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個感人的故事,看你掉不掉眼淚
4有一個人,想騙保,就與妻子商議,擬定出一份計劃。他先是買了份巨額保險,再精心偽造了一次翻車事故,當然屍體是從殯儀館偷來的。事情有了麻煩,保險公司懷疑是她妻子殺了他,派人展開調查。他不得不銷聲匿跡。幾年後,保險公司終於支付了賠款。他妻子拿到了錢。他約妻子出來,想和她隱姓埋名去過幸福的生活。但保險公司派出的那個男調查員突然出現,並開槍殺他。 調查員是他妻子的老情人。他妻子把他埋入幾米厚的泥土下。 但他沒死。一個護林員救了他。他沒有去找他妻子報仇,心若死灰,呆在護林員身邊,守著那森林與大地。他在法律文書上是一個死了的人。 苦澀的歲月讓他衰老得厲害。 又過了一些年,他再一次看見他妻子與那位調查員。他們的模樣沒有多大改變。他們身邊還有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兒。他們是來山林野營的,歡聲笑語。他沉默地看著。他們沒有認出他。他只是一個彎腰駝背的老人。女孩兒非常喜歡他,經常偷偷跑來找他戲耍。 那天,一條毒蛇咬了女孩。事發突然,他就用嘴替女孩吮出毒液。 他妻子與男調查員趕過來,認出了他,不禁駭然。 他的眼裡滴下淚水。這回他是真的死去了。 5 有一個人,還是女孩兒時,愛慕上學校里的一位老師。 某學期,學校里發生了三起女生自殺事件,其中一個自殺未遂的女生是她的好友。不管她如何詢問,好友皆閉口不言,不久即休學回家。老師對她突冷突熱。她為表白愛情向老師獻出處子之身。但有一天,她突然看見自己的裸照出現在色情網站上,深感震驚與恐懼。一番搜索,她發現老師原來是一頭禽獸。他利用迷藥等手段誘姦了學校里的許多女生。那三個自殺的女生全與此事有關。她離開老師。不久後,她遇上已淪為妓女過著悲慘生活的好友,決意報復。她再一次找到老師,用性、酒精麻醉他,點燃火焰。老師在熊熊大火中死去。 她殺了人,開始感到害怕。 她的所作所為早已落入一個對她垂涎已久的某男生眼裡。那男生愛她愛得早就瘋狂,正苦於得不到她,這回天賜良機,就替她收拾妥殘局,把現場布置成自殺的模樣,並收集好證據跑來要挾她。她沒法子擺脫這種要挾,只能忍受,並做了他的妻子,生下孩子,小心翼翼地與他在一起生活著。他對她卻非常地好,噓寒問暖,好像徹底忘掉了那回事。三年後,他患上了重病眼看不治。臨終前他告訴她,裸照是他放上互聯網的,他無意中發現老師的秘密,結果一念之差。他請求她的原諒,原諒他對她的愛。 她恨了他整整三年,恨得筋疲力盡。他死後沒多久,她也就迅速枯萎。
6 有一個人,年紀輕輕,生得很美,愛笑,笑起來眼睛比月牙兒還清澈,亮閃閃,蝴蝶都愛繞著她飛上飛下。她還沒嘗過愛情的滋味,但相信愛情,一心一意等待著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她矜持而又不失禮貌地拒絕那些隔三差五跑來敲門魯莽的男士們。她家教極好,名聲比蘭花還要香。 有一天,她感覺不大舒服,上醫院做檢查,發現患上一種古怪的絕症。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上北京再做檢查,醫生卻告訴她,她只能再活上一年。 她父母很傷心。她更是難過。她父母問她有什麼心愿。她看著屋外的桃紅柳綠不做聲。她是一個女孩。女孩是要長成女人的,這生命才會了無所憾。她突然很渴望一個男人的愛情。這種渴望冒出赤白的焰,驀然間已燒得她心焦。唇上有了細小的裂紋。 原來那些像蒼蠅一般整天圍著她的男人早已經不見了。