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仇和施政:輿論的歡呼與焦慮(南方都市報 2008-2-24)

仇和施政:輿論的歡呼與焦慮
2008-02-24 10:22:01來源: 南方都市報 作者:

  

  社論

  繼公布所有領導幹部電話後,「鐵腕」書記仇和再添一樁轟動的新聞。前日,昆明呈貢縣接受了一名副局長的辭呈。有消息證實,此人在此前參加全市招商引資會時打盹,受到仇和點名批評,相信是因「破壞招商形象」而被勒令辭職。在眼下的春城,招商引資被仇和當作第一政績,要求逐級分解、層層必達。仇和還準備成立35個招商局,輔以高額的獎罰措施,令其銜命而出,分赴沿海各地。在上任不到兩個月內,曾經飽受爭議的仇和式施政模式再現雲南,一如既往地掀起輿論熱潮。

  仇和在昆明推行的新政,其實帶有個人從政史的強烈印記,最早可溯源至他主政江蘇沭陽縣的上世紀90年代中期。從這一時期延續至2006年調任江蘇省副省長,仇和在宿遷歷任市長、市委書記等黨政職務長達10餘年。職位在變,仇和式的施政風格始終不曾褪色,且不絕如縷。大致包括:給教師下達招商任務,命令小偷在電視台宣讀「懺悔書」,賣掉公辦學校和醫院,實行公推公選幹部改革,要求農民義務疏通京杭運河,完不成招商任務的部門負責人一律免職……

  從蘇北縣城到雲南省會,仇和從來都處在輿論的漩渦中。他手腕強硬,所行公共政策不允許任何討價還價,不懼怕衝擊任何利益群體。整肅吏治方面,他更不忌諱展開直接乃至粗暴的手段,官場的規則似乎也因此顯得脆弱。從北向南一路遷徙,儘管仇和式改革的內涵並無明顯擴展,可是其破壞與建設的訴求同樣急迫、同樣清晰、同樣暴烈。面容嚴肅的仇和拒絕寂寞,時時攪動治下之城的社會政治。他聞名遐邇,不能擺脫讚歎、欽佩、好奇、懷疑、蔑視、謾罵等是是非非。

  一千個觀眾就有一千個仇和。在歷次改革及無數民眾的解讀中,51歲的濱海人仇和演變成意義相互衝突的標籤,被各類陣營爭相引用。經過一次次劇烈的、註定無法相互說服的爭論,仇和的形象被徹底符號化、複雜化。面對仇和以及毫不遮掩其雄心的政策舉動,歡呼者展示了近似於被解放的激動,焦慮者則要承受個人所營造的猶疑、擔憂乃至痛苦。同個仇和、差不多的政策,民眾為什麼歡呼?又因何焦慮不安?究竟是仇和式的執政落入了萬花筒,還是包括社會心理在內的其他什麼發生了分裂?

  擁護者們的眼光是理想主義的,帶有濃厚的戲劇化色彩,習慣於將仇和看作是清官或俠客一類的有力者。他不在乎官場文化,他斷喝一聲就將不盡職的官員拿下,他讓官僚體驗到改革的殘酷一面,他讓民眾失去的只是枷鎖。總之,仇和被當作是能夠打亂舊秩序的政治強人。毋庸諱言,仇和施政的長期效果難以預料,但他的特立獨行很快影響了一地一域的政治氣候、經濟格局、官場習氣。民眾對這些顯見的「動蕩」期待已久,恨只恨勢單力薄無法實現,好在仇和為官代行正義,替他們圓了夢想。

  仇和從不缺少擁戴者的激情和樂觀。同時,他並不能消除另外一部分大眾的疑慮。這部分民眾對個人權威抱有警惕,對制度建設的優先性耿耿於懷。他們的反對立場實際上來源於持之以恆的政治焦慮症。按照這種輿論的理解,仇和以地方最高官員的個人智力,驅使整個行政系統服從某些強制性目標,可能無益於政府改良,或把政治焦點變得更狹窄。甚至會有一種危險,那就是將昆明變成只服膺於個人權威的次等級政府,從而背離政府改革的核心價值,忽略更緊迫的民生建設,以及遺忘改革的其他重要方向。

  或許仇和想的並不複雜,或許贊彈他的人活得太沉重。無一例外的是,仇和都被他的擁護者和質疑者所利用,幫助闡釋各自的籲求:要麼是達成政治清平、小民現世安穩的冀望;要麼是被引作靶子,「攻擊」現實主義的種種病症,影射政治進步過程中的挫折和難題。拋開對仇和施政的各種情緒不談,眾聲喧嘩中,持不同意見的人其實都深陷在相同的境遇中,難以自拔,那就是:無論怎樣臧否仇和的新政,無論施政的質量和效率如何,都映襯出他們作為旁觀者的無力感。是的,問題在於他們僅僅是政治運作的旁觀者,並已開始不滿於這樣的角色扮演。

  作為體制內的行動者,仇和施政必估計現有基礎,苛責太多難免有求全責備之感。以政治家擔負的責任來說,仇和在政壇跋涉還需真正喚醒更多民眾、更普遍的官員群體,觸動更多廣闊變革所需的因素,並讓它們蘇醒。

  如是,方顯新政應有之意。  

http://www.nanfangdaily.com.cn/southnews/spqy/200802240013.a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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