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敢直面文化「癰疽」的民族是沒有未來的
X?網友:樵夫,最近廈大某學生微博說了辱罵中國人是支那豬的言論,你是怎麼理解的?樵夫:沒有任何一個正常的中國人會認為她是真的在辱罵自己的民族。雖然我並不贊成以這種當頭棒喝的極端方式,來警醒我根性不足的懵懂國民,但我仍然理解凡是以這種激烈方式砥礪民族進步的言論都只是恨鐵不成鋼之下的一種反諷。實際上,我們中國人在經歷了半個多世紀被洗腦豢養的叢林生活之後,這個民族的人性整體上的確已經嚴重退化,處處體現出來的還遠不止於豬一樣的愚蠢,更多的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魔性和獸性。廈大女孩諷之以哺乳動物的豬,其實已經相當委婉了。成龍和南京大學的一個什麼歷史系教授,不就赫然提案要立法「懲治中國人中的敗類」嗎?那可是上個月剛剛發生的事情。在這樣一個只懂弱肉強食的叢林里瞎飛,這個莽撞的廈大女孩會第一個撞上魔性和獸性十足的成龍們的槍口嗎?我曾經花很長時間來認真觀察過我們這個民族的國民德性,並特別把我們今天中國人的國民性慎重歸納為:「渴望正義卻追隨邪惡」。過了二十幾年之後再來看這個結論,仍然光亮如新。不信您也找一個寧靜乾淨的晚上,象卸妝一樣卸掉一切道德的偽裝,來仔細觀察一下我們這個被蹂躪扭曲了半個多世紀之久的叢林社會,您會愕然發現,這裡竟沒有一扇通向「成功」的大門不是歪開著的。一切潔身自好,不肯屈服的正直的人都慘遭逆淘汰。而凡是甘願扭曲靈魂曲適門框,歪著身子走進門去的人,最後都一個個變成了嘴角或殘存著血跡或殘存著糞渣的「成功人士」。我相信這些靈魂扭曲的人也都曾渴望正義,但我確定他們中不會有一個所謂「成功的人」敢理直氣壯地站起來說,他不是一路「追隨邪惡」,走遍歪門邪道才終於抵達成功的殿堂的?這個民族今天已扭曲而墮落,這扭曲而墮落的國民德性甚至都超越了「獸性」,又怎是一個簡單的豬性可以比擬的?r>值得寬慰的是,在混混噩噩的這群人之中,還常常不乏能夠自省到這一點真相的人夢魘般長嘯幾聲,這說明這個民族還沒完全豬化。相信只要一心不死,就能喚醒這個又蠢又惡的民族,整體走出豬圈,走出叢林,走向文明。我對您說,這些人才是真正的愛國者啊,他們為了民族安危,不憚被那些愚昧惡毒的被拯救者生吞活剝的惡運而勇敢站出來,他們才是真正的民族英雄。什麼「精日」、「精美」,恰恰只有那些沒有自我反省能力,又不肯自我反省的,如腔腸動物般還沒發育出思維器官的中國人,才是拖累中華民族走向墮落深淵的民族敗類。一個從不敢直面自己丑陋的內心世界,又不許別人批評自己,脆弱的民族自尊和惱羞成怒的深刻惡意隨時可能迸發的幼稚民族,又怎麼可以躋身世界優秀民族之林?我一直好奇,領袖們為什麼每會必提「民族復興」,復興什麼?復興幾千年封建專制制度下的獸性和魔性嗎?知道嗎,這正是這個國家再怎麼發展都無法讓這個民族走出叢林,融入文明,受到世界尊重的根本原因。實際上世界上凡是受人尊重的民族,都曾經歷過刻骨銘心的民族自省,只是在經過如此刺心而痛苦的自我解剖之後,這些民族才終於蛻變羽化成今天這樣偉大美麗的樣子的。美國、德國、法國、日本和台灣的中國人……無不如此。偉大的法國啟蒙思想家盧梭,曾在《懺悔錄》中說:沒有一個人敢象我一樣真誠的解剖自己。而象《柏林的女人》這樣自揭瘡疤的傷痛反思作品,卻使德國,這個曾經篤信極端種族主義國家的人民,最終變成了今天這個世界上最理性、最包容和最受尊敬的民族。1958年,有兩個美國作家,威廉·萊德勒(William Lederer)和尤金·伯迪克(Eugene Burdick),他們合著了一本在我們中國人看來極度醜化美利堅政府和民族的書——《醜陋的美國人》(The Ugly American)。