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發菩提心文》講記
勸 發 菩 提 心 文 講 記
省庵大師 著
益西彭措堪布 講授
第一講 介紹作者:省庵大師是凈土宗的第十一代祖師,在清朝康熙二十四年,也就是1686年,他誕生在江蘇常熟的一個書香之家。從小他不吃葷腥,少年時代就有出離紅塵的志向。父親很早死亡,母親十分賢明,知道他宿有善根,就叫他出家修道。七歲時,他禮清涼庵的容選為師。他聰慧過人,讀過的經典,都能過目不忘。十五歲剃度,他也精通世間典籍,擅長寫詩和書法,但是片刻沒有忘記過生死大事。有一天,他在普仁寺見到一個出家人仆在地上死去,猛然覺悟人世無常,修持也比以前更加精進。他持戒精嚴,不離衣缽,日中一食,常常終夜不卧,終身都沒有懈怠過。二十四歲時,聽聞教法,依渠成法師聽講《法華玄義》,又跟紹曇法師學習唯識和《楞嚴》。晝夜精進研讀方等經典,經過三年,對於性宗和相宗都完全通達透徹。二十八歲時,在崇福寺親近靈鷲和尚,參念佛是誰的話頭,功夫綿密。只不過四個月的時間,就恍然契悟說:「我的夢已經醒了。」從那以後,辯才無礙、善說法要。靈鷲和尚想傳衣缽給他,但是大師無意接受。後來他在真寂寺閉關,白天閱覽三藏,夜晚專心持念阿彌陀佛的名號。三年閉關圓滿之後,大眾恭請他開講《法華經》。他升座開演,口若懸河,就像泉涌一樣。從此他教化眾生的事業越來越興盛。又過了幾年,他到寧波阿育王寺瞻禮佛舍利。在二月十五佛涅槃日,集合很多的出家和在家四眾,廣修供養,而且他自己在舍利塔前燃指供養,發四十八大願,感得佛舍利放光。大師作《勸發菩提心文》,激勵四眾弟子共同發菩提心,這篇文章極其生動感人、字字血淚,念誦的人很多都感動得流下眼淚。(所以這個《勸發菩提心文》非常有加持,而且在不可思議的大德相續當中已經完全清凈圓滿菩提心的修法,通過菩提心攝持下,為很多有緣者專門造了這個《勸發菩提心文》,當時以及後代人得到很多修行上的幫助。)大師受請住持各大寺院,每到一處就使寺院清規整肅,模範一新。每天講《法華經》、《首楞嚴經》等等,前來聽經求教的人云集一處。後來,大師退隱到杭州仙林寺,不出門精進修持凈土。再後來受弟子祈請,住持鳳山梵天講寺。大師排除外緣,純提凈土(也就是專修凈土),和大眾結長期念佛會,嚴格制定規矩,晝夜六時互相策勵。人們都說他是永明大師再來。他先後十多年住持古剎禪院,度了很多人。雍正十一年臘月初八,大師告訴弟子說:「明年四月間我要走了。」從此以後他開始閉關,每天晝夜持念十萬聲佛號。到了第二年四月十二號,大師對大眾說:「我又見到了西方三聖降臨,是不是我要去凈土了?」說完寫了一首偈,上面說:「身在花中佛現前,佛光來照紫金蓮,心隨諸佛往生去,無去來中事宛然。」(身在蓮花之中,阿彌陀佛現前,佛光照在紫金蓮上,我的心隨著佛往生,在無去無來中宛然而現。)寫完之後又說:「十四號我決定往生。你們集合大眾念佛。」十三號,省庵大師不再進飲食,閉目端坐。到了五更,又沐浴更衣,面向西方結跏趺坐。快到中午時,遠近的弟子都集聚到大師的身邊,哭著頂禮請求:「願大師住世救度眾生。」大師睜開眼睛說了一句話:「我去了就來,生死事大,各自清凈心念佛。」就這樣口裡念著佛號安詳地圓寂了。世壽四十九歲。全文分成序分、正宗分和流通分三部分來講。先講序分:分兩部分:1、懇勸聽察;2、以教理勸發菩提心。1、懇勸聽察不肖愚下凡夫僧實賢,泣血稽顙,哀告現前大眾及當世凈信男女等,惟願慈悲,少加聽察。「不肖愚下凡夫僧實賢」,這是省庵大師的謙虛之辭。「不肖」就是不像,比如父親有學問、有道德,兒子不像父親就叫「不肖」。「不肖」是說自己不賢,根本不像諸佛菩薩高僧大德那樣,「愚下」是說自己沒有智慧,「凡夫」是說自己不是聖人,「實賢」是大師的法名。「泣血」是要把血哭出來。「顙」是額頭,「稽顙」就是我把兩個膝蓋靠在地上,兩手也按地,額頭磕在地上,來給大家頂禮。這是表示以至誠懇切的心勸請大眾發菩提心。「哀告現前大眾及當世凈信男女等」,就是我哀痛地告訴現在在場的眼前大眾,以及這個時代具有清凈信心的善男信女等。「惟願慈悲,少加聽察」:我唯一希望大家慈悲我,抽出一點時間來聽聽我說的話,同時也作一點思維。(「聽」字後面為什麼加一個「察」字呢?因為單是聽不觀察,只能產生聞慧,不能引起思維,也就不會重視菩提心,把菩提心作為大乘最核心的心要來時時頂戴奉行,所以要「諦聽諦聽,善思念之」。)《法華經》里有一位常不輕菩薩,對一切眾生都恭恭敬敬地磕頭,口中說:「我不敢輕慢你,你們皆當作佛。」這時候省庵大師的心情,就好像常不輕菩薩一樣,以一片赤誠感動人心,讓有緣者的大乘善根蘇醒。「泣血」,是大悲心的反應。得不到名位、財富,失去輪迴中的圓滿,並不值得哭泣。該悲泣的是有情本來具足大乘佛性如來藏,卻從無始一直輪迴到現在,受盡了辛苦還不願回頭髮無上的菩提心,這樣下去還要千生萬劫漂泊生死。看到輪迴苦海無涯無底,省庵大師不忍眾生沉淪,感同身受,才泣血哀勸。「稽顙」是頂禮諸佛,省庵大師向眾生頂禮,因為眾生本來有佛性,只是暫時迷亂,不知道發心。大師行常不輕菩薩行,願意盡未來際勸導一切眾生髮菩提心恢復佛性。他不只勸請當時的凈信男女,而且勸請未來的一切眾生,一直要勸到所有的眾生覺醒為止。2、以教理勸發菩提心為什麼要依聖教和正理來勸發呢?菩提心和成佛度眾生有什麼關係,不發菩提心會造成哪種結果,菩提心能有什麼作用?這些都是非常深奧、秘密的問題,只有依靠佛的聖教和真實的道理,才會生起認識。嘗聞入道要門,發心為首;修行急務,立願居先。我曾經聽到經論上說:進入大乘道的最重要門徑,就是發菩提心。要想修行,最緊急的事就是在心裡建立大願。確實諸佛菩薩在經論當中都是這樣說的。我等大師釋迦牟尼佛唯一的補處彌勒菩薩在《寶性論》當中說:「信解大乘為種子。」寂天菩薩在《入行論》當中講,發心的當下就已經成了佛子,誕生在佛的家族當中。密續當中也說要進入密乘,首先要發起菩提心,不發菩提心是沒有資格修持密法的。阿底峽尊者說:「大小乘以發心而區別。」(也就是說沒有發菩提心,只有出離心、人無我空性等等的修法,屬於小乘人修小乘法而已。一旦發了菩提心,在菩提心攝持下,一切的善法都屬於獲得無上菩提的殊勝資糧。所以大小乘的區別是是否發無上的菩提心。)《廣論》當中講上士道,最初是抉擇什麼是入大乘門,認定唯一就是發菩提心。宗喀巴大師說:如果能通過勤修生起真實的菩提心,即使布施烏鴉一點飲食,由此攝持也屬於是菩薩行。如果沒有菩提心,即使把珍寶充滿三千大千世界來作布施,也不能入菩薩行。像這樣沒有菩提心,所謂的凈戒、安忍、精進、靜慮、智慧以及修持本尊、氣脈明點等等,都不能入於菩薩行。再回來看「入道要門,發心為首」,這個道指的是成佛之道也就是大乘道,發心是指發菩提心,「首」是第一位的意思,也是最開始的意思。把菩提心布施、持戒乃至智慧等等的法放在一起,哪一個是進入大乘的首要的法呢?就是發菩提心,沒有它,都不算是大乘。往後要入無量的波羅蜜多,要以什麼為首呢?還是以菩提心為首。沒有菩提心,什麼波羅蜜都沒有。「修行急務,立願居先」:意思是修行最緊急的事,就是要發大願。「立願」和「發心」都是指菩提心。修大乘,大願一定先發起來。如果不發願,那是不可能修菩薩行的,因為你連度眾生、成佛的願都沒有,能修什麼大乘呢?先有了願菩提心才有所謂的行菩提心。沒有願,不論你說修什麼大乘,都是騙人的假話。下面從正反面來說明「入道要門,發心為首」、「修行急務,立願居先」。先講正面:願立,則眾生可度;心發,則佛道堪成。立了誓願,眾生就可以得到救度;發了菩提心,就能成就佛道。這兩句蘊含的緣起道理非常深廣、非常秘密。圓滿的利他,是從發菩提心而出;圓滿的自利,也是從發菩提心而出。所以,《入行論》當中說,「佛於多劫深思維,見此覺心最饒益」。其實,發了菩提心或者建立大願,這就像種子一樣。後來一切的根莖枝葉花果都要從種子而出生,沒有種子,什麼也不可能有。那麼,成佛、度眾生的種子是什麼呢?無量無邊的波羅蜜多的種子是什麼呢?佛的三身、四智、相好、凈土的種子是什麼呢?利益眾生的事業的種子是什麼呢?答案就是——菩提心。所以《華嚴經》當中說「菩提心猶如一切佛法種子」。菩提心具有兩種德相,就是希求利他的心和希求佛果的心,也就是「上求佛道、下化眾生之心」。具有這兩種德相的菩提心一旦發起來了,就是種下了一切佛法的種子,必定會度眾生成佛道。以這個誓願的力量,會一步一步地履行諾言,去利益一切眾生和成就無上的佛道。換句話說,我們發了菩提心就是一個誓言,這個誓言對於眾生界有多重要呢?實際這是能帶給眾生無量利益、無盡利益的源泉。發心的菩薩只要不捨棄誓言,誓言就會一直起作用,以這個「願輪常轉」就可以救度眾生。到了初地時,以這個願會去度眾生,到了二地還以這個願度眾生,這樣一直往上,願會越來越堅固、廣大、圓滿。最後從這個菩提心當中,可以圓滿地出生一切修證、出生一切利他的事業。到了成佛,以往昔的本願力在無勤作、無分別中任運地度化眾生。比如說,觀世音菩薩因地發了十二大願,這個願在五道十地當中都在發揮作用,輾轉不斷地利益眾生,到了成佛的果地,更是「千處祈求千處應,苦海常作度人舟」。這都是菩提心的流現、都是大願的作用。又比如阿彌陀佛因地發了菩提心,結成四十八大願,祈願成佛度眾生。這四十八大願最終確實都一一實現了。所以,心是無比微妙的,發什麼心愿就會按那個方向不斷發展。發了誓願要度眾生,當然就可以度眾生;發了誓願要成佛,當然就可以成佛。什麼樣的發心成什麼樣的結果。《金剛經》中說:「若卵生、若胎生、若濕生、若化生,若有色、若無色,若有想、若無想、若非有想非無想,我皆令入無餘涅槃而滅度之。」(《金剛經》的內容是,大乘修般若法門的菩薩要發無上的菩提心,度化所有的眾生,度化的範圍「若卵生、若胎生、若濕生、若化生」,就是指欲界的所有眾生,「若有色」就是指四禪色界天,「若無色」就是指空無邊處天,「若有想」就是指識無邊處天,「若無想」就是指無所有處天,「若非有想非無想」就是指非想非非想處天,為了度化這些就發無上的大願。)由這樣的菩提大願,就可以度盡無量的眾生。反面想一想:如果不發願,怎麼能普度眾生呢?因為你連度眾生的願望都沒有,怎麼會有行動呢?所以發願在前,是引導行動的前提。「發心,則佛道堪成」:發了心,那就能夠成就佛道。菩提心是一個「一有則一切都有,一無則一切都無」的無上如意寶。有了這個菩提心,一切佛法自然會到菩薩手中來,(所以我們從教證、理證或者利益眾生成就二利功德圓滿的角度思維一下就會明白,真正想修法、真正想解脫、真正想利益眾生的話,最初不發菩提心是絕對沒有希望成就的。好像一個人徹底斷了命根一樣,拉一個屍體來做一個活生生的人的事情是不可能的。同樣的道理,沒有發菩提心,確確實實沒有辦法進入大乘道,沒有辦法圓滿五道十地的種種功德。所以有了這個無上的菩提心,一切佛的功德法自然而然會到菩薩的手中來的。)在這個發心當來自然會出現五道十地、六度四攝,出現修證、出現成佛。如果不發心,再怎麼也沒有希望進入菩薩道、不可能現前一絲一毫的大乘功德。以上從正面講了「入道要門,發心為首」、「修行急務,立願居先」,原因是發心是佛道的種子,立願是利他的源泉。下面再從反面觀察:苟不發廣大心,立堅固願,則縱經塵劫,依然還在輪迴,雖有修行,總是徒勞辛苦。(「苟」是假使的意思。)廣大心就是「眾生無邊誓願度,佛道無上誓願成」的心,就像《普賢行願品》所講的那樣,「乃至虛空界盡、眾生界盡、眾生業盡、眾生煩惱盡,我願乃盡,以虛空界、眾生界、眾生業、眾生煩惱無有窮盡的緣故,我的大願無有窮盡」。這叫廣大——所緣的眾生無邊、所成的佛道無上、所發的願力無盡。堅固誓願就是「假使熱鐵輪,在我頂上旋,終不以此苦,退失菩提心」。(即使熱鐵輪在自己頂上旋轉,也終究不以這個苦,退失菩提心,這叫做堅固。)為什麼說雖有修行,總是徒勞辛苦呢?這個問題嚴重到極點,這是沒有絲毫可含糊的,緣起就是這樣斷定的。因為我們只求一種人天福報包括求現世的財富、功名,求後世的升天等等,這些有一個無法補救的缺陷,就是最終都會滅盡。從這個「滅」的結果來看,為求世間一切圓滿,付出的努力,都是徒勞辛苦。在《四百論》的注釋當中講到一個比喻,就是愚人很努力地在山尖上堆石頭,最後都在無勤當中一時全部崩潰。輪迴當中的事就是如此,劫末時一切須彌山都倒塌,地上的花草樹木都燒毀,江河湖海全燒乾,三禪天以下全部化為空無。這樣大的滅相,不是在說明追求三有都是徒勞辛苦呢?費盡辛勞去追求一個終究會毀滅的事,這不是智者的作法。如果我們不發起廣大心、不建立堅固誓願,最終一定會徒勞辛苦的。想想看,沒有成佛的願望、沒有度眾生的願望,剩下來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發心,想追求的說穿了,就是輪迴當中的事。這樣真的能讓我們得到實義嗎?比如你發心想做一個總統,總統本來是一個會破滅的法,你拚命努力追求做總統,最後總統做了也一定會沒有的。這不是徒勞辛苦嗎?或者,你是為了當大老闆而發心,最後成是成了大老闆、發也發了財,但是到來生呢?不是都沒有了嗎?這不是徒勞無義嗎?反面你再看,你為了成佛而發心,最後成菩提,這個會壞滅嗎?這不是得到究竟的實義嗎?從不同的方面你來作觀察,你為了自私自利來做,卻成了衰損的根源。導致在微塵數那麼多的大劫當中上上下下地輪迴,到現在還是一個苦惱眾生。但是你發了無上的菩提心發心做利他的事,早就成了佛果。所以不發菩提心,就是這樣一個結果。所以,寂天菩薩在《入行論》當中說:「所有世間樂,悉從利他生。一切世間苦,咸由自利成。何需更繁敘?凡愚求自利,牟尼唯利他,且觀此二別。」 (多說也沒有必要,確確實實看一看佛和凡夫眾生的差別,凡夫沒有利他的心,全都是自私自利的一種發心;佛陀呢,全心全意一種利他的心推動下行持六度萬行最終成佛,而且成佛以後也是常轉法-輪,任運自成地度化一切一切的眾生。那麼想一下,大乘的佛菩薩利益眾生或者轉法-輪來讓世間人們離苦得樂、了脫生老病死,趣向真正的解脫安樂,這一切的根源都是要靠發無上的菩提心成就的。無論是自利還是他利,一切二利圓滿的功德都要依靠發菩提心才能真實成就。)第二講故華嚴經云:「忘失菩提心,修諸善法,是名魔業。」忘失尚爾,況未發乎?故知欲學如來乘,必先具發菩薩願,不可緩也。這裡說到「故」,「故」就是由上面講的不發廣大的心、不立堅固的願,縱然經歷微塵數那麼多的大劫,依然輪迴;再修什麼善法,都是徒然辛苦。以這個道理,在《華嚴經》上面說:如果忘失了菩提心,雖然修各種各樣的善法,也都叫做魔業。連忘失都成了魔業,何況你還沒有發菩提心呢?更是百分之百的魔業。因此知道,你要想修學如來乘,也就是成佛的乘,一定要首先具備發菩薩願,這個是刻不容緩的事情。(而且進入大乘的唯一的修法就是菩提心,所以菩提心就像鑰匙一樣,如果你沒有鑰匙的話,沒有辦法進入房子裡面。我們想一下,所有的過去、未來、現在的十方世界的一切佛菩薩、一切的高僧大德全都是以菩提心作為基礎,以菩提心的攝持下,才能行持大乘的種種修行。所以說,我們作為一個大乘的修行人在最初不可缺少的的的確確就是發菩提心。而且發了菩提心,應該讓它堅固、讓它增長、讓它圓滿。你忘失了菩提心的話,做什麼善法,從大乘的角度來講,根本不屬於菩提的資糧,根本不屬於菩薩六度萬行所攝的善法,純粹就是魔業,說直接一點,就是跟俱生我執的觀點相應,或者圍繞一種自己想離苦得樂的,對一個大乘的修行人來講,完全成了一種歧途,完全偏了。所以,大乘修行人忘失菩提心,修哪一種善法都是魔業。)這裡說到「魔業」:魔是什麼意思呢?就是妨礙道業的法叫做魔業。也就是說,對大乘菩薩來講,這個菩提心是時時不能忘記的。如果「忘失菩提心,修諸善法」,也就是說,不管你做多少善法,都是小小的善法,為什麼呢?因為你不發心成佛度化眾生,都是小小的善法,長不大的。但是一旦你的相續當中有了真正的菩提心呢,因為你的相續當中有了真正成佛度化眾生的大願。忘了菩提心修這樣那樣的善法,就好像太子不想做國王,願意到豆腐店磨豆腐一樣,儘管他成年累月不斷地磨豆腐,也是失壞太子身份的業,也是太子羞恥之處。對太子來說,這就是魔業,障礙了他治理天下、造福萬民的大事。這段《華嚴經》的經文就是講,從前有一位菩薩,最初他發了無上的菩提心,後來他在世間因為忙於世間的善法,結果他就忘失了菩提心,這樣修一般的善法,一般人都認為是很好,都是善法,都是有意義的、有功德的,其實就是魔業。為什麼呢?因為這樣忘記了菩提心,讓一個菩薩從大乘道當中徹底退下來,失壞了高貴的佛子身份,變成一個賤民,沒有了佛子的六度萬行,沒有了成佛度化眾生的希望了。這就是一個最大的失敗,怎麼不是魔業呢?魔業或者這樣來解釋,解釋成著魔的業。菩提心就是念念為了度化眾生而成佛的一種善心,現在這樣希求的心,心裏面沒有了,剩下來的一定就是為了自己,追求世間,把一種沒有實義的法執著為有實義的,這就是菩薩著魔。我們知道本來菩薩很有智慧,發心求證無上的菩提,這就是無上的真實義,後來沒有了菩提心,雖然做了善法,只是追求毫無實義的世間利益,就像猴子撈月那樣徒勞辛苦,這就是菩薩著魔的相,所作的就成了魔業。(或者說菩提心是一種利他的心,不發菩提心甚至忘記菩提心,就是一種自私自利的發心。自私自利的發心對一般的凡夫眾生來講,完全都是以薩迦耶見的執著、以薩迦耶見的習氣成熟而現前的。以薩迦耶見作為根本起很多煩惱,起了煩惱決定造業的,造業了決定流轉在生死輪迴當中,感受三苦、八苦等等無量的諸苦。薩迦耶見的基礎上修什麼法,肯定是轉生生死輪迴的。一句話就可以斷定,凡是薩迦耶見引起的、薩迦耶見所攝的、在薩迦耶見的基礎上所做的行為都屬於魔業。為什麼這樣講呢?我們的相續當中有魔王,魔王就是內的薩迦耶見,它已經攝持,所作所行肯定屬於它的。所以我們凡夫眾生沒有出離心,沒有菩提心,沒有無二慧,那這樣的話,永遠成就不了三乘菩提的功德。所以凡夫眾生造的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著魔的業,關鍵就是沒有菩提心、忘失了菩提心而導致的一個問題。)「忘失尚爾,況未發乎」:連忘失無上的菩提心都成了魔業,只能在輪迴裡面來來回回地跑,何況並沒有發起呢?所以說,想修最上乘的如來乘,最緊要的一件事就是要具備菩提大願。當然,只是學聲聞、緣覺乘,或者只是想求人天的福報,不必要發菩提心也可以成辦。但是要想成佛度眾生,不發菩提心,絕對沒有希望。我們凡事要遵循緣起的規律,沒有正確的因、沒有圓滿的因,是不會有任何成果的。成佛的正因就是菩提心,有沒有大乘、大乘如何是觀待有沒有菩提心、菩提心的成就如何。不具發菩提心而求佛果,這個就像從牛角里擠牛奶一樣,經過微塵那麼多的大劫也不會有任何成果的顯現。所以,這裡就講發菩提心不可緩慢。你不可以想:「等到以後再發菩提心,菩提心不是很重要,我先修點其他的法。」不能這樣想。也不必要認為「不發菩提心也可以成佛,或者大概發一點點菩提心,並不需要那麼投入。」(這樣的想法完全是錯誤的。所以現在要發菩提心,不能認為不發菩提心能成佛的。而且特別需要重視菩提心。比如薩迦班智達他老人家的教言當中說到:如果有自私自利的發心,那麼就沒有大乘的菩提心的存在。說的非常直接。所以沒有利他的菩提心的話,無論是大乘的最初還是中間以及最終成佛的種種的無量無邊的功德,根本沒有辦法成就。所以說,菩提心非常非常地重要。)宗喀巴大師在《廣論》當中也說到:這就好像是割草磨鐮,如果這個菩提心寶沒有達到扼要,不論經過多久努力地修善,也不會有多少進展,就像以鈍鐮割草木一樣。相反來講,就像首先磨鐮刀暫時不割草,等到磨得鋒利之後再割,在很少的時間當中就能割下很多,如果能讓菩提心達到扼要,那麼在這個時候每一個剎那都能速疾凈治罪障、積集資糧,少許的善根也能讓它增廣,快要窮盡的善根也能讓它無窮無盡。所以說先要精勤地修菩提心,使得自己的菩提心德相圓滿,這樣會有真正的大乘、清凈的大乘,在菩提心的基礎之上可以建立起六度萬行而成佛。所以這裡就說到:「欲學如來乘,必先具發菩薩願,不可緩也。」講得非常非常正確。(寧瑪巴的大成就者們講三種殊勝的時候,其中第一個殊勝就是加行殊勝,加行殊勝就是要發菩提心,發大願。所以我們的大恩上師在度化我們的過程當中,處處都是發大願,以菩提心攝持下,做種種弘法利生的事業。比如他老人家,從小就是以大悲心、菩提心攝持下觀修大乘法,這在大恩上師的傳記當中講得也比較清楚。)