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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修凈土詩》第十四、十五首

印光大師墨寶

好,請看下面。「人傳天竺是西方,天竺支那在足傍。莫向泥途分凈穢,休從火宅辨炎涼。三千世界非吾土,萬億乾坤是故鄉。去去莫愁途路遠,不勞彈指見空王。」

這裡提到我們佛教界一個流行的說法。這個說法是出在《壇經》。有人就問往生凈土的事,六祖慧能呢,他的宗門的作略是都要指歸本分的,指歸向上的。所以就談到:西方十萬八千里,你只要戒除十惡、八邪就沒有十萬八千里了;愚人願東願西,智人心凈土凈。談這些。六祖慧能講的沒有錯,法門施設他必須這樣做;如果是凈土宗祖師,他可能事相上要讚歎求往生。這裡一個是理上的指歸向上,掃蕩一切,指歸本分;一個是事相上一定要一往情深的執著西方求往生。這裡不能執理廢事,不能以禪宗的理念來掃蕩凈土的方法。所以針對這個來講,有人說:「西方在哪裡?就是天竺國。」但殊不知這個天竺——古印度,跟支那——支那就是我們中國,有時候稱為震旦國,但是無論是印度,還是中國,還是震旦國,它都是在南瞻部洲。

一四天下以須彌山為核心,有四大部洲。我們這個地球就是南瞻部洲,有很多的國家都在南瞻部洲。都是相鄰的國家,你只要步行都可以到。天竺跟西方極樂世界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地理概念。所以要駁正這個觀點,千萬不要在這個泥途分凈穢:無論是印度,還是震旦國,都同時處在五濁惡世。五濁惡世就代表這個污泥的道路。都處在這個泥濘的地方,你還分哪個是凈土,哪個是穢土。全體都是穢土!再放開眼光來看,釋迦牟尼佛所住持教化的一個佛剎叫三千大千世界。三千大千世界是怎麼劃分的一個概念呢?先是一小世界,一個小世界就是一個須彌山、四大部洲、六欲天,這就形成一四天下;一千個一四天下就是一個中千世界;一千個中千世界就是一個大千世界。這個三千大千世界就叫娑婆世界。「娑婆」是堪忍的意思。這個世界眾生活得很苦,但這個世界眾生還能夠忍得下來,叫堪忍。

釋迦牟尼佛在娑婆世界五濁惡世人壽百歲的時候,示現八相成道。這是由於他無量劫以前作大悲菩薩的時候,曾經發了五百大願,其中有一願就是要在娑婆世界五濁惡世人壽百歲眾生最苦的時候過來。一切菩薩都發起不了這個悲願。就是那些發心比較猛利的、悲心比較重一點的菩薩,也最多發願人壽一千歲的時候,示現這個世間八相成道。唯有釋迦牟尼佛大悲心極為勇猛,在人壽百歲的時候要過來。了解這個,釋迦牟尼佛一佛所化的這個三千大千世界,都不是我們要住的地方。釋迦牟尼佛來到火宅當中,叫「驚入火宅之門」,唯一的目的:讓我們都遷移,不要再待在這個世界。這點一定要注意哦!現在有很多高談玄妙的說:「我要在這個世間建立人間凈土,建立什麼什麼……」佛這樣說過嗎?佛是要我們出離火宅喲!如果在人間就能建立凈土,那就不需要阿彌陀佛,也不需要極樂世界了。就是由於我們五濁惡世,人心越來越敗壞,世間的這種濁惡現象是每況愈下,一世不如一世,一年不如一年,才深切的感受到阿彌陀佛對我們的重要性,西方極樂世界對我們的必要性。這一定要認識清楚。

所以我們在這個娑婆世界是匆匆的過客,生命像石火電光,我們隨時面臨死亡。而且這裡眾苦充滿,飲苦食毒。由這樣的苦難來觀照極樂世界彼岸的快樂,我們就建立一個新的觀念:距離十萬億佛剎之遙遠的極樂世界才是我們的故鄉,這裡是一個苦難的客棧。所以我們要「去去」。「去」就是往生——趕緊,用兩個字『去去』,就是非常懇切地要往生。要往生,你也不要害怕路途很遙遠。有人說十萬億佛剎的西方那確實是很遠,也就是有十萬億個三千大千世界。按我們凡夫的心量來說,就是一個三千大千世界空間的廣袤——百億個銀河系,我們都沒有概念去想像。更何況還要乘上十萬億,距離很遠。這個距離的遠近,實際上跟我們的心量有關係。我們凡夫眾生由於我執、俱生無明,所以對這個空間、數量都非常狹劣。如果對於破無明的菩薩來看,這個空間實際上也很小。華藏世界海裡面第十三重世界,那十不可說不可說微塵數的剎土當中,我們娑婆世界跟極樂世界那又很近。

