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發現你的父親
我內心總有個添不滿的黑洞,我總在期待一個溫柔智慧堅強並且無比愛我的男人出現來添滿我這個黑洞。這一切就是因為我家爸爸是媽媽,媽媽是爸爸,我所有的溫暖都來自於爸爸,而成年後媽媽橫刀奪愛,我與爸爸漸行漸遠,爸爸的形象在我眼中也與日劇下,所以我孤單,我痛苦,我無能為力。
——網友
前不久,和一個朋友C聊天,問她最近有什麼變化沒有。 她說有啊,結婚了。 我略略吃了一驚,接著為她高興。C已三十多歲,難聽一點可以說是大齡剩女,儘管她從來不缺條件不錯的追求者,但總是離婚姻有一段距離。 你的先生是什麼樣的人呢?我繼續問。 她津津有味地向我好好描述了一下她的先生。聽完她的描述,我隱隱有一種自得感,因為覺得她能有這份好姻緣,我有相當的功勞。 那是近兩年前,我和她聊天,問到她的擇偶標準。她說,意識上,她希望是強有力的成功男人,但自己又總是對這樣的男人沒有興趣。的確,她的追求者中不乏成功人士,但她對這些成功人士總是不耐煩,甚至冷嘲熱諷。 為什麼會這樣呢?她也有些納悶。不過看起來也不難理解,因為追求她的這些成功人士對錢權太感興趣了,不僅如此,他們還將錢權視為人生最重要的目標似的,這讓她覺得很沒意思。 但是,她又恰恰想和這樣的男人結婚。 真是矛盾! 我請她說說她的爸爸,而她一說,我就明白癥結出在哪裡了。 首先看起來,她的父親是成功人士的對立面,他溫和、善良且人情世故簡單得出奇,自她長大後,從不能為她遮風擋雨,每當遇到困難需要找一些人際關係去解決時,為她出頭的總是媽媽,要不就是她自己去努力。她曾經遇到過非常困難的事情,那時尚是一個年輕女孩的她只好自己去找關係,遇到了很多挫折。從此以後,她對父親絕望到極點,也開始升起強烈的願望——一定要找一個能為她遮風擋雨的強有力的男人。 但是,再向前回憶時,事情變得不一樣了。 在她小時候,父親帶給她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樣的。5歲前,她覺得父親是完美無缺的。她的父親是一個美男子,並且愛好運動,她經常吊在父親的胳膊和大腿上玩耍,她的什麼需要爸爸似乎都能滿足。甚至,在她的家中,連換尿布這樣的事情也是爸爸做的。 到了讀小學時,爸爸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仍然是偉岸而迷人的。她的爸爸在她的女同學中相當有名,她們經常去她家玩,而她有感覺,她們貌似是去找她,但很多時候其實是去看她爸爸的。 一直到了初中,她對爸爸的印象才開始惡化。她逐漸發現,強壯的父親在社會上是懦弱無能的,遇到需要人情世故的情形他總是退縮,有時還會大發脾氣顯得很憤怒似的,但她感覺到,是這些情形刺激了爸爸的無助感。他越憤怒,就意味著越無助和懦弱。這時,她對爸爸的討厭就會達到頂峰。 到了高中、大學、研究生和工作後,爸爸的形象更加不堪,最後全然崩塌下來,她對爸爸再也沒有了崇拜感。 但是,在這一生中,又有哪個男子能給她父親給過她的那種溫暖和愛呢?至於在社會上為她遮風擋雨的需要,真的一定會勝過兒時父親給過她的那些瑣細的照顧與快樂嗎? 當然不是。實際上,當她回憶起兒時父親和她在一起的經歷時,她的眼睛有淚水落下來,她的身體在不斷顫抖,她明白,那才是最珍貴的,才是她最最想要的,而錢權能提供的安全感,是無法與兒時父親給過的感覺相匹敵的。 最後,她說,或許,像父親那樣的男子,才是她真正想要的。和那些將錢權視為一切的男子在一起時,她看不起他們,之所以看不起,是因為她內心深處隱隱知道,她寧願要父親的溫和、善良和簡單,後者是真正的可靠。 當她明白這一點後,她的戀愛觀自然發生了轉變,她開始認真地去留意那些溫和而善良的男子,而對於錢權不再執著。 不過,非常有意思的是,她的先生,恰恰是既溫和、善良、簡單而又有相當的社會經濟地位的。 其中的道理很簡單。以前,當她一心想找成功男人時,這其實是對爸爸的背叛,也是對自己童年那麼美好體驗的背叛,她潛意識中未必接受。並且,一心找成功男人,是長大後的她的願望,而留戀溫和、善良而簡單的父親,是孩童時的她的感受,這兩者如果不整合,那也會給她內心帶來巨大的衝突,前者將後者視為敵人,後者也會抵觸前者。結果,她既不能很好地與父親那樣的男子相處,也不能與和父親相反的男子很好地相處,她哪裡都去不了。但是,在完整地看待自己與父親的關係後,她內心中的這兩部分就得到了整合,她就有可能同時擁抱這兩者了。
