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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 究竟魂歸何處

李自成有惟一直系後裔?2010-08-06 14:25深圳人李志強在回老家續修家譜過程中發現1962年修的《李錦家譜》,由此斷定太平村李姓是李自成侄子李過的後裔。李自成有惟一直系後裔?--深圳人李志強的新發現中國民間各姓氏宗族素有修族譜的傳統,有「盛世修譜,厚德載物」之說。今年2月,一本由在深圳工作生活了十幾年、自稱李自成十四世孫的李自強主持編寫的《李自成家譜》在陝西面世,卻引起了史學界的關注,因為,關於李自成起義兵敗後的子嗣沿襲,歷史上並無過多的文字記載。在這本《李自成家譜》中,據李志強等人的考證,現居陝西省延安市富縣寺仙鄉太平村的1286名李姓子孫,是李自成的侄子李過(後改名李錦)的後人,從李錦往下算,現已傳至第19世。李志強等人是如何得出這一結論的?又是如何考證他們真是李自成的後人呢?日前,應記者邀約,正在陝西老家的李志強先生專程返回深圳,在他的家中接受了記者的獨家採訪。自小就聽說自己是李自成後人李志強1991年調入中煤深圳公司工作,後又被派往中煤汕頭公司工作,2002年提前退休。2004年8月底,為紀念他的父親去世3周年而回到陝西老家,此次修家譜,也是為了卻父親臨死前要他修族譜的囑託。李志強說,在他的老家太平村,95%的人都姓李,現有李姓子孫1286人,幾百年來輩次不亂。他自小就聽祖輩們說太平李姓是李自成後人。他至今仍清楚地記得,1964年,他10歲那年的清明節,他與在外地工作的父親一同回鄉祭祖,看到他們參拜的先祖像頭戴風雪帽,穿風雪衣,腦後還吊著個纓子。他曾好奇地問過年長的大媽,大媽說,這就是先祖李自成。後來他也聽族人們說,太平村的李姓子孫,都是李自成的後代,是他的侄子輩傳下來的,從陝北逃荒過來的。「但祖輩們一直口傳,太平李姓最早是山西洪桐李遷移來的,這與李自成的祖先不符。因為李自成出生在陝西米脂,米脂李姓分甘肅太安里二甲李氏和永和石樓李氏,李自成家族屬太安里二甲李氏。我估計,這很可能是當年李自成兵敗後,太平李姓為避清兵殺難,不敢說是太安里二甲李,而故意說成是山西洪桐李。據陝西米脂李自成紀念館原館長申長明考證,歷史上就有李自成老家在清軍殺難中偶然逃生的『李剝皮』,不敢承認自己是太安里二甲,而改隸為萬豐里三甲的情況。」偶然發現《李錦家譜》李志強說,在這次修家譜之前,雖然村子裡有不少關於李自成的傳說,但自己一直沒有找到實物證據,證明太平村人是李自成的後代。而這次重修家譜,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尋找以前的家譜。據長輩們回憶,太平李姓曾在1962年5月續修過一次家譜,但家譜在「文革」當中基本被毀掉了。40多年來,本村人從未見過這本家譜。經多方查找,李志強等人最後在富縣南道德鄉謝家窪本族人李劉義家中找到一本《李錦家譜》(第三冊)的複印件。經查閱後確認,該冊《李錦家譜》就是太平李氏之家譜,而且是一支李錦長子長孫世系家譜,上面完整地記載了從李錦到當時17世的孫妻名氏。由於該家譜的原件在上世紀80年代被富縣檔案館收藏,李志強等人又在富縣檔案館看到了《李錦家譜》的原件,該家譜歸入「清朝檔案全案彙集類」,而從富縣檔案館收藏的三種家譜來看,只有這一本標明是《李錦家譜》,其餘均為《王氏家譜》和《宋氏家譜》,「這足以表明李錦為非同一般的人物」。2004年11月,李志強等人拿著這本家譜來到陝西米脂縣李自成紀念館,經紀念館老館長申長明等李自成研究專家查閱後認為,此李錦就是李自成侄子李過的可能性為80%左右。申長明還認為,這本家譜「實為珍貴」,是「探討、研究李自成家族後裔的重要史實資料」,現太平村李錦後代已繁衍到第十九代,「這和李過的生存年代是相吻合的」。李志強也給記者算了一下,如果按照每代人20年來計算,現在太平村的第19世是16歲,所以至今太平村李姓從一世李錦算起,已有396年了。歷史記載,李過與李自成同歲,李自成只比李過大4個月,而明年是李自成400年誕辰。二者可以說是完全吻合的。300多年來李自成後人第一次給先祖們掃墓李志強說,由於李自成沒有兒子,按中國民間的說法,李過(錦)應是「一子頂兩門」,算是李自成的直系後裔了。因此,此次續修《李錦家譜》時,李志強直接將之命名為《李自成家譜》。在確信自己是李自成惟一的直系後裔後,今年清明節,李志強等四位後人便親自到湖北通山縣九宮山「闖王陵」和湖南省石門縣夾山寺「闖王陵」掃墓,祭拜先祖。李志強說,目前關於李自成的死因有多種說法,但目前較為可信和有物證的是通山派「遇害說」和夾山派「禪隱說」。「作為李自成惟一的直系後裔,我們經研究後確定,一致同意兩論並存和兩墓歸一的原則。因此才有到兩處『闖王陵』掃墓的情形。」4月2日下午,李志強等人來到九宮山小月嶺山下的「闖王陵」。在郭沫若題詞「李自成之墓」的漢白玉墓碑前,他們擺上了從家鄉帶來的蘋果、核桃、紅棗、供饃和用麵食精心製作的龍、鳳祭品和《李自成家譜》,上香典酒,實施三叩九拜之大禮。他們還在李自成的墓上插上親手做的柳花枝和花棒,並採集了墳墓旁的柏樹枝,插別在各自的上衣口袋裡,又用紅紙採集了墳土帶回家。最後,在李自成的墳墓兩側栽種了兩棵萬年青樹。李志強說,這是300多年來,李自成後人第一次給先祖們掃墓。記者存疑:李錦就是大將軍李過嗎?在採訪中,記者曾問李志強,有關太平村李姓是李自成後裔一說,都經過哪些歷史學家的論證呢?李志強說,在他編撰《李自成家譜》的過程中,他曾攜帶《李錦家譜》、神軸等實物、照片和太平村的種種習俗、傳說等文字材料,向有關專家求證。陝西米脂縣李自成紀念館的原館長申長明,湖南石門縣博物館館長、中國明史學會理事龍西斌,湖北通山縣李自成陵墓文物管理所所長何群北,《李自成年譜》作者、西安玄奘研究中心顧問李登弟等人均對他提供的材料表示出極大的興趣。申長明甚至認為,這一發現「填補了李自成300多年來無後的歷史空白」。下一步,他打算進一步向中國明史研究會會長張德信以及劉重日、王戎生等專家求證。記者在採訪中也一直有一個疑問,李志強在富縣檔案館發現的《李錦家譜》中的李錦,是李自成的侄兒、大將軍李過嗎?在此,記者不妨提出幾個疑點,供歷史學家們討論。據上海辭書出版社1999年版的《辭海》第三冊3411頁上的「李錦」詞條上的記載:李錦生年不詳,本名過,一名雙喜,別號一隻虎,李自成侄。1645年李自成犧牲後,他與高一功等聯明抗清,改名「赤心」,率部轉戰兩湖、文西等地。1649年在廣西南寧病死。義子李來亨代領其眾,繼續鬥爭。顧誠的《南明史》第32章則說,李來亨是李過的養子。而在姚雪垠的《李自成》等歷史小說中,則稱李來亨為李過的兒子。但是,李來亨作為一個重要的人物,在1962年續修的《李錦家譜》中,竟然找不到這個人的名字。而《李錦家譜》中記載的李錦的兩個兒子李仲學、李仲爵,歷史上並無記載。此為疑點之一。其次是,據富縣2002年版《富縣地名志》卷二「標準地名釋文」233頁記載,太平村「宋高宗建貞元年(公元1128年)金康王南下時此村因戰爭廢棄百餘年。明末,李自成起義後,李氏家族為避殺難,李彥、李貞等於崇禎二年,從米脂避居這裡。」這與1962年修的《李錦家譜》序言里所說基本一致:「我們的先祖李元、李昌、李彥、李貞等,為了保家全生,逃到鄜州,辟山開荒,務家謀生,入於清代,時局安定,名其地曰太平村。」但問題在於,《富縣地名志》上說太平李姓的先祖是崇禎二年遷到此地,崇禎二年是公元1629年,而李自成、李過1630年才加入高迎祥的農民軍。由此可見,《李錦家譜》中的李錦之先祖與李過(錦)的先祖並不相同。記者認為,僅憑一本《李錦家譜》和當地的一些風俗、傳說,很難斷定陝西富縣太平村的李姓子孫就是李自成侄子李錦的後裔。畢竟,考證歷史是一件嚴肅的事情。在此,本報也歡迎明史研究專家、學者就此提出自己的見解。李自成的傳說李志強說,之所以認定《李錦家譜》中的李錦就是李自成的侄兒李過,一個重要原因是,在富縣太平村有很多與李自成有關的美麗傳說。顯神爺是李自成李志強說,在太平村,「文革」之前曾有一座顯神廟。在它被毀之前,顯神廟非常壯觀,酷似宮廷建築。顯神廟裡曾供奉著兩尊清代光緒年間鑄的神像:顯神爺爺和娘娘像。這個顯神爺是太平李姓專門供奉的神,周圍方圓百里再沒有一個村子的人在敬奉它。對於顯神爺的來歷,村裡有人說是李自成,而一些上了年紀的人也說他叫「吳言」,是戰國時的伍子胥的化身。對此,李志強說:「我1972年回老家時曾親眼目睹過這兩尊神像。顯神爺懷抱一符鐧,伍子胥是文官,不大可能會懷抱符鐧,神像背後還鑄有『忍』、『隱』兩字,是不是說明顯神爺對當時滿清政府的態度?而且我們村子裡每年還要在農曆四月十五給顯神爺過生日,這是從上輩傳承下來的。每年的這一天,村子裡都要殺豬宰羊,正午12時準時燃放鞭炮,家家戶戶攜帶酒菜、供饃到顯神廟裡祭拜。農曆四月十五這個日子與《米脂縣誌》里記載的李自成生日在五月相仿。幾百年來,太平李姓每年還要給顯神爺『穿衣』一次,新衣由村裡婦女們手工製作,帽子是風雪帽,衣服是風雪衣。這身行頭都與李自成相似。」李志強說,除了給顯神爺過生日、穿衣,顯神爺還有轎子,每當村子裡遇到疑難大事和慶典時,村裡族人都要給顯神爺穿上新衣,用轎子抬上在村子裡周遊,以顯示顯神爺的威嚴。這種種跡象表明,顯神爺他不是神,而是先祖——李自成的化身,而娘娘應該就是高桂英的化身。可惜的是,這兩尊像原件都被人盜走,現在太平村裡的顯神爺像是一尊膺品。神軸上的龍太平村裡至今還存有兩幅清朝光緒十四年制的「神軸」(又叫「陰軸」)。李志強說,神軸是在沒有祠堂的情況下,太平村人用布繪製靈位名字和陰軸內三世先人的畫像供後世子孫祭拜,每年春節、清明祭祀完畢後用陰軸頂端的木軸捲起收藏於家中。現存的兩幅神軸是五世李成果和三世李飛的,保存較為完整,製作年份估計是在清光緒年間。李志強說,五世李成果的神軸與家譜上記載的李成果支系人名是一致的,而且兩幅神軸的製作工藝精細,畫面場面大氣豪華,有皇家氣派。尢為重要的是,兩幅神軸的中心供桌簾面上均繪有龍騰圖案,這在等級森嚴的清代社會中,一般平民百姓是不敢繪製龍的圖案。而太平李姓的先祖之所以敢在神軸上繪製龍,可見其身份之特殊。李志強還說,太平村裡曾有一口高約60厘米、下口直徑50厘米的鑄鐘,據村裡會計李錄全證實,鐘上曾有「雲南李聚財攜銀萬兩來鄜(即現在的富縣)州太平村鑄鐘修像」的銘文。李志強分析,史載李錦最後病死在南寧,這表明,極有可能是李錦的後人從雲南返回米脂,途中隱居於此。而所謂李聚財,可能是李錦部將之後。可惜這口鐘在2002年被外人偷走。此外,李志強說,在太平村還發現有很多永昌錢幣,僅村民李錄全一人就藏有6枚,全是祖輩遺傳下來的。村民李小軍也曾在村子裡挖出過十幾枚永昌錢幣,後來將它們賣給了文物販子。李志強認為,這些均說明,太平村李姓曾與宮廷有著極密切的關係。先祖李自成:您究竟魂歸何處?(之一)2010-08-06 14:15甲申三百六十年(公元2004)11月21日,是一個終身難忘的日子,也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隱居了三百多年的李自成後裔,由這一天起,正式應現在世人面前,從而填補了李自成斷代及無後之說的歷史空白當我同李彥忠(十七代孫)在米脂縣李自成紀念館得知,李錦就是大將軍李過,李過是李自成的唯一胞侄,得到米脂縣多位專家的鑒定分析,又得到了初步認同。於是,我的工作便進入到自身的取證分析和調查研究之中。從十一月二十一日到十二月四日,在這短短的十五天里,陸續解開了隱藏了三百多年的《李錦家譜》和富縣寺仙鄉太平村李錦家族之謎,並完成了近萬字的論文——《富縣太平李錦家世考》,分別遞交有關部門和專家學者,期待他們的評判定論。完成以上工作以後,我又收集資料,準備南下祭祖和實地考察,試圖尋找先祖的歸宿之地,同時完成五項使命:其一、祭拜先祖李自成;其二、尋找一世祖李過(錦)的終跡;其三、核實李來享的家譜名稱;其四、尋找同族親人,查清神秘歷史人物李聚才;其五、收集材料,尋覓物證史料和新的研究課題。十二月六日,我便帶著李自成家人的心意和願望踏上南下的征途,分別對湖南省的石門縣、慈利縣和湖北省的通山縣進行為期九天的實地考察。通過考察研究,其心情激動,感受深刻,一片片迷惑,焦慮,惆悵的心情始終圍繞著我,使我久久不能平靜,不由得發出聲聲吶喊:「先祖李自成,您究竟終歸何處?」一、專家指教記得我離開米脂縣的前一天晚上,原米脂縣李自成紀念館館長,研究李自成近三十年的老學者申長明先生語重心長地告訴我:「你一定要去湖南省的石門縣看一下,祭拜一下你的先祖,還可以收集到你所需要的材料。