但這本書出版之後,不僅沒有遭到抵制,反而立馬成為美國人當年最受歡迎的暢銷書。更誇張的是,這本書後來甚至還被美國政府規定為駐外使館人員的必讀作品。1963年,《醜陋的美國人》被喜歡「自虐」的美國人拍成了同名電影。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日本。1970年,一個名叫高橋敷的日本作家寫了一本深刻揭露日本民族民風和性格缺陷的書——《醜陋的日本人》。和《醜陋的美國人》命運不同的是,這本書甫一出版,就在日本掀起軒然大波,深深刺痛了這個高傲民族的自尊心。高橋敷先生一度遭到來自日本社會各界的非難甚至人身威脅,他曾因此而數度隱姓埋名。但當時力薦此書的日本京都大學教授會田雄次則高度評價它說:這是「不斷撞擊與刺痛讀者心靈的一本書」,是「謀求新的發展的日本人最值得閱讀並且應該銘刻於心的文章」。結果,在對思想觀念、社交禮儀、衣食住行、性格氣質、工作態度、性意識等方面的種種弊端做出了幾十年深刻反省並修正之後,現代日本人,已經迅速脫胎換骨,變成了今天這樣我們驚羨不已,寬容、自信且高度理性的文明樣子。在我讀大學的時候——大約是1985年——出獄不久的台灣作家柏楊,如法炮製,也出版了一本深刻揭露中國人文化劣根性的醒世名作,書名直接套用美國人和日本人的句式——《醜陋的中國人》。當時台灣堅冰融化,社會已漸趨成熟。該書乍一出版,就受到台灣各界的熱烈追捧,反思文化缺陷在台灣蔚然成風。反倒是在大陸中國,該書受到了廣泛的非議,並曾一度被列為禁書。對「文化劣根性」——這個「不斷撞擊與刺痛中國人心靈」的東西——究竟該錐心反思還是該護癰放任,兩種截然不同的處理態度,使得海峽兩岸本來同文同種的兩群中國人,開始從文化基因上分道揚鑣。他們各自變異,漸行漸遠,終至今日幾乎已成兩個截然不同東方民族的結局。大陸中國人自私、狹隘、敏感、尊嚴脆弱,極度缺乏自信。而台灣中國人則恰恰相反,他們超然國家之上象當年逃離英國,奔向美洲大陸,重建新民族美利堅的英國新教徒一樣正迅速遠去。必須承認,這種民性和文化的遺傳差距已經形成,就算中國大陸對台灣實施武力統一且武統成功,也再也無法彌合他們之間已經出現的宏大溝壑。共產黨曾十分推崇的魯迅也說,他從不褝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中國人。這最壞的惡意里也包括廈大女孩的「支那豬」嗎?魯迅是在確認自己也有和盧梭一樣敢於冷酷解剖自己的勇氣之後,才不憚於被國人活活吃掉的命運而對這個民族開始口誅筆伐的。那麼廈大女孩,你準備好了嗎?魯迅思想的哲學深度一直值得商榷,但他對中國人國民性的深刻理解卻非常到位。比如他說:做奴隸雖然不幸,但並不可怕,因為知道掙扎,畢竟還有掙脫的希望;若是做奴隸做成了習慣,並還從奴隸生活中尋出美來,讚歎、陶醉,那就是萬劫不復的奴才了!……(大意如此)。那些對廈大女孩喊打喊殺的「愛國賊」們,您們又意下如何呢?應該象魯迅那樣努力找到「敢於直面民族瘡癰」的勇氣,這才是中國人走出叢林,脫離低級趣味的唯一出路啊。和美國人、日本人以及台灣中國人的寬容和自信相比,那些對廈大女孩喊打喊殺的大陸中國人難道一點也不覺得慚愧和汗顏無地嗎?藉此我還要奉勸廈大當局,千萬別因為要屈服於醜陋的民族劣根性而擅自動用公權力去干預一件本屬於自由言論私權的事情。畢竟,如果說廈大多少還有一些區別於中國其他大學的高貴優點的話,那也只是因為它不僅昨天曾清醒擁有過特立獨行的易中天,今天更還寶有著一批如廈大女孩一樣敢於且可以獨立思考的莘莘學子。這恰是中華民族殘存的最後一點微弱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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