上有一點門生關係,這是很隱密的親密關係,是其他朝臣望塵莫及的。
張之洞當年的形象,特別狂。
《老殘遊記》的作者劉鶚講過一句話,說其實清官有時候比貪官還可恨。貪官無非就是貪點錢,但他畢竟要找各種機會讓錢生出來,他才能貪一點。但清官就不一樣了,清官仗著自己不貪錢,就往往帶著強大的道德正義感胡作非為。
劉鶚說的其實就是張之洞。張之洞在湖廣總督任上辦洋務,開辦了一個漢陽鐵廠。漢陽鐵廠完全是在規劃不明晰、路徑不清楚、技術不成熟、市場不知道的情況下倉促上路的。這計畫上路之後虧得一塌糊塗,最後把漢陽鐵廠救回來的,還是李鴻章的一個小兄弟盛宣懷。
張之洞就是這麼一個人,一旦看到未來有什麼好的前景,就貪婪無度,設一個巨大的目標讓自己碰不到。
我們再回來對比李鴻章這個人,他搞洋務運動跟張之洞完全不一樣,沒有什麼巨大的動靜,只是一步一步的往前拱,從來也不說我這個偉大的計畫受到挫折之後,我有多受傷,我一顆玻璃心碎一地。
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他是有機會就往前拱一截,有機會就往前走一步。
其中最著名的一件事就是修鐵路。其實早在1875年的時候,他就跟朝廷提過修鐵路的事。1880年,也就是五年後,他又提出來了。但這次他不是自己提,而是讓他手下一個叫劉銘傳的淮軍將領提。
李鴻章當時是直隸總督,唐山有煤礦,他就打算修一條唐胥鐵路用來運煤。反對派、頑固派都說不能修鐵路,李鴻章就問大家怕什麼,大家就說:「火車嗚嗚嗚叫人怕。」李鴻章說:「我們不要火車頭,就鋪兩條鐵軌,讓驢拉,這總行吧?」這樣一來大家真就沒什麼意見了。所以1881年李鴻章就修了一條從唐山到胥各莊的唐胥鐵路。用驢拉其實很荒謬,李鴻章就拚命做公關,所以幾個月後重新裝上了火車頭,這個時候大家又接受了。
看住當下,做現在該做的事情
李鴻章後來之所以在國際上聲名浩蕩,正是因為他的這種行事作風。
當時紐約的新聞報還專門登了李鴻章的照片,說:「李鴻章從來不會錯過我們週日的新聞報。」這也是廣告。甚至還有一些賣東方瓷器的人也公開打廣告,說我是李鴻章的副官……。
他們為什麼這麼做呢?因為李鴻章辦一件事辦出了名── 他的注意力放在事上,所以西方人都知道,李鴻章是中國辦洋務最棒的一個人,是中國「睜眼看世界」看得最遠、站得最高的一個人。品牌樹起來了,整個市場都會認你。
漢語裡念字怎麼寫?上面一個今,下面一個心,什麼叫正念?就是把心放在現在、今天、此刻。
我們正處在一個時代變化的驚濤駭浪之中,我們今天所處的時代,和一百多年前李鴻章所處的時代其實差不多,都是「愚人船」。我們在船艙裡都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我們這一代人都是踏著往前試,往前走。
最後引用胡適先生寫的一句詩:「做了過河卒子,只能拚命向前。」在這個變幻莫測的大時代,我們每個人都是一顆過河的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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