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開頭：與讀者的契約

06-04

小說的第一筆　　小說家像個造物者，面對著白紙，創造一切，這一切似乎又賭注在這開頭的幾句話上了。以色列作家奧茲如此定義一部小說的開頭——這是小說家和讀者簽訂的一份合同。讀者們憑藉著這開頭，決定是否結成這一契約。所以創作者看來，這一筆關乎生死。面對著白紙、孤獨和絕望，無中生有。「這是小說家和讀者簽訂的一份合同。　　《傲慢與偏見》的開頭是這樣寫的，「有錢的單身漢必定需要娶個太太，這是一條舉世公認的真理。」　　一句話幾乎概括了全書。但如果能領會其中的反諷意味，那就更有意思了。其實故事所講的是「女人必定需要嫁個有錢的單身漢，這是一條舉世公認的真理。」對於故事主角姐妹們這樣沒有財產可以繼承的19世紀初的女性來說，這就是一個真理。而作者將此話反而言之，頗有幾分調皮。

其他小說家們又是如何寫第一句的。《查泰萊夫人的情人》「我們這個時代根本是場悲劇，所以我們就不拿它當悲劇了。

《生命不能承受之輕》「尼采常常與哲學家們糾纏一個神秘的「眾劫回歸」觀：想想我們經歷過的事情吧，想想它們重演如昨，甚至重演本身無休無止地重演下去!這癲狂的幻念意味著什麼?《茶花女》「我認為只有深刻地研究過人，才能創造出人物。

《野性的呼喚》「步入原始原野躍動的古老渴望，燃燒在習俗的枷鎖上；嚴冬沉睡中再次醒來，是那野性的凄厲張狂。《百年孤獨》「許多年之後，面對行刑隊，奧雷良諾·布恩地亞上校將會回想起，他父親帶他去見識冰塊的那個遙遠的下午。《了不起的蓋茨比》「我年紀還輕，閱歷不深的時候，父親教導過我一句話，我至今還念念不忘。「每逢你想要批評任何人的時候，」他對我說，「你就記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並不是個個都擁有你那些優越條件。」

《麥田裡的守望者》「你要是真想聽我講，你想要知道的第一件事可能是我在什麼地方出生，我倒楣的童年是怎樣度過，我父母在生我之前幹些什麼，以及諸如此類的大衛科波菲爾式廢話，可我老實告訴你，我無意告訴你這一切。《哈克貝里·芬歷險記》「你要是沒有看過一本叫做《湯姆·索亞歷險記》的書，你就不會知道我這個人。不過這沒有什麼。那本書是馬克·吐溫先生寫的……《遠大前程》「我父親的姓是皮利普，而我的教名是菲利普。在我幼年時期，無論是皮利普還是菲利普，我既發不出這麼長的音節，又咬字不清，只能發出皮普。所以，我乾脆就把自己叫做皮普，以後別人也就跟著叫我皮普了。

《一九八四》「四月間，天氣寒冷晴朗，鐘敲了十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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