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水晶、瑪瑙

中國古代水晶、瑪瑙

2015-06-29 17:29 瀏覽:1126 中國珠寶招商網

水晶、瑪瑙(含玉髓)被地礦學者稱為半寶石,文物鑒賞家稱其為非主流玉器,但它們在廣義的玉料家族中佔有顯要位置。今天看來,水晶、瑪瑙是一種蘊藏豐富的礦物,但古水晶、瑪瑙製品遺存較少,真品難尋。我國有8000年玉文化的歷史,水晶、瑪瑙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有哪些時代亮點,其自身發展、演變有何規律,我根據考古發現資料,結合劉嘵雄先生藏品,做些歸類梳理:

一.水晶、瑪瑙的開採與使用和玉器同步,同處於古人治玉的初始階段。

我國早在舊石器時代就曾利用水晶作為打制石器的原料,處於玉石不分的階段。到了新石器時代中晚期,開始使用瑪瑙、水晶製作簡單的工具和人體裝飾品,品種、數量比較少,遠不如玉器製作發達,但都處於古人治玉的初始階段。玉、水晶、瑪瑙有著共同的時代特徵,製作工藝也基本相同。

我國北方距今5500—5000年前遼寧建平牛河梁紅山文化遺址,第五地點灰層中出土了瑪瑙、玉髓製作的細石器,其中三角形鏃最具代表性。內蒙翁牛特旗也曾出土用瑪瑙、燧石做骨柄齒刀的齒刃。青海同德縣巴溝鄉宗日遺址出土的距今4300餘年馬家窯文化水晶墜,貝狀,半透明,綠色和橙黃色,保留初始狀態的治玉特徵。進入夏代,內蒙敖漢旗大甸子夏家店下層文化曾出土瑪瑙玦(耳飾)4件,完成了由簡單的小型生產工具、武器向成型的裝飾品的過渡。

南方江浙地區距今6500—6000年的馬家浜文化遺址,出土數量較多的瑪瑙、玉髓玦(耳飾)和少量的瑪瑙鐲(腕飾)。繼之,距今6200-5700年前的南京北陰陽營文化遺址出土294件玉石製品,其中有代表性的玉髓、瑪瑙製品有20餘件,器形有環形玦和條形璜(項飾),浙江良渚文化遺址也曾少量出土玉髓管。湖南澧縣城頭山678號墓曾出土瑪瑙璜。安徽含山凌家灘遺址,距今5500-5300年,曾出土比較原始形態的圓雕作品一一瑪瑙豕(野豬)和瑪瑙鉞,說明製作品種已擴展到神靈崇拜物和禮儀用具。

二.西周肇始的組玉佩,除了玉璜、牌形飾為主體外,串聯其間的珠、管以瑪瑙材質為首選。

商周時期除了江西新干大洋洲商代晚期墓和廣東博羅縣橫嶺山西周中晚期墓,繼續出土水晶環、玦外,這兩種材質製作的象生動物佩和禮儀用器更少。此一時期瑪瑙材質的禮儀用具,不見考古發掘報導。

周代組玉佩是周禮載體之一,是貴族身份、地位的象徵。大型組玉佩從西周肇始,經春秋戰國,傳承至西漢,不同時期組件有所變化。

西周時以青、白玉璜和牌形飾為主體,其間用管珠等串連,管珠的材質首選紅、黃瑪瑙。如陝西扶風強家1號墓、河南三門峽市虢國墓地、山西曲沃晉侯墓地所出,它們都保持了原有的組合關係,沒有被盜擾,從遺存中可以清楚看到瑪瑙與玉石、綠松石、琉璃等材質搭配使用。

除了大型組玉佩之外,凡是以珠管串連的項飾、胸飾、手玉握都離不開瑪瑙材質。北京琉璃河西周燕國墓出土的項飾,其中瑪瑙珠管110顆。河南平頂山西周墓出土的胸飾,主體是刻有龍首紋的梯形玉牌,但下面四組珠管,仍以瑪瑙材質為主,瑪瑙珠與玉珠間隔串連,整體設計新穎別緻。芮國國君夫人槨室側板和擋板,懸掛大量串飾,其中瑪瑙珠多達3001顆,足見芮國貴族對瑪瑙嬌媚姿色的鐘愛。

