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和「狐狸精」是如何翻身的

「好男人就是我」還言猶在耳,陳赫就接過了文章的大棒,變成了新一代「渣男代言人」。更悲催的是,文章在「周一見」照片發布前就和馬伊琍結成了同盟,將故事演化成「浪子回頭」,以不變應萬變;陳赫卻在離婚聲明裡避重就輕,說自己是半年前離婚,為自己和張子萱約會留時間,卻被罵「秀恩愛欺騙公眾」,風行工作室的曝料還指出許婧懷孕陳赫不能離婚,讓出軌事件變成狗血的羅生門。

娛樂圈是風流地,但背叛婚姻對中國明星來講還是條紅線,公眾輿論一定惡評如潮,「渣男」和「狐狸精」的罪名扣上頭來,廣告商索賠撤退、戲約要換角。社交網路時代的明星更慘,義憤填膺的網友會直接衝到他們微博里惡語相向,比任何強勢的婆婆丈母娘氣焰更甚。

這時候,陳赫們需要看看前輩是如何在腥風血雨後翻身的。

時間久了,觀眾就忘了

再轟動的新聞,最終也會走向冷卻。名譽掃地時最無能為力的方法就是等待。

2004年鄧萃雯因《金枝欲孽》中的如妃一角再度走紅,和江華的陳年往事也重新被提及。1996年1月,鄧萃雯和江華合作拍攝亞視劇集《我和春天有個約會》期間被傳緋聞,被拍到二人一起在清水灣住所中過夜。但當時江華早已結婚,妻子是歌手麥潔文。

過夜照片曝光之後,江華夫婦和鄧萃雯齊聲否認,說只是鄧萃雯不認識外景場地或是拍戲收工晚了,江華當司機接送。不久後傳出消息,鄧萃雯在電視台慶功宴上喝醉酒吐真情,說自己愛的是江華。

1996年6月,鄧萃雯主動告訴媒體,自己連續幾個月被人電話騷擾,矛頭直指麥潔文。麥潔文再拉著江華開記者會反擊,斥鄧萃雯勾引人夫,借江華炒作,求愛不遂報復。婚外戀就變成了扯皮大戰,鄧萃雯和麥潔文都講得眼淚汪汪,要告對方誹謗,最後不了了之。而江華一直站在妻子一方指責昔日情人。鄧萃雯從當紅花旦一下跌入事業低谷,30歲到38歲全部用來療傷,直到憑《金枝欲孽》復出。復出後鄧萃雯多次表示對曾經介入他人婚姻的後悔,昔日的「狐狸精」罵名也就變成歷經風霜後的人生心得。而觀眾在時過境遷後,最不原諒的是江華的處世態度。鄧萃雯借「如妃」梅開二度,江華卻患抑鬱症而每況愈下,從豪宅搬入郊區村屋,也是人生無常的另一種註解。

時間可以讓公眾忘記憎惡感,卻不是每個人都有鄧萃雯的機會能東山再起。經歷「雙琪奪面」事件的鄭伊健就是如此。鄭伊健和邵美琪1992年開始姐弟戀,最初鄭伊健默默無聞,邵美琪是當家花旦,但女方不理會「女強男弱」的說法,支持鄭伊健,直到他1995年因《古惑仔》系列突飛猛進,電影唱片都大賣。邵美琪患肝病,鄭伊健表態「我會照顧邵美琪一生一世」。但1999年鄭伊健因合演舞台劇戀上樑詠琪,港台媒體都轟動,是為「雙琪奪面」。港媒拍到梁詠琪在鄭伊健家中為男方慶祝生日,鄭伊健隨即證實已和邵美琪分手。這堪稱上世紀最知名的一次「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原本事業處於巔峰狀態的鄭伊健形象一落千丈,他說自己從那以後就沒有機會上台唱歌,偶像漸漸變成過氣男星。梁詠琪的「玉女」形象也一度受損,不過因為鄭伊健和邵美琪的感情在「雙琪奪面」前就被傳出現問題,梁是否真的是第三者也是娛樂圈懸案,至少她的事業損失比鄭伊健小。不過鄭伊健態度一向誠懇並不耍滑頭,回首往事時只是說不後悔,每個人角度不同,「當時已經處理得最好了」。2013年鄭伊健和蒙嘉慧結婚,「雙琪」都送上祝福,千帆過盡,粉絲又上了一次人生課。

事業強勢,不懼罵名

藝人如果事業足夠強勢,公眾又對他們「花心」的形象早就接受,是可以不懼罵名的。1977年鄭少秋和沈殿霞相戀,身著情侶裝登《明報周刊》封面,無數少女為之心碎。1987年,沈殿霞誕下女兒鄭欣宜,孕期鄭少秋就出軌戀上女演員官晶華,沈殿霞自稱月子還沒出就在哭,哭得兩眼昏花。觀眾當然給沈殿霞最大同情,指責鄭少秋是「花花公子」。不過鄭少秋的事業完全沒受影響,婚變後拍攝《誓不低頭》成為當年十大港劇,幾年後的《戲說乾隆》轟動台灣和大陸,也給鄭少秋長久的事業資本。

