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hnby.com.cn 大河文摘報 05 歐風美雨 2005年09月29日 |
老妻少夫其樂融融法國農場在你的想像中是什麼樣子?一長排房子前停著些大型農機具,幾頭奶牛在不遠處的棚子下面吃著乾草,遠遠望去是無際的田野,對嗎?讓我說也大致就這樣。一個小小的不同是法國的農場通常是長長的三排房子圍成個大院落,院落里雞呀鴨呀到處亂跑,看到些馬呀牛呀也是常有的事。 現在的農場也不需要很多幫手。有時候農場主夫妻再加上一兩個季節工,什麼事都應付下來了。養個農場事實上對家裡的女人來說是很辛苦的事,張羅一家人吃飯,還要前後收拾,擠牛奶,餵雞餵鴨,忙著呢。 薩比娜是一個女農場主。四十齣頭,三個孩子,兩年前跟丈夫離婚了。薩比娜不算難看,但畢竟是操持農場的,臉黑紅黑紅,頭髮也不很整齊。這種農場里的女人在男人面前從來不吃虧,你若敢摸一下她那亮出一大半在外邊的大乳房,她非追著你拉下你的褲子不可。 在薩比娜那兒幫著幹活的有個中學剛出來不久的男孩子叫米歇爾,附近鎮子上的,小夥子上學不太行,當然人挺好。 也可能是有一天清理牛棚時跟薩比娜那滿滿地包在牛仔褲里的屁股碰了一下,兩個人竟然給愛上了,而且是一發不可收拾。 一般人可能容易接受老夫少妻,多少年下來人們已經習慣了。可一個毛頭小夥子要跟一個帶著三個孩子的中年婦女在一起生活,這可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事兒。 年初的時候薩比娜跟米歇爾一塊兒去鎮子上看米歇爾的父母。跟中國一樣,找了個媳婦總得讓爸爸媽媽看看。米歇爾的爸爸沒什麼意見,孩子既然願意,也就這樣了。米歇爾的媽媽不是很痛快,她告訴薩比娜說米歇爾還是個孩子,根本不懂什麼是生活。言下之意是薩比娜你這麼大年齡的人了,你該知道什麼事兒能做,什麼事兒不能做。兩個女人沒吵沒鬧,各自都抽了不少煙,在核心問題上都不想讓步。 米歇爾是個孩子,十八歲的孩子。孩子跟孩子到了一起當然要瘋玩。薩比娜的三個孩子最喜歡米歇爾的一點就是米歇爾跟他們很能玩到一起。說來也是,薩比娜的大女兒也就比米歇爾小一歲。好在法國人在稱呼上比較隨便,不然讓一個十七歲的管十八歲的叫爸爸,那著實有點難為情。 生活是美好的,但不會永遠是一帆風順的。跟薩比娜一起生活了幾個月後,米歇爾因和薩比娜吵架而賭氣離開家好些天。不過,有一天薩比娜晚上帶著三個孩子在外邊吃完飯回到農場後,發現米歇爾已經在清理院子里的牛糞了。薩比娜像媽媽看見離家出走的孩子一樣,跟米歇爾貼臉時還流淚了。 米歇爾回來的是時候,因為馬上要收麥子了,別的農場都在檢修農機具了,這孩子的確挺懂事的。 告訴你薩比娜跟米歇爾在市政廳舉行婚禮才有意思呢。薩比娜那個溫柔,米歇爾那個大男人派兒,臉兒挺得平平的,看得你真想笑。 秋播的時候,薩比娜懷上孩子了。給你說這個,是想讓你再想像一下米歇爾在家裡的樣子:老婆挺著肚子,給米歇爾和三個孩子一個個把湯盛在盤子里,老婆還沒坐下,米歇爾說再來瓶啤酒,老婆挺著肚子又去找。法國男人跟中國北方男人有點像,大男子味道很濃。 薩比娜嫁了個年輕的大男人,幸福著呢。 多年夫妻似新婚羅朗跟納塔利在老城鐘樓下的廣場右側有一家義大利餐館,生意不錯,特別當夏季時露天擺著的桌子總是坐得滿滿的。 羅朗以前是練健美的,曾得過羅納河口省的第三名。現在雖說已三十齣頭,可還能看出當年的風采。納塔利來餐館時喜歡穿一身黑色低胸緊身衣服,高跟皮靴,腰上常斜系著條彩色絲巾,身材高挑勻稱。 雖說夫妻倆已經是三個女兒的父母,可兩口子仍然時常親吻擁抱,熱情不減當年。有時候晚上剛開門,客人還沒來,幽暗的燈光下他們兩個先靠著吧台親熱一陣子,引得外面路過的人時不時停下來看看。 三個女兒偶爾放學後會由姥爺或姥姥陪著直接來餐館。如果遇到爸爸媽媽正在擁抱,她們會等在一旁,因為她們要等著跟爸爸媽媽親吻一下。 很多人都說法國人跟中國人有不少相似之處,這話也許對。可是有一點絕對不一樣,那就是丈母娘跟女婿的關係。在法國,你要說在中國,女婿在丈母娘家裡吃香的喝辣的,法國男人會羨慕得真想把頭髮也染成黑色的。可如果你再接著說女婿隔一段會把丈母娘接過來住幾天,法國男人馬上會瞪大眼睛,連聲說不要。