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四月天】林徽因：文、畫壇才女的輕靈羽衣

生活是一襲華美的袍子。的確，在這些圍繞民國知性女性所展開的旗袍故事中，「衣著打扮」亦是通向心靈密境的一扇窗，走進她們的精神世界和情感生活，其中透露出的不僅是不可追還的往昔風華，更是不摧的雍容氣度。

原本，因為那個柔弱、隱忍、苦情的張幼儀，很多人對這個女人是心有芥蒂的。可是，當人們真正走近林徽因，頓時原諒了她和暗戀她的他。這個女人，著實是太優秀了，讓人如何不愛她？

她是一個精巧、可人、美麗而又智慧的女人。她不僅長得漂亮，還集感性與理性於一身，能詩能文能武，還是一個國度頂尖級的建築師——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徽的主要設計者之一；人民英雄紀念碑的圖案的主要設計者之一；她還為搶救民族工藝品景泰藍做出了格外的努力。她寫了無數有關建築的文論。那些文字大氣、獨立、通暢又有勁，每一個字彷彿是她的卓著的智慧裡面被浸潤過了的，飽滿得足夠在她的身後流傳千古。

愛她的男人，何止徐志摩一個？建築學家梁思成、哲學家金岳霖，都甘願一生追隨。他們愛她愛得那樣豐饒乾淨又純粹，只是愛，不求回報與感知。那個單純清澈的天才詩人徐志摩，就是因為去聽她的建築講座，乘飛機在前往北京途中因飛機失事而殞滅的。那個哲學教授金岳霖，一生痴戀，為她終生未娶，毗鄰而居。一個女人要出色成什麼樣子，才能讓這樣三位天之驕子為她做出那樣純正的痴迷？

1904 年夏至將至，林徽因在杭州降世。彼時，即便沒有趙四小姐生時的霞光映日，她也依舊應承了夏日的明艷動人與江南的溫婉美麗，長成了一枝傲立於世、芳香撲鼻的梅。

林徽因真正的人生開始於16 歲。16 歲那年的7 月，林徽因隨父到巴黎、日內瓦、羅馬、法蘭克福、柏林等地旅行，9 月回倫敦，以優異成績考入St．Mary′s College（聖瑪莉學院）學習。也就是在那一年的秋天，徐志摩就像一朵變幻莫測的雲，漂洋過海，翻山越嶺，悠悠然飄蕩到了她的眼前，在她那情竇初開的心中，驚起一波又一波的漣漪。但是誰又牽得住天上的雲，誰又留得住水中的倒影？於是，剎那相遇又各自離開，這僅僅是一段「偶然」的戀情。

林徽因生命的第二個轉折點，在1937 年。

這年，林徽因33 歲，她人生中最絢爛的篇章正在悄悄合上。隨著戰亂四起，山河破碎，梁氏夫妻在大流亡的浪潮中，流落到了此前七年古建考察尚未抵達的西南地區。林徽因在這裡，展開了她人生的另一篇章，在當時極為落後的窮鄉僻壤拖著疾病纏繞的身體四處奔走，根據地方縣誌的記載去尋訪早已被人們遺忘了的荒寺。

不要因為她的理性和成就而忽略了她的美感，林徽因不是個硬邦邦的女人，她嬌柔嫵媚，乖巧可人，關於穿衣，林徽因自有格調。她一生都反對矯情，主張自然、樸素。內心的追求與外表的態度，是有著自己的軌跡的。她的人、文、衣都有一種精緻所在。那些狐皮圍脖的富貴，總也敵不過她簡簡單單的棉布旗袍。林徽因的頭髮盤在腦後，略顯蓬鬆的髮式無疑是錦上添花。服飾，在林徽因那裡，是一種文化。

她還會親自為自己做嫁衣。1927 年她與梁思成結婚，她一反常規，親手設計了有東方神韻的婚禮服，一時間萬人側目。她的那身禮服有林徽因內在的、一致的一種審美趣味，即基本摒棄了西式服裝的元素，以不合常情的大膽想像，塑造出古雅、濃郁、特異的東方風格。這種美麗讓人過目不忘。

對比設計東方式結婚禮服、穿旗袍的林徽因，再對比身穿西服、摩登漂亮的林徽因，則現代與傳統、西方與東方，就這樣奇妙而和諧地結合在林徽因身上，美是超越國界、不需要語言的。

才華、氣質、修養、風度、性情，不論從哪個角度去看林徽因，她都猶如一塊稀世美玉，難以形容，不論是此時或彼時，不論是文學的、美學的、建築學的，甚至感情方面的，清新一如人間四月天。

只能是林徽因。在我們這個國度，在一個世紀之間，只能有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