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網就是想知道中年男人們都想什麼 - 深深入戲

我上網就是想知道中年男人們都想什麼發表日期:2011年2月16日本頁面已被訪問 219 次

我上網就是想知道中年男人們都想什麼文:網路 編輯:藍紫兒

引子和「婉如秋葉」認識時,我剛剛知道有聊天室這回事兒。可能因為當過兵的緣故吧,當我看到居然有一個聊天室叫做「老兵情懷」時,不由得勾起我對軍旅生活的懷念,就鑽進去探望,想尋找一份激情歲月的感動。我就在那裡認識了她。以為她也是當過兵的人,不然怎麼會到這裡來呢?她就笑,說自己有軍人情結,年輕時曾經想當文藝兵,沒有如願。後來嫁入一個軍人家庭,公公是個軍人。也算是部分程度的補償。因為自己當過兵,見到喜歡軍人的人,在感情上自然先認同。於是當即互留電話,算是正式認識。那時快要過元旦,秋葉打來電話,一定要我的通信地址,說要寄張賀卡給我,我沒有拗過她。幾天後,賀卡隨著那個冬天的第一場小雪一起飄到了我手中。端詳著手裡精美的賀卡,透過秋葉娟秀的筆跡,想像著這個女人的模樣,一定是優雅的那種。我拿起電話說:「一起吃個飯吧,我請客。」秋葉的家住在朝陽門一帶,剛好離我的辦公室很近,她說來接我。在我走出辦公室大門時,一個穿黑色風衣,頭髮高高盤起的女子,已在一輛白色轎車旁向我招手。正是秋葉。她相貌清秀,舉止優雅,很像她的網名———婉如秋葉,嫻靜、秀美。大家閨秀的風範不自覺地流露在每一次舉手投足間。她的性格也是明朗,待人十分友善,與她相處,總能心情愉悅。應該說,我對她充滿著好奇,她和我想像中的網聊一族似乎完全不沾邊。像她這樣教養良好的優秀女子,怎麼可能天天泡網呢?她應該是在事業上認真打拚,在家裡相夫教子才對。那一次的見面,我們只是聊聊各自的工作愛好,聊一些網上趣事而已。那個聊天室從此我再沒去過,但和秋葉的友誼卻長久地保持了下來。後來,相識日久,漸漸知道她是一個留守女士,先生和兒子全在國外,她一個人留在國內獨守空閨。我覺得自己有些明白她泡網的原因了,無非是用上網來排遣寂寞的。也曾經勸她,不要天天在網上,浪費時間和精力,有那工夫干點什麼不好呢。直到有一天,我於夜深人靜之時,接到她一個哭泣的電話。那時,有一個網上認識的男人正在對她窮追不捨。那個人專門從外地飛來北京見她,希望和她發展感情,而她的教養和觀念都不允許她做出背叛丈夫的行為,可是,「這對我太不公平了,這麼多年我一直為他守著,而他卻早已經背叛過」。我在電話這頭聽著她的抽泣,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也正是因為這個電話,我後來約她,問她願意不願意接受我的採訪,把她的故事講出來。她說:「我願意。只要對你和別人有幫助。」網下人生我一點都不隱諱,我上網就是想知道,那些40多歲的中年男人們都在想些什麼。我不是地道的北京人,我出生在南方。在我1歲多的時候,父母從外地調到了北京。他們都是從事外貿工作的。從小我的家庭不能說特別優越,但是生活還算比較舒適。我是家裡的長女,因為父母都忙於自己的工作,我從小就比較獨立。總的來說我的生活經歷比較順,雖然不是特別突出,但也沒有什麼磕磕碰碰,很平淡地就過來了。我的性格很隨和,也不喜歡出風頭。但是好像好事兒都不會落下我。比如說,我是北京「文革」中恢復高中後的第一屆學生,當時升學率是10%,剩下的全都分到工廠、機關。我們班只有4個同學上了高中。我當時好像沒有特別想上高中,老師就挑選上了我。再比如,那個年代裡大家都以能夠參加宣傳隊為榮,我從來沒想過我會成為宣傳隊員,因為我不是長得特別漂亮的那種女孩子。可是我卻因為體育課上的跳鞍馬而被宣傳隊的老師看中,專門找到我們班主任,說這個學生我要了。以前我根本沒想過要去唱歌跳舞什麼的。我的性格是與世無爭,也不喜歡忌妒別人,什麼事有我就有,沒有我也不去爭,但是命運好像一直挺照顧我的。老師們怎麼評價我當時我也並不知道,但是畢業好多年後,我們同學組織聚會,把老師請來了。老師告訴我:你當年雖然不太張揚,不太愛出頭露面,但是大家還是覺得你這個人是很有潛質的。因為在家裡是老大,我特別獨立,動手能力很強。學工時車零件,我車的活兒總能得到師傅的表揚。直到現在,家裡所有的電器活兒幾乎全我自己弄,家裡好多傢具也都是我設計的,連圖紙都是我自己畫。