沈殿霞方面也沒有以怨婦姿態面對,香港回歸一周年的晚會上,曾志偉已經可以用「姓鄭的壞人」來跟她開玩笑。2002年沈殿霞主持一檔訪談節目,名為《掌聲的背後》,首期就邀請鄭少秋。節目最後沈殿霞問鄭少秋:「其實我都同你做過十幾年的夫婦了,今天想借這個機會問你一句,你只要回答yesorno就行了,你有沒有試過真真正正地中意過我?」鄭少秋以開玩笑的誇張表情應對,說:「哇,我真的好中意你。」並沒有認真思考亦不算深情回答,這放在今天可能要被指責為「不真誠」,不過也留下了江湖傳說,還被論壇渲染成了「鄭少秋笑著說好愛你,讓沈殿霞淚灑當場」的版本。無論如何,「負心漢」的名聲都未曾影響過鄭少秋的戲約和廣告。

在大美人面前,罵名也是不足為懼的。李嘉欣出道後就和倪震談戀愛,走紅後就分手,又和富商劉鑾雄糾纏十年。倪震姑姑亦舒把這一段寫成了小說《印度墨》,完全不指責女主角背棄初戀,只說這是因為大美人美到傳奇地步,人人嘆服,命運已非尋常人等,還為女方找出「童年家貧需要財富」的心理依據。李嘉欣在劉鑾雄之後也一直和富商來往,目的明確,終嫁豪門許晉亨,而結婚時媒體幾乎沒有指責,更有報紙想出「一個女人的史詩」當新聞標題。

李嘉欣確有過人之處,至少舊情人的一往情深就令她與眾不同。2006年李嘉欣和許晉亨已經開始戀愛,劉鑾雄則坐擁二美,其中一個女友還為他生下一女,但劉仍有心思高調向李嘉欣示愛,以「TheONE」為名在報紙上登了一整版的廣告為她賀壽。2009年李嘉欣已婚,劉鑾雄還用「TheONE」命名自己購買的新大樓,再次令港人側目。

1993年王祖賢和有婦之夫林建岳開始交往,和齊秦分手,「狐狸精」、「認錢不認人」的罵名紛至沓來。林建岳為此和髮妻謝玲玲提離婚,但林家上下對王祖賢只有鄙夷,林母余寶珠氣得丟狠話,說兒子泡王祖賢「就當2000萬元叫只雞」,震驚娛樂圈。到林建岳真的跟謝玲玲離婚時,王祖賢也和林建岳一拍兩散,再和齊秦複合,於是繼續譜寫「神仙眷侶」的神話,王祖賢也長年居於「經典美女」榜上,當年緋聞不過變成了小小花邊,倒是和齊秦的分分合合,讓齊秦現在上電視節目要多念叨幾回,再唱幾遍《懸崖》。

遠離是非地,開拓新市場

在網路不發達的時代,港台娛樂圈鬧出過很多極品狗血事件,但港台和大陸娛樂新聞沒有完全同步,因此換到大陸發展就成為港台明星逃離醜聞的最佳選擇。

現在經常在微博上秀恩愛的「韋妃」張庭便是一例。長久以來,大陸觀眾只知道張庭和昔日瓊瑤男星林瑞陽恩愛有加,育有一雙兒女,林瑞陽事業有成,張庭也是上海灘富婆一枚,黑歷史則完全被人遺忘。

林瑞陽29歲時娶了年僅20歲的瓊瑤女郎曾哲貞。這個被影迷稱為「小貞」的女孩演過《婉君》里的蘭萱,舊照中面孔溫婉靈動。她嫁林瑞陽時演藝事業才剛開始,林勸妻子退出演藝圈,自己要當「大男人」養家。曾哲貞生了一兒一女後,林瑞陽緋聞頻傳。1998年林瑞陽和張庭在北京約會,照片傳回台灣,輿論嘩然。稱霸八點檔、擅演深情男子的藝人,女粉絲自然容不下他出軌,負面消息轟炸了林瑞陽兩個月。林瑞陽經紀人直接表示:「外面的蜘蛛精勾引我們唐三藏。」最終林瑞陽離婚後對媒體表態,自己此生不會再結婚。張庭也開發布會說不會嫁林瑞陽,還哭得眼睛紅腫昏倒在地上。

此後林瑞陽張庭雙雙到大陸發展,林瑞陽做生意,恰逢內地房價井噴,賺得盆滿缽滿春風得意。張庭演了幾部古裝戲,都是高收視劇集,無人再提舊事,她反而成為80後記憶中的女神一位。張庭去年上《康熙來了》,再也不用顧忌戀情的時間點,大方說自己和林瑞陽初次見面,林對自己一見鍾情,但算時間,當時林瑞陽已有妻子。