(他老人家在1986年發無上的大願,在僧眾面前就是露出自己發菩提心的一種表現,日日夜夜都是大慈大悲的狀態當中流眼淚,就發無上的大願,生生世世做大乘的修行人,而且自己的相續當中,戒定慧三學功德圓滿的基礎上弘法利生。乃至於眾生天天對他做一些損害的事業,一剎那不起捨棄菩提心的念頭,大恩上師也發了不可思議的大願。在1987年,在山西五台山殊勝清涼地也是發了不可思議的大願,而且都是以普賢菩薩的十大願王,也就是按照《普賢行願品》當中所講的發不可思議的大願,來做弘法利生的殊勝的事業。同樣在後面到印度金剛座菩提樹下,在我等大師釋迦牟尼佛成道的地方,也是發了不可思議的大願。而且我們在學院當中來講,大恩上師講經說法,處處都是發菩提心的前提下再做講經說法,再做普皆迴向的功德。每天講經說法,前前後後都是以《普賢行願品》的法門做根本的所依。還有每次開大法會,都是以發菩提心來修善法。)(所以讓我們徹底知道,所謂的大乘首先就是發菩提心,發無上的大願,求無上的大菩提,求弘法利生大事業的功德都是偉大的上師給我們直接顯露,修大乘必須要發大願,修持大乘的法要,然後才達到真正七種不可思議大的大乘的究竟的功德。所以大乘暫時到究竟的五道十地的一切一切的功德,都需要發大願的前提下才能成就。或者說發了大願作為一個前導,才能進入佛菩薩的修行境界當中。)(所以序分當中講的是千真萬確的,而且所有大乘的三藏法脈、千經萬論的精華、它的核心必須是發菩提心才能行持。所以,十方世界一切佛、一切菩薩,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以及未來,凡是屬於大乘修行人,相續當中必須要有菩提心。所以在序分當中,從各種角度就描述了大乘菩提心的重要性,而且發菩提心的必要性,沒有發菩提心怎麼樣,發了菩提心才成為真正的大乘修行人。所以從正面反面作觀察,做詳細的抉擇。)下面我們就講第二個科判,也就是說正宗分。正宗分分二:一、發心標準;二、發心因緣。一、發心標準然心愿差別,其相乃多,若不指陳,如何趨向?然而人的心愿差別,有八萬四千那麼多的相貌。一般人都很盲目無知,如果不把這些相貌清楚地指示出來、擺給他看,又怎麼能有所趣向呢?(意思就是說,怎麼能向著正確的目標靠攏呢?)今為大眾,略而言之,相有其八:所謂邪、正、真、偽、大、小、偏、圓是也。現在只是給大家大略地來講,發心的相貌有八種,就是邪、正、真、偽、大、小、偏、圓。云何名為邪、正、真、偽、大、小、偏、圓耶?怎麼叫做邪、正、真、偽、大、小、偏、圓呢?下面具體指示各種發心的相貌。首先就講邪、正這一對:世有行人,一向修行,不究自心,但知外務:或求利養,或好名聞,或貪現世欲樂,或望未來果報。如是發心,名之為邪。(這裡其中說到「不究自心」,究字就是考察的意思,「不究自心」就是不詳細考察自己的心是如何。「但知外務」,就是只知道追求外在的一種表相。)整個這一段就講,世間有這樣一類修行人,他們一向修行都不會迴光返照,看看自己的心是如何,只知道追求外相,有些就是追求利養,有些就是喜歡名聲,有些是貪圖現世五欲的享受,有些就是希望來世的人天福報。這一類的發心都叫做邪。既不求利養名聞,又不貪慾樂果報,唯為生死,為菩提。如是發心,名之為正。假如一個修行人,他的心裡既不求別人來供養他,也不求別人讚歎宣揚他,也不追求這一生能有如何如何享受,也不貪求來世做高官、或者富豪或者升天等等的種種果報,他根本沒有這些想法,他的心唯一就是想為了生死、為了大菩提來修行,這樣的發心才是正!以上「邪」、「正」一對就是從動機上指點。修行是為名聞利養、為現世享樂、為來世果報,這是動機邪。相反來講,只為生死、為菩提,這是動機上正。我們就知道,一黑一白很清楚,正的不邪,邪的不正,無法混淆。邪和正的走向是這樣的:我們用「動機」、「業」、「果報」這三個來衡量,就會知道緣起不錯亂,邪和正是明明白白兩條路。我們分六種情況來說:一、動機是追求現世外在五欲引起的安樂,包括名聞利養、現世享受,這樣會造非福業,墮入三惡趣。二、動機是追求來世外在五欲引起的安樂,這樣會造福業,受生欲界人天。三、動機是追求內在禪定引起的樂受,這樣會造有漏不動業,受生色界一到三禪天。四、動機就是追求內在禪定引起的舍受,這樣會造下有漏不動業,受生色界四禪乃至無色界天。五、動機就是普遍厭離三有六道,唯一為了解脫,這樣身口意三門行善,能引出世間的無漏道,逐漸能遠離生死、趨近涅槃。六、動機是為了成就無上的菩提,自己的身口意三門行善,唯一成了成佛的資糧。這樣我們觀察以後,就可以斷定:凡是邪的動機,不論做什麼修行、造多少善法、做多長時間,永遠不可能得到解脫和成佛。為什麼呢?因為在最初第一個念頭上動機就不正,想憑這樣不正大的發心獲得解脫、成佛,這就像蒸沙想做出飯一樣,只是愚痴的人的妄想而已。所以我們要反省自己的修行,如果是邪的發心一定要去除。只有一心為生死、為菩提,才會有佛法上的成就。以下繼續講真偽一對,這樣說到:念念上求佛道,心心下化眾生。聞佛道長遠,不生退怯;觀眾生難度,不生厭倦。如登萬仞之山,必窮其頂;如上九層之塔,必造其巔。如是發心,名之為真。這一段就講發心真不真是有表現的。你的內心發心正確也有一種表現,你的內心的發心不真實也有一種表現,專門講了這個。打個比方來講,比如說,世間人追求財富,念念都不忘記,連夢裡都在數鈔票,躺在病床上面還是手機不斷,這叫做念念求財,說明是真求。或者世間人追求做一個總統,儘管仕途長遠,但他不放棄,排除萬難也要登上總統的寶座,這就是他求做總統的心很堅固。這個問題我們放到這裡,真正發了菩提心,有什麼樣的表現呢?就是心心念念日日夜夜裡,唯一想的就是我要成道度化眾生。並且聽到佛道長遠需要三大阿僧祇劫圓滿福慧資糧才能成就,但是不產生任何怯弱心以及退失的心理,不會想:成佛要這麼長遠,到哪一天才畢業呢?或者是現在我學五年不見有多大的成果,我也耐不住了,何況是三大阿僧祇劫呢?(真正發了菩提心的絕對不會這樣想。)看到眾生無量無邊而且煩惱充滿、性情惡劣,也不產生厭倦心,不會想:這麼多的眾生我什麼時候才能度完,乾脆自己求解脫吧!不會有這樣的想法。所以我們需要知道,真為眾生髮菩提心,那就像是要登上萬丈高山,一定要攀登到山頂為止;又好像是上九層的寶塔,必定要走到塔的頂端。像這樣發心,絕對不半途而廢,不得少為足,這叫做真正發菩提心。就像地藏王菩薩發願一樣: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眾生度盡,方證菩提。這就是真發心。又像在《寶積經》裡面講的常精進菩薩,為了救度一個眾生,即使經過無量劫教化他,他仍然不接受教化,但是菩薩也不會生起一念捨棄的心,這也是真正發了菩提心的表現。有罪不懺,有過不除,內濁外清,始勤終怠。雖有好心,多為名利之所夾雜;雖有善法,復為罪業之所染污。如是發心,名之為偽。(最後這個「偽」字就是虛假的意思。)什麼是虛偽的發心呢?就是「有罪不懺」:本來造了種種的罪業但是覆藏不發露不懺悔;「有過不除」:明明有這種過錯,但是不願意把這個過錯除掉,而且找理由辯解:人都有過失,不要對我要求過高,誰沒有一點習氣呢!會這樣說。(那我們大家想一下:一方面說我是決定要求快速成佛,那佛是什麼呢?佛是一點習氣都沒有、一點罪過都除凈的,你要成佛,有罪業不懺除有過失不改正,那這個表明你是真的有道心嗎?這樣來思維。)然後再看,「內濁外清」:意思就是裡面都是貪嗔痴的煩惱,各種各樣的嫉妒、傲慢、惡濁的思想念頭。那外面呢?假裝一種很清凈、很高尚的樣子,所以叫做「內濁外清」。然後又說到「始勤終怠」:意思就是一開始非常勇猛精進,恨不得三年就成就一樣。可是到了後來,都是有始無終,心理疲厭,書也不想看了,咒子也不想念了,頭也不想磕了,燈也不想供了,禪也不想參了,輪迴也就不想思維痛苦了,變得麻麻木木的,一點向上的力量都沒有。和上面我們一對照,確確實實一個真一個虛,有天壤之別。前面就是說「佛道長遠,不生退怯。觀眾生難度,不生厭倦。」這裡就是「開始勇猛,後面鬆懈。」這不是發心虛假嗎?肯定是虛假。然後我們再看「雖有好心,多為名利之所夾雜」,意思就是雖然有一點好心做一點好的事,但是這裡面夾雜貪圖名利的心。這也是菩提心不真、不是那麼純,一到現實當中,就墮落到名聞利養當中去了。前面是心心念念上求佛道,下化眾生,那是真發心。到這裡,成了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內求名、外求利,這是菩提心嗎?絕對不是真實的菩提心。然後又說到「雖有善法,復為罪業之所染污」:雖然有一些善法,比如持戒修定、念佛持咒、上供下施等等,但是這裡面沒有真實菩提心的緣故,自己也把握不住,以貪嗔痴造很多罪業,結果善法也被染污了。如果有以上這些表現,那就是一個虛假的發心,需要斷除,應當發真實的菩提心。(未完)第三講(正宗分有兩個內容,第一個就是講發心的標準,第二個就是講發心的因緣。發心有邪正、真偽、大小、偏圓四對,以正真大圓作為發心的標準,下面就講第三對,也就是說大小的內容。)論當中這樣說到:眾生界盡,我願方盡;菩提道成,我願方成。如是發心,名之為大。我們想,怎麼樣才叫做心愿廣大呢?就是到眾生界無餘度盡的時候,我這個願才停止。到菩提道五道十地的一切功德完完全全圓滿成就了,我的願才算完成。這樣發心叫做大。換一個角度來說,就是哪怕眾生界當中還有一個眾生沒有得度,它還在做螞蟻,或者還在無間地獄裡面感受痛苦,我都不會違背我的誓言,我一定要履行我最初普度眾生的發願,盡一切的努力把他度到成佛。即使我已經證到了十地,只剩下比毫毛還細的所知障,我也不以此為滿足,我是決定要成佛而後止的。這樣就是發大心。世俗菩提心的德相有兩個部分,一個部分就是希求利他,一個部分就是希求成佛。這兩種願讓它徹底圓滿,合起來就是發心大的一種相貌。觀三界如牢獄,視生死如怨家,但期自度,不欲度人。如是發心,名之為小。什麼叫發心狹小呢?就是把三界六道看成就像是牢獄一樣,把生死看成就像怨家一樣,很著急地從牢獄裡面出離,不願意入生死海救度眾生,這樣只希望自己度脫生死輪迴,不想救度別人,這種發心就叫做小。總而言之,自利叫做小,利他叫做大。只求出輪迴趣涅槃,這樣叫做小,唯求不住輪涅二邊,色身和法身雙運,這叫做大。這裡我們需要簡別,並不是說大乘菩薩自己的生死苦集不需要出離。生死是苦,生死因就是煩惱,這些不息滅,會像輪子一樣不斷地在生死輪迴當中輪轉,結生相續沒有一個終止的。像這樣自己都解脫不了,怎麼救眾生呢?《維摩詰經》上面也說到:「自疾不能救,而能救諸疾人?」所以和聲聞緣覺相比,大乘菩薩要利益無量的眾生,更應當有出離心。能體會生死苦,推己及人的方式,觀察眾生的生死,那麼這個生死就成了大悲心的所緣。以大悲對於輪迴中的眾生,都發心救度而不忍心捨棄,這就是大乘菩薩對於生死眾生不舍離的一種功德。因此,捨棄自相續的輪迴和不捨棄輪迴眾生這是兩個概念,不能一概而論。聲聞緣覺見生死苦,只顧自己一個人解脫,而捨棄了輪迴無量無邊的如母有情,這就是太狹小的一種發心;而大乘菩薩見到生死輪迴的種種無量無邊的苦,反而發起要度盡一切眾生的悲願,這是偉大的發心。馬鳴菩薩在《攝波羅蜜多論》當中也說:「無力引發世間利,畢竟棄捨此二乘。(意思就是修聲聞緣覺乘沒有力量引發一切世間有情的利益,既然以小乘自私自利發心不能救度天邊無際的母親,畢竟應當捨棄小乘的發心。)一味利他為性者,應趣佛乘由悲說。(一味以利他為天性的大乘菩薩種性者,應當直接就趣入到佛乘當中,這就是大悲世尊的教言,也是由悲的自性自然而然要這樣轉入的。)」(斷除小的發心而入偉大的發心,這個是從小和大的角度進行抉擇的。)以下講偏圓一對:若於心外見有眾生及以佛道,願度願成,功勛不忘,知見不泯。如是發心,名之為偏。(這裡說到「功勛」,「功勛」就是功勞業績的意思,也就是功德的意思。「泯」就是息滅的意思。)這一段就講,如果見到在自己的心外有一個個的眾生以及在心外見有佛道,願意度脫心外的眾生,願意成就心外的佛道。總不忘了一個求功德的心,認為我度了多少人、度了這個那個、什麼時候度的、度的如何、我有哪些哪些的功德、哪些成就,這種對功德的執著在自己的心裡去不了,有眾生、有佛的知見消不了。這樣發心不契合實相、不契合中道,這叫做偏。若知自性是眾生,故願度脫;自性是佛道,故願成就。不見一法,離心別有。以虛空之心,發虛空之願,行虛空之行,證虛空之果,亦無虛空之相可得。如是發心,名之為圓。這裡首先說到「若知自性是眾生,故願度脫」:意思就是不是自性之外有眾生,眾生根本就沒有離開過自性,雖然顯現上有個眾生,實際上他本具如來智慧的德相,只要用辦法把他喚醒,他就可以徹底覺悟,所以發願度脫眾生。「自性是佛道,故願成就」:意思就是你知道自己心的本性就是佛,這是清湛圓明,本來具足無量無邊的自性功德,而成佛就是要顯露自己的自性佛,因此不在自性之外見到有佛,這自性就是佛。不是把石頭這樣一個東西修成佛,而是本來自性就是佛,只要開出來就可以。因此,決定要發願成佛。所以下面就說到「不見一法,離心別有」,也就是說「心佛眾生,三無差別」,心跟佛跟眾生,並不是分開成三個別別的法,其實都是不二的,根本就見不到離開心另外有一個法。後一句當中就說到「虛空」,「虛空」就是比喻,它比喻什麼呢?是比喻心性廣大周遍,一切一切的色法都在虛空當中,沒有一個微塵在色法以外。那麼我們的心性也是橫遍十方、豎窮三際的,一切萬法都在真心當中,都是心。這樣以虛空之心,發虛空之願,行虛空之行,證虛空之果,亦無虛空之相可得,這樣的發心叫做圓。知此八種差別,則知審察;知審察,則知去取;知去取,則可發心。(這裡說到「審察」,「審察」當中的審就是詳細的意思,察就是檢查。意思不是馬虎草率,仔仔細細地檢查自己的心,這叫做審察。然後說「去取」:不好的拿掉,這就是去;好的作為目標修到,叫做取。)這是講到三對因果,告訴我們怎麼來達到標準的發心。三對就是:第一,以知差別作為因,就有知審察的果;第二,以知審察為因,就有知去取的果;第三,以知去取為因,就可以發心。意思就是,上面八種差別,每個都能認識它的相貌,那就知道怎麼來檢查自己。知道檢查自己的心,就會發現哪些是不好的發心,應該去除,哪些是好的發心,應當努力去做到。這樣我們自己心裡的目標就會很清楚。知道按照這樣去取,不斷地修正調整,這就有希望發得到真正的菩提心。不然的話,連八種發心的差別都不知道,怎麼來檢查自己的心呢?一定不知道怎麼檢查。連自己的心都不檢查,心裡怎麼會有明確的一種目標?說的不好聽,都是糊裡糊塗,不知道自己發的是什麼心。或許長期都認為菩提心我早就修好了,實際上經不起檢查。真正拿正法的明鏡對照自己的心相續,可能大多數都是邪的、小的、假的、偏的。所以說,要客觀冷靜地反省,不能一直自欺,不思改正。總而言之,我們需要知道,菩提心不只是一次性發,不只在一個階段發,也不只是口頭上發。其實,菩提心當中包含了一切的佛法,需要我們不斷地努力,這是大乘的一種精華,就像如心臟一般的無上大法。生生世世要在菩提心上努力,讓它輾轉地增上,讓它徹底圓滿。去掉邪的,進步為正的;去掉偽的,進步為真的;去掉小的,進步為大的;去掉偏的,進步為圓的。按照這樣,在大乘道上一步步往上升進。菩提心真正成就到最圓滿,也就是成佛的時候。云何審察?謂我所發心,於此八中,為邪為正,為真為偽,為大為小,為偏為圓。怎麼叫做審察呢?就是用心眼向內觀察自己的發心是邪的呢,還是正的呢?或者是真呢,是偽呢?或者是大呢,是小呢?是偏呢,是圓呢?這樣自己做自己的法官,審察自己的發心到底落在哪一種的心裏面,也就知道自己是什麼一個狀況、什麼一種水平。這樣審察對自己的評價很客觀、很真實,沒有狂妄、沒有自視過高、也沒有冒充。知道努力的方向,知道在心上改正提高,所以審察也是非常重要。云何去取?所謂去邪、去偽、去小、去偏,取正、取真、取大、取圓。如此發心,方得名為真正發菩提心也。怎麼叫去取呢?就是如果檢察到自己有邪的發心,就把它拿掉,換成正的發心;有偽的發心,也把它拿掉,換成真的發心;有小的發心,也把它拿掉,換成大的發心;有偏的發心,也把它拿掉,換成圓的發心。這樣把不符合菩提心標準的發心都去掉,把符合菩提心標準的相貌都修證到,這樣才叫做名符其實的真正發菩提心。二、發心因緣此菩提心,諸善中王;必有因緣,方得發起。這個無上菩提心是一切善心中的王,必定有因緣才能夠發起,沒有殊勝的因緣,永遠發不起真正的菩提心。所以,特意這裡講到「菩提心,諸善中王」首先我們要認識諸善,然後才知道菩提心是諸善中王,諸善就是指無量的世間和出世間的善法。這個「王」,可以解釋成「無上」,也就是說最尊貴的意思,也可以解釋成「統攝」——統攝一切的意思。無量善法我們可以分成有漏善法和無漏的善法。有漏善法當中,五戒就是人的善,十善是欲界天的善,四禪八定就是上界天的善;無漏善法當中,戒定慧、四諦、十二緣起就是聲聞緣覺二乘的善,菩提心就是菩薩和佛的善,這就是諸善當中的王。為什麼是王呢?我們需要知道,因為「因」上是無上,「果」上也是無上,所以叫做王。這個問題我們簡單做個抉擇,以世俗菩提心來說,菩提心的心量超勝一切,所以是無上的;從時間上來講,也是無上的,因為時間上無限,是心緣盡未來際而發;從空間上來講,也是無上的,空間上無限,是遍緣全法界的眾生而發;然後從希求上來講,也是無上的,上是希求斷證圓滿的佛果,下是給予眾生一切暫時和究竟的利樂,最終把每一個眾生都安置在佛果位。所以說,不論從哪一個方面都達到了極致,根本不是人天和聲聞緣覺的小善可以相比的。這是從因上解釋王的內容。從果上來看,有漏的善法不能解脫分段的生死,聲聞緣覺二乘的無漏善能了分段的生死,但是不能了變易的生死。只有菩提心能斷二種生死,成就大菩提而斷證圓滿,所以是最尊貴如王一樣的一種善心。我們想,大乘領域當中無量無邊的修行,由什麼來統攝呢?就是由菩提心來統攝,下至做一個微乎其微的善行,都由菩提心攝持。所有的就像大海那樣無量無邊的菩薩行,通通由菩提心來攝持,所以叫做「諸善中王」。這個無上大菩提心,它是諸善中王,也就是超過一切世間人天、二乘聲聞緣覺的善心中的王。既然是這樣無上的一個善心,造就它一定要有很特殊的一種因緣,也就是說生長它的土壤是很特別的,確確實實也是這樣。為什麼呢?因為你以前從來沒有在這些因緣上積聚,沒有往這些深遠、廣大的方面好好用過心,所以才不能把自己的心升華成最賢善的一種菩提心。那麼我們現在就要主動進入到造就菩提心的因緣當中去,所以我們需要知道,這也是人生因緣當中最重要的、最有意義的一種因緣,應當發起稀有難得的心,把心投入到這個大冶洪爐當中,鍛鍊出猶如純金一樣的無上菩提心。下面進一步講真正發起菩提心的因緣。今言因緣,略有十種。現在說發菩提心的因緣,廣說有無量無邊,大略地說,可以講十種。何等為十?一者、念佛重恩故;二者、念父母恩故;三者、念師長恩故;四者、念施主恩故;五者、念眾生恩故;六者、念生死苦故;七者、尊重己靈故;八者、懺悔業障故;九者、求生凈土故;十者、為念正法得久住故。我們需要知道,每一個後面都有「故」字,就是因為這樣的道理、這樣的因緣而發心。比如「念佛重恩故」,就是憶念佛陀的重恩。為了報達佛陀的恩德,必須要發菩提心,不發心是難報佛恩的。或者「念生死苦故」,就是由憶念生死苦,以這個因緣,不得不發菩提心。總而言之,發心的因緣就是以十個方面如理思維。這十個因緣我們次第作解釋。1、念佛重恩故,發菩提心。云何念佛重恩?怎麼來念佛重恩呢?下面就是教給你憶念的一種方法。你就按照這樣如理思維,就完全可以生起報佛恩的一種心。謂我釋迦如來,最初發心,為我等故,行菩薩道,經無量劫,備受諸苦。釋迦如來在久遠劫前最初發無上的菩提心,就是為了我們的緣故。由此修行六度四攝的菩薩道,經過無量劫,在這個期間,什麼樣的苦都受遍了。從這一句思維,我們受佛恩有多久呢?應該一直追溯到佛因地發菩提心的第一剎那。那個時候,佛心中是為了法界一切有情而發了無上的菩提心,當然我們每一個人都是佛發願度化的對象。從此以後,佛念念觀照我們,凡是有一點一滴的善根都迴向我們。就是其中迴向的每一分善根都對我們有恩德,何況在長劫當中一直不斷地迴向,恩德更是不可思議。我們打個比方來講,比如我們大家現在學了大乘的深廣的甘露法,自己也有一點體會,有善根的都迴向一切有情,這是初發心的一點迴向。那你可以想想,從最初發心到圓滿成就正覺之間,佛為我們迴向了多少的善根呢?這樣需要思維。為了能早日成佛救度我們,佛從最初發心開始,就精進修行菩薩道,單單是一個布施度,就曾經以不可說不可說的身命行持布施。為了求得佛法教化我們,佛曾經剝皮為紙,析骨為筆,刺血為墨,書寫經典。