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美國黑人電影之年? 外灘畫報

2013,美國黑人電影之年?

文/程曉筠

如今美國黑人電影的故事內容與電影形式各有千秋,已不再只拘泥於犯罪、毒品等邊緣題材。

《我只負責歡樂》是喜劇明星凱文- 哈特拍攝的「棟篤笑」紀錄片。

「這一切其實早就該發生了,不過既然現在終於發生了,那總好過不發生。」說這句拗口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今日好萊塢最擅長電影推銷與奧斯卡競逐的獨立製片大亨哈維·韋恩斯坦(Harvey Weinstein)。而他口中提到的便是 2013 年以來在美國被一路推高的「黑人電影熱潮」。此處的所謂的「黑人電影」,指的並非是諸如丹澤爾·華盛頓主演的《迫降航班》(The Flight)那種僅由黑人擔綱主演的「白人電影」,而是從內到外,從編導到主演都是清一色黑人,故事情節、電影主旨也都圍繞黑人命題展開的嚴肅作品。以往,每隔一兩年,好萊塢也能湧現出幾部具有高水準的「黑人電影」,如斯派克·李的代表作《不做虧心事》(Do the Right Thing)與《馬爾科姆 X》(Malcolm X),或是 2009 年風頭強勁的《珍愛》(Precious)。但限於電影市場、創作力量等主客觀因素,很難看見同一年中連續出現幾部具有影響力的「黑人電影」。2013 年,這一情況有望改變。因為光是在韋恩斯坦手裡,就已捏著兩部重量級的黑人電影。而縱觀全年北美檔期,目前已明確將在年內上映的「黑人電影」不下十部,而且其電影形式多種多樣,也難怪韋恩斯坦會有如此這番驚人之語。

7 月上映的《豪言壯語》以黑人嘻哈樂作為背景。

這批作品中,已上映的包括有望衝擊奧斯卡的熱門作品《瓜果谷車站》(Fruitvale Station)、以黑人嘻哈樂作為背景的劇情片《豪言壯語》(Big Words)、黑人喜劇明星凱文·哈特(Kevin Hart)的「棟篤笑」紀錄片《我只負責歡樂》(Kevin Hart: Let Me Explain);而 8 月即將公映的《男僕》(The Butler)同樣劍指小金人;到了 11 月底聖誕檔期,人們還將看到一部根據外百老匯音樂劇《黑人版耶穌誕生記》(Black Nativity)改編的同名影片。這出 1961 年上演的音樂劇,用全黑人班底演繹耶穌誕生的故事,在當年引起不小轟動。電影版的故事背景被挪到現代紐約城,中心思想卻仍是傳遞福音精神。演員班底包括有福里斯特·惠特克(Forest Whitaker)、泰瑞斯·吉布森(Tyrese Gibson)、詹妮佛·赫德森(Jennifer Hudson)等,流行歌手瑪麗·J·布萊姬(Mary J Blige)、Nas 也都友情加盟。以上幾部影片,故事內容各有千秋,「黑人電影」不再只拘泥於犯罪、毒品等邊緣題材,這也恰恰是不少人看好這波「黑人電影熱潮」的主要原因。即便如此,黑人電影要想在美國市場站穩腳跟,依然阻力重重。首先是觀眾的問題。在美國,黑人佔總人口比例約 15% 不到。換句話說,一部電影進入市場後能否取得成功,光靠黑人觀眾遠遠不夠。能否贏得白人觀眾市場,便是決定「黑人電影」是否能取得成功的關鍵,但這又談何容易。黑人演員歐馬里·哈德維克 (Omari Hardwick)就曾說過:「遇到自己不了解的東西,人們本能地會退避三舍。尤其是在國家的中部地區,黑人電影遭受的阻力格外嚴峻。」以 7 月 3 日上映的《凱文·哈特:我只負責歡樂》為例,成本僅 250 萬美元的紀錄片,上映頭五天便取得 1700 萬的票房成績,但根據統計,購票觀眾中黑人佔到 80% 左右。

