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俄羅斯精神的另類解讀文稿(下)

俄羅斯精神的另類解讀文稿(下)

王 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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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歡迎走進《世紀大講堂》,這裡是思想的盛宴,這裡是學術的殿堂。20世紀在俄羅斯這片廣袤的土地上,曾經進行過一場人類歷史上最浩大的、關於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的試驗,這就是紅色蘇聯。曾經有許多的國家、許多的民族都對它寄予了厚望,然而僅僅是在70多年之後,紅色蘇聯轟然倒塌了,俄羅斯也迅速地走向了衰落。那麼是一種什麼樣的民族精神影響了20世紀的蘇聯?今天有關這個話題,我們也繼續邀請到了著名的民間文化學者王康先生。有請王先生。

短片介紹嘉賓

王康簡介

王康生於中國現代歷史一個最關鍵的年頭:1949年。這個年頭使他成為一個宿命論者和天生的理想主義者。

大學期間他以獨具的風骨和才華成為西南最高師範學府自1957年來第一個學生文學社社長,並因此自決於中國式經濟仕途、學院翰林之外。耿於沉思,疏於著述,不求聞達,不意被封「民間思想家」。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末王康以布衣之身撰寫「中國改革憲章」,名動京畿;九十年代初再以《大道》為題,撰寫叩問「中國往何處去」五集政論片。抗戰勝利50周年以九集電視片《抗戰陪都》傾服眾多業內人士。對中美關係、台灣懸案、中日現狀以及馬克思主義、港台新儒家皆有獨到心得,自謂「人世」未盡解,而「天命」已略知。

主持人:好,下面呢,就讓我們掌聲有請王康先生,繼續給我們進行他的主題演講——《俄羅斯精神的另類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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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革命能否讓俄羅斯一勞永逸,它會不會是通往烏托邦的捷徑?70年紅色政權成就誰人的夢想,又將誰的希望粉碎?俄羅斯的精神在這段歷史時期進行者怎樣的演繹?《世紀大講堂》邀請王康先生將繼續為您闡述《俄羅斯精神的另類解讀》下半部分。

王:十月革命的產生,幾十年當中,世界上有一半的人都認為,十月革命所開創的人類解放的道路,是真正的、最後的鬥爭,十月革命將一勞永逸地解決俄羅斯的問題,解決全人類的問題。有反對的、有懷疑的,但是有相當多的人是相信的,我本人就是其中之一。但是74年過去了,就像舊的俄國一樣,就像舊的俄國的救世主義一樣,由十月革命所開創的帶來的新的俄羅斯和人類解放的這條道路,走到盡頭。十月革命之後,俄國面臨著戰爭、飢餓,也面臨著西方資本主義的武裝干涉,還面臨著來自共產主義內部的質疑,尤其是歐洲的無產階級革命家的質疑。

首先是盧森堡,這個第二國際的左派領袖,德國社會民主黨的創始人,特別極端的、特別無私勇敢的女革命家,她被稱為嗜血的羅剎。

她對俄國革命首先是高度地肯定,但是她提出了尖銳的批評,她發表一本書,叫《論俄國革命》。這應該是歐洲的共產主義運動的領袖人物,對俄國革命的公開信,她指出了:沒有自由的普選、沒有不受限制的出版和言論自由,沒有正常的公眾生活,社會生活就會被窒息,會萎縮。然後社會上就有一批精力充沛的職業的政治家們來統治著,不時把那些工人們叫起來,讓他們聆聽革命領袖的教誨,然後在已經通過的決議上鼓掌通過,她說這種專政,不是無產階級專政,這是少數人的專政,那是雅各賓派的專政。這種社會理想走下去,一定會導致一種結果,那就是禁止和消滅一切反對派,一直到槍決人質,一直到建立一個新的暴政,這是一條強大的歷史規律,任何黨派都不能違背。

列寧做出了回答。列寧說,所有的歐洲的革命家們,在十月革命之後,都沒有對俄國說三道四的資格。1922年,第二國際的右派領袖,第二國際的理論權威,恩格斯的私人秘書卡爾·考茨基,發表了一本更尖銳的批評的一篇文章,叫《論恐怖主義和共產主義》,對俄國革命全盤否定。他說,布爾什維克本來是國民,國民會議,就使得國家杜馬的堅定的參加者和擁護者,但是一旦國家杜馬成了絆腳石,他們就把他一腳踢開,本來他們是死刑的堅決反對者,但是他們建立在一個殘酷的人權,本來他們是要剷平階級差別,但是他們建立了更為一個等級森嚴的社會,本來他們要消滅官僚主義,但他們重新建立了一個龐大的官僚政權,本來他們準備把,要沒收一切個人資本,但是後來他們把,恨不得把俄國的一半的礦產賣給美國資本家,以換取他們的幫助,俄國的布爾什維克準備對軍國主義、資本主義和官僚主義做出一切讓步,但是他們不對民主和自由開門,因為民主和自由就意味著他們的垮台。考茨基說,俄國的革命的熱月9日,就是他們的復辟必將會到來。