她是一個有擔當的女子,就在報紙上登了一則徵友啟事,老老實實地講了自己的病情,也坦誠地傾訴了心愿。她收到很多來信。她從中挑出一封言詞最為誠摯的,與那來信的男人開始來往。最初,她還提醒自己,這愛情是虛假的,但男人的溫柔讓她沒多久就徹底陶醉其中。她有了平生第一次吻,第一次大汗淋漓的戰慄。她問男人,為何要對她這般好?男人說,愛。她又問,沒有別的理由?男人搖頭。她再問,你不後悔?男人說,愛是曾經擁有,不是天長地久。男人溫文儒雅,是大學老師。 她突然發現自己真的愛上了男人,就向男人請求成為他的新娘。 男人應了。她在新婚之夜幸福地死去。 她至死都不知道,所有的來信都是她父母請人代寫,那男人也是她父母花十萬塊錢請來陪她一年的,而為籌辦她想要的婚禮,她白花蒼蒼的父母親還拿了房產到銀行抵押貸款。 7 有一個人,是山裡人,有一手好木匠活,劈木頭不用彈墨線,直接拿斧頭砍,一條線也是筆直光滑。他還無師自通了雕刻,只要眼睛見過的,就沒有雕不出來的,雕在那床楣上喜鴉簡直就會吱吱喳喳叫出聲,但他還是窮。 山裡人一年到頭難得添件新傢俱,就算添,也因為他是孤兒而為人又懦弱敦厚,工錢往往壓得極低,有時就管個飯飽。他對此從不計較,他從小是吃百家飯吃大的,心裡一直念著鄉里鄉親的情。他也沒有很多夢想,覺得這樣也挺好。孩子們都喜歡他,常追在他屁股後,向他討那些木頭雕成的小狗小雞。 有天清晨,他與一個小孩子在山坡上玩。小孩子的姐姐來了,把淘氣的弟弟斥責一番後就對他歉意地笑。這小孩子的姐姐真美,長長的麻花辮,腰肢細細,腳踩在青色的露水上,人就像從畫里走出來的。他情不自禁地雕起她。他雕了整整一天,雕得日落西山,月上柳梢。她從田裡歸來,扛著鋤頭,瞥眼瞧見他手中雕的木頭人兒,頓時羞紅臉,從他手上搶過,用鋤頭砸爛,再啐了他一口,跑開了。他不可救藥地喜歡上她。 他想娶她。她爹沒反對,但要一萬塊錢的財禮。 他點頭答應了,但請求她爹寬限一年時間。他出了山,在縣城街頭幫人雕像,一年後,他掙了一萬塊錢。那天晚上他收拾行囊準備回山裡娶她,突然聽見隔壁哀哀的哭音。那裡住著一個可憐的女人,沒有老公,獨自帶著兩個孩子整日以淚洗臉。他一問,原來是孩子病了沒錢上醫院。他就把孩子送入醫院,然後兩手空空地回到山裡請求她爹繼續給他一年時間。她爹同意了。這次,沒用一年的時間,他就掙了一萬塊錢。但他想,他得多掙一點,蓋上三間大瓦房,再雇頂花轎,請上一班嗩吶,風風光光地把她娶回家。他就沒有馬上回去,結果等他快要掙到二萬塊錢時,他藏在被褥里的錢全被人偷走了。他非常傷心,卻沒辦法,只好回去請求她爹再給他一年時間。她爹皺著眉咂著嘴同意了。他對自己發誓,一掙夠錢就立刻回來娶她。他終於掙夠了,興沖沖跑回去,但她卻嫁給了別人。他跑去質問她爹。她爹漫不經心地說,你都哄了我兩次,我哄你一次,又有什麼不可以?後來他才知道,她爹收了人家二萬塊錢的財禮。 他很想念她。他失魂落魄地走著,摸黑跌跌撞撞地趕了五十多里山路,跑到她為人新婦的那個村莊,一直在門外守到天亮。她出門挑水。他問她為何不等他。她就哭。哭聲大了,她男人聽見就從屋裡躥出來對他一頓暴打,還用石頭砸破他的頭,用力拗斷他的手指。他不能再做木匠活了。他這麼想著,沒有反抗,只是悲傷。他在這個村莊附近住下,平日就靠打些短工度日。一年後,她生產了,生了個大胖小子,自己卻得了血崩,眼看就要熬不過去。他帶上那一萬塊錢跑到縣裡挨個給那些醫生下跪磕頭,也不哭,就使勁磕,磕得頭破血流。一個老中醫動了惻隱之心,就帶著藥箱跟他來山裡治好了她。她男人哭得淚人一樣,猛力抽打自己嘴巴,求他原諒。他仍不說話,仍然靠打短工度日,仍然守在她身邊。 大家漸漸地開始叫他啞巴。 那天晚上,她來到他屋裡,用布蒙起窗戶遮住月光脫下衣裳露出比月光還要光滑的身體。