當時初中畢業我想去工廠,但是老師既然讓我上高中,也就硬著頭皮去上吧。我還記得我上高中的第一堂課是政治,老師問我們:「你們知道什麼樣的人能上高中?上高中為了什麼?」見大家茫然地望著,老師自問自答地說:「上高中就是為了上大學。所以你們這些人就是為了大學準備的。」說得我們頓時都特別自豪,覺得自己真是幸運兒,好像已經看到前途一片光明了。可誰能想到,高中畢業後「反回潮」,我們這屆學生連鍋端到農村插隊去了。那個年代過來的人,對這事兒都明白。插隊我本屬於照顧之列,因為我父親在國外長駐,我弟弟妹妹比較小,如果我去插隊,我母親就得一個人帶著2個孩子,但是拿到「特困申請報名表」後,我覺得大家都去插隊,我也可以去,我希望和大家在一起。所以,也沒跟我媽商量,自作主張地放棄了留京的機會。我插隊的時間很短,不到2年。我們那個公社抽調了38個「知青」回城,全部分到了一個部委機關。我們是以工人的名義招來的,分到機關也就是當個勤雜工之類的。那個年代能招回北京,還能分到國家機關,已經覺得幸運得不得了了。我至今還記得第一天把我們這一車人從農村直接拉到機關時大家那個興奮的樣子。本想當個工人的我,沒想到好事又輪到我了。因為部里要建計算機室,從我們這批知青里抽了3個人直接上大學,我又稀里糊塗被選上了。你說老天是不是真的挺偏愛我的?我學的是計算機軟體專業,畢業後我就一直從事計算機軟體行業直到現在。後來我們機關抽人去日本培訓半年,一共抽了15個人,只有3個算是老人兒,其他都是研究生、本科生,我沒想到自己又被選上了。所以命運特別照顧我,好事總是讓我趕上,半生里在事業上都是順順噹噹的。事業上的事兒咱就甭說了吧?反正你也不是想寫勞模。總之我很滿足,知足者常樂嘛。我那會兒想,就順著這個軌道慢慢走唄。如果講到網路,那麼我最想說的是我的婚姻。我一直認為,我的婚姻是我這輩子最失敗的一件事兒。如果不是因為婚姻上的問題,我可能永遠不會去上網聊天兒的。

我十幾歲的時候,父親派駐國外,我母親一個人帶著我和妹妹。小的時候我不知道那份辛苦,但到了中學的時候慢慢地有了感覺,母親一個人帶著孩子真挺不容易的。那時候也不覺得外貿行業有多好,沒有那種優越感,只覺得我媽媽很苦,總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我母親生我弟弟時,我父親也在國外,是我幫著照顧的月子。那時我已經16歲了,雖然也請了阿姨,但是洗尿布、做雞湯這些事兒都是我干,甚至殺雞都是我來做的。看到我母親這樣子,我就發誓:以後絕不再走我媽這條路。但是我發現,人的命真是老天註定的。說到我先生,他是和我一同抽調回城,又分到同一個單位的。我跟我先生插隊時在同一個公社,不過那時大家並不認識。因為公社組織一批知青去打籃球比賽我們才有機會見過一面。我是作為女隊的替補隊員去參加的,而他是作為男隊的主力隊員。他在球場上非常活躍,打得也很好。那時就只是知道有這麼一個人,覺得這人挺帥的,有一種好感。後來回城那天沒想到我們竟然是同一批。當時一共來了兩輛車接我們。一輛是大轎車,用來拉人;一輛是卡車拉行李。當時需要派兩個人去押車,我先生當時就主動站出來上了那輛四面透風的卡車。我們是冬天回來的,我記得特別清楚,是12月25號,多冷的天啊。所以他這個舉動當時讓我挺感動的,覺得他這人關鍵時刻能知道站出來照顧別人,心裡對他的好感又多了一些。我到單位不久就去上學了。我先生本來也是可以有機會上學的,但他從小特別想去開汽車,堅決要求當了司機。他這人性格比較沉穩,可能是因為從小就當學生幹部吧,比較成熟,辦事情也比較有責任感。在他周圍的那些人中他應該是出類拔萃的。他長得又特別帥,追求他的女孩子非常多。他當時雖然只是一個司機,但他參加了單位的外語班,學習外語。那時候誰能知道學了外語有什麼用處?我現在想,對他的感覺就是這樣在點點滴滴地、模模糊糊中產生了,反正是挺喜歡他的。我屬於比較晚熟的那種女孩兒,直到21歲時,周圍的朋友都開始有對象了,我也還只是處在對男朋友的好感階段。後來,我的同事和他的同學促成了我們的交往,我們倆就開始正而八經地戀愛了。在我們確立關係後,我一直在問他,我從外貌上、才華上,各方面條件都不是最好的,你為什麼會喜歡我?他說是因為我的性格。因為我的性格比較開朗,大家在一起玩兒的時候我總能讓別人比較高興;沒有心計,不愛耍小脾氣。而且有一次我請我們這些朋友到家裡吃飯,我居然做出一桌菜來。