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話是「胡化漢語」嗎?我們只要真相不要偏見!

普通話是「胡化漢語」嗎?我們只要真相不要偏見!    中國歷史悠久,地大物博,民族眾多,有著多姿多彩的地方文化,其中方言就是最為突出的表現形式之一。所有這一切都是中華民族的無價瑰寶,值得我們倍加珍惜。我們看瘋狂的石頭,覺得幽默有趣,這其中不能不說有著重慶話的巨大功勞,我們看武林外傳被逗得前仰後合,又何嘗不因為其中五花八門的各地方言呢?聽到方言我們覺得親切,覺得鮮活,覺得表現力十足。每當此時,我都為中國豐富多彩的文化感到驕傲。   可是,近來常常聽到這樣一種論調,那就是「普通話是胡化漢語」,是「被蒙古和滿清強姦過的漢語」,是「英語中稱為滿大人的語言」,與此同時,有人宣稱「古漢語存活於南方方言中」,看到這些論調,我不得不承認和我內心的直覺有著巨大差異,甚至於和我一貫的想法相反。   所以,本文就是想理性談談這個問題,正如題目所說,我們只要真相不要偏見!   事實上,在很多北方人(南北方原則上按照長江劃分)內心,都有著某種文化優越感,自然而然的認為北方是中華民族的發源地,黃河是中華民族的母親河,一切文化,語言,文字都應該以北方為標準,甚至有些人稱南方人是「南蠻子」,或者笑南方方言是「鳥語」,這些言論無疑是錯誤的,而且會激起南方同胞的某種逆反心理。我想也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才有了攻擊普通話是胡化漢語的言論。   但是,普通話究竟是否胡化漢語呢?我們從以下幾方面來分析:   1,在我國有著地域廣袤,人口眾多的北方方言區,這其中包括幾乎所有北方地區和西南地區多達7億的人口。可以說是中國當之無愧的最強勢語言。在北方方言中,又細分為一些小的方言,但是這些小方言彼此的差異是很小的,基本的溝通沒有問題,可以說使用北方方言的人在北方方言區內進行交流是沒有困難的,而且由於普通話本身就是北方方言,因此可以說所有北方方言區的人都可以用普通話,即使是不太標準的普通話進行交流。如果說普通話是胡化漢語,那麼所有和普通話非常類似的北方方言都不可避免成為胡化漢語,然而要「胡化」如此龐大的使用地區和使用人口簡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無論蒙古還是滿清,其人口與使用北方方言的人口相比都是微乎其微的。在今天這樣便捷的交通和通訊條件下,要推廣普通話尚且非常困難,何況在科技落後的古代,人數非常有限的少數民族,如何可能「胡化」整個北方方言呢?從邏輯上來說,這種假設完全不合理。做出這種假設是否是一種偏見呢?   2,如果說北方方言可以看作一個整體的話,那麼並沒有一個與之相對應的南方方言的整體。因為,在我國的南方存在著眾多完全無法溝通,彼此幾乎沒有多少共同點的方言。簡單說就是,湖南人聽不懂上海話,上海人聽不懂廣東話,廣東人聽不懂福建話而福建人又聽不懂浙江話。不但如此,還有一個省內語言不通,一個城市語言不通,甚至相鄰的兩個村子語言不通的情況。這一點南方的同胞不能否認吧。那麼如果說古漢語的直系繼承者不是北方方言的話,那麼同是古漢語繼承者的南方方言何以十里不同音呢?如果說只有某一種南方方言是古漢語的直系繼承者,那麼應該是誰呢?江南人說是吳語,廣東人說是粵語,福建人說是閩南語。可是,有著如此悠久歷史的古漢語,怎麼直系繼承者的影響力如此有限呢?而如果認為北方方言是古漢語的直系繼承者,則完全沒有這些問題,從直覺上說也是最合情合理的。   3,有人認為普通話里有太多的兒化音,這就是胡語對漢語的影響。那麼真是如此嗎?其實,帶有兒化音的是北京方言,而不是普通話,但不只北京方言,兒化音是普遍存在於整個北方方言中的,甚至在西南官話中也有保留,四川重慶一帶的兒化音也是非常多的。可見兒化音本來就是古漢語的一部分。更有趣的是杭州話也是帶有很多兒化音的。而其他地區吳語中是沒有兒化音的。