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彬 列數中國當代作家七宗罪
由於發表「中國當代文學是垃圾」的著名言論,德國漢學家沃爾夫岡·顧彬曾引發空前的關注,也招來了不少中國當代作家的「忌恨」。近日,受聘南京大學「海外兼職教授」的顧彬來寧澄清,自己遭到了不少媒體的「誤讀」。「我只是說一些女作家的作品是垃圾,況且有的媒體還說我養貓養狗,去年我來華7次,請問我哪有時間養這些?」這次來到南京,愛「放炮」的顧彬對於中國當代文學和作家的批評來得更為猛烈——阿城的時間都用來寫劇本了,非作家才寫劇本!張賢亮是商人還是作家?全是性和罪,難道還不是庸俗文學?他強調,「我知道我的評價問題不少,但是我堅持我的觀點。」
澄清媒體誤讀——
批評中國當代文學遭「封殺」
顧彬現為德國波恩大學漢學系主任,主要從事中國古代及現代文學和思想史的研究。有學者笑稱,顧彬的本行是神學和哲學,但他只有在無聊時才研究自己的強項。作為著名漢學家、詩人、作家和翻譯家,顧彬已出版《紅樓夢研究》、《中國詩歌史·從皇朝的開始到結束》、《20世紀中國文學史》等著作。這次在暌違30年後來到南京,顧彬表示,充分感受到了南京的變化。顧彬的漢語據說很好,但跟他交流中文,時常會感覺有些費勁。
近年來,顧彬頻繁來華交流,連他自己都感嘆,在中國做了太多報告。顧彬在一些高校的「敢言」,還導致不少已承諾的邀請沒了下文。2006年,顧彬接受「德國之聲」記者採訪時,回答了中國當代文學的相關問題。如今顧彬感覺挺「無奈」,「其實我是隨便回答的,現在還有記者請我談當時提的一些問題,有些採訪歪曲了我的觀點。比如說我認為中國當代文學是垃圾,其實我只是說有些女作家的作品是垃圾,我不可能否定中國1949年以後的整個文學。」顧彬表示,自己和許多中國作家都是朋友,由於他們所具有的開放性,「這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友誼,否則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
顧彬對有媒體不實報道他的私生活也表示不滿,「有些報道弄得我的好友、妻子都對我有看法,像我根本沒時間養貓養狗,有的媒體就能編故事,其實說的跟我沒什麼關係。」
中國小說在德國——
竟是遭排斥的庸俗文學
在完成《20世紀中國文學史》這部著作時,1949年以後的中國文學是最困難的部分,顧彬說,如何評價中國當代文學的價值一直困擾著他。「其實我是想發出一種呼救聲,許多中國朋友也勸我別寫,因為一點價值也沒有。」
顧彬毫不避諱地講述了中國現當代文學在德國遭遇的窘境。在1974年以前,他從來沒有看過中國現當代文學作品,也沒有聽說過魯迅是誰。「我的愛好在於唐宋時期的文學,到中國學習以後,中國老師向我介紹了魯迅,研究魯迅以後,我才發現,他是了不起的作家。實際上也有許多優秀的德國作家讀過魯迅,也跟著他寫過不少作品。」但是,現在的德國讀者對魯迅的興趣越來越少,印刷精美的《魯迅全集》乏人問津。「在波恩大學開設中國現代文學的課程,幾乎沒有學生會來聽。我在80年代德國『中國文學熱』時期培養的一批翻譯人才,一個個都走了。」這些冷遇讓顧彬開始思考,自己過去對中國文學所作的翻譯介紹是否存在問題,對中國現當代文學夠不夠了解?
顧彬認為有些作家很垃圾的言論被斥為「辱華」,可此次顧彬又出驚人之語。「我說的並不算什麼嚴厲的批評,許多德國作家其實並不歡迎中國作家,他們根本不看中國小說。」顧彬自己也說,一些當代作品令他感覺相當無聊。在許多德國讀者眼中,中國小說屬於庸俗文學,一般只有沒有什麼文學水準的人才會看。「1949年至1979年時期的中國文學無法遠離政治,1992年以後的文學則與市場太過親密接觸。小說不能從內在看人,而是從外在看人,描寫城市寫不出城市的味道,老舍筆下的北京太棒了,現在有誰能真正寫出北京的味道?」在他眼中,中國當代文學簡直就是一個「重症病號」,在許多中國人聽來存在偏見,太多苛責,也難以理解。
把脈中國作家
七宗罪要一一治療
顧彬甚至開出了一張處方:學好外語;尊重傳統;學好中文;不要急於把作品拿出來發表,就讓它在抽屜里鎖上20年;不要親近市場;敢於發出自己的聲音;不要把自己看得那麼高,「你問100個中國作家,誰有可能得諾貝爾文學獎,他總會說,我!而你問100個德國作家,他們的答案總會是別人!」……
有關中國作家的「七宗罪」,持「精英派」主張的顧彬對中國當代文學給出了聽來有些絮絮叨叨、連篇累牘的批評。「中國當代作家為什麼缺乏內在力量?力量去了哪裡?去了市場!」;「中國作家不互相幫助,而是互相輕視,很可怕」;「一些中國作家對文學的態度不嚴肅,文學不是遊戲」;「德國人對像張賢亮那樣的作家也有看法,他究竟是作家,還是商人?」;「我跟阿城一直有交往,我希望他早上起床以後,先寫好自己的東西,再寫劇本。如果從早到晚寫劇本,我有點接受不了,在德國,只有非作家才寫劇本」;「余華、莫言為什麼在美國這麼受歡迎?英語世界最好的譯者將其作品譯成了英文版。余華作品在波恩大學開的朗誦會那麼成功,但他自己根本聽不懂!」顧彬還強調,好作家一定要學好外語。實際上,作為作家、翻譯家的顧彬還是以漢學研究和翻譯著作受到同行的認可,「我的同事也不認可我是作家」,顧彬的老實交待讓人忍俊不禁。
不過,他對於庸俗文學的批評,令人印象深刻。「中國作家太主張性和罪了,這是庸俗文學。作家應該有自己的語言,中國作家有嗎?很難說。」南大文學院教授王彬彬表示,顧彬的關鍵詞還在於語言,儘管我們對他的一些觀點並不認同,但是一個老外所謂「中文太差」的批評,應該會讓中國作家感到羞愧。「文學是語言的存在,要是語言沒了文學性,就不應稱其為文學。光追求故事情節的離奇,語言卻粗鄙不堪,那就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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