《黑人版耶穌誕生記》改編自外百老匯音樂劇。

另一重壓力來自市場。一直以來,好萊塢認定「黑人電影」出了美國,便很難在海外獲得市場。而在海外市場所具比重越來越大的今天,這更意味著「黑人電影」很難找到投資。歷史上,「黑人電影」也曾有過短暫的風光。1986 年的《穩操勝券》(She』s Gotta Have It)宣告斯派克·李黑人電影的起步,1991 年的《鄰家少年殺人事件》(Boyz n the Hood)讓約翰·辛格爾頓(John Singleton)的名字響徹好萊塢乃至全球市場。只是,這樣的成功在好萊塢片商看來並不具有持續性與可複製性。因此我們不難發現,今年湧現的這批「黑人電影」幾乎全都來自獨立電影製作公司。每年年初舉辦的「聖丹斯電影節」向來都是美國獨立電影界的年度盛宴,如今它也成為了「黑人電影」的有力助推器。2009 年獲得兩座奧斯卡金人的《珍愛》最初在此起飛,而今年 7 月上映的這部《瓜果谷車站》也曾在年初聖丹斯電影節上獲得兩項大獎的背書。2011 年,以「眾人拾柴火焰高」為口號的「非洲裔美國人電影節影片發行運動(AaFFRM)」宣布成立,該組織由多家黑人電影發行公司聯合形成,旨在推廣黑人獨立電影發行上映工作。越來越多的黑人導演認清現實,知道一味幻想好萊塢的支持絕非出路。正如《豪言壯語》導演尼爾·德魯明(Neil Drumming)說的,「我們不能依靠好萊塢,只有先把作品拍好,然後就是把電影宣傳做好,只有靠口碑來獲得觀眾的支持。」而 「把作品拍好」和「把電影宣傳好」原本就不是簡單的事,下面不妨看下韋恩斯坦手握的今年最熱的兩部黑人電影《瓜果谷車站》和《男僕》是如何做到的。

《瓜果谷車站》是巧合還是炒作要問這段時間美國老百姓最關注的新聞是什麼?不是斯諾登,而是「社區保安」喬治·齊默爾曼射殺黑人青年馬丁後無罪釋放的案件。單是庭審轉播那晚 1100 萬的收視人數便足以讓大批黃金檔美劇艷羨了。巧合的是,就在該案宣判前後,有一部名為《瓜果谷車站》的電影也藉機火了一把。該片根據發生在四年前的真實案件改編,情節起承轉合恰與齊默爾曼/馬丁一案如出一轍,再配合上討巧的宣傳手法和這應景的上映時間,想要不火都難。事情要回溯到 2009 年的 1 月 1 日,就在這千家萬戶迎接新年的日子裡,加州奧克蘭市一處名為「瓜果谷」的軌交車站裡上演了一幕慘劇。22 歲的黑人青年奧斯卡·格蘭特(Oscar Grant)被軌交警察約翰內斯·摩斯勒(Johannes Mehserle)開槍射殺。當時正值午夜兩點,奧斯卡在車站與人捲入糾紛,聞訊趕來的軌交警察出手制止,令涉案者全都靠牆站好。奧斯卡不願就範,結果被摩斯勒摁倒在地,準備給他上手銬。就在此時,按照摩斯勒的說法,奧斯卡右手伸向自己腰部。擔心對方掏槍,摩斯勒退後一步,口中低語了一句:「我要用電擊槍對付他。」結果,他卻拔出了手槍,「砰!」奧斯卡背部中彈,數小時後不治身亡,在他身上並未發現攜帶有武器。當時雖是半夜,但因為新年的緣故,站台上乘客眾多。人們通過相機、手機拍攝下的視頻片段迅速傳遍媒體、網路,奧斯卡酷似「被行刑」的慘烈死狀激起人們憤慨,遊行示威遍及美國全境,打砸搶等過激行為層出不窮。將近兩年之後,該案判決結果出爐,摩斯勒被判「過失殺人」罪,刑期兩年。氣憤判決不公的黑人民眾再次走上街頭,情勢與齊默爾曼被宣告無罪釋放後完全一致。