列寧最惱怒的還不是來自歐洲的譴責,他最惱怒的是來自俄國革命內部的反沙皇的、以前並肩作戰的、孟什維克的指責。孟什維克,包括普利漢諾夫,在十月革命之後,激烈地譴責十月革命和布爾什維克,尤其在實行軍事共產主義的那幾年,說你們的完全是烏托邦建立的,其中最有名的是列寧和他的老戰友索羅蒙的一段經典的關於烏托邦的對話。

索羅蒙說,同志,布爾什維克和十月革命給俄國造成的和即將帶來的是不折不扣的烏托邦,而且是血腥的烏托邦。列寧立即用他的雄辯回答說,這裡沒有任何烏托邦,這裡就是社會主義,俄國正在成為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他說,哈哈,你還聳肩膀,我告訴你,讓你吃驚、讓你大跌眼鏡的時候還沒到來。俄國算什麼,俄國只是一個階段,我們將通過俄國、通過這個階段,走向全世界的社會主義革命。但是在布爾什維克內部,真正對十月革命的未來擔憂不已的,恰恰正是列寧本人。

1922年的9月30號,列寧給蘇共十二大寫信,他因為病體纏身,沒法參加會議。叫《致代表大會的公開信》,這封信和其他的文獻被認為是列寧的政治遺囑。這封信裡面提出了很重要的一系列的問題,其中,其中一段話是這樣的,列寧建議把斯大林從總書記這個職位上撤下來。所有的俄國問題專家都沒法回答為什麼撤下來,為什麼這封信沒有在蘇共十二大公開地宣讀,成為一個真正的公開信。列寧說,因為斯大林這個人太粗暴,而且掌握了無限的權力。斯大林豈止太粗暴,斯大林為什麼能掌握無限的權力?為什麼沒有能夠進行必要的制約和監督?列寧接下來繼續說,這在我們布爾什維克的來往中間,是完全可以容忍的,這也有點莫名其妙,但是對於革命的未來,也許具有決定性的意義。列寧在這一點上是非常清醒的而且是非常正確的。

有三點,第一,剛才我說了,列寧這封信是1922年的9月底寫給十二大的,還有兩年多時間,為什麼沒有在蘇共的全國代表大會上面公開地宣讀,有種種原因.第二,如果宣讀了,斯大林會下來嗎?第三,如果按照列寧的願望,他建議把斯大林撤下來,換上另外一個人,這個同志在各個方面和斯大林都一樣,只是比斯大林更耐心、更忠順、更和藹,對同志更少任性,如果換了這麼一個人,比如布哈林,那麼俄國的道路會不會不一樣?不管列寧他怎麼樣預感到有不祥的預兆,俄國革命後來可能產生有黨的分裂,帶著革命走入歧途,不管他怎麼樣擔心,他都沒法想到,斯大林執掌大權之後,掌握了無限的權力之後,將把俄國帶上一個什麼樣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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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革命紅潮,誰在堅信 誰在質疑,又是誰在指責?

遭遇血腥風暴,誰將為此葬送,誰該為此負責?

俄羅斯人的精神世界遭受了什麼?

——世紀大講堂《俄羅斯精神的另類解讀》正在播出

有一本書叫做《讓歷史來審判》,由蘇共的著名的歷史學家羅伊·麥德維傑夫寫的,副標題是《關於斯大林主義的起源和後果》。這是我們這一代人,對蘇聯,俄羅斯歷史的一本啟蒙教材。

我這個人,是一個很健忘的人,但是這本書裡面,關於蘇聯的苦難和罪孽,尤其關於蘇聯的死亡數字,我可以過目不忘,印象太深刻,我給各位簡單地把這個清單的很小一部分,把它背誦一下/被稱為列寧禁衛軍的蘇共第六屆委員會領導了十月革命的六屆委員會,三分之二的成員,在列寧死後被處決或自殺。在列寧生前參加的最後一次黨代表大會,十一大,27名中央委員,20名被處決或自殺,在列寧死後的召開的十五次代表大會上,7名政治局委員,除了斯大林本人之外,其他6人,布哈林、加米涅夫、季諾維也夫、李可夫和托洛茨,還有那個基諾夫,統統被處決或暗殺。由列寧任主席的第一屆蘇維埃政府的15名人民委員,除了列寧和斯維爾德洛夫之外,幾人之外,其他11個人全部被處決或自殺。從1919年到1934年,蘇聯共產黨政治局的31名政治局委員,28人被處決或自殺,蘇聯共產黨第十七次代表大會的1966名代表,有1108人被逮捕,139名中央委員、候補委員中,110人被處決或自殺。以被稱為紅色拿破崙,卓越的戰略軍事家米·圖哈切夫斯基元帥,紅軍政治部主任,馬爾尼克元帥,紅軍總參謀長,葉戈羅夫元帥,紅軍遠東特別集團軍司令布留赫爾元帥,列寧格勒衛戍區司令雅基爾元帥為首的紅軍將帥和衛國戰爭的英雄們大批地被處決了。

