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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古國

作者:老江

作者:河北省靈壽縣學者王化勇

前言:10月23日去靈壽,曾答應王化勇老先生將他的《中山古國》一文發於燕趙時評博客之中。因去台灣,未及時發上去。近幾天本人斷斷續續錄入,終於完成,今日發上,並致歉意。

周代中山國,分西周、春秋中山和戰國中山。二者均為周天子的姬姓同族,但其世系有異。前者為周武王的姬姓同族,後者為周武王的的嫡系後裔。從公元前1046年到公元前296年長達750年的時間裡,中山國始終在華夏、夷狄征戰以及大國謀霸稱雄的夾縫中艱難地生存發展,幾經興衰、更迭,也躋身於強國之列,走過的是一條漫長曲折坎坷之路。

一、姬姓、子爵及第一次消亡

武王克商後,以公侯伯子男的爵位,廣封其姬姓同宗和勛戚,在廣闊的國土上建起了許許多多大小不一的國家(立70餘國,其中周公兄弟15人,同姓40人,周的子孫計姬姓男子一般都得到封地,做大小諸侯,大侯附近還要封許多同姓小國),以封建土地所有制和宗法制度維繫著彼此之間的關係,維護著貴族領主的統治。晉、鄭、曹、蔡、齊、魯、衛、邢、燕、中山等都是分封在黃河中下游幾期以北邊緣地帶的一些國家。

中山國為姬姓,子爵(見清顧棟高「春秋大事年表——列國爵姓存滅),是始封於太行山東麓的撮爾小國(周制,子爵封地五十),據《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以下簡稱職方典)第93卷」真定府部考記載,其國土僅含現在河北省靈壽縣部分地土(原文為「靈壽,周、春秋屬中山」),都城建於靈壽(現靈壽縣故城)。靈壽,夏商時已是人們繁衍淵數之地,《尚書。禹貢》載:「恆,衛既從」,《地誌》云:「衛水出常山郡靈壽縣是也」,反映了大禹在這裡治水活動史實。域內的北寨嶺曾發現先商遺址,文山、文城以周文王駐足而名。古代人口稀疏,周、春秋時靈壽及其周邊地域,山重水複,草茂木森,宜耕、宜牧、宜漁,中山國建在這裡,是棲息發展的好地方。

東周王室衰微不再有控制諸侯的力量,諸侯之間,華夏與夷狄之間互相傾軋,戰爭迭起。北方的戎狄縱橫,侵擾於河北、河南、山西、山東諸省,一些諸侯大國借「尊王攘夷」之名行拓土擴疆之實。從公元前722年(魯隱公元年)至公元前637年(魯僖公33年)68年間,戎伐曹、伐鄭、伐齊各一次,伐周二次;齊伐戎三次,魯伐戎一次,虢伐戎二次,諸侯為戎禍守周城二次。狄滅衛、圍衛、滅溫各一次,伐邢、伐衛、伐齊、伐鄭、伐周各一次,伐晉三次;晉伐狄二次,衛伐狄一次,齊伐狄一次。共計戎狄攻華族16次,華族攻戎狄10次。

