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伊琍:成熟,是學會換位思考,給人犯錯的機會
看理想 [圓桌派] 第二季第20集
成熟:從作女到熟女
1.
馬伊琍:學會換位思考,給人一次犯錯的機會
竇文濤:你覺得結婚生子,對女人有沒有改變?
馬伊琍:有,我覺得女性是需要依靠結婚生子,來讓她變得更豐富的。
因為其實我很感謝我的孩子,尤其是我的大女兒,她讓我經歷人生的第二次成長。
有很多東西在我沒有生孩子的時候,我比較簡單粗暴地認定這就是對,這就是錯。
有了孩子以後我才學會開始換位思考,學習寬容一些,也知道我對某些事情的苛刻的要求,其實會給別人造成壓力,也會給自己造成傷害。
我覺得孩子真的是天使,雖然有時候是魔鬼,但孩子其實是天上的天使看見你有問題,她下來幫助你。
竇文濤:說得真好。
馬伊琍:每次你這麼想,如果孩子哪兒把你惹急了你就不容易生氣了,你知道嗎?
竇文濤:那你覺得你以前的苛刻一般是在什麼地方苛刻呢?
馬伊琍:我比如說以前我在劇組裡就是很容易,看見人家哪兒做得不好我就生氣了。我就容不得,眼睛裡容不得沙子。
竇文濤:眼裡不容沙子。
馬伊琍:但是現在,我覺得一定要給人犯錯的機會,因為每個人生下來都會犯錯。
如果人家都像你做得這麼好,對不起,人家都不在這兒做場工了,就不在這兒做燈光助理,不是在這兒做道具助理了。
因為一定是因為你,肯定比他們有長處,但你因為比他們有長處,你就不見得比他們高貴的,你就可以去指責他們。
更何況我拍戲,我是把演戲當事業,可是有很多人他不是把拍戲當追求,他是完成他養家糊口的一個工作。
你想帶著這樣的心情來工作的,他是不能體會我對這些東西要求那麼苛刻的,你知道嗎?
所以你要換位思考,你要懂得他們很多人是來養家糊口的,你要給人家一次犯錯的機會。
2.
竇文濤:成熟,意味著就得接受不完美、不如意
竇文濤:我現在覺得成熟,還有一個(標誌),就是你得接受不完美,你得接受不如意。
馬伊琍:沒錯。
竇文濤:比如說這個咱們這個社會裡,很多場合,我就發現實際上平衡是非常脆弱的,它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比方說,我因為母親卧病在床,我老要跟我父親想請個護工、請個保姆。請了六七個,他都給打出去。
他為什麼呢?因為比如說,第一個保姆來了,她偷餃子,我給媽媽做的餃子,有一天我爸爸一進病房一看那個保姆,喂我媽媽一個,喂自己一個。喂我媽媽一個,喂自己一個。
(我爸)當時就躥了,老頭,你知道嗎?就不行。
第二個又嫌太貴,第三個又嫌不幹凈,第四個……到最後一個算不錯的吧,說是每天黑著個臉。
後來我自己就發現,我也是越來越像父親。其實很多行業都是這樣,為什麼說你不能要求完美?
他拿這個錢,願意干這個活,他是剛剛好達到這個平衡。
您要是說你活是幹得(好)了,可是你怎麼臉色那麼不好,感覺你好像很不願意干?
我就覺得這個就屬於忒苛求了。所以我就勸我爸,我說你知道所有相關人等能聚到這個情況下,每個人都到了忍受的邊緣。
這個平衡是非常脆弱的,如果你再較勁一步,這個平衡就打破了。
馬未都:對,他只有一個辦法能夠讓他有笑臉,就是多給他一千塊錢。
竇文濤:對,那我爸平衡也打破了。
馬未都:就是他有一個預期值,比如他預期值是五千塊,或者說這個行業都是五千塊,你給他六千塊他一定就好很多。
馬伊琍:你就多給他一千塊,你不要告訴你爸爸,你就跟那個保姆說你就跟他們說,我給你的是原來的價錢,這樣他心裡也舒服,不要讓老人家知道你實際給了多少錢。
竇文濤:你看這賢妻良母,給我出這招不錯。
3.
馬伊琍:夫妻關係需要雙方是「流動的」
竇文濤:你現在這戲裡演的這種太太(《我的前半生》中的羅子君),跟你也完全不是一路。
馬伊琍:對。
竇文濤:她是那種基本上是賴在老公身上,天天看著老公。你覺得女人可不可以這樣活著?
馬伊琍:我覺得也是看你怎麼經營這個婚姻的吧?夫妻關係是兩個人是流動起來的。
我見到過有的太太,她不工作,但是她本身有非常高的文化素養,她在跟先生談論某些藝術的東西,或者某些先生也喜歡的東西的時候,兩個人聊得特別來。你說這個先生會拋棄她嗎?
她跟你能流動,你們之間的能量是流動起來的,是有交流的,每天在一塊是有話說的,就會覺得過得開心。
如果兩個人之間不流動,沒有共同語言,通常這樣的婚姻比較難以持續下去。
竇文濤:我這次跟伊琍這麼一聊,過去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們十年沒見,我覺得你能當我導師了。
馬伊琍:沒有。
竇文濤:女的好像是她遭遇的事情多了之後,如果內心還能強大,我覺得會錘鍊出一種非常明慧、明達的這麼一種情況。
像咱們這男的,其實反倒很多時候是Hold不住性情,我覺得她身上又有上海女人的那種精明,但是又有北方女人的這種大氣,是吧。你有什麼缺點嗎?
