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次修憲 凝聚共識（見證）

圖中「灋」是「法」字的古體寫法。1982年12月4日，五屆全國人大第五次會議無記名表決通過了憲法修改草案。這是我國現行憲法的最初文本，被稱為「八二憲法」，距今已經整整30年。常言道，三十而立。憲法是立國之本，政制磐石。30年間，八二憲法經歷了4次修改，成為見證憲法與改革開放共同成長的4座里程碑。黨的十八大報告提出，任何組織或者個人都不得有超越憲法和法律的特權。在全國人民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而奮鬥的新征途中，如何更好地樹立憲法權威，發揮憲法作用？保障公民權利，提供權力運行框架在北京市海淀區，新任命的國家機關工作人員在就職前要手持《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面對國徽進行宣誓。從2009年開始，這就成為海淀區人大常委會任命新任國家機關工作人員的必經程序，以增強被任命人員的憲法意識。「和以前的憲法文本相比，八二憲法把『公民的基本權利和義務』這一章調整到了『國家機構』一章之前。」親歷過八二憲法制定過程的著名法學家郭道暉介紹，這體現了一個重要理念：權力是人民賦予的，國家機關要為公民權利服務。從普通公民的角度來看，近年來，越來越多有關基本權利的事例湧現，人們開始更多地感受到憲法與公民生活的密切關係。「除了公民權利保護之外，憲法最重要的功能，是建立一個穩定而良好的政治運行框架。」北京大學法學院教授強世功認為。強世功被學術界稱為「政治憲法學」的代表人物之一，他認為，對憲法的理解不但要有法學家的視野，更要有政治學家的視野。強世功認為，現行憲法自頒布實施以來，在建立穩定的政治運行框架方面發揮的作用有目共睹。這個框架包括界定執政黨、政府與人大的關係，確立「依法治國」，強調任何組織或者個人都不得有超越憲法和法律的特權，等等。清華大學法學院教授林來梵認為，現行憲法是一部社會轉型期的憲法，具有鮮明的時代屬性。八二憲法最大的歷史貢獻，在於有效地終結了之前的社會動蕩。「法國大革命之後，連續用了13部憲法才終結了社會動蕩，我國只用了1978年憲法、尤其是1982年憲法這兩部憲法就做到了這一點。」林來梵說。林來梵因其一貫秉持的規範法學立場，常被視為「政治憲法學」的學術批評者。他認為，現行憲法的施行，將政治過程納入到了有序的法治軌道。比如憲法確立了國家機關法定任期制度，從而有效廢除了領導幹部終身制。「國家集中力量進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也是在現行憲法中得到確立的。這是30年來改革開放的憲法背景。」林來梵說。4次修改，確認改革開放成果八二憲法通過以來，我國的經濟社會生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反映在憲法變遷中，經歷了1988年、1993年、1999年和2004年4次修正，共通過31條修正案。「現行憲法的誕生，恰好見證了中國改革開放30年來的巨變歷程。」林來梵說，在這一歷程中，現行憲法不僅為改革開放提供了根本的正當性，也不斷通過適時修憲的方式，將改革開放的具體成果加以正當化，從而對中國改革開放做出了巨大貢獻。強世功從另一角度對4次憲法修正作出了解釋，他認為，30餘年來的改革開放，也可以看做是不斷對憲法問題進行調整的過程。「比如說，1993年，第二個憲法修正案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取代計劃經濟；1999年，第三個憲法修正案修改了農村生產經營制度，確立非公有制經濟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中的地位，都是在處理憲法里的經濟關係問題。」強世功說。「包括黨和政府、社會之間的關係，我們一直在調整，並通過憲法的形式固定下來。」強世功說，「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寫入憲法，「依法治國」基本方略的確立，都可以看做是改革成果的固化。「黨的十八大報告提出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和制度自信，30年來，乃至新中國成立以來的憲法實踐，應該是中國道路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組成部分。」強世功說。林來梵認為，憲法是政治實踐的產物，同時憲法自身也蘊含著價值取向，通過明確宣示一些原則，體現著規範的力量。比如2004年的憲法修正案把「國家尊重和保障人權」載入憲法，使國家具有更明確的價值觀。「隨著中國改革開放的進一步發展，憲法還將繼續處在自我展開、自我演化的進程之中。」林來梵說，將政治實踐的成果納入憲法和法律之中，對其加以規範和約束，實現了社會治理秩序的和諧穩定。依憲治國，建設社會主義政治文明2004年9月15日，胡錦濤同志在首都各界紀念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成立50周年大會上發表講話時指出：「依法治國首先要依憲治國，依法執政首先要依憲執政。」中國憲法學研究會會長、中國人民大學法學院教授韓大元認為，我國的社會治理不僅要從政策和法律調整轉向以法治為主導，同時要從法律調整逐步轉向憲法為主導。「依憲治國」、「依憲執政」，意味著黨必須在憲法和法律範圍內活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憲法制度，概括起來就是黨的領導、人民當家作主、依法治國的有機統一。」吉林省高級人民法院院長張文顯說，建設社會主義政治文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的根本任務之一，包括文明的政治理念、文明的政治體制、文明的政治規則、文明的政治活動、文明的政治效果等等，這些都依賴於憲法得以保證和發展。林來梵認為，實行依法治國、依憲治國，應該更加重視憲法，包括既更加重視憲法的權威，也更加重視憲法的功能。比如完善憲法保障制度，建立一種能夠紆解轉型期社會矛盾的理性機制。「總之，應該將憲法作為『治國之大典』、『鎮國之法寶』。」林來梵說。強世功也認為，「憲法是拿來用的，不是供在那裡用來解釋的『經典』。」他認為，增強憲法意識，應該採取功能主義的態度，比如從增強人大監督功能開始，從具體的監督如預算監督做起。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