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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念祖居士《無量壽經講座》03集

黃念祖居士1988年講於北京 中國佛學院

「凈土諸經之中,唯此經備攝圓妙」。每部經都有每一部經的殊勝,如《觀經》、《阿彌陀經》也一樣。阿彌陀佛是怎麼成佛的?不知道;四十八願是什麼內容?不知道;怎麼發起的?也不知道。而修行之中,當然是《觀經》講了一個「觀想」,《阿彌陀經》講了一個「七日七夜」,都是只舉了一個法子。但種種的修持道路,也都沒有像本經說得這麼全面。只有這部經是「備攝眾妙」,一切圓妙的地方,都很完備的攝在裡頭了。一部經都要有個宗旨,這部《大乘無量壽經》以什麼為宗呢?「以發菩提心,一向專念為宗」。這個修行就是要發菩提心。《華嚴經》的話:「忘失菩提心,修諸善法,是為魔業。」你要把菩提心忘了,去行種種善,那是做魔的事業。「菩提心」重要啊!所以修哪一門,都不能夠離開發菩提心,它是大智慧、大慈悲、大願力相結合融化為一的心。光發菩提心那就跟別的宗一樣了,又加上「一向專念」。「一向」就老是這樣;「專念」,專念南無阿彌陀佛。發了菩提心修念佛法門,是本經的宗旨。「以彌陀十念必生之大願為本」。這部經以什麼為宗旨的根本呢?就是彌陀四十八願中的第十八願,「十念必生」的大願,念十句必定往生。現在明真長老,就修十念法,他是禪宗,但是兼修凈土,他要往生。就是一天念十口氣,這叫十念法。在臨命終時能有十念「南無阿彌陀佛」,哪怕能念一句,不管是什麼罪業,決定當時就生到極樂世界,這是彌陀的大願,稱為「十念必生」的大願。所以日本一億多人口,它是種種的發達,現在有五千萬凈土宗,差不多一半人口都是念佛的。都是遵從中國善導大師的教導,就是抓住了第十八願。十八大願就是「至心信樂」,乃至願生極樂世界,哪怕念了十念,都可以往生,就極言其方便。但這裡我們要知道,像明真法師這樣念十念是可以的,其餘的人,你沒有修別的,成天看電視、逛馬路,一天只念十句阿彌陀佛,那我可以告訴你,你往生不了。如果為了弘揚佛法,為了修持其他的事情,你的時間很少,但是還保留堅持每天的十念,這個可以往生。不管用什麼方法,最後臨終的時候你有十念,也可以往生。因為彌陀最慈悲,發了大願我要救眾生,這不是一個空口白話,得給你一個方法,使你得度,使你離開這個娑婆苦惱的世界,到極樂世界去進修,一個極好的環境,去了之後決定成功,再不會退步,壽命又無量,種種因緣都是助長你的道心。

本經「深明三輩往生之因」。講了三輩往生,上輩要求就高,中輩在中間,下輩低一些。不管合乎哪一輩,因為有具體的條件、具體的情況,只要符合了一種,往生都是絕對的。你宿根很好智慧猛利,種種的修持可以上品生。真正上品上生,當下就是大菩薩,就可以分身到無量世界聞佛說法,分身到無量世界去度眾生,就得無量的陀羅尼,這邊還沒斷氣就達到這種水平。三輩往生都有一個共同條件,都須要發菩提心、一向專念阿彌陀佛。「廣攝九界聖凡之眾」,九界的聖與凡都能夠攝受。這部經還攝了人間,你要求往生成佛,先要做個好人,在社會上讓人感覺你是信佛的人,你的所行所為,讓人家能夠敬佩。不要叫人家說,你看看就這樣還是佛教徒呢,那就是以身謗法。所以在本經講了五惡、五痛、五燒種種的。「五惡」就是殺、盜、淫、妄、酒五種。人的種種狡詐欺騙,殺、盜竊、搶劫、綁架、淫亂、瞎說、妄語、挑撥離間,種種的罪惡都要禁止,這部經也講了。不是只講深的,這做人的道理也講了。所以「廣攝九界聖凡之眾,正顯持名念佛之法」,把持名念佛這個法,堂堂正正的全部顯示出來。「直指往生歸元之路」,眾生得到往生,能夠返本歸元,恢複本來原有的佛性,這條道路就是給我們直指。是故此經稱為凈宗第一經也。

