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格森事件:種族主義是否會改變美國

感恩節,西伯利亞的寒風侵襲北京,而在大洋彼岸的美國,卻是烽火遍地。

美國白人警察槍殺非洲裔青年被免予起訴,瞬間引爆了美國民眾的不滿與憤怒。30多個州,超過100多個城市,超過120起抗議活動計劃登場。儘管奧巴馬極力呼籲「通過和平行動達成改革」,但是暴亂仍然頻繁上演。具有反諷意味的是,一些美國網友甚至將這次抗議活動稱之為——「美國之春」。

司法依程序解決問題,民眾按想像理解案件。古斯塔夫·勒龐早就發現,「影響民眾想像力的,並不是事實本身,而是它們發生和引起注意的方式」。就司法程序而言,弗格森事件似乎無可指摘,影響民眾「注意的方式」的,恰恰是種族歧視——這個美國立國以來就揮之不去的幽靈。白人警察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死手無寸鐵的黑人青年,僅此一點,就足以點燃炸彈的引線。

「他是一個黑人,他的名字叫做提爾,有人把他拖到一個穀倉並開始打他,他們聲稱理由充分」,不知有多少人,會在這時想起美國民謠巨匠鮑勃·迪倫的經典曲目《提爾之死》。一位哈佛大學教授在給金融時報的專欄文章中寫道:年輕黑人在可疑場景下死於警官之手,「許多黑人都能說出類似的故事」。一項來自美國非營利性新聞機構的調查顯示,過去30年中,和同年齡的白人相比,年輕的美國黑人被警察打死的幾率要高21倍以上。布朗之死,為淤積已久的種族悲情提供新的風口,當布朗父母振臂一呼「加入我們的活動吧」,整個美國都贏糧影從,很多州正是白人怒眼圓睜地疾呼:「尊重黑人的生命」!

「這不是弗格森的問題,這是整個美國的問題」,奧巴馬雖未明言,但是美國面臨的「更大範圍的挑戰」,顯然是種族問題。奧巴馬作為美國第一個非洲裔總統,本來被輿論解讀為種族和解的象徵,但是弗格森事件表明,美國並未進入「後種族時代」,種族矛盾仍然一觸即發,離馬丁·路德·金激情澎湃的夢想仍然重山阻隔。

「我們是一個國家,兩個社會。一個白人社會,一個黑人社會,彼此分開,也是不平等的。」研究美國國內動亂問題的科納委員會,曾提出一個震驚全美的結論。林肯發表《解放黑奴宣言》已有150多年,但是美國並未完全達成種族和解,紐約時報發表的一篇文章稱:美國現在不同種族之間的財富差距,平均下來,美國白人的財產幾乎是黑人的18倍;當前,黑人和白人的收入差距幾乎比1967年高出40%。問題遠不止如此簡單,隨著拉美裔的大量湧入,美國少數族裔的問題更趨嚴重,亨廷頓早就預言美國的國家認同危機,如今更有政治學者擔憂:「種族比例的變化是否會改變美國?」

縱覽寰宇,種族問題並非美國獨有,而是世界性的治理難題。德國總理默克爾曾無奈表示:多元文化主義已經失敗,無法處理族群隔閡。英國金融時報的一篇文章,則援引美國開國元勛傑斐遜的悲觀預言表達憂慮:有一天美國黑奴獲得了自由,那麼將會爆發衝突,並且不可避免地演變為種族戰爭。難道人類民主、法治與經濟的進步,真的不能駕馭種族主義這頭猛獸?

面對大洋彼岸的種族撕裂,有人選擇熟視無睹,有人則幸災樂禍。全國性騷亂至少證明沒有完美的美國,也沒有一勞永逸的制度模式,因此把美國想像得完美無缺的人,不應迴避美國社會存在的問題。當然,幸災樂禍則顯示出狹隘的民族主義情感,別人的問題不能證明自己的高明,強者的態度,應該是帶著人道關懷,去思考它所提出的世界性治理難題。

電影《為奴十二載》中,主人公所羅門本是黑人中的自由人,卻被誘騙綁架而淪為奴隸。十二年來,他從未放棄希望,在古木參天的種植園,在溽熱難耐的棉花地,他望向天空的眼神,總是在絕望中帶著一種堅強。馬丁·路德·金說「忍受不應得的痛苦是一種贖罪」,希望所有人都能像所羅門那樣得到救贖,不分種族,不分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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