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稱謂一二三

方言稱謂一二三 有一首兒歌叫《家庭禮貌稱呼歌》，歌詞是這樣的：爸爸的爸爸叫什麼？爸爸的爸爸叫爺爺；爸爸的媽媽叫什麼？爸爸的媽媽叫奶奶；爸爸的哥哥叫什麼？爸爸的哥哥叫伯伯；爸爸的弟弟叫什麼？爸爸的弟弟叫叔叔；爸爸的姐妹叫什麼？爸爸的姐妹叫姑姑；媽媽的爸爸叫什麼？媽媽的爸爸叫外公；媽媽的媽媽叫什麼？媽媽的媽媽叫外婆；媽媽的兄弟叫什麼？媽媽的兄弟叫舅舅；媽媽的姐妹叫什麼？媽媽的姐妹叫阿姨。在孝昌方言中，很多稱謂跟普通話比，輩份都有些差異。隨著經濟社會日益發展，人們交際圈越來越大，說普通話的孩子們對「不長鬍須的爺爺」、「爹爹是爸爸的什麼人」、「乾乾干爺跟我們有什麼關係」等一系列問題莫衷一是，無所適從。我們今天研究孝昌方言中的稱謂問題，一方面是要記錄下此時此刻方言稱謂這一語言現象，另一方面還是希望從下一代或下下一代開始，逐漸將家庭中人物稱謂趨同於普通話，使之不再成為普通話區域中人們的笑柄。先說爸爸，正所謂「沒有天哪有地」。爸爸在孝昌方言中叫法五花八門，像我們這個年齡段及至以上歲數的人，稱自己的父親為爸爸的屈指可數，而且收到的都是看外星人似的眼光。一般稱伯（音bê上聲），就像貴成果兒取個賤名一樣的習俗，越是金貴的孩子對父親的稱謂越離奇，只要不差輩兒就行。有稱叔的（本人即如是），有稱父的，有稱叔父的，有稱爺的，還有稱干爺的。不過近些年來，叫法趨同於普通話了，都稱之為爸爸、爸，比較輕佻一點的稱呼為老頭兒。爸爸的爸爸，孝昌方言中稱爹爹，而爹爹這個稱謂很複雜，在北方方言中爹爹就是父親，比如京劇《紅燈記》中李鐵梅唱：「我爹爹像松柏意志堅強，頂天立地是英勇的共`產`黨。」這裡的爹爹就是李鐵梅的父親李玉和。爹爹也可單稱爹。還有一種比較普遍的情況就是婚後女子稱自己的公公即丈夫的父親叫爹爹，這就是說爹爹只是稱呼人的上一輩兒長輩，還有一種情況，普通話中也有稱父親的父親即祖父為爹爹的，《在線新華字典》中爹爹的解釋是：①〈方〉父親。②祖父。如此說來，爸爸的爸爸稱爺爺比較合適，書面語言中稱祖父。爸爸的爺爺，孝昌方言中稱「老爹」、「太爹」，普通話稱之為曾祖父，口語稱太爺、太爺爺吧？爸爸的奶奶，孝昌方言中稱 「太」，普通話稱之為曾祖母，口語稱太奶、太奶奶吧；爺爺的兄弟，孝昌方言中都稱為爹爹，一般按排行稱之為大爹兒（兒化，下同）、二爹兒、三爹兒。普通話均稱爺爺。爸爸的媽媽，孝昌方言中稱婆婆，《現代漢語詞典》婆婆：①丈夫的母親。②〈方〉祖母；外祖母。普通話稱奶奶就沒有爭議了。爸爸的姑姑稱姑婆兒，爸爸的姨媽稱姨婆兒，普通話應該稱姑奶奶和姨奶奶吧？爸爸的哥哥，孝昌方言稱伯爺、稱大伯，只是這個伯的讀音跟普通話的bó是有區別的，念bê上聲，爸爸的弟弟，孝昌方言稱叔父、稱父，稱干爺，也有稱爺的，有弟兄幾個的稱大二三爺。《在線新華字典》爺：父親：《木蘭詩》「軍書十二卷，卷卷有爺名」。祖父：爺爺。姥爺。第一個解釋只是古人如此稱的，今人不用，第二個解釋祖父今天是很普遍的。所以爸爸的弟弟稱爺就差著輩兒了。最好的辦法直接叫叔叔就完事了。爸爸的姐姐，孝昌方言稱姑媽，爸爸的妹妹稱乾兒（兒化）或稱爺，姐妹系列中排行老幾稱幾爺，這裡的爺的性別為女。按照普通話的叫法，爸爸的姐姐叫姑媽也行，爸爸的妹妹叫姑姑就不會有錯的了。爸爸的姐夫，孝昌方言叫姑爺，爸爸的妹夫叫干爺，《在線新華字典》姑爺：岳家稱女婿，是上輩兒稱呼下輩兒的。爸爸的姐夫妹夫普通話皆稱為姑父。再說媽媽，亦所謂「沒有地哪有家」。媽媽在孝昌多稱mào ，疑似「毛」，可能是媽哦的合音，也有稱乾兒的。在孝昌北部緊鄰廣水應山的地區，有稱媽媽為mǎr、mǎmǎr的，mǎr、mǎmǎr 即是方言稱乳房、乳汁，俗稱奶、奶水。漢字母親的母就是個會意字，除去兩點剩下的部分是女字變體，那兩點即是作為母親的雙乳，所以叫母親為mǎr、mǎmǎr 是不無道理的。在孝感及以南地區，有稱母親為姆媽的，念mmā。姆不念mǔ，念m（字典上為陰平，孝感一帶念去聲），濁輔音自成音節，這在現代漢語語音里算特例。現在很少再有稱母親為毛或是mǎr、mǎmǎr ，趨同於普通話稱媽媽、媽，調皮一點稱老娘兒。媽媽的爸爸，孝昌方言稱家家爹爹，或家家，讀音為gāgā，媽媽的媽媽，孝昌方言稱家家婆婆、家婆，或是家家。普通話可稱姥爺姥姥，書面語為外公外婆。媽媽的兄弟，孝昌方言兄稱舅伯（bê上聲），弟稱舅爺，他們的夫人一稱舅伯（女），一稱舅媽。普通話皆稱舅舅，不帶爺字，爺字容易錯輩兒，他們的夫人都稱舅媽，書面語稱舅母。媽媽的姐姐，孝昌方言稱姨媽，媽媽的妹妹稱爺，按排行稱大二三爺，普通話叫阿姨，都稱姨就解決了性別之混亂了。釐清規範親人之間人物稱謂，我們這一代處於過渡時期，普通話稱謂與方言稱謂交合在一起，會遇到一些尷尬，比如你外地回來的孫子稱你為爺爺，你家裡的孫子謂你兒子為大爺二爺，稱你女兒也為大爺二爺，這就亂成一鍋粥了。慢慢來，先過渡再規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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