現在我們距離西方極樂世界,我們凡夫的感覺很遠。就是離我們最近的,只是登月計劃成功。從上世紀七十年代,像美國、法國發射的太空探測器,想去尋找地外文明。它發放的信息過來都得要兩萬年,空間距離太大了。那麼現在我們這個世間太空探測器的速度,也就是一秒鐘十六公里左右,這個世間最高的速度是光速——光的速度。光的速度是一秒鐘三十萬公里。那就是用光的速度到西方極樂世界去,那也要有相當的時間。那麼這麼遠,我怎麼能去得了?

好,凈土法門又有一個大不可思議的奧秘。我們只要信願稱名,阿彌陀佛臨終接引,放光注照,就在光明當中,我們彈指間、一念間、屈伸臂間——非常短的時間,就到了西方極樂世界。這朵蓮華就在七寶池八功德水裡面,從蓮華出來就能見阿彌陀佛。這個「空王」就是阿彌陀佛。天台智者大師說:一個念佛人臨命終時,執持名號的那種如入禪定的心,就是往生極樂世界受生之心;念頭一動,就是生到極樂世界之時。動念,我們的神識離開肉體——這就叫我們身體的死亡,但是神識馬上就到了蓮台上:因為阿彌陀佛拿著蓮台現前,或者觀音、勢至拿著蓮台現前。我們的神識很快到蓮台上,蓮台馬上閉合。等你出來一看,就到了西方極樂世界。這種往生基本上是同時的,不隔陰的。這叫文成印壞:往生凈土的「文」成就了,這個業報身的「印」也就壞了。哎,實際上這個文成和印壞是同時的,是一體的。所以念佛行人不經過中陰身,直接往生。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我們知道密宗的觀念叫即身成佛。其實凈土法門你從這樣一個觀念來看:這個神識一離開——從頭頂一去,就到了這個蓮台上,蓮台一閉合就到了西方極樂世界,到了西方極樂世界從蓮華一出來見阿彌陀佛,一見阿彌陀佛就是阿鞞跋致,就是一生補處菩薩。你看這樣一個不間斷的過程,也表明凈土法門就是即身成佛的法門。他是即身的,他沒有隔陰,是不是啊?而且這裡面,為什麼那麼快的到西方極樂世界去?這裡面又提供了一個奧秘:當阿彌陀佛光明來的時候,阿彌陀佛法性的光明它是超越了時空的。十萬億佛剎之遙遠的空間距離,是建立在我們凡夫生滅心基礎上的。那麼阿彌陀佛的光明是他自性清凈心、實相心所顯現的,它不受時空的控制。所以這個光明就能夠打通時空。現在我們說我們這個世間是三維的空間、一維的時間,就叫四維時空連續區。我們的一切常識、一切經驗、一切的所謂科學理念,都建立在四維時空里。這樣範圍當中的認知,實際上是有局限的。但是有很多高科技的信息它直接傳過來,它可能就不經過三維空間,可能是從四維空間、五維空間過來的。比如電磁波,你打個電話,馬上——同時——千里之外就聽到了。那這種光明信息的傳導可能就是另外一個時空態裡面傳過去的——同時的。

時間、空間是我們凡夫眾生的一種幻覺,在唯識上稱為心不相應行法。連愛因斯坦也明白了這個道理,時間、空間只是我們解釋世間、世界的一種工具,它不具有實體的價值。從這裡我們也看到,西方極樂世界跟娑婆世界實際上就在當處。蓮池大師也表達:如果證到念佛三昧,那當下這個地面湧出四色蓮華,處處彌陀說法,時時蓮蕊化生,珍禽與庶鳥偕音,瓊樓共茆屋並彩,極樂世界就在當處。實際上無量無邊的剎土就在當處,我們眾生業力感知的只是跟我們相應時空的世間。那麼阿彌陀佛的光明就能夠把這個時空超越,衝破,讓我們「不勞彈指見空王」。這些都是凈土法門往生之神妙。通過省庵大師這些詩歌能夠讓我們轉換一種觀念,轉換一種知見:這個地球不是我們的故土,極樂世界才是我們的故鄉;你不要害怕到西方極樂世界遠,彈指就能到,超越時空:彌陀的光明,願力的恩德。

