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以載道丨摸黑而行 不如炳燭讀書

導讀

上了年紀的人，很容易喪失學習的熱情。

我的一位伯父就是如此。堂兄給他買了新的智能手機，他覺得用不習慣；叫他學，他又覺得麻煩。對於其他新鮮事物，他也常常說：「我都一大把年紀了，不會就不會嘛，學這些還有啥用。」久而久之，堂兄也拿他沒辦法。

誠然，上了年紀的人，學新東西常會有些力不從心。但是，這卻不是停止學習的借口。

以前看到一副趣聯，上聯是：活到老，學到老，老不服老。下聯是：畫亦精，學亦精，精益求精。此中所體現的那股豪氣，那股勁頭，著實令人佩服。老當益壯，實非虛言。

無論是學習智能手機的操作，還是學習其他的知識或技能，本質都是一個「學」字。在古人看來，「學」只問道理的是非，不問年齡的大小。

漢代大儒劉向編纂的《說苑》中記載的晉平公與著名音樂家師曠的一段對話，便道出了這個淺顯的道理。

「晉平公問於師曠曰：『吾年七十，欲學，恐已暮矣。』

師曠曰：『何不炳燭乎？』

平公曰：『安有為人臣而戲其君乎？』

師曠曰：『盲臣安敢戲其君乎！臣聞之，少而好學，如日出之陽；壯而好學，如日中之光；老而好學，如炳燭之明。炳燭之明，孰與昧行乎？』

平公曰：『善哉！』」

七十歲的晉平公覺得自己已經老了，雖然想學習，卻力不從心。師曠就給他出主意：炳燭。就是點蠟燭。

老國王乍一聽，覺得這是師曠在開自己的玩笑，師曠卻一本正經的解釋說：「雙目失明的我怎麼敢戲弄君主呢？

我聽說，少年時喜好學習，如同初升的太陽一樣燦爛；中年時喜好學習，如同正午的太陽一樣耀眼；晚年時喜好學習，如同點著蠟燭一樣明亮。點蠟燭和摸黑走路相比，哪個更好呢？」

師曠的意思是說，大王雖因年紀大了，學習起來不如年輕人，但一樣可以學理明道，為自己的行為作指導，這比渾渾噩噩地過完餘生要好得多。

讀完這個故事，我似乎明白為何每年高考時，常會有年逾古稀的老人顫顫巍巍而又滿懷激情的走上考場；為何許多大學的課堂上，常常會有鬚髮皆白的老人不辭辛苦地趕來旁聽。

許多人對於他們的行為不理解，認為是愛折騰、瞎胡鬧，卻不知這份「折騰」和「胡鬧」是多麼的寶貴和難得。

能「折騰」，那是對生活的熱愛；愛「胡鬧」，那是對人生的尊重。與其「昧行」而活，不如「炳燭」前行。

我把《說苑》中的這個故事發給了堂兄，伯父聽堂兄講完之後，現在居然開始學習電腦了。

如炳燭之明的伯父，尚且活到老學到老；如日中之光的中年、如日出之陽的少年，又還有什麼借口不學呢？

文以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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