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地理》執行總編: 黃岩島未來的幾種猜想

06-04

黃岩島未來的幾種猜想：科研基地、潛水中心、釣魚等

黃岩島的未來假想圖（圖片可放大）

高潮時的黃岩島，容易給人以錯覺，讓人以為黃岩島小到僅存一塊岩石。事實上，低潮時露出環礁的黃岩島有150平方公里之大——這差不多是澳門陸地面積的5 倍。環礁上可以規劃一些永久性建築，比如酒店、監獄、水族館、潛水中心、科研機構、發電廠、軍事設施等，它幾乎就是一個微型城市。較為特別的是，這個城市不是在「面」上，而是在「線」上展開，即城市內各個建築沿環狀的珊瑚礁依次呈現，環線內透明純凈的潟湖，就像是這些建築物共享的「街心湖泊」，這正是全球著名建築師保羅·索萊里一直期待，卻一直沒能完全執行的線型城市模式。但這些建築物所代表的各種機構，既可以成組出現在島上，也可以單獨存在；既可以出現在黃岩島上，也可以複製到南海其他島嶼。繪圖／蕭關

我設想了黃岩島的幾種未來。其中一種未來是在這裡建設海洋科學研究站。南極離我們十分遙遠吧，但是我國在那裡建立了3個科學考察研究站。既然能在南極建立科考站，這說明中國人也完全有資金、有實力在黃岩島建立海洋研究基地。在南沙的一個環礁上，我與來自海南三亞的一位潛水攝像師聊天。我問他：「如果把這樣一個大海中的珊瑚島交給你，你有信心把它經營起來嗎？」他說：「完全有信心。這樣一個美麗的珊瑚環礁，可以建成一個休閑度假中心，僅僅是這裡的海水，這裡與世隔絕的幽靜環境，就可以把人們吸引來。這裡還可以潛水、釣魚。」

南沙群島是中國人潛水的最佳地點因為海水溫度常年宜人、水質毫無污染、水色透明度高，加上海底有極為豐富的珊瑚礁、熱帶魚、貝藻類等水生物，南海一直被國際潛水專家視為南太平洋地區最適宜潛水的勝地。潛水並不像人們想像中那樣難以企及，藉助發達的潛水設備和專業教練的指導，即使普通人也可以初試身手。如果將來某一天，西沙、南沙、中沙中的眾多島嶼可以對公眾開放旅遊，人們便可以潛水的方式，在南海盡情賞味海底的大千世界。

一天，中國《潛水》雜誌的主編與我聊起潛水。她說中國的潛水愛好者，單是持證的就有5萬多人，並且每年都在以10%的速度增長。可是除了海南島的三亞外，這些潛水迷在中國再也找不到去處，於是只好去馬來西亞、印尼、帛琉、菲律賓其實黃岩島也可以建成一個潛水中心。在西沙的永興島，我見到一個人在礁盤上巡視，不時拿起望遠鏡察看礁盤的淺水區，原來他是在尋找游到淺水區中的小鯊魚，其用途是把它們賣到內地的水族館。這使我想到，何不在類似黃岩島這樣的環礁上建立一個熱帶海洋水族館？水族館既可供人們遊覽觀看，也可供科研人員研究之用。還可以把黃岩島建成珊瑚生態保護區，保護珊瑚礁生態環境，禁止在這裡捕魚，那樣就會贏得更多人的認同。

彈丸礁，一種可借鑒的開發模式因為一年中的大部分時候都聚集有眾多候鳥，彈丸礁因此贏得了「鳥類天堂」的美譽。但自1983年起，彈丸礁便被馬來西亞非法佔據（馬來西亞人稱之為「拉央拉央島」）。過去的近30年時間裡，馬來西亞在上面填海造陸，將原本面積不足0.1平方公里的彈丸礁擴大至0.35平方公里，使它成為南沙群島中的第一大人工島。為了將彈丸礁打造成世界級的度假勝地，他們在這塊人工島上先後興建了機場、豪華酒店、潛水服務中心、海水淡化設備等場所，開發的效果不錯。如今，彈丸礁每年都吸引著絡繹不絕的遊客前來度假、潛水。彈丸礁豐富的資源和美麗的風光，使我們對它的被侵佔更感可惜，但它為我們的熱帶島嶼開發提供了一種可借鑒的模式。攝影／單之薔黃岩島：露出的僅是一點點