請大家看第五首。「莫說西方為譬喻,須知名與實相應。譬甜似蜜非無蜜,喻冷如冰卻有冰。槐國阿誰招客去,蜃樓何處勸人登?如來大聖成虛妄,謗法愆尤懺未曾?」

這一首是針對有一種說法:認為西方極樂世界是比喻的說法,是表法的,並沒有真實的極樂凈土可言。那這個說法聽過去似是而非,實在來說遺毒甚廣。在《阿彌陀經》裡面,釋迦牟尼佛直接告訴長者舍利弗,就談到「二有」的問題:「從是西方過十萬億佛土,有世界名曰極樂,其土有佛,號阿彌陀。」這是無問自說,和盤托出,絕對不是一個比喻,兩個「有」特別肯定地說出來。蕅益大師曾經有一個非常精闢的開示,說:「釋迦牟尼佛在菩提樹下悟證的無上正等正覺是什麼?就是悟到了這『二有』。」在法界當中,阿彌陀佛西方極樂世界是十法界至高無上的法界——佛法界、一真法界。這唯有破盡無明、朗然大覺的佛陀才能現量親證,親見,釋迦牟尼佛把他現量親證的境界和盤告訴我們。九法界眾生靠自己的力量不能親見,不能親證。我們常常說開悟要有佛的知見,實際上這「二有」就是佛知佛見,是佛開悟的境界。如果我們能夠信受接納,全體擔荷,就等於以佛的開悟為我們的開悟,以佛的知見為我等眾生的知見。這是非常重要的一點。

通途佛法先要見道,才能夠去修道,才能夠證道。他必須經過這個過程。但是凈土法門,你不需要見道,以佛的見道為自己的見道,就從信心下手。絕對不能站在凡夫狹劣的知見上,認為自己看不到西方極樂世界:「西方極樂世界在哪裡呀?你能拿出來我看看嗎?」看不見,摸不著,就認為是虛無縹緲。「可能就是齊東野語,可能就是烏托邦,可能就是一種精神現象,可能是一種化城……」,他什麼樣的妄想都打出來了。自古及今都有很多人對極樂世界的實有信不及,他才會說出這些話語。我們要確信:釋迦牟尼佛跟我們講經說法——一代時教,不會講虛妄的語言。如來是實語者、真語者、不妄語者、不異語者。所以釋迦牟尼佛說出的這個「二有」——有極樂世界,有阿彌陀佛,這個名相跟它的事實是相應的——名實相符。就好像我們比喻這個東西很甜,甜得像蜜一樣,你說,甜得像蜜一樣,有沒有蜜呢?一定有蜂蜜的,蜂蜜的事實一定存在的。你說這個人心很冷,冷得像冰一樣,冰可以作為比喻說法,但實際上也還是有實實在在的冰。如果是一個虛妄的東西,由眾生心識變現的一些東西,它不可能作為共有的趨向目標。

在我們中國也有些寓言故事,比如南柯一夢,說有個人在中午睡覺,結果做了個夢,夢到他到了一個國家,國王把女兒許配給他,他做了一個東床駙馬。後來他就在一個地方做了太守。本來過得很好,結果與鄰國有一場戰爭,他手下被打敗了。結果有人奏他一本,然後他就潦倒了,把官位也撤掉了,送他回家鄉。這時候他就醒過來了。他就說,在這個很短的夢中走過了他幾十年悲歡、順逆的人生道路。再仔細一看,那個國家是什麼國家?才發現槐樹底下有一個螞蟻窩,大概他是進了那個螞蟻窩的世界,到那裡面去過了一場夢幻的生活。那個夢是他唯心所現的。槐安國就是那個槐樹底下的螞蟻國家。它能夠真實的把其他人召喚過去嗎?它確實就是做夢的人別業所感的一種夢境。那是虛假的。還有我們看到的海市蜃樓:在大海上,雲氣顯現的像城市,像高樓。但它是雲氣所蒸發出來的現象,確實要去登上那樣的海市蜃樓,沒有人去,誰也不勸人去登,知道那是幻化的。