人一生圖個甚,你就是自費搞李自成研究,能把家世和歸宿搞清楚,這是咱們陝西人的光榮,也是對國家做貢獻。」聽了他的這番話,使我感到身上的責任重大,同時感到老一輩李自成研究者和全國人民對李自成後代的殷切期望。憑心而論,當我為修家譜偶然發現自己的身世時,我就發誓:一定要把李自成的家世及歸宿搞清楚,就是變賣資產,傾家蕩產,我也情願。這一點我曾在米脂縣召集的鑒定會上,在賀國衛先生的當面表述過的。我小時候,就曾聽家裡人說:我們是米脂人,是李自成的後代。尤其是老人說完後還要加上一句:「出去不要給外人亂講。」使我記意優新的是一九六四年清明,爸爸用自行車帶著我從七十公里外的牛武鎮,翻山越嶺回到太平老家,參加清明祭祖活動。當我跪在「神軸」,面對一位人物畫像時,我問我的大媽(清代生人)「畫像的人是誰?」大媽神秘地告訴我:「這是你們的祖先李自成」。從那時起,我總認為我們太平村的李姓人,只不過是李自成的旁支族人罷了,而真真的後代是在米脂。儘管如此,四十多年來,我還是十分注意有關李自成的報道和資料。為此,我還專門買了一套《李自成》小說和郭沫若的《甲申三百祭》,愛不釋手地看了好幾遍。而真正看到官方正式的李自成資料,還是米脂李自成紀館和申長明的先生收藏的《李自成年譜》(陝西省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李登弟編著)。只可惜這是二十年前(一九八四年)由三秦出版社出版的,申先生僅存一本,我只好將書中的部分內容複印下來,作為我這次南下考察的指導資料。指導老師便是李登弟先生。十二月六日,一大早我從銅川到西安,買好了去宜昌方向的火車票後,就急勿勿地在西安南郊到處尋找陝西省社會科學院,好不容易在西安市含光路南段找到了該科學院。遺憾的是歷史研究所早已撤消,無此項機構和專業研究人員。而讓我慶幸的是李登弟老先生現還健在。由院老乾處負責人介紹,我親門拜訪了李老先生。李登弟先生,現年七十三歲,陝西潼關縣人,十六年前離休。老人看起來身板結實,精神飽滿,頭腦清晰,為人爽快,就是有些耳朵聾。家裡有三分之一的地方都是書籍和資料。老人知道我是李自成的後代後,十分激動,熱情地接待了我。他看完我的材料和家譜後,認真地回答我的諮詢,並告訴他從小就十分敬佩李自成,一生大多時間都在研究李自成。《李自成年譜》用了整整四年的時間,查閱了大量的歷史資料,踏遍了李自成當年的足跡。此書出版後,受到廣大讀者的好評和上級組織的認可。我把我的論文《富縣太平李錦家世考》送給他,請他評判定論。實話實說,我這次來李老家裡,除了請教外,還有一個目地,就是想索要一本《李自成年譜》,這本書對我太重要了。沒想到,還沒得我開口,李老就說:「我送你一本《李自成年譜》,這本書已20年了,現在很少。」說完就在書的扉頁上親筆題詞:「李志強同志指正,李登弟贈於西安,2004.12.06」。我當即表示感謝。他還告訴我,據他們考證李過(錦)的嫡系,是在中緬交界的瑞麗隱居,當時準備隨南明永曆皇帝一起赴緬甸避難。李老先生還告訴我,他本想研究的課題是:「李自成是西夏王景宗(李元昊)的後代,屬党項民族(現已消失)」。李老把我從四樓送到樓下,最後叮嚀我一句:「去湖南後到湖北的通山縣去一下,那裡有郭沫若題寫的墓碑,是國家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我向老人表示「我一定會去,請您放心」。二、石門考察我乘坐的是西安—宜昌的N364次火車,行程路線是先祖李自成率領大順軍,南征北戰,退撤防禦的主要路線。途徑洛陽、南陽、興陽、宜昌一帶。隨著滾滾的車輪聲,我透過窗外,逸注視那些古老的村莊,遙望那些灣延起伏的山脈丘林和那長流不息的江河小溪,彷彿看到先祖李自成、高桂英,李過、李來享及大順軍的將士們,在戰鼓的指令下,揚鞭催馬,揮舞刀槍,一陣陣殺喊聲,一陣陣馬蹄聲,伴隨著滾滾的車輪聲,在我耳邊響起。三百五十年前的一幕幕展現在我的面前:那榮陽大戰的誓死景象、那開封城外的黃河激流、那山海關的硝煙戰場、那靈泉寺院的梟梟雲煙、那九宮山下的悲哀陰魂……, 這一切的一切都重新展現在我的面前。頓時心潮澎湃,思緒萬千。三百多年來,列祖們一直隱身埋名,不知逃避了多少次清兵的追殺,不知經過了多少艱難險阻。最初太平隱居,最終隱居太平。子孫們為了你的聖旨,終於實現了「錦必應世」的偉大預言,實現了您在「世系排號」中對子孫們的精闢旨意和論斷。您的1287名子孫後代在向您招手,在順著您的足跡向您走來。十二月七日,經宜昌轉車,於下午四時許,順利到達我這次祭拜考察的第一個目的地——湖南省石門縣。石門縣屬常德市管轄,人口約70萬,50%為士家族,經濟較為發達。我初來時,總認為我不是在湖南而是在廣東。起碼比我們鄜州小縣大的多。石門縣有一個文廟,即孔廟。始建於宋皇祜四年(1052年)是縣博物館的所在地。屬省級文物保護單位。縣文化局副局長、博物館館長龍西斌因忙於館內房屋大修,由其妻助理館員唐碧桃女士陪同,參觀了館內宮式建築與民間建築群體。有文物歷史,木雕石刻,民族民俗展出。李自成文物主要是夾山出土及民間收集的,在後廳佔有一大展櫃。主要展品有:「西安,王馬鈴」、「永昌通寶」、「奉天玉詔」、「隨葬符」、「墓碑」、「墓志銘」、「明藍花青瓷壇」(內存奉天玉和尚骨灰)等文物。唐女士告訴我,縣博物館僅存一些小型珍貴的文物,其它都在夾山「闖王陵」。下午,龍館長派文物稽查車,由唐女士陪我前往夾山闖王陵繼續考察。夾山距石門縣城僅十五公里,由一條筆直的三級柏油馬路直通夾山角下。夾山在澧水南,屬武陵山脈。北渡澧水,可控澧陽平原,而通荊襄;東沿澧水入達岳陽;南通道水,可達常德、長河;西可達湘西、貴州、雲南。這一地段歷來是兵家屯聚和爭奪之要地。在距夾山入山口四百米處有一座新建的古式大牌坊,上面有金光燦燦的「夾山」二字。夾山寺,為「靈宗禪院」的俗稱,坐落於夾山之蘼。山環水繞,環境優美,為「楚南名剎」。該寺始建於唐懿宗咸通十一年(870年),宋神宗、元世祖先後「敕修」,故有「三朝御修」之盛名。因山門、兩院與正殿相距甚遠,有「騎馬並山門」之說。明末清初,幾為廢墟。幸經奉天大和尚來此主持,率領弟子修葺開拓,還復明觀。車子停在夾山寺文物管理處的院內。唐女士拿著龍館長的字條,找處領導辦理好免費參觀的手續後,車子又把我們送到了闖王陵大門前。下了車,「李自成陵墓」幾個門頭大字映入我的眼帘。多麼宏偉的陵園,難怪有人說這好似一座皇家陵園。本來么,李自成是在北京故宮武英殿登過基的,是副其實的皇帝,儘管只有四十一天。但這是歷史,任何人都不能否認的。遠遠望去好似身處南京中山陵的感覺。我萬分感謝石門縣人民,三千二百萬元的投資可是石門縣人民和各級企事業單位募捐籌集的,可見石門縣各級領導對闖王陵重修工程的重視和石門縣人民對這位農民領袖的無限愛戴。陵園工程歷時三年,龍西斌先生從奉天玉墓地的挖掘整理、陵園策划到施工,吃住夾山,一直到竣工。我作為李自成的後代,為先祖能有這樣的歸宿之地和如此宏偉的皇家陵園待遇而感到自豪。在此,特地代表富縣太平李自成家人和全國李自成親族人向石門縣的各級領導、石門縣的人民及陵園管理人員,並向龍西斌先生深深地鞠上一躬,道一聲「謝謝!你們辛苦了。」給我擔任講解員的,是一位姓豐的小姐,她是石門人。當她得知我是李自成的後代時,很高興,說「我在闖王陵能為李自成的後代做講解真是感到榮幸」。從她的言語中,能得知她們對李自成的感情是那樣的深厚,而且直接體現在她的工作狀態。進入陵園大門的左側一樓是李自成紀念館,二樓是文物陳列室。在一樓里,講解員講述了李自成禪隱做奉天玉和尚的歷史記載;石門人民世代口頭流傳李自成禪隱的人與事;李自成當時禪隱的時局而分析,野佛和尚即李過(錦)的分析定論;奉天玉墓的挖掘整理過程以奉天和尚的文物判斷。在這兩展廳里,不知是講解員感情投入,還是我本身就帶有一種感情和親情,使我心朝澎拜,熱血沸騰,思緒萬千,復想連篇。整個參觀中我聽進去的並不多。我總是在想太平村的一些現象及傳說,與此有很多相似之處。心裡一直在想,過幾天我一個人再來詳細考研。由正門進入,映入面前就是有名的紅石牌坊,牌坊是奉天和尚圓寂後,徒孫們專門用紅石修建的。後來,由流傳奉天玉和尚就是李自成後,牌坊被當時一些親清派砸毀,一九八二年在新建陵園時按原樣恢復重建。牌坊往上的第三個平台,是野佛和尚為其師父奉天玉和尚樹立的一塊長方體石牌,大約重兩噸左右。據說重建園陵時,豎立這塊石牌,是用手扶拖拉機運來,幾十個人八次都立不起來,後來有人說:聽說李自成已是神,咱們就請他保佑。於是大家一起祭拜祈求,果然石牌輕鬆的豎起來了,隨後天色突變,電閃雷鳴,傾盆大雨。石碑往上是第四個平台,這是陵園的重要部分,是奉天王墓穴及李自成的坐像。大殿是一個大雄寶殿的結構。李自成坐像在殿中央,墓穴在座像的下面。從右側進門,就可直接下到墓穴,墓穴是拱型,一室三穴。中間是放置骨灰罈的,右邊是放置坐化缸的。墓穴方向是坐西朝東。我在墓穴里朝著三個方向揖拜磕頭。從墓穴上到大殿,我又在「鐺、鐺、鐺、」的佛鐘聲中向先祖上香揖拜,並敬獻功德錢。隨行的唐女士也在上香、敬拜捐錢,她說她每次來這都要拜,李自成在她的心目中不僅是一位英雄,而且是一位神。闖王陵的對面就是夾山寺,一進寺院大門,院兩座亭子吸引住我的目光。亭子正檐上全是龍,講解員說這是夾山寺的一大特色,一般的寺院是不會有龍,他們也不敢。這不由得使我聯想,我們太平村的「顯神(身)廟」,就是由九條龍組成。寺廟裡有一個地下室,是奉天和尚議論大事密事的地方。地下室非常隱蔽,有一個通氣口是從地面一個內腐的樟樹中心通下來的,在下面可以看到天,而上面一點也看不到洞里。洞室的進出口是在大殿的佛像的座下面。在反回石門的路上,我默默在想:太平《李錦家譜》的「世系排號表」,很有可能就是從這裡傳出的,這只是我的推測而已。回到博物館,我向龍館長談了我的感受和設想,我的論文送他一份,他送我一本《李自成終歸何處》、《李自成禪隱夾山考實》、《中國文物 甲申三百六十年紀念》等材料。因他還在忙於維修工程的監管,故未詳談。石門夾山的祭拜考察工作就這樣結束了。三、茅庵村考察在夾山寺陵的考察中,至始至終都在圍繞著一個神秘而重要的人物,他就是奉天和尚的「徒弟」野佛和尚。從法嗣門人許多評論資料和夾山的文物資料判定,野佛和尚即李過,後改名為李錦,字補之。野佛和尚說是奉天和尚的徒弟,但他卻不在夾山寺,而在200多華里外的茅庵寺。了解到萬聖庵的故址在慈利縣,於是我決定去慈利縣。慈利縣沒有博物館,只有文物所。龍西斌館長給縣文物所的朱所長打了個電話,並寫了便條。十二月九日上午十二時我乘長途汽車從石門縣到慈利縣,朱所長已在院子里等我。在朱所長的辦公室里,他向我介紹慈利縣由於財政方面的原因,還沒有挖掘整理野佛之墓,只是前幾年為了安全起見,縣裡決定將野佛墓碑拉回縣文物所,現存放在本所三樓保管庫里。所里沒有野佛和尚的任何資料,也沒有這方面的專業人才,就是前任所長手頭搞了一些材料,現人已去世,資料無法查找。隨後他叫來了保員,我們一起上了三樓,因庫房鑰匙由兩個保管員拿著,等了一會,另一個保管員到後,兩人一起打開了庫房鐵門。在雜亂的文物里找到了野佛和尚墓碑。碑高89公分、寬45公分、厚10公分,碑額題「衣缽永傳」四字,碑中直書「皇請臨濟正宗圓寂始祖僧上真下修野佛老和尚墓,碑文如下:老禪師,武夫也,生於明,終於清。壯志軒昂,丰姿凜冽,抱經天緯地之才,久恨權閹;乘搗海翻江之勢,敢逐寇林。枕戈待旦,方期恢復中原;拔劍登壇,定欲掃平寰宇。戰吳王於桂州,追李闖於澧水。無如戎馬屢乘,莫展風雲之跨;是以逐鹿不事,竟甘泉石之棲。晨乃來零陽,履響洞,於茅為庵,架木為剎,基地初創,田園漸懇(墾)。心之明也在於斯,性之見也在於斯,而曠野於以拂焉矣,而無真於以修焉矣。序。咸豐十一年辛酉十二月二十一日龍崗撰我原本想製作拓片,經這麼一看,確認碑文與手頭資料上完全一致,拓本就沒必要了。從朱所長的文物登記表中了解到茅庵村是高峰土家族自治鄉的一個行政自然村,其村名是由野佛和尚的茅草庵而得名。當我向朱所長提出我要前往茅庵村考察時,他顯的很無奈的樣子告訴我:「我勸你就別去啦,茅庵村沒什麼,就是亂墳,墓早已被人盜過,我們已設專人保護,等待以後挖掘。何況茅庵村距縣城要120多華里路,其中要翻山越嶺,走20多里的山路,路很不好走」。聽他這麼一番話,我便決定下午離開慈利,前往湖北通縣繼續考察。臨別前朱所長握住我的手深切的說:「我希望你把這個事一直研究下去,這是你們的家事,也是我們國家的事」。這句話我一直銘記在心中。我走到火車站,在候車室候車時,靜靜的一想,不對,我不能就這麼繞道離開,否則我將愧對先祖,更無言面對同胞族人。於是我改變了行動計劃,決定前往茅庵村,就是再困難也要去。我趕到鄉鎮汽車站時,已是下午兩點半,去高峰的班車已走過,當天沒班車,一位好心人告訴我,讓我去武陵源的班車到高峰下車就行了。