像這樣為了利益我們,佛在無量劫以來行持過種種難行苦行。如果我們再廣大地展開來,佛持過多少戒,修過多少安忍,有過多少精進,入過多少三摩地,求證過多少智慧,確確實實是以海為墨也寫不盡的。是這樣有不可思議、無量無邊的恩德。我造業時,佛則哀憐,方便教化,而我愚痴,不知信受。我墮地獄,佛復悲痛,欲代我苦,而我業重,不能救拔。我生人道,佛以方便,令種善根,世世生生,隨逐於我,心無暫舍。意思就是自己應該這樣努力地想:在我顛倒造惡業的時候,佛以大慈大悲心憐愍我,而且用各種各樣的善巧方便來教化我,但是我愚痴不知道信受,佛的教言不能納受在心裏面。在我墮落地獄的時候,佛也沒有嫌棄我,仍然悲痛,想代我受一切的痛苦,但是我的業障實在太重了,連佛也不能救拔我。我在人道的時候,佛以種種的方便,讓我種下善根,佛生生世世一直跟著我,沒有一念舍離過。很多事情,我們不思維就會不知道,又不感念佛的恩德。佛不是一般的人,佛有千百億的化身,有任運無間的功德事業,而我們又是輪迴了無量世。自從和佛結過緣之後,佛一剎那也沒有舍離過我們。在漫長的輪迴當中,有時候佛化現成身邊的人來幫助我們,有時候佛在夢中顯現讓我們生信心,有時候在自己生惡念的時候忽然良心發現,這也是佛的加持。而且在做畜生的時候,佛也化成牛馬來度我們。佛是盡虛空遍法界的,就連此時此刻,雖然佛不在面前現化身,但是佛的願力光明一直在做加持。在漫長的時間裡面,佛對我們做過無數的救度。在得度的因緣到來的時候,佛沒有一剎那延誤。佛能對我們做的加持和幫助,佛都完全做過了。我們再想想,比如世間的母親深愛孩子,母親沒有一時不為孩子著想。佛的慈悲一定無數倍超過世間的母親,經典上也說:佛的大慈心無著無礙,恆時出生而任運自成,增上充溢,遍滿一切世間,遍入一切有情之心。這樣就可以肯定,佛在生生世世當中沒有一剎那不觀照我們的,以無上的大慈大悲心一直加持我們、觀照我們,這不是佛的大恩大德嗎?平常一個人能這樣觀照,都會感念他的恩情,何況是佛的護念呢,為什麼不知道佛有深恩呢?是這樣需要如理地思維。佛在累世以來,使用了一切可以使用的方便,在我們的心識田當中種下善根。佛希望以這些善根讓我們開智慧花、結菩提果,這種關懷和期望不知超過世間父母多少倍。應該這樣來憶念佛陀的種種不可思議的恩德。佛初出世,我尚沈淪,今得人身,佛已滅度。何罪而生末法?何福而預出家?何障而不見金身?何幸而躬逢舍利?在2500多年前,佛陀最初出現在世間,在那時候我還在沉淪。今世我得到了人身,佛已經滅度。是什麼罪業讓我轉生在末法時代呢?然後又是以什麼福德而在佛的教法當中出家呢?以什麼業障不見釋迦佛的金身?又是何等幸運能親身遇到佛的舍利呢?這是思維佛恩之後,引起自悲、自慶的一種心理。古德有一頌這樣說:「佛出世時我沉淪,我得人身佛滅度,懊惱此生多業障,不見如來金色身。」這也是憶念佛而悲感的一種善心。我們自己要自慶,怎麼自慶呢?就是要這樣想:我們名字叫做「釋子」,我們穿的就是釋迦佛加持過的法衣,現的就是佛的清凈幢相,受的就是佛制定的戒律,念誦的就是佛的經典,如理思維的就是佛陀的聖教法義,頂禮的就是佛像,持念的就是佛的心咒和名號,觀想的就是佛的相好,憶念的就是佛的功德,弘揚的就是佛陀的教法,求證的都是佛的功德,所走的就是佛因地曾經走過的菩提道路。行遍天下,受人供養,連袈裟的一小片也受到天人的恭敬。這是什麼因緣、這是何等福分。佛和我們是小小的因緣嗎?佛對我們沒有大恩大德嗎?這一切就是偶然發生的嗎?(需要這樣思維觀察。這樣就會明白,人天一切的恭敬,或者離苦得樂,增長福報、清凈業障,方方面面觀察,我們和佛有很大的因緣,都是佛的大恩大德加持下才成就的。包括高僧大德、傳乘上師,一切佛教徒在心相續當中產生的一切戒定慧所攝的功德,或者弘揚佛法來利益眾生的一切一切的根本的來源,全都靠釋迦佛而成就的。所以,必須要仔細地觀察、深深地思維佛陀的恩德是不可思議的,無量無邊的。)如是思惟,向使不種善根,何以得聞佛法?不聞佛法,焉知常受佛恩?此恩此德,丘山難喻。按照這樣思維,假使過去不種善根,怎麼能聽聞到佛法呢?假使不聽聞佛法,又怎麼知道常常蒙受佛恩呢?佛的這種恩德,就是以高山也難以比喻。(意思就是說,佛陀的恩德比山還高、比大海還深、比虛空還大。)由上面對佛恩的如理思維,就會引起下面的正知見,所以繼續說到:自非發廣大心,行菩薩道,建立佛法,救度眾生,縱使粉身碎骨,豈能酬答?是為發菩提心第一因緣也。要不是發廣大菩提心,行菩薩道,盡心儘力建立佛法、救度眾生,縱然粉身碎骨,又怎麼能報答佛恩呢?這樣以佛恩為緣,念恩為因,可以引發菩提心。所以說,念佛重恩是發菩提心的第一個因緣。這裡說到「發廣大心」:就是發佛所發的心。「行菩薩道」:就是行佛所行的事,就是行持佛因地中所行的佛事。佛的願望無非就是建立佛法,救度眾生。而我們身為佛子,要護持佛的法業,沒有佛法的地方要設法弘揚;有佛法的地方要盡心儘力護持。對於苦難的眾生,盡自己的能力做幫助,哪怕在眾生的相續當中播下一個善根種子,也有責任去做。這樣「建立佛法、救度眾生」才是善體佛的心愿,讓佛徹底歡喜。那我們想一下:自己所得到的所有佛法和利益,追溯它的根源,一定都是來自本師釋迦牟尼佛。佛對我們有這樣深重的恩德,如果不發佛心、不行佛事,怎麼能報得到佛恩呢?單單是物質上來供養,不發菩提心、不行菩薩道,眾生不度、佛法不修持、不弘揚、不建立,怎麼能契合佛的本懷而報佛的恩德呢?所以說作為佛弟子要報佛恩,一定要發大心。不然,我們辜負多少佛的恩德,有什麼臉面面對釋迦佛呢?在《華嚴經》當中說:「假使頂戴經塵劫,身為床座遍大千,若不說法度眾生,畢竟不能報佛恩。」意思就是說,假如在微塵數的那麼多個大劫當中以自己的頭頂戴佛陀,把身體遍滿三千大千的世界給佛做床座,如果你不說法救度眾生,也畢竟報答不了佛陀的恩德。同樣在《楞嚴經》當中阿難尊者發願說:「將此深心奉塵剎,是則名為報佛恩。」(意思就是說,從此以後,把我的菩提心奉獻給微塵數的世界,這才叫做報佛恩。)所以我們就知道,憶念佛陀的種種的恩德來發菩提心,這就是發菩提心的第一個因緣。第四講(今天我們繼續講《勸發菩提心文》正宗分的第二個部分——發心因緣,這個發心的因緣包括十種,現在就講第二種:)2、念父母恩發菩提心這裡是念今生父母的恩德,後面的念眾生恩,就是念前世一切父母的恩德。而且前後兩者的關係就是以念今生的父母恩德作為基礎,才能修好念一切眾生的恩德。云何念父母恩?哀哀父母,生我劬勞,十月三年,懷胎乳哺,推干去濕,咽苦吐甘,怎麼來憶念父母的很多恩德呢?首先,要思維父母生養我們的種種的恩德。這裡說到「哀哀父母,生我劬勞」:這一句出自《詩經》。這一句的意思就是說,父母生養我多麼地辛勞。「哀哀」,就是想起自己來人間帶給父母多少辛勞,費盡父母多少的心血,內心很哀傷、很歉疚。兩個「哀」字就是表達憶念父母的種種恩德的時候內心很痛、很哀念。現在很多人給自己過生日,特意要營造一種快樂的氣氛。按理來說,自己生日就是母親苦難的日子,應當在這一天感念母恩,為母親誦經、修福,做種種報恩的孝行。為什麼呢?因為在這一天,母親為了讓我們平安地降生,經受了分娩的劇痛,心裡想起母親生自己的苦難,應該內心哀痛、增進孝思,才是相應佛法的做法。這裡又說到「十月三年,懷胎乳哺」:意思就是說母親經過十月的懷胎,把我們從沒有四肢、沒有器官的羯羅藍孕育為具有人形的胎兒。我們不像其他的動物產下來不久,就能自己獨立生存,而是需要在出生後的三年當中都要依靠母親乳汁的哺育,才能長成身體。通常我們說「身體髮膚,受之於父母」,意思就是說我們的身體以及髮膚來自於父母。是父母賜給我們做人的機會,這樣深的恩德怎麼能不報答呢?一定需要報達。又說到「推干去濕,咽苦吐甘」:意思就是說小時候和母親一起睡覺,在我們尿床時,母親總是把我們推向乾的地方,自己靠著尿濕的地方一覺到天明。在喂我們飲食的時候,母親總是先自己品嘗,發現食物苦,就咽到自己的腹當中;有甘甜好吃的,總是咀嚼了再吐給我們吃,母親就是這樣無微不至地愛護我們。總而言之,為了我們,一切的辛苦,母親都願意自己代受;同樣,一切的利益,母親都願意賜給我們。母親就是這樣無私地憐愛我們。有一首唐詩當中就說到:「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孩子出門,在臨行的前夕,慈母手中的線一針針地密密縫著孩子的衣服,她的心裡卻擔心孩子這一出門又不知要多久才能回來。母親就這樣挂念我們,或者說挂念我們的一種心。誰說寸草心能報答三春的暖陽呢?意思就是說,以兒女微薄的孝心,沒有辦法報答母親養育的大恩。才得成人,指望紹繼門風,供承祭祀。這就是中國父母的常情。孩子長大成人了,父母指望孩子紹繼門風、供承祭祀。「紹繼」就是繼承的意思。按照傳統的家庭觀念,家族需要代代延續,不能中斷香火。「門風」意思就是家風、家庭好的風範。孩子長大了,父母指望孩子成家立業,能把一脈香煙延續下去,希望孩子能繼承好的門風。「供承祭祀」:父母養兒育女指望什麼呢?就是有生之年,在年老有病的時候,能有兒女在身邊照顧,供養承事;百年之後,兒女能每年清明在自己的墳前祭掃,告慰在天之靈。有一首唐先生的《親恩歌》這樣講到:我今未說淚先淋,難報爹娘養育恩。自是斷腸談不得,斷腸談與眾人聽。我還沒有開口正式說父母的種種恩德,就止不住地流眼淚。作為一個子女的身份,很難報答父母養育的恩德。雖然一想起父母的種種的恩德,心裡就肝腸寸斷,悲傷得說不出話來,但是我這斷腸人還是給大家講講。惟有懷胎受折磨,百般魔障好難過。莫言產育無凶吉,生死須臾可奈何。在母親懷孕的期間,只有遭受種種的折磨,還有各種各樣的魔障好難度過。不要說生產沒有什麼吉凶禍福,片刻就能失去生命,母親極有可能因為難產而離開人間。母親在懷我們的時候,為了不讓我們受損害,她需要嚴格約束自己的行為。不論是吃喝、穿衣服,甚至行走、睡覺等等,都要時時小心注意。比如,母親睡覺的時候,不敢亂翻身;母親吃東西的時候,不敢吃過熱或者過冷的食物;母親走路的時候,不敢走快。總而言之,一切的行住坐卧時時要保持有利於胎兒的姿勢。母親在懷孕期間所受的折磨,用語言是難以表達的。肚裡如今痛得慌,叫人為我剪衣裳,千生萬死多難算,只靠神天作主張。在臨產的時候,母親的肚裡痛得很厲害,叫人趕緊剪開衣服。千生萬死,很難預料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一切都只有靠老天爺做主了。母親遭受難產的痛苦,就像有一千把利刀割截我們身體一樣,當時由於生產的劇痛,母親的心識非常迷惑,分不清楚東西南北,全身都疼痛難忍。生下兒來血奔心,牙關緊閉眼翻生,直從剪下胞衣後,再過三朝才是人。剛剛生下孩子來的時候,母親血奔心臟,牙關緊閉,兩隻眼睛向上翻。另外自從剪下胞衣以後,要再過三天才是真正的人。屎尿時常撒滿身,腥臊臭穢不堪聞。卻無半點嫌憎意,洗換頻繁極苦辛。孩子還在嬰兒的階段,大小便不能控制,常常拉屎拉尿,撒在母親的身上,骯髒臭穢,非常難聞。做母親的沒有半點嫌棄以及生氣,在那幾年當中,不斷地給孩子換洗衣服,非常非常地辛苦。聽得娃兒哭一聲,翻身就把手來擎。想他歲半周年內,一覺何曾睡得成。一聽到娃娃的哭聲,正在睡夢中的母親就翻身醒來,把娃娃抱起來了,哄著他睡覺。那麼想一想,在娃娃生下來到滿周歲之前的這一年當中,母親哪裡睡過一次好的覺呢?大雪紛紛臘月天,偎頭偎臉抱兒眠,只因乳是孩兒吃,徹夜開胸在外邊。到了大雪紛紛的寒冬臘月,母親生怕孩子受涼,就用自己的頭和臉緊緊地貼著孩子,抱著孩子睡。想到孩子隨時要吃奶,母親顧不上自己受冷挨凍,一整夜都把胸部露在外邊。聽得孩兒出痘瘡,登時嚇得眼翻黃。一從放出標來後,盡日何曾吃米湯。磕個頭來上炷香,聲聲只叫痘娘娘。若還叫得娘娘應,何怕頭穿出腦漿。母親聽到孩子出痘瘡,母親頓時就嚇得兩眼都翻黃。自從孩子放出標來之後,整天沒喝過半點湯水。為了讓孩子得平安,又是磕頭又是上香,聲聲祈求痘娘娘保佑。只要能叫得痘娘娘答應,哪怕頭穿了出腦漿也心甘情願。確實母親對孩子有這樣的一種俱生的愛心。幸得兒生兩歲零,依台傍凳自能行。只愁跌破頭和面,掛肚牽腸不放心。好不容易,孩子長到了兩歲,能夠自己扶著桌椅學走路。在那個時候,母親又擔心孩子摔倒,跌破了他的頭和臉,常常牽腸掛肚懸著一顆心,是這樣的一種愛心就沒有辦法放下。生得孩兒性氣乖,任他情性使將來。如何父母偏憐愛,還說乖乖這樣乖。即使生了性情乖戾的孩子,也隨他的性子百依百順。不論孩子是怎麼樣的,父母都一向看成寶貝一樣憐愛,還說「乖乖,這樣乖。」兒今頭髮已披肩,轉眼成人在面前,痛殺親心難割捨,不能常在膝頭邊。在轉眼之間,孩子已經長大成人,而且頭髮已經披在肩上了。在這個時候,父母想到孩子不能常常在自己身邊,捨不得孩子離開,他們的心裡是很疼痛的,難割難捨。雖然掙得少田園,受怕擔辛苦萬千,不是為兒還為女,自家吃得幾文錢。雖然種了一些田地果園,掙了一些錢財,這也讓父母千辛萬苦、擔驚受怕。要不是為了兒女成家立業,兩個老人自己能吃得了幾文錢呢?一切想的、一切做的全都是圍繞著自己的兒女成家立業的一個問題。娘看爹來爹看娘,為何終日臉焦黃?只因兒女將婚嫁,相對愁眉做一房。父母兩位老人家,為什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整天臉色焦黃呢?只是因為兒女到了成家的年齡,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父母正發愁怎麼來準備婚嫁。他一生當中挂念的就是自己的兒女,再也沒有牽掛的一個地方。寸寸絲絲總是恩,誰能描得半毫真,蓼莪縱使能描畫,只好依稀六七分。(蓼莪就是指《詩經·小雅·蓼莪》,是《詩經》里的一首詩歌。前面引的「哀哀父母,生我劬勞」就是出自《蓼莪》。)這一頌就講,像上面所說,這點點滴滴都是父母的恩德,誰能描繪出父母的恩德的半毫呢?即使是《詩經》里善於表達的《蓼莪》,也只是依稀彷彿說個六七分罷了。(父母的的確確恩德很大,恩德不可思議的,恩重如山的。所以,我們自己從身口意直接間接精勤地報達父母的恩德。總而言之,我們身口意所作所行都要涉及到報達父母的恩德。也就是說,我們自己身體的一切威儀也應當吻合,要寂靜、要調柔,不害父母,而且精進地利益他們、報達他們的恩德;同樣,口中所說的每句話也不應該輕視他們、破斥他們、譏諷他們,應當說諦實語言、悅耳之語,讓父母歡喜、讓父母高興;我們的心也是同樣的,如果饒益父母他們,不應該希求自己得到好處,也不應該以虛偽的調柔、威儀或者吻合語言等等手段讓他們將自己看作是一個孝順的孩子,而應該內心唯一利益父母,報達他們的恩德。而且要發願:我生生世世不損害父母親,乃至連一個毛孔也不損害他們,願我生生世世報達父母的恩德,甚至一剎那也不空耗時間報達父母的恩德,唯一行持饒益他們。)今我等既已出家,濫稱釋子,忝號沙門。甘旨不供,祭掃不給。生不能養其口體,死不能導其神靈。於世間則為大損,於出世又無實益,兩途既失,重罪難逃!這就是針對出家人寫的。這裡就是說:我們現在出了家,「濫稱釋子」:意思就是本來不夠做佛弟子的資格,卻濫竽充數地自稱釋子,作為佛弟子需要精進地聽聞佛法、思維佛法、修佛法,沒有聞思修行,有名無實,這叫做濫稱;「忝號沙門」,這個「忝」就是不知慚愧的意思,沙門是極為尊貴的稱號,通常我們說「勤修戒定慧,息滅貪嗔痴,是名為沙門」,戒定慧不修,貪嗔痴不滅,口稱沙門,這叫做忝號。這一段就說,我們出了家,名稱上叫做釋子和沙門,沒有供養父母美味;父母年老有病,不在身邊照顧;父母死的時候,也不回去;父母死後,每年清明不去墳前祭掃。父母在生的時候,沒能奉養父母的色身;父母辭世後,又沒有修行功德,引導父母的神靈到達安樂的處所。這樣的話,在世間有大虧欠,出世間又沒有修行成就,不能給予父母實際的利益,兩個方面都沒有盡本分。我們知道因果不虛,不孝重罪在所難逃。同樣的,窺基大師在《誡勉出家之訓》上面就說:「哀哀父,哀哀母,咽苦吐甘大辛苦,就濕回干養育成,要襲門風繼先祖。一旦辭親求剃落,八十九十無依託。若不超凡越聖流,向此因循全大錯。」(哀哀父母為了養育我們,吃盡了辛苦,父母總是把苦咽在自己的肚裡,把甘甜吐給我們。等我們長大之後,指望能繼承家風,光宗耀祖。沒有想到,一旦辭別父母剃髮出家之後,父母年老孤苦,無依無靠。如果不能精進修道,超越凡夫境界,越過有學道的聖流,而只是庸庸碌碌地因循度日,那麼就會造下不孝的大罪。)(對自己今生的父母、久病的患者等直接以身口意三門儘力做饒益時,會得到不可思議的功德。曾經阿底峽尊者也說過:如對遠方的客人、久病的患者、年邁的父母等慈愛行舍,這個是與修空性大悲藏相同的。尤其我們需要知道,父母對兒女特別憐愛、恩重如山。所以說,在父母年邁的時候,如果刺傷他們的感情,這個罪過特別嚴重。我等大師釋迦牟尼佛也曾經為了報達父母的恩德,而前往三十三天為母親講經說法。佛在經典上面也說,兒子將父母扛在左右雙肩上轉繞大地,也難以報達父母之恩,若是父母趣入正法,則能回報恩德。所以說,我們應當經常以自己身口意侍奉父母,想法設法讓他們內心趣入正法。這樣的話,才算真實報父母的恩德。所以說,當年釋迦佛也是這樣給我們做的教誡。)同樣的,在《心地觀經》上面也說到,世間最高莫過於崇山,而母恩比須彌山還高;世間最重莫過於大地,而母恩比大地還重。又說到:如果善男子、善女人,為了報答母恩,在一劫中每天三時割自己的身肉供養父母,也不能報答一日的恩德。因為一切男女在母胎中飲食母體的血液,以及出胎之後喝過母親的乳汁總共一百八十斛,母親獲得美味或者好衣服都是首先給自己的孩子,即使孩子愚痴下劣,母親的愛也沒有兩樣。同樣的,在《龍王鼓音頌》上面說:大海、須彌、大地並非我的重擔,不知報恩才是我的重擔。(所以說,父母的恩德非常非常大,確確實實就是恩重如山的。所以我們盡自己的力量,不論是直接還是間接,自己的身口意做真正報達父母的恩德,而且這個也是從自己的內心深處發出真正的虔誠心來報達恩德,這樣也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心地觀經》又說:「若善男子、善女人,為報母恩,經於一劫,每日三時割自身肉以養父母,而未能報一日之恩。所以者何?一切男女處於胎中,口吮乳根,飲噉母血,及出胎已幼稚之前所飲母乳百八十斛。母得上味,先與其子,珍妙衣服,亦復如是。愚痴鄙陋,情愛無二。」)如是思惟:惟有百劫千生常行佛道,十方三世普度眾生,則不惟一生父母,生生父母,俱蒙拔濟;不惟一人父母,人人父母,盡可超升。是為發菩提心第二因緣也。按照這樣思維,有什麼方法可彌補呢?只有發大乘的菩提心,在百劫千生當中常常行持大乘菩提道,十方三世普度一切眾生。而且修行者自己的心裡有行願菩提心,不但今生的父母,生生世世的父母都可以救拔,不但一個人的父母,人人的父母都能超升。就像諸佛成道之後可以普度歷劫的父母那樣,以大乘菩提心能圓滿報答累世父母的種種恩德。這就是發菩提心的第二因緣。3、念師長恩發菩提心云何念師長恩?父母雖能生育我身,若無世間師長,則不知禮義;若無出世師長,則不解佛法。不知禮義,則同於異類;不解佛法,則何異俗人?怎麼憶念師長的種種恩德呢?就是時時不能忘記師長教育我的種種恩德。要想到:雖然父母生育了我的色身,但是沒有世間師長的教化,那我根本不知道禮義;同樣的,沒有出世間師長的教化,那我也根本不會明白佛法。這裡說到「不知禮義」,也就是說不知道禮節,不知道義氣,就和禽獸一樣,不明白佛法,(就是說皈依三寶、相信三世因果,這些就根本沒有辦法通達。),同樣的,不知道出離心、不知道菩提心等等,而且沒有戒定慧,和世間人有何差別呢?世間人他追求世間八法,你也追求世間八法,並沒有高尚之處。今我等粗知禮義,略解佛法,袈裟被體,戒品沾身,此之重恩,從師長得。現在我們粗粗地知道禮義,略略地明白佛法,並且袈裟披在身上,自己的相續當中有戒體,這是誰賜給我們的呢?這個深重恩德來自於師長。(確確實實師長的恩德也是很大的、不可思議的,所以我們需要盡心儘力報達這個恩德,也是非常重要的事。尤其是報達出世間師長的恩德是至關重要的。為什麼這樣講呢?一切的佛經續部論典當中從來沒有宣說過不依止出世間的師長而成佛的例子,我們也沒有看到過一個人依靠自己不必要親近出世間的師長而成就五道十地的種種功德。所以,某一個人修行成功,他相續當中得到五道十地的種種功德,這個來自於出世間的師長,也就是說親近善知識而真實成就的。