他推開她,說話了,不要這樣。她就哭,跪在他腳下,抱緊他腿,嚶嚶地哭。他就又閉緊嘴。他拒絕了她。 過了一些年,她男人死了,她也老死了。那天清晨,他佝褸著背坐在鋪滿露水的山坡上,被陽光曬著,心裡突然一動,回了屋,從最旮旯找出久違多年已沒有光澤的鑿刀,在屋後堆著的原木里找出一根最好的,剝皮剔凈,手指來回細細摩梭,開始雕了起來。一開始他並不曉得自己要雕什麼,他的動作不無乾澀,但很快,他找回了感覺,殘缺的手指並沒用有影響他的動作,他越做越利索,最後快活得笑出聲。耗去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他雕出一個真人大小的她。他想,這回,他不怕她用鋤頭來砸了。他在陽光下眉飛色舞。然後他也死了。 又過了一些年,沒有人再記得他。塵土湮沒了他。他的骨頭成了灰燼。 而那個真人大小的「她」卻被人小心翼翼搬入廟裡,每日香火供著。大家都說這個「她」是觀世音菩薩,否則這世上哪有這樣眉眼盈盈的木頭人兒?
8有一個人,她老公病了,病得家徒四壁,方才駕鶴西去。 這個傷心人還有個七歲大的兒子,在讀小學二年級。過些天,學校要開學,學費並不是很多,也就二百多塊,可家裡真的什麼也沒有了。她自己本來是一個清潔工,做一天的事才有一天的錢。而在一起做事的姐妹能借的也早已借了。 她還有個哥哥,但日子也過得難,白天和老婆各背著一個木箱去幫人擦皮鞋,晚上在巷口擺夜宵攤,生意清淡不說,時不時還有城管的人騎著車來,追得人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就這樣,她哥還借給了她六千塊錢,那應該是他大半的積蓄。她嫂子是好人,明知道這錢怕是要扔進水坑,卻沒有抱怨一聲。她實在沒有勇氣再腆著臉向他們開口借錢。 她還一個弟弟。弟弟單位好,曾瞞著老婆塞給她三千塊錢,兇悍的弟媳婦立刻不依不饒,一哭二鬧三上吊。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弟弟之所以能進那家單位靠的是岳父的關係,被老婆罵狠了,就低頭愁眼地來要回那錢。錢已花了,變成了打進她老公身體里的葯。要還,只能拆東牆補西壁。她奔波了幾天,求爹爹拜奶奶好不容易湊了二千七,然後跑去賣血。賣了四百多塊,整個人彷彿就成了一個空殼子,往上飄著。她把頭湊到醫院衛生間的水籠頭下,喝了一氣涼水,喝得肚子溜圓,喝得眼淚噼哩叭啦往下掉。錢還給了弟弟。餘下來的一百多塊錢支撐著她過了好長一段日子。她一度賣血賣得近乎瘋狂。可她突然就成了乙肝病毒攜帶者。她給血站的人下跪,可人家也愛莫能助。 她病了,臉色焦黃。她沒有對老公提起自己的病。病得氣息奄奄的老公三番五次掙扎著想拔去輸流管。她就哭,不敢合眼,守在老公身邊,講董永與七仙女、田螺姑娘、樊梨花與楊宗保……她還唱北京的金山上。 她也不是沒恨過老公,有時恨得就想動手拔掉那根輸流管。可終究只能失聲慟哭。這是命,是她的命,得認。她都有了想死的心。她死了,兒子就是孤兒,就可以送進孤兒院,就會有別的人照顧他,或許還能被別的好人家收養去。她這麼想著,嘴角就有了笑。窮人家孩子早當家。她的兒子非常聰明,見她痴痴獃獃的樣子,就邊哭邊喊,媽媽,你不要死啊。她打了個激凌清醒過來,又發了半天傻。兒子的學習那是萬萬誤不得。做娘的為了兒子還有什麼捨不得? 她哄兒子睡下,從箱籠里翻出做姑娘時用的口紅粉餅。 它們已發硬變了脆,輕輕一用力,就折了。不過,這難不倒她,她用細木棍把口紅與粉餅分別研磨細,再從瓶里倒出點水,調勻,翹起尾指,蘸著,把口紅塗在唇上,把粉末抹在臉上。 那天晚上,她笨拙地跌入一片霓虹中。 