這是因為   「在南宋以前,杭州城裡的人口結構與江南其他地方差不多,都是由本地人與外來移民構成。由於外來移民一般不是很多,而且都是陸續遷入的,即使移民操不同的方言,對本地方言的影響也不會很大。東晉和南朝期間、唐朝安史之亂以後,江南地區都有大批北方移民遷入,使江南的方言增加了不少北方話的成分,但杭州的移民狀況與周圍地區之間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區別,所以對方言的影響也沒有什麼差異。   靖康二年(1127年)北宋覆滅後,黃河流域的人口大量南遷,一次次的移民浪潮一直延續到南宋末年。自紹興元年(1131年)起,臨安(今杭州)一直是南宋的「行在所」(臨時首都),在此後的143年間都是南方的政治中心。因此,從北宋首都開封南遷的皇室和一部分皇族、文武官員、商人、士人、市民、士兵、僧尼大多集中在臨安。由於這批移民的身分和地位特殊,數量較多,居住集中,定居在杭州後依然說開封話,所以在杭州城內形成了一個開封方言區。杭州還有來自北方其他地方的移民,他們原來的方言與杭州方言有很大不同,卻與開封話接近,自然會選擇向開封話靠攏。開封話成為朝廷官話,也成為杭州的強勢語言。而杭州的土著為了與這批處於統治地位的開封人打交道,要做官,上學,經商,當仆佣,也只能學說開封話。久而久之,開封話成為杭州一帶的方言,完全取代了原來的方言。當然,在此過程中,移民或多或少會受到本地方言的影響,新形成的「杭州開封話」與原來的開封話也會有些差異。   北方移民也遷入江南其他城市如常州、蘇州、湖州、嘉興、紹興、寧波等地。在這些地方,一方面移民人口未必能在當地人口中占多數,另一方面,移民並非來自同一地方,他們也操不同的方言,為了便於適應遷入地的生活,與其學其他移民的方言,還不如學本地話。所以其中即使有開封人,也不一定會導致別人學開封話。不同來源移民與土著往往處於勢均力敵、此消彼長的態勢,最終只能在多種方言的基礎上形成一種新的方言。當然,占人口比例較高的群體,或者在政治、經濟、文化上佔優勢的群體,他們所操的方言往往會在新方言中留下較大影響。」   以上材料說明了一點,那就是杭州由於成為了南宋的臨時首都,因而比南方其他地方更多受到當時北方官話的影響,因此導致今天的杭州話帶有和北方話一樣的兒化音。這很好的證明了在宋朝北方話中就是帶有兒化音的,因此不可能是受到蒙古和滿清的影響。而這說明,至少在兒化音這點上,北方話和古漢語是一致的,但南方話則不同。   4,關於「滿大人」,英語中管普通話稱為「mandarin」,讀出來正和「滿大人」一樣,於是有人聯想這不是正好證明普通話就是滿洲話嗎?其實這只是你的聯想而已。英語何必不用滿語來指代普通話,那樣不比滿大人跟更直接嗎?就算英語用滿語來指代普通話,就代表英國人正確嗎?這些都是沒根據的。更何況,mandarin也根本不是對中文的擬音,它源自拉丁語,指官僚,這裡用來指中國的官話,而不是某些人胡亂聯想的那樣。   5,事實上,我們如果拋棄偏見,就會發現無論吳語,粵語或是閩南語都不可能是古漢語。有人說這些方言中保留了很多古老的用法和發音,這一點我完全相信,但是,日語,朝鮮語中也保留了某些古老的用法和發音,這是否能證明日語和朝鮮語也成了古漢語呢?顯然是荒謬的。只能說它們受到了古漢語的影響。而根據語言學的研究發現吳語,粵語和閩南語都和當地少數民族的語言有相關性。無論發音還是某些用法都類似一些少數民族語言,甚至是東南亞國家語言。這證明南方方言應該是受到當地少數民族語言和古代漢語共同影響而形成的。這也是有根據的。下面我們以吳語為例來論述:   吳語有著黏著語的特點,而這和漢語孤立語的特點是不同的,反而接近阿爾特語系,事實上,正有人論證吳語在久遠的古代應該是源自阿爾特語系,後來受到漢語的巨大影響。那麼吳語源自阿爾特語系的證據是什麼呢?就是一些最底層的基本辭彙有著阿爾泰語系的特點,比如,鄂溫克語言和吳方言中「現在」的表示都是「艾些」,現在這個詞在漢語中從來沒有和艾些對應的表達方式,吳語這個基本的辭彙顯然不來自漢語。