假使如果沒有親近出世間的師長,沒有依靠他,那麼我們解脫和一切佛果都是沒有辦法成功的,就像無依無靠的盲人迷失在廣闊的荒野上一樣。所以說,我們得到的不論是學道的還是無學道的五道十地的種種功德,都是依靠出世間的師長而成就的。所以,他的恩德是非常非常大的。) (通過這些方面,我們自己也要再三地思維出世間師長的種種的恩德。因為出間世的師長,他是具有一切德相的怙主,超凡入聖的一種身份,他就是具有一切德相的上師,所以猶如大船一樣,能救渡眾生脫離輪迴的大海。確實出世間的師長恩德是很大的,讓我們脫離生老病死的苦海,就是依靠他而成就的。出世間的師長猶如商主一樣,能無誤地開示解脫道和佛果的聖道,他給我們開導解脫道、開導菩提的真正的道路。出世間的師長猶如甘露雨一樣,能息滅我們的業惑熾燃的烈火。我們每一個修行弟子相續當中息滅貪嗔痴以及種種的罪業,全都是靠上師、全都是靠出世間的師長而能成就的。同樣,出世間的師長猶如日月一樣,能遣除重重的無明黑暗,顯出正法的光明。沒有善知識大慈大悲攝受我們,沒有善知識開示,沒有在善知識面前聞思修佛法,那麼我們對佛法一竅不通,我們相續當中根本沒有辦法出現正法的光明。同樣的,出世間的師長猶如大地一樣,能容忍弟子憂心惱生以及一切的種種的邪行,並且廣泛容納一切的見行。所以我們做錯了還有個懺悔的對境,也是由出世間師長才能成辦的。或者就是說,我們種種的邪行、種種的入歧途的,全部依靠出世間的師長才能徹底斷除。所以,他的恩德非常大。出世間的師長猶如如意樹一樣,是利樂今生和來世一切功德的來源。同樣的,出師間師長猶如妙瓶一樣,成為不可思議善成一切因緣的保護。出世間的師長猶如如意寶一樣,是隨心所欲、弘法利生等種種的事業大海的源泉。出世間的師長確確實實具有大慈大悲,就像慈母一樣,對無邊無際的一切眾生,沒有親疏,沒有愛憎,有大平等慈愛的一種心,對一切眾生沒有任何偏袒,對無邊無際的有情生起廣大的大悲心。尤其是對無依無怙的眾生,更是迫切悲憫。所以,他的加持力對我們相續得到息滅貪嗔痴、增長戒定慧的功德有直接的幫助。所以說,他的恩德非常非常大。)(我們每個人都要知道,沒有出世間的師長的話,不論是在家的居士、還是出家的僧人,一切三乘的菩提道的功德沒有辦法成辦的。甚至現在我們相續當中,確實相信因果或者皈依三寶,得皈依戒,得出家和在家的種種的戒,種種的修行的功德全都是來自於出世間的師長而成辦的,所以恩德是不可思議的。)若求小果,僅能自利;今為大乘,普願利人,則世出世間二種師長,俱蒙利益。是為發菩提心第三因緣也。如果只求自己一個人解脫,那就只能利益到自己。如果發大乘的菩提心,普願利益一切眾生,那世間和出世間師長都能得到利益。所以我們為了報答師長的恩德,一定要發菩提心。這就是發菩提心的第三種因緣。[ 本帖最後由 念死無常 於 2009-8-16 13:56 編輯 ]第五講(今天接著講正宗分的第二部分——發心因緣的第四種:)4、念施主恩發菩提心云何念施主恩?謂我等今者,日用所資,並非己有;二時粥飯,四季衣裳,疾病所需,身口所費,此皆出自他力,將為我用。怎麼憶念施主恩呢?就是想到我們日常生活所使用的資具,並不是由自己勞動得來的。早、中二時的粥、飯,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生病醫療、吃穿的費用,樣樣出自眾生的心力,拿來供我使用。彼則竭力躬耕,尚難糊口;我則安坐受食,猶不稱心。(「躬」是親自的意思。「糊口」是吃粥,比喻生活困難,勉強維持。「猶」是還的意思。「稱心」是符合自己的心意。)他最努力地耕作還難以養家糊口,生活如此艱辛困難,還肯縮減自己的受用來供養我。我則什麼也沒做,只是安然坐著接受飲食,還不稱心地挑三揀四。彼則紡織不已,猶自艱難;我則安服有餘,寧知愛惜?(「不已」,就是不停、不休息的意思。「安服」,就是不需要操心,很安然地穿這個衣服。)她紡紗織布,一年辛苦到頭還度日艱辛。我卻安心地穿衣服,衣服多有剩餘,我哪知道愛惜施主的心血?《朱子治家格言》說:「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半絲半縷恆念物力唯艱。」(一碗粥一碗飯都要想到來之不易,裡面有多少辛勤的汗水;半條絲半根線常想到勞作的辛苦,不能浪費。人應該知恩報恩,怎麼能隨便把眾生的心血不當一回事呢?)有一首唐詩說:「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在烈日下耕作,汗水滴滴答答地落在禾苗下的泥土裡,農民辛勤勞作才種出糧食來,有誰知道盤中的飯粒沾滿了農民的汗水。)(這些都是千真萬確的。想一下,吃的東西、穿的衣服等等日常生活所用的,全都來自施主們花心血吃苦而得來的。)彼則蓽門蓬戶,擾攘終身;我則廣宇閑庭,悠遊卒歲。(「蓽門蓬戶」,就是用柴用茅草做門,說明住的是很簡陋的茅草屋。「擾攘」,就是紛亂。「廣宇」,就是很廣大的屋子。「閑庭」,就是很安閑、寬敞的庭院。「悠遊」,就是悠然自得的樣子。「卒歲」,就是從年初到年終,一年到頭的意思。)他住的是破舊的茅草屋,一輩子在緊張、不安的環境里居住。我住的是寬廣房屋,庭院閑靜寬敞,一年到頭悠然自得,事事不用操心。今天,一家幾口經濟緊張,買不起好房子,只能住在狹小的房子里,在這樣困難的情況下,還肯從自己牙縫裡擠出錢來,供養師父。以彼勞而供我逸,於心安乎?將他利而潤己身,於理順乎?捫心自問:以他的辛勞供我安逸享受,心裡安嗎?將他的利養養我的身體,道理上順嗎?自非悲智雙運,福慧二嚴,檀信沾恩,眾生受賜,則粒米寸絲,酬償有分,惡報難逃。是為發菩提心第四因緣也。如果不是發菩提心悲智雙運、福慧二嚴(以福德和智慧莊嚴自己的相續),來讓施主沾上恩惠,讓眾生得利益,那業債難逃,連享受一粒米、一寸絲都要加倍償還,所謂「施主一粒米,大如須彌山,今生不了道,披毛戴角還。」我們出家修行,生活所需都是由施主提供的。我們要常常想到施主的恩德,只有發菩提心勤修菩薩道,才對得起施主,否則信施難消,惡報難逃。窺基大師《出家箴》說:「不蠶衣,不田食,織女耕夫污血力,為成道業施將來,道業未成爭消得。」(沒養蠶而有衣穿,沒種田而有飯吃。這是織女、農夫的血汗,為了助你成就道業才送來供養你的,道業不成就,怎麼消受呢?)用世間的比喻來講,比如貧窮的家庭,父母省吃儉用湊錢供孩子上大學,孩子不努力讀書,吃喝玩樂,還嫌父母給的錢少,這在道理上說得通嗎?如果是懂事的孩子,想到父母用心血錢來供自己讀書,心會不安,會刻苦讀書,報答父母恩德。同樣,施主供養我們修行,我們要讓施主得到真正的利益,才算報答施主的恩德,這樣就非發菩提心不可。5、念眾生恩發菩提心眾生的範圍極為廣泛,包括十方世界裡,六道種種生類、形態,四生九有、八難三途,都要平等念恩。云何念眾生恩?謂我與眾生,從曠劫來,世世生生,互為父母,彼此有恩。今雖隔世昏迷,互不相識;以理推之,豈無報效?(「報效」,報是報答,效是效力。)怎麼念眾生恩呢?要思維:我和眾生曠劫以來,生生世世互相做過父、母,互相有恩德。雖然現在經過轉世心識昏迷了,彼此不認識,但是以道理推究怎麼能不報效呢?這裡的推理,是指我們不只是有這一生,從無始以來已經轉生過無數次。每一次轉生,都不是自己獨立長成的,必定是由父母的生養才得到長大。所以,在無始以來的無量生當中,我們和眾生互相作為父母,眾生都真實對自己有大恩德。現在經過轉世,因為住胎、出胎的苦受太強烈,讓自己忘記了前世,彼此見面也互不相識。所以,除了轉世而不認識之外,眾生實際上對我們有恩德,既然有恩德,怎麼能不報答呢?今之披毛戴角,安知非昔為其子乎?今之蠕動蜎飛,安知不曾為我父乎?(「披毛戴角」,這是指旁生當中的飛禽走獸,旁生身上長毛,頭上戴著角,叫披毛戴角。「蠕動」指沒有脊椎的爬蟲,「蜎飛」是指飛蟲。)現在披毛戴角的,怎麼知道以前不是它的孩子呢?現在蠕動蜎飛的,怎麼知道不是我的父親呢?有什麼理由說這不是親人呢?我們沒有宿命通,前世的事完全不記得了,但「不記得」並不等於不存在。比如,我們無量劫中轉世過無數次,雖然我們記不起,但還是存在。每見幼離父母,長而容貌都忘,何況宿世親緣,今則張王難記。用人間的比喻來說明。每每見到從小離開了父母,長大了連父母的容貌都忘記了,何況前世的親緣,現在根本記不起姓張還是姓王。這是我們應該慚愧的地方,自己作為無明凡夫,障蔽了了知宿命的智慧,把生生世世生養自己的父母忘得一乾二淨,怎麼能以無明為理由而不作報恩呢?(這是沒有道理的,應當盡心儘力報達眾生的恩德。)有一首古詩說:「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小時候離家出門在外,到年老時返回故里,鄉音並沒有改變,兩鬢卻已經斑白,兒童見了不認識,天真地笑問「你從哪裡來?」輪迴就像這樣,轉世換了身體的形像,原先的至親好友變成根本不認識的陌生人。(眾生確實很可憐,現在再不能拖了,必須依如法的方式來報達眾生的恩德。)彼其號呼於地獄之下,宛轉於餓鬼之中,苦痛誰知?飢虛安訴?我雖不見不聞,彼必求拯求濟。這些前世父母輾轉變成各種各樣的眾生相,其實都是自己前世父母的演變,但我們卻「舉目是親不識親」。現在,他們正在地獄的烈火里焚燒慘叫,在餓鬼界中輾轉呻吟,這樣的苦痛有誰知道呢?他們的飢餓向誰訴說呢?雖然我們沒有見到、聽到,但他們一定在急切地求救。既然他們真正是自己有恩的父母,自己是他們的孩子,怎麼能在他們無依無靠的時候置之不理只顧自己解脫呢?(這是非常不合理的。雖然按理來講,確實眾生對自己有很大恩德,必須要報。報恩,要徹底放下自己,為利有情發菩提心。真正發了菩提心,才能報達他們的恩德。)《弟子說》說:「諸親趣入生死海,現如沉沒大水中,易生不識而棄捨,自脫無愧何過此?」(生生世世的父母親人此時正趣入生死苦海當中,就像被濤天的洪水淹沒了一樣。以轉世不認識為理由而捨棄父母有情,只顧自己解脫,哪裡有比這更沒有慚愧的人呢?)如果捨棄有恩的母親,對下等人都不合理,何況是修大乘法的人。這樣思維之後,要承擔起報恩的重擔。《弟子書》說:「嬰兒始產全無能,飲誰慈力授乳酪,依慈多勞此諸母,雖最下等誰樂舍?」(在我們剛剛誕生的時候沒有任何能力,是喝了誰以慈愛給予我們的乳汁,才得以在人間存活。曾經憑著母愛千辛萬苦把我們養育成人的前世母親,即使最下等的人,也不願意捨棄。)「由得誰腹而安住?由誰悲慎而取此?此母煩惱苦無依,最下眾生孰樂舍?」(我們漂泊中陰無依無靠的時候,是得到誰的腹部而能安住呢?在我們剛剛落地的時候,是誰慈悲、小心地把我們抱在懷裡?現在,這些母親煩惱、痛苦、無依無靠,即使最下等的眾生,誰願意捨棄母親,只顧自己解脫呢?)總而言之,就像宗喀巴大師在《廣論》里講的比喻,自己的母親失去了正念,心識狂亂、兩眼失明,沒有人引導,正一顛一跛地走向險惡的懸崖。在這時候,自己的孩子不去救,又能指望誰來救呢?這裡,心識狂亂是指這些前世母親的內心被煩惱擾亂,自己無法控制而成了狂亂。雙目失明是指她們沒有慧眼,見不到增上生和決定勝的安樂之道。無人引導是指沒有真實善知識的引導。一顛一跛是指每個剎那都造作惡業。走向懸崖就是總的走向生死懸崖,特別走向三惡趣的懸崖。這時候,母親只有指望孩子來幫她,作為孩子義不容辭應該想方設法解救母親的苦難。這樣思維之後,就要發心把老母有情救出生死,來報答恩德。非經不能陳此事,非佛不能道此言。彼邪見人,何足以知此?不是佛經不能夠指陳這些事實,不是佛陀不能夠說出這些言語。那些邪見人並沒有現見往昔宿命的智慧,他們怎麼會知道呢?佛陀現量照見眾生無始以來互為親人,在《梵網經》、《悲華經》、《地藏經》、《阿含經》、《大日經》、《心地觀經》等等的經典中,明確揭示了眾生互為親人的事實。我們看了佛經才知道,一切眾生都是父母親人,都對自己有大恩德,需要感恩圖報。比如,佛在《梵網經》當中說:「一切男子是我父,一切女人是我母。我生生無不從之受生。故六道眾生,皆是我父母。」佛在《心地觀經》當中也說:「善男子,眾生恩者,即無始來,一切眾生輪轉五道,經百千劫,於多生中互為父母,以互為父母故,一切男子即是慈父,一切女人即是悲母,昔生生中有大恩故,猶如現在父母之恩,等無差別。」(所謂眾生恩,是指一切眾生從無始以來就在五道里輪轉,在百千劫的轉世歷程當中,多生多世互相作為父母,由互為父母的緣故,一切男子是我父,一切女人是我母,過去生生世世中具有大恩德,和今世父母的恩德同等、沒有差異。)「如是昔恩猶未能報,或因妄業,生諸違順,以執著故,反為其怨。何以故?無明覆障宿住智明,不了前生曾為父母所可報恩,互為饒益。無饒益者,名為不孝。以是因緣,諸眾生類於一切時亦有大恩,實為難報,如是之事,名眾生恩。」(按這樣看,過去有恩德還沒有回報,或者因為業力生起不順心的事,以執著的緣故,親人變成了怨家。這是以無明障覆了了知宿命的智慧,不了知前世做過自己的父母,需要報恩,互相饒益。以因果來衡量,不饒益叫做不孝。所以,種種眾生任何時候都對自己有大恩德,實在難以報答,這樣的事實,叫做眾生恩。)是故菩薩觀於螻蟻,皆是過去父母,未來諸佛,常思利益,念報其恩。是為發菩提心第五因緣也。(意思就是說,以上以理抉擇一切的眾生曾經做過自己的父母親人,所以必須要報達這個恩德。)因此,大乘菩薩把螞蟻螻蟲都看成是過去的父母、未來的諸佛,菩薩心裡常常考慮我要怎樣對這些父母作饒益,念念不忘報答他們的恩德。由憶念眾生的恩德而發起利益安樂有情的菩提心,就是發菩提心的第五種因緣。(這個問題我們講個高僧大德的傳記就會知道。)比如,阿底峽尊者聽到眾生的聲音,就想這是母親的聲音,當狗在哀叫時,就想到是母親在哀叫。又比如上師如意寶,一生當中極為慈愛眾生。每一次,上師見到有人打餓狗等旁生時,上師就會流眼淚說:「這些眾生無始以來做過我們的母親,以惡業力轉成旁生,已經這樣悲慘可憐,你們還忍心打它們,不如打我吧!」在大恩上師身邊有一隻黑山羊,從小就跟在上師身邊,形影不離,晚上也一直睡在上師的枕頭旁邊。上師對它非常慈悲,經常給它傳授顯密法要,連密法當中最深的《四心滴》、《七寶藏》,也給它念了完整的傳承。後來老山羊去世之後轉生到香巴拉剎土,再後來生到東方現喜剎土。像這些大菩薩是真正把一切眾生看成自己前世的父母,常常對眾生作饒益。再說,一切眾生都有如來藏,也就是具有大乘成佛的佛性,平等具足如來的智慧德相,知道這一點之後,就會對一切眾生生起恭敬心,像佛那樣恭敬。這就是把眾生看成未來諸佛。
上師如意寶在《懷業時語》當中說:「三界眾生皆為父母親,當以大慈大悲平等護,勿執自族親友他怨敵,成苦眾生商主我心語。」(三界眾生都是我們的父母,應當以大慈大悲平等地愛護,不要執著這是我的親友,那是怨敵,要成為一切苦難眾生的商主,把他們都引導到涅槃彼岸。)
「常思利益,念報其恩」,實際上是心裡存著一顆大慈大悲心,對那些缺乏安樂的有情,心裡想:怎麼能讓他得安樂呢?但願讓他得到安樂;我應該想方設法讓他遇到安樂。對那些束縛在苦苦、壞苦、行苦當中不得解脫的有情,心裡想:怎麼能讓他脫離這種苦呢?但願他早日脫離苦惱;我應該想方設法讓他脫離痛苦。像這樣叫做「常思利益」。
(總而言之,這裡所講的「常思利益」,按大恩上師的金剛句的教言來講,就是一顆大慈大悲心。大慈怎麼修呢?就是要知道對三界六道的一切眾生修大慈悲心。所以,修大慈心的對境就是三界的一切眾生,並且對他們應當平等地修,也就是說一視同仁、平等對待修大慈心。修大慈心,我們打個比方來講,比如孩子小的時候被父母哺育,兒子反過來卻對父母反抗。在這個時候,父母不顧自己的一切見行,只是想方設法讓兒子生活得快樂、幸福、舒適,會有這樣的一種心態來對待。同樣,我們應當精勤尋求,讓那些眾生今生和來世安樂,善妙的各種方便。一切眾生都希望自己快樂、幸福,唯一追求的便是自己的幸福、快樂,誰也不希望痛苦、哀傷,但是他們卻不知道安樂之因——修持清凈的十種善法,而行十不善行。因此,所求和所行背道而馳。我們就需要想,這些希求安樂反而受痛苦的所有眾生能得到各自所求的快樂、幸福該多好啊!反覆地對一切眾生沒有差別觀察有恩德報恩的心、利益的心必須要心裡生起,而且我們的身口意都不離開一種慈心引發的行為,也就是說,身口意都是對眾生讓他們遠離痛苦、具足安樂的一種方便。口中之言也好,手中之事也好,或者起心動念都不損害其他的眾生,唯一真誠慈愛他們,讓他們得到真正的安樂,確確實實就是母親對孩子有一種不可言說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慈愛心來對待,讓他們得到真實的安樂和幸福。就那顆心一樣的,對一切天下六道的眾生有一種真正平等周遍的慈心就叫做真實的慈心,也可以說就是一種常時利益的修法,這是一個問題。)
(第二個,對一切眾生平等需要修大悲心。我們需要知道,大悲心的對境也是天下三界六道的一切眾生,平等地要幫助他們,要利益他們。而且,自己的心有一種悲心引發,讓他們遠離痛苦、救撥他們的心態。所以我們就知道,緣夢裡痛苦逼迫的眾生,希望他們遠離生死的一切痛苦,這樣一種救撥的自性就是大悲的體性。這個大悲的體性我們需要思維眾生的種種痛苦,或者是造種種的惡業,觀察後才知道他們非常可憐。畢竟他們都是做過自己的父母,是對自己有恩德的人。在這個時候,自己的心裡會生起報恩心、利他心,而且以大悲心利益他們、饒益他們。所以說,對眾生修大悲心,也是非常重要,也是屬於這裡常時利益的一種修法。需要知道,這個修法就像要接近被殺的罪犯或者屠夫面前馬上要被殺掉的旁生一樣,需要想,我自己也好,或者我自己今生的父母親也好,或者其他的六道的眾生,都是凡夫眾生、業力深重的眾生、被無明煩惱束縛的眾生,他們現在要麼在善趣當中行持殺盜淫妄等等種種的罪業,要麼在三惡趣當中感受苦苦等等的果報。所以,想很多方面問題再來培養自己的大悲心。在生生世世當中做過自己的父母親,現在自己又是成了佛教徒,又是修大乘法,又遇到修菩提心的法門。在這個時候,想到自己的一切的善根、一切的安樂全部貢獻給一切的六道眾生,讓他們時日遠離六道生死的苦海,一直唯利他的一顆悲心引發再做利益,這也是成了一種「常時利益」的修法。)但是單單心裡想還不夠,還要發起增上意樂,就是法界一切父母有情都缺乏安樂、被種種苦難折磨,怎樣才能讓他們離苦得樂,我應該挺身而出、承擔起這個責任,實際來做到給眾生成辦利樂。再進一步,為了真正實現圓滿的利他,發心要成就具有無上智悲力的佛果,這就是通過念眾生恩而引發菩提心。
當然,這裡的報恩還應該知道,只是給予父母有情輪迴的安樂,並不足夠。因為三有的安樂都是欺誑、沒有實義的,而且在享受的時候增長貪慾等煩惱,造成長夜漂流生死。所以所謂的饒益報恩,從究竟來說,應該把父母有情都安置在解脫和大涅槃的安樂當中。《中觀心論》說:「若有於餘生,慈敬及恩益,欲報其恩惠,除涅槃何有?」(如果對其他眾生慈悲、恭敬、報恩饒益,想報答諸母有情的恩德,除了把他們安立在涅槃當中之外,再沒有合理的方式了。)(所以需要知道,報達真正的恩德,從究竟上來說,就是發菩提心,利益他們,讓他們徹底了脫生死苦海到彼岸,也就是說獲得究竟的佛果才能徹底報恩,會成就功德。)