可是如此殊勝第一的凈宗寶典,竟在我國《大藏經》里閑放著,讓塵土蓋了一千多年。所以「考其原因」,追究它的原因,就是由於此經五種原譯,互有詳略,出入太大。像《阿彌陀經》有兩種翻譯,鳩摩羅什也翻了,玄奘也翻了。《金剛經》也有好幾種翻譯,這個出入不是很大。當然《心經》的出入稍微大一點,現有這本《心經》只是一個中段,沒有頭、沒有尾;有人翻譯的還是有頭有尾的,跟普通經一樣。可是《無量壽經》這五種出入就太大了,舉一個例子,就可以概括其他了,我們說最要緊的是彌陀的願,大家都知道彌陀四十八願。這在五種譯本中,曹魏康僧鎧翻譯的是四十八願;唐朝,又翻譯一次四十八願,只有兩種翻譯是四十八願。更古老的漢朝,在三國之前就翻譯了;跟曹操同時的孫權,東吳也翻譯了,這兩本是二十四願。所以有人就批評夏老師,怎麼人家四十八願到你這成了二十四條。他就沒有仔細去考究,有兩種是二十四願。《宋譯》是三十六願,還有最古的叫做《阿彌陀偈經》,只是偈子,也講了願二十四章。所以在古代的經偈里,二十四的佔了三個,四十八的佔了兩個,三十六的佔了一個。而這是一個最重要的內容,就是為什麼這部經塵封大藏,在大藏中讓塵土把它蓋滿了,就是詳略出入很大。使初心學者,單看某一本,難明深旨,往往還有很多殊勝的東西你沒看著。要去遍讀五種也不好找,也很費時間。所以過去很多人不知道《無量壽經》有五本,頂多知道有個《魏譯》康僧鎧。而且四十八願里也不夠四十八,有的重複了;往生凈土有兩個很重要的願,一個是「國無女人」,一個是「蓮花化生」,它卻沒有。我們看敦煌畫的像,佛都畫有鬍子。最近廣化寺有人畫西方三聖,把觀音畫成個女像,要送到香港去。我說這個像不如法,極樂世界西方三聖都是大丈夫像,國無女人,在敦煌畫的像都畫上鬍子。這張像他們就沒要,後來這畫像的人怪我,你這一句話,這畫沒人要了。所以極樂世界就好在這裡,衣食完全不要你操心,又沒有戀愛問題來分你的心,就沒有什麼機會讓你退,處處是說法聞法。至於蓮花化生,極樂世界,不是須要父母來生的血肉之體,而是在蓮花中化生。這兩個願很重要,但是在《魏譯》里也沒有。「於是多舍此經而去研究《阿彌陀經》」,大家都去念《阿彌陀經》了,又方便、又好。在中國從隋朝到現在,給這五種原來譯本做註解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隋朝的慧遠法師,一個是唐朝的嘉祥大師——就是吉藏,作《俱舍論》的祖師。但他這一本還沒有單行本,大藏經裡頭有。所以清朝彭紹升就說:「此經闡揚者少,實以無善本故。」自古來弘揚這部經的人很少,就是因為它沒有一個完善的本子。頭一個原因,佛不止說一次,因為這部經很重要,所以多次說,每次說的對象有不同,當機的情況有不同,因此所說的就可以有出入了。正因為這部經沒有善本,從宋朝起,王日休(王龍舒),他是個進士,首先會集;其次,就是清朝的彭紹升,刪節了一本;再有清朝末年魏承貫也會集了一本。因此除了五種原譯之外,又有三種會集本,所以成了八本,再加上夏老師這一本,《無量壽經》共有九種版本。