三.春秋戰國時期齊魯大地及其周邊地區風行水晶、玉髓製品。

山東臨淄郎家莊春秋墓出土水晶、瑪瑙(玉髓)串飾四組,每組由水晶環為領首和尾飾,中間串連水晶、紫水晶、瑪瑙珠管,色彩絢麗。各地春秋戰國墓所出,無論造型、大小尺寸、磨製方法都很接近。山西太原春秋晚期晉卿趙氏墓所出玉髓龍形飾與曲阜魯故城、臨淄郎家莊所出基本相同。

春秋戰國時期比較單一的瑪瑙、水晶珠串飾在河南淅川下寺1號春秋墓、河南葉縣舊城戰國早期墓、河北平山戰國中期墓均有出土,瑪瑙珠大小不一,形狀各異,水晶珠除白色外,紫水晶、茶晶珠也時有發現。

戰國時期田野考古發現的玉碟較多,但瑪瑙、水晶質地的碟形飾極少。

四.兩漢魏晉南北朝時期水晶、瑪瑙製品範圍擴大,創新增多。

劍飾水晶製品鑲嵌在高等級劍具的劍首,文獻上稱「明珠標首」;瑪瑙製品裝飾在劍鞘上,古人視作「紅玉」。河北邢台北陳村西漢後期劉迂墓就曾出土水晶劍首、劍璏、劍珌。江蘇揚州甘泉老虎徵漢墓出土了瑪瑙劍璏。以上不同地點所出的瑪瑙劍飾幾乎包括玉具劍瑪瑙材質的主要構件。

帶鉤、襟鉤戰國兩漢時期玉質帶鉤出土和傳世品甚多,然而見於正式考古發掘報告的水晶、瑪瑙帶鉤卻甚少。江蘇盱眙大雲山西漢江都王劉非墓和江蘇徐州小龜山西漢劉注墓各出土水晶帶鉤1件,可作為傳世品斷代的佐證。襟鉤形體很小,應是用於上衣衣襟扣合之用。傳世瑪瑙、水晶帶鉤很多,其中小型者應屬於襟鉤。

六博棋子六博棋子在戰國早期初露端倪,山東曲阜魯故城乙組52號墓曾出土青玉、象牙棋子各6枚。到了漢代,六博棋大為風靡。廣東廣州南越王墓曾出土碧玉、水晶棋子各6枚,皆長方形。

厭勝飾兩漢流行四大厭勝佩飾:翁仲,剛卯、嚴卯,司南佩,勝形飾未見水晶、瑪瑙質地。近些年河南鞏義市新華小區東漢晚期墓中發現一組完整5件透明狀半寶石司南佩,看來不排除用水晶、瑪瑙製作司南佩。

微型禽獸西漢時期,用玉石、瑪瑙、水晶、綠松石、煤精、琥珀、琉璃製作微型禽獸和特定物品(壺形,方勝,辟邪等),組成項鏈和腕飾,成了一時風尚。陝西咸陽市西郊馬泉公社大泉大隊西漢晚期墓出土玉、水晶、瑪瑙、琥珀串飾,其中有微型的扁壺形、壺形、矛頭形玉佩,巧色瑪瑙管,蝕花瑪瑙管,瑪瑙珠,菱形瑪瑙管,半球形瑪瑙飾,水晶珠管,琉璃飾,綠松石飾,色彩斑斕。江蘇揚州邗江西湖胡場14號墓出土的玉串飾,由金、玉、瑪瑙、琥珀、玳瑁等材質製成珠、管、勝、墜、壺、辟邪、雞、鴨等小飾品,形象極為生動,每件也都有細小穿孔,可以拴掛佩戴。以上這些串飾均可作為項飾使用。

水晶、瑪瑙印戰國至兩漢時期,銅和玉石璽印較為常見,西漢以後出現了水晶印,瑪瑙印,均為私印。滿城漢墓出土水晶印1方,南越王墓出土瑪瑙印和水晶印各1方。陝西西安北郊范南村陳請士墓出土「陳請士」水晶印,白色水晶,純凈無瑕,覆斗形鈕,通體拋磨光亮。

耳擋(瑱)耳擋是漢代貴族婦女重要的裝飾。河南南陽牛王廟村1號漢墓出土2件束腰喇叭形瑪瑙管,上徑小,下徑大,發表時稱為「瑪瑙瑱」。廣州漢墓也出土了同樣類型的瑪瑙束腰喇叭形管,發表時稱「瑪瑙耳擋」,同樣的飾物,有不同的定名。