那個時候像我們這個年齡的人,很少有人能自己在家裡招待自己的朋友,都是靠家長來招待,或者上外邊飯店裡。而我就可以讓大家高高興興地在一起吃頓飯,他覺得我能力挺強的。說實在的,他能夠在那麼多追求他的女孩子中選擇了我,讓我挺感動的,雖然以前一直對他有好感,但我覺得他絕不是我的,因為他實在太優秀了。我們是1975年底回城的,1976年3月份我被選送到北京航天大學上學,1977年的10月份我跟他正式確立戀愛關係。那一年正好恢復高考,他們家裡特別希望他去上學,不希望他老是開車,覺得畢竟司機是個危險的工作。倒是我並不覺得當司機一定不好,我挑選對象的標準不是看重他做什麼,主要是看人品。他剛開始不想去上學,還是願意開車。他家裡人就專門跟我談了一次話,讓我從我的角度去促成他上學。我說我尊重他個人的意見,但是我可以去說。後來我們倆還真認真地談了一次,他說:「如果你願意讓我上我就上。」我說:「我願意讓你上學,你們家裡也願意讓我說服你去上學。」他說那我就複習吧。當時我們機關里有30多個人參加高考,最後也就考上了四五個,其中就有他。他能夠上大學,我當然特別高興啦。但是我的一個同學卻挺替我擔心的,因為她看了太多因為上學而分手的情人,就專門跑來跟我說:「你趁早跟他分開!我不願意再看到一對。」我也許不是太自信,男人太優秀了女人也會有負擔的。另外我也真怕他有什麼想法咱也別耽誤了人家呀。所以我就真跟他說去了,我說:「你現在也已經上了大學了,以後身邊肯定會有更好的女孩兒,咱們就算了吧。」因為我的決定太突然了,他就非得問我怎麼回事,以前沒有任何跡象啊。我實在憋不住,就說出來了。我沒想到他背著我給人家打了電話,說:「你怎麼能這樣不負責任?我們倆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我同學後來告訴我,我還挺感動。我們倆談戀愛時,確實沒有那麼多的山盟海誓,也沒有別人那麼多的浪漫。能夠嫁給他,我還是覺得挺幸福的。不過那是一種平平淡淡的幸福,不是那種浪漫的幸福,這也許跟我的性格有關係。我就不是一個特別激情洋溢的人。婚後,我們倆一直是相敬如賓。按照現在的說法,夫妻間相敬如賓並不是什麼好事兒,但我們之間確實是這樣,兩個人都是互相去照顧對方,盡量不傷害別人,從來也不會去說一些過激的話。雖然偶爾也會有爭吵,但是吵到關鍵地步都會克制自己,不會讓情緒暴發出來,歇斯底里那種狀態在我們中間是沒有的。婚姻生活很平淡,沒有那種特別興奮的感覺。雖然日子安安靜靜的,但也有夫妻間的甜蜜,特別是在我們結婚1年多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這件事我一直對他心存感激,不管後來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我都會在每次傷心過後,因為想到這件事情而原諒他。那時我們剛結婚1年多,我得了舌下腺囊腫,也就是在舌頭底下長了個東西。這本來是一個很小的病,只需要在門診做一個普通手術就能解決,所以那天我就自己去了醫院。結果手術失誤,把舌動脈切破了,醫生卻沒有做處理。當我要離開醫院的時候,還沒走出醫院大門就因為流血不止而不得不回門診,醫生把我送進手術室急診搶救。我先生得到通知後心急如焚地趕到醫院。手術做完,我被送進了病房住院。我先生連著三夜在醫院守著我,白天還要正常工作。陪床的人沒有地方睡覺,他就拿把椅子坐在那兒陪著我。尤其是第一天,因為舌動脈破了,血是倒流到胃裡去的,全都凝固住了,一塊兒一塊兒地吐血塊兒。而且手術後我坐不起來,血塊兒、口水什麼的全從嘴邊上流出去。他就耐心地拿手紙、毛巾不停地給我擦,還不住地和我說話,問我哪裡不舒服。我當時說不了話,就把話寫在手紙上,用的是鋼筆,還老洇字。他無微不致地照顧讓我十二萬分地感動。我在家是老大,從小都是去照顧別人,從來沒有人這麼全心全意地照顧過我。雖然這個人是我丈夫,但是我並沒有認為他一定應該這麼照顧我,所以真甭提有多感動了。我就在手紙上寫:「真的很高興你能這樣陪著我。」當時那種感覺特別幸福,我一想到這些就要流淚。說起來好像挺不吉利的,我當時真的曾暗暗許下一個心愿:什麼時候他生病了,我也要陪在他的床邊,好好地照顧他。但他一直很健康。後來我還跟他開玩笑說,你怎麼也不給我個機會?可是我當時的念頭真的就是要用我的一輩子來報答他。