此一時期的中山,地域雖已擴展到現在的河北省曲陽縣(職方典云:曲陽縣,周恆陽地,春秋中山地),但依然國小勢弱,因系周室同姓,在「尊王」的口號下,受到了華族大國的支持、庇護,雖與狄鄰居,仍能保持一個較為安靜的環境,得以迅速發展。公元前706年以後的半個世紀,在北方與戎狄作戰的主要是齊國,齊國先是向北援燕而滅山戎,繼則西向救邢以伐狄,贏得了周天子的表揚,被諸侯尊為「盟主」。位於山西省中南部的晉國,於公元前635年接受了周天子賜給的樊、溫、原、攢四邑,擁有了太行山南部和黃河北岸地,他的勢力漸向東、北發展。公元前546年,爭霸多年的晉、楚兩個大國,在宋國召開了彌(息)兵大會,使晉得以向北用兵,加大了對夷狄的打擊力度,成為北方戰爭的主要角色。從公元前541年至公元前506年近半個世紀,晉先是對狄,繼而對狄族的別種鮮虞連年用兵。晉國勝多,並滅掉了白狄的別種所建的肥(今河北藁城縣西)、鼓(今河北晉州西);鮮虞也曾擊敗晉國並俘獲晉國戰將觀虎。此時的中山,勢力漸大,已成為晉國的重要盟友。公元前506年,晉在蔡召開諸侯國會議,商討伐楚之事,《左傳》是這樣記載的:「(魯定公)四年春三月,劉文公會諸侯於召陵謀伐楚也。晉荀寅求貨於蔡侯,費得。言於范獻子曰:『國家方危,諸侯方貳,將以襲敵不亦難乎!水潦方降,疾虐方起,中山不服(指有異議),棄盟取怨,無損於楚,而失中山,不如辭蔡侯"----」。不難看出,中山為晉的盟國,中山的態度在晉的決策中佔有重要分量。此時的中山,已不再是唯唯諾諾的附屬小國,已是在重大問題上敢於公然表明態度的較強的國家。

正當晉同鮮虞征戰不止時,晉國內部卻突發事端,並進而已發了大夫之間、諸侯(晉、齊、衛、宋、魯、鄭)之間戰爭。中山系晉的盟國,於晉國有著密切的聯繫(晉,侯爵,姬姓,武王子叔虞始封國),不可避免地捲入這場大衝突中,結果導致了亡國的厄運。

戰爭的起因是晉國的世卿趙鞅向其旁支宗族趙午(封於邯鄲)索要「衛貢五百家」引發的。公元前497年,趙鞅向趙午索要「衛貢五百家」遭到拒絕,趙鞅遂捕午並將其殺死。午子趙稷與晉國世卿中行寅(荀寅)、范吉射結成聯盟,並與齊、鄭等國連結,在邯鄲起兵伐趙鞅。趙鞅退守晉陽。晉世卿魏曼多、智礫、韓不信得到晉定公支持,聯結起來討伐中行氏、范氏。公元前494年,衛聯軍攻晉五鹿(晉大名縣東),隨後,魯、齊、衛、鮮虞聯軍攻佔晉棘蒲(今趙縣境)。公元前492年,齊、衛聯軍圍戚(見《左傳》「(魯哀公)三年春,齊、衛圍戚,救(求)援於中山。」戚,今河南濮陽北)。當時,與晉趙鞅關係密切的衛國太子蒯聵據於戚,大兵壓境之際,蒯聵向與晉趙鞅睦好的中山求援。中山派沒派軍隊援戚,古籍未載,不得而知。但聯軍敗晉之後攻打中山(特別是鮮虞對中山覬覦已久),那是不爭的事實。

翌年十二月,齊國、衛國會同鮮虞迎接中行寅佔據柏人(今河北隆堯西),齊國國夏奪取晉國的邢、任、欒(今高邑東)逆田寺(逆曲,今晉州東南),陰人(今缺)、於邑(今邢台南)、壺口(壺關,今長治東南),在無法得到晉國趙鞅援助的情況下,面對鮮虞等聯軍的慘重打擊,中山國便很快垮台乃至消亡。

由晉國內亂引發的這場混戰持續了十年(公元前500年至490年),以趙稷、中行寅、范吉射失敗而告終。那些曾支持、救援過他們的齊、衛、鮮虞等國一一遭到了晉國趙鞅等的打擊、報復。公元前489年趙鞅率師大舉討伐鮮虞,公元前487年智瑤統重兵再度對鮮虞討伐。之後又有趙襄子派軍對鮮虞的討伐。在晉國連年重兵打擊下,鮮虞遂亡。中山、鮮虞的地土歸晉國代管。

二、「武王初立」及第二次消亡

公元前481年至403年中間70餘年時間,是春秋、戰國兩段歷史的轉折時期,世襲的宗族土地所有制正在向可以買賣的家族土地所有制轉化。這期間,諸侯與王室並存,強宗與諸侯並存,公田制與稅畝制並存,周禮、舊俗在衰微中仍存,時局錯綜複雜。

