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家吳起:軍人就得有血性

兵家吳起:軍人就得有血性

提起赫赫有名的戰國軍事家吳起,頓然令人想到的一個字,就是「冷」,若是他的敵人,聞其名則必為之「膽寒」。吳起鐵血冷漢的形象何以使然?當然與他的戰績有關,實則更多源於他個人生活的細節,一個標準軍人的行事風格,貌似冷酷實屬血性的風格。

殺妻領軍。吳起是衛國人,以熟讀兵法聞名於諸侯。魯國遭到齊國的進犯,魯國國君想請吳起做統帥,抗擊齊軍。吳起血氣方剛,正愁英雄無用武之地,欣然接受,願帶兵去教訓以大欺小的齊國。半路上事情出了岔子,有人悄悄提醒魯君,說吳起的家庭背景有問題,不可放心任用。吳起一打聽,原來是因為他娶的媳婦是齊國人;魯君的擔心是,萬一媳婦枕邊風一吹,別說打齊國了,保不齊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吳起返身回到家中,沒有二話,「遂殺其妻」,一刀砍了媳婦的腦袋,提著來見魯君,「以明不與齊也」,用這個決絕的行動來告訴魯君,事魯不二,與齊無涉。其意志之堅定、行為之果斷,令人咋舌。

寧忠不孝。吳家原本是很有錢的,可架不住吳起四處亂花,尋找門路要干大事業,結果是錢花光了,事業起色不大。惹得鄉親鄰里紛紛笑話,暗諷他是敗家子。吳起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殺其謗己者三十餘人」,殺了惡意中傷自己的同鄉三十多人,毅然別井離鄉。臨別時,在衛國東郭門,他面對母親,一口咬破手指,對天發誓:「起不為卿相,不復入衛!」兒子混不出個明堂,絕不回來見您!

總算在魯國站穩腳跟,事業風生水起,老家卻傳來噩耗,母親去世。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吳起強忍悲痛,遙寄哀思,硬是沒有回去給母親送葬。

尊嚴至上。在魏國,有人議論說吳起,雖精於戰法但「貪而好色」。貪不貪,至今毫無證據,至於好色,此色非彼色也。吳起好的色,是色厲內荏的色,面子也。即人們評價的「吳起為人節廉而自喜名也。」是指他講氣節、有稜角、愛面子。軍人的好臉面,不正是堅守尊嚴不容輕侮的表現嗎?!

紆貴待兵。吳起的尊嚴是針對敵人而言的,對部下和士兵,他則降尊紆貴,視之若同胞兄弟。外出征戰,與下等兵吃一樣的飯菜,穿一樣的布衣。睡覺不鋪褥子,席地而卧。行軍時非但不騎馬坐車,還親自背著乾糧。形同普通一兵。

《史記.吳起列傳》里講了這麼一則故事,乍聽很感人,結果很煞風景。說有一次行軍途中,一個士兵身上長了癰瘡,將軍吳起親自用嘴為戰士吸出瘡包里的膿血。圍觀的將士們看在眼裡,感動得淚如雨下,血脈賁張。事情傳到這位小戰士的老家,他母親卻哭得死去活來,人們問她如何如此傷心,老人家說,你們不知道呀,當年吳將軍就替我家老頭子吸過膿瘡,感動得孩兒他爸逢戰不要命地往前沖,結果戰死沙場了,現如今又替我兒吸膿瘡,我估摸這孩子一定會像他爹那樣不顧個人性命殺敵,遲早不知會死在什麼地方,所以我難過呀。

蔑視權貴。吳起敢跟魏國的大貴族、官居相位的田文叫板。田文憑著出身高貴,家族名望,出任魏相,吳起拿他不當回事。吳起曾當面質問田文,說咱倆比比誰的功勞大,行不行?田文說行。吳起問:「將三軍,使士卒樂死,敵國不敢謀,子孰與起?」帶兵打仗你比得上我嗎?田文說,我不如你;吳起再問:強國富民你比得上我嗎?田文說,我不如你;吳起繼續問:鎮邊戍疆,強敵望而卻步,你比得上我嗎?田文說,確實比不上你。

純種爺們。用現在的時髦話講,吳起是標準的大男子主義,他最見不得女人對老公頤指氣使發脾氣。

魏武侯打算把他家公主下嫁吳起,恰巧,魏國的丞相公叔娶的夫人,也是魏公主姐妹中的一個。這天,吳起到丞相公叔家作客,公叔夫人愛答不理,尤為可氣的是,當著吳起的面,夫人對一國之相的丈夫公叔,指手畫腳,吆三喝四。吳起看不下去,扭身出門。路上,想到君王家的公主都這副德行,他徑直找到魏武侯,態度堅決地拒絕了魏王的招親美意。您高貴而美麗的女兒,還是找那些個好吃軟飯的男人去嫁吧,本將軍伺候不起!

吳起最終干到楚國的丞相,實現了人生的夢想,幫助楚悼王明法審令,強軍富國,雄起一時。

正所謂嶢嶢者易折,韓信、岳飛、彭大將軍之宿命。他們的前輩人物吳起,也因了軍人生性的剛烈,終遭權貴弄臣的戕害,趴在楚悼王的遺體上,被賊子亂箭射死。一代兵家巨星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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