在去武陵源的班車上一位旅客聽說我要去茅庵村,便告訴我買票到東泉下車就行啦。班車逆溇江而上,在懸崖陡壁的公路上行駛,這是一條通往張家界武陵源風景區的二級公路。我總感覺到車子好像走在山水之中。在車上,一些乘客知道我是去茅庵村,用那神奇的目光注視著我,驚奇地問我:「你怎麼去茅庵村?是旅遊還是去走親戚?」當他們得知我的來歷後,他們更加熱情,每個人都知道李自成,也知道野佛和尚。一位土家族姑娘還從她的袋子里拿出桔子給我吃,對我很熱情。這輛車上坐的大部分都是土家族人,他們的話語我雖然不懂,但從他們那張張淳樸的臉上,可以看的出先祖李自成在他們心目中的位置是何等重要。在東泉下車後,已是下午四點二十分,我足足等了一個小時,也沒見車的影子,看到天色已晚,我只好在路邊的小店住下,等第二天一大早徒步進山。我住在公路邊的「高峰大酒店」,招牌挺大,實際上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路邊小旅店。大酒店共兩層樓,一樓是大排擋,二樓有五間住房,四個床位一間,每個床位每天10元,條件不好,但價格比深圳要便宜的多。住下後,我就抓緊時間閱讀資料,幾天來無論在哪,只要一有時間我都要閱讀資料,思考、分析、寫日記。晚上七點半我下樓吃飯時,大概發現我與店裡旅客有點不一樣吧,他們就好奇的問我來這裡做什麼,哪裡人。當知道我的一切後,他們顯得十分高興和激動,立即給我從四人間的房子換到了一個單人間,價格每天10元不變。他們又把我的情況告訴了東泉村村長蘇丙元先生,蘇先生詢問了我的具體情況後,又查閱了我整理的李自成的有關資料,感慨的說:「這是正事,也是大事,我明天一早親自送你去茅庵村。」第二天六點多我就起床,將手提箱放在了蘇村長家裡,我背著文件包和照相機,我們倆就行走在通往茅庵村的那條蜿蜒崎嶇的山路上。蘇丙元先生祖籍福建,來慈利已三百多年了。他個頭不高也不矮,今年62歲,人顯得有些胖。原在供銷站工作,現退休在家擔任村長。我倆談的很投機,一路上他曾兩次問我你這樣做感覺虧不虧,我說不虧,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應盡的義務。蘇先生聽後,連連點頭,樹起大拇指稱讚。路途並不遙遠,只有六公里多,但南方的山路都是石頭,走起來梗腳,加上我穿的是皮鞋,不一會腳上的雞眼就痛的難以行走。按說走山路對我這個在山川里長大的人來說,那是不成一點問題的事,只是南方的山路儘是石頭,而北方黃土高原上山路儘是百米深的黃土層,走起來當然不一樣。走了大約一小時四十分,我們終於來到了茅庵村。第一眼就看到茅庵村時,眼前景色把我驚呆了。多麼美麗的風景啊,高高的山峰豎立雲端,像一條龍橫卧大地;中間一塊砰壩地,像一塊地毯一樣鋪在大地上。砰壩的中心有一個堤壩,綠水瀅瀅,像一棵燦爛的明珠鑲嵌在地毯上。四周群山環抱,森林覆蓋。這既是一個環境優雅,風景秀麗的生活之地,又是一個屯兵習武,隱身防禦的兵家之地。蘇村長帶我到茅庵村李村長家裡,在他家吃了早飯,因李村長有事,把我介紹給他們村擅長考古研究的裴澤順老人家裡。裴先生今年六十二歲,是一名退休幹部,。他的家是一座兩層小樓,外用瓷磚裝飾,遠遠望去像是風景區里的小別墅。他們家是村最富有的人家。茅庵村不像北方或南方其他村子是集中居住,而他們是根據山勢地勢,獨家獨戶一住,有在砰壩上住的,有在山腳下住的,也有在半山腰住的。總之,一家與一家相距都在百米以上。行走的道路,就是田間堤埂,長約二公里的村子,只有不足四十戶人家。如果你站在山頂上,還真看不到村民人家。裴先生向我講述了野佛和尚的一些事,他說從他記事就知道野佛和尚是李自成手下的一位軍師,叫管則中。還有一位和尚是李自成手下的一位大將,村子裡的人基本都知道。記得最清的是茅庵廟,也叫萬聖廟,廟的規模很大,有前殿後殿和廂房,廟是坐西朝東,廟內布局是八卦形,裝飾的富麗堂皇,好象皇家宮殿。尤其是後殿中央上方有一條用木雕的,足有一摟粗的大龍盤繞在上空,生龍活現、栩栩如生。聽說天熱時,這條龍每天晚上都要去廟邊的池塘里洗澡。連同行的蘇村長也知道這些,他小時候也常到這廟裡玩。據當地見過這個廟的人講,整個華南地區也沒有如此豪華雄偉的和如此巨大的龍和廟。來此考察的專家們測算,當時要建這麼豪華的廟宇,按現在的工價計算起碼得1200萬人民幣,何況當時的資金來源和工程真讓人費解。裴先生向我指認了他們家院里用的一些石頭都是廟上來的。依稀可見此石非同一般。可惜此廟在62年新建攔水壩時被拆毀,現在還能在一些村民的房屋上看到廟裡的柱石和遺物。講完這些基本情況後,裴先生帶上山刀,帶我和蘇村長一起到對面的野佛和尚的基地,隨後也跟來一些村民和孩子,其中就有四、五個婦女,她們都知道這個墓地。野佛和尚的墓地位於萬聖庵遺址後面的半山坡上,坐西朝東。我們衝破茂密的竹樹林,來到墓前。眼前的一切,真讓我感到十分的凄涼和悲傷,這真是一個荒墓,墓前有一個能容進一個大人的洞,可以看到墓的一切,墓周圍有40公分高是用石塊堆起的,據說這是後代和尚們給做的。只有墓頂上長著一棵挺拔筆直的竹樹,有碗口那麼粗。看到這一切,我輕輕的在墓前沉思許久。當我行叩拜大禮時,不由自主的失聲痛哭。我尊敬的一世祖,你南征北戰,赴湯蹈火,聯明抗清,英勇頑強,落難為僧,伺機再起。可憐你隱身埋名,保全子孫,在這荒蕪人煙之地興佛隱身,死後三百餘年竟無子孫敬奉香火,只因「智柱守芝」啊。如今你的子孫後代達千餘人,一定會實現「錦必應世」,一定給你修墳立碑、揚名正身。我們在旁邊十五米處還看到另一位和尚墓碑,上面寫的是「維臣」和尚之墓。據說這是李自成手下的一位大將,同樣無俗名記載。從墓地下山就是一塊平整的菜地。裴先生給我介紹說,這塊菜地就是萬聖庵的遺址,菜地下方二米深的地方是一塊稻田,廟裡的龍就是到這裡邊洗澡。據說:先前野佛和尚初來此地,這裡並沒有村名,這個地方是一片窪水地,長了好多茅草,野佛和尚就親自動手割下茅草,建造佛庵。半年後,他給人說,他在這片地里種田時挖出了大量的金條,他要用這些金條建廟。於是,他就用這些金條建造了萬聖庵,說這是給萬歲聖上專門修建的。在原廟址南邊二十米處,有一個直徑約三米的大型碾米石槽,這個石槽足可供應千人以上食用大米。這石槽是專門供當年那些和尚們碾米用的。當年在茅庵村的和尚就有千餘人,據說,這些和尚只習武,不念經。回到裴先生家,他又向我分析說,廟裡原來還有一口大鐘,足有400斤重,鐘上有銘文,可惜在大鍊鋼鐵時砸鐵鍊鋼。野佛和尚在此,主要是存有東山再起之意,而茅庵村是一個戰略防禦要地。主要有五大特點:①、面積寬闊可屯兵習武。②、可以進攻。③、可以防守,山頂設有炮台。④、可退讓到四川、貴州、雲南一帶。⑤、有足夠的生活保障。中午,裴先生在家做了八菜一湯(火鍋),熱情的招待了我和蘇先生。飯後,我們又談了一些關於修墓立碑之事,他說他願提供一切方便,來人吃住都在他家。我也表示,下次一定再來多住幾天,詳細考察。隨後我和蘇先生又徒步回到了東泉村。因時間關係,我沒在東泉休息,就乘車回到慈利。在慈利我購買了兩套《李自成》小說,一本是二月河著,一本是劉樂土著。就這樣我又完成了慈利茅庵村的考察。四、通山考察從地圖上看,由湖南慈利方向去湖北通山縣沒有直達車,要經長途換乘車到咸寧市下車,才能抵達通山縣。我於十二月十一日晚7:30到長沙,購買了次日凌晨2:15去咸寧的火車票。離上車還有七個小時,我沒有住下,而在候車室里看資料,直到2:15上車。真沒想到,這是廣州開往武昌的普客,趕上春節高峰期的客流,車上的人多的稀奇,一打聽才知道由於運新兵致使客流量加大。我好不容易擠上了車,在洗漱間門口,找到了一點立足之地,一直站到6:30到咸寧。一出站門口,就聽見有人喊:「到通山,到通山」。我便上了去通山的大巴車,終於在十二月的早上九時許到達通山縣。這一段路程不算太遠,但我總覺得好像比坐硬板去烏魯木齊還要累,這也可能是一夜未休息.這次南下,根據我發現掌握的資料來看,原本沒有計划到通山,也就對這的情況一無所知。由於李登弟老先生的指點,加上到石門後,通過查閱資料才知道什麼「通山派」、「石門派」;什麼「遇害說」、「禪隱說」。目前,我們還沒有公開是站在哪派說一旁,那我也應該去考察這一派說的歷史原由和目前狀況。這就是我通山行的目的和心情,其實和初到石門的心情是完全一樣的。計劃在通山縣考察半天,乘夜車回陝。我手頭沒有通山方面的資料,更沒有熟人介紹,我只向街上行人打聽李自成紀念館的地址。一打聽才知道李自成紀念館就在「闖王陵」而「闖王陵」不在通山縣城,而是在高湖鄉,離通山縣還有70多公里。我一聽傻眼了,怎麼還有這麼遠的路啊。看樣子今天的計劃又落空了。既然到了通山縣,就是再遠的路程,就是再苦再累也要到達「闖王陵」。於是我急忙匆匆地趕到鄉鎮汽車站,一詢問又是高湖的汽車已走,下午兩點才有車,一天只有兩趟。為了趕時間,我只好乘坐去九宮山鎮的車,然後乘小型三輪車到闖王鎮下車,再乘小型麵包車到高湖鎮。到高湖鎮已11:40分,短短70公里的路,機動車輛走了足足有3個多小時。尤其從闖王鎮到高湖鄉的20公里路全是山路,道路不平,屬原始路面。車子是順著山的走向,在山溝里行走。有些山溝的寬度只有十幾米寬,最窄的能用人的兩腳雙跨,一隻腳站在這座山根底,另一隻腳可以輕鬆的跨到對面山根底。九宮山都是石山,懸崖陡壁,真不知道三百五十年前,先祖們連人帶馬是如何在這些山中行軍作戰的。「闖王陵」距離高湖鄉還有大約兩公里的路程,好心的麵包司機免費將我送到「闖王陵」的院內。這天是星期天,門房前有幾位工作人員,有打撲克的,有織毛衣的,有閑聊的。其中一位織毛衣的女士問我:「你是參觀的嗎」?「我找你們領導。」我回答道。女士漫不經心的又問:「找領導有啥事?」我說:「我是李自成的後代是前來考察的。」女士回答:「領導不在,這兒倒有一個。」其中打牌的一個男子點頭向我示意,立即放下手中的牌,把我手中的皮箱接了下來。我說讓去下衛生間。我從衛生間回來後,織毛衣的女士坐在原地,從我身後又走來一位大約二十來歲的姑娘,她們倆幾乎同時向我發問:「你有證件嗎?」我回答:「有。」我立即從包里拿出我的身份證,雙手遞上。在我身後的那位姑娘立即從我手中拿走身份證,高聲叫年到:「你姓李,怎麼是廣東深圳的?」我回答說:「我在深圳工作,戶口在深圳。」「那你知道李自成是哪裡人?」身後那姑娘又在盤問。我很生氣的反問道:「你作為一名「闖王陵」的工作人員竟不知道李自成是哪裡人,你還配在這工作嗎?」我有點毫不客氣。她卻很平氣的回答:「我是在問你?」「我要不知道李自成是哪裡人,還配做李自成的後代?既就是個騙子也不會這麼傻呀!」說完我提起皮箱就想扭頭往回走。難道這是天意嗎?這不愉快的一幕給我這前來祭拜的後人當頭一磚。是不歡迎?還是我走錯了門?那位領導急忙拉我說:「咱們到裡邊談。」剛走兩步,他問我是從哪兒來。我大聲說:「我是從石門夾山來的!」來到辦公室,我把資料全部拿出來讓他看,並說明了我的來意。在交談中得知此人叫鄭萬山,是該文物所的副所長。談完後,鄭所長帶我去陵地和紀念館參觀。通山「闖王陵」雖然沒有夾山陵那麼氣派宏偉,但它卻是那麼的小巧玲瓏,古樸典雅,精雕細琢。加上名人簽詞的襯托,顯得那麼高貴神聖。作為李自成的子孫不能說不滿意。我也在李自成墓前實施了祭拜。「闖王陵」里有墳墓,有郭沫若先生題詞的「李自成之墓」;有姚雪垠先生的題詞;有茅盾先生的題詞;還有李自成殉難處「激戰坡」和精美的浮雕及漢白玉牌樓。在李自成紀念館裡,文物不多,只有幾件,但欄目內容比較豐富,情節十分動人。因當日是星期天,館內工作人員均有活動參加,所以我就謝絕了鄭所長的挽留,準備趕往九宮山山頂,聽說那兒有一座李自成跨戰馬的雕像。臨別時鄭所長送我一本《李自成結局研究》、《李自成傳說》和一本《李闖王傳說》。在高湖鄉,從下午1點一直等到3:30分未見一輛出山的車子。無奈只好在這小小的高湖鎮住上一夜。本想住下後,六點多再到「闖王陵」和鄭所長交談。沒想到,到旅店裡一躺在床上,一覺就睡到了晚上九點半。醒來後,旅店一片漆黑,整個旅店就我一人。這時我才發現已有兩天沒洗臉刷牙了,肚子也有些餓。我叫醒老闆,他帶我到街對面一家雜貨店,叫醒店老闆,買了兩個蘋果,兩袋鍋巴,一塊麵包。吃完後,我又在閱讀資料到凌晨一點半。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來趕早七點高湖到通山縣的班車。上車後發現鄭所長也在車上,他是專門去通山彙報工作,他讓我同他一起去縣文體局,我答應了他的請求。到了縣文體局,鄭所長帶我會見了幾位副局長和局長。鄭向他們彙報了我的情況,並看了我的材料,複印了我的《富縣太平李錦家世考》和《李錦家譜》。鄭所長又帶我參觀了他們對「闖王陵」重修規劃,整個規劃預資5000萬人民幣。