那時,周王室一向所借重的大國晉(周室稱其為兄弟國)、齊(侯爵,姜尚始封地,周室稱其為舅國)因大宗兼并,出現了強宗,權力日漸向世卿轉移。晉國當權的先是智、趙、韓、魏四家,繼而,智伯又為三晉所滅。齊國當權的則是陳氏、晏氏、鮑氏三家。這些世卿大夫都在竭力發展勢力,擴大地盤,前中山的國土早已是他們意中的獵物了。《戰國策。中山策》載,魏文侯欲殘(佔有)中山,常庄談謂趙襄子曰:「魏並(吞併)中山,必無趙矣,公何不請公子傾以為正妻(正妻所出),因封之中山?是中山復立也。」足見趙、魏兩家都在打原中山國土的主意,只是礙於晉侯尚存,顧及影響,暫沒動手罷了。公元前440年,周考王立,封其弟揭於河南王城(今河南洛陽縣西),是為西周桓公。未及,考王卒,其子威烈王立,為擴充王室勢力,威烈王於公元前414年搶先封起堂弟武公(桓公子)為中山公,是為中山武公,定都於顧(今定州)。顧及周邊地區(今河北省的正定、新樂、鹿泉、井陘、元氏等地)原為鮮虞舊地,鮮虞既滅,周天子連同前中山地悉以封歸中山,是為戰國中山。《史記。六國年表第三》載:「威烈王十二年中山武公初立」,《職方典107卷。真定府部記事》云:「威烈王十二年封西周子桓公為中山公,鮮虞既滅,周乃以封桓公之子是為武公」,《集解》徐廣曰:「西周桓公之子,桓公者考王弟而定王子」,《漢書。古今人物表第八》班固自注云:「中山武公為周桓公之子」,這些典籍都是對當時中山復國情況的具體記述。《春秋地里考實》載:「鮮虞亦曰中山,乃姬姓國」,說「鮮虞亦曰中山」當指戰國中山領有了原鮮虞之地而言;說中山「乃姬姓國」當然無可非議,前邊所引典籍記載已充分說明這一點。另外,從上世紀七十年代在平山縣三汲鄉中山國陵墓去發掘的中山王壺銘也證實了這一點。中山王壺銘云:「惟朕皇祖文、武,桓祖、成考,是有純德遺訓,以施及子孫,用惟朕所放」。「皇祖文、武」,顯然是指立朝開國之君即周文王、周武王而言的。「桓祖」是指周考王之弟、武公之父而言的。有人把「文、武」指為桓公的父祖,值得商榷。《左傳》記載衛國太子蒯聵於公元前493年春遭遇齊人、鄭人突襲,處境危險時禱曰:「曾孫蒯聵敢昭告皇祖文王,烈祖康叔,文祖喜公-----」。史籍記載,衛國為周德始封國,是文王之子,武王之弟康叔的封地。稱文王為「皇祖」,同樣是指周文王為開國立朝之君。這說明衛國、中山都是姬姓,周德宗室,所不同的是戰國中山為文王之子武王嫡系,衛國為文王之子康叔嫡系。

武公既立,中山區域比原中山國要大得多。它不僅恢復了原中山國的區域,而且原鮮虞所轄地域亦歸屬中山,定國都於顧(定州),增置東垣、石邑、苦陘、權等城邑。武公注意對鮮虞族眾的團結、友善,內事農桑,外修兵備,國勢迅速得到恢復和發展。