9有一個人,她是醫生,人很善良。當然這種善良並不曾到變態的程度,比如,不小心踩死一隻螞蟻后,就趕緊為其念經誦佛、超渡亡魂、修墳造墓,更恐其死後單身寂寞,再踩死數十隻螞蟻為其做伴。 一次手術,鬼使神差的,她犯了錯誤,導致一個女患者的子宮被割去。儘管醫院為其遮掩,說患者子宮裡面全是癌,並煞有介事地出具了相應的醫療鑒定報告,可她卻心知肚明事情的真相。她非常難過,再也握不好那把手術刀,很快,被調離一線。 後來,因為偶遇,她與女患者成了朋友,也認識了女患者的丈夫。他們是一對好人,相信別人想讓他們相信的,木訥誠懇,沒有對醫院給出的結論提出任何質疑。他們只是悲哀地接受這一切。 一個孩子是一個家庭的希望。沒有了希望,這家庭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作為他們的密友,她發現了這對夫妻之間漸漸發生微妙的變化。她勸他們去領養一個孩子。女人應了,男人卻很遲疑。也難怪,哪個男人不被繁衍自己後代的強烈本能所驅使?男人先天就是一種比女性更為自私的生物。男人是想離婚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男人鄉下的父母更恨不得馬上了結這段婚姻,就差沒拿鋤頭鐮刀打上門。 女人傷心地垂下眼淚。她陪著女人一起掉眼淚。那男人就蹲在門邊抽煙,一根一根地抽,抽得臉色焦黃。他們都沒有錯,錯的只是她。 她突然有了一個念頭,男人不就是想要一個與他有血緣關係的孩子嗎?她若是替男人生一個,男人不就仍可以與女人在一起?她被自己的念頭嚇住。她還年輕,不曾婚配,雖談不上貌美如花,身邊從來就不乏猛烈的追求者。她不能這樣做。但這個念頭就像一條毒蛇,緊纏住她,讓她再也難入睡。 人有了心,就有了疼。她考慮了一個月,終於做出決定。事情的因是她,事情的果也只能是她。這世上誰也逃不掉因果。她是一個唯心的人。 她沒有向女人談論她的決定。她找到男人委婉地說出她的想法。男人開始不同意,覺得滑稽,後來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係,同意了。畢竟,他也捨不得女人,不想離婚,而去外面找人借腹生子,姑且不提錢——憑男人目前的收入絕對是拿不出來這錢——這過程也充滿種種不可測的危險變數。男人被天上掉下的這塊大餅砸懵了,甚至是砸得很歡喜。他或許還以為這是自個的雄性魅力在作怪。這是男人的劣根性。他也問了她為什麼要這樣做的理由。她說,因為她與女人是好姐妹。他就相信了。就這樣,她與男人生了一個孩子,再異口同聲對女人說是領養來的。男人與蒙在鼓裡的女人繼續恩恩愛愛地活著。 按說事情演變至此,她已經承受了果,內心應該恢復寧靜,但她顯然忘了事情的果也是事情的因,她再也割捨不下那塊從她肚裡掉下的肉。她來他們家的次數越來越多,提這帶那,明顯不大正常,每每看到孩子,這眼睛就痴了,而且還常抱怨女人沒有及時給孩子餵奶換尿布又或者其他。 女人的臉色就漸漸不好看了。終於,紙沒包住火,女人知道孩子是她與男人生下來的後,心裡頓時失去平衡,認定她是一隻早就包藏禍心的狐狸精,大哭大嚷,歇斯底里地往窗外扔東西,突然錯手把孩子也扔出窗外。孩子摔死了。女人進了監獄。女人與男人離了婚。 她也瘋了,每天在孩子的血泊處來回地走,喊著孩子的小名,有時坐下,抱起一塊石頭又或者一根樹枝,溫柔地將臉貼上,輕輕地唱起童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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