尤其看到湖北美術院設計的《李自成》銅像(像高9.8米,預計投資100萬人民幣)使我久久不能離去,這副像既有帝王的氣勢,又有武士的將帥之氣,是我所見到的塑像中最為成功的一個。文體局周局長安排文物股范國平股長和鄭所長陪我吃中午飯。午飯後,鄭所長一直送我到長途汽車站。利用候車之時,我們倆認真地交談了一次,雖然我們的觀點有所不同,但我總認為,做為子孫不注重先祖死在什麼地方,或葬在什麼地方,或是怎樣死的,只要是標誌「李自成之墓」或是「李自成靈位」的我們都認同並祭拜,這就好象佛徒祭拜佛祖釋迦牟尼一樣。至於通山說或夾山說,爭歸爭,斗歸斗,這是學術範疇的事。尤其兩個陵園已成事實,這是歷史遺留,也是一種中國現代文化現象。鄭所長說:「學術爭論是正常的,就像我們和石門夾山一樣,台上是對手,台下是朋友。我很支持他的態度。和鄭所長分手後,我就乘大巴赴武昌,在車上我望著他遠去的身影,感覺到他的確是一個人才,他是歷史專業畢業,雖然年僅三十六歲,在那偏僻的「闖王陵」工作了十二年,他人品好,誠真、謙虛,尤其學風正,工作又是那麼認真嚴肅。如果我們國家的學界再多一些這樣的人才,一切歷史難題都會得到解決。先祖李自成:您究竟魂歸何處?(之二)2010-08-06 14:21五、關於「禪隱說」及 「遇害說」關於李自成兵敗以後的下落,自清初到現在單就死地和歸宿就有十六種說法之多。除「遇害說」和「禪隱說」還有什麼「莽山說」和「彬州說」。在這十六條說法里,按幾十年來學者和人民群眾普遍認同的觀點來劃分,也就是近幾年爭論最為激烈的兩個地方即兩個學派——「禪隱說」和「遇害說」。㈠、「禪隱說」「禪隱說」的觀點就是說李自成兵敗後削髮隱身為僧,禪隱若干年後圓寂。1、歷史記載及記述《甲申朝事小記》卷三:湖廣孝廉張琮佰,字和江,於壬寅,癸卯間赴雲南同山任,由常德乘船上鎮遠,泊舟於青,因林谷幽雅,乃高登四望,忽聞磬聲即覓徑玉禪院,叩門入,見一老僧,狀偉而言辭慷慨。語甚投合,留連樹日乃別。後升江西撫州知府,復道經於此,訪老僧,亡物故矣。其徒懸像,所陳設彝鼎,皆非常物。詢何以得此?其徒曰:「吾師即闖王李自成也。」張驚問:「當日九宮山死者誰耶?」 其徒曰:「闖王原養狀貌類己著數人,彼時有孫某願代死,吾師甫得脫耳……。」《半窩雜記》卷二:族祖荷庵公(張)琮佰,順治甲午科舉人,康熙初年,選授雲南永昌府同知。赴任之時,自湖南常德府乘舟前往。路過黔西鎮遠府青溪,公登岸遊覽,忽聞磬聲出於村際,覓徑訪之。有一禪院,扣門而進,花芬竹秀,景甚清幽。有老僧出見,形容奇偉,談詞豪爽,殷勤款客,語極投機。公甚喜之,留連三日方別。數年之後,公擢江西撫州知府,回舟復經此地,往訪老僧,已去世矣,其徒懸像祀之,所陳設之爐鼎杯盤,皆非常物,極甚寶貴。公問何以得此?其徒初不肯言,公再三婉詢,詞色謙恭。其徒曰:「自公別後,吾師時時憶念,說公正直廉明。實不相瞞,吾師即闖王也。今朝代已更,吾師已逝,不妨直言矣。」公驚問當日死於九宮山者何人?其徒曰:「闖王知大事已去,抽身而隱,有一義兒,受恩最厚,代統其眾,不料至九宮山為村民所殺,出於意外也。」公益奇之,後擢臬司,載於筆記。《肅亭續錄·盜賊之訛》卷三:袁簡齋又言李闖不死於九宮山,為某寺和尚,曾見有其遺像者雲。……雍正中,平恪郡王北征時,有僧人贈與寶劍,橈書「闖」字,群示以為李逆不死。《埋憂續集》卷二:何璘《澧州志》云:李闖之死,野史載通城羅公山,從《明史》載通城九宮山,其以為死於村民,一也。今接羅公山,實在黔陽。而九宮山實在通山,其言通城,皆誤也。有孫教授為余言,李自成實竄澧州,至清化驛隨十餘騎走牯牛壩,在今安福縣境,復棄騎去,獨竄石門之夾石為僧,今其墳尚在……《隨園筆記》何璘《澧州志》言:闖賊不死,逃澧州石門夾山為僧,其墳尚在。書奉天玉和尚之碑,卒於康熙甲寅二月,遺像鴟目蠍鼻,惡不可言。《朝鮮李朝實錄·仁祖大王實錄七》上出接於養和堂……次開攝政王書。……上覽汽謝曰:「皇帝憐側世子喪,委遣貴臣,諭之以敕,又賜弔祭,皇恩罔罔極。」清使答曰:「皇帝與攝政王聞訃驚慘,使俺來吊,其勉上以柳哀自強。」上申謝不巳,乃曰:「側聞南京已平,無非皇帝與攝政王之洪福也。」 壽曰:「荷天之佑,已克南京,流賊又為八王所逐,李自成變服西逃矣。」《清代西人見聞錄·韃靼戰記》第31頁:「沒有人知道李自成的結局,有人認為他在戰爭中被吳三桂軍所殺,戰鬥結束後他再也沒有出現,不知是死是活。(眉批):李自成下落不明《澧州志林》卷二十五《藝之志·題奉天和尚塔院》奉天和尚相傳李自成,寺中所藏遺像,其狀貌與史載說稱尤極相類。夫自成之荼毒天下,無異黃巢,而皆得脫身空門,不怪也。《石門縣誌》卷十三《書後》自成由公安奔澧,其下多叛亡,至清化驛,隨十餘騎,走牯牛壩,在今安福縣境,復奔騎去,獨竄石門之夾山寺為僧,今其墳尚在雲。《石門縣誌》卷十二《陵墓》奉天玉墓,在夾山大路旁西坡,以奉天玉和尚即李自成敗後削髮為僧似可確信。內有紫石牌坊,製造壯麗,為當事者所撲碎,並欲暴千 骸骨報宮,未果。光緒續修《米脂縣誌》卷十:……其後兵敗,自成率數騎,乞食山中,不知所終。有傳其至夾山為僧者,有僧徒數人,借猛惡,不類清門,居嘗跌坐,不誦經傳,後芳庵之,樹碣曰:「奉天玉和尚」,蓋自成初為奉天王,猶隱寓其意也。嘗誦詩云:「時來作惡天不怕,雲去看經佛不靈。」二語恰肖縣人。光緒閻鎮王行修《石門縣誌》卷一:夾山寺,善會說法處也。兩阜回合,清池當前,古語云:「猿抱子歸清嶂嶺,鳥街花落碧岩泉,」蓋最勝也。今泉在山麓,甚甘。讀史放與云:山周三十里,高二百餘丈,明嚴首升記曰:唐咸通十一年詔捐州邑賦建道場,銅鐘象鼓,為吾楚大觀。宋神宗朝丞相張元盡奏清圓悟禪師住持,著碧岩集。元世祖特使敕修,故有三朝御修之敕焉。明寺毀復興。李自成之敗也,由公安走浬遁逃寺中為僧,歿葬其旁,題曰「奉天玉和尚」。有紫石坊甚壯麗,當事者惡而碎之。《永定縣壯志》卷三地理第云:天門山寺,舊寺在山頂之束,號雲夢山,復移之西峰,號赤松山。有金水池,其年代均失考。後乃移今地,舊名靈泉院,亦名雲缽庵。唐周朴有靈泉院寺,即指此地也。相傳明秀有野佛自夾山寺飛 此山,野佛為闖賊餘黨,事敗削髮為僧,竟逃天誅。米脂縣《李氏宗譜》卷上《芝文上》:得消息,李王明日啟程返省,征榆兵馬歸補之將軍統制出發,後營仍在此駐紮。再速清醫生一人來營,有所珍視,畢惠西君,擇其一可也。按馮起龍當時在農民軍中做後勤供應工作,做送短札五函,其中第四函是給李過的,補之是李過表字。2、歷史記載李過(錦)禪隱說《李自成終歸何處》——兼譯《李自成結局研究》根據夏銘鎰先生《野佛即李過考辯》一文中得出:石門縣夾山靈泉禪院大雄寶殿東側的康熙碑上載:……是年冬,則野佛大和尚由鼎山(今常德市)而來,投老人披剃。碑文記載:這個「事奉天玉甚謹」,奉天玉倚為左右手後來成為法嗣門人的野佛,卻行蹤十分古怪,住寺時間不長,「經常在外,忽而常德,忽而龍陽(今漢壽)永定(今張家界市),忽而澧州、慈利,忽而去江南,忽而又別居於距庭夾山寺之東30里的洛蒲寺,"化』來大批錢財,大興土木修建夾山寺,以接四方歸依者雲集的弟子……」《慈利縣誌》亦載:「順治十五年,闖賊餘黨尚結營石慈九永山中。」《永定鄉志》「兵唯」中記載:順治二年,大旱飢,袁宗第、王進才破慈利;九月……李自成余部抗清,佔據永定衛城。……順治五年清軍占永定,同年,南明師堵允錫率馬進忠,退止永定,與清軍守備周運熙對峙,各自分屋取糧,逐戶抽丁;冬,李過、高一功等退永定山中,時出時沒。順治六年八月,清軍永定營游蟲洪里達部擊殺李過高一功部數千人,李高退歸州。「3、夾山出土文物考證①奉天和尚墓:試掘的奉天玉大和尚墓,證明澧州知府何璘考證不虛。②野佛大和尚墓:(見碑文於此文12頁)③《唐興夾山靈泉禪院功德碑》鑲嵌於夾山寺大雄寶殿正門東側牆壁中,碑高170厘米,寬68厘米,碑客篆刻「萬億斯年」四字。碑立於康熙四十四年,故稱康熙碑。主要是奉天玉和尚及野佛和尚來夾山寺活動的追憶,文載:建明末兵火,幾至遷墟。獨賴"奉天』老人從西蜀南遊,恐祖庭之蕪沒,於焉駐錫,思復舊觀。但鼎革之後,村煙寥落。視此浩大工程,非區區瓶缽中所不可辦者,時順治壬辰夏月也,有本邑魏侯諱紹芳,欽老人開拓行力,捐奉而給牛種,並贖取附近田畝,為常住供眾之本,是年冬,則野佛大和尚由鼎州而來,投老人披剃,更不禪勤夠,跣足超化者三年,稍為修葺,乃住德山受戒,閉關於龍陽幡龍崖,三年苦行,奮然中指。奉老人知為法器,接歸本山,又於祖塔閉關三年,買舷下抵杭州,參西湖烏窠石蓮和尚,師資相契,始受衣拂,還居洛浦,開堂放戒者三年,復為闔邑紳 還人本山方丈,於是四方歸依者雲集,苦其供養不給。」1993年經省文物鑒定委員會鑒定為二級文物。④野佛紀念奉天玉大和尚殘碑:1986年夾山林場工人石開栢同志在栢奉天玉大和尚墓地「挖溝時發現一塊殘碑,為原碑的下部。文後有篆刻的野佛印章,由此可以確知碑文是出自野佛之手。碑文內「壬辰春飛錫」,「了門徒數千指中興」,「戎馬星落雨淚無」,不可為而為」,「百鍊精金補之為銘」等殘句。⑤野佛維禪師塔:1980年6月,石門縣文物考古者在奉天玉大和尚墓附近10米處清理出土。塔高1.63厘米,直徑80厘米,塔正面雕刻陽文「臨洛正宗第三十三世野佛維塔」康熙壬午年四月吉旦」。⑥《梅花百韻詩》木刻殘板的發現,確認奉天玉和尚是李自成。⑦「奉天玉詔」銅牌是1994年2月18日,石門縣維新場鎮寒水坪村青年劉凡軍捐獻。分析是奉天和尚以此牌向下面的農民軍發布詔令。⑧臨澧蔣家傳世文物「雙耳帶蓋龍鳳玉扁瓶」、「鏤空刻花玉香爐」,「雙耳玉酒杯」「鏤空雕龍玉飾牌」,「鏤空菏葉玉匜」,「雄雞銜麥玉雕」,「方形玉琮」,「童子馭玉雕」,「銀錠」(重1.88公斤),民傳李自成夾山為僧時,曾將少子過繼給臨澧蔣家,此家有一支一直自稱為李自成後裔,以上物品是蔣家傳世之物。⑨「敕印」銘文龜和「永昌元年」銘文器物。這些器物有「永昌元年」銘文摺扇骨柄;「永昌元年」銅質熏爐;「永昌銅錢」。4、專家論定①歷史記載是真實的;②文物鑒定是當時產物③奉天玉和尚是李自成,野佛就是李過(二)「通山說」「通山說」的觀點是說李自成兵敗後,在湖北通山九宮山被當地鄉勇殺害。1、歷史記載及記述費密《荒書》:(順治五年)大清追李自成至湖廣,自成尚有賊兵三萬人,令他賊統之,由興園州遊走至江西。自成親隨十八騎,通山過九宮山嶺即江西界,山民聞有賊至,群登山擊石,將十八騎打撤。自成獨行至小月山中脊嶺,會大雨,自成拉馬登嶺。山民程九佰者,下與自成手搏,遂輾轉泥濘中。自成坐九伯臀下,抽刀欲殺之刀血漬又經泥水,不可出。九伯呼救甚急,其甥金姓以鏟殺自成。不知其為闖賊也。武昌已系大清總督,自成十八騎有至武昌出首者。行查到縣,九伯不敢出認,縣官親入山,諭以所殺者流賊李自成,獎其有功。九伯往見總督,委九伯以德安府經歷。文秉《烈皇小識》卷八:三桂復以清兵掠陝西,逆成盡出銳率迎戰,大敗,劉宗敏、田見秀等皆死,逆城(成)乃棄西安,由商雒入鄭、襄,渡江赴武昌,逆成屢敗,之後每行軍,大隊在前,己率數騎在後。一夕,大風飛沙,對面相睹,逆成同二十八騎赴通山,登九宮山,鄉兵亂之亂刃交加,遂剁逆成於馬下。查繼佐《罪惟錄》列傳卷三十一《李自成傳》:自成於(順治二年五月)十三日出(西安)東門走藍田,由商州龍駒寨走武吳,以入襄陽,婦女細弱凍死於七盤嶺甚眾,宋企郊等道之去。時左師良玉已率眾南山,思挽依獻忠,而獻忠已入蜀。武昌屋無人,自成偕其妻,高氏、李錦、李過、妻之弟高必正,皆肺腑戚,諸將田見秀、袁宗第,劉體仁,劉芳亮,張鼎,吳從義,牛萬才等,眾尚數十萬,分為四十八部,奄有荊州、襄陽、德安、承天四府守之。壯師南下,移居武昌,改江夏為瑞符縣,設偽令,運銅炭鑄永昌錢。初意奪舟取宣歙,臨發而暴雨烈風,陰霾四寒,乃於四月二十四改從金中、保安,走延寧、蒲圻,過通城,令所部先行。通城有九公山(一名羅公山),山有元帝廟,居民賽廟,合盟捍禦勿後。自成時以二十騎餓日清軍殿,騎休山麓,自成單鞭直躡廟伏謁,有所禱,不即起。諸賽疑非本鄉之人,或為盜,奪荷鍤,碎破其首。見腰下有懸璽,且重裘非凡,大駭疾去。二十騎跡之知狀,兄子一隻虎,過以袞冕葬山麓,眾遂奉李過為首。吳偉業《綏寇征略》卷九《通城忠》:自成走武昌,左良玉時已率兵南下,武昌屋無人。自成偕其妻高氏、李錦、李過、高必正,皆肺腑戚,諸將田見秀、袁宗第,劉體仁,劉芳亮,張鼎,吳從義,牛萬才等猶從之,其眾尚數十萬,分為四十八部。居武昌五十日。改江夏為瑞符縣,設偽令,運銅炭鑄永昌錢。謀奪舟南下,取宣歙,曰:西北雖不定,東南 再夾之。將發,而陰 四塞,暴雨烈風,旗槍盡折。乃以四月二十四改從金中、保安,走延寧、蒲圻,沿道 殺掠,過通城,命其下四十八部先發。自成令嚴,兵行無敢反顧者,通城有九宮山。一名羅公山,山有元帝廟,居民賽會,以盟謀捍衛閭井。