中山國西近趙,南遠於魏,吞併中山,魏趙存心已久。公元前408年(周威烈王18年),魏文侯搶先行動,遣大將樂羊統兵5萬借道趙國往伐中山。中山亦早有準備,經過一年多的征戰,中山都城顧及其東半部土地相繼喪失,將主力收縮於靈壽之境與魏進行最後決戰。中山兵據楸山、柏山,魏軍據文山,雙方隔慈河相持月余。楸山、柏山,松柏蔚然,樂羊趁中山軍中秋夜宴之際,派西門豹率兵壯潛入山林四處縱火,中山軍大亂,樂羊率兵從山後襲來,中山軍潰敗至白羊關,繼退至靈壽(今靈壽故城)。靈壽城堅厚,且積糧甚多,久攻不下。樂羊之子在中山,中山懸其子示樂羊,樂羊攻城愈急,中山因烹其子而遺之,樂羊含之盡一杯,攻城愈急,城遂破。武公與城俱亡。中山武公復國,未滿五年復又消亡,時在公元前407年。魏文侯封太子擊於中山,文侯憂擊少弱,派李克為相輔佐。封樂羊於中山古邑靈壽,稱「靈壽君」。

公元前403年,晉大夫韓虎、魏斯、趙籍假周天子名各自為諸侯。未幾,三家分晉。齊國大夫陳氏亦吞併鮑氏、晏氏代替齊姜而為諸侯。這在當時政治上是一大變局,它標明侯國的大夫相互兼并,強宗陸續出現,打破了宗族(大夫)並列,公室(侯)獨尊的局面,天子如同虛設,周禮蕩然無存,宣告春秋的結束,戰國的開始,以前的爭霸戰爭已轉變為爭統一的戰爭。

三、桓公復國及措的擴張稱王

魏文侯伐中山假道於趙,趙雖應允但實非本意。趙國也打著如意算盤,如魏戰中山不下,正可消耗它的人力物力;如勝,魏玉中山間隔趙地,實難統治,最終受益的是趙而不是魏。既至魏拔中山而據之,趙陰懷不滿。公元前401年趙武公子朝作亂奔魏,與魏奪邯鄲,不克。趙、魏矛盾益深。趙之東南,魏之東北皆與衛國毗鄰,衛域寬而勢弱,為趙、魏所覬覦。公元前383年趙先手出師伐衛,衛求救於魏,衛、魏聯手攻趙,趙、魏矛盾激化。為對付魏的進攻,前381年趙求救於楚,楚師伐魏戰於州西,出於梁山,直抵黃河邊。趙乘機取魏棘蒲、黃城(今河南黃縣西)。前380年,齊師伐燕,取桑丘,拉開了齊燕戰爭序幕。韓、趙、魏出師伐齊。各大國的混戰,特別是魏遭楚的慘重打擊,給中山的復國,提供了絕好機會。

前380年,西周桓公起兵趕走了魏世子系,就勢復國,桓公為君,建都於靈壽(今靈壽城西北之故城)。《十三州志》云:「靈壽,中山桓公所都」,《世本》載:「中山武公居顧,桓公徙靈壽」,桓公徙靈壽是指從其封地西周王城遷徙至靈壽。武公既歿,復國的大任歷史地落在了桓公身上,徙居靈壽是親臨一線策劃,指揮復國大事。桓公及其後繼者成公俱系有為之君。務實尚儉,加強兵備,擴充疆土,國勢迅增。

公元前377年,趙出師伐中山,戰於中人(今唐縣西北),這兩次戰鬥,值趙與衛、齊有戰事,加之趙敬候病危,用兵布專,都未能沾到中山的便宜。

從前375年趙敬侯卒至前341年魏帥龐涓戰死三十多年裡,黃河中下游及其以北太行山、燕山、環渤海廣漠地域戰事頻繁,時局動亂,盟戰無常,攻救反覆,縱橫捭闔,角逐激烈。中山國偏太行一隅,處戰爭漩渦的邊緣,桓公及其後繼者成公,王「身勤社稷,行四方,以憂勞邦國」,審時度勢,採取靈活的外交政策(中山君曾一度為魏相),取得暫時的穩定和較快發展。特別是繼成公當政之後,敬武整戰,力主發展,城增四邑,車達千乘,竟躋身於強國之列。

