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佣來了，中國的保姆會變好嗎

中國混亂的保姆市場

需要菲佣來拯救

作者：聊樂

/摘要/ 引進菲佣會衝擊本土保姆市場的觀點未免太多慮。一方面，中國保姆市場需求巨大，幾十萬的菲佣只是冰山一角；另一方面，菲佣具有很強的國際市場競爭力，相比香港、新加坡等成熟的發達市場，內地未必是他們心中的理想目標。

菲佣這一香港中產家庭的標配在內地也有望實現。近日，菲律賓勞動就業部發布公告稱，中國有5個城市將對菲律賓開放家政服務行業，聘請菲佣前往就業，月薪最高可達到1.3萬元人民幣。儘管這一消息尚未得到中國勞工部的證實，但菲佣要來的新聞還是點燃了輿論。

很多人大讚這是中國家庭的福音，也有人擔心菲佣要搶自己人飯碗。中國的家政服務市場需求龐大，當前的行業卻混亂不堪，以專業著稱的菲佣如果能進入內地，對整個行業或許是個利好消息。

作為美國曾經的殖民地，菲律賓的起點並不低。1946年獨立後的20年里，菲律賓一直是亞洲最富有的國家之一，發達程度僅次於日本。70年代中期，因遭遇經濟轉型失敗以及局勢動蕩的雙重打擊，就業壓力嚴重，政府不得不頒布法律，鼓勵民眾出境務工，菲佣的群體因運而生。

英語好學歷背景也不錯，菲佣比其他外籍傭工的適應速度更快

菲佣在菲律賓有著國家英雄的稱號，她們每年寄回的上百億美元，在整個國家外匯收入中佔比不小，很多家庭都以有親人出國做幫傭為傲。菲律賓的3000多所大專院校里，家政服務是必修課之一。出境務工的菲佣，多數都受過高中教育，部分高端菲佣還持有大學文憑。為了犒賞菲佣，菲律賓各大機場還設有菲佣的專門通道。

頂著「世界最專業的保姆」的光環，菲佣不僅改變了菲律賓，也影響了諸多國家和地區。過去幾十年，香港、新加坡、沙特等發達地區的外籍保姆工作，幾乎都由菲佣來承擔。她們不僅會幹清潔、烹飪、整理等基本家務，還能熟練地掌握一些急救、護理、心理疏導等知識，深得僱主的青睞。由於殖民的歷史，菲律賓以英語為母語，這也使得菲佣在重視英語教育的區域尤其搶手。

菲佣幾乎壟斷了亞洲發達地區的家政服務，但中國內地始終是 「禁區」。我國法律規定，境外低端勞動者不得在中國打工，包括家政服務。不過最近幾年，已大批量的菲佣，藉助「地下」渠道，進入內地的保姆市場。

早在2011年就有媒體報道稱，深圳「打黑工」的菲佣達上千人。除廣深外，上海、北京、廈門等發達城市的中產家庭也都出現了菲佣的身影。去年9月，菲律賓勞工部長透露的數據，在大陸非法務工的菲佣已近20萬，供不應求。菲佣市場火熱，一方面是他們長期在國際上積累了專業口碑，另一方面也是國人對本土保姆行業混亂的抵觸之選。

菲佣的崗前培訓

經過幾十年經濟快速的發展，中國中產階層日益壯大，家政服務市場需求也與日俱增；二胎政策的全面放開後，保姆成了眾多家庭的剛需。然而，保姆市場價格高、服務差、專業缺失等亂象始終沒有緩解。虐待孩子、毒殺僱主新聞層出不窮，甚至還出現了杭州保姆縱火的極端案例。正因為產業供給不成熟，也才會出現北上廣深等城市的僱主不惜掏幾萬元的中介費，也一定要請菲佣，使得菲佣炙手可熱。

前幾年，中國網路上流傳過這樣一個段子：人生最高境界莫過於個娶個日本老婆、請個英國管家、聘個菲律賓女傭。菲律賓的國力和英日相差甚遠，三者卻在這裡被相提並論，可見，國人對菲佣服務的認可和期待。但也有人憂慮，開放菲佣會不會對中國家政服務行業產生衝擊，使得本土保姆丟失工作。

不可否認，五個城市的菲佣引入消息如果屬實，本土保姆的就業空間必然會受一定擠壓，但這樣的影響能量有限。內地的家政市場需求龐大，2017年從業人員預計在2800萬左右。菲佣雖然是菲律賓境外勞務的主要形式，可整個規模也只在100萬左右。近年來，菲律賓經濟謀求轉型，當地的工資水平和外出務工收入的差距正不斷減少，對勞工需求量大的發達地區不得不面臨菲佣供給緊張的情況。

隨著菲佣供給的減少，印佣開始東南亞地區普及

以香港為例，過去幾十年，菲佣一直是保姆市場的主力。2005年，20多萬的外籍幫傭中，菲律賓人佔了53%以上；到2013年，這一比例下降到48%，多數家庭不得不選擇印度尼西亞保姆。印佣的競爭力並不如菲佣，她們英語水平和印佣相比有很大差距；印尼是一個伊斯蘭教大國，在生活習慣上，僱主和印佣磨合時間需要更長。

由此可見，菲佣即使全部進入內地，對國內市場的衝擊也不會太大。而事實上，對於菲佣來說，即便中國法律解禁，內地的吸引力比起香港、新加坡、迪拜也不是太明顯。

周末聚集在香港中環街頭的菲佣們

2016年底，香港媒體曾做過一次調查，部分菲佣表示如果有機會願意更換工作地點，前往大陸；超過一半的菲佣對性價比表示擔憂，擔心大陸勞動強度太大，周末等福利不能享受。與內地很多家庭保姆全天候待命不同，香港菲佣的工作十分規律，每周工作時長不能超過48小時，僱主不能強制給加班任務。每到周末，他們會撇下僱主，呼朋喚友出門，中環銅鑼灣附近街道是菲佣聚集地，已成香港街頭一景。

至於薪水方面，菲律賓勞動部提到的中國將向菲佣提供1.3萬月收入並不靠譜，當前內地菲佣的月薪一般在6000-7000元左右，這是基於「地下市場」的價格。如果政策放開，菲佣能通過合法進入內地，價格可能會更低。

目前，香港菲佣的平均月收入平均為7000港幣左右，略低於大陸的市場價格，但菲佣在香港能享受較好的勞工保護，包括必須和僱主同住，除免費的食宿外，還需要僱主提供免費的醫療服務。

香港菲佣常為維護自己的權益上街遊行

綜合各方面來看，與其限制菲佣，滋長「打黑工」的現象，不如更換思路，開放市場。引進菲佣不僅可以滿足龐大的市場需求，還能刺激家政服務行業的競爭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