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國際大變局深刻影響中日關係

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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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申文

2016年，世界飛出黑天鵝，英國公投脫歐，美國特朗普當選總統，世界向右轉、全球化退潮、新孤立主義抬頭，全球政經局勢面臨重大轉換。

在世界風雲如此變化逆轉的大背景下，2016年的中日關係不再只是單純的雙邊關係，而是複雜多變的全球政經關係網中的中日關係。中日關係面對著出乎意料的國際大變局，受到第三方影響的深度和廣度前所未有。

回首2016年的中日關係，以九月杭州G20峰會期間中日首腦實現第三次「習安會」為分水嶺，之前中日圍繞著南海仲裁案展開博弈，之後中日重提中日邦交正常化45周年、中日和平友好條約簽署40周年等紀念時點，希望把握重要契機，推動中日關係向前發展。

習近平主席在會見安倍首相時，為2016年的中日關係奠定了基調，也指明了方向。他指出：中方致力於改善發展中日關係的基本立場沒有改變。兩國關係現在正處於爬坡過坎、不進則退的關鍵階段，雙方應該增強責任感和危機意識，努力擴大兩國關係積極面，抑制消極面，確保兩國關係穩定改善。兩國要管好老問題，防止新問題，減少「絆腳石」。要把握明年中日邦交正常化45周年、後年《中日和平友好條約》簽署40周年等重要契機，推動中日關係向前發展。

事實上，2016年的中日關係一進一退，依然處於緊張與緩和、對峙與融合的過程中，這種新常態還會在相當長的時間裡持續下去。值得關注的是，2016年的中日關係深受第三方影響，美國、俄羅斯、韓國，乃至菲律賓都成為改變中日關係天平的砝碼。中日關係能否回歸健康平穩的軌道，也成為東北亞局勢和國際政治格局的晴雨表。

特朗普當選美國新總統，主張美國退出「跨太平洋夥伴關係自由貿易協定」(TPP)，對於一直緊跟美國而拒絕加入亞投行，並孤注一擲押寶TPP的日本安倍政權來說，不啻是當頭一棒。儘管安倍依然執著於挽救TPP，但特朗普執政後的美國在重返亞太戰略、重塑全球經貿秩序方面存在巨大的不確定性，這使得甘當急先鋒的安倍政權無所適從。

TPP將死，RCEP當立。隨著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RCEP）和亞太自由貿易區建議（FTAAP）浮上檯面、成為亞太經貿秩序的新選擇，中國正當仁不讓地成為地區主角。連安倍都無奈表示，如果TPP沒有進展，在亞太地區打造經濟圈的重心會轉向RCEP。日本和中國的對立和博弈，或因美國的退出而改善。在特朗普執政後，中美日三角關係可能發生坐標移動。中日關係能否「脫美入亞」，回歸亞洲的區域現實，回歸政經的邏輯常識，值得關察。充滿喧囂的2016年，可能是這種轉變的開始。

12月15日，俄羅斯總統普京相隔11年訪問日本，日俄經濟合作取得突破，雙邊關係進入新階段。5月，安倍大膽提出用「新思路」來推動日俄關係改善，即日本放棄政經不可分原則，同時不再固守北方四島一併歸還立場。一直以來，日本受到美日同盟約束，美國是影響日俄關係發展的最重要因素。但是在中日俄的三角關係中，日本謀求改善對俄關係，也少不了中國因素。

日本在90年代中期提出了聯俄制華的對外戰略，原因是中國快速崛起，日本視為威脅。日俄關係改善對中國影響不大，因為中俄睦鄰友好合作條約已經締結了15年，為中俄全面戰略協作夥伴關係持續健康穩定發展提供了法律基礎和長久動力。但是日俄改善關係，依然有助於緩解中國崛起帶給日本的威脅感，以及中俄聯手帶來的的壓迫感，也會使東北亞大國關係更趨平衡。

韓國總統朴槿惠在2016年扮演的角色出人意料，對中日韓三國關係帶來的影響可圈可點。10月24日，韓國總統朴槿惠「閨蜜干政」醜聞曝光，面臨上任以來最大政治危機。12月9日下午，韓國國會全體會議表決通過了總統彈劾決議，朴槿惠總統職務被停止，總理黃教安代行總統一職。朴槿惠的政治形象搖搖欲墜，她的青瓦台之路走到盡頭，也拖累了年底預定在日舉行的中日韓領導人會議被迫延期。

2016年，因強行引進部署薩德系統，韓國改變了以往的親華路線，使中韓關係惡化；對日本而言，解決慰安婦問題，簽署軍事情報協定，則打開了日韓局面。然而朴槿惠被彈劾進而下台，將對中韓關係和日韓合作帶來深刻影響。韓國政局大動搖，使東亞區域合作議題陷入停滯，而朴槿惠之後的韓國外交取向，尚未可知。

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上台執政，對前任阿基諾三世的政策立場改弦更張，一方面與美國總統奧巴馬頻頻交惡，另一方面迅速改善對華關係，擱置並化解了中菲圍繞黃岩島的南海領土糾紛，也讓南海問題國際化的重要推手日本倍感尷尬。南海仲裁案的始作俑者菲律賓已經偃旗息鼓，作為吹鼓手的日本還能有何作為？儘管杜特爾特對日本感覺不錯，但菲律賓的外交轉向，也迫使日本必須面對現實，重新規劃自己在區域政治舞台和安保領域裡的角色和定位，尤其是對中關係面臨調整。

世界在變化，歷史在發生。當第三方的存在和變化越來越深刻地影響到中日關係，中日雙方需要以更寬廣的歷史胸襟、更宏大的全球視野來關照並處理兩國關係。2016年的中日關係走向，折射出世界政治的拍案驚奇，也銘記下無所不在的永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