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該如何面對死亡?這些回答直擊人心……

導語

我們作為醫生的任務,就是竭盡所能,把那些被插隊的人送回到他原來的位置。但是無論我們怎麼努力,有些人也回不到原來的位置,總會有人走到天堂門口的。

所有生命都是向生而死的。所有生物,包括人,面對死亡的第一反應是逃避、恐懼,這是一種本能。但作為醫生,我必須面對冰冷的屍體、家屬的痛苦,以及死亡的一切。」

——上海交通大學附屬第六人民醫院急診科醫生傅一牧

「決定放棄母親的治療,簽好字的我在醫院走廊角落悲痛到站不起來。一位醫生走向我,說:『你沒有任何錯。』當時我想,好醫生不僅救命,連心也一起救。」

——《你是我生命永遠的主角》作者章早兒

誰說急診是死亡率最高的科室?我們科才是啊!在這裡作為醫生的成就感是不存在,來一個死一個,一個都治不好。但是走進病人的內心,看到病人的安寧,我找到了工作的價值。

——上海市臨汾路街道社區衛生中心臨終關懷醫生黑子明

面對死亡,醫生的冷靜不是麻木

急診室看慣生死的醫生,面對死亡會覺得麻木嗎?某一日清晨7點,上海交通大學附屬第六人民醫院急診科醫生傅一牧虛脫在急症室,過去的2個小時他一個人在一個12歲的女孩身上進行心肺復甦術,而實際上2個小時前女孩已經離世。「搶救生命是我們的使命,我曾經發過誓的。」傅一牧至今記得那個孩子的面孔,面對生死理性的醫生也有偏執的時刻,「作為醫生我並沒有其他選擇,這是我的無奈。」那兩個小時,那個小女孩,是生還是死?2個小時的按壓,她的尊嚴,她的痛苦,何去何從?醫生的血肉心臟也是溫暖的,可終究要回歸理性的冷靜,唯有如此才能承擔拯救生命的重擔。

冷靜的回歸是需要過程的。傅一牧還記得求學時的《局部解剖學》課程帶來的震撼。忍住濃濃福爾馬林的刺鼻味道,用手術刀一點點分開遺體的皮膚、肌肉、神經、骨骼,「一點點分離,彷彿是一種凌遲,一個學期下來,這具遺體面目全非。經歷了這門課,我們對死亡沒了恐懼,而是尊重。」還有《生理學》課程上第一次接觸小動物實驗,健康小動物被麻醉,割動脈、取腎臟,最後被處死。「20毫升空氣拴注射進小動物的身體,抽搐、僵直,3分鐘之後,手中的溫暖不復存在。」每次處死一個實驗動物,同屋的兄弟們回到寢室,都會點一支煙,來祭奠實驗動物。

行走在生死邊緣的黑子明是上海市臨汾路街道社區衛生中心的臨終關懷醫生,服務的對象是死亡前三個月的病人,見證的是生命的脆弱、渺小,是生命的輪迴。作為醫生,他感覺不到成就感,「誰說急診是死亡率最高的科室?我們科才是啊!來一個死一個,一個都治不好。」但接到病人家屬送來的錦旗「臨終關懷,恩重如山」,黑子明哭了,「我除了開了點嗎啡,真的沒有做什麼。」得到病人和家屬的理解和感激,走進病人的內心,看到病人的安寧,他找到了工作的價值。

關於死亡,是否能有另一種選擇?

當生命走向傷病末期,患者是否能夠選擇生死?今年,作家瓊瑤給兒子兒媳寫了一封「人生中最重要的信」,這封公開信上,她呼籲要為自己的生死做主,叮囑孩子們在自己生命臨近盡頭時,幫助自己能夠「沒有痛苦地死去」,不要「急救措施」換來「痛苦的活」。瓊瑤的公開信相當於一份生前預囑,將「尊嚴死」帶到大眾眼前。「生前預囑是指人們在健康或意識清楚時簽署的,說明在不可治癒的傷病末期或臨終時要或不要哪種醫療護理的指示文件。」北京生前預囑協會執行秘書長王博說,「生前預囑實現了生命的『尊重死』,沒有原則,沒有對錯;不提前也不拖後死亡;幫助患者盡量減輕痛苦,自然而有尊嚴地離世,是對生命的珍惜和熱愛。」目前協會網站註冊人數已達26000多人,絕大多數是老人。

沒有監護、沒有插管,甚至沒有消毒水的味道,在黑子明的醫院,病人的入院檢查評估是唯一一次檢查,此後再也沒有類似檢查,因為臨終關懷的目的是幫助病人忘記疾病。「搶救成功的時候,家屬很高興,覺得『好死不如賴活著』。可病人卻說,醫生,你為什麼要救我?」黑子明說,「我們的治療不僅面對的是病,還有人;我們的治療不僅針對某個腫瘤,還有人。我的病人不願意被迫被拉上與病魔鬥爭的戰場,而我們幫助他們獲得這份安寧。」今年黑子明所在的醫院已經服務了一百多位病人,為病人提供一個床位,讓TA能夠安心完成心愿,幫助家屬認清生命的現實。

如何有尊嚴地走完人生的最後幾步,涉及倫理、法律、醫療等多個領域,需要法律制度和醫療環境的支持,需要尊重生命、科學和文化。要實現尊嚴死,除了生前預囑,還需要發展緩和醫療來保障生命最後時刻的溫暖和尊嚴。或許做不到生如夏花般絢爛,但或許可以做到死如秋葉之靜美。

從未對生做過準備,花光力氣準備死

「從哲學意義來說,我們似乎從未對生做過任何準備,但我們卻花光所有力氣準備死。」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瑞金醫院婦產科主治醫師許嘯聲的科室更多是見證新生,但他每天接觸很多化療病人,他發現化療病人每天都在走廊散步,這條走廊不長,走著走著就放下了很多事。《人間世》里那個身患癌症的懷孕母親張麗君也是他的病人,她拒絕引產堅持把生命帶到人間。張麗君生下孩子之後,許嘯聲為她寫了一首詩,「若干年後再想起,有過那麼一段時間,他在你的身體里,同呼吸,共命運。他終於呱呱墜地,他開始用雙腳丈量大地,他開始牙牙學語,他開始叫你媽咪,他開始獨自旅行,他開始學會為另一個人哭泣,他開始不停地懷念你,一個夢結束,另一個夢開始。」

醫學是最接近生與死的一個學科,作為醫生,從不能迴避生死問題,挽救生命的同時,也時常經歷無力與挫敗,我們是最應該思考如何對待死亡的群體。知死,而後敬畏生命。

對於死亡的理解,南京鼓樓醫院重症醫學科陳鳴打了這樣一個比喻:所有的人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在天堂門口排隊。只是一些人會因為各種原因被插到了前面。「我們作為醫生的任務,就是竭盡所能,把那些被插隊的人送回到他原來的位置。但是無論我們怎麼努力,有些人也回不到原來的位置,總會有人走到天堂門口的。」

還記得第一次面對死亡嗎?您的生死觀是怎樣的?歡迎留言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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