第六講 (今天繼續講勸發菩提心文正宗分當中的發心因緣,發心的因緣有十種,現在是講第六。)6、念生死苦發菩提心分五:一、輪迴狀況;二、念地獄苦;三、念無定苦;四、念人道苦;五、念生死苦。(1) 輪迴狀況云何念生死苦?怎麼叫做憶念生死痛 苦呢?謂我與眾生,從曠劫來,常在生死,未得解脫。(「曠劫」,「曠」是久遠的意思,就是向前看,時間久遠見不到邊際。「曠劫來」,就是從久遠劫以來,從無始劫以來。)這一句是在講我們在生死當中系縛的狀況。誰被系縛呢?就是自己和一切凡夫眾生,所以說到「謂我與眾生」。系縛了多久呢?從無始劫一直系縛到現在,所以「從曠劫來」。系縛的體性如何呢?就是「常在生死,未得解脫」,生了死死了又生,生生死死一直是這樣結生相續,沒有截斷過,所以常在生死,未得解脫。這個「結生相續」就是一種系縛的體性。我和一切眾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一直套在生死的鎖鏈當中不曾解脫。這就是根本的苦。人間天上,此界他方,出沒萬端,升沉片刻。俄焉而天,俄焉而人,俄焉而地獄、畜生、餓鬼。(「俄焉」,是「忽而」的意思,表示時間非常短。)「人間天上,此界他方,出沒萬端,升沉片刻」:就是描寫輪迴的狀況。從人間到天上,由此界到他方,出出沒沒到處轉生,片刻的功夫就從下界超升到上界,或者從天宮沉入地獄當中。「俄焉而天,俄焉而人,俄焉而地獄、畜生、餓鬼」:就是忽然間升天,忽然間又做人,忽然間又墮入地獄、畜生、餓鬼。輪迴就是這樣不斷輪轉,沒有安定可言。所以古德也說到:「鑽馬腹,入驢胎,剛從帝釋殿前過,又向閻君鍋里來。」(才鑽進馬的肚子,又入到驢胎裡面。剛才還在帝釋天的宮殿前走過,又掉進閻羅王的油鍋里去了。)這個問題如果從剎那來描述,所謂輪迴就是虛妄分別,這個分別心時而做人、時而做天、時而緣此、時而緣彼,起起伏伏心緒萬端。「善惡才分,升沉立判」,剛剛還在起善念,向上超升,一念噁心又陰沉跌落。就像這樣念頭不斷輪轉,始終停不下,這叫做輪迴。(2) 念地獄的痛苦黑門朝出而暮還,鐵窟暫離而又入。(「黑門」是指地獄的門,因為地獄黑暗沒有光,所以地獄門叫做黑門。)早上才受報完畢,從地獄的黑門出來,晚上又回來了。地獄的鐵窟才離開不久又鑽進去了。這就像勞改犯屢教不改,監獄屢進屢出,一放出來,就把原先的教訓忘得一乾二淨,繼續造地獄的因,受地獄的果。所以佛在《地藏經》上說:「如魚游網,將是長流,脫入暫出,又復遭網。」登刀山也,則舉體無完膚;攀劍樹也,則方寸皆割裂。(「方寸」就是極小的部分。)這一段就講地獄眾生登上地獄的刀山,在這個時候虛空當中有八百萬億的刀輪,非常巨大,這些刀輪在空中一個個旋轉起來,就像雨點一樣朝著眾生揮過來,一碰到眾生的身體,立即頭和足就分離,這樣砍得身體找不到一點完整的皮膚。攀上劍樹,樹上的劍葉都尖端朝下,從各個方向割截眾生的身體,全身連方寸都割得裂開。熱鐵不除飢,吞之則肝腸盡爛,烊銅難療渴,飲之則骨肉都糜。這是講眾生掉在地獄的無極大河當中,被滾沸的灰水煎煮,好不容易出了無極大河,又被獄卒抓到,翻身倒地,面對著天。這時候獄卒過來說:「你現在想什麼。」他說:「我已經沒有什麼知覺了,我只是非常飢餓,我想吃東西。」這個時候獄卒就用鉗子把罪人的嘴箝開,把燒得通紅的熱鐵丸直接塞進口裡,吞進去之後,身體裡面的五臟六腑馬上就被燒得焦爛。然後又問他,他說:「我口渴,想喝水。」獄卒又是箝開口,把烊銅水灌進去,只聽到一陣慘叫,烊銅水直接流下食道,身體的骨頭和肉都燒得糜爛,是這樣一種痛苦的狀態。利鋸解之,則斷而復續;巧風吹之,則死已還生。地獄眾生躺在火紅的鐵地上面,獄卒過來用黑繩在他身體上劃成四塊、八塊等等,然後用鋒利的鋸子把身體鋸解。身體鋸斷之後,以業力的關係,又重新接起來。然後再鋸再接,一直要到業報受盡為止。地獄眾生死了之後,一陣巧風吹過來,又會活過來,還要繼續不繼地受地獄的痛苦。猛火城中,忍聽叫嗥之慘;煎熬盤裡,但聞苦痛之聲。在那個烈火熊熊的城裡邊,慘不忍聞,時時傳來一陣陣哭天喊地的慘叫。在那個煎熬的平鍋當中,只聽到苦痛的聲音。這是講八熱地獄當中的號叫地獄,眾生被趕到猛火城當中,才一進去,烈火就騰起來,燒得眾生不斷號叫。又在燒熱地獄當中,罪人被放到一個大平鍋上面,就像煎魚一樣,翻過來、轉過去地煎熬,是這樣的痛苦不繼地感受。冰凍始凝,則狀似青蓮蕊結;血肉既裂,則身如紅藕華開。在寒地獄當中,冰凍才開始凝結,罪人的形狀就像青蓮花快要開花的花苞一樣。(意思是因為特別寒冷,罪人的身體變成青色,凍得結成一團,就像青蓮花欲放的花苞一樣。)再冷下去,罪人的血肉開裂成八瓣、十六瓣、一百瓣,皮膚變成大紅,就像紅蓮花綻放一樣。一夜死生,地下每經萬遍;一朝苦痛,人間已過百年。人間的一夜,地獄眾生已經經歷了一萬遍的死生。地獄裡一晝夜的苦痛,人間已經過去了百年。所以經典上也說:「一日一夜,萬死萬生,求一念間,暫住不得。」和我們人相比,地獄眾生受苦慘重億萬倍。他們連一念能安定的時間都得不到,在我們過一天的時候,他們已經受了一萬次的生死。包括在《俱舍論》上也說:人間五十年,四天王天一晝夜;四天王天五百年,是等活地獄一晝夜。相當於人間九百萬年。所以,文中的「百年」是泛指詞。頻煩獄卒疲勞,誰信閻翁教誡?受時知苦,雖悔恨以何追?脫已還忘,其作業也如故!在地獄裡,一夜之間要過一萬次死生,不斷地要執行這個刑罰,把獄卒累得疲憊不堪。但是又有誰真把閻羅王的教誡聽進去了。受罪果報的時候知道太苦,雖然後悔當初不該造業,但是已經沒辦法挽回。等到一出地獄門,又忘乎所以,照樣肆無忌憚地造惡。所以《地藏經》上說:「然諸眾生,脫獲罪報,未久之間,又墮惡道。」(眾生解脫了罪報,用不了多久,又會造罪業墮落惡道當中。)「自是閻浮眾生,結惡習重,旋出旋入。」(南贍部洲眾生的惡習氣太深重,才出惡道,很快又進去了。)所以我們就想一下,在惡道當中最可憐,痛苦最深重的最難受的就是地獄,而且有八熱地獄、八寒地獄等等,這些眾生確確實實就是有執著的,有痛苦的,而且痛苦的時候他非常非常悲慘的,非常可憐的狀況。我們想一下,做為一個大乘修行人面對這樣的眾生應該發菩提心來利益他們,如果連這樣的眾生感受那麼嚴重的痛苦都發不起一剎那的菩提心,或者沒有想到他們離苦得樂獲得無上正等正覺菩提果,沒有一種利他心的話,確確實實相續當中沒有辦法產生大悲心和無為的菩提心,所以再三地需要憶念地獄中的痛苦,相信因果不會空耗的,這樣的話自己發心清凈、發菩提心的前提下自己每天所做的善法全部普皆迴向,尤其是首先讓地獄的眾生離苦得樂,這方面一定要發菩提心來精進修法。這樣的話直接間接相續當中產生一些大乘修法的功德。這樣的話有力量,有一種偉大的心時時刻刻都想利益眾生不會自私自利,所以憶念地獄的苦來發菩提心,也是增長大悲心和菩提心的方便。(3) 念無定苦(憶念不決定的痛苦)鞭驢出血,誰知吾母之悲?牽豕就屠,焉識乃翁之痛?食其子而不知,文王尚爾;啖其親而未識,凡類皆然!皮鞭抽下去,把驢子打得出血,誰知道自己是在打前世的母親,把母親打得悲哀痛哭。牽著豬到屠宰場去宰殺,怎麼知道自己父親被尖刀刺入咽喉的痛苦?口裡吃著孩子的肉,連文王這樣聰明有智慧的人尚且不知道。畜生都是前世親人的轉世,凡夫人都是吃前世的親人而渾然不知。「鞭驢出血」:事情發生在南京金耕縣一戶養驢的人家。這一家在孩子出生三年的時候,母親就死了。這位母親生前沒有造善業,死後轉生到這家作驢。轉眼十六年了。有一天,兒子趕驢、馱著糧食回家。驢年老走得很慢,兒子怒氣沖沖用鞭子抽打,驢被打得皮破出血。驢看著前世的兒子悲哀地痛哭,兒子根本不知道這是前世的母親。這天晚上,兒子夢見驢說:「我前世是你母親,因為偷了你父親四兩銀子,所以作驢還債。現在債還清,我的苦也解脫了。今後你駕驢時不能用皮鞭痛打。」兒子驚醒之後,就把驢養起來,不敢再使用了,是這樣的一個故事。所以這裡也說到「鞭驢出血,誰知吾母之悲」。 「牽豕就屠」:這是講以前在浙江黃岩縣,有一個屠夫快死的時候,自己割下臀部的肉吃,肉都吃完了還斷不了氣,又讓兒子再割一些肉,這才閉眼死去。過了三年,這家養了一頭肥豬,有兩百斤重,準備第二天牽出去殺掉。這家的兒子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見豬來對他說:「我是你的父親,因為前世造了殺業才被罰作豬身。」兒子一覺醒來,告訴母親。這樣就把豬養起來不殺。假如不是託夢,誰能知道豬是自己的父親呢?是這樣的一個故事。「食其子而不知,文王尚爾」:周文王原來是西伯侯,修德行、行仁義,人們都歸心他。諸侯痛恨商紂王殘暴無道,想擁戴文王作天子。商紂王聽說這件事,就把文王囚禁在羑里這個地方。紂王的大臣對紂王說:「文王是否是聖人,可以檢驗的。請殺掉他的兒子給他吃,假如他知道是自己兒子的肉,才證明是聖人。」紂王聽從了建議,把文王的兒子殺了,做成美食讓文王吃。結果文王吃下去,沒什麼反應。紂王認為文王連兒子的肉都不知道,一定不是聖人,就這樣放了他。「啖其親而未識」:唐代有一個韋慶植,生了個女兒,喜歡偷父母的錢,還沒有長大就死了,墮落成一隻羊。有一年冬天,韋家請客準備殺家裡那隻青毛羊。在請客的前一天晚上,青毛羊託夢給韋夫人說:「我是您死去的女兒。在生時偷了您的錢,所以轉羊來還債。明天殺我的時候,請母親救我一命,千萬別殺我。」夫人醒來,一大早就到羊群里去看,果然見到有一隻羊,頭和身體毛的顏色,像女兒生前穿的衣服和她戴的玉釵的顏色,就吩咐廚師不要殺。韋慶植辦完工回家,見還沒殺羊,很不高興,叫廚師趕緊殺了做菜。廚師只好把羊掛在鉤子上宰殺。這時候賓客都來了,大家見到鉤上懸掛的不是一頭羊,是一個小女孩,很像韋家的千金。不久宴會開席,韋慶植很熱情地招呼大家吃,但是沒有一個人動筷子。他感到很奇怪,一問客人都說這是一個女孩的肉。他又去問夫人,夫人把昨天晚上做的夢告訴他。當他知道殺的就是自己的女兒,在這個時候,受了刺激,因為過度悲哀而死去,所以「啖其親而未識」。當年恩愛,今作怨家;昔日寇讎,今成骨肉。昔為母而今為婦,舊是翁而新作夫。宿命知之,則可羞可恥;天眼視之,則可笑可憐。當年的恩愛,今生變成了冤家;昔日的仇敵,現在成了骨肉。過去是母親,現在作自己的妻子;曾經做過父親,又轉成自己的丈夫。有宿命通的人看來,真是可羞可恥;而且以天眼觀察,又覺得可笑、又覺得可憐。這裡有個故事:有一家富人,夫妻兩個生了一個孩子。丈夫死了,這個孩子養到幾歲,非常聰明,母親很疼愛他。這位母親不久也去世了,轉生到當地另一個富人家作女兒。長大出嫁,剛好嫁給前生的兒子作妻子。因為前生疼愛兒子的關係,這個愛子的情不斷,所以這世來了彼此作恩愛夫妻。不久也生了一個兒子,愛如手掌當中的明珠一般。有一天,這一家殺雞想好好吃上一頓,夫妻倆帶著孩子圍在一張桌子上,拿著杯子對飲,時不時地夾雞肉給孩子吃。正當他們吃得津津有味的時候,忽然有個出家人從外面直接就進了他家。這一對夫妻很吃驚,不客氣地對出家人說:「你為什麼闖入我家,豈有此理!」出家人回答:「你豈有此理!」夫妻倆又說:「你怎麼說我無理!」出家人指著丈夫說:「你殺父親、奸母親、養冤家有道理嗎?」丈夫聽出家人這樣無理地毀謗,馬上嗔心就起來,叫僕人把這個和尚打出去。出家人說:「我說的是事實,你為什麼打我?你吃的雞是你前世的父親,你現前的妻子就是你母親的轉世,你這個兒子是你前世的冤家,長大了必定會殺你。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借給你天眼和宿命通,你親自看看再說。」這個丈夫借神通向碗里一看,果然是前世的父親,身邊的妻子是前世的母親,眼前的兒子是前世的冤家轉生來討債的。所以確確實實是「宿命知之,可羞可恥;天眼視之,可笑可憐。」這就是荒唐的輪迴,輪迴的荒唐!是這樣來觀察確確實實輪迴就是這樣無盡地來感受很多的痛苦,非常地可憐,要幫助他們,讓他們徹底地離苦得樂,獲得無上正等覺果位必需要發菩提心才能成就。 第七講 今天我們繼續講《勸發菩提心文》,講這個有十種因緣,其中我們在講第六個發菩提心的因緣,也就是說憶念生死苦而發菩提心。我們分了五個科判,今天繼續講第四個念人道苦。 (4)念人道苦糞穢叢中,十月包藏難過;膿血道里,一時倒下可憐。這裡首先說到「糞穢叢中」:就是指在母親的子宮裡,又是膿又是血,非常不幹凈。「十月包藏難過」:就是十個月住胎要感受各種各樣的痛苦,尤其在六根長成的時候,苦受是非常強烈的。母親喝冷一點的東西,就像凍在冰裡面一樣;母親吃熱一點的東西,又像被火燒一樣;母親吃得過飽,又就像泰山壓頂一樣壓得難受;母親飢餓,又像懸在半空當中一樣;母親走的過快的話,就像被大風吹在空中一樣。總而言之,包藏在黑暗狹窄臭穢的胎中,是一種極大的痛苦。後一句就是專門講出胎的痛苦。說到「膿血道」:就是指母親的產道。到了臨產的時候,以業風的推動胎兒的頭自然而然轉動向下,從母親的產道出來。一個幾斤重的胎兒要從母親的骨輪當中擠出來,可想而知,有多大的危險。母親和孩子就像到鬼門關里走了一趟一樣。經過一次大的掙扎,孩子頭向下倒著生下來,哇哇哭叫,這叫做「一時倒下可憐」。少也何知,東西莫辨;長而有識,貪慾便生。須臾而老病相尋,迅速而無常又至。小的時候什麼也不懂,幼稚無知,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長大了開了見識,貪慾的煩惱也隨著萌動起來了,正貪戀青春、追求名利、追求美色等等,轉眼間衰老和疾病已經找上門來了,很快死無常又降臨到身上。人的一生就像這樣,如石火電光般地匆匆走過。(所以,沒有了脫生死的話,甚至做一個人也是非常非常痛苦。)以下就是講死苦:風火交煎,神識於中潰亂;精血既竭,皮肉自外乾枯。無一毛而不被針鑽,有一竅而皆從刀割。龜之將烹,其脫殼也猶易;神之欲謝,其去體也倍難。(這裡說到「神之欲謝」,「謝」就是離去的意思。)到了死亡的時候,身體的風火交煎,神識是迷亂的,沒有正常的一種知覺;精血已經枯竭的緣故,皮肉從外面一層一層地乾枯。在四大分解的時候,沒有一個毛孔不是像被針鑽了那樣痛,每一個孔竅都是就像被刀割了一樣的痛。烏龜在要被油烹的時候,活活地把殼剝下來還容易一些,神識走的時候,要脫開身體比這個還要艱難。(因為太耽著,因為太恐怖,因為太不自在,所以在這個時候還是非常艱難的。)(5)念生死苦這就是觀察整個生死輪迴流轉的全景。心無常主,類商賈而處處賓士;身無定形,似房屋而頻頻遷徙。(這裡說到「心無常主」:就是心沒有能定下來的,剎那就跑了。這裡說到「商賈」:就是做生意的商人。說到「身無定形」:就是身體也沒有固定的一種形態,隨著業變出各種各樣的身相,就像戲台上的戲子一樣。「頻頻」:就是連續不斷的意思。)這一段總的就是講到,眾生的心識沒有一個常住的,就像商人到處賓士一樣,在三界六道裡面處處賓士。身體就像是房屋一樣,心識就像是主人一樣,隨著主人不斷地搬遷,換了一個又一個的身體。大千塵點,難窮往返之身;四海波濤,孰計別離之淚?峨峨積骨,過彼崇山;莽莽橫屍,多於大地!(這裡說到「大千塵點」,這個「塵點」就是一個個極微塵的點。「峨峨」:就是很高聳的一種相。「莽莽」:就是很密的一種相。)這一段就是講了整個輪迴流轉的全境,一個須彌山、四洲、日月、鐵圍山,叫做世界;一千個世界稱之為小千世界;一千個小千世界稱之為中千世界;一千個中千世界稱之為大千世界。這個大千世界中有多少極微塵呢?集中全世界所有的計算機日日夜夜也計算不清。我們在三界六道裡面來來去去的身體,以一個塵點算一個身體,就算以三千大千世界的塵點來計算也算不完;我們在輪迴里和親人離別的淚水,收集起來超過了四大海;我們每一世扔下的屍體,把這些屍骨一層一層堆起來,堆得比須彌山王還高;把這些屍體一具挨一具地逐個排開,連大地還不夠鋪。同樣,在《除憂經》上面說:「數於地獄中,所飲諸烊銅,雖大海中水,非有爾許量。生諸犬豕中,所食諸不凈,其量極超過,須彌山王量。(在無量生當中,在地獄裡喝過的烊銅水,即使大海的水也沒有這麼大的量。轉生在豬狗當中吃過的不凈糞,堆積起來的話完全超過了須彌山。)又於生死中,由離諸親友,所泣諸淚滴,非海能為器。(又在生死輪迴當中,因為和親友離別,流下來的淚水,以海為容器也裝不下。)由互相鬥諍,積所截頭首,如是高聳量,出過梵世間。(因為互相鬥爭被砍斷的頭顱,一個個堆積起來的話,高過梵天世界。)為蟲極飢虛,所啖諸土糞,於大乳海中,充滿極高盛。(做小蟲的時候極度飢餓,所吃過的土糞,都能充滿整個大海,都要高高地滿出來。)」 所以說,無始劫以來,我們在生死輪迴當中受苦是無量的。道理就是:以結生相續的緣故,生死無量;以生死無量的緣故,生死中領受的每一類痛苦都要乘以無量。這個時候才知道輪迴是無涯的一種苦海,落在生死當中是何等的可悲,也才知道輪迴純粹就是一種苦的本性,在生死當中找安樂是何等的愚痴,也才知道眾生「同是天涯淪落人」,要對三界六道有情平等地發大悲心,大乘菩薩的事業唯一就是盡未來際把眾生救出生死。元朝的優曇大師有首詩說:「委骸回視積如山,別淚翻成四海瀾。世界到頭終有壞,人生彈指有何歡。成男作女經千遍,戴角披毛歷萬端。不向此生生凈土,投胎一錯悔時難。」向使不聞佛語,此事誰見誰聞?未睹佛經,此理焉知焉覺?假如沒有聽過佛說這個輪迴流轉的痛苦,這件事情誰見過誰聽過呢?沒有看過佛經,這樣的道理怎麼會明白呢?也就是依靠佛菩薩、祖師大德、傳乘上師的教導下,才會知道,才會明白,才會想徹底了脫生死修行這個菩提道。意思就是凡夫人有業障只能看到眼前的一點點,除此之外整個輪迴前前後後相續下來的全過程,以凡夫的眼光不能見到。所以說對凡夫來說,這完全是個盲區。凡夫人憑自己的力量無法知道什麼叫做輪迴,什麼是流轉的緣起,器情萬法是按什麼規律來出生的、推演的。所以說這就是佛對我們的大恩大德,依靠佛語,我們才能得到真實的了解。其或依前貪戀,仍舊痴迷;只恐萬劫千生,一錯百錯。這個「貪戀」就是十二緣起當中的愛取,這就是能引起後面生死的因緣。說到「痴迷」就是把本性是苦的輪迴看成是安樂,把毫無實義的生死輪迴認為是有實義的。這裡說到「一錯百錯」,就是一回錯了造成一百回的錯。「一錯」就是一次走錯了方向,怎麼錯了方向呢?就是輪迴本來應該出離求解脫,才能脫離,但是自己反過來貪求輪迴,這樣就掉到生死裡面去了。「百錯」就是這一個貪念作為因,往後要接連不斷地受生死的,就像一旦被水沖走了,把握不住,就會一直不斷地往下漂,跟這個一樣。所以說,「一錯百錯」也是這樣需要理解。這一句就是講,如果仍然和以前一樣,貪戀輪迴當中的享受,仍然痴迷,只恐怕萬劫千生,一錯百錯。這是重要抉擇的關頭,確確實實是一失足千古恨,一旦以貪戀陷入生死的漩渦當中,那就不知道何年才能跳出來。(所以說,總體憶念生死的過患,或者說憶念生死的痛苦過程當中,自自然然相續當中會生起一種真實的出離心。尤其是五六十歲左右的這些老人家,經歷過很多苦行,他心裡非常有數。所以,你一說到生死的種種的痛苦的時候,他就確實是想了脫生死,反正三界六道就是如此。無始以來到現在為止,從來沒有得到過真正的安樂,全都是痛苦。現在一切一切的紅塵世界的,包括親朋好友也好,或者是一切一切的輪迴的器情的萬法,徹底放下來了,徹底看破,一心就想往生西方極樂世界。老人家們就這麼一個事情,反正輪迴的痛苦都知道,痛苦加痛苦沒有必要,前一輩子這一輩子都是凡夫感受很多痛苦,下一輩子再繼續感受痛苦的話,那就非常可憐。所以放下一切、看破一切紅塵世界,一心轉向往生凈土的一種資糧。這樣的話,老人家們也是確實走一種光明路的境界會現前的。所以老人家們必須一心要專註往生的一個資糧上面修法,這個非常非常重要。年輕人一方面還是仍然面對這個輪迴的生死痛苦,但是相比之下,分別心很重,煩惱也很多,習氣也是根深蒂固的。所以,沒有通過佛法聞思修的智慧來打破這個執著的貪念,還是比較危險。真正無畏的出離心,一般年輕人在相續當中非常難以生起的。要麼就是完全通達大經大論的要義,看破這個生死輪迴的種種的境界,或者說完全了達四諦當中第一個苦諦的本性。否則,說出離心也是口頭上,說遠離世間八法也是口頭禪的一個問題。所以說,這裡講的方方面面一想的時候,確確實實一錯百錯的問題容易在自己的身上出現,所以一定要改正,一定要憶念生死苦來引發真正的出離心和真正的無畏的大悲心和菩提心,這個非常非常地重要。)在《華嚴經》上面也說到:「汝應憶念為諸欲,徒耗諸身前邊際,今求菩提具禁戒,由禁於此摧諸欲。」(《華嚴經》的意思就是,你應當憶念往昔為了五欲,白白浪費此身之前的所有的身體。現在為了求證無上的菩提,要具足禁戒,由禁戒摧伏對生死的愛欲心。)同樣在《中觀四百論》上面也說到:「未來無邊際,常時為異生,如汝過去世,理應勿復爾。」(如果還貪戀世間輪迴,未來還有無邊無際的生死,就像你過去世常時做凡夫眾生一樣,所以理應不要再像過去那樣痴迷貪戀。)中峰禪師老人家也說過:「塵沙劫又塵沙劫,數盡塵沙劫末休,當念只因情未撇,無邊生死自羈留。」(塵沙劫數了,還有塵沙劫;數盡了塵沙,生死的劫數還算不完。當念只因為一念沒有放下貪戀,把自己扣留在無邊的生死輪迴當中。)(所以說,從這樣的一個角度做真正的如理思維,才知道輪迴純粹就是一個痛苦。所謂的眾生就是一個有漏的業惑或者有漏的痛 苦果報的體性,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根本沒有一個真實安樂的東西,沒有個可求的法。所以,諸佛菩薩包括阿羅漢全都了知,輪迴一切一切器情萬法,在每一個法上面根本不存在一絲一毫的安樂,根本沒有個真實可求的東西,所以徹底放下。憶念生死苦的時候,沒有這樣放下,沒有這樣憶念輪迴的過患,沒有這樣觀察引發菩提心,那永遠得不到諸佛菩薩的功德。所以說,這裡講的這些都是非常殊勝的一些教誡勸發菩提心。)人身難得而易失,良時易往而難追。道路冥冥,別離長久;三途惡報,還自受之。