曾寶儀是另一個張庭。因為小S在節目中動情地發表分手宣言,贏得了最多的同情分,曾寶儀為避免成為狐狸精,只好咬死了說自己沒有和黃子佼談戀愛。孰料《壹周刊》從香港進軍台灣拍到曾寶儀進入黃子佼家中,於是形象可愛的曾寶儀成為「裝純的狐狸精」,負面新聞佔據台灣報章。2003年起,曾寶儀選擇前往大陸發展演藝事業,與陳坤合演央視黃金檔劇集《名揚花鼓》,此外一直是《同一首歌》等大型晚會裡港台主持人的最佳選擇。也正是因為曾寶儀大陸事業發展得不錯,最終她和黃子佼也以分手告終。

微博公關戰,分秒必爭

到了微博時代,公關就是一場生死時速的榮譽反擊戰。

2011年初,素來以「模範夫妻」在圈內聞名的姚晨凌瀟肅曝出離婚消息,1月28日雙方一起發聲明承認離婚。隨後新聞就全部指向凌瀟肅出軌,「小三」為唐一菲。後來幾方都沒有公開發聲而任由網路輿論發酵,形勢一直有利於姚晨一方。2012年6月凌瀟肅和唐一菲結婚,新聞報道稱男方家長認可的媳婦還是姚晨,出於對「小三」唐一菲的憎惡而沒有人參加婚禮。但這其實是假消息,一個多月之後唐一菲接受媒體採訪才澄清,當天凌瀟肅母親非但全程在場,還跟記者聊過天的。這種事情本可以在新聞出來就立刻澄清,但凌瀟肅和唐一菲一直拖拖拉拉,等到一個多月後消息冷透了才說。

反轉出現在2014年9月,娛樂曝料人巨春雷發布長文指離婚真相是姚晨四次婚內出軌,凌瀟肅之前一直想沉默是金,但「渣男」形象已經根深蒂固。隨後網友發現劉燁在接受採訪時曝過料,稱拍攝電影《愛出色》期間姚晨曹郁開始交往,那時姚晨還沒有和凌瀟肅離婚。

當公關危機指向姚晨時,她顯然比前夫懂得處理,一方面是第一時間表明闢謠的態度,發微博說「滿紙荒唐,物是人非」,在「為什麼不起訴誹謗」的質疑聲越來越大時,姚晨刪掉了過往和凌瀟肅有關的所有微博,並更換了頭像,同情的聲音立刻蓋過了質疑。再加上凌瀟肅發聲明說「一場殺戮到此為止」,停止更多曝料,姚晨已經把負面輿論的損失降到最低。

最快速度挽回損失的是潘粵明。2012年10月,董潔和潘粵明被曝離婚,女方出軌對象是王大治。10月20日,董潔發聲明指責這是潘粵明在幕後操作,婚姻破裂因潘粵明「嗜賭成性、粗暴無理」,網上隨即流傳一張潘粵明在澳門賭桌上的照片。第二天潘粵明就立刻發聲明澄清,稱家庭的公共賬戶都是自己的錢,董潔的錢都打回娘家,「嗜賭」完全是栽贓。和通常的分手口水仗不同,潘粵明澄清後立刻起訴了董潔經紀人。次年3月董潔和王大治在海南被偷拍,輿論已完全倒向潘粵明。但潘粵明堅持把誹謗官司打到底,去年11月底誹謗案終審以潘粵明勝訴告終。娛樂新聞熱點早已換了好幾茬,但潘粵明勝訴的消息還是上了熱點新聞,再一次加深公眾對雙方對錯的認知。

另一方面,董潔則成了撕不下「壞女人」標籤的反例。在離婚消息已經甚囂塵上時,董潔的公關昏招是用謠言抹黑潘粵明,但這是可以很快被闢謠的。更大的失算在於,董潔和王大治確有其事,還被拍到了。鐵證如山的情況下,董潔沒有任何一點道歉的表示,也沒有其他公關舉措,演藝事業幾乎停滯不前,2014年電視劇《相愛十年》在湖南衛視播出,宣傳噱頭還是「董潔王大治定情之作」。

在董潔這樣坐實出軌的情況下,雖然局面已經一灘爛泥,但如何能儘可能挽回局面?文章是個好示範。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和妻子達成一致。2014年3月文章公開道歉後,馬伊琍也發微博出金句:「且行且珍惜。」塑造了文章浪子回頭、馬伊琍「中國賢妻」大度包容的形象。接下來文章按部就班地出現在公眾視野里:2014年4月,馬伊琍發微博支持文章做公益事業;6月,文章獨自帶女兒遊玩被拍到,重塑「慈父」形象;9月,文章馬伊琍夫婦全家為女兒慶生,照片秀幸福;年底,文章借《一步之遙》發布會首次公開亮相復出。文章的事業也沒有停擺,張黎新片《少帥》還在用他當男主角。

有網友建議陳赫謀求和前妻複合,雖然看上去狗血了一些,但不失為借鑒前輩經驗後的最佳選擇。畢竟,徹底離婚就沒什麼法子展示浪子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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