宋代大居士王日休,號龍舒,曾寫了《龍舒凈土文》,四海稱譽,傳誦至今。根據古籍的記載(我的《大經解》里沒有寫),他這個木版(過去經是木版上刻字印刷)上曾經出舍利,而且他是站著往生的。他作的《龍舒凈土文》,最近居士林還印了流通,這實在是可以證明這位居士是凈土宗的一個解行俱優的、希有的在家大德,他就是看到這個寶典沒有人看,所以就會集了一部。可是他只會集了四種,《漢譯》、《吳譯》、《魏譯》、《宋譯》,沒有把《唐譯》會集進去,這個名字叫做《大阿彌陀經》。這個會集本出來之後,大家認為很方便,文字很流利,比看原來的翻譯本容易多了,所以寺廟裡頭念經,也就念王龍舒這一本。也不知道是位居士會集的,那時也沒有這個意見,反正就是《大阿彌陀經》。王龍舒會集的這一本就比《魏譯》這一本流通得還廣,其他的譯本就沒有誰念了,念的就是《魏譯》本和王龍舒的會集本。而且王龍舒的本子在中國的藏經、日本的藏經都入了藏。蓮池大師是明代了不起的開悟的凈土宗大德,宏揚念佛法門。蓮池大師對於王龍舒這個本子有評論。他說:「王氏所會,較之五譯,簡易明顯,流通今世,利益甚大。」王會集之後,他的本子跟原來五種的譯本相比較,來得簡單容易,詞句的意思明顯。「流通今世,利益甚大」,在宋以後就流通,這個利益很大,刻本很多,念的人也很多。蓮池大師又說:「以王本世所通行,人習見故。」因為王本世間就通行了,大家看的很多,都習慣了。蓮池大師作《阿彌陀經》註解,要引用一些《無量壽經》的話作證明的時候,他多引證王龍舒會本的文,就是因為這個本子流通比較廣,所以王龍舒這個本子很重要。「間采原譯」,也有的地方蓮池大師用原譯。凈土宗還有一位祖師幽溪大師,就更過於蓮池,於所作的《彌陀圓中鈔》,專取王文。《阿彌陀經》有三部註解,如日、月、星三光,就是蓮池大師的《疏鈔》,蕅益大師的《要解》,幽溪大師的《圓中鈔》。你看了這三部註解,別的註解可以不看了,都非常的好,尤其是《要解》和《疏鈔》。幽溪大師在《圓中鈔》里引證《無量壽經》的地方,完全用的是王龍舒會集本的經文。中國近代的三大德——諦閑老法師、(我的皈依師)虛雲老法師、印光老法師這三個人,是中國近代的三大高僧。印光法師給《圓中鈔》作序,也稱讚王龍舒這一本:「文義詳悉,舉世流通。」所以在宋朝出現的這樣一本流通於世,很多人都在採用。這本來很好,但是這一本有很大的缺點。

王氏會經,雖大有功於凈宗,但所會之本頗多舛誤。舛是顛倒,誤是錯誤。白圭之瑕,賢者惜之。很好的一塊白玉上面有些斑斑點點,大家覺得可惜。他錯誤在哪呢?首先我們引用蓮池大師的話,蓮池大師批評他說:「抄前著後,去取未盡」。一部分抄,一部分又自己著作了,這叫抄前著後。先抄,後頭又著。去取未盡,有很多重要的他又去了,去掉的又不很恰當;取的,抄下來的也不是精華。彭紹升就更尖銳了,批評他說:「凌亂乖舛,不合圓旨。」凌亂,俗話說亂七八糟。舛是舛誤、錯亂;乖是錯誤、乖張,都是不好。「不合圓旨」,說他這個著作不合圓教的宗旨。所以這一本雖然流通很廣,但是古德認為他這缺點很嚴重。