按說我們這樣的感情應該是特別穩固的吧?可是,我後來才知道我錯了,感情上的事情還真是說不準,人都是會變的。他大學畢業後沒有再回到我們部里。其實他當時曾經想通過我父親的關係到外貿系統工作,但是我父親特別堅持原則,沒有開這個口,他就被分到了研究所做研究工作。但這工作不太適合他的性格,他好動,從他喜歡開車就能知道。所以,要讓他坐下來搞文字對他來說是件痛苦的事。勉強幹了3年之後,外貿系統有一個公開招考的機會,他決定自己去考試。那是1984年,我正懷有身孕。預產期是12月31號,考試的日期是下一年的1月16號。他當時就祈禱說:「孩子你可千萬別早出來,讓我考完試你再出來吧。」結果,他1月16號考試,兒子是1月17號出生,真挺幫他忙的。而他還真被順利錄取了。關於他工作的選擇,我從來沒有干預過,只要他覺得開心,能夠有發展就行。雖然我曾經發誓絕對不能走我媽那條路,但我也不能強迫他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當時也有僥倖心理,就算他去外貿部門也不一定就得出國。而且當時外貿部也有規定,一般工作5年以上才有條件出國。但是誰知道他去的那個年代正好趕上了外貿行業興起,1984年,正值國家政策傾斜外貿,很多人被送到外語學院學習,他也去了。從那個外語班剛一畢業,就把他派到英國去了。那時他到外貿部門工作剛3年,我們的兒子也正好3歲。他走了,我一個人帶著孩子挺難的。不過,想到頂多幾年他也就回來了,再說他去的地方是英國,那可是大家打破腦袋要去的地方,所以我當時很痛快地就放他走了。誰想這一走就是近20年。我自己的事業當時做得也很好,可是要帶孩子,每天就忙忙碌碌,也不可能有太多的兒女情長。我也不是那種依賴性很強的小女人,好像離了男人就不行,所以他當時出國,我也並不覺得什麼。想念是肯定的,那會兒打國際長途也沒有那麼方便,每個星期都是他給我們打一個電話,問問我和孩子的情況。我先生出國不到半年,我們單位因為引進一批新的設備,派了一批人去日本培訓,我也在其中。在日本發生了一件事情,讓我特別感動。我去日本沒多長時間,正好趕上我過生日。那天一大早,也就7點鐘吧,我們一幫同事正在餐廳用早餐,忽然有人喊我接電話,說是從英國打來的。我當然不用猜就知道是他。他在電話里向我祝賀生日,說還給我買了件睡衣,是純棉的,已經寄出來了。在歐洲,純棉製品是很貴的,他居然為了我的生日買這麼貴重的禮物,而且還一大早就打來電話,我當時就感動得不行。他說他那邊現在是半夜,他一直算著時間,要趕在我早晨吃飯時打電話,所以到現在還沒睡覺。聽著這話,我的鼻子一下就酸了。當時帶我們培訓的領導是個女的,她知道這件事也非常感動,說你老公真好啊!接完了電話,這件事也就過去了,畢竟是夫妻間自己的私事,我不想太張揚。沒有想到,那天上午上培訓課,到第四節課快下課的時候,管理我們的日本人松本先生進來了。松本先生講一口流利的中文,他對大家說:「聽說今天秋葉女士過生日,她老公從英國特意打來了電話。這在我們日本是很少有的,我們都很感動,所以我們幾個老師一塊兒買了個禮物,送給秋葉女士。祝她生日快樂。」我在大家羨慕的眼光中走過去接過了那份禮物。那是一個非常精美的香料瓶,下半邊放著固體的香料,上邊可以放花,樣子像個小提籃。當時看到別人那種羨慕的目光,我有一種很驕傲自豪的感覺,覺得我老公真是挺棒的。後來,我們那個帶隊的領導告訴我,是她把這件事告訴松本先生的。松本先生對她說,在日本,從來都是女人記著給男人過生日,而沒有男人給女人過生日的,尤其是工作在國外還要專門打電話過來,讓他都特別為中國男人感動。那個香料瓶,還有我先生寄來的睡衣,我到現在還保留著呢,覺得是特別珍貴的禮物。唉,已經16年過去了。實在因為我先生人太好了,所以我才對他特別有信心。雖然人家都說,夫妻長期不在一起感情會淡的,但是我一點都沒覺得我們會有什麼問題。我老是想起我在病床上他那麼照顧我的情景。我相信人的感情都是永遠不會變的,他不管怎麼樣都不可能做對不起我的事兒。儘管有同事常常提醒我,但是我很自信。我先生在英國一共待了6年,到第三年的時候,我去探親,發現兩個人之間淡漠了許多。雖然我是個被動型的女人,但我也有感覺,女人的直覺是很敏感的。但是當時並沒有引起我的重視,只想可能是分開時間太長了,彼此有些生疏吧。幾年後,他回國了。