如果把極樂世界比喻成那種南柯一夢的螞蟻的槐安國以及海市蜃樓的話,那釋迦牟尼佛一代時教處處指歸西方極樂世界,可不是給我們講了一個大妄語嗎?這是一樁非常嚴肅的事情,這是關係到無量劫以來了生脫死、解決輪迴之大事的問題。我們相信了凈土法門,可能會把我們的一生就投注到這個名號當中。如果最後發現是一個虛妄的東西——西方極樂世界是一個幻化的東西,根本就不存在,那你說,這個玩笑可開得太大了。釋迦牟尼佛會幹這樣的事情嗎?他製作的戒律,制戒就有不妄語戒,要一切眾生都不妄語,他自己會打這麼大的妄語嗎?所以我們對佛格要信任,佛說的都是真實的,尤其說這麼一個大事——法界當中凈土緣起的大事,這還能夠摻假嗎?我們現在有些凡夫說釋迦牟尼佛講凈土法門、極樂世界,大概是一個方便之喻、一個化城,甚至是一個精神現象。你說到這個份上,讓一切眾生對極樂世界、阿彌陀佛產生不了信心,心存懷疑,你就在謗法啊!這是謗法的重罪。而謗的不是一般的法,謗的是讓凡夫眾生當生了生脫死、一生成佛的法。十方諸佛都伸出廣長舌相讚歎凈土法門,就是希望一切眾生在當生了生脫死,圓成佛果。這是佛的大本懷。現在你把讓眾生得度的這個法誹謗掉了,那一切眾生就沒得救了。所以這樣的罪業是很深重的。

蓮池大師曾經有個比喻。如果有一個人,一天講一萬聲語言,誹謗一萬尊佛,這樣誹謗的時間經過一百年,你說這個人謗佛的罪業大不大?那很大,罵佛的罪業很大。有人說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不存在,是一個虛假的東西,那麼這樣的一個語言,超過一百年的時間、每一天用一萬聲語言謗佛的罪業——還來得更深重,百千萬倍不能相比!這樣謗法是要直接入阿鼻地獄的。阿鼻地獄我們要知道,有很多人犯五逆十惡的重罪入阿鼻地獄,也有很多就是謗法的人下阿鼻地獄。這裡面又有他受罪輕重的差異。如果是五逆十惡的人下阿鼻地獄的話,等到一個大千世界——成、住、壞、空——到了壞劫,整個世界粉碎的時候,他能從阿鼻地獄裡面出來。就等於遇到不可抗拒的這種壞劫的自然現象,他也出來了。但如果是謗大乘佛法——尤其謗凈土法門——入阿鼻地獄的眾生,還沒有這麼便宜。當這個世界要壞的時候,就要把他轉移到他方世界——還成立的世界去,讓他繼續受罪;如果他方世界到壞劫要粉碎的時候,又把他轉移到另外一個世界的阿鼻地獄去:這種人阿鼻地獄受的苦,那是無量無邊的。

所以我們要注意,千萬不要去做謗法的罪業。這種罪業是很難懺悔得掉的。乃至於阿彌陀佛第十八願慈悲之極——「至心信樂,欲生我國,乃至十念」都能往生,但是唯有謗法的眾生沒有辦法攝受,他的障礙就很大。當然,這也是順理成章的:他謗凈土法門,當然就不會有信願,沒有信願就感通不了彌陀願力,靠他自己的功夫也決定往生不了。謗法是要到阿鼻地獄去報到的。現在我們會聽到一些謗法的言論,可能無論教內還是學術界,他研究出一些所謂的成果,說「大乘非佛說,大乘經典都是佛陀圓寂五百年以後結集的,甚至凈土的信仰都是太陽神的信仰」,等等這些。這些都是很讓人喪失信心的。甚至還誹謗佛法,說凈土法門就是佛教衰亡,為那些愚夫愚婦兜售的一張進入廉價天國的門票,等等這些。寫這些文章的人、說這些話的人只圖口滑,他不知道他謗法的罪業多麼深重!作為振興我們佛教的弟子一定要護持凈土法門,「自信教人信」,「真為報佛恩」。勸進行者才是我們應盡的職責,對那些誹謗凈土的說法要嚴正的駁斥。

——庚寅年五月大安法師講於成都大慈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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