我所說的這個清單,只是冰山的一角,還不包括大批的宗教界的人士、知識界的人士、科學界的人士,少數民族的人士。

麥德維傑夫在1989年序言裡面曾經說過一段,是我們這一代人,思想仍然完好。麥德維傑夫說,不對,斯大林時代,承受打擊的是人,也是思想,社會主義思想本身遭到慘重的打擊,凡是對千百萬人在斯大林的暴政下面死於非命的這個,這…的這個歷史,有良知、有判斷力的人,都會承認,新俄羅斯的蘇聯的社會理想被摧毀了。麥德維傑夫的勇氣和坦率,他的深刻,就在於此。

實際上從斯大林1953年去世到1991年蘇聯解體的48年間,蘇聯共產黨的上層,俄羅斯的良心界,一直在提出抗議,而且是用公開信的方式。1937年是莫斯科審判最甚囂塵上的時候,有3名蘇共上層人士在海外用公開信的方式,表達了和斯大林的決裂。一個是蘇聯軍事工業研究院的院長,克利維茨基,這位將軍,他在法國發表聲明,和斯大林宣布決裂。他說,現在正在莫斯科審判的那些人,他們不僅僅是老布爾什維克,不僅僅是些老年人,他們是俄國十月革命的功臣,他們經歷了所有的內戰,飢餓,寒冷,他們是創建蘇維埃共和國的第一批功臣。接著在希臘,蘇聯政府駐希臘全權代表巴爾明發表了公開信。他說如果我現在回到國內去,我再為斯大林政府效勞的話,就是違背起碼的道德準則,就是為每天在蘇聯進行的反蘇聯人民的罪行,就參加這個罪行,就是違背我自己對社會主義理想的這種信奉。

另外一個是十月革命的一個功臣,社會民主公黨的喀琅施塔得軍事委員會的主席,後來的海軍司令員,拉斯科爾尼科夫斯基,他寫信給斯大林。他說,斯大林,你開創了在我們的時代,在俄羅斯歷史上,一個被稱為恐怖的時代,所有的人在不同程度上都受了迫害,整個俄羅斯都在血腥的魔鬼般的旋轉木馬上轉圈。

一直到70年代,俄國最有良知最有智慧最有勇氣的知識分子不停地給蘇聯當局寫信,要求他們採取重大的改革,挽救俄羅斯。1971年的3月5號,蘇聯的氫彈之父,諾貝爾物理獎獲得者,薩哈羅夫,致信當時的總書記勃列日涅夫,他特別告誡他,面對俄羅斯整體社會的信仰的危機,對理想的失望,非人道化的趨勢,俄國政府必須有魄力地靈活地堅決地進行重大的改革。1973年的9月5號,另外一名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索爾仁尼琴給蘇聯領導寫了公開信,這封公開信非常長。他詳細地對俄國的內政、外交,俄國和中國的關係,意識形態的問題,俄國在精神上的出路,俄國和西方的關係,表達自己的看法。他說,從19世紀,從西方刮來的這股黑風,那個所謂的先進的思想體系、意識形態,他指的是馬克思主義,讓俄國人付出了6600萬的代價,這個統計數字是莫斯科大學的著名的統計學家庫爾干諾夫教授統計的,索爾仁尼琴在這封信的背後是這樣說的,他說我現在已經55歲了,他說我的道路可以證明,我這個人不看重物質享受,我隨時準備獻出自己的生命,我在俄國的歷史面前,對自己這封信負重大的責任,但是如果不,不承擔尋找出路的責任,那麼我們的責任就更為重大。

蘇聯的領導人們,就跟舊俄國的沙皇們一樣,完全不聽從俄國的這些能寫公開信的俄國的這些良知,這些戰士們的語言,聲音,最後俄國走向一個什麼地步,全世界都看得很清楚。當一個烏托邦的理想,一種救世的精神降落的時候,會帶來無窮無盡的期待、歡呼、奮鬥、犧牲。當一種烏托邦的理想被粉碎的時候,同樣會帶來無窮無盡的驚訝、哀傷、失望。

我經常想,舊俄國和新蘇聯它們之間在精神上是什麼關係。大家可能知道,巡迴畫派的一個著名的代表列賓有一幅畫叫《不期而至》,畫面上大概是這樣的,黃昏時分,一位頭髮已經斑白的婦女,正在做晚炊,一個8歲的男孩,那個10歲的女孩,正在一個油燈下在做功課,然後一個門口出現了一個人,滿臉鬍鬚,一臉的滄桑,這位男人就是被判到西伯利亞流放的12月黨人,徒刑滿期了,回到自己的家來了,這個妻子剛好轉過去頭去,列賓所刻畫的這些人物,雖然充滿了苦難,但是也充滿了希望,這位不期而歸的這個男人,儘管一身的襤褸、破爛不堪,但是他的臉上,他的模模糊糊的臉上,那個眼光上,分明看得出來,他是一個殉道者,他是一個戰士,他是一個真理的不倦的追求者,他的理想沒有泯滅。