痛不可言,誰當相代?興言及此,能不寒心?我們需要知道,人身就像曇花一現那樣很不容易得到,又容易馬上失去。好的時光也就是因緣具足可以修行的時候,容易一晃就會過去,一旦浪費了,你想再把好的時光追回來,這是追不回來的。人身這一離別,在那個黑暗的輪迴路上分別的時候是很長、很久的,三惡趣的惡報還要自己感受,這是苦痛難言的一個事情,誰能代替你呢?說到這裡誰能不寒心呢?是故宜應斷生死流,出愛慾海,自他兼濟,彼岸同登。曠劫殊勛,在此一舉。是為發菩提心第六因緣也。通過上面的道理,所以說,在這一生就應當截斷生死流,超出愛慾海,自己和眾生一起救度,同登彼岸。曠劫以來的殊勝功勛,在此一舉。(什麼是「曠劫殊勛」呢?就是把自他度出生死。曠劫以來一直沒有了脫的生死問題,今生把它斷了,這就是曠劫的殊勛,是無始劫以來最有實義的一種事情,這叫做決定勝。)以上講的就是發菩提心的第六種因緣。古德也說「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待何時度此身」,這裡的「身」就是指五取蘊,度不了這個五取蘊,還有無窮無盡的輪迴,所以一定要止息有漏五取蘊。同時,推己及人,觀照眾生的有漏五取蘊苦,個個都是如此。從這裡引發真正的大悲心,進一步發起誓願荷擔救拔一切眾生的重擔,這叫做增上意樂,由增上意樂推動下,就能發起誓願成佛的真正的菩提心。所以,念生死苦就是發無上菩提心的殊勝因緣。是這樣來需要了知發菩提心的第六個因緣。7、尊重己靈故發菩提心云何尊重己靈?怎麼說由尊重己靈而發無上的菩提心呢?「己靈」:就是自己的性靈,也叫做佛性,也叫做如來藏。它不像土石那樣冥頑不靈,是很靈明的一種覺性,所以叫做性靈。這個就是自性住種性、是成佛的本源,所以要很尊重、很愛護。諦閑大師的講義解釋得很好:尊就是尊崇,重就是鄭重。世間人不知道自己的心性是佛,一味向外馳求,自暴自棄。現在這裡省庵大師提出「尊重」這兩個字,意思就是讓人歸到一念,不要東奔西馳,不要東想西想,收在一處,一心不亂,此心當下和釋迦如來都是平等無二的。所以就是說「尊重己靈」,是這樣來需要理解。謂我現前一心,直下與釋迦如來無二無別,云何世尊無量劫來早成正覺,而我等昏迷顛倒,尚做凡夫?又佛世尊則具有無量神通、智慧、功德莊嚴,而我等則但有無量業系、煩惱、生死纏縛。心性是一,迷悟天淵,靜言思之,豈不可恥?這裡首先說到「現前一心」:就是現前這一念心性,不是過去、不是未來、也不是在外面尋找,所以說現前一心。這一念心性,在凡夫不減、在聖者不增,所以「直下和釋迦如來無二無別」。「但有無量業系、煩惱、生死纏縛」:這裡「但」字說得好,就是凡夫人只有三種雜染,就是業雜染、煩惱雜染、生雜染。從果上來說,就是生死纏縛,生生死死始終跳不出這個生死輪迴的圈,這叫做纏縛;從因上來說,生死的因就是業和煩惱,這個業和煩惱跟繩子一樣綁得緊緊的,這就是業系煩惱。這三種叫做業障、煩惱障以及報障。講到這裡有人會問:「怎麼是只有業、煩惱、生死纏縛呢?不是本具和佛有同等的心性嗎?」我們就如理作回答:心性雖然有,但是沒有顯發,凡夫都是迷亂的一種現相。從現相來說,只有業、煩惱和生死,就這麼一種內容。這樣了解,完全可以斷除疑惑。總而言之,這一段教我們這樣思維:我這現前一念的心性,當下直接就和釋迦如來無二無別。為什麼世尊無量劫來早已成就正覺,而我一直到現在都還沉迷不醒、顛三倒四?這樣思維。而且從顯現上來衡量,佛具有無量的神通、無量的智慧、無量的功德莊嚴,而我們只有無量的業、煩惱和生死的纏縛。靜下心來想一下,同樣是佛性,一迷一悟,有天和地那樣大的差距,怎麼不可恥呢?譬如無價寶珠,沒在淤泥,視同瓦礫,不加愛重。這就像無價的寶珠陷沒在淤泥當中,把它看成破磚爛瓦一樣,不對它愛惜尊重。(這裡說到「無價寶珠」比喻一念心性。「淤泥」比喻煩惱。「瓦礫」比喻八識。)意思就是,對自己的佛性不知道尊重,反而隨著迷亂的因緣,起貪、嗔、痴,造殺、盜、淫,讓自己的性靈顯現成這樣生老病死、煩惱不自在的一個凡夫相。這樣甘於沉淪,就是辜負了自己的性靈。是故宜應以無量善法,對治煩惱。修德有功,則性德方顯。既然知道心中有顆如意寶珠,就要好好愛護把它顯發出來。怎麼顯發呢?就要以無量的善法對治煩惱,在修德有功的時候,自性的功德才能顯露出來。所以,《徹悟禪師語錄》當中也說到:「生佛不二,平等共有者,唯此現前離念靈知耳。(眾生和佛都是不二的、平等共有的,唯獨就是現前離念的靈知。)諸佛以隨悟凈因緣,悟之又悟,凈之又凈,悟凈之極,故其靈知橫遍豎窮,廣大無外。(這一句話的意思就是,諸佛因為隨順覺悟、清凈的因緣,覺悟又覺悟,清凈又清凈,悟凈到了極點,所以靈知橫遍十方、豎窮三際,廣大無外,遍照一切萬法。)眾生以隨迷染因緣,迷之又迷,染之又染,故其靈知局然促然,介爾微劣也。(眾生因為隨順迷亂染污的因緣,迷亂又迷亂,染污又染污,導致靈知狹小短促,微小下劣。)然即此介爾靈知,與諸佛廣大靈知,覿體不二,毫髮無差,使其得隨悟凈之緣,業盡情空。則此介爾之靈知,當下轉為廣大無外之靈知矣。(這裡說「介爾」就是微小的意思。整個教證意思就是這樣的。然而就是這個微小的靈知和諸佛廣大的靈知,本體本來就是無二無別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差異。假使能隨順覺悟、清凈的因緣,把業盡了、把情空了,那麼這個微小的靈知,當下轉為廣大無外的靈知。)這樣我們就知道,一定要多做好事,行無量的善法,以這個清凈的緣起,能幫助你顯發自性;如果造惡起煩惱,隨染污的緣起,就會障蔽你的性靈。所以要「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而且發無上的大菩提心,以無量善法對治種種的煩惱,在這上面一定要謹慎取捨,而且行廣大的善行來讓自性顯發出來,這才是尊重你的靈性。如果隨意造惡,確確實實是把自己的佛性封在五蘊山當中,這是作賤自己。如珠被濯,懸在高幢,洞達光明,映蔽一切。可謂不孤佛化,不負己靈。是為發菩提心第七因緣也。(這裡說到「被濯」,「濯」就是洗滌的意思。)就像寶珠埋在淤泥裡面,應當用方法把它取出來,再以清水洗滌清凈,高懸在勝利的幢上面,內外透徹、放大光明,勝伏一切。寶珠有這樣的功能,寶珠有這樣的特色。一旦有了真正的如意寶珠的話,它就是遣除黑暗帶來光明、遣除貧窮帶來真正的安樂,而且會成就勝利的不共的功德。「寶珠」比喻心性,「被清洗」比喻以無量善法對治的修德,「洞達光明、映蔽一切」比喻性德顯露。這才稱得上不辜負佛的教化、不辜負自己的性靈。這裡說到這也是發菩提心的第七因緣,也就是尊重自己的佛性,發起一定要成佛的心。總而言之,佛在了義的經典當中講了一切眾生都平等具有法界如來藏,聽聞之後,我們知道自己的自性現前就是無上的大菩提,因此而發起苦行修道的勇悍心。這就是由尊重自己的佛性、尊重自己的如來藏、尊重自己的性靈而發起現證菩提的心。8、懺悔業障故發菩提心云何懺悔業障?怎麼說由懺悔業障的緣故,應當發菩提心呢?經言犯一吉羅,如四天王壽五百歲墮泥犁中。吉羅小罪,尚獲此報,何況重罪,其報難言!(這裡說到「吉羅」:就是突吉羅,翻作惡作罪。是犯比丘戒當中最輕的一種罪。這裡說到「泥犁」:就是地獄的梵音。)這是以小罪果報推知重罪的果報。意思就是連最輕的罪報都這樣漫長、慘重,何況更重的罪報呢?這一段就說,經當中說犯一個惡作罪,墮在地獄受苦的時間等於四天王天五百歲,相當於人間九百萬年。由最輕的惡作罪,都要受這樣漫長難忍的罪報,何況比這個更嚴重的犯僧殘罪、他勝罪等等的罪業,果報更是讓人觸目驚心,難以形容。所以說因果可畏,造一點點小的罪就有很大的果報,不能不謹慎。今我等日用之中,一舉一動,恆違戒律;一餐一水,頻犯屍羅。一日所犯,亦應無量,何況終身歷劫,所起之罪,更不可言矣。(這裡說到「屍羅」,就是戒律的梵語。)這一句就是講以短時間推知長時間。就是首先觀察自己一天造多少犯戒的罪業,就能衡量自己一生乃至多生累劫,造下多少罪業。就是檢查自己:現在我們在日常的行為當中,一舉一動常常都違犯戒律,連吃一餐飯、喝一口水都在不斷地犯戒。不如法地吃一餐飯也好,喝一口水都在不斷地犯戒。我們對戒律尊重得不夠,並沒有按照戒律的要求認真去做。這樣統計下來,短短一天當中就有數不清的犯戒過失,何況一生所造的罪業,更何況無始劫以來所經歷的漫長時劫當中所造的種種罪業,更不知道有多少了!所以說,我們凡夫人就像《普賢行願品》所說一樣,假使罪業有體相的話,盡虛空界是無法容納的。且以五戒言之,十人九犯,少露多藏。五戒名為優婆塞戒,尚不具足,何況沙彌、比丘、菩薩等戒,又不必言矣。問其名,則曰我比丘也;問其實,則尚不足為優婆塞也,豈不可愧哉!這一句就是以粗的戒推知細的戒。就是首先觀察自己最粗的戒持得如何,如果粗戒都不夠資格,那麼微細的戒就可想而知了。我們不談很高的戒,單單以最低的最粗分的五戒來說,十個人裡面就有九個人犯戒,犯了之後,很少坦白髮露、多半都覆藏在心裡,讓別人不知道。五戒叫優婆塞戒,是居士持的戒,這個都還不具足,何況是沙彌戒、比丘戒、菩薩戒等等,更不必說了。意思就是說,違犯的地方、沒有好好發露懺悔的地方,一定是非常非常多的。問起你是什麼身份,都說我是一個比丘。以戒的標準真正衡量,實際連做一個滿分優婆塞的資格都不具足,怎麼不慚愧呢!當知佛戒不受則已,受則不可毀犯;不犯則已,犯則終必墮落。你應當需要知道,佛制的戒律你不受則已,受了就不可以毀犯;你不犯則已,犯了最終決定要墮落惡趣。這是以無欺的因果的規律所決定的,並不以某一個人的意志為轉移的。這樣衡量下來,我們的業障非常非常嚴重,每天都犯多少個戒,一生乃至生生世世共犯多少個罪;連五戒都持不圓滿,所受的三乘戒又犯多少;一個小小的惡作罪都要感受這樣漫長的、慘重的果報,那我們所犯的所有罪業,又要感受多長、多重的果報呢?所以這樣嚴重的罪業,還不懺悔嗎?如果不懺悔,決定要受報。但是以小小的對治法,到哪一天才能懺凈呢?所以一定要發無上的菩提心,才能把罪業掀翻,否則是前途很不樂觀的。若非自愍愍他,自傷傷他,身口並切,聲淚俱下,普與眾生求哀懺悔,則千生萬劫惡報難逃。是為發菩提心第八因緣也。這裡說到「自愍愍他,自傷傷他」:就是哀愍自己犯戒,悲傷自己的同時,對所有造罪的眾生同病相憐,對他們也哀愍、也悲傷。又說到「身口並切」:就是懺悔的時候,身也懇切、口也懇切。「聲淚俱下」:就是一邊發露一邊哭泣。「普與眾生」:就是願意和一切一切眾生一起懺悔,代一切眾生做如法的懺悔。如果不是有很大的追悔心和斷相續心,哀愍自他犯戒的罪苦,身口並切、聲淚俱下,和一切眾生一起求哀懺悔,來摧伏犯戒罪業的種子,那千生萬劫的惡報是沒有地方可以逃避的。一旦罪業成熟,決定只有淚流滿面地下地獄去承受。所以說,犯戒的罪垢,不發菩提心是難以清凈的。必須要發菩提心,借菩提心的威力才能懺除犯戒的種種罪垢。就像《入行論》所說:「菩提心如劫末火,剎那能毀諸重罪。」(這樣我們就完全理解菩提心是非常非常殊勝的一個修法,而且自他需要消業障的話,也是發菩提心才能清凈的。否則的話,作為一個出家人,受了三乘的戒,每天所犯的戒的過失都是非常嚴重的。所以不發菩提心的話,大家都知道因果的規律,而且這是無欺的、自作自受的,遠離痛苦是非常困難的。所以我們就知道,發菩提心也是消業障的最殊勝的善巧方便。)第八講 今天繼續講勸發菩提心文的正宗分,包括發心的相貌和發心因緣的兩個部分,現在講發心因緣的第九種。9、求生凈土故發菩提心云何求生凈土?怎麼說求生西方凈土而發菩提心呢?謂在此土修行,其進道也難;彼土往生,其成佛也易。易故一生可致,難故累劫未成。這一句是講求生西方凈土的原因:在娑婆世界修行進步很難,難的緣故,無始以來到現在經歷了累劫還沒有真實成功。而在西方極樂世界修行成佛很容易,容易的緣故一生就可以成辦。所以我們就知道有這樣大的差別。宋代慈雲大師比較西方極樂世界和娑婆世界兩土修行的難易,歸納了十條:一、此土有不常值佛苦,彼土但受花開見佛、常得親近之樂。(在娑婆世界有不能常遇佛陀的苦惱,在西方極樂世界但受花開見佛,時時都能親近佛陀的安樂。)二、此土有不聞說法苦,彼土但受水鳥樹木、皆宣妙法之樂。(在娑婆世界有不能聽聞說法的苦惱,而在西方凈土連水鳥樹木都宣演妙法,享受時時聽聞妙法的安樂。)三、此土有惡友牽纏苦,彼土但受諸上善人、俱會一處之樂。(在娑婆世界有各種惡友牽纏的苦惱,而在西方凈土,都是和諸上善人在一處聚會,享受和諸上善人聚會一處的安樂。)四、此土有群魔惱亂苦,彼土但受諸佛護念、遠離魔事之樂。(在娑婆世界有各種內外群魔惱亂的苦惱,而在西方凈土受到諸佛護念遠離一切魔事,享受這樣安寧的快樂。)五、此土有輪迴不息苦,彼土但受橫截生死、永脫輪迴之樂。(在娑婆世界有漏五取蘊沒有止息,就有不斷輪迴生死的苦惱,而在西方凈土蓮花化生不受生死,永遠脫離輪迴。)六、此土有難免三途苦,彼土但受惡道永離、名且不聞之樂。(在娑婆世界有難免墮落三惡趣的苦惱,而在西方凈土永離惡道,連惡道的名稱都聽不到,享受這樣沒有惡趣怖畏的安樂。)七、此土有塵緣障道苦,彼土但受受用自然、不俟經營之樂。(在娑婆世界處在世間有塵緣障道的苦惱,在西方凈土一切一切受用自然,不必要費力經營,沒有任何生活負擔。)八、此土有壽命短促苦,彼土但受壽與佛同、更無限量之樂。(在娑婆世界人壽不滿一百年,有壽命短促的苦惱,而在西方凈土和佛一樣壽命沒有限量,享受壽命無量的安樂。)九、此土有修行退失苦,彼土但有入正定聚、永無退轉之樂。(在娑婆世界有修行退失的苦惱,而在西方凈土入正定聚、修行永遠不退轉。)十、此土有佛道難成苦,彼土但有一生行滿、所作成辦之樂。(在娑婆世界有佛道難以成就的苦惱,而在西方凈土一生就能圓滿修行,所作都能成辦。)(上師云:這以上就講了十條,這十條就描述了極樂世界和娑婆世界確確實實有很大的差別,在娑婆世界修行沒有進步,在極樂世界修行確實很愛容易成功。我們就明白在娑婆世界修行的順緣不具足,或者違緣特別多,而在西方極樂世界沒有障礙,沒有違緣,修行都是順順利利能夠成辦的。)同時需要知道,凈土修行沒有內外障礙,煩惱畢竟不起。它的理由就是:在《瑜伽師地論》當中講煩惱生起有六種因緣,就是:一、煩惱隨眠(煩惱的種子);二、引生煩惱的對境;三、猥雜;四、言論;五、串習;六、非理作意。凡夫帶業往生,煩惱種子並沒有斷,但在西方凈土沒有生煩惱的對境,包括水鳥樹木宣演法音,六塵清凈都能引生善心,佛光照觸身心柔軟,增益菩提心,所以沒有生貪嗔痴的對境;在加上導師是阿彌陀佛,眷屬是清凈大海眾菩薩、多有一生補處菩薩,時時聽聞佛法憶念正道,所以沒有惡友的猥雜和邪師的言論;串習大乘甚深廣大的妙法,不可能作非理作意,所以沒有煩惱的串習和非理作意。這樣以聖教量和正理觀察就能決定,在西方凈土使煩惱現行的因緣,一微塵許也沒有,所以煩惱不會現行。一生西方凈土以佛力加持,蓮花化生,永遠解脫了有漏五取蘊的苦器。通常我們就說「今生不向此身度,更待何生度此身」。這個身就是指有漏五取蘊,息滅五取蘊才能真實解脫,怎麼來息滅呢?一生西方蓮花化生,得到清凈之身修行上只有進步沒有退失的,又是壽命無量,當然就是一生成就。龍樹菩薩在《十住毗婆沙論》當中說:「佛法有無量門,如世間道,有難有易。陸道步行則苦,水道乘船則樂。菩薩道亦如是,或有勤行精進,或有以信方便,易行疾至阿惟越致者。」(佛法有無量的門徑,就像世間道路有難行和易行的差別一樣。走陸地的道路步行就辛苦,以水路乘船就安樂。大乘菩薩道也是如此,也有法門勤行精進,也有以信心為方便,容易修行而快速到達不退轉的。)在佛法當中,以信願往生西方凈土登不退地,就是屬於易行道。是這樣需要了知娑婆世界修行沒有進步,在西方凈土方面來地來講,確確實實能夠成就,因為它的道是易行道。是以往聖前賢,人人趣向;千經萬論,處處指歸。末世修行,無越於此。以這個原因,以往的菩薩祖師大德居士,人人都趣向西方凈土。千經萬論,處處指歸就是這個凈土法門。尤其是在末法時代修行,沒有比往生凈土之法更緊要、更應機的。確確實實凈土法門是最精要的,最應機的一個法門。首先看「往聖前賢,人人趣向」。聖者菩薩方面講,文殊菩薩願往生偈:「願我命終時,滅除諸障礙,面見彌陀佛,往生安樂剎。」在《普賢行願品》當中普賢菩薩有同樣的發願文:「願我臨欲命終時,盡除一切諸障礙,面見彼佛阿彌陀,即得往生安樂剎。」馬鳴菩薩在《大乘起信論》當中開示最殊勝方便時也說到:「專意念佛,即得往生,終無有退。」佛在《楞伽經》當中告訴大慧菩薩:「大名德比丘,厥號為龍樹,得初歡喜地,往生安樂國。」(有大名稱、有大功德的比丘,名號是龍樹,他在證得大乘初地歡喜地之後,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世親菩薩造《往生論》發願往生,論中一開始就說:「世尊我一心,歸命盡十方,無礙光如來,願生安樂國。」在末尾當中也說到:「我作論說偈,願見彌陀佛,普共諸眾生,往生安樂國。」所以,世親菩薩也是發願和眾生一道往生西方凈土,見阿彌陀佛。這以上就講到是以往聖前賢,人人趣向的內容。 這個問題以漢地各宗祖師來說明一下:晉朝慧遠大師了悟摩訶般若的深旨,號稱東方護法菩薩,他老人家六時都是念佛,在十一年當中三次目睹聖像。其中最後一次就是剛起定時候,見到阿彌陀佛身相遍滿虛空,在圓光當中有許許多多化身佛,觀音菩薩和大勢至菩薩在兩邊站立,而且見到水流光明,分十四支,上下迴流,演說苦空無常無我的法音。佛告訴他:我以本願力的緣故來安慰你,你在七天之後往生我的佛國。到了這一天,慧遠大師果然端坐往生。天台宗智者大師,在他母親懷孕時夢見有五彩的煙雲縈繞懷抱。等到智者大師誕生時候,房間里洞然一片光明。智者大師他老人家生時眼睛有雙重瞳孔,睡覺的時候一定雙手合掌,端坐時一定面向西方。大師再長大一些時,見佛像就禮拜,遇到僧人就恭敬。十八歲出家誦《法華經》,兼通律藏,因為他天性喜愛禪悅,就到光州大蘇山拜見慧思禪師。禪師一見面就說:昔日我們同在靈山會上聽受《法華》,宿緣牽引,今天又來相聚。當時給他指示普賢道場,宣說四安樂行。智者大師在這個山上修習法華三昧,才到第三天晚上,念誦到《藥王菩薩本事品》「是真精進,是名真法供養如來」的時候,身心豁然,寂然入定,通達真相。從此創立一家教觀,成為萬代宗祖。曾經撰造《凈土十疑論》、註疏《十六觀經》極談凈土法門。大師化緣已畢,就到石城寺,對弟子們說:我要在這裡往生。叫人施設床座朝向西方,專稱阿彌陀佛、般若觀音。又叫人多燃香火,唱念《無量壽經》和《觀經》的經題,然後讚歎說:「四十八願,莊嚴凈土。花池寶樹,易往無人。火車相現,一念改悔者,尚得往生。況戒慧熏修,聖行道力,功不唐捐。」(阿彌陀佛以四十八大願莊嚴西方凈土。西方花池寶樹的殊勝境界,具縛的凡夫容易去,卻沒有人去。地獄的火車相顯現時一念真誠改悔還能夠往生,何況以戒律智慧熏修的道力,必定功不唐捐,不可能空耗。)大師又說:「我的師友現在跟隨觀世音和大勢至菩薩都來迎接我。」說完端坐,像入定一樣安祥往生。唐代百丈大師是馬祖禪師的傳道嫡子,天下叢林共同宗仰。他所制定的祈禱病僧、化送亡僧,都歸向凈土。比如百丈禪師為病僧制定的念誦儀軌上說:「集眾同聲,舉揚一偈,稱讚阿彌陀佛。再同聲稱念南無阿彌陀佛,或百聲、或千聲。最後迴向伏願說諸緣未盡,早遂輕安。大命難逃,徑歸安養。」(意思是,如果這一生的因緣還沒有盡,那就儘早身體康復。如果死緣已經到了大命難逃,那就直接歸於西方凈土。)從這些句子來說,都是指歸凈土。再看叢林出家人去世,津送亡僧的時候,大眾念誦迴向伏願說:「神超凈域,業謝塵勞。蓮開上品之花,佛授一生之記。」(意思是心識超升清凈佛國,遠離塵勞苦惱。上品蓮花開敷,得到往生的最高成就;花開見佛,得蒙阿彌陀佛一生成佛的殊勝授記。)看這個祈願的文句,也明顯是指歸西方凈土。至於在荼毗的時候,其它也不作,只是規定維那師引聲高唱「南無西方極樂世界大慈大悲阿彌陀佛。」這樣十唱,大眾跟著念十聲。念完之後,再迴向說:「上來稱揚十念,資助往生。」這不也是明顯指歸西方凈土嗎?從唐代百丈禪師制定清規之後,到現在一千多年,漢地叢林都是依照這個規矩來津送亡僧。所以,有人也以這個根據說:「合五家的宗派,盡天下的禪僧,沒有一個不歸向凈土。」這也是有根據的,說得非常正確。唐代清涼國師紹繼華嚴祖位,世稱文殊菩薩的化身,他指示阿彌陀佛即是盧舍那佛,同時註疏《觀經》,弘揚凈土法門。宋代永明禪師參天台的韶國師發明心要。