要主流父親的幻象,還是要真實的父親? 長大後重新看一看父親,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因為,在未成年時,我們很容易受別人影響。常見的影響有兩點,第一點是,我們很容易捲入父母的婚姻戰爭中,甚至是家族的戰爭中,而被這場戰爭迷惑了雙眼。 第二點是,我們難免會受整個社會輿論的影響,會追求主流輿論所倡導的父親形象,而不是去尊重父親的真實存在。 2006年春天,我的父母來到廣州和我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一天,我帶他們去植物園玩,當給父親拍一張照片時,通過相機和鏡頭看父親時,我突然發現好像看到了一個非常不同的父親似的,他在我眼中第一次變得無比生動,我的心似乎都在和父親的心同步跳動。這麼多年來,這是我第一次重新找到與父親的鏈接感。 與C一樣,我的父親也不是強有力的。他先是在他的原生家庭被忽視,而他成家後,我們一家都被爺爺奶奶忽視和壓制。那時很講孝道,如果老人看你不起,那麼不管事實如何,你都會被貼上不孝的標籤而被村人所輕視。對此,爸爸沒有做什麼抗爭,或者他也做不了,他只是默默地用他瘦弱的肩膀扛起對爺爺奶奶的責任,和對我們一家的責任。 不僅如此,我的父親也是非常不擅長人情世故的,他喜歡一個人做事,而任何需要求人的事情,哪怕只是去鄰居家借一把鐵鍬,他都不願意去,母親知道父親這個特點,所以幾乎有任何需要求人的事情都是母親去。 父親極其聰明,他現在已70歲了,但在做小生意時還可以在很多時候用心算,而不是用小計算機算賬。此外,我們家裡的農具和傢具,很多也是他自己做的,例如做生意用的秤都是他做的。每天,他會很早起床,要麼是去趕著做小生意,要麼就是在家裡做各種各樣的農活。除了偶爾看看電視,他幾乎從來不閑著。 但是,勤勞和聰明並不能讓父親很好地撐起這個家,我們家在村裡還是被邊緣化,還是會被人欺壓,而且日子總是過得緊巴巴的。這和父親的另一個特點有相當關係——每當家裡日子好過一點時,他就會在做生意上出點事情,要麼被偷錢包要麼被人騙。 因為以上這些特點,也因為母親偶爾會就此抱怨一些,我心裡對父親總有一些不認同。他的一些特點在我身上幾乎完全看不到,譬如我一點都不喜歡修理傢具和電器,大學時電腦出了問題一定是找哥們幫忙,而現在電腦出了問題也是由學物理的女友搞定。我們家還有很不錯的印表機,主要用來列印照片,但我只會在電腦上操作,而一旦出了問題,也總是女友搞定。 因為這些不認同感,我覺得與父親總有一些隔閡,但這個隔閡在植物園給父親拍那張照片時一瞬間崩塌,於是我和父親的關係有了很大改變。以前,每次打電話回家總會問:「我媽呢?」現在,我一定會和父親聊會兒,有時聊很久。 並且,從此以後,覺得自己心裡有相當一塊兒多了一些暖意。 華南師範大學的心理學張敏翻譯了一本書《父性》,這本書稱,儘管我們意識上對暴君般的父親有百般不滿,而且殺掉暴君般的父親的譬喻在很多神話故事都有出現,且歷史上也不乏真實的故事,但是,我們還是傾向於找一個這樣的父親的。與溫和近乎軟弱的男性相比,很多人感情上還是更容易被強勢到蠻不講理的男性所吸引。 對於這一現象,可以在許多層面上做解釋。譬如一種常見的解釋稱,這是遠古蠻荒時代所遺傳下來的需要。那時,男子是獵人,他們的狩獵能力將決定一個家庭乃至一個部落的存續,而細緻、敏感和善解人意這些因素並不是很重要。也就是說,一個男子的權力味道是一種真實的保障,而不像現在更可能是一種虛幻的心理需要。 德國一名女權主義作家的故事也耐人尋味。作為一名女權主義者,這位女作家先嫁給了一個無比尊重女性的男子,但最後她與這個男子離婚,而嫁給了一個有暴力傾向的男子。她到底想要什麼呢? 對此,這位女作家有她的一番解釋,而且是上升到哲學高度的解釋。 我相信這些解釋有一定道理,但我更願意從微觀的角度去看這些事件。在我看來,其中的關鍵就是,你真實的父親是怎樣的,你是接受了他的真實存在,還是活在理想父親——也即白馬王子的原型——的幻夢中。