今筆者(就是我本人)仰承古德——蓮池、彭居士等大德的種種說法,把王龍舒會集的缺點歸納為三個方面:⑴王會集的是四種譯本,還有《唐譯》沒有會進去。唐譯在《大寶積經》稱為〈無量壽如來會〉,是菩提流志大師翻譯的,很多奧妙精要之文,凈土宗的精華,為他譯所無,而王龍舒忽略了,因為當初沒有用「無量壽經」的名字,在《大寶積經》中稱為〈無量壽如來會〉,所以他缺少一種。⑵就是蓮池大師說:「去取未盡,取繁遺要。」怎麼叫去取未盡呢?他收拾一些繁雜、繁瑣的文句,重要的反而丟了。改深為淺,把深的改成淺的了,這是我綜合的。我們就舉蓮池大師的話,蓮池大師責備他說:「如三輩往生,魏譯皆曰發菩提心。而王氏唯中輩發菩提心。下曰不發,上竟不言,則高下失次,故云未盡。」在曹魏時康僧鎧翻譯的,三輩往生,上輩、中輩、下輩都說要發菩提心。可是王龍舒的會集,只有中輩是發菩提心,上輩到底發不發沒有提,下輩他又說不發菩提心。他就改了,跟《魏譯》不一致了。蓮池大師又說:「上竟不言,則高下失次」。中輩都發菩提心,上頭你倒不說了,那上輩就更應該發菩提心,所以高下的次序就不正確了。失次,故云去取未盡。從上面所看,蓮池大師的批評,「上竟不言」,上頭就沒有說,這遺要,很重要的就丟了。下品你說沒發,就是把深的改成淺的了。發菩提心本來是很深的事情,改成不發,就變成淺的事情了。我們有很多人把佛經的道理做了很多解說,「改深為淺」。這是我希望在座的諸位,今後要特別注意的事情,不要把自己所體會到的東西,很迅速的以為就是這樣了。所以《四十二章經》說:「慎勿信汝意,汝意不可信。」千萬要慎重啊!不要相信你的思想,你的思想不可信。因為你在妄想之中,所以很多都改深為淺,以為自己懂了,就做了些解釋,實際上把一個很深的東西,講的很淺很淺了。所以蓮池大師和彭二林,都批評王龍舒會集的《大阿彌陀經》。⑶就是王龍舒這個本子的致命傷,我們不能開這樣的例子,這是很嚴格的。蓮池大師就說他會集本:「抄前著後,未順譯法。」責備他,前頭是抄引經文,這四種譯本中這抄一點,那抄一點,而自己在這裡又編了一些文句。他把這個意思會集了之後,這些文句怎麼能銜接起來,就自己編了些句子作為經文了。經文是佛說的話,你把自己編的話當作佛說的話,這個很不好,這個例子不可以開,所以是「抄前著後」。既然是會集,就必須依據原經,你會集這幾本,只能從這幾本里原來有的文句把它挑出來,不能自己隨便在原譯之外「擅增文句」,這就避免了改經的毛病。所以蓮池大師批評他「未順譯法」。你要翻譯可以,有印度文的原本,看了之後,這個原本的翻譯跟以前的人不一樣,你照著原本翻譯,那是允許你用自己的文字。但現在你是會集,那就不能隨便用自己的言句了。所以看見王龍舒的錯誤,不是在於他不應該會集,而是會集之後存在一些毛病。這就是五種原譯之外,加上王龍舒的就是第六本了。

彭紹升居士看見王本不好,就把《魏譯》里很多繁雜的文句,給刪節了,但是這還不是會本,這是一種刪節本。等到晚清魏默深居士,文字很好,是個文學家,就把五種譯本,包括《唐譯》來會集,同時盡量避免王龍舒這種錯誤。他這本出來,確實我們說,比王龍舒那一本好。這個要流通,那要比王龍舒的《大阿彌陀經》效果好得多。可是他也沒有完全避免王龍舒的毛病,經里有好多大段,都是講咱們世界的淫慾、嗔恨,貪嗔痴這些錯誤,他把這些全刪掉了(因為這些還是很重要,你要學佛,先要是一個社會上能站得起來的人),而加了些文句,他說什麼淫慾火燒、嗔恚火燒等等火來燒,這些不是原來經的話,是他自己寫的。還有,他說佛的宮殿,「或在虛空,或在平地」,這是經上的話。他忽然加了一句,「或在樹間」,這些人住的宮殿在寶樹裡頭。這又是他自己隨便加上去了,所以他沒有完全補救王龍舒的缺點。

先師夏蓮居老居士,精通於中國儒家、古典文學的各方面學術,他是先修禪宗,從禪宗、密宗,最後歸到凈土。是「悲智雙運,宗說俱通」,又有智慧又有悲心,正因為這樣才來會集,而且他是宗說俱通。「宗說俱通」,這是咱們常用的。現在大家所研究的都是教——佛教,看經、聽講。一個是教下,一個是宗下;一個是學教,一個是從宗門進來。宗跟教,大家要有所知。「教」就是一步一步的,經過很多很多位次,經過種種禪定,怎麼樣先修止觀,四禪八定(八種定),一種一種有個次第。至於「宗」,不立文字,教外別傳(在教以外的另一種傳授),沒有次第,直指人心,見性成佛。沒有語言文字,迷就是眾生,悟就是佛,中間沒有那些階梯。

