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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濫用「一切法皆是佛法」

不可濫用「一切法皆是佛法」

(2010-07-15 10:4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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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籤: 佛教佛法性與相三皈真諦俗諦凈心居士教育 分類: 佛學園地

不可濫用「一切法皆是佛法」

覃江

從古至今,總有一些佛弟子偏執一切法皆是佛法的觀念,說一切宗教,尤其儒釋道三教,都是同一個道的不同化現,力求把佛教與其他宗教完全混同起來。這種說法表面上看,似乎體現了佛教的般若智慧和個人容納百川的寬廣胸懷,表現了中國文化巨大的宗教容受度,似乎也特別符合當代世界宗教寬容、宗教對話的時代要求。但是,這樣的宗教混淆不論對佛法,或是對其他宗教,其實是危害極大的,其實是一種知識不足,思想貧弱,和道德情感泛濫的反映。從佛法的角度來說,持這種看法就是沒有把佛法的真俗二諦,體、相、用三個層面,與外道的共法與不共法搞清楚,未能具足三皈,堅持凈信,是一種毀壞戒體的嚴重錯誤。從宗教學的理論來講,宗教之間的相互寬容和尊重,並不是要消除宗教差別。而是相反,每一種宗教都應該尊重和承認別的宗教的特異性,承認別的宗教存在的價值,這才是真正的尊重。如果強行把別的宗教說成跟自己是一樣的,是自己宗教的一部分,是自己宗教的其種階段和狀態,這才是真正的輕視和侮辱別的宗教。比如,在19世紀比較宗教學剛剛誕生的時候,一些西方宗教學家站在基督教的立場上,以進化論的眼光,認為一神教是最終極最完善的宗教,是所有宗教進化的最終目標。其他宗教都是向著基督教進化而沒有進化完全的「半成品」宗教。(參見夏普《比較宗教學史》一書)這是一種非常典型的基督教中心主義。在今天,當社會達爾文主義被完全否定,基督教中心主義飽受批評的時候,這種對其他宗教的歧視性看法也早就被拋棄了。比較宗教學的發展已經從過去的求同,發展為後現代的求異(參見《巫術的背影》一書),也就是去尋求宗教的差異性,謀求建立在差異上的宗教寬容和平等對話,而不是某一種宗教的一統天下,只有這樣才能實現真正的宗教平等。宗教之間當然也可以對話和融通,但是這隻能是在普世價值和部分文化層面發生。在最核心的教義方面,宗教之間是不可能完全一致的。天主教神學家孔漢思(HansKung,又譯「漢斯?昆」)在他和秦家懿合著的《中國宗教與基督教》一書的最後,當談到「雙重教籍」問題的時候,他講到宗教融通的三個層次,即文化、倫理與信仰。他認為宗教與宗教之間,在共同促進普世倫理方面是可以溝通合作的,在文化上必然會相互影響和吸收,這兩個層面是可以融通。但是在宗教最核心的終極真理方面,是不可能融通的。比如基督教相信上帝創造了萬物,佛教徒就肯定不能接受。因此,他說:「從本質上看做基督徒和做佛教徒並不完全一樣:一個人不能追隨耶穌同時又踏上成佛之道。」「雖然文化和倫理完全有可能融合,但是每一宗教的真理都觸及人的深層乃至最終要人做出取捨抉擇。不僅閃米特淵源的排他型先知宗教如此,印度淵源的吸收型神秘主義宗教也是如此,取向哲理的中國宗教也不例外。……因而,儘管文化和倫理的雙重身份並非不可能並且應當鞏固這種可能性,但是雙重教籍的可能性從信仰最深摯最嚴格的意義上看則應排除在外——被所有的偉大宗教所排除。」(《中國宗教與基督教》,p244~245.)因此,對於每一種宗教的信仰者來說,認識到自己宗教與其他宗教的共同點與不同點,並不會讓自己變得更狹隘和偏執,更不會導致歧視或迫害,相反只會讓自己在堅持信仰的同時更加寬容。而歧視和迫害恰恰是無視宗教差異,不承認這種差異的價值所造成。世界上的宗教戰爭無一不是因為某種宗教想要「千秋萬代,一統天下」,否定宗教差異的合法性,否認別的宗教存在的價值所造成。