自成止以二十騎殿,又訶其二十騎止於山下,而自以單騎登山,入廟見帝像伏謁,若有物擊之者,不能起,村人疑為劫盜,取所鍤碎其首,既斃而腰下見金印,且有非常衣服,大駭,從山後逃去。二十騎訝久不出,跡而求之,則已血肉腐分矣。馮蘇《見聞隨筆》卷上:自成至武昌,左良玉時已率兵南下,武昌屋無人。自成偕其妻高氏、李錦即李過、妻之弟高必正,及諸將田見秀、袁宗第,劉體仁,劉芳亮,張鼎,吳從義,牛萬才等猶從之。其眾尚數十萬,分為四十八部。居武昌五十日。改江夏為瑞符縣,設偽令,運銅炭鑄永昌錢。謀奪舟南下,取宣歙,曰:西北雖不定,東南詎再夾之。將發,而陰霾四塞,暴雨烈風,旗槍盡折。乃以四月二十四改從金中、保安,走延寧、蒲圻,沿道恣殺掠,過通城,命其下四十八部先發。自成令嚴,兵行無敢反顧者,通城有九宮山。一名羅公山,山有元帝廟,居民賽會,以盟謀捍衛閭井。自成止以二十騎殿,又訶其二十騎止於山下,而自以單騎登山,入廟見帝像伏謁,若有物擊之者,不能起,村人疑為劫盜,取所鍤碎其首,既斃而腰下見金印,且有非常衣服,大駭,從山後逃去。二十騎訝久不出,跡而求之,則已血肉腐分矣。同書卷下:左兵東下甫浹旬,闖賊十萬眾,自陝潰入楚,掠漢,武而東,銜左兵之尾,大兵追闖者又數萬,水陸踵至,計自荊河至皖城,數千裡間,接陣格鬥,紛拿散走。四月,良玉與黃得功戰,大敗,師潰蕪湖之荻港,後數日,良玉死,其子夢庚以父兵降,闖賊被追,會大雨四十日,百川漲溢,賊敗,所在積屍成丘,李自成僅引數騎馳入九宮山,居民自棒擊殺之。五月,大兵略定武,漢諸城邑。戴立、吳殳《陵流寇始終錄·甲申剩事》(順治二年三月)命李過守營,自以輕騎抄掠。至武昌,左良玉兵已去,唯存空城,住五十日,清兵日近,勢不能留。夏四月癸丑朔,已丑揚州破,督師閣部史可法死之。闖賊欲東下,發兵,陰霾四塞,暴雨烈風,旗槍盡折。庚辰,至蒲圻,沿道殺掠。闖賊令嚴,軍行不敢反顧。通城有九宮山,又名羅公山,上有真武廟。闖賊自以二十騎殿,過山下止從騎,獨身登山,見像下拜,若有物所擊,久不能起,村民方賽神,疑為盜,擊以鍤,首碎,搜之,見裡衣非常,又有金印,大駭,散走。從騎待久,登山求之,已死,殺近山居民。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七十八《李自成之亂》曰:我大清兵既定三秦,下河南,入楚取荊、襄。李自成南奔辰州,將和張獻忠。獻忠已入蜀,遂留屯黔陽。部賊之大半,然尚擁眾十餘萬,乏食,譴城將四齣抄掠,黔陽四境雞犬皆盡。川三胡何騰蛟進攻之。自成營於羅公山,倚險築塹為久屯計,勢彌蹙,食盡逃者益眾,自成自將輕騎抄掠,何騰蛟伏兵邀之,大敗,殺傷幾盡。自成以數十騎突走村落中求食,村民皆築堡自守,自成麾左右格鬥,皆陷於淖。眾擊之,人馬俱斃,村民不知為自成。截其首獻騰蛟,驗之,左顱傷鏃,始知為自成。李過聞自成死,勒兵隨赴,僅奪其屍,滅一村而還,結草為首,以袞冕葬之羅公山下。賊諸將奉李過為首,改名李錦,渡湖入險山中,後改名李赤心。群盜散忘。張岱《石匱書後集》卷之十三《盜賊列傳》:滿州兵定三秦,下河南,入楚去取荊、襄。自成奔辰州,將合張獻忠。獻忠已入蜀,遂留屯黔陽。部賊忘去大半,然尚擁眾十餘萬,乏食,賊將四齣抄掠,黔陽數百里雞犬皆盡。川湖總督何騰蛟進攻之。自成營於羅公山,食盡,自成以數十騎突走村落中求食,村民皆築堡自守,自成麾左右格鬥,皆陷於淖。眾擊之,人馬俱斃,村民不知為自成也。截其首獻騰蛟,驗之,左顱傷鏃,始知為自成。李過聞自成死,奪其屍,滅一村而去,結草為首,以袞冕葬之羅公山下。賊諸將奉李過為首,改名李錦,渡湖入險山中,後改名赤心。末幾,賊皆散去。彭孫貽《平寇志》(即《流寇志》)卷十二:自成入山村,坐野廟(九公山)衣沾濡,人馬飢困,從騎大呼父老子弟,李萬歲爺至上,急來救駕,不央封侯。……縱奮圍廟,殺賊騎十餘。自成力斗脫身走,行收散之,稍稍集,間道渡漢陽,走荊州與李過合營。將苯獻忠,獻忠已迫川中,遂留屯黔陽。時田見秀也死,諸偽官俱亡去。賊帥唯劉宗堯、李過、中栓、任繼宗、劉體仁、楊彥昌、辛思忠等相從,眾尚十餘萬,軍中乏食,遣劉宗堯以騎兵二千渡江,掠河南、湖北以給軍;遣楊彥昌以步兵抄近境,黔陽四境,雞犬皆絕。川湖總督何騰蛟屯辰州,大集兵攻自成。自成勢彌蹙,食盡,逃者益眾。自成命李過守山寨,自將輕騎抄掠。何騰蛟伏兵邀之,賊大敗,殺傷幾盡。自成與眾相失,以數十騎走村中求食,村民皆築堡自守,見零騎人,合圍共擊之。自成馳射揮左右格鬥,時積雨,騎陷淖不得馳,村民鋤梃奮擊,人馬俱斃,不知為闖賊也,截首獻騰蛟,驗之,左顱傷於鏃,始知為自成,飛書奏捷。李過聞自成敗,勒兵馳救,奪其屍,結草為首,加袞冕,葬羅公山下。諸賊奉李過為主,改名曰李錦,即一隻虎也。奉高氏渡洞庭,踞險山中,後改名曰赤心,群盜多散亡。又:祥鵑山人《見聞實錄》卷十二,所記與《平寇志》卷十二內容相同。計六奇《明季北略》卷二十三《李自成死羅公山》自成與李過及驍將數人,率兵十餘萬,自河南至湖廣,欲合張獻忠。渡江抵辰州,知獻忠已入川,遂位黔陽二十里以外,宏光元年正月下旬也。居二十四,百姓苦之。自成聞何騰蛟兵將至,入山聞視要害,見羅公山險峻而廣大,遂分結三大營於其下,為久駐黔陽之計。但兵餉無兩月支,命劉宗堯等率兵二千,渡江往豫楚界郡縣劫糧;命辛思忠、楊彥昌率兵二千,於湖廣沿江府縣劫糧。一夕,自成方寢,大呼曰:殺、殺、殺,我不懼汝。竇氏驚問,自成曰;適夢坐北京殿上,勿見宗楨皇帝與范景文、倪元璐、汪偉、吳襄、周遇吉等數十人慾執矛,予相振而醒。竇氏曰:自異也,疑心生暗鬼耳。自成甫睡,復夢如前,見文武叱聲如雷,乃寤。次日、得疾。李過日進侯,由是與竇氏通。自成病益篤,夜半連呼云:皇帝幸釋我,遂死。李過以帝禮葬之。其時,大清朝有賀衷,謂病故也。王夫之《永曆實錄》卷七《何堵章列傳》……會左良玉死,南都繼陷,夢庚降。李自成渡江,入無人之境,由蒲圻走死九公山。同書卷十三《高李列傳》……自成東渡,南望大江滄茫,山川繆錯,率不所去向。唯見口騎西來,則蓋東走,遂由巴陵北境奔入楚界,南漸瀏陽,北迄通山,東抵寧州,鳥驚獸逸,掠食千里。岳武間居民驚賊猝至,亦不知所由來。五月,自成至九宮山絕食,自率野掠,為士人所殺,過等追及,良久乃知之,蓋慪懼不知所為。鄭達《野史無文》卷七《西南死事諸臣傳·何騰蛟傳》:(順治二年三月)左兵東下甫浹向,闖賊十萬眾,自秦潰入楚,掠武,漢而東,銜左兵之尾,大兵追闖者又數萬人,水陸踵至,計自荊河至皖城,數千裡間,日接陣格鬥,紛拿散走。四月,良玉與黃得功戰,大敗,師潰蕪湖之荻港,後數日,良玉死,其子夢庚,以父兵降。闖賊被追,會大雨四十日,百川漲溢,賊敗,所在積屍成丘,李自成僅引數騎,馳入九宮山,居民用自棒擊殺之。蒙正發《三湘從事錄》:闖逆授首,死於九宮山村民之手,率士痛憤,於茲稍映。佚名《思文大紀》卷四:(隆武二年正月)時闖賊李自成為清所迫,走居鄂地;風貌警之,又遁入九宮山,餘黨十萬為伏兵所誅,自成自刎。湖廣總督何騰蛟疏聞,以搖旗有指示之功,故特以「永忠」之明賜之,俾知犯上者必正天誅雲。翟其美《粵游見聞》:自成破京後,清兵追逼遁至黃州,棄眾先奔,為鄉兵所殺。錦代領其眾,同其妻高氏、弟必正渡洞庭湖,竄據山寨。《明史》卷三百九:秋九月,自成留李過守寨,自率二十騎掠食山中,為村民所困,不能脫,遂縊死。或曰村民方築堡,見賊少,爭前擊之,人馬俱陷泥淖,自成腦中鋤死,剝其衣,得龍衣金印,見少一目,村民乃大驚,謂為自成也。時我兵遣識自成者驗其屍,朽莫辨。清靖遠大將軍和碩英親王阿格在順治二年閏三月有一疏報,內稱:流賊李自成,親率西安府馬步賊兵十三萬,並湖廣襄陽,錄天,德安四府所屬各州縣,原設守御賊兵七萬,共計二十二萬。聲言欲取南京,水陸並進,我兵亦分水陸兩路躡其後,追及鄧山、錄天、德安、武昌、富池口、九江等七處。賊兵儘力窮,竄入九宮山,隨於山中遍索李自成不得,又四處搜緝。有降卒及被擒賊兵,俱言李自成竄走時,攜隨身步卒僅二十人,為村民所困,不能脫,遂自縊死。同遣素識李自成者往認其屍,屍朽莫辨,或存或亡,俟就彼再行查訪。俘自成兩叔偽趙侯,偽襄南侯,並自成妻妾二口,獲金印一顆,又獲偽侯劉宗閔並一妻二媳,自成養子偽義侯姜耐妻,偽齊侯顧炎妻,偽總兵左光先並一妻三子,及術士偽軍師宋矮子,又獲太原府姑明晉王二妃其自成兩叔乃偽汝侯劉宗閔,俱于軍。自成又有妻妾三口,固我兵追急,投揚子江死。計我兵追躡自成,乃分翼出師敗賊,凡十有三戰,獲駝三十一,馬六千四百五十,船三千一百八艘。……奏入,得旨:逆賊李自成,罪君貫盈,神人其怒。朕奉行天討,定亂救民,賢王奏報,知督兵追剿,直至九江,破賊眾二十餘萬,所獲馬、駝、船艘各數千計,賊寇蕩平,臣平抒憤。總督湖廣川貴廣東廣西五省軍務兵部尚書何騰蛟奏報:痛自闖逆肆亂逼我先帝,陷我神京,罪通於天。一旦被戮九宮山。差紓神人之憤。奉旨:「何騰蛟著史部先行議妥速叔,仍著將殲賊情形,闖賊首級真否,該撫察奏解,若果的真,照格述賞,以昭大信,欽此:「竊惟人臣之訓,義在勿欺。如闖死非真,而臣繆以為死,且居之以為功,是欺也,欺則臣罪也,當死。闖勢實強,闖夥實眾,何死於九宮山團練之手?「誠有其故;闖逆既死,則宣留首級示信,何以首級竟不可得?」亦有其故。請為皇上陳之:臣自遭左變,投身江濤,遇救得生,臣揣闖逆知左兵南逞,勢必窺楚,即飛檄道臣傳上瑞、章曠、推宮趙廷壁,姚繼舜,咸寧知縣陳鶴齡等,聯終勇以待。闖果為清所逼,自秦豫奔楚,霪雨連旬,闖賊困於馬上者逾月,此固天亡之也。闖逆居鄂兩日,忽狂風驟起,對面不見,賊心驚疑,懼清躡其後也,即拔賊營而上,然其意,尚欲追臣盤踞湖南耳;天意亡闖,以二十八騎登九宮山,為窺時機,不意伏兵四起,截殺亂刀之下,相隨偽參將張雙喜系闖逆義勇,僅得馳馬先逸,而闖逆劉伴當飛騎追呼曰:「李萬歲被鄉兵殺死下馬,二十八騎無一存者。」一時賊黨聞之,滿營聚哭。及臣撫劉體仁、郝搖旗於湘陽,撫袁宗第、藺養臣於長沙,撫王進才、牛有勇於新牆,無不眾口同辭。營內有臣晉豫舊治之子衿珉隸,亦無不眾口同辭也。張參將久住湘陽,郝搖旗現在臣標,時時道臣逆闖之死狀。嗣後大行剿撫,道阻音絕,無復得其首級報驗,今日逆首已泥,誤死於鄉兵,而鄉兵不知也。使鄉兵知其為闖,氣反不壯,未必穗遂能剪天,而致弩刃之交加,為千古大快也。今而後逼君破都之氣焰,遂成鳥啄獸裔之肉餅,亦可以謝先帝矣。自逆闖死,而闖二十餘萬之眾,初為逆闖悲號,既而自悔自艾亦自失,遂成戎索於臣。逆闖若不死,此二十萬之眾,偽侯偽伯不相上下,臣也安能以空拳獨手操縱自如乎?伏乞皇上祭告九廟,祭告先帝,使天下後世,知數十年之劇寇首逆,乃一旦亡於九宮山,以慰二祖列宗侯,以快普天率土之願,臣志足矣!至於明旨所云:「察實照詔格議賞。」是徒滋朝之議,而重微臣之罪,臣唯有灑血於先帝而已。四奏委無一毫欺飾,不勝惶悚待命之至。隆武元年 月 日奏。2、通山文物①、馬鐙:傳說是李自成的流金馬鐙。②、「永昌銅錢」:是李自成留下的③、「程氏家譜」:是程九伯家譜,有程九伯殺害李自成的記載。④、「李自成殉難處」是程九伯和李自成搏鬥時被其甥金某殺害的地方。⑤、「李自成之墓地」是郭沫若題詞的墓碑,墓址下面存有李自成遺骸。3、專家論定①、《明史》、《清史》中均有明文記載李自成是在湖北通山縣九宮山的小月山嶺,被鄉勇鋤死,這是最有權威的史料證據。②、湖北通山縣九宮山的李自成墓,作為李自成死難的紀念地,一九九八年國務院核定公布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③、1998年2月6日批准的課題組研究報告《李自成結局問題的由來和發展》認定李自成死於通山九宮山。六、考察分析這次南下祭拜考察,從十二月六日起至十二月十四日,歷時八天,共對石門、夾山、慈利、茅庵村、湖北省通山縣、九宮山等六個地區和三個主要文物遺址進行了重點考查。說是祭拜考察,卻時間短暫,又無祭拜儀式。從我一開始的想法就是先認認門,了解一些情況,畢竟是第一次。在回程火車上,我就一直在犯難:這次的考察報告如何下筆,如何向那些樸實憨厚的同胞親人彙報?是以工作報告形式呈現,還是以論文的形式呈現。若是以論文完成,那顯然是不可能的。在這麼幾天里想要拿出國家幾十年來,幾代學術權威人士都難以解決的課題,是很不現實的。不像《富縣太平李錦家世考》那是在解謎團,我又是當事人,只要靈感到,認真鑽研,隱形的謎團就回迎刃而解。若以報告文學形式呈現,我的閱讀對象不是讀者,最後決定還是以考察報告的形式構思。可是寫作時,不由自主地又帶進了文學色彩,感情、親情迫使我不得不這麼做。我已感到這個文體已成不倫不類了,也可以叫做「考察記事」吧。這是第一難。第二難是:先祖李自成的葬身地讓我一時無定論,幸虧郭沫若老先生糾正了一個錯誤的地方,現在只剩下兩個地方了,這就是全國著名的湖南石門夾山和湖通山九宮山。