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愛無罪，色老頭渡邊淳一用心良苦

情愛無罪，色老頭渡邊淳一用心良苦

花隨月轉陰晴收錄於新文化報 作者彭忠富王鶴霖

日本著名作家、「情愛文學大師」渡邊淳一又於2014年4月30日辭世了。對於這位大師的了解，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樣，是因為他的《失樂園》。不管是小說還是同名電影，都在上世紀90年代末期掀起了「軒然大波」，《失樂園》因此一度成為「情色」的代名詞。不過，它卻好似為人們揭開了「性觀念」的一角，從此讓很多人在談論有關話題時不再面紅耳赤，看「情色電影」時也不再只是獵奇，而是欣賞，進而思考。這也是《失樂園》這類電影所帶來的妙味與魅力吧！謹以此篇紀念一代大師———渡邊淳一。1995年1月，日本小說家渡邊淳一的長篇小說《失樂園》在《日本經濟新聞》連載，引起巨大反響。小說後被拍成同名電影，在日本掀起了「失樂園」熱。其熱的原因在於，影片探討了中年人的外遇問題、性愛問題。

　　中年夫妻，經過十幾二十年的磨礪，其婚姻已經毫無精彩可言，愛情已經蛻變成親情。男女之間彼此太熟悉了，就像左手摸右手，再也沒有了異性相吸的衝動。

　　最近微博上有個段子挺有意思，說某男嫖娼被抓，罰款五千，拘留十五天，警察通知妻來交罰款。妻見面問：「家裡有不？」答曰：「有！」妻接著一耳光，又問：「要時給不？」答曰：「給！」妻接著又一耳光，再問：「各種姿勢能滿足你不？」答曰：「能！」妻接著又是一耳光，繼續問：「收過你錢沒？」答曰：「沒有！」妻接著又是一耳光。警察在邊上看得直哆嗦，自覺慚愧，立馬放人。這個段子的傳神之處就在於指出了中年夫妻的婚姻危機，最主要的是性愛危機。

　　電影《失樂園》中，50歲的久木婚姻、事業都遭遇了危機，恰好遇到38歲的業餘書法教師松原凜子，兩人互為對方所吸引，很快墜入愛河，沉浸在肉慾的放縱中。但兩人的戀情不為大家認可，於是他們選擇了殉情。

　　渡邊淳一被喻為「情愛文學大師」，他關注人內心深處的本能和非倫理的慾念，以及那些無法用理性去處理的情感，他想探究的是人間那美艷的情慾、男女之間情愛的妙味與魅力。

　　所以，渡邊淳一的小說中的情色描寫，成為他常被爭議之處。談及自己為何執著著地描寫情色場面，渡邊曾說過：「我一直認為這是小說中最難寫的部分，寫得不好就成了猥瑣、下流的黃色小說，只有對此有深刻理解，同時具備寫作能力的作家，才能把此情此景的美寫出來。事實上，這部分內容常耗去我巨大精力，但我還要寫，做愛是男女情感的最高境界，若兩人的性愛融洽，它可以融化一切，這很重要，我也有能力寫好它。」

　　改編成電影的《失樂園》，當然少不了有幾場性愛戲，但那可謂小兒科，遠沒有色情電影里的那些愛情動作片生猛。《失樂園》只能算是情色電影，而不是色情電影，二者之間有著本質的區別。情色電影以情為主，色為輔，算是愛情文藝片的一個分支；而色情電影則是色為主，情為輔，純屬感官刺激，也難登大雅之堂。

　　說實話，年輕的時候我沒看過《失樂園》，所以對於如今我這個中年男人來說，看《失樂園》這樣的情色電影，已經沒有任何生理反應了。其中的性愛場面也有幾處，但不外乎屬於性愛的前戲罷了。看完電影后，印象最深的反而是那些唯美的畫面，例如電影結尾，白茫茫大地一片真乾淨，似乎在象徵著兩人不管不顧、拋棄一切的純粹愛情。

　　談「性」色變，在國內已經成為習慣，雖說近幾年有所改觀，但能夠公映的電影，無不遭遇「咔嚓」的命運，《色戒》不就是這樣的嗎？

　　國內普通百姓能夠接觸到情色電影，應該是在上世紀80年代末期。那時電視機剛剛進入普通家庭，錄放機還屬於奢侈品。但是在很多城鎮都有鐳射電影廳的存在，俗稱放錄像，其中就包含了大量的情色電影，放映的多是香港的三級片。

