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選撕裂的美國社會 讓敬畏美國民主的諸多國家轉而嘲諷、蔑視

被大選撕裂的美國社會讓敬畏美國民主的諸多國家轉而嘲諷、蔑視

(2016-11-09 01:40:00)

2016年美國大選將正式舉行投票。然而,圍繞大選的各種爭議、攻擊、辯論、花邊,已如肥皂劇一般紛紛擾擾了一年多。當全球民眾都瞪大雙眼圍觀美國的「民主實踐」繼而接連目瞪口呆之際,這場最吸引眼球的選舉,也在改變抑或說撕裂著美國社會。

政治極化加劇美「民主」困境

「當我們在11月8日贏得大選後,我們將會去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我們將會排干沼澤地里的水。」當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希拉里·柯林頓正在努力應付「郵件門」所引發的新風波時,她的對手、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唐納德·特朗普發聲如是說道。據路透社的報道,特朗普指責希拉里代表著一個腐敗的政治體系。

美國人信奉「觀念的市場」,自認為多元社會的理念碰撞和利益磨合有助於達成持久的妥協。然而今年大選,候選人之間尖銳的針鋒相對,以及貫穿全年的各種醜聞風波,使美國向來引以為豪的意識形態和制度框架受到廣泛質疑和批評。

美國的政治極化和碎片化,不僅是社會分化的反映,還進一步撕裂了社會,並進而反噬政治。雖然兩位總統候選人都聲稱力倡改革,但不論誰當選都難以如願大展宏圖。

兩黨惡鬥與黨內分裂

此次大選將美國政治的兩大問題暴露無遺:政治極化加劇、政治碎片化浮現。

政治極化既非新現象,也有一定周期性。此輪極化始於2001年小布希總統執政,在奧巴馬執政八年加劇,大選期間達到高潮。希拉里和特朗普不僅個性、政治風格迥異,諸多政策主張還針鋒相對——

一個要大規模全面減稅、嚴打甚至驅逐非法移民、堅決捍衛個人擁槍權;一個則要對富人增稅、推動非法移民合法化、加強槍支管制。一個放言讓盟友「好自為之」、對俄羅斯暗送秋波、願同朝鮮領導人金正恩見面;一個發誓絕不拋棄盟友、必讓俄總統普京付出代價、決不接受朝鮮擁核。兩黨候選人本來追求的就是「差異化生存」,但像今年這樣南轅北轍、勢不兩立的情況實屬罕見。

目前大選投票日臨近,不僅第三黨、第四黨的候選人仍保持著政治能見度,還可能分流部分選票並影響大選結果。更重要的是,共和、民主兩黨在黨代會後內鬥難平。如今年7月的美國共和黨全國代表大會,提名特朗普為總統候選人時,共和黨兩任總統布希父子、4年前的總統候選人羅姆尼、8年前的總統候選人麥凱恩等,集體未參會。時至今日,共和黨建制派和反建制派公開決裂,精英和草根嚴重對立,以至於不少政治學家感嘆共和黨可能分崩離析、「黨將不黨」、一蹶不振。

黨內的分裂也直接影響了總統候選人及其競選搭檔。特朗普和搭檔彭斯貌合神離,顯然非同道中人。彭斯在「俄羅斯黑客」、是否接受大選結果等諸多問題上與特朗普意見相左。當特朗普侮辱女性的言論曝光後,彭斯曾公開批評他的言論,稱既不會寬恕特朗普的言辭也不會試圖為他辯解。民主黨的希拉里通過政策妥協,安撫了黨內對手桑德斯,較為成功地團結了全黨。但年輕選民、極端自由派仍對「騙子希拉里」疑慮重重。尤其希拉里和華爾街及大企業的密切關係,讓桑德斯和沃倫等「左翼旗手」寢食難安。政治亂流顯然還有更複雜一面,如兩黨建制派的聯姻及對特朗普的無情打壓,部分支持民主黨的中下層白人轉向共和黨。

社會矛盾激化

兩黨政治「地震」背後,是不同的社會群體通過選舉政治表達訴求,為自身利益而抗爭,是美國社會矛盾激化的反映。近幾十年來,美國貧富差距擴大、中產階級萎縮問題似乎到了「臨界點」。奧巴馬政府「重振」製造業、為中下層構建社會安全網、整頓華爾街等雖取得一定效果,但中產階級並不買賬。同時,種族矛盾在奧巴馬執政期間不見緩解,反而進一步激化。美國多家民調顯示,認為種族關係處在1992年洛杉磯騷亂後最糟糕狀況的人占絕大多數。這體現在警民衝突激增、非法移民等問題在政治競技場上持續發酵。