我想起了那個陀斯妥耶夫斯基的傑作,《伊凡傑里蘇梅奇的一天》,這是之前發表的,這是感動了整個俄羅斯的,連赫魯曉夫都把這篇文章請到莫斯科大劇院最著名的朗誦家,給整個中央委員會朗讀。那些在權力上滾打一生的人都熱淚長流啊,《伊凡傑里蘇梅奇的一天》,主人公叫蘇霍夫,也叫伊凡傑里蘇梅奇,這應該也是一個十二月黨人類似的人了,他是一個政治犯,用他天才的,他的一天。但是這個人經過一百多年的折騰,已經沒有列賓在不期而至的畫裡面所反映的那個十二月黨人的那種精神風貌,這個蘇霍夫一天最大的成功就是喝了幾碗粥,多吃了幾片麵包,然後在一個避風的地方避,冷凍的地方躲了,多躲了幾個小時,而且在搜身的時候,他夾在衣服裡面的麵包沒有被搜查出來,沒有被懲罰,沒有被關禁閉,他就慶幸,居然過了這麼一天。

我覺得如果把列賓的不期而至和那個伊凡傑里蘇梅奇的一天比較起來,我們看出來,同樣是真理的追求者,同樣是專制的迫害者,俄國人在精神上發生了多麼慘重的退化。我再舉一個例子,就是剛剛提到布哈林,布哈林是列寧曾經稱譽過的,俄國最大的理論家,全黨所喜歡的人,布哈林是蘇聯政府和第三國際的主要發言人,是《真理報》和《消息報》的主編,是蘇聯憲法的主要撰稿人,是蘇聯科學院的創始人,是馬克思、恩格斯去世之後,整個世界共產主義運動最博學的大知識分子,但他就死在斯大林手裡。但是布哈林在法庭上表現得非常好,他剛好50歲,西方記者目睹了布哈林在法庭上的風采,他說布哈林非常像列寧,神采和外貌都非常像,他用自己非常雄辯的語言,連珠炮式地回答審判官維新斯基的質問,他在法庭上證明了自己是真正的男子漢,他在法庭上說了一句讓整個俄國人都記得一句名言,世界歷史就是世界法庭,但是儘管如此,布哈林仍然是一個悲劇。

1938年3月15號,布哈林和另外17名老布爾什維克在斯大林的內務部的地下室被槍殺,布哈林臨刑前,已經給他年輕的妻子拉林娜口授了他的最後遺言,他是這樣說的,這封信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公開信,信名就叫《致未來一代黨的領導人的信》,他說我命在旦夕,暴風雨的烏雲籠罩著黨,我這顆無辜的腦袋將遭至成千上萬無罪者人頭落地,他呼籲未來,未來的黨的領導人,更年輕的、更正直的一代領導人,為他平反昭雪,為他恢復黨籍,他說我確信,歷史的過濾器,遲早必定會清除掉我頭上的污穢。這個過程是漫長的,我得花點時間來敘述一下。他被槍殺之後,他的妻子安娜.拉林娜,在水牢中熬過了6個月,然後在集中營和流放地捱過了18個年頭。一直到1961年,她才和她離散多年的兒子尤里一起寫,聯名寫信給蘇共二十二大和蘇共中央總書記赫魯曉夫,要求他們重新審理布哈林的案件。赫魯曉夫拒絕了,他在國內外、黨內外巨大壓力下,拒絕了,晚年的赫魯曉夫良心未泯,他曾經深感愧疚。過了11個年頭,1977年,16個年頭,娜林娜又向蘇共二十五大和蘇共新的總書記勃列日涅夫寫信,要求他們重新審理她丈夫的案件,沒有任何回答,同期列寧的老戰友和秘書斯達索瓦和一些老布爾什維克給蘇共中央寫信,要求為布哈林平反,一直到他們全部死完,蘇聯政府沒有給任何回答。