有影評人認為,《瓜果谷車站》中刻意美化被害者本質上與齊默爾曼案中辯護律師當庭抹黑受害者馬丁是一回事,同樣叫人不齒。

2012 年 8 月,在不少人早已遺忘奧斯卡·格蘭特這個名字,在「過失殺人」的摩斯勒都已恢復自由之身近一年後,電影《瓜果谷車站》在奧克蘭開機了。影片由 27 歲的萊恩·庫格勒(Ryan Coogler)自編自導,扮演奧斯卡的則是曾主演過電視劇《火線》(The Wire)的邁克爾·B·喬丹(Michael B Jordan)。今年一月,影片在聖丹斯電影節做全球首映,結果一舉摘得最佳劇情片、觀眾最喜愛影片兩項大獎。五月的戛納電影節上,導演庫格勒又在「一種關注」單元榮膺最有希望導演桂冠。深諳借勢之道的好萊塢片商哈維·韋恩斯坦迅即相中該片,並為它定下了7月中旬這個討巧的檔期。7 月 12 日,正當億萬美國民眾拭目以待齊默爾曼案判決結果之際,《瓜果谷車站》也開始在紐約、洛杉磯、舊金山三地藝術院線公映。首周末票房 37 萬美元,成為今夏暑期檔藝術院線放映片目中的最佳票房。下一步,影片將逐步推向全國市場,目前看來票房前景相當可觀(該片成本不到一百萬美元)。票房告捷的同時,影片在評論界卻招來不少反對聲。首先是抨擊片方故意安排敏感時間上映,藉機炒作。韋恩斯坦聲稱檔期早在年初便已定下,一切均屬巧合。但他仍選擇在齊默爾曼案宣判結果的同一天,在專門面向美國黑人青年觀眾的 BET 黑人娛樂電視台,推出一檔 30 分鐘長度的《瓜果谷車站》製作特輯,為影片推波助瀾。此外,影片「臉譜」宣傳主頁上,也不乏主創關於「齊默爾曼/馬丁事件」的尖銳評論。他們毫不掩飾地將齊默爾曼/馬丁一案與本片聯繫在了一起。據說,本片已是角逐明年奧斯卡的熱門之選,有敏感話題,又有韋恩斯坦這個幕後推手,相信這絕非空穴來風。另一種批評聲則針對電影本身。片中有場主人公與流浪狗互動的戲——在狗狗不幸喪命後,男主角傷心地將它摟在懷中——引發了觀眾意見兩極分化。有人覺得從中可看出,奧斯卡是個有愛心的年輕人,因此其枉死便更叫人痛心疾首。但也有評論者認為,這場戲有操弄觀眾情緒之嫌,導演有意要讓主人公顯得陽光可愛,以博取同情。接受《赫芬頓郵報》採訪時,導演坦承這場戲純屬虛構,但為的是填補劇情空白,而非刻意煽情。更重要的是,他提醒觀眾注意,那流浪狗是條鬥牛犬。這種狗向來以負面形象示人,這與美國年輕黑人反映在媒體上的形象非常接近,「他們只要出現在新聞里,不是殺人就是被殺,早就被定型了,就像牛頭犬一樣。」相比之下,倒是Indiewire網站影評專區新當家山姆·亞當斯(Sam Adams)的質疑來得更合邏輯。除與流浪狗互動外,他還列舉了《瓜果谷車站》中多處刻意美化被害者的戲碼(他決意改過自新,毅然將原本準備販售的毒品沖入馬桶;生活中他是個好爸爸,對孩子他媽也倍加呵護;他樂於助人、友愛鄰里等等),指出導演這麼拍反而削弱了故事本身的正義力量。「這麼拍確實讓觀眾全都哭成了淚人,但光哭就夠了嗎?」在他看來,既然想要表現法律不公,死者生前如何積極向善與此並無必然聯繫,一味粉飾只能適得其反。本質上與齊默爾曼一案中,辯護律師當庭抹黑受害者馬丁是一回事,同樣叫人不齒。但不管影評人怎麼說,與齊默爾曼案件一樣,既然大多數美國人早在判決結果出現前,便已在心中對他做了審判。那麼,面對《瓜果谷車站》這麼一部充滿爭議性的電影,想必多數人也早就有了超越影片本身的價值判斷。

捲入片名官司的 「沖奧」熱門影片相比起新人執導的《瓜果谷車站》,哈維·韋恩斯坦今年衝擊奧斯卡更有力的武器當屬明星陣容閃耀奪目的另一部黑人電影《男僕》(The Butler)。與前者相似,它也在上映前「適時地」捲入了一場不小的風波。