禪宗第一件公案(大家以這個作為案件,作為標準,所以稱為公案),就是世尊一天在靈山法會上,大梵天王以金色波羅花獻佛,而且天王以身體為座位,請佛坐在他身上說法,「佛就拈起一支花」,世尊拈起一枝花來給大眾看,大家看見這枝花不知道什麼意思,所以「大眾惘促」。「唯獨迦葉,破顏微笑」,他看看一笑,一笑佛就說了:「吾有涅槃妙心,正法眼藏,囑咐摩訶迦葉。」涅槃的妙心,正法眼——眼藏,囑咐給了大迦葉。一句話也沒有,佛也沒給他說什麼,大家都莫名其妙,就是迦葉一笑,所謂這就叫世尊拈花,迦葉微笑,稱為禪宗第一則公案,衣缽就給了迦葉。所以在涅槃會上,佛也說:以後你們對經典中如果有什麼爭論,一切聽迦葉的。他傳了佛的心,傳佛心印,心與心相印。這個「印」字很重要,外國是簽字,中國講印鑒。你要存款,刻個圖章,你去取款的時候,要跟你原來的圖章對一對,圖章對了才付錢。所以印很重要。迦葉就是得了釋迦牟尼佛的心印,這不是在語言文字裡頭的,所以稱為教外別傳,不立文字。現在佛學院也要開禪宗的課了,主要學來學去還是屬於教下。當然,學教也可以大開圓解。但是完全講不立文字這樣一個門,就沒有什麼語言,禪宗也就不須要讀什麼經,就是直指人心,見性成佛。這一切就是你本心。實際是,一切法門都融縮在這個念佛法門裡頭了。彌陀的一切功德莊嚴,都攝在咱們本心裡頭了,這就是直指人心,這就是佛的果覺。佛在臘八這一天夜睹明星成道說:「奇哉!奇哉!一切眾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但以妄想執著不能證得。」佛的果覺,別人說不出,一切眾生都有佛的智慧德相,唯以妄想執著不能證得。因為你有妄想執著就不能顯現、不能證明。佛就給你直指,告訴你自己的本心就是佛。這還有個語言了,但是在迦葉那時就沒有語言,就是這個花,他能一笑,就是教外別傳不立文字,這是宗。在宗上不能通,你大開圓解,從這個門也能通通氣。所以光研究教,拿佛法當學問去研究的人,往往只能成為佛教的學者,對於佛教,完全是個十足的門外漢,這一點必須得知道。這是古德的話:「通教不通宗,長蟲鑽竹筒」。一個竹筒子,這個長蟲在裡頭鑽,你看看,是多麼的不自在,哪天鑽得出頭。所以我們要「學修並重」。只是當做一個學問去學的人,最後就只能作為一個佛學家,作為一個竹筒子里的長蟲。長蟲,北方話就是蛇。還有很多很有學問的人來學佛法,他就按他研究學問的那些方法來研究佛經,往往非常吃力甚至於走不通。一方面,大家來佛學院上課,來研究經典;一方面,要學修並重。在宗上要能通是最好了,不能通也要稍微通點氣,也都有好處。