水晶、瑪瑙容器早在戰國時期,浙江省杭州市半山區石塘鎮1號墓就曾出土1件水晶杯,高15.4厘米、口徑7.8厘米,形體較大,造型簡潔,是目前所知我國最早用水晶製作的容器。到了西漢時期,材料來源擴大,用水晶、瑪瑙製作容器,原料和加工技術似無問題,但正式考古發掘品所見不多,僅知雲南呈貢龍街石碑村古墓出土瑪瑙耳杯,其他多為玉質容器。戰國兩漢時期漆耳杯多作為日常生活用器。

五.漢晉時期由海上絲綢之路和陸路傳入我國的瑪瑙、水晶製品。

在兩廣地區,廣州漢時為南海郡郡治,合浦為合浦郡治,貴縣為鬱林郡郡治,是海外交通的門戶。東漢前期,由於陸路交通受阻,南方海路顯得更為重要。廣西合浦縣環城鄉黃泥崗新莽時期墓葬出土一組水晶珠串飾,白色、黃色、藍綠色3種,有圓珠形、六角形、管形和不規則形。同墓還出土一組紫水晶串飾,共263粒,紫色中有的微泛黑,珠子形狀為六角菱形。廣東廣州市龍生崗漢墓出土瑪瑙、水晶玉串飾,形狀大小不一,計有管狀玉飾件、方勝形玉飾件,淺紅色扁圓瑪瑙珠、橄欖形棕色的截子瑪瑙珠,中間有乳白色斑紋,還有方形水晶珠,長圓形紫色水晶珠,淺黃色微雕瑪瑙卧獅以及扁圓形藍色、淺藍色、紫色琉璃珠。此外雷州半島、海南島也有珠飾品出土。以上這些瑪瑙、水晶珠管串飾,其中很多原料不是產自國內,製作工藝與國產也有不同,由於地緣關係,兩廣和東南沿海地區通過民間貿易渠道,將瑪瑙和水晶製品從海路傳入我國是客觀存在的。

珠飾中另有一種紋理交錯的纏絲瑪瑙,礦物學上稱作「縞瑪瑙」(指紫褐為底色,帶有自然天成的絲狀紋理),國產料中很難見到。最典型的一例是陝西西安市南郊馬騰空村漢墓出土的一件鑲嵌瑪瑙、綠松石的金牌飾(車馬器),中部鏤空,主要位置上鑲嵌4件褐地纏絲瑪瑙,紋理清晰,自然天成,擁有這樣高貴器物的主人可能是匈奴貴族。

關於域外生產的「蝕花瑪瑙」(地礦學者稱作「蝕花肉紅石髓」)。我國河南淅川下寺春秋楚墓中就有發現之後,陸續在雲南、新疆、廣東等地漢墓中出土。我國發現的蝕花瑪瑙管、珠多集中在西北地區和雲南、廣東一帶,其傳播途徑不外乎陸上和海上絲綢之路。

六.佛教文物中水晶製品佔一席之地。

水晶製品光亮如明月,能抵禦一切雜念侵擾,符合佛教教義中的要求。唐宋遼金元時代除用水晶製作佛像外,盛放舍利的瓶、置放佛指舍利的棺槨、密宗法器、佛教信徒佩戴的摩尼珠,多有發現水晶製品,或者僧眾將心儀的水晶製品瘞埋在佛塔地宮或入函供奉。

七.契丹、女真民族對瑪瑙和水晶器皿飾物格外鍾愛。

文獻記載:遼境內盛產瑪瑙,同時也有一小部分來自域外,由西域諸小國進貢或通過商業貿易獲得。遼墓中瑪瑙器皿、飾物比比皆是,水晶製品略少於瑪瑙製品。內蒙哲里木盟奈曼旗陳國公主墓出土瑪瑙碗、瑪瑙盅,碗呈紅色,半透明,腹面沒有雕飾,保持自然紋理。盅為白色,素身。同墓還出土水晶雲紋耳杯和系金鏈水晶杯。內蒙昭烏達盟巴林右旗遼代窖藏發現有菊花紋瑪瑙杯、白瑪瑙杯,製作較為工整,稱得上是遼代玉石製品中的佳作。用瑪瑙管與鏤空小金球組成的臂飾,在前述陳國公主墓和耶律羽之墓中均有發現,不過對傳世品中的瑪瑙管是否是臂飾中的構件認定比較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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