我記得他見到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以後再也不出去了。」當時雖然我心裡很高興他這麼想,但是我這人要強,嘴上還是說:「如果工作需要,你該出去就還是出去。」我以為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正常的家庭生活了,因為按照慣例,回來的人如果再出去,至少也得1年以後。誰知他剛回來半年,單位又要派到他去美國長駐。雖然美國是一個比英國更有誘惑力的地方,但我挺不情願。我記得當時還賭氣對他說了句嘲諷的話:「你們領導也太重用你了吧?就非得要你去嗎?」我心想哪怕他在家多待一段時間再走都行啊。他心裡是不是特別想出去我不知道,但表面上,他似乎對這事兒也沒有表現出特別的熱心。既然這樣,我們就想拒絕這事兒。挺不可思議的吧?換成別人肯定巴不得去美國呢。但是,也不能直接跟領導說不去呀,得服從工作安排,如果生硬地回絕,領導還不得想他太不識抬舉了。我們倆最後商量的結果是,向領導提個不容易達到的條件。其實像我們這種性格的人,平時哪兒會跟領導提什麼條件啊。因為我們當時的房子離婆婆家很遠,就提出要一套三間一套的房子,離婆婆家近一些,方便老人中午照顧上學的孩子。我們想,如果領導覺得達到你這個條件太困難了,那麼就讓他們換別人去。可沒想到,這個條件提出來一個星期都沒到就給安排了。給了一套房子,離我婆婆家就一站地。我們一看說那沒辦法了,他只好去吧。臨走前,他安慰我說:「我先去,等我站住了腳就讓你也過去。咱們不是就能在一塊了?」其實,在那幾年裡,我不是沒想過跟他一塊兒出去,畢竟夫妻兩人在一起才像是一個完整的家,何況我們那麼相愛。可因為孩子太小,把孩子放在奶奶家我們自己走,對孩子是不公平的,我不想讓他過那種父母都不在身邊的生活,我小時候已經吃過父親不在身邊的苦頭了。如果實在想出去,我也要等到他長大了。那時我在單位的事業也算是往上走,從日本培訓回來,我們一直在搞計算機的軟體開發,要在5年之內研製出一個新的軟體系統。我在單位也還算是佼佼者吧,從軟體開發到做行政管理,從總經理助理到公司副總,一直是往上走的。而如果我出去,就會成為一個專職太太,做家庭婦女,這是讓我覺得很難受的事兒。我不喜歡自己無所事事,希望自己永遠是忙碌著,讓自己有所作為。就算是女人,也還是應該做點自己的事業。我再怎麼也沒有想到,就是這樣一個決定,給我的婚姻生活鑄成了大錯。他到美國以後,剛開始我也沒有感覺什麼。可是慢慢地,我發現有些不對了。以前他總是一個星期來一次電話,問問我在忙什麼,問問孩子的情況。在英國的6年里他都是這樣。而這次在美國,他的電話卻越來越少了。有時1個月甚至2個月才來一次電話,而每次電話里聽他的聲音也是很不耐煩的樣子,對孩子也不關心了。我這個人從來不主動給他打電話,覺得沒有事情打什麼電話呀,也不會因為想念他而給他電話。當然我後來才知道這也是我的一個缺陷:沒有小女人狀。在他去美國3年後,大概是1996年吧?我去美國看望他。我模模糊糊地感覺到,他開始對我這個人有一種排斥了,比如以前兩個人出去散步會互相攙著,或者手拉手地走。這一次我就感覺出,如果我去靠他他會下意識地躲閃,而且我們夫妻生活也特別少了。女人有種本能的直覺,我第一反應就是肯定有什麼問題出現了,但我不知道是什麼問題,我就開始找原因。首先我反省自己。我想是不是我這個人平時太不會主動去關心他了?我知道我需要他,可是我從來沒有讓他知道我的需要,也許他是覺得我太強了?好像不需要他的呵護了。據說男人都是有一種保護女人的願望的,而我從來沒有給他這種感覺,我從小就獨立慣了。但就算我意識到這一點了,要去改變也是很難的。比如以前是很強悍的,現在突然變成小鳥依人狀,我想他也會覺得難受,會奇怪這是怎麼回事。我無法讓自己即刻改變,要改變我們之間的這種狀態,也許只能通過他自己的良知了。他同時也已經有一些蛛絲馬跡顯現出來。那會兒還沒有《手機》這部電影,但是他的行為跟那部電影里表現的一樣,比如常常當著我的面不接電話,而是跑到外面去接聽。我雖然留意他的行動,但是沒有拿到把柄也不好說什麼。我這人的性格從來不是很激烈的。剛結婚時有過一生氣兩三天不說話,急得他直說:「你做什麼都行,就是別不說話,你得讓我知道你哪兒不高興。你什麼都不說我怎麼知道你對哪件事情不滿了?」我說:「你只要看我不說話了,那我肯定是對哪件事情不滿了。你自己想為什麼?」他說:「那也不一定是我的錯呀?