曾經在國清寺修法華懺,在禪觀當中直接見到觀世音菩薩用甘露灌入他口中,從此得到無礙辯才。他因為宿願沒有決定,親自登上智者禪院,作了兩個鬮,其中一個鬮上面寫了「一心禪定」,另一個鬮上面寫了「萬行莊嚴凈土」。精誠一心地祈禱,結果七次都拈到凈土鬮。以這個因緣,也就是以這個緣起從此一心修持凈業。平時他老人家每天要作一百零八種佛事,夜晚到別的山峰上行道念佛,附近的人時常聽到海螺天樂的妙音。他一生總共誦《法華經》一萬三千部,時常給大眾授菩薩戒,施食鬼神,買放生命,這些功德全都迴向西方凈土。而且曾經撰著《萬善同歸集》,在集當中指歸凈土處最為切要,又作《四料簡》特別讚歎凈土法門。大師七十二歲的某一天,早上起來焚香告訴大眾之後,結跏趺坐化去。後來有一位來自臨川的出家人,經年右繞永明大師的遺塔。別人問他這是什麼緣故,他說:我生病到了冥府,見到閻王殿的左邊供奉了一幅僧像,閻王精勤地對像禮拜。我私下詢問,得知這是杭州永明延壽禪師,已經往生西方上上品。閻王敬重禪師的道德,所以供奉畫像殷勤禮敬。宋代圓照宗本禪師,他出家之後參天衣懷禪師開悟。平時他是密修凈土。當時有一位法師神遊凈土,見到一處莊嚴殊麗的宮殿,佛國的人告訴他:這是等圓照禪師來。還有一位大德到了慧林寺,就向圓照禪師頂禮供養。問他是什麼緣故,他說:我在定中見到金蓮花,有人說這是等待慧林寺的圓照禪師。禪師晚年住在蘇州靈岩寺。在他即將圓寂的時候,沐浴更衣,弟子都圍繞在旁邊,請禪師留一首偈。禪師說:我平常都懶得作偈,今天作什麼偈子。平常我要躺下就躺下,今天也不必特地來端坐。說完拿筆交待好後事之後,筆一扔就走了,好像熟睡的樣子。中峰禪師,得法高峰老人,學者尊仰如泰山北斗,他說:「禪者,凈土之禪。凈土者,禪之凈土。」寫有一百首《懷凈土詩》,勸人念佛。以上介紹了漢地祖師歸向凈土的事迹,其他修凈土的尊宿和法師、律師不計其數。另外從藏傳佛教再看,很多藏傳的高僧大德也是圓寂的時候都示現往生極樂世界,也是很多很多的。「千經萬論處處指歸」:釋迦牟尼佛演說《華嚴經》、《寶積經》、《無量壽經》、《十六觀經》、《阿彌陀經》、《文殊問般若經》、《法華經》、《楞嚴經·大勢至菩薩念佛圓通章》等等,都是歸宿西方凈土。龍猛菩薩造《大智度論》和《十住毗婆沙論》、馬鳴菩薩造《大乘起信論》、世親菩薩造《往生論》等等,也無不崇尚西方凈土。這以上就講了往生西方凈土是易行道的緣故,往前賢人人趨向,千經萬論處處指歸。尤其是在末法時代修行,對普遍大眾來說,這個凈土法門最簡易最方便,最契合時機。下面再看,怎麼來達到往生呢?然經稱少善不生,多福乃致。言多福,則莫若執持名號;言多善,則莫若發廣大心。是以暫持聖號,勝於布施百年;一發大心,超過修行歷劫。然而在《阿彌陀經》當中說:「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緣,得生彼國。」所以「少善根不生凈土,多福德乃能成辦」。說到多福德,最好就是執持名號;說到多善根,最好就是發廣大心也就是發無上的菩提心。因此,這裡講兩個要點,一、暫時執持聖號已經超勝布施一百年的福德;二、發起菩提心就超過修行歷劫的善根。再進一步首先以聖言講解「多福莫若執持名號,所以暫持聖號,超勝布施百年。」全知麥彭仁波切在《隨念三寶經的注釋》當中說:「如來名號是無量福德無窮無盡的源泉,以法性、緣起、大願、三摩地、善根不可思議的力量,成就諸佛名號,在世間顯然是利樂根本。」《游心安樂集》當中說:「諸佛名號,總萬德成。但能一念念佛名者,即一念中,總念萬德。」(諸佛的名號是由萬德成就的,所以只要能夠一念持念佛的萬德洪名,就是在一念當中總的憶念佛的萬德。)蕅益大師在《彌陀要解》當中多次講到這個「以名召德」的重要意義。比如講到:「佛以大願作眾生多善根之因,以大行作眾生多福德之緣,令信願持名者,念念成就如是功德。」(阿彌陀佛以四十八願所攝的無量大願作為眾生多善根的因,以如海的六度萬行作為眾生多福德之緣。阿彌陀佛經過歷劫修行,成佛之後,由大願大行成就了阿彌陀佛這個就像如意寶珠一樣的名號,因此讓信願持名的眾生,每一念每一念都成就如是如是的功德。)在《彌陀要解》上又說:「名以召德,德不可思議,故名號亦不可思議,名號功德不可思議,故使散稱為佛種,執持登不退也。」(以名號召來萬德,佛功德不可思議的緣故,佛的名號也就不可思議;佛名號功德不可思議的緣故,即使散亂念佛也是成佛種子,如果能以信願執持,那就可以直接登上不退地。)佛在經當中還講到,至心稱念阿彌陀佛名號,滅八十億劫生死重罪。正是因為阿彌陀佛以萬德成就了名號,而持名能夠召來佛的萬德,「全攝佛功德成為自功德」,而且這是成佛之因,可以直接登不退地,所以執持聖號遠遠超過一般布施的世間福德。佛在經上這樣說:「若人執持佛名號,心中具信不棄捨,善勝日日供諸佛,滿十方剎恆沙寶。」(如果執持佛的名號,並且心裡有信心不捨棄,比起每天以充滿十方世界的恆河沙數的七寶供養諸佛,這個持名的善根還要殊勝。)在《涅槃經》當中說到:假使一個月常常以衣食供養恭敬一切眾生,不如有人一念念佛所得功德的十六分之一。以上講了以信願持名就能積累廣大福德。為什麼說積累多善根莫若發廣大菩提心?又想:發菩提心到底有多大的善根呢?以下我們根據佛菩薩的經論來說:在《勇授問經》上說:「菩提心福德,假設若有色,遍滿虛空界,福尤過於彼。若人以諸寶,遍滿恆沙數,諸佛剎土中,供養世間依。若有敬合掌,心敬禮菩提,此供最殊勝,此福無邊際。」(如果菩提心的大乘菩薩的福德有形相的話,連虛空作容器也容納不下。如果有人以七寶充滿恆河沙數的佛剎供養佛,又有人雙手合掌敬禮無上的大菩提,後者這個供養是最殊勝的,這個福德是無邊際的。)在《般若經》上說:「若菩薩但舍財寶七珍,不發心成佛救度一切眾生。雖經恆河沙劫,得福猶少。」經中又說:「若菩薩布施時能迴向無上菩提,救度十方一切。雖少行施,獲福無量。」(《般若經》當中說:如果大乘菩薩只是施捨七寶珍財,而不發心成佛救度眾生,那麼即使經過恆河沙數的大劫行持財布施,所得的福德還是不算多。但是如果大乘菩薩布施的時候能迴向無上的大菩提,救度十方一切眾生,即使作少許布施,也能獲得無量福德。)寂天菩薩在《入行論》上說:「若僅思療愈,有情諸頭疾,具此饒益心,獲福無窮盡。況欲除有情,無量不安樂,乃至欲成就,有情無量德。」(《入行論》當中說:僅僅是心裡想:要治療一切有情頭疼的病,有這樣的饒益心,都能得到無窮無盡的福德。何況是發大心想遣除一切有情無量的苦惱,以及想成就有情無量的功德。善根更是比虛空還廣大。)「其餘善行如芭蕉,果實生已終枯槁,菩提心樹恒生果,非僅不盡反增茂。」(沒有菩提心所攝持其餘的善行就像芭蕉樹一樣,出生一次果實之後就會窮盡,發菩提心的善根恆時不會窮盡,而且不斷增長。)以上講了「多善根莫若發廣大心」,正是這個緣故,最初才發起無上大菩提心就已經超過了聲聞緣覺行者和世間人修行歷劫的善根。這個問題講一個真實可靠的公案就會明白。在《大智度論》當中說:過去有一個證得六種神通的阿羅漢,帶了一個小沙彌跟在他後面給他背著裝衣缽的行囊。小沙彌心裡想:我應當精勤地求證無上的佛果。阿羅漢馬上把他的行囊取過來自己背。過了不久沙彌又想:佛道那麼久遠,難以成就,不如自己求證聲聞果,早一點得解脫。阿羅漢又把行囊背在他肩上,讓他在後面跟著。這樣反覆再三。小沙彌說:老和尚你是不是有點顛三倒四,為什麼讓我一下在前面一下在後面。」阿羅漢說:「我不是老糊塗,前面你發心求證無上佛果,是菩薩中人,地位比我高,所以我應當自己背行囊,跟在你後面。後來你又忽然希求小乘聲聞果,不再發度化眾生的心,比我的地位低,當然應當跟在我後面為我背行囊。沙彌聽了大吃一驚,從此志向堅定,精勤地求證無上的佛果。在這個公案當中小沙彌只是發心,還談不上修證,但是已經超過了具足了六種神通的阿羅漢,原因就是他的相續里已經發了願菩提心,這是成佛的種子,就像太子剛生下來雖然還在襁褓當中,但他是未來國王的種性,所以連功勛卓著的老臣都要向他恭敬禮拜。在《菩提心論》當中說:「此菩提心能包藏一切諸佛功德法故。若修證出現,則為一切導師。若歸本則是密嚴土。不起於座,能成一切佛事。」(大乘菩提心能含藏一切諸佛功德法的緣故,如果修證出現,則成為一切眾生的導師。如果歸於本,則是密嚴剎土。不起座能成辦一切佛陀身口意的事業。)又讚歎菩提心說:「若人求佛慧,通達菩提心,父母所生身,速證大覺位。」(如果有人求證佛智慧,通達菩提心,那麼以父母所生的身體就能快速證得大覺佛位。)蓋念佛本期作佛,大心不發,則雖念奚為?發心原為修行,凈土不生,則雖發易退。總的來說念佛本來是期望作佛,如果不發菩提心,你念佛是為什麼呢?(意思是,菩提心是成佛的種子,不發菩提心等於沒有種子,沒有因就不能得果,所以說「雖念何為」。)發菩提心原本是為了修習六度萬行,但是如果不往生凈土,那雖然發了心,但中途容易退。總的這一句講了兩層意思:第一、念佛必須發心,不然不發菩提心就沒有成佛的種子以及沒有成就凈土的種子,這樣就不可能有果。第二、發心必須往生,不往生容易退轉,不能究竟。它的主要原因是什麼呢?主要原因是凡夫沒有得到無生忍力,在苦海當中救度眾生,很沒有保障。所以要依仗佛力住持,首先往生凈土成就無生忍,就像嬰兒不能離開母親,弱小的雛鳥首先要依靠枝頭一樣。所以世親菩薩在《往生論》當中說:「欲遊戲地獄門者,必生彼土,得無生忍已,還入生死,救苦眾生。」(有志想在地獄當中遊戲的人,必須要往生西方凈土,往生之後得到無生法忍,再回入生死當中救度苦難眾生。)曇鸞大師在《往生論注》當中說:「無量壽經三輩往生中,雖行有優劣,莫不皆發無上菩提之心。(在《無量壽經》的三輩往生當中,雖然凈業行者在行持方面有優劣的差別,但是沒有不發無上菩提心的。)此無上菩提心,即是願作佛心。願作佛心,即是度眾生心。度眾生心,即攝取眾生生有佛國土心。(這個無上菩提心,就是願作佛的心,這樣就簡別不是想求小乘阿羅漢果的心,也不是求人天福報的心。再說,願作佛心就是度化眾生的清凈心,成佛是為了什麼呢?就是要度眾生。再看,度眾生心,就是攝取眾生生到佛國的心。這就是說,一般的眾生沒有成就之前,就像小鳥剛飛不能離開樹枝一樣。所以度化眾生,就是把眾生攝取到有佛的國土,讓他們有依靠處。)是故願生彼安樂凈土者,要發無上菩提心也。若人不發無上菩提心,但聞彼國土受樂無間,為樂故願生,亦當不得往生也。(通過上面的根據,所以,有願要生極樂世界的人,要發無上菩提心。如果不發無上大菩提心,只是聽到西方凈土恆時享樂安樂,為了享樂而願往生,這樣也不得往生,所以,一定要發菩提心,這樣才和佛果相應,才和阿彌陀佛攝取眾生成佛的大願相應,才和凈土相應。為了往生凈土,要發無上的菩提心。)」唐代朝鮮國的元曉大師在《宗要》當中說:「此心果報雖在菩提,而其花報,在於凈土。所以然者,菩提心量,廣大無邊,長遠無限,故能感得廣大無際依報凈土,長遠無量正報壽命。除菩提心,無能當此。」(無上菩提心的果報雖然是在佛果菩提,它的花報是在凈土。什麼緣故呢?因為菩提心的心量廣大無邊限,長遠沒有限量,因和果相應,所以會感得廣大無邊際的依報凈土,長遠無限量的正報壽量。除了大乘菩提心之外,沒有其它法能夠充當廣大無際的凈土和長遠無量壽命的正因。)確確實實是這樣的,這樣我們就明白髮無上的菩提心就是善根當中最殊勝,最廣大的,最圓滿的一種修法,所以,論當中說到「多善根莫若發廣大心」。是則下菩提種,耕以念佛之犁,道果自然增長;乘大願船,入於凈土之海,西方決定往生。是為發菩提心第九因緣也。通過上面的根據,因此,首先要發菩提心播下菩提種子,有了種子之後,再以念佛的犁精勤耕耘,這樣有種子有助緣,無上菩提的道果自然而然會增長。乘著阿彌陀佛的大願船,入到凈土的大海,一定能往生西方極樂世界。這是發菩提心的第九因緣。我們的眼光要看得長遠一點,不僅僅為了這一生往生西方凈土要發無上的菩提心,而且為了往生之後,能夠快速實現證得無生法忍力、分身無量世界普度眾生這個極深遠、極廣大的目的,我們也一定要先發菩提心作為正因。首先要注重因地,因大果就大,因圓滿果就圓滿,因強果就能速證。所以現在為了往生凈土發起菩提心,將來一生西方就能成滿無盡的大願。以這個原因,以普賢行願迴向凈土極為關鍵。這是成就凈土的極重要的因,由此得到的成就也是不可思議。《普賢行願品》當中講,以普賢大願王的引導,行者命終一剎那當中,就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到凈土之後,就見到阿彌陀佛、文殊菩薩、普賢菩薩、觀自在菩薩、彌勒菩薩等等。這位行者見到自己在蓮花當中出生,得到佛的授記,在這之後經過無數百千萬億那由他劫,普遍到十方不可說不可說的世界,以智慧力隨眾生的意樂作種種的利益。不久在菩提道場降伏魔軍成就無上大菩提,轉妙法-輪,能夠讓佛剎極微塵數世界的眾生髮菩提心,隨順他們的根性教化成熟,乃至窮盡未來如海的大劫,廣能利益一切眾生。從果知因,為果修因,為了得到往生凈土的最大成就,現在必須發無上菩提心、必須發普賢大願。第九講 10、令正法久住故發菩提心云何令正法久住?怎麼是令正法久住發菩提心呢?這要思考佛法住世的狀況和佛法對於世間的利益,不忍心聖教衰殘,為了護持佛法才發起誓願成佛的菩提心。在《瑜伽師地論·菩薩地》當中講了發心的四種緣,其中一個因緣,就是不忍聖教衰微。也就是大乘菩薩深切地認識到如果聖教不滅,就能讓無量眾生脫離大苦難,為了讓正法久住,自己發心要求證佛的智慧,讓正法永久住持世間。下面講的內容基本上和《菩薩地》的說法一致。謂我世尊,無量劫來,為我等故,修菩提道,難行能行,難忍能忍,因圓果滿,遂致成佛。既成佛已,化緣周訖,入於涅槃。正法像法,皆已滅盡,僅存末法,這一期佛法的由來,追到源頭,應當是我們的世尊釋迦牟尼佛遠在無量劫前,為了我們發了無上的菩提心,從此在多生累劫當中,修持浩瀚如海的菩薩行,難行能行難忍能忍,福慧資糧圓滿而成就無上正覺。世尊成佛之後最根本的大事就是轉法-輪度眾生,這樣娑婆世界才出現了佛法。等到把應度的眾生都度完之後,佛就示現趣入涅槃。在這之後又經歷了兩千多年,佛教的正法和像法都已經滅盡,到現在只剩下末法,就是佛法只剩下一點點枝末,到了快要滅盡的邊邊上。意思就是經律論的教法和戒定慧的證法都快要從人心當中消失。以下再看末法時代佛教的衰殘狀況:有教無人。邪正不分,是非莫辨,競爭人我,盡逐利名。舉目滔滔,天下皆是。不知佛是何人?法是何義?僧是何名?「有教無人」:就是單有文字的教法,沒有住持佛法的人,沒有修行證果的人,沒有弘揚佛法開顯經論涵義的人。千經萬論,塵封大藏,沒人發心去講聞、閱讀,沒人按照經論以及高僧大德的語錄去修行,也沒人去開演弘揚,最後只是變成一個供養境,誰也不去理會裡面到底在講些什麼。「邪正不分,是非莫辨」:既然沒有人按照聖教聞思修,人們心頭只有一團無明,分不清邪正,辨不明是非,顛倒愚痴,邪法誤認為正法,非道執著是正道,邪惡看成正直,假相看成實義,污染視為清凈,煩惱狂亂視為自在解脫,慢幢高樹視為莊嚴體面,放逸視為洒脫,名利視為成就,苟且偷生視為出離,人情視為慈悲,耽著生死視為利益世間。(是這樣顛倒的,人們的心相續全都是迷亂的「邪正不分,是非莫辯」。)「競爭人我,盡逐利名」:表面說是修行,實際上都是在追逐世間八法。「競爭人我」,就是和人競爭攀比,他有多少徒弟、修建了多大的寺院、有多少頭銜,我徒弟要更多、供養要更多、寺院要更大、知名度要更高。或者居士團體裡面,也是互相競爭名利,我是大居士,我的隊伍更壯大,我做的功德更多。很難見到有人真正修出離心、菩提心、修般若行,不是向內反省自己、修正自己的身口意,都是口談修行實際在向外追逐名利。其實,這些和佛法有什麼關係呢?這些是世間八法,在這上面競爭人我,只會墮落惡趣。(所以這裡就講「競爭人我,盡逐利名」。這些都是沒有弘揚佛法、沒有聞思修佛法導致的一些情況。)「舉目滔滔,天下皆是」:「滔滔」就是發大水的時候,到處是水,比喻以上這些末法時代的惡相遍地都是。睜開眼看看,全世界都在這樣的狀況中。「不知佛是何人,法是何義,僧是何名」:連三寶名稱的涵義都愚昧不知,不知道佛是什麼人,不知道聖法是什麼涵義,不知道僧是哪種稱呼。世親菩薩在《俱舍論》當中說:「佛正法有二,謂教證為體,有持說行者,此便住世間。」(佛的正法總的分成教法和證法兩種。對於教法和證法,有人受持、演說、修行,佛法就安住在世間。以這條標準觀察,現在對於佛的教證二法,真正受持、演說、修行的人很少,所以佛教正進入衰落的末法時期。)衰殘至此,殆不忍言,每一思及,不覺淚下!我為佛子,不能報恩。內無益於己,外無益於人;生無益於時,死無益於後。天雖高,不能覆我;地雖厚,不能載我。極重罪人,非我而誰?(「殆」是幾乎的意思。)佛法已經衰殘到這種狀況,幾乎都不忍心再說了。每次一想起來,自己就忍不住傷心地掉眼淚。身為佛子,一切現前、究竟的利樂都是佛給的,連名字都叫釋子,可是不能報答佛的大恩,不能振興聖教。往內看,對自己的身心沒有做到利益;往外看,對眾生也沒做到實際的利益。活著的時候不能挽救這個時代,不能利益社會和國家;死了之後對於後來的人類也沒有利益。天雖然崇高,卻覆蓋不住我;地雖然厚重,卻承載不起我。天地難容的極重罪人,不是我又是誰呢?由是痛不可忍,計無所出,頓忘鄙陋,忽發大心,雖不能挽回末運於此時,決當圖護持正法於來世。由此我痛心無法忍受、也不知道該怎麼是好,也就在這時候頓時忘記自己的鄙陋,忘記自己是如何下劣醜陋,為了佛法為了眾生,忽然發起大菩提心,雖然以自己的力量不能在此時挽回末法時代佛教的氣數,但是懷著永不捨棄的護教大願,我決志要在來世護持佛的正法。是故偕諸善友,同到道場,述為懺摩,建茲法會。發四十八之大願,願願度生;期百千劫之深心,心心作佛。正是以這個護教願心的推動,我偕同道友來到道場建立這個涅槃法會,禮懺修法。效仿阿彌陀佛發起四十八大願,每一願都是發心救度眾生,期望以百千劫的深心心心做佛,就是以極深的願心發願在百千劫那麼長的時間當中,心心念念都立志做佛。從於今日,盡未來際,畢此一形,誓歸安養,既登九品,回入娑婆。俾得佛日重輝,法門再闡,僧海澄清於此界,人民被化於東方,劫運為之更延,正法得以久住。那麼,發菩提心建立大願之後,我們就從今天開始,盡未來際奉行自己的大願,這一生盡這一個身體決志生到西方凈土。在彼土蓮開九品,面見阿彌陀佛證得無生法忍之後,再回到娑婆世界,讓佛日重放光輝、讓法門再度闡揚,讓此方世界如海的僧眾都遠離垢染重歸清凈,讓全世界的人民都受到佛法的教化,崇尚仁義,持戒修善,讓佛法的劫運延遲轉變,讓正法長久安住世間。此則區區真實苦心。是為發菩提心第十因緣也。這是我的微不足道的真實苦心。是為發菩提心的第十因緣。為什麼為了讓正法久住,在這一生結束,先要求得往生極樂世界呢?我們用全知麥彭仁波切《凈土教言》當中的話來解釋:「以一切所知中具有無與倫比的功德者,獲得佛果的因,即是行持無量菩薩行。想要修學菩薩行並欲救度一切眾生擺脫危難、具有大悲心的人……令他們輕而易舉便可圓滿一切普賢行願的殊勝方便,即是發願往生極樂世界。其原因為:依靠佛陀的願力和智慧力,僅以信心希求心便能往生極樂世界,往生後無勤而獲得信力等勝妙功德,不會退轉,將圓滿一切普賢行。佛徹見此理後,在《普賢行願品》中說:『願我臨欲命終時,盡除一切諸障礙,面見彼佛阿彌陀,即得往生安樂剎,我既往生彼國已,現前成就此大願。』」(全知麥彭仁波切金剛句也做了殊勝的抉擇。確確實實我們就明白,為了正法久住、為了普度眾生,在這一生結束的時候,要求得往生西方極樂世界。這樣的話,發願的功德、而且做弘法利生各個方面圓圓滿滿能夠成就的。所以這樣一個殊勝的道理,我們就明白,為了正法久住、為了普度眾生,要求得往生極樂世界。)上面講完了正宗分。下面是流通分:三、流通分如是十緣備識,八法周知,則趣向有門,開發有地。「十緣備識」:「念佛恩故、念父母恩故……」等的十種發心因緣都完備地認識了。「八法周知」:發心的八種相貌也完整地了解了。這樣就「趨向有門,開發有地」,要發菩提心,再不是糊裡糊塗、不知道該怎麼修,已經指示了門徑可以趨向,開示了方法可以開發,剩下來就看自己努力修了!相與得此人身,居於華夏,六根無恙,四大輕安,具有信心,幸無魔障。況今我等,又得出家,又受具戒,又遇道場,又聞佛法,又瞻舍利,又修懺法,又值善友,又具勝緣,不於今日發此大心,更待何日?發菩提心需要具備身心、內外各方面的條件,這又是人生當中意義最大、最深遠的一件大事。不具備因緣,不能發菩提心,當然是可憐。具備因緣,不願意發心,那就更可惜。