1978年,布哈林慘遭殺害,被焚屍滅跡40年之後,娜林娜寫信給當時歐洲最大的共產黨,義大利共產黨總書記貝林格,請求他為布哈林平反昭雪,很快地,英國的「諾術」和平基金會得到這封不同尋常的信,然後在全世界開始了一場為布哈林平反昭雪運動,美洲、歐洲和澳洲的成百上千的不同政治見解的人士,在致蘇聯政府的公開信上簽字,要求蘇聯政府重新審理布哈林案件,要求為他平反,並且說明當時真實情況,蘇聯政府繼續保持沉默。一直到1988年,娜林娜已經80歲了,她最後一次寫信給蘇聯最後一屆中央委員會第二十七大,寫信給最後一任總書記,戈爾巴喬夫,她說,我向你們申訴不僅僅代表我自己,我也代表布哈林,他從1938年2、3月份的時候,中央全會,布哈林知道,他可能回來不了了,他趁我還年輕,他求我為他將來平反昭雪,她說我答應了他,我發了誓,如果現在我違背我的誓言,就是違背我的良心,她對戈爾巴喬夫說,在我們的黨政上寫著列寧的名言,共產黨是我們時代的光榮和良心,她說請你按照這種品性辦事吧,她說我在長期的流放監禁中,我費了很大的氣力背下了布哈林的致未來一代黨領導人的信,現在我相信,您就是這樣的領導人。

1988年的3月15號,蘇聯最高法院做出決定,為布哈林徹底平反,5月10號,蘇聯科學院主席團正式做出決定,追認布哈林為蘇聯科學院正式院士,6月21日,蘇共中央監察委員會恢復布哈林的黨籍,1987年的1月17號,戈爾巴喬夫在慶祝十月革命70周年的時候指出,斯大林和他的同夥對大批的共產黨人和非黨人士,對軍事幹部和科學界人士,對文藝界人士和廣大蘇聯公民的鎮壓是完全蓄意的、蓄謀的,他們的罪行是巨大的、不可饒恕的。沒有幾年,1991年12月25號,戈爾巴喬夫在克里姆林宮向全世界宣告,解散蘇聯共產黨,宣告共產主義在蘇聯的試驗已經失敗。

這個時候在莫斯科切廖穆什金區的一個普通的樓房裡,二樓上,布哈林的遺孀,83歲的拉林娜,在收音機聽到這個消息。她坐在房間里,她一個人,老太太,她的牆上就掛著布哈林的遺照,還有兩幅布哈林的遺作,布哈林是一個油畫家。一個是克里米亞的黑海的峭壁,一幅是高加索的雪山,這真是讓人感慨。60年的等待,60年的苦苦的盼望、請求,將近一百年的奮鬥、犧牲,最後的結果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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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帝國崩潰,蘇維埃紅色政權解體,經過歷史的洗禮後俄羅斯精神將何去何從?

一次次失敗,一次次嘗試,是什麼在支撐著俄羅斯的靈魂?

未來,對於俄羅斯意味著什麼?

——世紀大講堂《俄羅斯的另類解讀》正在播出

應該說蘇聯解體,蘇聯面對的情況比1917年俄羅斯帝國崩潰更嚴峻。舊的俄國儘管千瘡百孔、風雨欲來,但是若干個世紀積累下來的俄羅斯作為一個共同體還存在,東正教還強有力地維繫著俄羅斯的靈魂。俄羅斯的農民、商人、工業家還能夠判斷基本的善惡是非,尤其是俄國的知識分子,他們還非常高尚、很純粹,富有理想,富有創造力。俄國的救世主義,俄國的烏托邦精神,還沒有完全被摧毀掉,還能夠孕育和誕生新的精神出來。斯大林主義替代了舊的沙皇俄國,但是他也完全摧毀了舊俄國的救世主義,同時也摧毀了新的蘇維埃政權的人類解放的理論。

蘇聯這樣的一個擁有可以毀滅人類的核武庫的這麼一個超級大國,它的崩潰沒有帶來世界性的震蕩和末日般的大戰,這個太神奇了。我只好認為,這是幾百年以來,俄國的先知殉道者、聖徒們,在俄羅斯民族裡面種下的對真理、對正義、對拯救、對愛的追求。不管他們是寫在羊皮紙上的公開信,還是在地下室的手抄本,還是在海外的印刷體,不管是小說、詩歌、戲劇,還是,甚至是那些喃喃自語的、半夜夢中,他們對俄羅斯、對祖國的憂慮、悲憫、焦慮、祈禱和祝福,就是這些無形的力量在支撐著俄羅斯的靈魂,支撐著俄羅斯的天地。我找不出另外的解釋出來。天堂的岸是沒法靠的,烏托邦也許是永遠是一個夢想,但是人類不會因為烏托邦被血污所玷污之後,被鮮血玷污之後,人類就放棄這個神聖的理想,人類追求烏托邦的動力是與生俱來的、是人的神性。

俄國應該有一個新的精神會出現,我們沒法去預測它們。斯托帕寫的《烏托邦彼岸》這本書,剛才我提到,應該有另外一個姊妹篇,那應該叫《烏托邦此岸》,應該由俄國人來寫,或者咱們中國人來寫。