說不定是你的錯呢。」我說那也可能是我情緒不好,那你就甭理我。我們倆從來沒有大聲嚷嚷過,都是生幾天氣,過後再把這事兒說說,過去也就過去了。所以這一次,我也沒有特別激烈的情緒。結果,還是有我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發生了。我們在美國住的是一個大House,我們的卧室在一邊,他還有一個辦公的環境在另一邊。平時他從公司回來後也可以在那一邊繼續工作,房間里的電話是串線的。那一天我想要打個電話,結果一拿起話機聽到裡邊有人在說話,說話的內容我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了。當時我並沒有阻止他們說話,而是一直靜靜地聽著,因為我覺得這是我作為妻子的權力,我應該知道這件事情。而且我不是說沒有懷疑,我已經有所猜測了,那麼當這件事在我眼前進行時,我不會放過的。放下電話後,我發現自己的腦子已經開始發懵了。你曾經那麼信任、那麼愛的一個人,竟然早已愛著別人。我想,沒有一個做妻子的在知道了這樣的事情後還能保持冷靜,除非她不愛對方。我坐在床上就開始流眼淚。我原來曾經堅定地相信,這世界上即使所有的人都變了,他也不會變。他怎麼可能會變?在我和所有人的眼中,他是那樣一個沉穩善良、富有責任感的男人,他怎麼可能會背叛我呢?可是,他偏偏就變了。他從那個房間走過來,我告訴他,我聽到剛才的電話了。他當時愣了一下,表情特別不自然,有一種做了壞事被人當眾戳穿的感覺。但這是事實,他又不能不承認。女人有時是有自欺欺人的心理的,我當時寧可希望他否認這件事,希望這是我的一個錯覺。但是他竟然承認了。我覺得特別受打擊,傷心絕望極了,馬上有一種要發泄的慾望。現在想想當時腦子挺混亂的,完全是一種歇斯底里的發泄。可是我不會打他,我只能一邊哭一邊咣咣地用拳頭拚命捶打我自己。從我們認識那天起,他就從來沒有見過我這麼歇斯底里過,就一步衝上來死死地抓住我的手。那一個夜晚,我不知道怎麼過來的,徹夜無眠。他跟我講了同那個女人的事情。當初他不想去美國,所以剛到美國時情緒非常低落,又沒有一個認識的人給他一些幫助。這時他們公司里一個女人主動帶他去買東西,幫他熟悉環境。這個女的不是長駐美國,只是臨時待3個月。我先生到美國去的時候,離那個女的回國還只有 1個月的時間,但對於產生一段感情來說,1個月的時間足夠了。那個晚上,他也談到了我的弱點,說我是一個賢惠卻缺乏熱情的女人。我跟他說,我已經是這樣的性格了,也改變不了。後來,我問他:「出現這個問題,你準備怎麼辦?」他說他要考慮。我說那你考慮吧,我不會強求。但其實我內心裡當然不希望他離開我。第二天,我跟著他們公司的10多個員工一起到世界公園遊玩,我們依然是高高興興的,誰也沒看出來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一回到房子里只剩下我們倆時,就相對無語。我相信,那些天他的腦子裡肯定也挺亂的。我呢,也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想了,從我們認識,到結婚生孩子,到他出國。我曾經以為世界上有那種天長地久的愛情,有那種相愛到老的夫妻,但就是從那天起,我這種信念被徹底打破了。我想,世上沒有不破裂的家庭,每一個家庭都會走彎路,都會有差錯。我一直那麼相信他,就因為那三天三夜的守護。可是,我們終於也沒有經受住時間和距離的考驗。他的出軌改變了我的婚姻觀,這世上我還能相信誰呢?那段時間我變得十分脆弱,一點小事就會流眼淚,我就在這種狀態下回了國。他送我到機場時,儘管還在安慰我,讓我不要想太多,說他會處理好的,但我已經做好了離開他的準備。我對婚姻和愛情都已經失望了,我不能讓他的選擇來決定我的生活。回到北京之後,我還在盡我的努力來挽救婚姻,畢竟我從心底里還是非常愛他的。我找到那個女人老公的電話,給對方打了過去。我不能確定那個女人是不是可以和我老公斷絕關係,就想讓她丈夫來管管自己的老婆。我告訴那個蒙在鼓裡的男人,希望他能對他的夫人多關心一點,要知道她在幹什麼。對方問我是誰,我說:「這不重要,你只要關心你的老婆就行了。」打完電話,我鬆了口氣,我好像一下堅強起來了。我不知道我這麼做對不對,反正已經做了,至於後果我不去想了。