第三難是:面對什麼「通山派」和「夾山派」,什麼「遇害說」和「禪隱說」,這些都讓我無法面對學術界的派系劃分和術語,儘管以前曾參加過一些技術管理型的學術討論,寫過一些學術報告,但這是歷史學,面對主人翁不僅僅是自己的先祖,而且是中國人民和世界人民的歷史英雄人物。儘管有這麼多的難處,我還是要參與,誰讓我是李自成的嫡裔子孫,誰讓我趕上這個時候「應世」,何不等到李自成歸宿課題解決後再「應世」,那就不這麼為難了嗎。在我左右為難無從下筆時,《華商報》記者胥建禮先生一番話提醒了我,他說:「這個事你要認真地研究下去,你就站在李自成子孫的角度來考察論述,不要受文人墨客、官方名人的限制,尊重歷史,實事求是的去研究。」聽他這麼一說,我才堅定信心,克服種種顧慮,在考察記事里,做這麼一次考察分析,就算是一次學習和嘗試吧。在此,我首先要感謝那些長期研究李自成的專家學者和業餘學者及文物工作者,他們不管是持那一個觀點的人,都是做出了大量的工作,付出了辛勤的勞動。有的同志含辛茹苦研究李自成幾十年,甚至是一輩子。只有他們的奉獻,才能使我這次南下祭拜考察得以順利,並獲得了他們的研究成果,掌握了大量的歷史資料和不同的學術觀點,對我這個李自成的後代、一位初入門的非專業研究人員來說,是極大的幫助和支持。在此,僅僅提出自己一些學術觀點和看法,敬請專家學者評判指正。(一)、我的觀點1、對「禪隱說」的看法①、從歷史背景來看,李自成隱居的可能最大。由於漢奸吳三桂引清兵入關,佔領北京城,竊取李自成農民軍的勝利果實,建立了大清國。因此李自成在吳三桂和清兵追趕之下,退止西安,經藍田、陝南到湖北。在與張獻忠會合不成的情況下,只有「聯明抗清」抵制外族的侵入。但鑒於是李自成推翻了明朝,而南明政權對李自成的仇視,李自成卻無顏去做,只能採取金蟬脫殼的計略,及時「下野」,象蔣介石一樣做個幕後指揮。這樣做李自成應該早有打算,何況本來就是一個多謀之人。後來農民軍與南明的抗清鬥爭中,李錦、李來亨兩代統帥幾十萬農民軍的事實,能夠充分說明這一點。否則孫子輩的李來亨就不能上任。②、富縣太平《李錦家譜》的世孫排號表中,寓意李自成是隱居,屬自然逝世。世孫排號表的意思主要是「錦必應世」,其整體意思就是李錦和子孫守在雲南,必然被滿清政府克制你的發展,應該先回到米脂,等待世廷太平和好後,再伺機東山再起。詳見《富縣太平李錦家世考》。③、富縣太平村的「顯神(身)爺」(是李自成),表明李自成是隱居。顯神爺爺身上有兩個字,一個是「忍」,一個是「隱」,暗示李自成是在忍耐地隱居著。而且神像為和尚形象。④、夾山奉天和尚是李自成的可能性大。從歷史記載和出土文物基本上能說明奉天和尚就是李自成,當然有的文物見解比較大,但要站在「隱」的情況下和當時的時代背景就不難分析了。要想這文物都能直接聯繫和說明清楚,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那就不叫「隱居」。更何況我們太平李自成家人也是這樣隱居了三百多年,否則,就被清政府殺掉,更不會有這千餘名後代在世。⑤、野佛大和尚就是李過(錦)。在認定「奉天玉和尚」是李自成的同時,一定要搞清野佛和尚。眾所周知,李過(錦)是李自成的胞侄兒,兩人同年生,李自成比李過大四個月,兒時一起玩耍,一起上學,一起習武,且由李自成之父(即李過爺爺)從小養大。這樣的叔侄關係要比一般的叔侄關係要更加親近,何況一起南征北戰。事實上,從夾山寺出土的一切證明這倆僧徒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這也能證實說明了這一點。我在茅庵村考察時,當地的村民裴時中和東泉村村長蘇炳元先生,他們是62歲以上的老人。據他們說:野佛和尚主持修建的萬聖廟,其豪華程度遠遠超過了一些皇宮建築。僅後殿屋頂的木雕大龍就有一摟粗,西南從未見過這麼豪華的廟宇。從一個小小的茅庵村到修萬聖庵,野佛只是說他在對面的草塘里挖出了大量黃金而修造的,這不叫人聯想起大將軍李過了嗎?蘇、裴老人兒時曾經常到廟裡玩耍,村裡的人都給我說這野佛和尚是李過,而老年人們聽上輩人講:野佛是李自成的軍師,叫管則中,還有一個和尚是李自成的大將。我親臨他的墓前觀他的墓碑,他叫「維臣」和尚。由此,李自成與李過,奉天玉和尚與野佛和尚,從俗到佛,他們的關係是很對等的。⑥、對李自成禪隱的歷史資料上的記載均沒有描述「眇一目」。李自成的左眼是第一次打開封時,被陳永福射傷,後左眼為瞎,民間常叫「李瞎子」。而這一面部主要特徵均未見人述到。張宗佰在與奉天和尚接觸最近,時為三天。對這個特徵,他也沒有描述,我想是不是張宗佰當時見到的不是奉天和尚,可能是「野佛和尚」當時來寺。按我的推理和想法,李自成無論在哪隱居,他是絕對不能輕易露面的,否則,他肯定隱居不下。這就是我對夾山派唯一的疑點。⑦、我對夾山派的「禪隱」的可信程度為80%。由於「眇一目」的疑慮和對一些文物的看法,本應該是100%的事情降至80%。但回想起來這畢竟是在「禪隱」就不可能有太明顯的暴露。否則那也就隱不下去了。2、對「遇害說」的看法①、《清史》記載帶有政治目的,是不可以完全相信。李自成的明末農民軍領袖,是他帶領農民軍推翻近三百年的明朝,為了不使國家落入外族人手中,又「聯明抗清」三十多年,像他這樣的人物,清朝政府是恨之入骨。對他的結局,歷史書上記載就要注意其後果了,首先對他的死肯定要有一些潤色,如:說他是受了「天刑」、「天誅」。大多數遇害之說都是農民所為,其目的就不難看出這一點。其次要告戒平民百姓,要服服貼貼的歸順清朝的統治,農民造反是沒有好下場的,李自成的死,其結果就是這樣的下場。②、一切歷史記載均矛盾百出,使人看後,可信程度降低,歷史各種資料對李自成遇害說竟有十六種說法,其死因、死地、死時均含糊不清。尤其英親王阿洛格和何騰蛟兩位來自前線僅一手資料,且是最有權威性的奏報也含糊不清,竟然兩、個均無首級辨認。一說是首級無;一個說是首級腐爛無法辨認。真有這麼湊巧的事嗎。只要深思一下就明白了。③、李自成的下落不明,很有可能是農民軍內部的一種謀略,即「金蟬脫殼」。我認為這種可能性較大。因為從我們富縣太平《李錦家譜》的「世系排號表」的字意分析,李自成當時不是「戰死」,也不是「害死」,而是幾十年後自然死亡。否則,就不會也來不及編出這樣的「世系排號表」。④、通山遇害之人很有可能是李延或其他將士。不少學者持有對此的看法和觀點,而歷史上及近代類似的情節也不少。尤其是領袖人物在非常時期會採取這種方法,薩達姆不是也有這樣的安排嗎。⑤、李自成九宮山「遇害」的可能性只有30%。用辨證發的觀點分析問題,任何事都要一分為二,何況這是一個長大三百年的歷史,何況又經過那麼一個「成者王侯,敗者賊」 的朝代,我們既不能完全否定,也不能完全認定。不講以上分析理由,就單通山縣九宮山「遇害」一說的當時情節來講,是合理不合情的,我在其殉難處沉思了許久。李自成從小習武,「身材高大,體格健壯,顴高目深,智勇雙全」就是這麼一個身經百戰,天下無敵的人,竟然死在一個泛泛鄉民之手,這是根本不可能的。那麼返回來講,當時的確是人困馬乏,無時不利。按這種可能性整體分析,得出的結論只有如此。3、幾點建議①、從我帶回的大量資料書籍來看,對於李自成的研究的確是做了大量的工作,無論哪一學派,成績是認可的。只是建議我們專業學者或業餘學者都要端正學風,問題的爭論,觀點不一致,是見仁見智這很正常的事,最好不要傷害個人的名譽。對待問題要一分為二,既就是自己學派的觀點,也要多問幾個「為什麼」和反向思維,同時要定位,把角度站好。比如對「禪隱說」,要站到一個「隱」字上,對「遇害說」要考慮到時代背景和農民軍的所處地域、政治、環境,只有這樣問題就好解決了。但任何一家學派之說都不會得到100%的認定。②、既然是一個三百多年的歷史之迷,那就讓永遠迷下去。李自成之死連帶著一系列歷史現象,我認為這也是一種民族文化,這種謎給不同時代的人民也是一種精神動力。就象一個盒子,盒子未打開之前,你總是好奇的想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有興趣。當你把盒子打開後,一切在目,也就這麼回事了。因而你也沒有興趣了,像「軒轅陵」、「希特勒」等等,到現在也不還是一個謎嗎?③、如果國家真想把這個謎解開向中國人民有個交代,僅依靠學術論證,考古是難以解開。而要說容易,那也很容易,中國有句俗語:「解鈴還須繫鈴人。」言下之意,只有依靠李自成的後代。雖然我們也是在富縣太平隱居了三百多年,但還是有辦法的。辦法一:富縣太平地下挖掘。李自成的後代從雲南回來是在第四世和第三世,大約是在李自成、李過去世後回來的。那麼,在他們的手中一定藏有其祖父及曾祖父的文字記載。從《太平李錦家譜》來看,這個記載是最直截了當、最大膽的行為了。而這些要依靠富縣太平的地下挖掘才可實現。辦法二:「DNA」鑒定。現在的醫學高度發達,已經進入到電子和基因時代,只要用富縣太平李錦家人的血樣同夾山、通山的遺骸和骨灰用「DNA」的方法去檢驗,結果就會出來。④、應該把兩地的李自成之墓地都做以認定,也就是二魂歸一。我們要像佛教里的釋迦牟尼一樣,無論在哪只要有他的神位和名字,佛教們都要敬拜,這是一種精神信仰,更何況李自成已在人們心目中變成了神,尤其是農民。那麼我們也就沒必要認定他是葬在什麼地方,是怎麼死的,我們應該面對現實。⑤、無論夾山或是通山,不管你是官辦的也好,民辦的陵園也好,都要以歷史教育和經濟發展結合起來。現在是市場經濟一切都要圍繞經濟二字搞發展。這是文化產業,只有這樣才能推動科研、學術、考古等各工作的發展。核心問題就是將陵園開發成文化旅遊景點,文化、旅遊互動,這樣人們既在休閑渡假之中了解了中國歷史名人,又在了解中國歷史名人的同時享受了各自不同的自然環境。以上是我這次南方祭拜考察的情況紀事,其所述觀點,僅為參考,敬請專家學者和熱愛李自成研究者閱評,不足之處請指正。李自成究竟魂歸何處?(研究資料)2012-08-09 11:39 標籤:大將軍米脂縣太平村關於李自成之死的問題,自清初以至現在,僅就其死地和終年來說,已知的至少有14種說法,300多年來在中國歷史上一直是一個謎案。阿濟格是當時奉命前往征討李自成的清軍主帥,從順治二年閏六月,一連向清政府送去幾次告捷報告。最早的報告主旨是「流賊巳滅,李自成巳死,賊兵盡皆剿除」(見《清世祖實錄》卷十九)。後在清廷追查之下,再次送去報告,仍一口咬定「李自成身死是真,戰敗賊兵凡十三次」(見《清世祖實錄》卷十九)。正當清廷信其謊報,降旨宣告中外,贊其「勞苦功高」(見《清世祖實錄》卷十八)之時,阿濟格突然變了腔調:「賊兵儘力窮竄九宮山。隨於山中遍索自成不得。又四處搜緝,有降卒及被擒賊兵俱言自成竄走時,攜隨身步卒僅二十人,為村民所困,不能脫,遂自縊死。因遣識李自成者往驗其屍,屍朽莫辨。或存或亡,俟就彼再行察訪。」(見《清世祖實錄》卷十八)。繼之又報告說:「聞自成逃遁,現在江西。」(見《清世祖實錄》卷十九)。清廷收到這些奏報,已在宣渝中外,祭告天地、太廟之後,因此極大震怒,不得不給阿濟格以相當嚴厲的懲罰。《欽定宗室王公功績表傳》卷三附錄有阿濟格受懲處的一道上諭,云:「英親王阿濟格秉心不純,往追流賊,誑報巳死,又擅自沿邊索馬,且向巡撫囑託公事,過跡昭著,巳雖前此亦有微功,究不足以抵其罪,黜爵實由自取,至其子孫前俱降為庶人,削其宗籍。」至此,阿濟格前次奏報李自成已死於九宮山之說,顯然亦是不可信之誑語了。有關李自成的生死存亡問題,一時間成了難解之謎。何璘曾於清乾隆時出任澧州知州,撰之《澧州志林》,此書卷二十二中有《書李自成傳後》一文,由此已可知,早在何璘未到澧州之前,當地就已流傳著各種有關李闖王的說法,何以為「李自成實竄澧州」。《永定鄉志》「兵唯」中記載:「順治二年,大旱飢,袁宗第、王進才破慈利;九月……李自成余部抗清,佔據永定衛城。……順治五年清軍占永定,同年,南明師堵允錫率馬進忠,退至永定,與清軍守備周運熙對峙,各自分屋取糧,逐戶抽丁;冬,李過、高一功等退永定山中,時出時沒。順治六年八月,清軍永定營游蟲洪里達部擊殺李過高一功部數千人,李、高退歸州。」《慈利縣誌》亦載:「順治十五年,闖賊餘黨尚結營石慈九永山中。」 《永定縣鄉土志》亦有記載:「明季野拂自夾山寺飛錫此山。野拂為李賊餘黨,事敗,削髮為僧,竟逃天誅。」《永定縣壯志》卷三地理亦云:「天門山寺,舊寺在山頂之束,號雲夢山,復移之西峰,號赤松山。……相傳有野拂自夾山寺飛此山,野拂為闖賊餘黨,事敗削髮為僧,竟逃天誅。」窮鄉僻壤的怪事永定區雙溪橋鄉徐術坡村寒水溪的密林中有一座規模龐大的李氏祖上墳墓,即清代忠義大夫李必稝之墓。墓的外圍有一米寬、兩米多高的圍牆,墓門兩進。墓志銘曰:「公乃茂祿之子……四邑七縣當梁,良田千頃、阡陌雲連,舉火萬家,慈善養孤,獨以惠困,施棺材以澤枯骨,四鄉設館以治愚,納曲藝方人,以歌堯舜娛庶民……捐軍餉十萬兩」云云。