漲潮時，黃岩島大部分被淹沒在水下，僅露出一點點，黃岩島中菲對峙事件也僅僅是南海眾多問題中浮出水面的一點點。

高潮時的黃岩島只剩一塊大礁石這塊從一片浩渺的純凈海水中挺立而出的不大的岩石，就是如今鬧得沸沸揚揚的黃岩島的主礁南岩，是不是難以置信？可能因為「黃岩島事件」的爆發，才使很多人第一次聽說「黃岩島」之名。但即使如此，了解仍然十分有限。黃岩島是中沙群島唯一露出水面的島嶼，事實上，黃岩島是一個典型的大環礁，即漲潮時環礁全部被淹，除了一塊大礁石，即圖中呈現的這塊紋理清晰、造型獨特的南岩。但即使只是這樣一塊在高潮時露出水面的岩石，也因為它是屬於中國的領土，而別具深意。如果換個角度，從10公里外的海底往上看，這塊面積僅有3平方米的岩石，卻是高達3000米的陡峭「高山」的峰頂。攝影／楊少松

黃岩島位置和衛星影像圖

黃岩島位於北緯15°07′，東經117°51′，是我國中沙群島中唯一露出水面的島礁，距海南島約500海里，距西沙群島約340海里，距中沙環礁約160海里，距菲律賓蘇比克港約100海里。黃岩島四周為距水面0.5米到3米之間的環形礁盤，礁盤周緣長55公里，面積150平方公里，礁盤外形呈等腰直角三角形，其內部形成一個面積為130平方公里、水深為10—20米的潟湖。黃岩島地處馬六甲海峽至台灣、巴士海峽的南海重要航線上，扼守南海咽喉要衝，具有十分重要的戰略地位。

中沙的黃岩島事件只是序幕，真正的對峙在南沙

4－5月是南海最好的季節，深藍的大海安靜起來，以往起伏的海面忽然被熨平。5月，我從飛機上看到南海，海面竟然像鏡面一樣平整，沒有一絲水紋，若不是一艘漁船駛過，那裡好像是靜止的世界。這時也是南海最好的捕魚季節，尤其是在那些被珊瑚環礁圍起來的湖中，前一年的風浪把一些魚趕進了湖裡，經過一年的生長，此時正是它們最肥美的時候。

然而今年4月，海南省潭門鎮漁民的12艘漁船在黃岩島捕魚時卻遇到了麻煩，菲律賓的軍艦把他們堵在湖中，並登船搜查、扣貨、抓人。以往中國漁民也經常碰到這種情況，只好自認倒霉，被抓走、罰款、判刑。這次不同了，當漁民用手機發出求救信號時，中國政府的兩艘漁政船及時趕到，於是就有了中國與菲律賓在黃岩島對峙的事件。

黃岩島屬於我國的中沙群島，是一個珊瑚環礁島。菲律賓在黃岩島事件中表現得似乎很強硬，但其強硬自有隱情：因為黃岩島只是他們非法侵佔我國南海眾多島嶼中的一個，而且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個。此島若還給中國，那其他島嶼怎麼辦？

黃岩島是一個環礁，漲潮時大部分都被淹沒。但菲律賓非法侵佔的其他島嶼可不是這樣，那些島嶼是真正的島，潔白的沙灘托起長滿椰林和灌叢的小島，島上有淡水，有覆蓋著厚厚鳥糞層的土地——土地是南海中難得的人類立足之地。魚類、貝類等資源則在環礁圍繞的湖中，在淺水蕩漾的廣闊礁盤中，在珊瑚礁面對海洋的陡壁上。

黃岩島：露出的僅是一點點

黃岩島環礁四周有星羅棋布的礁塊露出，礁塊表面大小一般為1—4平方米，最大的礁石也只有5平方米左右，整座島嶼露出水面的部分非常少。黃岩島每年最美麗的季節是在4月、5月和10月、11月，風平浪靜的海水清澈、淺藍、透明，水底彩色珊瑚在明朗的陽光下清晰可見，突起的礁盤四周形成了一道看不見的環形水下屏障。海水衝擊向上翻騰，拍出一線延綿10公里的白浪，十分美麗。

黃岩島事件只是一場大戲的序幕，或者說是主戰場外圍的邊緣摩擦。但是這序幕掩蓋不了這樣的事實：真正的對峙不在中沙，而在南沙群島，而且真正的殺手不是菲律賓，而是越南——他們已經把南沙群島中最好的島嶼悉數佔領，總數達29個之多。但是對峙之所以發生在中國與菲律賓而非與越南之間，是因為中國的漁船還能進入這片領海。而被越南實際控制的島嶼，中國的漁船根本無法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