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我由於對婚姻的失望,甚至都影響到了我的生活態度,覺得人生挺沒意思的。沒有一個可以相愛的人,沒有一個美滿的家庭,我們還到哪裡去找生活的意義?我先生後來任職期滿,曾經短暫回國一段時間。我們倆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好像惟恐一不留神就把什麼東西給打碎了一樣。我們都再也不提這件事了,在一起相處,還是如同以前一樣相敬如賓。可是,我知道,在我們的內心,已經都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陰影,再也無法回到從前的狀態了。在我們周圍的人眼中,我們倆絕對是一對模範夫妻,人人都羨慕我們。可是,沒人知道我內心的痛苦,好多話不知道跟誰講。你說這種事怎麼開口?每每見到與我丈夫年齡相仿的男人,我就忍不住地想問問他們,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這樣容易背叛妻子?他們的內心世界到底在想些什麼?網上歷程2000年,我送兒子出國照顧他,在國外當了幾個月的家庭主婦。每日除了做飯購物,剩下的時間無所事事地打發光陰。但我在國內的工作也不能丟掉,有好多事情還要溝通,所以我每天上網去收發電子郵件。那時我第一次真正注意到網上的聊天室窗口,想起了在國內時,我們辦公室那些年輕人常常上班時間偷偷上網,作為管理行政的領導,我總是批評警告他們。可那一天,我實在太無聊,於是就進了聊天室。那天我看到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在公開聊天。女的問,她有一個朋友在場,要求看到她的聊天內容,可以公聊嗎?男的說可以。好像這兩人是認識的。男的一直在要求女的跟他交朋友,女的說不可以,要對得起她的家庭,她有一個非常美滿的家庭。他們當時談到了對家庭的態度,我覺得挺驚奇的,網上還能聊這些事情?我也可以去聊啊。我要找那些40歲左右的男人聊,看看他們都在想什麼。什麼樣的家庭能讓他滿意?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他一直愛到底?我記得特別清楚,那個人的網名叫「敢講真話的男人」。第二次再去上網時,我專門去找他了。那個男人一直在網上找那天那個女的,我問他找到了嗎?他說一直在等待她。我告訴他我看到過他們聊天的內容。我問他的工作和年齡,他是武漢一所高校的老師,比我小1歲。我想這正好是我要找的男人,就把我問題向他提了出來。他說:「這個年齡段的男人希望能得到一些真愛。」我說:「你為什麼不去跟你老婆真愛啊?」他說跟老婆一點感覺都沒有了。他告訴我,他在網上有很多的情人。後來他就開始追著我讓我做他的網上情人。我問他什麼叫「網上情人」,他說是比一般的聊天更露骨一些,能談到一些情感問題。我說那我不會,他說我引導你。為了迴避他的糾纏,我立刻就換了名字。我很清楚我遇到的不是什麼正經男人,而且他的觀點我也並不認同,難道只有男人需要真愛,女人就不需要嗎?但是這個人讓我對網路有了興趣,讓我知道網路還能探討一些問題。後來我在網上與好多男性聊過同樣的話題,雖然不能知道每個人真實的想法,但是我當時得出了一個結論:年齡在40歲以上的中年人的家庭沒有一個是幸福的,45歲以上還能和自己老婆保持性生活的男人寥寥無幾。得出了這樣的結論之後,我反而不去生老公的氣了,覺得所有的男人不過都如此。每個家庭都有每個家庭的問題。我沒有必要再去探討什麼,或者發泄什麼,傾訴什麼。我可以容忍男人犯錯誤了。那可能就是人性,尤其像我們家這種狀態,如果從人性的角度講,也許應該允許他這樣,雖然我自己沒有什麼想法。記得還碰到過一個男人,我們也聊到了家庭,從他話里話外都能感覺到他對自己老婆的關心。我當時稱讚他:「你好像是一個特別有責任心的男人。」他說:「有責任心這句話我不配。」我特別奇怪,問他:「為什麼?」他說:「愛上老婆以外的女人的男人算是有責任心嗎?」他就跟我講起他的婚外情人。講情人怎麼對他好,他又怎麼放不下他自己的老婆,心裡很愧疚。末了他問我:「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記得當時處於一種情緒特別激動的狀況,因為我一直在傷心地流淚,我說:「在這個問題上我站在你老婆的一面,因為我跟她同樣的經歷。