這代表著早期的吳語可能是不同於漢語的其他語言。類似的還有,在表示「全部」意思的時候,蘇州話中的「夯波浪當」竟然和蒙古語中的發音幾乎一模一樣,蘇州話中表達「熱」的意義,可以叫「奧造」,而在日語中表達「熱」竟然也有相似的讀音,「快」在蘇州方言中更為原始更為純凈的一種讀法為:」駭賽」,描述「死」的意思的時候,吳語中有一種被戲謔化的讀法叫「榻浪」,這個意思的讀法在蒙古語、維吾爾語等阿爾泰語系語言中竟然普遍存在。(音)。通東話把滾動叫pho,壯侗語族的拉珈語叫phou。   可見,吳語很難說是古漢語的直系繼承者,而像是古漢語和某種語言相互影響融合而來,當然,漢語最終佔有主導地位,但是底層還保有一些原始痕迹。類似的情況在粵語和閩南語中更明顯。   而北方有很多土話,可能有千奇百怪的表達方式,但是總可以追究到某個漢字的本意上,而沒有這種完全找不到漢字對應意義的表達方式。比如某北方土語稱一起為「相個」,其實就是「相跟」稱半天為「半晌」,等等都是和漢字對應的。   6,作為對比,我們可以看看一些普通話和南方方言的對比。   「你在哪裡啊?」(自然表達的上海話:儂拉拉哈里答?)   「我在火車上。」(自然表達的上海話:吾么拉拉火車高頭哇。)   粵語   佢(qu)他或她(佢哋仲系唔系人嚟嘎?)   乜(mie)什麼(你講乜啊?)   嘅(ge)的(喱個系我嘅女朋友.)   嬲(niao)生氣(我好嬲你!)   系(xi)是(你真系個好人嘞!)   咁(han)如此,這樣(咁都得?)   哋(die)相當餘國語中的"們"字用法(佢哋仲系唔系人嚟嘎?)   唔(en)不是(佢哋仲系唔系人嚟嘎?)   國:現在很晚了,明天見吧   粵:依家好夜了,聽日見了   國:麻煩你,付款結帳   粵:唔該埋單   國:你有沒有吃飯啊?   粵:你食咗飯未呀?   國:誰和我聊天?   粵:邊個同我傾訴?(打字)   粵:bingetongwokingai   閩南語   a.伊共我罵。a』.他罵我。   b.伊有共我講。b』他告訴我了。   c.你比我卡好額。c』.你比我有錢。   d.伊走並我卡緊。d』.他跑得比我快。   我無法從這些南方方言中看到古漢語的影子。   7,其實古漢語究竟是什麼樣子,大家難道不知道嗎?古漢語的讀音我們無法準確掌握,但是有很多古漢語的文字記錄啊。我也想引用一些來。從古至今吧,正好可以看看古漢語的發展。   子衿/詩經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易水歌/史記   風蕭蕭兮   易水寒,   壯士一去兮   不復還;   探虎穴兮   入蛟宮,   仰天呼氣兮   成白虹。   登台賦/漢賦   從明後之嬉遊兮,聊登台以娛情。見天府之廣開兮,觀聖德之所營。建高殿   之嵯峨兮,浮雙闕乎太清。立衝天之華觀兮,連飛閣乎西城。臨漳川之長流兮,   望眾果之滋榮。仰春風之和穆兮,聽百鳥之悲鳴。   天功怛其既立兮,家願得而獲呈。揚仁化於宇內兮,盡肅恭於上京。雖桓文   之為盛兮,豈足方乎聖明。休矣美矣,惠澤遠揚。翼佐皇家兮,寧彼四方。同天   地之矩量兮,齊日月之輝光。永貴尊而無極兮,等年壽於東王。   關山月/唐詩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   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   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   戍客望邊色,思歸多苦顏。   高樓當此夜,嘆息未應閑。   聲聲慢/宋詞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壽陽曲瀟湘夜雨/元曲   漁燈暗,客夢回,一聲聲滴人心碎。孤舟五更家萬里,是離人幾行情淚。   