1989年薩哈羅夫抱著極大的遺憾撒手人寰。

1994年,索爾仁尼琴流放20年之後回到俄羅斯,他給充滿苦難的俄羅斯留下了最後的公開的告誡,他說,俄國只有從帝國的偏見和專制主義的枷鎖中擺脫出來,俄羅斯的彌賽亞主義、俄羅斯的靈魂才能復活,他說,俄國一再地陷入可怕的狀況,但是指引我們精神王國的那顆心,那顆星星,它還在閃耀著真實的光芒,千萬千萬,不要讓它消失。

主持人:謝謝王康先生剛才給我們帶來的聲情並茂的非常精彩的演講。我也特別注意到,您在提到布哈林的時候,其實情緒是有些波動、有些起伏的,而且對布哈林這個歷史人物,應該是說充滿了一種特別的情感,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

王:布哈林這種人物,只有在蘇聯這種特定的歷史環境他能誕生。不管是西方的、東方的,包括俄羅斯的,老俄羅斯的,都產生不出來,他這種悲劇,他這種殉道者。他既是這個烏托邦的一個參與者,甚至領導者,他又是這種烏托邦試驗的一個犧牲品,他這種兩重身份、雙重的命運,凝聚在一個人身上,我覺得布哈林是我們永遠解不開的一個謎。

主持人:您會認為他是俄羅斯精神的一個體現或者是說體現俄羅斯精神的一個代表性人物嗎?

王:是,但是布哈林身上主要體現的是俄羅斯的高尚的、純粹的、正面的精神。布哈林有很多俄國知識界、藝術界的朋友,因為布哈林自己就是一個藝術造詣非常深厚的人。他是一個蝴蝶的愛好者,他收集蝴蝶的水平早就進入了專業水平,他的油畫技巧也是非常高的,如果現在來拍賣布哈林的作品,如果我是一個商人,我會把我所有的錢財拿出來買他的一幅油畫。

主持人:好,謝謝王康先生。關於俄羅斯的精神呢,我們在網上也徵集了一些問題。有一個網友的名字叫做俄式紅菜湯,他說呢,我們注意到現在美國的很多領導人幾乎都是俄羅斯的專家,我想他指的應該是當今美國政府當中的一些對決策產生重要影響的人物吧,比如說像現在的賴斯等等。

王:賴斯。

主持人:對。想請問您這說明一個什麼樣的問題?

王:我不太同意這個說法,這裡面潛藏著一種定論,就說好像蘇聯的解體,主要是美國和平演變的結果,這是高估了美國的力量,任何一個國家,西方,哪怕全世界的西方國家聯手起來摧毀蘇聯,門都沒有,美國拿一個門口的古巴都沒有辦法,遠遠的俄羅斯,蘇聯的解體是遠遠超過西方,西方當然想摧毀蘇聯,不是…斯坦福大學的這麼一個教授,長期研究俄國問題,然後摧毀俄國、顛覆俄國政權,蘇聯政權,是他們的根本東西,其他的美國的那些政要們,對蘇聯問題的研究,是不是就是他們都是真正的克里姆林宮專家,俄國通,我覺得不能得出這種結論。事實上在蘇聯解體之後,美國和西方開出了俄羅斯的藥方,不能說全部失敗了,但是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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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像崇拜是人類天性還是理性抉擇?民族悲劇是否來自理想的引導?俄羅斯的興衰給我們留下怎樣的啟示?——世紀大講堂《俄羅斯的另類解讀》正在播出

主持人:好,謝謝,謝謝王康先生。接下來呢請我們現場的各位觀眾,如果您有什麼樣的問題,可以和王康先生進行溝通。

提問4:謝謝主持人,謝謝王康先生。剛才您講到十月革命對俄國歷史發展重要意義,那我覺得,俄羅斯民眾理應對列寧感恩戴德才對,但是好像事實並非如此,近些年來,俄羅斯人民都,很多俄羅斯的民眾都要求將列寧墓遷出紅場,而且這種,紅場,而且這種那個,這種意見在俄高層中還佔有相當大的比重,那您是怎樣解釋這種現象呢?謝謝。

王:偶像崇拜是人類一種天性,但這種天性不體面,不高尚,馬克思、恩格斯在這點上,可以做出一個表率。馬克思、恩格斯在參加第一國際運動,第一國際時候,有一個前提,就是拒絕一切阿諛奉承和歌功頌德,他認為這個是一錢不值、令我厭惡的東西,但是在列寧之後,尤其斯大林之後,在所有的社會主義國家裡面,個人崇拜、個人迷信、個人權威,似乎成了一種慣例,這個是很悲哀的事情。列寧這個墓是違背他的意願修起來的,克里姆斯卡,他的夫人,堅決地抗議,後來斯大林說,這個不,列寧不屬於你個人,他屬於我們整個,整個階級,整個黨,如果把列寧的墓撤掉,會引起很多人的失望和悵惘,但是我覺得歷史可以輕鬆下來,也不違背,如果列寧地下有知,他不會反對這個事情。