　　我記得有次鎮上放三級片，年輕人看了海報後都非常激動，結果大家在通過檢票處的時候非常擁擠，把木製合頁大門都擠垮了。整個放映廳里密密麻麻都是男人，以年輕人為主，也有一些中老年男士。當屏幕上女主角的衣服脫掉，露出白花花的胸脯時，我的腦袋頓時一片暈眩，似乎一道閃電在天空劈過。整個放映廳里頓時安靜起來，大家都屏息凝視，生怕錯過了什麼鏡頭。

　　那是我第一次在熒幕上看到異性身體，第一次知道原來電影中還有這些鏡頭。後來當然又看了多次香港三級片，每看一次都有新的體會，看得多了，也就不再稀奇了。不要小看這些三級片，對於那時的年輕人來說，那可是最好的性教育。這也是日本AV女星蒼井空在國內家喻戶曉的原因，她可是多少宅男心目中的女神、意淫的對象哪！

　　由於條件所限，三級片當然不能隨時看，於是轉而尋求情色小說的慰藉，比如賈平凹的《廢都》，作為一個上世紀90年代的文藝青年，當然是非看不可的，此處省略一萬字的調侃，就來自於小說中的手法。賈平凹喜歡在性描寫進入高潮時，利用小方框代替，現在想來仍讓人意猶未盡。這就跟三級片中男女性愛場面霧化或者打馬賽克處理異曲同工，讓人浮想聯翩。隨著影碟機普及和影碟租賃店的出現，想看情色電影已經越來越容易了，甚至你走出某個大城市的車站，都有背包的商販過來問你：「碟子，要不要？」

　　對「性」諱莫如深，與我們多年來的文化傳統有關，也與民族的性格有關，更與教育有關，所以凡是與「性」相關的話題，都只能在「地下」進行，就連夫妻在家看黃碟也要受到處罰。

　　不過，歷史的車輪畢竟在前進。互聯網進入千家萬戶，網路上的海量視頻讓人目不暇接，其中就包括大量的情色電影。看慣了香港三級片，日韓和歐美的情色電影讓人耳目一新。其中韓國情色電影比較唯美，比如《愛的色放》、《色即是空》……而歐美情色電影給人的感覺是狂放，《本能》值得一提。通過本部影片，莎朗·斯通征服了那些男性觀眾，不亞於蒼井空的魅力。

　　一路看來，覺得自己對情色電影的感受，可以代表很多人，由最初的「按捺不住」，到漸漸的「平心靜氣」，最後「超凡脫俗」，可以直接欣賞其中最美的藝術橋段了。我們對不熟悉的事物，總有著強烈的好奇，想方設法要一探究竟，當探過了之後會覺得，不過如此。

　　所以說，情色電影也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它不過就是一種類型電影罷了，它就是我們消遣的選擇之一。我們總說「食色，性也」，色或者性愛，屬於人類本能，也屬於正常人的生活。不過，食好說，一涉及到「性」，還是有些忸忸怩怩，好在，現在多了很多渠道去了解它。

　　像《失樂園》這樣的情色電影，它留給我們更多的是關於婚姻和愛情的思考，當婚姻無愛無性，你該做何抉擇，是勉力維持，還是分道揚鑣，在這個多元而寬容的社會，那都是你的自主選擇！當然，一個有愛有性的婚姻應該是更為美滿的婚姻，為愛負責，因愛而性，這才是真正的男人和女人！

　　我不喜歡把渡邊淳一的電影稱為情色電影，我更喜歡稱呼其為社會倫理片。在渡邊的作品中，出軌、婚姻、性愛，是最常見的標籤，渡邊先生也被世人戲稱為「色老頭」。

　　說起情色電影，韓國的、歐美的，每個國家的風格大不相同，韓國的唯美煽情，歐美的發放，日本的曖昧，拋開內容本身，單從製作來看，就個個是讓人賞心悅目的佳作。

　　情色作家渡邊應該說是最懂女人心的男作家之一，他不僅不覺得女性是弱小的，反而從他的作品中都能表現出對女性的尊敬與欣賞。貴為醫學博士的渡邊淳一，猶如拿著手術刀直除病變、還原一個健康的身體般，讓人從他的作品中看到了一個真實的自己。正如作者所言：「男人進入女人身體的過程也是進入自己身體的過程，這才是欲情的根本，如同從別人的鏡子里看到自己。」

　　可以說，渡邊的情色電影中性愛的描寫其實也只是一種表現形式，人性、社會、愛與美好才是渡邊電影所要傳達給我們的，帶著批判的眼光去看，不要把性無休止地放大，用內心去感受婚姻與愛情的豐富含義，才是最重要。能把性寫好的人，都是大師，因為他是勇敢的，敢於把最隱秘的東西放在眼前，去調侃也罷，去分析也好，都是有著豐富的人生感悟的人才能做到的。拋開情色，渡邊會成為年輕男女生活的指引者，而這就該被我們所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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