羅朗的丈母娘也時常來餐館裡轉轉,但每次來都像做了什麼錯事一樣,看見羅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這要換成咱一個東北丈母娘,早就雙手叉腰,一跳腳兒,開口罵出個「哪疙瘩蹦出你這麼個兔崽子,俺家大丫讓你白睡了,老娘抽你」。 一起吃飯時,羅朗會把妻子喜歡吃的東西盛好,岳父岳母自便。吃到動情處,兩個人還會摟一陣子。好在岳父母已經過了那個年齡,若果真也動起情來,非弄翻了桌子不可。 羅朗會不會對納塔利發火?會,哪兒有男人不帶火的。羅朗去年剛買了輛紅色跑車。有天晚上來餐館,納塔利說想開一段路。路過鐘樓旁邊那條小街時,邊上有一輛標緻206型車停得出了點線,輕輕跟羅朗車左邊的後視鏡掛了一下。什麼都沒有,羅朗自己也知道什麼都沒有,可是他拉下臉,把頭扭到了另一邊。你再看納塔利,真的臉變色了,「對不起,羅朗,真對不起,是我的錯。」 回到餐館沒幾分鐘,兩個人又摟在一起了。納塔利紅著眼圈還在說對不起,羅朗則雙手托著妻子的臉蛋兒,一邊親吻一邊說沒關係。說來也怪,那天晚上竟然一個客人都沒有,這種情況一年當中也就兩三次。羅朗說看來他那輛車不可以碰,碰了就沒客人來。 事實上羅朗也有點小題大做。納塔利已經知道自己錯了,等晚上回到家裡,洗個澡,換上睡衣,給你個機會不就全了。 街頭乞討也文化前些天剛聽一位朋友說過,在法國行乞並不丟人。 據說上帝曾經這麼說過:「吾民欲乞者,盡其便也!」在巴黎地鐵里,席地而坐,眼睛耷拉著,前邊放著個破碗,這肯定不是法國人。法國人他不是這樣兒,這不是他們的文化。法國人乞討的有的是,上帝既然說了,也不能讓老人家的話就這麼掉到地上沒個聲響。 蘭斯POMMER I E 香檳酒窖的門臉不錯,附近環境也很優雅。那地方有個常年蹲點的乞丐,是正宗的法國人。這麼說吧,第一次看見他十有八九你會把他錯當成美國當紅影星參觀團走散的一個團員。第二次,你已經知道了,可是你還是覺得這不可能是真的。 這乞丐是典型的歐洲人,面子方方正正的,個子高高大大的,五十齣頭。看見遊人過來,先問「你好」,笑容可掬。一文不給,沒有關係,說聲「慢走」,臉上沒有絲毫的埋怨。這樣的乞丐不會給法國丟人,簡直就是在弘揚法蘭西文化。 蘭斯這麼大,也不會就這一個乞丐,城南去艾佩爾方向有個十字路口,那兒也有一個。那是個小夥子,剛出道兒不久。小夥子雙手端著個可摺疊的牌子,永遠的立正姿勢,永遠的微笑,他的牌子一合,綠燈准亮,他的牌子一展開,馬上就是紅燈。再看看牌子上的字,「請給我一個硬幣,謝謝!」一個硬幣,一點不誇張,能看出來是個挺有分寸的人。 我居住的那個小區的角落裡,也住著一對中年乞丐夫妻。丈夫臉黑黑的,頭髮有點蓬亂,有點像潛伏在叢林中的特種野戰兵。有的時候在家裡,我也和妻子聊這個問題,就說長得結結實實的幹什麼掙不下口飯吃,幹嗎非當乞丐。咳,也許就咱中國人這麼想,難道有力氣就應該去掃大街,去建築工地? 那妻子不太像這個道上的人,長得白白胖胖的,從來沒見笑過,反應似乎有點遲鈍。兩個人睡覺的位置,絕對是妻子在裡邊,丈夫擋著風口。乞丐不能沒有酒,酒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丈夫可能量大了點,喝得牙都掉了幾顆。妻子也喝,但只是晚上睡覺前接過丈夫遞過來的瓶子淺淺抿一口。 乞丐夫妻吃睡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可這洗澡怎麼應付? 有一天,問題終於有了答案。在小區那家小超市門口,乞丐夫妻提著兩個大包,像是要搬家似的。原來兩口子每周都要租一個晚上的廉價旅館,在那兒洗洗澡,看看電視,整理整理衣服,舒舒服服睡個覺。不用說,丈夫會叼著煙,眯著眼給妻子用吹風機吹髮,法國男人會幹這個。妻子會把丈夫的襪子、褲衩也用電熨斗燙得整整齊齊,做不到這一點那不叫生活。 【摘自《山西文學》2005年第4期[法]韓懷遠/文】 責任編輯:陳要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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