夏蓮居居士是宗說俱通的人,正是因為他宗說俱通,所以他能圓融顯密禪凈於一心。把顯教、密宗、禪宗、凈土都融會貫通在自己的一心之中。現在的人就是吵架,顯教就罵密宗,密宗就罵顯教;密宗說顯教水平低,顯教罵密宗是邪魔外道,在外,不能融會。禪宗、凈土也是如此,禪宗看凈土,這愚夫愚婦哪年能開悟?凈土宗就說禪宗都是口頭禪,怎麼能了生死?互相輕視,實際真正皆不可思議。所以到了圓人,真正有了圓修圓解的人,就看出法法皆圓,法法導歸圓頓,佛法如栴檀木,片片俱香。佛對不同的對像,說不同的法,你意欲學顯,就給你說顯;你意欲學密,就給你說密。就是除你的妄想執著,恢復你本來的佛性。所以戒定慧都是為了這個事,把妄想執著先要有戒來管一管,然後能夠得定,生出智慧,就消滅貪嗔痴,種種都是一個道路,都是一件事情。所以對於宗說俱通、圓融顯密於一心,這樣一個人他「專宏持名念佛」。這是我親身的事,那貢嘎活佛來了之後讓我去傳話:你跟夏老師說,在北京能夠作密宗活佛、作一代法王的,只有夏這個人,他只要肯來皈依,就可以繼承他這個法位。我去跟夏老師說,他說:我已經在宏揚凈土了,不再轉變了。所以他是專宏凈土。我又把這話回報給貢嘎活佛,貢嘎活佛也很同意,笑了笑,並沒覺得他不接受,沒有任何別的感覺,所以這都是很圓融的人。他就是真正相信「持名法門攝萬德」,一切法的功德在凈土法門中全有了。所以很多人不安心,修著修著又想學學這、又想學學那。有一個八十幾歲的老居士,人好極了,到了晚年他要想放棄念佛去修禪定,來不及了,都八十多歲了。所以「信心」很要緊,要相信凈土法門攝萬德,就如萬德之總。夏老居士為了要宏揚凈土,就願此凈土宗的第一部經能夠宏揚、能夠放光,讓這樣一個寶典來饒益我們現在和將來,所以繼續王龍舒等這些前輩的賢人之後,重行會集。這是發了很大的心,他第一次發心做了一個試驗,夢中就到了極樂世界見了蓮池大師,還有很殊勝的一些感應,以後我們慢慢再說。「摒棄萬緣,掩關三載」,一切人都不接見,閉關三年。「凈壇結界」,這是夏老居士在天津著經時候的佛堂,都是按密壇、凈壇結界,很如法的。「冥心孤詣」,「冥」就是很深的心,孤詣。這個「孤」字,禪宗有這樣的話,「歷歷孤明」。歷歷,清清楚楚,不是斷滅,很明,但是「孤」,也就是萬緣都放下了,所以無住。《金剛經》講「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無所住,這個心就「孤」了;心還在生,它就是明。所以禪宗說,「不與萬法為侶」,不跟一切萬法作侶伴,也是孤的意思。說冥心孤詣是造詣,這個孤字也就是「歷歷孤明」這個孤。閉門三載,誰也不見,什麼事情都不管了,一個念頭就是宏揚凈土法門。所以這個心是孤啊!「稿經十易」,改過十次的稿子,最後才大功慶成。

首蒙宗教俱徹之慧明老法師手持會本攝影於佛前,為作證明。慧明老法師,在這個照片上坐在前頭,這是一個安徽的老法師,現在有人在五台山碰見茅蓬的老和尚還提到,他承認,說慧明老法師了不起,那是開悟的大德。我可以舉他一件事,也就知道老和尚這風格了。安徽很出名的一個廟,花非常多,春天了,廟裡花都開了,省政府要在這兒宴會賞花,訂了幾桌席。慧明法師說:「你們來這賞花可以,但只能是素菜,葷菜不許進山門。」可省政府哪裡肯吃素,他們堅持還是葷的就來了。慧明老法師一聽談判不行了,他就把僧袍一脫,拿個鐵的錫杖,橫著錫杖門口一站,你們誰抬葷的進來,我們就拚命。大家一看老法師今天變樣了,穿了短裝拿個鐵錫杖站在門口,大家一看,走走算了,另外找個地方。所以他不是屈於權勢的人,同時,在佛法當時他是一個宗教都很透徹的人。夏老師會集之後,他首先贊成,他是夏老師的老師。在當時居士中有兩個泰斗,叫「南梅北夏」。南梅是梅光羲,是我舅父。北夏就是夏蓮居,他們兩個人都皈依慧明老法師的。慧明老法師說:「我給你證明,我承認你這會集本是好的」。於是乎一人手裡捧著一本《無量壽經》(稿子寫出來了),一左一右在佛前拍照。這一次經過了十年動亂,這個照片居然又回來了,這都很不可思議。我把照片印在《大經解》前頭作為證明。