李必稝的豪宅就在他墓葬的山下溪谷,從現存的遺迹來看,其規模宏闊,修建奢華,牆垣高兩丈有餘,房屋均系磚木結構,園內是亭台樓閣、戲台劇院,園外有前、後花園及田坎整齊劃一的良田。在周圍七縣均有田莊驛站,共修建了1700多棟莊房,僅在雙溪橋為18位管家就修建了9處80多扇磚木結構的住宅,故而這一帶流傳著「雙溪的屋,李家的谷」之民謠。當年清朝時任台灣鎮守總兵劉明燈還鄉大庸時,正遇李必稝過世,劉明燈都前往弔唁,如今在這一帶還流傳著「劉明燈點主,一步三拜」的典故,等等。由此可以看出,李必稝在當時是一個很有錢財也是很有威望的一個人物。奇怪的是,他既不為官,也不經商,而且智商不高,這些錢財是哪裡來的?在徐術坡村有個家喻戶曉的傳說,修建徐術坡城堡、天羅山廟宇的石匠,每天有100多人同時開工,工程持續幾十年,奇怪的是工匠們先後一批批的失蹤,直到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都不知道到底是為誰建造的軍事工程,並且幾乎沒有人從這裡走出去。這是何故呢?而且,城堡內住的人也在某一天的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石匠和城堡內的人去了哪裡呢?據說,在天羅山廟宇修好之後的三十年左右,廟中一位長老,年逾八十,在廟塔擔柴、澆油,然後雙手相合,於火中坐化而終。如今,這裡不僅不知這位長老的舍利子安放在何處,還有李必稝的祖輩的墳墓連李氏後人也不知在何處?而且在周邊四縣區範圍內的李氏家譜或家乘中都沒有關於這幾人及其後裔的任何記載。明皇宮太醫院秘本《鼎鍥幼幼集成》、《醫方集解》、《本草精華》、《增補壽世保元》等十七本,均蓋有"明太醫院藏"四方印章,其李氏後人李世龍在新中國解放初期靠這些醫書行醫還當上公社衛生院院長。這明朝皇宮御醫用書為何流散在這武陵山中?原沅古坪鎮文化站站長龔建業老人曾在王家坪鎮兩河口村,發現一塊清初時期刻於一塊青石上的「李氏方與圖」,即疆防聯絡圖。圖中標有「懸鼓坪」即現在沅古坪;旁邊標有「兵糧」即為囤積兵糧之所;還標有「戰牆」即軍事城牆;以「兵糧」處為中心通往澧水、沅水的七條溪水要道上分別標註有「祿、漢、三」等字樣。在上圖標註「祿、漢」的位置就是天羅山下通往澧水的寒水溪。這裡也就是雙溪橋鄉徐術坡村,在該村的半山坡上有一座清初時期修建的規模龐大的純軍事防禦性質的城堡,城牆十分堅固,四周高近三丈、寬丈余,全是用石塊壘成,佔地20畝,城牆上均有槍眼射擊口。在該城堡對面天樂山山頂修建有一座准軍事性質的廟宇,佔地近4畝,寺廟內有正殿、雙耳房、廚膳房、天塔等,其正殿疑似宮殿,廟宇四角鐘鼓樓實為哨所或碉堡,有槍眼射擊口、彈藥孔,其斷垣殘壁,遺址尚存。圖中標註「三」的地方,在現雙溪橋鄉的高家溪,這裡除建有李氏宗祠外,還建有軍事防禦設施的洞府,長五里,高十餘丈,寬10-15丈不等,洞口外牆高4丈余,上有射擊口分三排共120多個,內有石碾、水井、石桌、石凳、土灶等供上千人生活的設施若干。圖中標註 「戰牆」處,就在沅古坪的飛潭旁邊,如今這裡叫「飛擂坡」,在飛擂坡上方有一片開闊地,那裡修建了一公里多長的石砌城牆,寬丈余,有射擊孔,還有碉堡。李自成魂歸天羅山?在雙溪橋一帶民間流傳著一個傳奇故事,李闖王被清兵追趕到澧州安福縣邊界,被困山中,恰遇旱災年,無糧為炊,急煞了闖王,夜夢一老翁出謎曰:「三人合抱一根棒,並立水井邊邊上,四四方方一塊地,王家二面一堵牆,如若猜出字二個,千軍萬馬吃不慌。」闖王醒後,召集部將猜謎,猜出來是「耕田」二字。闖王沉吟良久,想這翻身仗不是三兩下就可以打好的了,看來要東山再起,必須從長計議,隱兵為農。於是,闖王命部屬一脈潛入到澧水、沅水一帶的僻鄉野壤墾地置田。天羅山寺廟大門上刻有一副與寺廟大慈大悲風格極不相稱的對聯,即:「壯志未酬爾等焉卸鞍馬,宏願必續吾輩豈低龍頭。」此聯如此氣勢磅礴,也絕非一般人的語氣和志向,儼然帝王口氣。慈利高峰茅庵野拂和尚墓碑文:「老禪師,武夫也,生於明,終於清…戰吳王於桂州,追李闖(李自成)於澧水……」無論這個「追」作何種解釋,都說明李自成到了澧水。葬於今沅古坪鎮小溪村的李茂模,碑上的墓志銘曰:「公乃自成五代裔孫先桂次子也……先桂公生於明禎宗九年燕京清河,順治十三年(1656年)隨曾祖成公(李自成)四代棄燕京,公與寒水溪先仁公乃同父異母所生……」;寒水溪密林中李必稝之墓志銘曰:「公乃茂祿之子、先仁之孫……」;葬於今王家坪鎮兩河口村的李先桂,墓志銘曰:「公生明禎宗九年燕京清河,順治十三成公(李自成)率眷屬四代棄燕京,輾轉至湘,翌年分兩路入沅澧之武陵東北陲……」;葬於今王家坪鎮兩河口村的李茂樣,墓志銘曰:「自成(李自成)兵敗,裔孫攜金帶銀,隱匿武陵……」。1644年李自成兵敗燕京,將朝廷國庫席數捲走。大順軍在強大的清軍追剿下,1645年敗走西安入楚湘,幾經努力終無力回天,轉戰桂、黔,一路由高一功、李來亨統領入川東,一路由李自成親率李過部於順治十三年(1656)最終又折回來到湖南的沅水、澧水流域,建寺廟、修城堡、置莊園、立莊房等分散隱居。這樣,其所帶部分精兵分散隱駐在慈利高峰、沅陵七甲坪及大庸(今永定)懸鼓坪(今沅古坪)等地修養生息,伺機東山再起。也只有在天羅山一帶僻處山陬建這具有防禦功能的鄉野小廟和深處密林的山間軍事城堡,惟其如此,所以才能讓一個語音難曉而面貌猙獰的野和尚(戚六六)及其家人和親信一隱而不知曉。何璘所書「李自成實竄澧州」,也就有了李自成禪隱石門夾山寺之說。然而,史料記載,當時的湖南石門縣,正是明清兩軍征戰頻繁的軍事前線,更何況所謂 「楚南名剎」石門夾山寺並非僻處荒陬的野寺破廟,李自成又如何能在夾山寺中藏匿而不被察覺呢?李自成禪隱夾山寺之說,也就不足為信了。這樣的話,那天羅山寺的「戚六六和尚」可能就是李自成,在天門山寺當過主持的野拂和尚該是李自成的心腹侍衛李二,寺廟督查李如炳就是李過。甲申三百六十年(公元2004)11月21日,是一個終身難忘的日子,也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隱居了三百多年的李自成後裔,由這一天起,正式應現在世人面前,從而填補了李自成斷代及無後之說的歷史空白當我同李彥忠(十七代孫)在米脂縣李自成紀念館得知,李錦就是大將軍李過,李過是李自成的唯一胞侄,得到米脂縣多位專家的鑒定分析,又得到了初步認同。於是,我的工作便進入到自身的取證分析和調查研究之中。從十一月二十一日到十二月四日,在這短短的十五天里,陸續解開了隱藏了三百多年的《李錦家譜》和富縣寺仙鄉太平村李錦家族之謎,並完成了近萬字的論文——《富縣太平李錦家世考》,分別遞交有關部門和專家學者,期待他們的評判定論。完成以上工作以後,我又收集資料,準備南下祭祖和實地考察,試圖尋找先祖的歸宿之地,同時完成五項使命:其一、祭拜先祖李自成;其二、尋找一世祖李過(錦)的終跡;其三、核實李來享的家譜名稱;其四、尋找同族親人,查清神秘歷史人物李聚才;其五、收集材料,尋覓物證史料和新的研究課題。十二月六日,我便帶著李自成家人的心意和願望踏上南下的征途,分別對湖南省的石門縣、慈利縣和湖北省的通山縣進行為期九天的實地考察。通過考察研究,其心情激動,感受深刻,一片片迷惑,焦慮,惆悵的心情始終圍繞著我,使我久久不能平靜,不由得發出聲聲吶喊:「先祖李自成,您究竟終歸何處?」一、專家指教記得我離開米脂縣的前一天晚上,原米脂縣李自成紀念館館長,研究李自成近三十年的老學者申長明先生語重心長地告訴我:「你一定要去湖南省的石門縣看一下,祭拜一下你的先祖,還可以收集到你所需要的材料。人一生圖個甚,你就是自費搞李自成研究,能把家世和歸宿搞清楚,這是咱們陝西人的光榮,也是對國家做貢獻。」聽了他的這番話,使我感到身上的責任重大,同時感到老一輩李自成研究者和全國人民對李自成後代的殷切期望。憑心而論,當我為修家譜偶然發現自己的身世時,我就發誓:一定要把李自成的家世及歸宿搞清楚,就是變賣資產,傾家蕩產,我也情願。這一點我曾在米脂縣召集的鑒定會上,在賀國衛先生的當面表述過的。我小時候,就曾聽家裡人說:我們是米脂人,是李自成的後代。尤其是老人說完後還要加上一句:「出去不要給外人亂講。」使我記意優新的是一九六四年清明,爸爸用自行車帶著我從七十公里外的牛武鎮,翻山越嶺回到太平老家,參加清明祭祖活動。當我跪在「神軸」,面對一位人物畫像時,我問我的大媽(清代生人)「畫像的人是誰?」大媽神秘地告訴我:「這是你們的祖先李自成」。從那時起,我總認為我們太平村的李姓人,只不過是李自成的旁支族人罷了,而真真的後代是在米脂。儘管如此,四十多年來,我還是十分注意有關李自成的報道和資料。為此,我還專門買了一套《李自成》小說和郭沫若的《甲申三百祭》,愛不釋手地看了好幾遍。而真正看到官方正式的李自成資料,還是米脂李自成紀館和申長明的先生收藏的《李自成年譜》(陝西省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李登弟編著)。只可惜這是二十年前(一九八四年)由三秦出版社出版的,申先生僅存一本,我只好將書中的部分內容複印下來,作為我這次南下考察的指導資料。指導老師便是李登弟先生。十二月六日,一大早我從銅川到西安,買好了去宜昌方向的火車票後,就急勿勿地在西安南郊到處尋找陝西省社會科學院,好不容易在西安市含光路南段找到了該科學院。遺憾的是歷史研究所早已撤消,無此項機構和專業研究人員。而讓我慶幸的是李登弟老先生現還健在。由院老乾處負責人介紹,我親門拜訪了李老先生。李登弟先生,現年七十三歲,陝西潼關縣人,十六年前離休。老人看起來身板結實,精神飽滿,頭腦清晰,為人爽快,就是有些耳朵聾。家裡有三分之一的地方都是書籍和資料。老人知道我是李自成的後代後,十分激動,熱情地接待了我。他看完我的材料和家譜後,認真地回答我的諮詢,並告訴他從小就十分敬佩李自成,一生大多時間都在研究李自成。《李自成年譜》用了整整四年的時間,查閱了大量的歷史資料,踏遍了李自成當年的足跡。此書出版後,受到廣大讀者的好評和上級組織的認可。我把我的論文《富縣太平李錦家世考》送給他,請他評判定論。實話實說,我這次來李老家裡,除了請教外,還有一個目地,就是想索要一本《李自成年譜》,這本書對我太重要了。沒想到,還沒得我開口,李老就說:「我送你一本《李自成年譜》,這本書已20年了,現在很少。」說完就在書的扉頁上親筆題詞:「李志強同志指正,李登弟贈於西安,2004.12.06」。我當即表示感謝。他還告訴我,據他們考證李過(錦)的嫡系,是在中緬交界的瑞麗隱居,當時準備隨南明永曆皇帝一起赴緬甸避難。李老先生還告訴我,他本想研究的課題是:「李自成是西夏王景宗(李元昊)的後代,屬党項民族(現已消失)」。李老把我從四樓送到樓下,最後叮嚀我一句:「去湖南後到湖北的通山縣去一下,那裡有郭沫若題寫的墓碑,是國家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我向老人表示「我一定會去,請您放心」。二、石門考察我乘坐的是西安—宜昌的N364次火車,行程路線是先祖李自成率領大順軍,南征北戰,退撤防禦的主要路線。途徑洛陽、南陽、興陽、宜昌一帶。隨著滾滾的車輪聲,我透過窗外,逸注視那些古老的村莊,遙望那些灣延起伏的山脈丘林和那長流不息的江河小溪,彷彿看到先祖李自成、高桂英,李過、李來享及大順軍的將士們,在戰鼓的指令下,揚鞭催馬,揮舞刀槍,一陣陣殺喊聲,一陣陣馬蹄聲,伴隨著滾滾的車輪聲,在我耳邊響起。三百五十年前的一幕幕展現在我的面前:那榮陽大戰的誓死景象、那開封城外的黃河激流、那山海關的硝煙戰場、那靈泉寺院的梟梟雲煙、那九宮山下的悲哀陰魂……, 這一切的一切都重新展現在我的面前。頓時心潮澎湃,思緒萬千。三百多年來,列祖們一直隱身埋名,不知逃避了多少次清兵的追殺,不知經過了多少艱難險阻。最初太平隱居,最終隱居太平。子孫們為了你的聖旨,終於實現了「錦必應世」的偉大預言,實現了您在「世系排號」中對子孫們的精闢旨意和論斷。您的1287名子孫後代在向您招手,在順著您的足跡向您走來。十二月七日,經宜昌轉車,於下午四時許,順利到達我這次祭拜考察的第一個目的地——湖南省石門縣。石門縣屬常德市管轄,人口約70萬,50%為士家族,經濟較為發達。我初來時,總認為我不是在湖南而是在廣東。起碼比我們鄜州小縣大的多。石門縣有一個文廟,即孔廟。始建於宋皇祜四年(1052年)是縣博物館的所在地。屬省級文物保護單位。縣文化局副局長、博物館館長龍西斌因忙於館內房屋大修,由其妻助理館員唐碧桃女士陪同,參觀了館內宮式建築與民間建築群體。有文物歷史,木雕石刻,民族民俗展出。李自成文物主要是夾山出土及民間收集的,在後廳佔有一大展櫃。