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惱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欄杆 | 古詩賞析

春夜/夜直

王安石

金爐香盡漏聲殘，

剪剪輕風陣陣寒。

春色惱人眠不得，

月移花影上欄杆。

夜直即夜值，晚上值班。當時，王安石為翰林學士。依照宋制規定，每晚須留一位翰林學士在學士院值夜班，以便皇帝隨時傳喚。這天，正好輪到王安石值夜，春天、夜晚、詩人，三者一旦碰撞，怎能不生出一首好詩？

首句即點題，「金爐香盡漏聲殘」，用一個「盡」、一個「殘」，表明夜深將盡。古人對香爐情有獨鍾，常置之於案頭，讀書寫作時點燃上，任縷縷青煙盤桓，靜享低回而悠長的清香。與品茗一樣，焚香被文人雅士當成高妙純粹的享受，於是更衍生出「紅袖添香夜讀書」的美妙意境。

此時，王安石獨自一人值班，雖沒有紅袖可添香，卻有無限的春色可觀賞，想必也不會乏味吧。滴漏的聲音漸漸消失，黎明即將到來，不如多感受一下這別樣的春色吧。「剪剪輕風陣陣寒」，春風輕微襲來，帶著些微的寒意，最易撩撥人心。於是，詩人睡意全無，甚至覺得春色有點「惱人」了。春天一般給人兩種感受：心曠神怡、傷感惋惜。歸結到根本上不過是：惹人喜愛。可是王安石為何要說它「惱人」呢？結句沒有回答，反而宕開寫景。「月移花影上欄杆」，月亮漸漸落下，花影則緩緩上移，一直映到了欄杆上。詩就這樣結束了，詩人最終也沒有點出「眠不得」的原因。

王安石不僅是一位詩人，還是著名的政治家、改革家。他的詩中或多或少會摻入一些政治思想。寫這首詩時，王安石的變法得到宋神宗的支持，正是他春風得意之時，這大好的政治形勢難免撩撥得他「眠不得」，他幾乎按耐不住內心的喜悅，亟待大展宏圖，成就一番偉業了。

圖：微博@樂兮，原創插畫師

古詩詞賞析一個看多了會寫詩的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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