馬伊琍:有啊。
竇文濤:說說,不能光誇你。
馬伊琍:有的時候就是不太服軟,這個是我現在在努力(改)的。
竇文濤:你最近一次跟誰不服軟了,能說嗎?
馬伊琍:這種不服軟好像就是表達在處處。
馬未都:這個改變比較難,性格問題。
馬伊琍:是,比較難,但是我現在在學習,就我看周圍的女朋友,其實很簡單,就是發個嗲,有時候學會發個嗲,很多事情就很好辦了,就迎刃而解了。
竇文濤:你會嗎?
馬伊琍:我稍微學一點。
竇文濤:他們就講說上海女人的特徵,說是就倆字一個嗲,一個作。你聽說過嗎?
馬伊琍:哪個地方都有這樣的,只是上海人那個嗲的那個說話的腔調,你們覺得很特別,所以大家老喜歡說上海人(嗲)。
竇文濤:怎麼特別,上海女孩嗲起來什麼樣?
馬伊琍:就是比如說「不要呀」,就是這個意思。
竇文濤:不要呀……
馬伊琍:比如說其實這個東西她要的,她也說不要呀,就是這樣。
竇文濤:我曾經跟一個上海女孩那個盤盤道,我發現我的感受就是九曲十八灣,她就是給你繞啊繞啊繞。
馬未都:那這就撞上北方男人很合適嗎,上海女人說「我不要啊」,北方男人怎麼說?「讓你拿你就拿著」,不就正好了嗎?
馬伊琍:對啊,這女孩也覺得很過癮。
4.
竇文濤:成熟了之後,你怕老嗎?
竇文濤:最近《未來簡史》赫拉利,不是到中國來講了一圈。他講的,我結合最近我收到的很多信息,我就發現,你得知道時代在變化,而且必將變化。
比如他過去說,工業革命產生了一個無產階級,他說未來的科技革命,很有可能會誕生一個「無用階級」,就是說沒有用。
現在就是說知識更新的速度,你連學生今天大學裡學的,可能十年之後就都用不上了。
馬未都:什麼十年,大一學的大四就廢了。
竇文濤:更何況說上點歲數的人,更是如此。可是另一方面,你看人類的壽命又在延長,整個生理的規律現在是:早熟晚衰。
你看現在很多四五十歲的人,過去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看著跟老頭似的了,現在你像陳道明老師這樣的,你看著也就是三四十歲那麼年輕。馬爺,你怕老嗎?
馬未都:怕。
竇文濤:表現在哪兒?
馬未都:表現在心裡。我表現不出來。
我原來對年齡都沒有感覺,但是人是這樣,四十歲以前,對年齡的差別什麼都沒有感受。不管看歲數大、歲數小都沒問題。
到四十歲那天,因為我們有個文化說「四十不惑」,你過了不惑之年了,你就有一丁點感覺,很小的一點。五十歲那天呢,就有點悲哀,就覺得因為過半百了嘛。
潘采夫:知天命了。
馬未都:就覺得就是五十了,不怎麼高興。
竇文濤:那沒法高興。
馬未都:第一個事就是說不過生日,沒什麼好慶祝的。關鍵是過六十,這心裡就有點特別不適。
我到六十的時候,我突然覺得五十歲挺好的,就開始都不奢想再往前了已經。
竇文濤:我一定要珍惜我的今年。
馬未都:因為我是過來的人,所以我老跟後面的人說,我覺得一個男人最好的日子,是三十五歲到五十五歲,這二十年是你的黃金時期,你要做事、幹什麼都是這二十年。
過了五十五歲以後,任何人的體力都會衰減,你體力一衰,你心力就衰。
過去不知道什麼叫累,就是多累多怎麼樣,吃頓飯、睡個覺,就全沒了。
今天會積累,有時候覺得就是有累心的感覺。我原來沒有累心的感覺,不知道什麼叫累心,就是覺得永遠有空間,永遠沒使完。
但是過了你這個年齡,就開始有這個問題,現在我就很懷念年輕的時候,我過六十才有這個感覺。
竇文濤:采夫正是這個年齡段,你現在有危機感嗎?
潘采夫:我最大的問題在於我踢球老了,其實我最注重的不是我其他的,只是球踢不動了。我原來二十多歲的時候,一天踢八個小時。
我們經常有一個夢想,男人不是死在床上,就要死在足球場上。
其實到我這個年齡,基本人家都供著我了,我咔一長傳,人家就去追,「大哥這球傳得不錯」。
但我自己覺得還是有點悲哀的,我覺得對於踢足球來說我已經退役了,很老了,但對於馬爺說的那個一輩子那個,我現在還沒什麼感覺。
馬未都:我現在特別關心的一件事,就是說希望人類在這個時候,有一個重大的科技突破,讓人均歲活到一百,是個人就能活一百歲。
好一點的活到一百三(十歲)、一百五(十歲),這算有重大突破,我就希望這一天早一點到來,讓我們趕上,就這麼自私。
竇文濤:伊琍你覺得作為一個女人,假如說有一個黃金年代的話,你覺得是什麼時候?
馬伊琍:我覺得應該是四十多歲。
竇文濤:為什麼?
馬伊琍:女人四十多歲,是你的閱歷,正好就開始積累了,而且你的人生已經經歷過一些東西,也會得到一些感悟。
你正好已經大概感悟完了的時候,孩子也是到了一個,很挑戰你的那個年齡。我覺得這個時候是其實思想是最豐富的。
……
本文節選自節目文稿,有刪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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