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山禪隱與奉天玉和尚

{作者按} 多年前，上海《文學報》和《解放日報》的朋友來湘採風，應邀來到我們這個被譽為湘北明珠的小城，作為當時的文聯主席，我接待了朋友們。我們一行饒有興味地搞了一次夾山覓蹤。他們離開時，囑我寫一篇關於李自成的文章。不久，我遵囑塗鴉了篇文章寄去很快在《解放日報》上發表。這之後，某出版社擬出一本李自成的專集函邀我速寄該文入集。誰料這張刊載我文章的報紙競杳如黃鶴四處無著。於是我只得回函出版社表示歉意遂將入集之事擱置下來。豈知最近我清理書房時，這張早以泛黃的《解放日報》競重見天日，這讓我喜不自勝。欣喜之餘，我特將該文帖出，以饗博客朋友。 自阿濟格與何騰蛟奏疏，始說李自成卒於九宮山存疑起，三百多年來，關於李自成究竟是卒於九宮山還是禪隱夾山的紛爭便宮私史乘，眾說紛紜，至今尚無一家定論執其牛耳。故此，這樁歷史迷案便給夾山蒙上了一層神秘色彩，令中外踏勘游幸者趨之若鶩。夾山，系武陵山脈，雄琚澧水之南。它北扼澧陽平原直通荊襄，東溯澧水入雲夢洞庭至岳陽，南經沅水過常德通省城長沙。夾山以其特有的地理位置歷來為官商屯集與兵家必爭之地。 進夾山，必拜謁夾山寺。夾山寺，乃「靈泉禪院」之俗稱。該寺建於唐懿宗咸通十一年。宋神宗及元世祖先後「敕修」，故有「三朝御修」之稱。由於年代久遠，至明末清初時，上列御修幾為廢墟。據說李自成禪隱夾山，其法號為奉天。他入剎住持後，即率眾弟子修葺造鑿，漸次得以恢復舊貌。可惜的是，現在遊人看到的只有僅存的大雄寶殿和部分廂房，而夾山寺昔日的輝煌只能成為導遊者的歷史懷想與嗟嘆了。儘管如此，遊人對大雄寶殿的現存文物仍興味不減，特別是對李自成禪隱夾山說的真偽興趣更濃。從現存的文物看，佐證夾山禪隱說的重要依據是兩件木刻殘版《支那撰述》和《梅花百韻》。這兩件殘版是二十多年前工匠修葺寶殿時在牆壁磚洞中發現的。《支那撰述》是野拂和尚為紀念師父奉天玉和尚李自成撰寫的文章。《梅花百韻》亦為野拂所撰的詩詞，凡九首。除徒弟野拂的文章和詩詞外，最大的證據便是奉天玉和尚的墓葬了。李自成的墓室座落在夾山寺西側的山坡上。墓有三穴，穴中存有磚刻隨葬符篆碑。中穴呈方形，邊長45米，深26米。打開蓋石，白底青花壇上壓著古磚。青花壇上繪有麒麟和鳳凰等圖案。瓷壇上有蓋，漆封，內盛「舍利子」。青花壇方磚上有《中興夾山祖庭弘律奉天玉和尚塔銘》的碑刻字樣。右穴離中穴僅2米，穴中存有陶制褐釉缸，內盛木炭等物。奉天玉和尚徒弟野拂為師父的墓碑額首題有「衣缽永傳」四字，中間刻書為「皇清臨濟正宗圓寂始祖僧上真下野拂老和尚墓」子樣。其碑文中有「……枕戈待旦，伺期恢復中原；拔劍登壇，定欲掃平寰宇。戰吳王於貴州，追李闖於澧水……」的記載。由此，足見野拂隨奉天伐兵入湘卒於斯的史實可考。李自成禪隱夾山，除木刻殘版和碑刻墓葬外，還有夾山出土的大順諸多文物似可稽考。這些文物主要有「永昌通寶」銅幣一枚；「永昌元年」字樣的摺扇骨柄兩把；「西安王」字樣的銅製馬鈴六件，「永昌元年」字樣的銅製醺爐、雙耳帶環龍鳳玉扁瓶、鏤空纏枝花玉醺爐、童子取魚玉雕及鏤空雕龍玉鎮紙等。 漫遊在夾山的坡坡坎坎，隨想著禪隱說的是是非非，我們無意證信李自成歸隱的真偽。史家重史，遊人重傳。對於遊人而言，不管歸隱九宮山或夾山的紛爭會如何久遠，這都是一個神秘而有趣的文史話題，都是一處踏覓遺迹探求歷史炫說的遊覽勝地，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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