「脫口秀」女王奧普拉·溫弗里和奧斯卡影帝福里斯特·惠特克在《男僕》中飾演夫妻。

《男僕》同樣根據真人真事改編,1919 年出生於馬里蘭州的黑人尤金·艾倫 (Eugene Allen)33 歲進入白宮擔任男僕,一干就是 34 年,先後服務過包括杜魯門、艾森豪威爾、肯尼迪、尼克松、里根在內的八位美國總統,是無數重大歷史事件的見證人。影片由憑藉《珍愛》獲得奧斯卡最佳導演提名的李·丹尼爾斯 (Lee Daniels)執導,扮演「男僕」塞西爾·蓋恩斯的則是 2006 年靠《末代獨裁》(The Last King of Scotland)一片摘得奧斯卡影帝桂冠的實力派黑人演員福里斯特·惠特克。配角方面,影片雲集了小庫珀·古丁 (Cuba Gooding, Jr.)、特倫斯·霍華德 (Terrence Howard)等多位優秀黑人演員,此前在《田納西》與《珍愛》中已與李·丹尼爾斯有過兩次合作、有一半黑人血統的歌星瑪麗亞·凱莉 (Mariah Carey)也會出現在 《男僕》之中,甚至連睽違大銀幕15年之久的「脫口秀」女王奧普拉·溫弗里(Oprah Winfrey)也友情加盟,飾演男主角的妻子葛洛莉亞。至於白人配角方面,羅賓·威廉姆斯(Robin Williams)、簡·方達 (Jane Fonda)、阿蘭·里克曼 (Alan Rickman)、約翰·庫薩克 (John Cusack)……也全是以演技著稱的演員。不過,所有這些明星的光環加在一起,都及不上《男僕》上映前捲入的「片名官司」來得更富有話題性。在美國,哪些電影片名可被使用,有一套嚴格的規章制度約束。早在 1925 年,成立僅三年的美國電影協會(MPAA)便下設了專門的片名登記註冊辦公室(Title Registration Bureau)負責此事。加入與否,雖說與電影評級一樣,都本著自願原則,但在壁壘森嚴的電影行業內,不加入這些行業協會,其實也就意味著自動選擇被踢出局。按照「片名辦」的規定,無論是電影公司還是獨立製片人,只要按規定繳納費用,便能將某個尚未註冊的片名登記在冊,佔為己有。同時,只要支付 300 美元的年費,你便能每天都收到該辦公室發來的最新片名登記情況報告。有哪些新的片名被人佔用了,全都一目了然。對於這 300 多名訂閱用戶來說,一旦發現哪個新登記的片名與自己早已擁有的某個片名十分相近,便可以在 10 日內向「片名辦」提出複核申請。歷史上,這種情況屢屢發生,絕大多數情況下,雙方都會選擇私了。例如 1996 年,迪士尼為使用《贖金風暴》(Ransom)這一片名而付給哥倫比亞 60 萬美元。又好比去年,澳大利亞老導演本·列文(Ben Lewin)自編自導,約翰·霍克斯(John Hawkes)與海倫·亨特(Helen Hunt)聯袂主演的《親密治療》(The Sessions)一片,最初由福克斯探照燈公司負責發行時,用的是《親密替身》(The Surrogate)這名字,但由於迪士尼 2009 年拍過一部由布魯斯·威利斯(Bruce Willis)主演的科幻動作大片《未來戰警》(Surrogates)與之片名相近,才在臨上映前被迫改成了《親密治療》。這一次,《男僕》也遇上了同樣的麻煩。距離影片上映兩個月,華納公司向「片名辦」提出申請,禁止該片使用「男僕 (The Butler)」為片名,理由是華納公司在 2010 年 5 月曾為一部名為「男僕」的電影做過登記。原來,由美國黑白默片先驅西格蒙德·盧賓(Siegmund Lubin)創立的「盧賓電影製作廠」曾在 1916 年拍過部黑白短片,用的正是「男僕」這片名。同年,該公司因經營不善而告破產,其片庫幾經易手,最終全都落入華納公司囊中。將近100年過去了,這部編導演均名不見經傳的默片早已被世人遺忘,但只要在「片名辦」付過費、登過記,按其規定,華納便享有「男僕」這片名的四年保護期。7 月 2 日,看似有些荒唐的申請,竟被 MPAA 與「片名辦」通過,韋恩斯坦被判必須停止使用「男僕」這一片名,並且要為之前的違規行為支付 40 萬美元罰金。如果片方鋌而走險,繼續使用「男僕」片名宣傳影片,之後每天都將產生 25000 美元罰金。在 MPAA 給出的仲裁書中指明:「韋恩斯坦公司使用這一片名,並未在我處登記註冊,在此情況下仍持續使用這一片名,屬有意違反我處規定。」