你是否捲入了父母的戰爭而迷失雙眼? 比起社會主流輿論對父親形象的塑造外,更能影響我們是否接受父親真實存在的因素是,家庭對父親形象的扭曲。 兩年前我剛開始做心理諮詢時,一位女來訪者對我說,她非常痛苦,因她發現,她錯看了父親。她是在父親去世10周年時才有了這一發現,再想修正似乎已沒有機會,於是陷到極度的內疚中。 看輕父親,是她的原生家庭的主流輿論。她有四個兄弟姐妹,但他們都團結在母親的身邊,對父親報以忽視和敵意。一直以來,他們幾個兄弟姐妹都覺得父親對家庭貢獻甚微,母親才是家庭的頂樑柱,而且他們還覺得父親不夠男人。 但是,相當荒誕的一點是,他們的父親是事業有成的企業家,而他們的母親只是一位小學文化的家庭婦女。論對家庭的貢獻,這位父親遠遠勝於母親。我這位來訪者,她是在父親去世10周年時才看到了這一事實,這讓她一方面感到內疚,另一方面也對母親和其他兄弟姐妹產生了強烈的憤怒。尤其是母親,她認為正是母親數十年如一日地在他們面前數落父親的不是,才讓他們對父親有了很深的偏見,以至於連最明顯的事實都看不到。 夫妻之間很容易爆發婚姻戰爭,雙方都想爭奪關係的制高點。從社會的角度看,因為我們仍然是生活在男權社會,似乎男性更容易獲得這一制高點,但從家庭的角度看,卻是未必,因為孩子們天然和母親的鏈接更緊密,所以女性們有更大的機會在家庭中贏得孩子們的支持,從而令一個小家庭中的婚姻戰爭徹底失去平衡。 也是在剛做諮詢的時候,我另一個來訪者常向我描述一種情形:每當她的父親和母親發生衝突時,他們四個孩子會排成一排,站在母親的面前,擋住氣勢洶洶的、有暴力傾向的父親。 看上去,孩子們是在主持正義,但這最終成了這位女子的一個嚴重問題。她和她的先生常常爆發衝突,每次事後看,她知道自己做得過分了,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總是對非常老好人的丈夫發脾氣。 我請她列舉每一次對丈夫大發脾氣的詳情,最終發現其中有一個模式:每次都是先有一位年長的女士斥責她,接著她對丈夫大發雷霆。 這個模式是如何來的呢? 原來,自從她很小的時候,媽媽便抱怨甚至斥責她沒有良心,因為她不能保護媽媽。 德國家庭治療大師海靈格稱,孩子天然就想做家庭的保護神的,這一天然傾向會讓他們很自然地想平衡家庭的各種力量。在這個基礎上,假若父母一方甚至兩方有意誘導孩子站在自己這一邊,那麼他們很容易成功。 這位女子即是如此,不管年齡多麼幼小,她一樣會渴望保護媽媽。但是,在很小的時候,她不敢這樣做,因懼怕有暴力傾向的父親。一直到她16歲時,她才敢帶著三個弟弟妹妹,在父親面前一字排開保護母親。 儘管是保護了母親,但她的內疚已積攢了很多年了。她想釋放這種內疚,而她的老好人丈夫是最佳的宣洩對象了。 並且,能看到童年和成年時的一個共同模式,先是一位年長的女士斥責她不中用,而後她的內疚就會被激起,接著轉化為憤怒宣洩到男性身上。 在童年的時候,她對媽媽的保護還有主持正義的味道,但到了成年後,她仍然延續這一模式,就不再具備這一味道了,她的先生成了完全的受害者。 而在我看來,她的媽媽本來是可以直接與丈夫抗爭的,但她沒這樣做,而是選擇了以超級弱者的形象出現在家中,在大女兒還是一個孩童時就呼喚她保護自己,她雖然在很多年內沒有贏得實質性的保護,但她最終贏得了孩子們的心,孩子們都和她站在一起,將父親徹底排擠出這個家。 這位女子說,父親經常對她和弟弟妹妹說,他恨他們,他們是白眼狼,他們對他的養育沒有一點感恩之心。最後,在家中完全找不到歸屬感的父親離開了母親,雖然沒有離婚,但在外面有了女人。
背叛真實的父親,也是背叛自己 父母任何一方如何數十年如一日地向孩子數落對方的不是,都會是一個沉重的壓力。最終,為了順應這種壓力,孩子們選擇了與情緒最激烈的一方站到了一起。 在多個來訪者中,我都發現這一現象。孩子們並不是真正去平衡強弱,實際上他們和誰站到一起,經常性的關鍵是,誰在訴苦時更執著,誰有更多的機會向孩子訴苦。 很自然的,女性在這一方面佔據優勢。 一個在我看來相當誇張的個案中,因母親先向大兒子訴苦,大兒子精神崩潰了,他選擇了跳樓自殺來逃避這種壓力,而在自殺前,他常說,他發誓要拯救母親,他恨爸爸,絕不會和爸爸和解。 大兒子自殺後,媽媽訴苦的對象轉向了二女兒。