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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說鄉愁

前段時間,打電話給廣州經濟開發區一位事業有成的好友,說起中秋節的安排,電話那端的她,突發奇想說要在中秋節前自駕車回甘肅。去酒泉衛星城、去嘉峪關城外,再次體驗陽關故道,秦漢明月的悲壯,找尋曾失落的西域情懷。聽我的直楞神,我娜揄她,若少個喝酒壯膽的,記得也加上我。

說到邊關明月,咱多少有點發言權。十多年前的中秋節,正在玉門油田開會,火車到站大約是半夜一點鐘,油田賓館有專車接站。坐上吉普車,半小時車程到賓館。路上明晃晃又大又圓的月亮,將一片片銀輝灑向裸露著礫石的戈壁灘,那種浩瀚壯觀,攝人心魄。夜風吹過, 冷的我直哆嗦。聽司機說,油田的家屬區從十月二號起就可以供暖氣了,我這才醒過神來,仲秋時分當你身處平均海拔高度一千八百米的河西走廊時,你就會知道「高處不勝寒」是何滋味了。

在賓館開了兩天關於「質量驗收標準」的會議。聽過,講過些什麼早已忘的差不多了。但那輪曾伴隨漢驃騎將軍霍去病鐵騎橫掃漠北的千古明月,還幽然高懸於茫茫戈壁,籠照在橫亘於祁連殘雪下的天穹處,把似霧似霜的碎細斑斕向緩坡的雪線處陳列鋪排著,那種粗獷悲蹡迷人的美。是那麼震撼,無法忘記。

當年出生於中亞,沿「絲綢之路」歸來的風流倜儻、有典型「自戀狂」傾象的李太白老先生。曾在《關山月》里感嘆;「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戍客望邊色,思歸多苦顏,高樓此當夜,嘆息未應閑」若有時光隧道的話,何妨來一次時空穿越,看看兩千多年前,那些孤獨寂寥思念故鄉妻兒老小的駐守在陽關的熱血男兒,以及長安城內那個殷切盼望戍邊夫君早日歸來,無奈聽窗外「秋逼暗蟲通夕響,征衣未寄莫飛霜」痴痴婦人那一夜的景況。真可謂「一種相思 ,兩地閑愁」。李清照當年於戰亂時留下的佳句,應當是說給知己聽的,試想「君若不識離別苦,誰又可解其中味」?

與人類的遷徙本能一樣,依戀故土的鄉愁也可以是一種本能。我故且把它稱之為文化DNA遺傳基因。的確鄉愁就是,無論你走到那裡,不理你是貧是富,那些交織在你血肉中發梢里的你對故鄉的認同依賴及希望。故鄉對漂泊在遠方的你的接納與包容。是你無須訴說但難以忘懷的記憶。

華人作家席慕容說過:故鄉的歌/是一支/清遠的笛/總在有月的晚上/響起/故鄉的面貌/卻是一種/模糊的悵惘/彷彿/霧裡的/揮手別離/別離後鄉愁/是一棵/沒有年輪的樹/永不/老去。

大唐開元盛世時的王維曾寫到「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掰著指頭算下眨眨眼一年又快過去了。臨近秋高氣爽的中秋節,嘴上說「賞月」,但心裡念記牽掛的還是故鄉那頭的親人們。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鄉愁了。英國作家大衛*赫伯特*勞倫斯講過「每個人都被某一特定的地域所吸引,這就是家鄉和祖國。地域之靈便是一種偉大的真實。當年唐代詩人崔浩登高遠眺曾感嘆」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這會是一種思鄉情結嗎?或會是一杯經歷過時間發酵的老酒。有人說過喜歡一個地方 ,是因為哪裡有你過往的印記,有過你的初戀,有你愛及愛你的人,僅此而已!

中秋了,端起的是美酒,咽下的卻是帶有淡淡苦澀味的鄉愁。別無所求,我在他鄉的,故鄉的親朋好友,只願大家;歲月靜好,安康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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