《男僕》的片名風波,在先後發布的兩版海報上,也可見一斑。

影片宣傳早已投入大批經費,此刻中止不堪設想,臨時更名帶來的損失更是難以估量。向來不怕有事就怕事情鬧不大的韋恩斯坦又怎肯就此善罷甘休,他找來年逾古稀的美國金牌律師大衛·博伊斯(David Boies)做代表,要求 MPAA 重新仲裁。曾在法庭上擊敗過美國司法部、微軟、美國唱片協會、加州州政府的博伊斯迅速進入角色,以「限制競爭」為名向 MPAA 發出公開信,指責其有違公共政策,涉嫌壟斷。同時,導演李·丹尼爾斯也向華納CEO凱文·原(Kevin Tsujihara)發出公開信,懇請後者高抬貴手。眼看效果並不明顯,7月9日韋恩斯坦親自出馬,投書《赫芬頓郵報》。他首先指出,歷史上片名重複的例子屢見不鮮,就他所知便有 122 樁重名事件,一般都能和平解決。「桑德拉·布洛克的新片叫做"The Heat』(《辣手警花》),傑森·斯塔森正在拍部電影,也叫這名字,我們都知道德尼羅與帕西諾的那部"The Heat』(《盜火線》),而在那之前十年,伯特·雷諾茲也有部電影叫這名字。」隨後,韋恩斯坦筆鋒一轉,開始爆料。「日前有兩名華納高管與我接觸,如果我願意放棄自己所持有的《霍比特人》部分版權,他們就願放棄這場片名官司。就為了一部 1916 年拍攝的短片?這根本就是恃強凌弱,大塊頭要欺負小個子……父親曾經教過我,路不平,我來鏟。這次的事就是不平!」華納一方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代理律師也通過《好萊塢記者》發出公開信,指責韋恩斯坦一方有意借勢為影片炒作。他同時指出,韋恩斯坦的《男僕》早在2010年9月便已開始前期宣傳,但卻在當年11月才向「片名辦」發出登記申請。申請被拒後,片方毫無顧忌地繼續使用這一片名,卻又遲遲不與華納公司打招呼。而更令華納感到氣憤的是,「之後,對方明明已在"片名辦』成功登記了《李·丹尼爾斯之男僕》(Lee Daniels』 The Butler)的片名,卻還繼續使用原本的違規片名,令我們只能為捍衛自身權益以及整個行業的規則,而提起仲裁要求。」在信中,華納代理律師指責韋恩斯坦向來善於鑽政策空子,他早年製作的《尖聲驚叫》(Scream)、《郵差》(Il Postino)等片都違反「片名辦」規定,可謂劣跡斑斑。哈維·韋恩斯坦不會甘願服輸,他一方面向媒體放風,指出之所以選定「男僕」為片名,事先手底下人已與華納相關人士做過溝通,對方表示可以使用。另一方面,他又打出了與宣傳《瓜果谷車站》相似的人權牌。黑人民權運動領袖傑西·傑克遜牧師(Rev. Jesse Jackson)、美國全國有色人種協進會主席本·吉勒斯(Ben Jealous)、種族平等大會全國主席羅伊·英尼斯(Roy Innis)三位重量級人物受邀發布聯合聲明,表示他們對這一事件的關注,「《男僕》是一部關於民權主題的重要作品,希望華納兄弟公司與MPAA會做出正確決定。」7 月 19 日,「片名辦」做出最終裁決,維持原判,韋恩斯坦電影公司加罰 10 萬美元,並且還要向華納公司支付 15 萬美元的仲裁賠償金。影片的所有宣傳資料必須在 7 月 26 日前撤去原有片名,否則每日所處罰金將加碼到五萬美元。23 日,片方公布影片新版海報,電影更名為《李·丹尼爾斯之男僕》,其中「李·丹尼爾斯」這幾個字按照「片名辦」要求,達到了「男僕」二字的「四分之三尺寸」。按照原定計劃,影片將於 8 月 16 日在全美公映。即便有如此多的黑人電影扎堆上映,但畢竟今年只過去了一大半,這些黑人電影究竟能產生多大的影響力,還需拭目以待,因此為「黑人電影之年」下定論似乎還為時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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