結果,二女兒對父親的感覺完全改變了。哥哥自殺前,她對父親的回憶是有很多溫暖的,但哥哥自殺後,她對父親的回憶只剩下了憤怒和厭煩。 並且,因為她接住了媽媽的怨氣,而妹妹和弟弟就逃脫了。儘管妹妹和弟弟對父親也有諸多不滿,但他們現在和父親的關係比起她來要好很多。 那麼,她對父親的敵意從何而來呢?毫無疑問,她是接受了母親對父親太多的怨氣,她是在通過母親的眼睛看父親,而不是通過她的眼睛看父親。 此外,非常關鍵的是,她母親對父親的怨氣又是從何而來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非常可悲。原來,她母親在自己原生家庭是嚴重被忽視的孩子,她的姥姥和姥爺對她的母親都是忽視加虐待。按照道理看,她的母親對她的外祖父母本應該有很多怨氣的。但是,她的母親卻把自己父母視為了聖人一般的人物,一直對她強調,你姥姥姥爺對我多好,我對他們多感激,如果沒有他們的愛,我根本活不下來。 她的母親甘願去做父母的炮灰,如果這能讓她在父母心目中重新佔據一席之地的話,如果這還不夠,她還願意讓丈夫和孩子們去做父母的炮灰。 這是她和先生關係惡化的一個關鍵點,她的先生不願意配合他。並且,她的先生自己家也是重男輕女的,所以更是無法容忍她太照顧自己家庭。 於是,他們的家庭就分成了兩半,她還活在自己的原生家庭中,而他也一樣如此。矛盾由此開始。而且,她不敢抱怨父母,但卻敢抱怨丈夫。甚至,她一生中所有的怨氣都在丈夫這裡找到了突破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在孩子們耳邊說丈夫的不是,甚至於令一個孩子自殺都不能醒悟。之所以不能醒悟,是因為發泄怨氣的對象根本不對。 在這個個案中,二女兒和男性的關係一團糟,但三女兒和男性的關係卻相當融洽。如果姐姐也想擁有和妹妹一樣的關係,她就需要像我的朋友C學習,重新去看看自己的父親,而且要用自己的眼睛。
你不能背離自己的心 在相當的程度上看,一些女性對孩子抱怨丈夫似乎是有道理的。因為,在我們這個重男輕女的社會,無數女性嫁到男方家後,會遇到非人的待遇。尤其可悲的是,製造著非人待遇的罪魁禍首,也恰恰常是女性——婆婆。 這是一個很可悲的輪迴。先是婆婆進入這個家庭時被忽視甚至虐待,她找不到自己的同盟,她心無所依。但有孩子後,她的心有了牽掛,她找到了自己的同盟,而且她心中淤積著的怨氣終於有了傾訴對象,孩子們總是容易和媽媽站到一起的。 如此一來,這個婆婆就和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兒子建立了過於密切的關係。當兒子愛上另一個女人後,她的心又失去了依靠,於是她很容易去排擠這一個年輕的女子,就像她當年被自己的婆婆所排擠一樣。 為了寫這篇文章,我在我的博客上寫了《重新發現父親》一篇短文,目的是為了知道更多的故事,好讓我的文章多一些素材。這篇短文引起了一些女性的不滿,她們說,原因在男人的身上,如果不是他們錯在先,女人也不會聯合孩子去對抗丈夫。 這種說法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假若她們這樣做,孩子未來的幸福就被影響甚至摧毀了。難道,孩子的價值就是成為一個傳遞怨氣的通道嗎? 美國總統奧巴馬之所以能有今天,一個很關鍵的原因是,他的媽媽沒有向他傳遞怨氣,儘管她看上去有足夠的理由向兒子抱怨不負責任的父親,但她卻每一次給兒子講起父親時講的都是父親的優點。 當然,假若父親不是一朵花,也沒有必要非將父親美化成一朵花。關鍵就在於,對你自己而言,父親是誰,你與父親有過什麼樣的真實往事。 我們必須尊重真相,否則就會背離自己的心,而這種背離會讓心分裂,讓心的一部分和另一部分劇烈交戰。結果就是,我們的人生也一直處在劇烈的衝突之中。 猶太哲學家馬丁?布伯說,你必須以你自己的方式去揭示你生存的意義。這句話也可以用到你與父親的關係上—— 你必須以你的眼睛、你的心去揭示你與父親這一重要關係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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