省庵大師在這裡苦勸與會大眾及時發起大菩提心,不必等待。大師說:我們都共同得到寶貴的人身,生長在佛法住世的中國,六根健康無病、四大調和輕安,對佛法僧三寶又具有信心,也沒有魔障干擾,這已經是極為幸運的人,況且又能出家,又能受具足戒,又能遇到殊勝道場,又能聽聞到難聞的佛法,又能瞻仰世尊的靈骨舍利,又能修習懺法悔除罪業,又能值遇善友,又具有內外殊勝法緣,這真是勝緣中的勝緣。千千萬萬個人當中,有幾個人有這樣的福份呢?那麼在這樣萬緣俱備、千載難逢的時候,不發大菩提心,還等到哪一天再發呢?難得的因緣聚會的時刻,應當為了一切眾生髮菩提心,這在億億事當中是關係自己慧命、關係一切眾生利益的最重大的事。前面說「心發則佛道堪成,願立則眾生可度」,為了眾生為了無上佛道,有佛性的人應當發無上的菩提心。惟願大眾,愍我愚誠,憐我苦志,同立此願,同發是心。未發者今發,已發者增長,已增長者,今令相續。這是省庵大師再次苦口婆心地勸發,大師說:我但願大家哀愍我的一腔愚誠,可憐我的一番苦志,和我一起來建立大願,共同發起菩提心。沒有發起菩提心的現在應當發起來;已經發起菩提心,要讓發心進一步增長;已經增長的,讓它相續不斷。就像我們一天也不能離開飲食,發菩提心需要年年發、月月發、日日發、時時發,所謂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須臾也不可離。《發心儀軌》當中說:菩提心妙寶,未生者當生,已生勿退失,輾轉益增長。發菩提心是我們大乘修行人每天不可缺少的功課,這不是最初略略口裡念念就能完成的事。應當從最初入大乘門開始一直到成佛之間,時時堅持、輾轉不斷地增長圓滿。以一個比喻來說明,我們人活著,要靠心臟的搏動,心臟停止跳動,生命就會終止。菩提心就像心臟搏動一樣,什麼時候能離開呢?舍離了菩提心,大乘菩薩的慧命就會從此中斷,菩薩行持一切六度萬行,菩提心就是所依,就是菩薩行的動力源泉,所以這有多麼重要呢?(所以我們要三番五次地考慮、再三地觀察,相續當中要麼就是以改造的方式相似的菩提心、要麼真實無畏的菩提心乃至相續當中沒有生起之前,通過很多的途徑積資凈障,要祈禱佛菩薩,尤其要祈禱諸佛菩薩和傳乘上師,相續當中生起菩提心、增長菩提心、圓滿菩提心,以菩提心攝持下,自己的身口意直接間接做弘法利生的事業。這樣再再祈禱、再再觀想皈依及發願,然後積資凈障的方式做一些修行,最終迴向唯一生起佛菩薩傳講八萬四千法門核心的一個菩提心的功德。這樣,相續當中串習大乘菩提心的功德。)勿畏難而退怯,勿視易而輕浮,勿欲速而不久長,勿懈怠而無勇猛,勿委靡而不振起,勿因循而更期待,勿因愚鈍而一向無心,勿以根淺而自鄙無分。「勿畏難而退怯」:不要害怕眾生難度、菩提難成而退縮怯弱。如果我們畏難而退失菩提心,那會失壞暫時和究竟的大利益,可以說是大乘菩薩最大的衰損。應當這樣想:諸佛因地也和我一樣,是業障深重的凡夫,甚至做過下劣的惡趣眾生,但是因為有勇氣承當,精進不退,最終圓滿了一切菩薩萬行究竟成佛。既然諸佛是從凡夫做成的,我也不必退怯,只要努力,隨著修行的提高,一切菩薩的難行都能逐漸做到。「勿視易而輕浮」:不要把這件事看得容易而輕浮躁動,真正肩負救度眾生、成就佛道的重擔,要有穩固、堅定的菩提心作為支點,這不是以輕心、慢心、躁心就可以承擔的,所以菩提心要殷重地修鍊。處處歷煉,百折不撓,在苦難中發起菩提心,在行持六度萬行當中不斷堅固菩提心。輕躁浮動,浮在表面上,決定深入不了,很快就會失敗。「勿欲速而不久長」:古人說「欲速則不達」,發菩提心需要有長遠心,就算要經過百千劫才能讓一個眾生相續當中生起一個剎那的善心,也終究不退失發心。如果只求速成而不願意長久地行持,那隻能說是心力薄弱,這樣中間遇到一點挫折就容易退掉。所以不能只發露水道心,而要發金剛一樣的菩提心。何況發菩提心利益眾生本來是最安樂的事情,為什麼要怕時間長呢?地藏菩薩發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眾生度盡方證菩提。」彌勒菩薩在《大乘莊嚴經論》當中說:「久劫行上勤,利物心無退,令生一念善,況欲善無量。」意思是,大乘菩薩為了利益有情,沒有絲毫的退轉心和滿足心,見到能讓某個眾生生起一剎那的清凈善心,為了做到這一點,菩薩即使要在百萬劫當中精進,也不會感到疲厭。如果不發這樣長遠的心,一旦到了實際當中見到眾生難度、佛法難行,能心甘情願百折不撓地去做嗎?肯定不會做的。 多半時間一長都沒有心力趣入,覺得還是只顧自己算了。以這樣的心態怎麼能速成佛道呢?所以,菩提心堅固長久,才能快速成佛。「勿懈怠而無勇猛」:不要懈怠懶惰而沒有勇猛的心。「勿委靡而不振起」:「委靡」就是精神不振作,頹喪消沉。這是說,不要委靡不振,應當振作精神,發菩提心行菩薩道。「勿因循而更期待」:「因循」就是照老樣子不改。「期待」就是今天等明天,明天等後天。不可以因循苟且,找理由說:我現在還有事沒有了結,等我都安排好了,我再來發菩提心修菩薩道。在這個大問題上不能拖泥帶水,應噹噹機立斷,不然這一耽誤,要延遲多少劫的時間在輪迴裡面吃苦頭,一直以一個狹窄的心態沒有辦法開出自己的如來藏。所以,現在開始就要發菩提心,以菩提心來要求自己。(這就是大乘行人決定要發的,決定要做的,決定要下功夫行菩薩道的。)「勿因愚鈍而一向無心」:不要以自己稟性愚鈍而一向無心進修,愚鈍就是過去自私自利造惡障蔽了心靈,現在只有發菩提心才能逐漸消除業障,所以越愚鈍越應當發菩提心,發菩提心多做利益眾生的好事,才能消除障礙,把心結打開,(讓心流通無礙的。)「勿以根淺而自鄙無分」:也不要以自己根機淺薄,就看輕自己認為自己無分。這個自卑心一定要消除。(而且,大乘的大經大論、了義的這樣的法門當中處處說到,)大地眾生都有佛性,「人皆可以為堯舜,人皆可以成佛」,世上沒有天生的釋迦、自然的彌勒,只要肯用功按佛法修行,淺根栽培長久就成了深根,何必妄自菲薄、輕視自己呢?以上講了發菩提心需要遠離八種不正的心態,就是畏難心、輕浮心、求速心、懈怠心、委靡不振心、因循期待心、無動於衷心、自卑心。我們應當反思,把每一句都反到自己身心上檢查,自己有哪種不良心態,就要盡量改正。相反的方面,要讓自己具足八種德相,就是無畏心、殷重心、長遠心、勇猛心、振奮心、果斷心、一向有心、尊重己靈心,這樣就能成為大乘法器,真正踏上自利利他的菩薩道。下面再以比喻勸勉後進,不必妄自菲薄、自暴自棄,喪失發心的極好因緣。譬諸種樹,種久則根淺而日深;又如磨刀,磨久則刀鈍而成利。比如說種樹,最開始根也很浮淺,但只要假以時日,不斷澆灌培植,根就會越扎越深、越長越堅實,最後根深蒂固,根本以外緣動搖不了。又好比是磨一把鈍刀,久久磨礪,鈍刀也會變得極其鋒利。所以,淺深、利鈍都是相對來說的,並沒有固定不變的自性。自己能多栽培多磨鍊,淺的會變成深的,鈍的會變成利的。在這一點上應當要有足夠的自信心。(這個非常重要。所以我們就知道,只要按如理如法串習,或者就是按大乘的經論的教言那樣修行,久而久之,相續當中決定產生大乘殊勝的功德,而且成了利根者,成了善根者,成了真正救度眾生的怙主。)豈可因淺勿種,任其自枯?因鈍弗磨,置之無用?怎麼可以因為根淺而不種,讓它自己枯死;怎麼可以因為刀鈍而不磨,放在一邊讓它無用?(這些都是根本沒有道理的。)每個人都不能自暴自棄,知道自己根機淺,更應當自強不息。人貴在有向上的恆心,心一發就會有轉機。不然無動於衷,機不轉,那就會永遠淪為下劣的一種身份。其實一念回心,就已經開始在從鈍轉利、從淺轉深,長久堅持,效果會越來越顯著。古人說「勤能補拙」,別人付出一分努力能達到的,我付出十分努力也一定能達到。俗話說「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事情都是人做出來的,不必要退縮、怯弱。又若以修行為苦,則不知懈怠尤苦。修行則勤勞暫時,安樂永劫;懈怠則偷安一世,受苦多生。又如果以修行為苦,受不了聞思修的辛苦,豈不知懈怠更苦。修行只是一時勤苦,換來的卻是永久的安樂,懈怠雖然這一生暫時得一點安逸,但來世要在多少生當中受苦。所以,深明大義的人為了自他究竟、長遠的利益,會捨棄暫時的一點享樂。如果只求眼前一點享樂,對後世、對解脫、對眾生、對成佛什麼都不去想,這和旁生有什麼兩樣呢?常常要想:眼前暫時吃一點苦,能滅除無量劫的大苦,得到最永久的安樂,應當刻苦發奮修行。世間人為了五欲的享樂都能吃苦耐勞,我們要成道度眾生,更應當有百倍的精進才行。《大乘莊嚴經論》當中說:「荷負眾生擔,懈怠丑非勝,為解自他縛,精進應百倍。」這是說,菩薩為了利益有情發了菩提心,荷負了利生的事業重擔,那就應當遵守承諾,為了證到大菩提果地,必須行持六度萬行。如果不實際勇猛精進地修行,反而懈怠,那是極醜陋、極不莊嚴的事。聲聞為了自己斷除業惑,都知道要像鑽木取火一樣不能鬆懈,何況大乘菩薩要斷除自他相續的一切業和煩惱,更應當百倍地精進。(這是非常合理的,而且對大乘的上根修行來講,這個是必須要行持的。對他來講,這是非常勇悍心推動下精進修持的。)以下再消除恐怕發心之後退轉和菩薩行難行的顧慮。況乎以凈土為舟航,則何愁退轉?又得無生為忍力,則何慮艱難?況且以凈土作為舟航,一生凈土就成為不退轉菩薩,位不退不墮生死,行不退不墮小乘,念不退念念流入一切智海,根本沒有退墮的危險性。而且往生西方,花開見佛悟無生,具有無生法忍的力量,可以分身塵剎自在地度化眾生,何必顧慮度眾生艱難呢?(所以講的非常正確,我們想,只要以利他的發菩提心的基礎上去積資凈障、求往生,一旦往生以後,這些自然而然成就。確確實實感覺到,任運自成的方式可以做弘法利生的事業。所以,發不僅求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對娑婆世界上上下下的根基共同重視的一個殊勝法門,也應該要聽聞、要思維、要修、要弘揚這樣的法門,護持這樣的法門來度化眾生。這就是大乘菩薩唯一讓大家相續產生菩提心的一種方便。)沒有凈土這樣的勝妙方便,中下凡夫確實也有發心之後退轉或者度生不堪能等等的情況,對發心難免猶豫不決,現在有凈土這樣的易行道,有阿彌陀佛的大願做保障,這一生能往生西方就可以真正圓滿菩提心,成滿菩提大願,不應當有畏難的心理。當知地獄罪人,尚發菩提於往劫;豈可人倫佛子,不立大願於今生?要知道墮落地獄的罪人還能在往劫發菩提心,怎麼可以得人身成為佛子,還不在今生建立大願呢?我們有幸做人,貴為萬物之靈,又皈依佛門成為人中尊貴的佛子,怎麼能甘居下流不立大志?地獄眾生罪業那麼深重、受苦那麼慘烈,都還能發心向上,而我們現在具備這樣殊勝的福德因緣,發菩提心有極好的身心所依,為什麼不發大心呢?《入行論》說:「暇滿人生極難得,既得能辦人生利,倘若今生利未辦,後世怎得此圓滿。」能發菩提心,才算不辜負這一期得到人身。無始昏迷,往者既不可諫;而今覺悟,將來猶尚可追。然迷而未悟,固可哀憐;苟知而不行,尤為痛惜。無始以來昏迷顛倒,無意義地虛度了無量生,時光不會倒流,過去的就算過去了。今天覺悟發大心,未來無限長遠,還有美好的前途。然而,痴迷不悟固然值得憐憫;明知而不實行,更讓人覺得可惜。人生就這麼一條大道,這是能真正實現生命大義、究竟成佛、利益無限的大好事,為什麼還不幡然醒悟?就像飢逢王膳寧可餓死也不吃,渴遇河水寧可渴死也不喝,這樣也太頑固不化了!(確確實實我們這樣想,這些教言非常深奧、非常有價值。我們得到了最殊勝的人身寶,我們明明知道我們得到了暇滿人身寶,明明知道依止了大乘的善知識,也遇到了大乘的顯密殊勝的甚深廣大的妙法,都知道的。而且都知道,人人都有佛性,一切垢障都是忽然的一種客塵的障垢,一切眾生都當過自己的母親,這一切一切知道而不發菩提心,這是非常可惜的一個事情。)若懼地獄之苦,則精進自生;若念無常之速,則懈怠不起。如果我們能時常想到地獄痛苦,自然會生起精進。想想無始以來造了多少罪業,一口氣不來,就成為地獄烈火當中的炭灰,趁著一息尚存還有機會,只有精進修行,才能救自己。凈土在前,地獄在後,精進修就能往生凈土,了結無量劫的輪迴,懈怠放逸,一定會墮入惡趣深淵。常常憶念無常迅速,這一生像石火電光,稍微一放就會流走,人生這樣寶貴,怎麼能讓它無意義空耗呢?想到這裡,有一刻光陰就要做一刻修行,不能浪費時間。(所以這裡就說到「若懼地獄之苦,則精進自生;若念無常之速,則懈怠不起。」這是非常殊勝的一個教言。)又須以佛法為鞭策,善友為提攜,造次弗離,終身依賴,則無退失之虞矣。(「造次」,是短暫的意思。「虞」,是憂慮、憂患的意思。)又需要以佛法作為鞭策,在這顆心安於逸樂不願上進的時候,要像用鞭子抽打馬匹讓馬前進一樣,以佛法來鞭策自己進步。而且要依止好的道友互相提醒、幫助,在修行上攜手共進。這樣造次不離佛法和善友、終身依賴佛法和善友,那就不會有退失的憂患。勿言一念輕微,勿謂虛願無益;心真則事實,願廣則行深。虛空非大,心王為大;金剛非堅,願力最堅。不要說一念輕微,不要認為虛願沒有利益。發心真切就是事實,願力廣大行持就深。虛空不算大,菩提心最大;金剛不算堅,願力才最堅。(這個問題我們逐漸作抉擇。)怎麼不能說「一念輕微,虛願無益」,經中說:「諸法依緣生,住於意樂上,何者發何願,將獲如是果。」一切緣起原本只在我們心上,心作心是,絲毫不爽。是心作地獄,是心是地獄;是心作人天,是心是人天;是心作佛,是心是佛。升沉迷悟,趨禍趨福,全在這一念,所以一念關係極大,不能說輕微。所以省庵大師說「勿言一念輕微」。再說有願必滿,並不是「虛願無益」。按照徹悟禪師語錄當中舉的一些公案來講:過去有個郁頭藍弗,在水邊林下修習非想非非想定,每次快要修成禪定時,有魚和鳥來干擾讓他心裡驚動,他就發願以後做飛狸入林吃鳥入水吃魚。後來修成非想非非想定,往生天上安住了八萬劫。受完天報之後,果然墮落為飛狸,吞食魚鳥。發惡願還有這樣大的力用,八萬劫之後還能滿願,何況稱性發起菩提大願,怎麼會沒有利益?(決定有殊勝的利益。)《神僧傳》當中有一個公案,過去有個僧人在石佛像前面開玩笑發願說:如果今生不能了生死,願我來生做威武大臣。後來果然變成一名大將軍。戲發的願都會實現,何況以至誠心發菩提心,這個種子播在心田當中,怎麼空耗得了呢?(絕對不會空耗的。)《神僧傳》還講到有一位出家人,博通經論,但沒人請他講法。有個僧人對他說:「你學佛法沒有因緣,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來為你代辦。」然後問他:「你有什麼積蓄?」他說:「我只剩一件衣料。」那個僧人說:「這就足夠了。」這樣,就幫他把這件衣料變賣得到錢,買了一些食物,帶著他到一個幽深的樹林里,找到一塊蟲鳥多的地方。然後把食物放在地上,教他發願,之後囑咐說:「二十年之後,你才可以開法。」僧人遵照囑咐,到二十年以後才開法,結果多年受他教化的都是那些受過施食的昆蟲鳥類。別人代為發願都能攝受蟲鳥脫離旁生做人,現在自己發願怎麼不能自利利他?所以,發願的作用不可思議。(我們在學習《百業經》里發現了很多公案,)在《百業經》里可以看到往昔有無數修行者,因為多劫前在三寶前發殊勝的願,以後都以無欺的緣起力一一實現。這些都顯示了我們的心不可思議!緣起力不可思議!(所以,發大心、發大願、發大乘的菩提心,這就是真正一切功德的源泉。)「心真則事實」:一切事相由心造,心真切,事就不虛。「願廣則行深」,這是講願和行的關係。有願就能引導自己的行為,願越廣大,行就會做得越深。在我們的想像當中,虛空應當是最廣大無邊的!十方無量無邊的世界都在虛空當中,無論從哪個方向延伸出去,都不見有邊際可得,而且虛空不會變易,這是一種橫遍十方、豎窮三際的廣大的相。但是和菩提心比起來,虛空也可以忽略不計。(這個我們以勝義菩提心和世俗菩提心可以作抉擇。)以勝義菩提心也就是妙明真心來說,《楞嚴經》上有這樣幾句:「十方虛空,生汝心內。猶如片雲,點太清里。況諸世界在虛空耶。」(十方的虛空生在你的真心之中,就像一片雲點綴在太虛空里,何況諸世界在虛空當中呢?更是微不足道了。)這個菩提心豎窮三際、橫遍十方,以「心包太虛、量周沙界」的緣故,所以說「虛空非大,心王為大」。當然,世俗菩提心是證入勝義菩提心的方便,在發心的相狀上看,以大悲遍緣一切十方世界的眾生,以智慧遍緣一切無上佛果,廣大沒有限量,從這個無量的角度,也是「心王為大」。再講「金剛非堅,願力最堅。」《大智度論》上講,世間的金剛放在牛角上可以摧破。或者,金剛再堅固,也只是有為法的物質,到了劫末仍然會化為烏有,而願力是無法摧毀的,即使須彌山可以崩潰、四大海可以枯竭、日月可以墜落,願力終究不可能被四大的災害破壞。只要自己守持不捨棄,願力永遠不會消失,一定會在無窮無盡的時間長河當中不斷地發揮它的殊勝作用。《普賢行願品》有一段經文說,一個人到了臨終最後一剎那,什麼法都保不住——身體的諸根要散壞、一切親屬要舍離、一切威勢都退失,輔相大臣、宮城內外、象馬車乘、珍寶伏藏一切都帶不走,只有大願王不相舍離,在一切時候引導其前,一剎那當中即得往生極樂世界。所以什麼都會壞滅,唯有大願王不相舍離,願王在自己的相續里,即使受生輪迴當中,也不會失壞。大眾誠能不棄我語,則菩提眷屬從此聯姻,蓮社宗盟自今締好。(「聯姻」,就是結成親戚。「締」,就是連結在一起解不開。)大眾真能不捨棄我的話語,那今天相聚,因緣非同小可,從此我們已經結成菩提道上的親友,成為生生世世不分離的菩提眷屬,而且彼此結成蓮社,共同發願往生西方極樂世界。這是多麼好的菩提因緣!(確確實實上師三寶殊勝的加持力、自己的善根,這樣殊勝的因緣和合的前提下,能發菩提心往生西方極樂世界,生生世世做度化眾生的一種修行人,這是多麼好的因緣啊!)所願同生凈土,同見彌陀,同化眾生,同成正覺,大師又說:我的所願是我們大家一起往生我們的故鄉極樂世界,一起面見我們的慈父阿彌陀佛,然後一起教化眾生,一起成就佛道。這是我們嚮往而且共同行持的一條成佛之道。這裡講的是生凈土、見彌陀、化眾生、成佛道的大眾共同的心愿,實際上是選擇一條成佛之路,也就是選擇今生往生凈土,徑登不退而成道度眾生的菩提之路。(確確實實這樣做了殊勝的教誡。)則安知未來三十二相,百福莊嚴,不從今日發心立願而始也。我們怎麼知道,將來成佛得到三十二相、百福莊嚴,不是從今天發菩提心、立菩提願開始的呢?所以《華嚴經》當中也說到「菩提心猶如一切佛法種子」,應當說,未來圓滿成佛都是從今天發心立願作為起點的。這是何等殊勝而甚深的因緣!正像《菩提心義》當中所說:「菩提之心,成佛之本。大事因緣,莫過於此。」菩提心是成佛的根本,沒有超過發菩提心的大事因緣。願與大眾共勉之!幸甚!幸甚!我願意和大家共同勉勵來發無上的菩提心。這是值得慶幸的勝事!真是很幸運的!以上我們講完了《勸發菩提心文》。為什麼要講這篇文章呢?因為漢地有成千上萬的道友修持凈土,求生極樂世界,但也有相當多的人並不知道發菩提心的重要性,不知道發菩提心是成就凈土極重要的正因。這次選講這篇凈土宗祖師的《勸發菩提心文》,也就是提醒大家要大力弘揚菩提心的教法,努力實修菩提心。像這樣好的文章,五、六次就能講一遍,也應當多演講、多弘揚,讓人人心中都知道菩提心,都嚮往發起菩提心。當然,在藏傳佛教當中,有很完善、很完美、很清凈的菩提心的實修教授,單單以世俗菩提心方面來說,像寧瑪派全知無垢光尊者的《心性休息大車疏》、華智仁波切的《普賢上師言教》、格魯派宗喀巴大師的《菩提道次第廣論》等等當中,都有極殊勝的菩提心實修教授。印度寂天菩薩的《入行論》是開示如何進入菩提心、菩薩行的重要大論。如果能摒除門戶之見,深入學習這些教典,我相信在菩提心方面,不論從認識還是從修行,都可以得到很大的利益。(以這樣的一種發心,這次輔導講殊勝的《勸發菩提心文》。)最後把這次講聞的善根,迴向未來全世界佛教的復興!-------------------------------------------------------------------------------------------------------------------------------菩提心學修【推薦】到底什麼是菩提心?——為了一切眾生而發願成佛,即是菩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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