此時,西秦日益強盛,其實力沿黃河東伸,趙、魏為避其鋒,分別遷都於邯鄲、大梁,這就進一步加劇了中原地帶的爭戰。

前332年,齊伐燕取十城。齊還連同魏攻趙。

前327年,齊、魏同韓戰於桑邱(今徐水西南)。

前324年,中山以遠交近攻之策,結於齊,「負齊之強以侵趙,趙建鄗城以拒之,,中山引水圍鄗取之。

前323年,魏將公孫衍(號為犀首)採取合縱政策,發起魏、趙、韓、燕、中山」五國相王「,藉以和秦、齊、楚三大國對抗,燕、趙、中山始稱王。中山稱王,一度遭到齊國的非難。

未幾,中山絕齊而從趙魏。

前314年,燕國發生內亂,先是燕太子平和將軍市北圍公宮,攻子之,後遭子之反攻,太子平和將軍市被殺死。這場內亂」構難數月,死者數萬,眾人恫恐,百姓離志「。齊宣王乘燕內亂,出兵伐燕,五十天便佔領了燕的都城。中山積极參与了齊伐燕之事。中山王命國相司馬熹」親率三軍之眾,以征不義之邦(指燕)」。中山向北伐燕,在中人打敗燕軍殺死燕將,得燕地「方數百里列城數十,克帝大邦」,大大開拓了中山的領土。此舉還得到了周天子與諸侯的策賞、祝賀(中山出土禮器銘文有記)。同時中山向南進軍,在長子(今山西長子西南)打敗趙軍。《戰國策。齊策》說:「昔者中山悉起迎燕趙,南戰長子敗趙氏,並戰於中人殺燕將,中山千乘之國也,而致萬乘之國二」。此時,現河北境內只燕、中山與趙三國。中山國土含現在邢台、石家莊、保定三個地市大部區域,國勢達到鼎盛時期。

前309年,趙武靈王出龍門(今正定境內)為野台(望台今新樂東北)以齊、中山之境。中山在都城靈壽之東南方向,築烽火台三個以警防趙志侵擾。大概在這一年中山王措卒,子姿次土(上次下土)繼位。

四、姿次土(上次下土)失政及第三次消亡

第三次消亡,是中山國的絕亡。

趙武靈王北巡,目睹中山及胡人的兵卒衣襟靈便,騎射嫻熟,戰鬥力極強,觸動很大。前307年,趙武靈王接納肥義的建議進行軍事改革,下令舉國上下「胡服騎射」。這一軍事上的變革是與其政治路線的變革分不開的。趙武靈王之前,趙國的幾代君主都是在黃河南北同秦、韓、魏、齊等爭雄,但幾次南下都受到魏、韓、齊、秦等阻止。前354年還曾受到魏、宋、衛聯軍對其都城邯鄲的圍攻,並一度被攻下。趙向南發展的計劃受挫。同時還受到來自北方中山及少數民族林胡、樓煩部的侵擾,陷於南北受敵的窘境。趙武靈王接受教訓,決定暫且避開南方各國的爭雄,走迂迴發展的路線,趁秦、楚征戰之際向北發展,先奪去中山、代地、九原諸地,據為己有,而後再西出榆林,自北而南下八百里秦川,以攻秦都咸陽之背。如此「近可以便上黨之形,而遠可以報中山之怨」。中山扼太行之險,控趙北去的道路,戰略位置重要,是趙北向的一大障礙。趙武靈王北出,中山首當其衝。前307年,趙武靈王北略中山地到房子,繼又到代,西至黃河與樓煩。前306年趙王略中山地至寧葭(今石家莊市西北),西略胡地至榆中。林胡獻馬。使樓緩之秦,仇液之韓,王賁之楚,富丁之魏,趙爵之齊,代相趙固之胡,致其兵,準備伐中山。