你要是想對得起你老婆,你不要再這樣下去。既然你已經有愧疚了,為什麼還要這樣下去?」他說情感不是那麼容易控制的。我當時就想到了我的老公,我非常想知道他是不是也會有愧疚?其實我能感覺得到他心裡也是不平靜的,好像也在努力想彌補。記得2002年,我又去國外看他,當時正好趕上情人節。那天他出去給客戶送貨,路上看到滿街都是賣玫瑰的,想起這天是情人節,就給我也買了3枝玫瑰。我接過花時對他說:「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在情人節收到玫瑰花。謝謝你。」他這人總是特別周到,直到今天,我每個生日他還是會買禮物送我,但是,我自己心裡明白,像16年前過生日接到他電話問候時的那份感動,再也不會有了。唉,說起這些事來,真的挺傷感的。為什麼這世上就沒有地老天荒的愛情呢?我曾在網上認識一位女網友。她有一個聽上去也特別美滿的家庭,老公是一所高校的院長,她本人也是該校的教授,她在得知我上網是因為老公出軌,我想了解中年男人的想法後,她勸我,讓我原諒我老公和那個女人。我說:「我可以原諒我老公,但是絕不原諒那個女人。」她就一直勸,要允許男人犯錯誤。這一次聊天時隔3年後,也就是上個月吧,她突然晚上打來電話,我當時正好跟回國探親的兒子在一起,她說你那麼幸福我就不說什麼了。我一聽就知道她肯定是有事才會這麼晚打來的,就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她說:「我現在理解了你當時的心情了。你知道我現在在哪兒嗎?我一個人在校園裡走,外邊刮著風,可是我不想回家。」她告訴我她的丈夫也出問題了。我當時真是無言以對,只好用她當年勸我的話再來勸她。那天不知道聊了多長時間,直到她的手機沒了電。這件事情讓我更加不相信美滿的愛情了。所以人們不是老愛說那些童話都是沒有未來的嗎?王子與公主如果過到中年說不定兩人誰出軌呢。結 局說起來我也要感謝網路,要不是網路,我真的不知道這幾年會怎麼過。我有可能會走到一個極端,我會想怎麼離開這個家,怎麼給自己一個新的環境。現在不這樣想了,就這麼過吧。我先生知道我上網,但是他不干涉我。他知道我自己一個人生活得挺孤單。我現在很少聊天了,「新浪」網現在不允許公聊,我又不喜歡跟人私聊,所以不太去了。採訪後記上網日久後,方知像秋葉這樣的網民有很多,認識秋葉3年,幾乎有一半的時間我都在勸她戒網。她總是幽幽地說:「不上網,我還能幹什麼呢?」她說,按照她這樣的年齡,在IT行業已經屬於要被淘汰的了,她能夠做到今天已經算是奇蹟。作為分管行政的領導,工作是日復一日地單調重複著,完全不需要有什麼創造性就可以做得很出色。先生和兒子不在身邊,每天回到家,她除了看電視和看書,還能做什麼?她又不想到國外當太太。不過,她告訴我,她先生明年終於就要抽調回國了,那時她就不會再上網了。我特別替她高興,我說你們可以重新開始家庭生活了。她那種笑就很勉強,「你真的相信破鏡能夠重圓嗎?」我無言。因為我確實不知道。那天結束採訪後,我們一起去飯店吃飯。那麼巧,一場夏日裡的暴雨突然而至。我們隔窗聽著外面的風聲雨聲,秋葉若有所思。她又跟我講起了她認識的幾個朋友的婚姻故事,都是感情破裂。她說,無論別人怎麼標榜自己的幸福,我都再也不會相信,這世界上還能有天長地久的愛情嗎?幾天後,她給我打來一個電話,我們又談到了她的生活。她告訴我,她在國外的兒子正在經歷初戀,女孩兒在北京讀大學,是他高中時的同學,兩個人隔著千山萬水地談戀愛。秋葉很擔心這份愛情經不起距離的考驗,就像她和她先生一樣。兒子一直不理解她這樣的生活方式,認為母親不應該永遠委屈自己這樣生活下去,她告訴兒子她需要好好想想。她問我有沒有看過一篇專門描寫背叛老婆的男人的小說,我說沒有。她再一次強調說:「看了那小說,我更不會相信這世界上有什麼美好的愛情了。」按照她的指點,我找到了這篇小說。看完後,沉思了好一會兒,我給她的手機發了條簡訊:小說已經讀過,無話可說。如果男人都如此的話,你更不必離婚了,再找一個不會比他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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