剛才我沒有說,誰要對列寧感恩戴德,我曾經說過,列寧在共產主義的譜繫上,是一個比較善良的人,比他殘忍的人大有人在,列寧他生前也做出了一些血腥的事情,比如1918年,他把尼古拉二世,7月16號,全家處決,包括他的妻子,四個女兒,一個小兒子,兩個僕人,一個廚師,一個醫生,全部殺掉,這個是很過分的,剛才我當然提到,因為三世吧,5年前,他的哥哥被亞歷山大三世處決了,也許有私人的關係在裡邊,1998年,葉利欽把這個重新恢復,在葉卡捷琳堡重修了一個教堂,叫宣洩耶穌基督教堂,然後在第二天,在聖彼得堡,在保羅彼得大教堂舉行了盛大的一個安放尼古拉二世全家遺骸的儀式,葉利欽和他夫人,在全世界媒體的關注下面,深深地向尼古拉二世的遺骸鞠躬,而且說,重新安置犧牲者的遺骸,是人類正義的審判,是民族和解的需要,我們必須向我們共同的罪行贖罪,他說,俄羅斯的20世紀是失去和諧的世紀,仇恨和暴政使俄羅斯血流成河,我們必須通過宗教的、民族的、階級的這種諒解和寬容,才能終結這個世紀。

列寧在這個過程裡邊的,他所承擔的責任,將來歷史學家會不斷地爭論下去,如果俄羅斯人把列寧的墓從紅場搬走,我個人是贊成的,剛才我說了,作為列寧,如果他地下有知,列寧本身是一個很樸素的人,他對權力沒有,向來沒有像斯大林那樣,那種迷戀,他只是被歷史呼喚過來,來解決舊俄國的危機的時候,新的蘇聯政權要建立時候的這麼一個人物,某種意義上,斯大林也是悲劇。

提問5:您好,我問兩個問題,第一個就是列寧在十月革命之後的兩次對華宣言中,曾經明確提出,就是要將以前侵佔的這個中國的領土還給中國,但是後來一直沒有實現,您認為他當時這種,這種宣言,他是一種純粹的一種政治上的一種宣傳,還是說他自己確實有這種想法?第二個就是現在有很多中國人因為這個工作或者是這個就業的原因去俄國,那麼對俄國人,對來自中國的移民,抱有一定的這個,就是反感或者是一種警惕心理,那麼就是說既然俄國它是一種具有這個救世主義傳統這個民族,它曾經在前蘇聯…也生活過那麼多的民族,那麼它為什麼就是對華人過去,他有一種,一種比較不信任或者是不安全的這種感覺出現?謝謝。

王:兩個問題實際上是可以聯繫在一起。列寧當時的一個叫《嘉勒堪宣言》,一個叫《越飛宣言》,蘇聯的兩個外交,…外交部長。當時列寧,就是1922年,列寧成立了遠東的巴庫會議提出一個口號,全世界無產階級和被壓迫民族聯合起來,全世界無產階級聯合起來,是馬克思、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的口號,我們都知道,列寧加了一個被壓迫民族,因為當時的歐洲的匈牙利和德國的革命遲遲沒有爆發,當時布爾什維克所希望的整個歐洲一起爆發革命,沒有實現,列寧在他生前,最後把眼光轉向非西方國家,轉向東方,尤其是印度和中國這兩個大國,然後成立第三國際,在中國建立第三國際的支那支部,就是中國共產黨的最早的一個組織,這個時候列寧的,要把土地,就是《尼布楚愛琿條約》之後,從中國割去的160萬平方公里土地還給中國,是誠意的,我相信,是真誠的。因為列寧,剛才說過,他跟索羅蒙的爭論,列寧甚至把俄羅斯只是看成一個階段,走向世界革命的階段,俄羅斯的救世主義到了蘇聯時期,又是全世界實現共產主義,這是真誠的,我毫不懷疑這一點。但是沒有做到這一點,這是後來很多歷史原因,不僅沒有做到,1922年,列寧還策動外蒙古獨立,那又是一百五六十萬平方公里土地呀,加起來就300萬平方公里土地,如果給中國,可以容納5億人口,這沒法去解決。

第二個問題,就是俄羅斯的某種程度的排華,它不僅僅排華,列寧在遺囑裡面,剛才我沒提到,列寧遺囑裡面還有一個重點,就是堅決反對大俄羅斯主義和大國主義,列寧曾經說,沙皇是一個俄羅斯各種人民的大監獄,他在那個起草《俄羅斯蘇維埃社會主義聯盟草案》的時候,第26條,…專門有一個,他堅持要寫上,所有的加盟共和國,可以保留自由退出聯盟的權利,列寧是真誠的。後來像這個斯大林,他是格魯西亞人,那個全俄中央那個肅反委員會那個主席,捷爾倫斯基是波蘭人,還一個喬治亞的一個人,都是大俄羅斯主義者,他們想把俄羅斯這個,整個就歐亞大陸最重要的一個民族據為己有,變成工具,然後來滿足他們具體的,巨大的個人慾望。在戰爭期間,把猶太人,德意志人,波蘭族,達達族,車臣…,十幾個邊疆少數民族全部地給予懲罰,所有的上層是全部逮捕,給他處決,然後很多少數民族直接流放到西伯利亞和北極圈內,包括烏克蘭人。