浸淫在屢屢突破道德底線的「有毒空氣」中,這場花費近30億美元(包括總統競選和國會競選經費)的人造「政治嘉年華」,令美國人確實感到有些累了,甚至不少選民希望大選「趕緊結束」。但不管選舉結果如何,出於膠著的選情、候選人之間難以調和的立場,這場大選不會一邊倒地傾向某一政黨,更不會終結美國兩黨政治「永恆的鬥爭」。(作者系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美國所政治研究室主任)

美國媒體:靠曝醜聞「搶戲」

就在離11月8日最後投票還有一個多星期時,希拉里再陷「郵件門」,這讓她與特朗普角逐總統寶座的競爭再起波折。而時至今日,醜聞、八卦成為了與大選有關新聞的「主角」,在2016年從頭至尾轟炸著美國乃至全球民眾的眼球和神經。

這一切,既出於候選人的知名度、話題性和爭議性,源自大選亂象及其背後更深層次的美國政治和社會現況,也要拜掌握著強大話語權的美國媒體所賜。同樣耐人尋味的是,這一回,一眾媒體本身也成了搶戲配角。選邊站隊、逢丑必報、政治新聞娛樂化,這些針對昔日「無冕之王」的吐槽是否貨真價實?媒體如此這般背後又有怎樣緣由?說到底,媒體也是這場大選風暴的一枚重要「風向標」。

主流媒體立場「一邊倒」

10月31日,在聯邦調查局宣布重啟希拉里「郵件門」調查之後,支持希拉里的美國主流媒體依然不少。這股貌似鮮見的「挺希」潮流背後,既有陣營分立的老傳統,也有本屆大選的新特色。

從政治傾向的傳統來看,在發達的美國媒體大軍之中,具有自由派傾向的媒體佔了大多數,這種政治傾向格局構築了今年主流媒體看似「一邊倒」支持希拉里的「底色」。

以美國大報為例,最旗幟鮮明的「站隊」動作就是通過社論表態背書某位候選人,縱然社評部與新聞部分開運營,也甩不掉自家媒體的標籤。比如,在希拉里對陣特朗普的兩黨對決階段,《紐約時報》和《華盛頓郵報》分別於9月底和10月中旬發表社論為希拉里背書。前者稱之所以選擇希拉里乃是因為其「才智、經驗、剛強、勇氣」,後者開篇就直言「希拉里有潛力成為傑出總統,我們毫不猶豫支持她」,言辭絕不含糊。

而從今年特色而言,「特朗普現象」可以說重新定義了大選的方方面面,包括媒體層面。如果說特朗普是最招美國主流媒體反感的總統候選人並不為過。

政治立場中間稍偏左、34年來從未通過社論選邊站隊的全美髮行量第一大報《今日美國報》此番也按捺不住,通過社論批評特朗普「不適合做總統」,稱其為「危險的蠱惑民心的政客」,「無論怎麼投票,就是不要選唐納德·特朗普」。儘管這家報紙沒有背書希拉里,但其態度頗具代表性:兩害相權至少莫取其重。「江湖地位」較高的《大西洋月刊》則半個多世紀以來首次、發行160年來第三次在一場總統選舉中表態站隊,選擇的背書對象也是希拉里,而社論標題是《反對唐納德·特朗普》。

最令特朗普陣營「親者哭、仇者笑」的是,《亞利桑那共和報》《辛辛那提問詢報》《達拉斯晨報》等保守派傾向的地方大報,這一次也鮮有地背叛傳統,在兩黨對決階段倒戈支持希拉里。

「媒體偏幫希拉里」、「媒體迫害我」、「他們合起伙來操縱大選」——從競選活動、接受訪問到推特賬戶,特朗普本人及其團隊一遍又一遍重複這些抱怨,越近終點,喊得越多。這中間,既有新聞界以自由派居多的緣故,也有特朗普本人的「咎由自取」。

據《紐約時報》近日統計,這一年僅通過推特賬戶,特朗普就「罵」了281個個人、媒體乃至國家。無怪乎,從預選到大選,特氏團隊的廣告支出一路比希拉里團隊少得多,縱是因為競選資金不似後者財大氣粗,也是因為大嘴不愁曝光度。在預選階段,曝光度高有助於特朗普積累人氣;但在兩黨對決階段,當所有視線都聚焦到兩個候選人身上時,出風頭式的曝光度更似一把雙刃劍。