後頭又律宗大德華北三大高僧(慈舟老法師、真空老法師、倓虛老法師)之一的慈舟老法師,有人請他到濟南,到了濟南只做了一件事,就是講《無量壽經》,花了一個多月時間專講這部經。而且慈舟老法師做了一個《無量壽經》的科判,很殊勝,三輩九品特別提出了「一心三品」,一心不亂的「一心」。所以,一念凈心,念一句佛也能往生。先舅父梅光羲老居士在中央廣播電台就講這個經,並且稱為這是善本。而且在經序里說:「精當明確,鑿然有據。無一義不在原譯之中,無一句溢出本經之外。艱澀沉晦,使之爽朗;繁複冗蔓,歸於簡潔;凌亂俾成整嚴,缺疏悉令圓滿。必期有美皆備,無諦不收。……雖欲不謂之善本不可得也。」「精當」,又精要又妥當;「明確」,很明白、很確實。「鑿然有據」,確確實實都有證據,都是根據原來譯本裡頭出來的。「無一義不在原譯之中」,沒有一個意思是原譯裡頭沒有的,沒有一句話是出乎原譯的本經之外,句句都在原來的譯本里有著落。「艱澀」,很難念、很澀口的這種文字很多,古文章常常是艱澀不好念。沉晦,天很陰沉;晦,初一是晦,沒有月亮,就是沒有光明、不明白、不明顯。這種艱澀的不明顯的地方,都「使之爽朗」,變為爽明、爽朗了。他把這幾種譯本中艱澀的、沉晦的就舍了,選好的進來。「繁複冗蔓」,很繁瑣、重複、冗長,蔓是枝蔓,枝枝節節的,「歸於簡潔」,簡單幹凈,凌亂變成整齊。「缺疏悉令圓滿」,比方,《魏譯》本缺兩頁,就把它都補進來了。「必期有美皆備」,原譯中所有的美之處,全都備攝在自己的會本里。「無諦不收」,沒有一個真實的義諦不收進來的。「雖欲不謂之善本不可得也」,雖然想不管它叫做善本也不可能了。這是我先舅父讚歎這個經的話。所以先師會本問世以來,傳播得很快,佛界尊宿多以會本文簡義豐,詞暢理圓,講說讚揚,流通中外。見者聞者,歡喜信受。而且各地都在印行,美國等地都在印,他們各處的講解,比我們國內顯得還先走一步。且蒙海外佛學界收入新印之續藏。行見大經光明,常照世間。昔賢會集之勝願,幸告圓成。《無量壽經》之善本,於茲慶現。此實為希有難逢之大事因緣也。

我自己是個具縛下凡,蒙先師此經之大事相囑,先師期待我完成這個任務,作這個註解。我雖然是發了願意報佛恩、度眾生的願,但是障深慧淺,障礙很深,智慧很短淺,對於這樣一個重命,實感惶懼!所幸曾經聽過先師講解,親聞此經全部。而且在二十年隨侍之中,聽到關於禪、凈、密各宗夏師的體會。人家都知道我是從夏老師學凈土宗,而不知道我從夏老師在禪宗得的益處是非常突出。我首先從禪宗打開一個缺口,這才能夠粗粗知道先師會集這個大經的深心。在六十年代初的時候,我寫了一個提綱,就很簡單地念給老師聽,當時夏老師的話:「以後《無量壽經》隨你去註解。」經過十年動亂之後,我的稿子沒有了,筆記也沒有了,但就因為夏老師說過這句話,這個經的事情隨我去註解,所以就斗膽又繼續。等到真正來寫的時候,我都七十了,年已古稀,有很多病。愧深恩之未報,懼無常之將至。於是奮老病之殘身,繼傳燈之宏誓,以此身心,供養三寶。現在上課還是帶病來的,別的聚會我都不參加,就把這一點點精力留著,來給大家上課,當時寫這個註解也是這個心情。感覺可以,我就閉門謝客,現在我謝客的牌子還是沒摘,希望大家多體諒,因為精力很有限,就全力注經。以報先師及十方三世上師三寶與法界眾生之深恩於萬一(密宗稱四寶,提了上師再加三寶)。所以這麼做,帶著病來會集註解,這一切一切只是為了想報這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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