至於更遠方的中國人,我必須說一下,大俄羅斯主義的眼中的東方人和中國人不美妙,整個俄羅斯不管是舊俄還是新的蘇聯,對中國人評價,我也許孤陋寡聞,沒有很高尚的,包括列寧在內,唯一對中國人有好感的是托爾斯泰,托爾斯泰也是因為儒家的那套東西,符合他的那套關於上帝的,兒女們要相親相愛的那套博愛的學說,不以暴力抗惡的學說。俄國人曾經自己說過,他們在歐洲面前,他們是小兄弟,在亞洲人面前,他們是老大哥。這個是,俄羅斯在歐洲面前也許有自卑感,但是在更邊遠的、現代化的後來的國家,它肯定有優越感,這個也是一種宿命。

至於某些勞工在俄國會怎麼樣,首先面臨的是一個俄國的經濟社會就業問題,從直接關係來看,從遠的關係來看,如果中國人一批一批地,越來越多人到了西西伯利亞,中西伯利亞,東西伯利亞,到整個的亞洲內地,俄國人當然會想像,那這些地方是屬於俄國的,還是中國的,還有一點,所謂黃禍,你別忘了,俄國人,俄羅斯是白種人,在19世紀末,曾經有一幅著名的畫冊,就是威廉二世和尼古拉二世有個通信,就是關於拿破崙那個惡夢一樣的預言,中國人是個睡獅,千萬別讓他醒過來,這個連馬克思都有這種觀念,我想整個西方人對神秘的東方,或者落後的東方,都有某種程度的偏見和歧視,這個只能讓中國和亞洲東方自己來證明自己,我們和他們一樣地高尚,一樣地偉大,甚至更高尚,這個得付出很多的努力。

謝謝。

提問7:王先生,你好,我想問一個問題,我想問一下,俄羅斯民族在蘇聯時期那種悲劇,是不是共產主義烏托邦思想從理論走向現實的一種必然結果?這是我的問題。

王:肯定有深刻的,甚至有直接的聯繫,但是不一定是必然的結果,斯大林這個人,如果我們仔細地分析,他是俄國的這個,也許是一個結,沒法避免的,但是如果列寧的那個最後的遺囑被執行了,如果不是斯大林,是另外一個,比如布哈林,這種更有人道主義、更有人類文明修養的這麼一個人,他來領導,我們不要忘了,好像這種,在眾多的東方國家,沒有民主自由傳統的國家,最高領導人的個人的道德修養、文化修養,乃至他們的習性、癖好,有時候是決定性的,不一定是必然的。

提問7:那為什麼在中國、在朝鮮這種相似性的國家,都出現這種相似的苦難?

王:它們全是走的斯大林主義的道路啊,斯大林那一套個人專斷、個人迷信、個人獨裁,高度的職能性的計劃經濟,重工業化、軍事化、核工業化,然後完全的那種禁止一切言論自由和個人自由,這些特徵不是朝鮮民族,也更不是中華民族的傳統裡面過來的,這來自就是斯大林,而斯大林,問題如果是布哈林呢,如果布哈林鼓勵社會主義的民主,鼓勵社會主義的多元發展,鼓勵社會主義的人道,那情況就不一樣啊,你看後來的哥穆爾卡,後來的納吉,東歐那些,還是共產黨人,他們所走的路線就不一樣,當然他們統統被鎮壓,因為斯大林已經成為一種固化的、已經成為一種社會主義的唯一的模式,這真是一個莫大的悲劇。我不認為歷史有個必然,在這點上,斯托帕那個什麼也有道理,就歷史永遠沒有結論,歷史永遠沒有被規定性,否則那人類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

提問7:好,謝謝。

主持人:好,謝謝王康先生今天帶給我們的演講。我想無論是近代歷史上的俄羅斯帝國,現代歷史上的紅色蘇聯,還是說到今天仍然在渴望重新成為世界上大國的俄羅斯聯邦,它們總是會以一種浩大的聲勢引起世人的關注,而它的興盛、它的衰亡、它的一舉一動,也都曾經引發,並且仍然,我想會繼續地引發世界上各種各樣的連鎖的反應。那我想貫穿俄羅斯的這樣一種歷史命運,最根本的一種支柱,就應該是我們今天所探討的這樣一種屬於俄羅斯的獨特的民族精神。再一次感謝王康先生,也感謝今天我們現場各位北京大學的老師和同學。下周同一時間,《世紀大講堂》我們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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