「我們就該取消大選,把它(總統之位)給我算了。」瞧,這是特朗普10月27日最新出爐的金句。不用想,又登上標題欄。

對辛苦營生的媒體來說,你願口無遮攔,我又何樂而不為?據皮尤研究中心10月中旬一項民調結果,針對今年候選人無禮言論特別多的現象,有60%受訪登記選民認為媒體還是應重點報道。但有意思的是,特朗普支持者中,倒是僅有49%認為媒體應重點報道無禮言論,另有53%認為特朗普的媒體曝光率過高。看來任誰都明白,關注度不等於支持率。

大選年媒體公信力下降成常態

縱然歷屆美國大選從不缺少負面新聞,這一年下來層出不窮的醜聞、謠言、陰謀論、污言穢語仍令人目不暇接,猶如一頓撒了大把孜然粉、辣椒面卻不堪回味的燒烤。是故,主流媒體的大選年也不易討巧。

據民調機構蓋洛普公司9月中旬發布的調查結果,今年僅有32%受訪美國民眾表示對媒體「非常」或「比較」信任,這一比例跌至歷史新低,比上一年下降了8個百分點,大選選戰因素當然脫不了干係。

事實上,自蓋洛普公司1972年首度展開這項調查以來,主流媒體的公信力整體呈下降趨勢,2005年前基本上在50%至55%之間浮動,2005年後均在40%至50%之間浮動。還可以看到,每逢大選年主流媒體的公信力都會進一步下跌,隨後再小有回升。

就數據而言,今年拉低比例的最大原因就是僅有14%受訪共和黨支持者信任媒體,比去年銳降18個百分點——他們的感受,也從另一個側面佐證了媒體的傾向性。反觀民主黨支持者,高達51%信任媒體;獨立選民中,30%信任媒體。

值得關注的是,如果說「特朗普主義」在大嘴狂言乃至污言穢語的瓶子里裝進反建制、反全球化、種族主義、民粹主義的內容而招致主流媒體反感,他通過同樣旗幟所召喚出的巨大「憤怒力量」卻至今仍在社交媒體上有著不可小覷的活躍度。

美國選民:「投票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在北卡羅來納州州府市郊的一棟漂亮房子里,30歲的卡瑞薩·托馬斯告訴本報記者,在今年激烈的美國總統選戰中,她並不打算投票給任何一位候選人。托馬斯從一所商學院畢業,現在在一家軟體公司做銷售分析工作,和她的攝影師男朋友過著穩定而安逸的生活。

「兩位候選人我都不喜歡,而且我也完全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麼。」托馬斯說,「所以即使我做出選擇,也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2016年美國的總統選舉把許多選民推入兩難的境地。這一點在美國的搖擺州表現尤甚。在記者日前走訪的諸多選民中,大約有七成受訪者表示,他們對兩位候選人都沒什麼好感。

用托馬斯話說,本次大選開始以來,她打開電視新聞頻道得到的訊息總是,希拉里又有多少郵件泄露,特朗普又說了什麼讓人大跌眼鏡的話。這一切都讓她對今年的選舉徹底失去了興趣。

「如果我投票只是為了投票,卻不知道為什麼,那又有什麼意義呢?」她說。

令人迷茫的選擇題

數據顯示,希拉里和特朗普的支持率在現代美國的總統選舉中均創下了新低。其中,醜聞不斷是兩位候選人人氣低迷的主因。

10月初,距離選舉前一個月時,一段NBC(美國全國廣播公司)娛樂節目《走進好萊塢》的錄像帶內容外流,其中錄音顯示特朗普在後台吹噓自己調戲女性的經歷,這段錄音隨即在美國各大電視台新聞頻道廣為傳播。

三場電視辯論後,又爆出在屬於希拉里幕僚胡瑪·阿貝丁的丈夫、前聯邦眾議員安東尼·韋納的手提電腦內發現了希拉里可能涉嫌國家機密的郵件。此時離投票日還有不到兩周時間。

許多選民認為,醜聞與爆料已經成了大選中的一個惡性循環,因為大家過度關注總統競選中媒體的負面報道,而對當下選舉的現狀則了解得越來越少。一些選民表示,他們從媒體得到的資訊非常片面,對兩位候選人所提議的政策都缺乏認識。

儘管今年9月起,美國總統選舉普選階段提前投票程序已經開啟——美國37個州和首都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允許選民於美國總統選舉日之前提前進行郵寄投票或現場投票。然而直到10月底、11月初,仍有大量民眾表示還沒有拿定主意。