所以,宗教徒不但不應該抹殺宗教差別,反而應該積極正視和捍衛這種差別,以維護宗教之間的平等與和平,對於「一切宗教(法)都是×××」這種表達方式和意識形態,應該要十分警惕,堅決否定。從佛教的角度來說,當一位佛教徒搞不清楚佛法與其他宗教的差異,唱起「一切法皆是佛法」的高調,事實上,既喪失了對其他宗教正確認識和對待的前提,更破壞了佛法的真俗二諦的正見,否定了三法印和實相印,毀壞了戒體。這種不加區別毫無層次的所謂融通,最後產生的只會是一無是處的「怪胎」。從佛法的體相用來說,「一切法皆是佛法」至多只能從真諦,從本體上這樣講。因為一切世間萬法的本質皆是因緣生滅,空無自性,一切法皆是唯心所生,唯識所變。就像一切波皆是水一樣,「全波是水,全水成波」,一切萬法的本體都是真如,十法界皆是真如的緣起。所以「一切法皆是佛法」。《大寶積經》說:「諸法本性與佛法等,是故諸法皆是佛法。」《宗鏡錄》說:「如來說一切法皆是佛法。佛法謂何?即無所得。未曾一法有可得性,是故一切無非佛法。」一切法皆空無可得,所以是佛法。但是,這個觀點如果就俗諦,從相、用的層面來講卻是不正確的。一些外道法雖然可以助成佛法,變成引導眾生進入佛法的一種誘因,但是它們畢竟不是佛法。因為世間每一事物的生成變化,都是依據緣起法則,都是依賴於因緣而產生的。每一種事物,每一個宗教產生所依賴的因緣條件,既有「共」也有「別」,既有共同性也有獨特性。就像世界上的樹葉,其共相都是樹葉,其別相卻是永遠找不到兩片完全相同的。所以每一事物和宗教的相和用都不一樣。雖然「全水是波,全波是水」,但是每一個波浪的形狀、大小、作用等等都不相同,古人稱為「全波是水波非水,全水成波水自殊。」 每一種宗教雖然都是導人向善求真,但是各自所依據的地理人文環境、歷史條件、宗教經驗,教義學說,教化對象,終極目標等都不一樣。所以從相用來講,說「一切法皆是佛法」,主張「三教合一」、「萬法同宗」是極端違背佛教緣起法則的邪見。這些說法其實是執著於事物有一個「一相」、「共相」,認為一切事物和宗教都有一個共通的本質,並試圖以這個一相、共相,這個共通本質來統攝和消除別相、異相。但是,佛陀在《大般若經》中明明說:「諸法無相,非一相、非異相。」所以說,「一切法皆是佛法」、「三教合一」的觀點背離了非一非異的諸法實相,完全否定了一切法空無自性的般若法印。《金剛仙論》就曾對一些人混淆、濫用《金剛經》里的「如來說:『一切法皆是佛法。』」進行了分析和批評。因為佛陀在說了「一切法皆是佛法」後,緊接著說了一句「須菩提!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金剛仙論》認為前一個「一切法」,指的是「有為一切法」,後一個「一切法」指的是「無為一切法」。這兩者是完全不同的,所以叫「即非一切法」。《金剛仙論》說:「有為一切法,體是虛妄,故非菩提。無為一切法,體是真實,故是菩提。勿得以一切名同,便謂有為一切亦是果頭一切萬德佛法也。」這個分析極為準確精當。對於佛弟子來說,持有「一切法皆是佛法」,尤其是「三教合一」、「萬法同宗」的錯誤見地,對於實際修行的危害是致命的。因為有了這個見地,就會破壞三皈依的戒體,斷滅善根,無法真正圓滿具足正信、正見,得不到佛法的真實成就,稱不上是真正的佛弟子。《瑜伽論記》引論文說一位合格的皈依者必須要具備四個認識,「一、知歸依生大功德;二、知所歸邪正差別;三、自誓願今時、未來時舍邪歸正;四、離佛外更不說有餘大師。」如果我們沒有這些認識,沒有生起對佛法僧三寶的決定信仰,那就未能滿足皈依的條件。哪怕我們行過皈依的儀式,在行為和言語上看起來是一位佛教徒,但是如果在內心中並不把三寶看做唯一真正的皈依處,不能認清佛法與外道法的邪正差別,比如認為其他宗教學說和佛法差不多,甚至比佛法還要高明,或者通過其他宗教的修行也可以獲得佛教的果位,那就不能說是真正的皈依。因為我們的皈依體是由身口意三業向佛法僧三寶的完全投靠而生成的五蘊所構成,這是實實在在存在的戒體。如果我們捨棄所學,宣布放棄信仰,或在內心中並不認為佛法是至高無上的真理,是人天唯一依怙,那這個戒體也就破壞了。破壞了皈依體,就無法得三寶的救護。《大毗婆沙論》:「歸依義者,謂救護義是歸依義。」這樣做的嚴重後果是什麼呢?明代蓮池大師《竹窗隨筆》記載的一個故事,很能說明問題:

隋梁州沙門慧全,徒眾五百。中一人頗粗異,全素所不錄,忽自雲得那含果。全有疾閉門。其人徑至榻前問疾,而門閉如故。明日復然。因謂全曰:師命過,當生婆羅門家。全云:我一生坐禪,何故生彼?答云:師信道不篤,外學未絕,雖有福業,不得超詣!今時僧有學老莊者,有學舉子業經書者,有學毛詩、楚騷及古詞賦者。彼以禪為務,但外學未絕,尚緣此累道。今恣意外學,而禪置之罔聞,不知其可也!

筆者當初讀到這一段,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因為正信正見不具足,未絕外學,參禪便無法成就。那麼,把信願之有無做為往生與否的決定條件的凈土宗,更是可想而知了。多少念佛人,生前嘴巴磨破,心中信仰卻並不純凈堅固,學有旁騖,疑根暗伏,臨命終時,仍然手忙腳亂,毫無往生祥相,一生修持,盡付東流,豈不是大悲哀!

所以,請持「一切法皆是佛法」、「三教合一」、「萬法同宗」等見地的人,試著自問一下,相比一生參禪做功夫的慧全法師,自己身後又如何?請讓我們再複習一遍三皈依的誓言,善自護持吧!《優婆塞戒經?受戒品》:「若歸佛已,寧捨身命,終不依於自在天等。若歸法已,寧捨身命,終不依於外道典籍。若歸僧已,寧捨身命,終不依於外道邪眾。」當然,這並不是說,佛弟子就應該封閉自守,不與任何其他文化、宗教進行交流,不積極因應時代的變化和眾生的需要,進行革新,開出新義,創造新局。宗教上拒絕任何改革的極端保守主義,同樣是違背緣起法印的邪見。宗教上的改革,同樣有著層次性,核心的境行果,好的制度和傳統決不能改,不符合時代要求,不能更好地為現時代的眾生服務,對佛教的發展起著阻礙作用的東西,則必須要改。這也是從民國以來,以太虛大師為代表的人間佛教的倡導者所一直實踐的佛法的大智慧、真精神。從佛弟子個人來講,也並不是除了佛經什麼都不能學不能看。除了佛經什麼都不接觸,那麼就無從比較佛法與外道的正邪,就無從生起正信,具足三皈,產生正見。更無法以各種方便,行菩薩道,以廣大無量法門救度眾生,令入正法。否則,佛弟子豈不個個都要變成與世隔絕,孤陋寡聞,見識短淺之人?那麼應該怎樣處理好世間學問與佛法的關係呢?應該學習什麼樣的世間知識,以什麼樣的心態、立場、方法來學?對這些問題進行抉擇,最具般若智慧,最符合中道精神的大乘佛法的態度,其實維摩詰大士早已做了最好的示範。《維摩詰經》記載,他「受諸異道,不毀正信;雖明世典,常樂佛法」。這個態度就是雖學外學,但是對佛法與外道法的共法與不共法,極為清楚明確,以佛法為真正的無漏法,是唯一皈依處;既以佛法為唯一真正皈依,就不妨廣學多聞,以無量方便,饒益眾生,這才是真正的大乘佛法的般若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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