此時的中山,姿次土(上次下土)當政。此人好名寡謀,用人不當,聽信讒言。徒養士七十餘家,而真正能為其謀富民強國之策者無。司馬熹名為相國,陰與趙通,「嘗以中山之謀微告趙王」,張登則「善以微計薦中山君」,為時人所嗤。朝三暮四,多變無信的外交政策也是寡助的原因之一。連年用兵,國勢已衰,「戰士怠於陣,農夫惰于田」(《韓非子。外儲說。左上》),「莫之必則信盡矣,莫之譽則名盡矣,莫之愛則親盡矣,行者無糧,居者無食,則財盡矣,不能用人又不能自用則功盡矣」(《呂氏春秋。先識》)。信譽喪失國勢衰頹,是造成亡國的根本原因。趙武靈王借改革帶來的強勢,加劇了對中山吞併的進程。前305年,趙武靈王親自統領大兵向中山進軍。以趙召率領右軍,許鈞率領左軍,公子章是統領中軍,王並將之;以牛剪指揮車騎部隊,趙希指揮胡、代軍隊,幾路大軍在曲陽(今河北曲陽西北)匯合,向中山大舉進擊。戰爭由北而南,先後奪取了中山國的丹丘(今河北曲陽縣西北)、鄗(今河北高一線東南)、石邑(今石家莊市西南,鹿泉南部)、封龍(今河北元氏縣)、東垣(今石家莊市東北)。中山國被迫獻出四座城邑求和,找過答應撤兵。未幾,前303年、302年趙復伐中山。在其攻佔地設鴻上塞(今唐縣西北倒馬關),在太行山的交通孔道設井陘塞(今井陘東北),以防中山及游牧部落的攻擊。前301年,趙伐中山,中山君奔齊。第二年又繼續攻打中山,遭到中山的拼力抵抗。「衣鐵甲,操鐵杖以戰,而所擊無不碎,所沖無不陷,以車投車,以人投人」,戰鬥極為慘烈。前297年,趙攻下中山的扶柳。在找的連續進攻下,中山國一再丟城陷地,瀕臨滅亡。經過五年的拼殺,終於在前296年趙軍攻破靈壽。中山王逃奔齊國,趙扶植一個名叫尚的為中山君,旋又被其廢黜,遷之膚施(今陝西米脂西北),中山國遂告結束。

中山國幾經興建消亡,正是春秋、戰國社會大動亂、大融化、大組合的反映。從「姬姓子爵」到「武王初立」、魏封太子擊於中山、封樂羊於靈壽以及桓公、成公的中興;從中山國「士」的興起,鐵制工具的出現,邑郡的擴大(石邑、東垣、苦陘的擴大),貨物的流通,說明同其他侯國一樣,中山同樣在經歷著由宗主土地所有制向家族土地所有制的轉化和過度,以及由此帶來的貴族、領主的統治被強宗、侯國大夫的統治所替代的事實,帶來的宗族制度崩潰以及各種新舊事物的並存、取代的現象,標明社會已經由奴隸制進入到封建社會,人們期待著新的統一,更大規模的兼并戰爭還在後邊。中山國地處華夏與其他種族雜居的地方,戎、狄、鮮虞等非華夏族實力強大、活躍,長期的戰爭和交往,通姻、生活生產資料的交換,帶來了華夏與夷狄,南北兩種經濟、文化的碰撞與交融,中國古代北方文化的沉甸積累,是燕、趙、中山、北方各民族文化的結晶。zh

中山國地處太行山與華北平原的交壤處,西控太行要隘,東連齊魯,北接雲、代榆林之地,地理位置重要,趙對中山的吞併,「起靈壽,北地方從、代道大同」(史記》),把北地(含冀、晉、陝北部、內蒙古地帶)同中原的趙、韓、魏、齊、魯等連結為一塊,中原文化、生產技術的迅速融入,使這一帶得到了進一步的開發,密切了華北與西北的關係,奠定了這一帶經濟文化的發展基礎。也影響到以後的區域經濟、政治的發展。南北朝時期北魏的崛起以及向黃河流域的發展,五代時期北方的大動蕩、大融合,明末農民起義李自成部從陝北向中原的挺進,近代史上抗日戰爭時期陝甘寧邊區與晉察冀邊區的創建於連結,形成了全國人民堅強的抗日根據地,這些都是有其地域和歷史根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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