「兩害相權取其輕」

今年7月皮尤研究中心發布的一項報告顯示,大約50%的希拉里支持者稱自己的決定是為了避免特朗普上台,而55%的特朗普支持者則表示,選擇特朗普是因為自己討厭希拉里。由此,今年美國多數選民的投票並非基於兩位候選人的具體政策、關注國家未來走向時更信任哪一方,反而成為了「更不希望誰成為自己國家未來的總統」。

莫林·格森是居住在克利夫蘭市郊的一名61歲的選民。她幾年前和丈夫離異,從居住多年的芝加哥搬回故鄉克利夫蘭,生活質量也大不如前。現在甚至無法承擔醫保費用,只能靠提供短期房屋租賃和開車服務來維持生計。作為一名註冊的民主黨人,格森表示無法接受特朗普。「如果特朗普當選了總統,那後果將不堪設想。」她說。而對於希拉里,格森也並不持有什麼好感。她表示,希拉里是個虛偽的政客,「她很多年前就知道自己要競選總統,很多事情做的都是有計劃的」。即便如此,在今年的總統選舉中,她還是會把自己的選票投給希拉里。

類似的還有共和黨人、售貨員蒂娜·沃夫特。她在俄亥俄州傳統工業城市楊斯頓的一家中餐館工作。「特朗普是個瘋子。」她說,但投票時,她還會選擇這位共和黨候選人。「我覺得希拉里就是戰爭犯。」沃夫特說,「怎麼能讓這樣的人來做我們的總統呢?」北卡羅來納州希科里市中心的一個小廣場上,60多歲的詹姆斯·巴尚德也講出了相似的想法。他討厭政客的虛偽,幾年前剛從華盛頓的政府部門退休。「有些人說,特朗普說過,你們有什麼可擔心的呢?反正就給我4年的時間,如果我不合格,那你們再選另一個總統唄。」巴尚德說道。(本報記者發自紐約)

「美國人如今生活在兩個世界裡」

其實美國大選好似一個被在特定時刻點燃的「火藥桶」,歷次大選似乎都會引發美國社會是否更加分化的討論,而媒體也對此憂心忡忡。然而,在那些經歷過20世紀60年代的反越戰遊行和「平權運動」的中老年美國人看來,當時的美國比現在分化得更嚴重。

一位美國退休教授向筆者梳理了這樣一幅歷史圖景:上世紀50年代,美蘇冷戰如火如荼,人們的神經本來就緊繃,戰後成長起來的「垮掉一代」的美國文學家和藝術家提出了反主流、反權威、追求自由平等的理念,影響了大批「嬰兒潮」時期出生的美國人,進而在1960年形成了風靡年輕人的「嬉皮士」風潮。越戰爆發後,1965年小型的反戰運動開始在美國大學發起。1967年10月21日,10萬學生和民眾在首都華盛頓發起了大型反戰示威活動,毀壞星條旗,和警方爆發激烈衝突,多人被捕。接下來的幾年間,反戰運動波及全國。1970年5月,俄亥俄州肯特州立大學的和平反戰示威遊行被國民警衛隊開槍阻止,4位大學生喪生,引發了美國歷史上第一次的全國大學生罷課……至今,一些美國大學裡還留有當年混亂場面的印記,比如當時修建的建築少有窗戶,以防學生打碎玻璃,甚至內部空間狹小,使得集會不易進行等。

這位退休教授回憶說,他當時是大學生,參加反戰集會的熱情高漲。有一次在伊利諾伊州立大學香檳分校晚上10點舉行的集會,一下子吸引了10萬學生,市長不得不取消宵禁。在擋不住的遊行熱潮中,警方的催淚彈飛進宿舍,學生都出不了門……

不過,數據也顯現出另一個當下的現實。根據《華盛頓郵報》的報道,如今超過40%的民主黨和共和黨人視對方為「國家威脅」,對立情緒急速上升。美國《華盛頓郵報》網站日前刊發一篇文章表示,「美國人如今生活在兩個世界裡,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現實」。這篇報道援引了皮尤研究中心的民意調查,皮尤研究中心分別詢問希拉里和特朗普的支持者,他們是否認為兩黨對基本事實的看法大體一致,只不過對消除美國弊端的方法存在歧見,抑或認為兩黨完全信賴不同的基本事實。結果,超過80%的受訪者選擇了後者。