紅樓夢/明小說   一日,正當嗟悼之際,俄見一僧一道遠遠而來,生得骨格不凡,丰神迥異,說說笑笑來至峰下,坐於石邊高談快論。先是說些雲山霧海神仙玄幻之事,後便說到紅塵中榮華富貴。此石聽了,不覺打動凡心,也想要到人間去享一享這榮華富貴,但自恨粗蠢,不得已,便口吐人言,向那僧道說道:"大師,弟子蠢物,不能見禮了。適聞二位談那人世間榮耀繁華,心切慕之。弟子質雖粗蠢,性卻稍通,況見二師仙形道體,定非凡品,必有補天濟世之材,利物濟人之德。如蒙發一點慈心,攜帶弟子得入紅塵,在那富貴場中,溫柔鄉里受享幾年,自當永佩洪恩,萬劫不忘也。"二仙師聽畢,齊憨笑道:"善哉,善哉!那紅塵中有卻有些樂事,但不能永遠依恃,況又有`美中不足,好事多魔"八個字緊相連屬,瞬息間則又樂極悲生,人非物換,究竟是到頭一夢,萬境歸空,倒不如不去的好。"這石凡心已熾,那裡聽得進這話去,乃復苦求再四。二仙知不可強制,乃嘆道:"此亦靜極慫級?無中生有之數也。既如此,我們便攜你去受享受享,只是到不得意時,切莫後悔。   老殘遊記/清小說   話說山東登州府東門外有一座大山,名叫蓬萊山。山上有個閣子,名叫蓬萊閣。這閣造得畫棟飛雲,珠簾卷雨,十分壯麗。西面看城中人戶,煙雨萬家;東面看海上波濤,崢嶸千里。所以城中人士往往於下午攜尊挈酒,在閣中住宿,準備次日天來明時,看海中出日。習以為常,這且不表。   卻說那年有個遊客,名叫老殘。此人原姓鐵,單名一個英字,號補殘。因慕懶殘和尚煨芋的故事,遂取這「殘」字做號。大家因他為人頗不討厭,契重他的意思,都叫他老殘。不知不覺,這「老殘」二字便成了個別號了。他年紀不過三十多歲,原是江南人氏。當年也曾讀過幾句詩書,因八股文章做得不通,所以學也來曾進得一個,教書沒人要他,學生意又嫌歲數大,不中用了。其先,他的父親原也是個三四品的官,因性情迂拙,不會要錢,所以做了二十年實缺,回家仍是賣了袍褂做的盤川。你想,可有餘資給他兒子應用呢?   以上一直從詩經到明清小說,可以清晰的看到中國語言文學的發展。是一個有文言逐步向白話過度的過程。漢語一直是連續而自然的發展。並且非常明顯的體現出我國文學作品一直是由北方方言創作的。特別是從宋詞開始,和今日的白話文已經沒有多大差別。這難道還不證明北方方言就是古漢語的直系繼承者嗎?所謂北方方言是胡化漢語的說法顯然是無稽之談。   7,任何一種語言都是在不斷發展進步中的,漢語也不例外,今天我國的任何一種方言都不是古漢語,同時都和古漢語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認為某種語言就是古漢語,或者某種語言就是胡化漢語顯然是缺乏理性態度的。而從日本韓國去找古漢語的證據更是捨本逐末。最接近古漢語的,不是日語不是朝鮮語而是漢語。當然現代漢語肯定不同於古漢語,如果一種語言一成不變那才是可怕的。但是變化不等於胡化或者異化,而只是正常的發展進步。通過以上文學作品的發展,我們可以看到中國的語言實在不斷完善中的。而更明顯的就是,從古至今北方方言都無疑佔據主導地位。我國燦爛的文學作品幾乎全部是用北方方言所創作。今天,為了全國人民更好的溝通了解,推行普通話也是無可厚非的。普通話不是胡化漢語,而是古漢語的直系繼承者,是最適合我國國情的通用語言,無論從歷史還是現實來看,都是無可厚非的選擇。   總之,保護我國語言資源的豐富多彩是大家共同的願望,各種方言都有它獨特的魅力。攻擊普通話乃至整個北方方言的言論卻是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無視事實的。我如此長篇大論也正是希望這種荒謬的言論可以由此瓦解。普通話不是胡化漢語,北方方言不是胡化漢語,而是古漢語優秀的繼承者,是中國語言的驕傲和代表。拋棄偏見,接受真相是我們應有的態度。(文/呂志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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