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四鎮的具體勢力劃分是怎樣的?
南明政權建立後,南京草創的弘光朝廷為籠絡江北擁兵軍閥,封高傑、黃得功、劉良佐、劉澤清四人為伯,統軍淮河一線,防備大順軍和後來的清軍南下。四鎮中,高傑駐徐州,劉良佐駐壽州,劉澤清駐淮安,黃得功駐廬州,共擁兵三十餘萬,是除武昌左良玉部外,南明軍隊僅剩的一支有生力量。
高傑(?—1645),字英吾,陝西米脂人,封興平伯。原是李自成的部將,人稱「番山鷂」,後與李自成妾邢氏私通,心疑懼禍,於崇禎八年(1635)帶邢氏投降了明將賀人龍,被授予游擊之職,累功升任總兵。李自成進軍北京時,高傑率部自陝北一路逃竄至淮北,投靠鳳陽總督馬士英,屯駐徐州。
弘光政權成立時,高傑在南明江北四鎮中兵力最強,最受史可法器重。但高傑性氣乖張,難以節制,率部自山東南下蘇北,沿途搶掠焚殺。到揚州後,揚州官民閉門登陴,拒絕高傑部隊進城,並四處捕殺高部散卒,高傑大怒,大掠揚州四郊,「煙火蔽日」、「殭屍遍野」,因此其人不為江南士紳所喜。但他樸直憨厚,能為史可法盡心效力,敢拒清肅清王豪格「大者王,小者侯,世世茅土」的誘降。揚州大掠後,高傑軍移駐泗州,冒大雪沿黃河築牆防清。南明弘光元年(清順治二年,1645)清兵下河南府,高傑約睢州總兵許定國互相聯絡。然此時許定國早已暗降清廷,並送二子許爾安、許爾吉渡河為人質,反誘高傑至營中,設宴接風,召妓侑酒,等高傑醉後,一刀砍下頭顱,持其首級向清軍報功。史可法聞訊大哭說:「中原不可復為矣!」不久,高傑所部陸續降清,隨豫親王多鐸南下揚州,思及舊恨,於揚州報復屠戮甚力。部署卓名者有李成棟。
高傑部下李成棟(?-1648),字廷貞,山西人。號「李訶子」,隨高傑降明,官至總兵,守徐州。順治二年(南明弘光元年,1645)四月降清。隨豫親王多鐸至揚州、南京、蘇州等地,後曾指揮嘉定三屠,大肆劫掠屠戮,從此「遠近始剃髮,稱大清順民雲」。江南平定後,帥所部清軍攻福建、廣東,殺一帝【福州隆武】擒一帝【廣州紹武】武功卓絕。以清廷僅授以廣東提督,且受同為漢軍降人的總督佟養甲節制,大為失望。南明永曆二年(清順治五年,1648)金聲桓在南昌反清,李成棟起兵響應,迎桂王於肇慶,封廣昌侯,又授惠國公。成棟集結洞蠻土著,號百萬人,於次年正月率軍北上南雄,進攻贛州增援江西南明軍。不久得到金聲桓等人南昌覆敗的消息,聲勢遂挫,為清軍所敗,退入信豐城中。三月初,清軍開始攻城。成棟僅以數騎出逃,在渡外桃江時溺死,部眾狂奔數百里,至於南嶺才發現主將失蹤。事後,南明朝廷追上謚號「忠烈」,封寧夏王。
劉良佐,字明輔,山西大同左衛人。與高傑同是李自成麾下戰將,後降明,積功封廣昌伯。愛騎花馬,軍中稱花馬劉。順治二年(南明弘光元年,1645),豫親王多鐸率軍下江南,良佐以兵十萬來降。不久隨清軍與四鎮之一靖南伯黃得功戰於蕪湖荻港,劉良佐站在岸邊大聲勸降黃得功,得功怒斥,不幸中箭,驟逝。閏六月下旬,江陰城因剃髮令下而起兵反清,劉良佐率所部兵數萬圍江陰縣城,屢攻不利,親作《勸民歌》,希望江陰投降,守將閻應元不從。八月二十一日,清軍集中紅衣大炮轟城,江陰失守。陳明遇巷戰而死,閻應元自盡。江陰民眾死難九萬餘人,史稱江陰屠城。良佐後以功隸漢軍鑲黃旗,死後葬於北京海淀魏公村。
黃得功(?-1645),字虎山,三萬衛【今遼寧開原】人,出身行伍。先祖合肥人。少負奇氣,「貌偉鬍髯,兩頤倒豎,膂力絕倫,」善使鐵鞭,後從軍於遼陽,累功至游擊、副總兵。長期在南直隸江北、河南一帶,從總督熊文燦同張獻忠、革左五營等部義軍作戰,詔加太子太師,官升至廬州總兵,其「每戰身自衝突,勁疾若飛,」江、淮人號為「黃闖子」。明亡前夕隨馬士英平定河南永城叛將劉超,論功封為靖南伯。因其治軍嚴明,而非其他明軍一般隨處搶掠燒殺,廬州、桐城、定遠等地都為他立生祠。清兵渡江南下,弘光帝逃入蕪湖黃得功營中,清兵分兵來襲,得功率軍在荻港與清兵大戰。此時劉良佐在岸上大呼招降,得功怒叱「汝乃降乎!」突然一箭射中其咽喉偏左,拔出猝逝。其妻聞之,亦自經死。
劉澤清(?—1649,一說1645),字鶴洲,山東曹縣人。崇禎六年(1633)為總兵官,加左都督。為人性恇怯,嘗妄報大捷邀賞賜,又稱墜馬受傷,命赴保定剿賊,拒不奉詔,竟大掠臨清,所至之處皆焚劫一空。北京陷落後,自山東走南都,至瓜洲【今揚州南】。弘光立後,命其鎮守廬州【今合肥】,封為東平伯。順治二年(南明弘光元年,1645),豫親王多鐸兵圍揚州,史可法傳檄諸鎮發兵援救,劉澤清則選擇北遁淮安。五月,清兵破淮安,淮安一帶望風投順,劉又航海逃入海中。是年閏六月二十四日,劉赴淮安投降清朝。順治五年(1649)十月二十五日,澤清勾連曹縣反清武裝,圖謀再起,清廷以其反覆無常,將他及弟侄、黨人李洪基、李化鯨等皆磔死。
史載劉澤清白面朱唇,相貌俱美,能讀書作詩,頗有風雅。然性情兇殘,睚眥必報。所部軍紀敗壞,形同盜匪,府中養著兩隻黑猩猩。又嗜食人肉,一次設宴請客,在宴會廳中當場打死一名死囚,取出腦漿、心肝放在金甌中,劉澤清吃人肝,喝腦漿。旁若無人,賓客莫不膽戰心驚。其人多以此術威懾治軍,逞於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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