一些學者認為,外界以及美國人自己對美國社會更分化的印象是互聯網和美國媒體共同造成的:互聯網讓現在的民眾有多個渠道接受信息,但同時也成了「陰謀論」、錯誤流言的滋生地,非理性的網路暴力無處不在。而媒體熱衷於聚焦衝突,把政見相反的人拉在一起爭吵,以吸引眼球。所以,公共領域裡一派劍拔弩張、撕破臉皮的鬥爭,同時伴隨著各種離譜的觀點。

還有一些學者認為,奧巴馬總統應對如今的社會分化承擔一定責任。2008年,奧巴馬的當選曾讓很多人對一個團結的、種族歧視問題得到緩解的美國寄予厚望。但8年後,竟有55%的民眾認為奧巴馬讓國家更分裂而不是更團結。比如黑人對警察暴力執法越來越不滿,奧巴馬原本的支持者認為他推進政策不夠激進,反對者反感他的全民醫保計劃等。

當然,最體現美國社會分化的莫過於兩黨的總統候選人。當傑布·布希輸掉共和黨初選時,就有人說,「溫和的共和黨已死」;民主黨大佬們也通過各種「小動作」,才為希拉里擊退了激進的對手伯尼·桑德斯。這說明,至少在兩黨內部,「極左」和「極右」的思潮都在抬頭,這正是社會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的必然結果。

事實上,美國社會或許並非比以前更分化了,而是深層次的社會矛盾變得更透明、更浮於表面,中間派的選民的聲音因為沒有新聞價值而十分微弱。而由於「兩極」的矛盾無法調和,兩黨的內部鬥爭更加激烈,本次大選所顯現的社會裂痕將繼續被喧囂和憤怒情緒放大。

美國大選讓敬畏美國民主的諸多國家轉而嘲諷

當地時間11月8日,是2016美國大選投票日。說起這場總統大選,不僅很多美國民眾受不了,連美國國務卿約翰·克里都曾說,此次大選讓美國在國際社會丟臉,也讓他在推廣「美式民主」時感到困難。但是,「傷害」還遠遠沒有結束。近日又有美媒發現,連其他國家的民眾也在公開嘲諷美國大選。

11月5日,美國《華盛頓郵報》在一篇報道中指出,黎巴嫩人認為,美國大選就是個糟糕的笑話;非洲蒲隆地記者則認為,大選使美國顏面盡失;中國人診斷美國為一個「沒落帝國」;而克里姆林宮的政治家們則拍手稱快。

《華盛頓郵報》報道截圖

報道稱,原本四年一次的美國大選,是用來向世界展示民主在世上第一強國是如何運作的。但現在,大選卻成為了損害自由和希望「燈塔」的反面教材。

報道表示,原本仰靠美國來支撐民主價值的偏遠國家和小國人民,現在卻發現,組成民主的幾個要件,例如:自由的新聞媒體、法治和尊重選舉結果,這些條件通通被扼殺了。

印度一名社會科學家希夫(ShivVisvanathan)表示,「對許多中產階級的印度人而言,美國曾是民主的模範樣本。但看到今年的競選活動後,印度人還自覺稍微高美國一等。」他接著稱,「一個如此好戰的國家怎麼可以擔任核武國家成員一員,並還可做全球性決定呢?」

此外,美國《紐約時報》11月5日也刊文表示,相較於兩位總統候選人,此次大選對美國造成的影響更嚴重。

《紐約時報》報道截圖

報道稱,美國是被其「民主理想」所定義的國家,但現在,卻同樣成了反民主力量的受害者。

澳大利亞一名公共關係公司的總經理萊爾(LyallMercer)稱,「世界上多數國家已不再敬畏美國了。」

黎巴嫩記者沙西姆(HishamMelhem)也表示,就算在中東最反美的時候,總還是有部分在美國讀過書的人嚮往美國。但是,現在他們當中有許多人已不再認為美國是進步和啟蒙的燈塔。

另據美國《外交政策》5日報道,2016美國大選對美式民主來說是一個頗糟糕的廣告。希拉里也許是熱衷於美國自由主義霸權的捍衛者,並積極想重申美國的「領導」地位。但此次大選可以清楚看出,多數的美國人並不贊同。更詳細的說,大部分支持特朗普、桑德斯等參選人的民眾就是不希望看到美國再過度干涉它國。

《外交政策》報道截圖

報道稱,查爾斯·科赫研究所(Charles KochInstitute)上周發表的調查發現,只有14%的民眾認為,自2001年以來,美國的外交政策使美國變得更加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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