主要展品有:「西安,王馬鈴」、「永昌通寶」、「奉天玉詔」、「隨葬符」、「墓碑」、「墓志銘」、「明藍花青瓷壇」(內存奉天玉和尚骨灰)等文物。唐女士告訴我,縣博物館僅存一些小型珍貴的文物,其它都在夾山「闖王陵」。下午,龍館長派文物稽查車,由唐女士陪我前往夾山闖王陵繼續考察。夾山距石門縣城僅十五公里,由一條筆直的三級柏油馬路直通夾山角下。夾山在澧水南,屬武陵山脈。北渡澧水,可控澧陽平原,而通荊襄;東沿澧水入達岳陽;南通道水,可達常德、長河;西可達湘西、貴州、雲南。這一地段歷來是兵家屯聚和爭奪之要地。在距夾山入山口四百米處有一座新建的古式大牌坊,上面有金光燦燦的「夾山」二字。夾山寺,為「靈宗禪院」的俗稱,坐落於夾山之蘼。山環水繞,環境優美,為「楚南名剎」。該寺始建於唐懿宗咸通十一年(870年),宋神宗、元世祖先後「敕修」,故有「三朝御修」之盛名。因山門、兩院與正殿相距甚遠,有「騎馬並山門」之說。明末清初,幾為廢墟。幸經奉天大和尚來此主持,率領弟子修葺開拓,還復明觀。車子停在夾山寺文物管理處的院內。唐女士拿著龍館長的字條,找處領導辦理好免費參觀的手續後,車子又把我們送到了闖王陵大門前。下了車,「李自成陵墓」幾個門頭大字映入我的眼帘。多麼宏偉的陵園,難怪有人說這好似一座皇家陵園。本來么,李自成是在北京故宮武英殿登過基的,是副其實的皇帝,儘管只有四十一天。但這是歷史,任何人都不能否認的。遠遠望去好似身處南京中山陵的感覺。我萬分感謝石門縣人民,三千二百萬元的投資可是石門縣人民和各級企事業單位募捐籌集的,可見石門縣各級領導對闖王陵重修工程的重視和石門縣人民對這位農民領袖的無限愛戴。陵園工程歷時三年,龍西斌先生從奉天玉墓地的挖掘整理、陵園策划到施工,吃住夾山,一直到竣工。我作為李自成的後代,為先祖能有這樣的歸宿之地和如此宏偉的皇家陵園待遇而感到自豪。在此,特地代表富縣太平李自成家人和全國李自成親族人向石門縣的各級領導、石門縣的人民及陵園管理人員,並向龍西斌先生深深地鞠上一躬,道一聲「謝謝!你們辛苦了。」給我擔任講解員的,是一位姓豐的小姐,她是石門人。當她得知我是李自成的後代時,很高興,說「我在闖王陵能為李自成的後代做講解真是感到榮幸」。從她的言語中,能得知她們對李自成的感情是那樣的深厚,而且直接體現在她的工作狀態。進入陵園大門的左側一樓是李自成紀念館,二樓是文物陳列室。在一樓里,講解員講述了李自成禪隱做奉天玉和尚的歷史記載;石門人民世代口頭流傳李自成禪隱的人與事;李自成當時禪隱的時局而分析,野佛和尚即李過(錦)的分析定論;奉天玉墓的挖掘整理過程以奉天和尚的文物判斷。在這兩展廳里,不知是講解員感情投入,還是我本身就帶有一種感情和親情,使我心朝澎拜,熱血沸騰,思緒萬千,復想連篇。整個參觀中我聽進去的並不多。我總是在想太平村的一些現象及傳說,與此有很多相似之處。心裡一直在想,過幾天我一個人再來詳細考研。由正門進入,映入面前就是有名的紅石牌坊,牌坊是奉天和尚圓寂後,徒孫們專門用紅石修建的。後來,由流傳奉天玉和尚就是李自成後,牌坊被當時一些親清派砸毀,一九八二年在新建陵園時按原樣恢復重建。牌坊往上的第三個平台,是野佛和尚為其師父奉天玉和尚樹立的一塊長方體石牌,大約重兩噸左右。據說重建園陵時,豎立這塊石牌,是用手扶拖拉機運來,幾十個人八次都立不起來,後來有人說:聽說李自成已是神,咱們就請他保佑。於是大家一起祭拜祈求,果然石牌輕鬆的豎起來了,隨後天色突變,電閃雷鳴,傾盆大雨。石碑往上是第四個平台,這是陵園的重要部分,是奉天王墓穴及李自成的坐像。大殿是一個大雄寶殿的結構。李自成坐像在殿中央,墓穴在座像的下面。從右側進門,就可直接下到墓穴,墓穴是拱型,一室三穴。中間是放置骨灰罈的,右邊是放置坐化缸的。墓穴方向是坐西朝東。我在墓穴里朝著三個方向揖拜磕頭。從墓穴上到大殿,我又在「鐺、鐺、鐺、」的佛鐘聲中向先祖上香揖拜,並敬獻功德錢。隨行的唐女士也在上香、敬拜捐錢,她說她每次來這都要拜,李自成在她的心目中不僅是一位英雄,而且是一位神。闖王陵的對面就是夾山寺,一進寺院大門,院兩座亭子吸引住我的目光。亭子正檐上全是龍,講解員說這是夾山寺的一大特色,一般的寺院是不會有龍,他們也不敢。這不由得使我聯想,我們太平村的「顯神(身)廟」,就是由九條龍組成。寺廟裡有一個地下室,是奉天和尚議論大事密事的地方。地下室非常隱蔽,有一個通氣口是從地面一個內腐的樟樹中心通下來的,在下面可以看到天,而上面一點也看不到洞里。洞室的進出口是在大殿的佛像的座下面。在反回石門的路上,我默默在想:太平《李錦家譜》的「世系排號表」,很有可能就是從這裡傳出的,這只是我的推測而已。回到博物館,我向龍館長談了我的感受和設想,我的論文送他一份,他送我一本《李自成終歸何處》、《李自成禪隱夾山考實》、《中國文物 甲申三百六十年紀念》等材料。因他還在忙於維修工程的監管,故未詳談。石門夾山的祭拜考察工作就這樣結束了。三、茅庵村考察在夾山寺陵的考察中,至始至終都在圍繞著一個神秘而重要的人物,他就是奉天和尚的「徒弟」野佛和尚。從法嗣門人許多評論資料和夾山的文物資料判定,野佛和尚即李過,後改名為李錦,字補之。野佛和尚說是奉天和尚的徒弟,但他卻不在夾山寺,而在200多華里外的茅庵寺。了解到萬聖庵的故址在慈利縣,於是我決定去慈利縣。慈利縣沒有博物館,只有文物所。龍西斌館長給縣文物所的朱所長打了個電話,並寫了便條。十二月九日上午十二時我乘長途汽車從石門縣到慈利縣,朱所長已在院子里等我。在朱所長的辦公室里,他向我介紹慈利縣由於財政方面的原因,還沒有挖掘整理野佛之墓,只是前幾年為了安全起見,縣裡決定將野佛墓碑拉回縣文物所,現存放在本所三樓保管庫里。所里沒有野佛和尚的任何資料,也沒有這方面的專業人才,就是前任所長手頭搞了一些材料,現人已去世,資料無法查找。隨後他叫來了保員,我們一起上了三樓,因庫房鑰匙由兩個保管員拿著,等了一會,另一個保管員到後,兩人一起打開了庫房鐵門。在雜亂的文物里找到了野佛和尚墓碑。碑高89公分、寬45公分、厚10公分,碑額題「衣缽永傳」四字,碑中直書「皇請臨濟正宗圓寂始祖僧上真下修野佛老和尚墓,碑文如下:老禪師,武夫也,生於明,終於清。壯志軒昂,丰姿凜冽,抱經天緯地之才,久恨權閹;乘搗海翻江之勢,敢逐寇林。枕戈待旦,方期恢復中原;拔劍登壇,定欲掃平寰宇。戰吳王於桂州,追李闖於澧水。無如戎馬屢乘,莫展風雲之跨;是以逐鹿不事,竟甘泉石之棲。晨乃來零陽,履響洞,於茅為庵,架木為剎,基地初創,田園漸懇(墾)。心之明也在於斯,性之見也在於斯,而曠野於以拂焉矣,而無真於以修焉矣。序。咸豐十一年辛酉十二月二十一日龍崗撰我原本想製作拓片,經這麼一看,確認碑文與手頭資料上完全一致,拓本就沒必要了。從朱所長的文物登記表中了解到茅庵村是高峰土家族自治鄉的一個行政自然村,其村名是由野佛和尚的茅草庵而得名。當我向朱所長提出我要前往茅庵村考察時,他顯的很無奈的樣子告訴我:「我勸你就別去啦,茅庵村沒什麼,就是亂墳,墓早已被人盜過,我們已設專人保護,等待以後挖掘。何況茅庵村距縣城要120多華里路,其中要翻山越嶺,走20多里的山路,路很不好走」。聽他這麼一番話,我便決定下午離開慈利,前往湖北通縣繼續考察。臨別前朱所長握住我的手深切的說:「我希望你把這個事一直研究下去,這是你們的家事,也是我們國家的事」。這句話我一直銘記在心中。我走到火車站,在候車室候車時,靜靜的一想,不對,我不能就這麼繞道離開,否則我將愧對先祖,更無言面對同胞族人。於是我改變了行動計劃,決定前往茅庵村,就是再困難也要去。我趕到鄉鎮汽車站時,已是下午兩點半,去高峰的班車已走過,當天沒班車,一位好心人告訴我,讓我去武陵源的班車到高峰下車就行了。在去武陵源的班車上一位旅客聽說我要去茅庵村,便告訴我買票到東泉下車就行啦。班車逆溇江而上,在懸崖陡壁的公路上行駛,這是一條通往張家界武陵源風景區的二級公路。我總感覺到車子好像走在山水之中。在車上,一些乘客知道我是去茅庵村,用那神奇的目光注視著我,驚奇地問我:「你怎麼去茅庵村?是旅遊還是去走親戚?」當他們得知我的來歷後,他們更加熱情,每個人都知道李自成,也知道野佛和尚。一位土家族姑娘還從她的袋子里拿出桔子給我吃,對我很熱情。這輛車上坐的大部分都是土家族人,他們的話語我雖然不懂,但從他們那張張淳樸的臉上,可以看的出先祖李自成在他們心目中的位置是何等重要。在東泉下車後,已是下午四點二十分,我足足等了一個小時,也沒見車的影子,看到天色已晚,我只好在路邊的小店住下,等第二天一大早徒步進山。我住在公路邊的「高峰大酒店」,招牌挺大,實際上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路邊小旅店。大酒店共兩層樓,一樓是大排擋,二樓有五間住房,四個床位一間,每個床位每天10元,條件不好,但價格比深圳要便宜的多。住下後,我就抓緊時間閱讀資料,幾天來無論在哪,只要一有時間我都要閱讀資料,思考、分析、寫日記。晚上七點半我下樓吃飯時,大概發現我與店裡旅客有點不一樣吧,他們就好奇的問我來這裡做什麼,哪裡人。當知道我的一切後,他們顯得十分高興和激動,立即給我從四人間的房子換到了一個單人間,價格每天10元不變。他們又把我的情況告訴了東泉村村長蘇丙元先生,蘇先生詢問了我的具體情況後,又查閱了我整理的李自成的有關資料,感慨的說:「這是正事,也是大事,我明天一早親自送你去茅庵村。」第二天六點多我就起床,將手提箱放在了蘇村長家裡,我背著文件包和照相機,我們倆就行走在通往茅庵村的那條蜿蜒崎嶇的山路上。蘇丙元先生祖籍福建,來慈利已三百多年了。他個頭不高也不矮,今年62歲,人顯得有些胖。原在供銷站工作,現退休在家擔任村長。我倆談的很投機,一路上他曾兩次問我你這樣做感覺虧不虧,我說不虧,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應盡的義務。蘇先生聽後,連連點頭,樹起大拇指稱讚。路途並不遙遠,只有六公里多,但南方的山路都是石頭,走起來梗腳,加上我穿的是皮鞋,不一會腳上的雞眼就痛的難以行走。按說走山路對我這個在山川里長大的人來說,那是不成一點問題的事,只是南方的山路儘是石頭,而北方黃土高原上山路儘是百米深的黃土層,走起來當然不一樣。走了大約一小時四十分,我們終於來到了茅庵村。第一眼就看到茅庵村時,眼前景色把我驚呆了。多麼美麗的風景啊,高高的山峰豎立雲端,像一條龍橫卧大地;中間一塊砰壩地,像一塊地毯一樣鋪在大地上。砰壩的中心有一個堤壩,綠水瀅瀅,像一棵燦爛的明珠鑲嵌在地毯上。四周群山環抱,森林覆蓋。這既是一個環境優雅,風景秀麗的生活之地,又是一個屯兵習武,隱身防禦的兵家之地。蘇村長帶我到茅庵村李村長家裡,在他家吃了早飯,因李村長有事,把我介紹給他們村擅長考古研究的裴澤順老人家裡。裴先生今年六十二歲,是一名退休幹部,。他的家是一座兩層小樓,外用瓷磚裝飾,遠遠望去像是風景區里的小別墅。他們家是村最富有的人家。茅庵村不像北方或南方其他村子是集中居住,而他們是根據山勢地勢,獨家獨戶一住,有在砰壩上住的,有在山腳下住的,也有在半山腰住的。總之,一家與一家相距都在百米以上。行走的道路,就是田間堤埂,長約二公里的村子,只有不足四十戶人家。如果你站在山頂上,還真看不到村民人家。裴先生向我講述了野佛和尚的一些事,他說從他記事就知道野佛和尚是李自成手下的一位軍師,叫管則中。還有一位和尚是李自成手下的一位大將,村子裡的人基本都知道。記得最清的是茅庵廟,也叫萬聖廟,廟的規模很大,有前殿後殿和廂房,廟是坐西朝東,廟內布局是八卦形,裝飾的富麗堂皇,好象皇家宮殿。尤其是後殿中央上方有一條用木雕的,足有一摟粗的大龍盤繞在上空,生龍活現、栩栩如生。聽說天熱時,這條龍每天晚上都要去廟邊的池塘里洗澡。連同行的蘇村長也知道這些,他小時候也常到這廟裡玩。據當地見過這個廟的人講,整個華南地區也沒有如此豪華雄偉的和如此巨大的龍和廟。來此考察的專家們測算,當時要建這麼豪華的廟宇,按現在的工價計算起碼得1200萬人民幣,何況當時的資金來源和工程真讓人費解。裴先生向我指認了他們家院里用的一些石頭都是廟上來的。依稀可見此石非同一般。可惜此廟在62年新建攔水壩時被拆毀,現在還能在一些村民的房屋上看到廟裡的柱石和遺物。講完這些基本情況後,裴先生帶上山刀,帶我和蘇村長一起到對面的野佛和尚的基地,隨後也跟來一些村民和孩子,其中就有四、五個婦女,她們都知道這個墓地。野佛和尚的墓地位於萬聖庵遺址後面的半山坡上,坐西朝東。我們衝破茂密的竹樹林,來到墓前。眼前的一切,真讓我感到十分的凄涼和悲傷,這真是一個荒墓,墓前有一個能容進一個大人的洞,可以看到墓的一切,墓周圍有40公分高是用石塊堆起的,據說這是後代和尚們給做的。只有墓頂上長著一棵挺拔筆直的竹樹,有碗口那麼粗。看到這一切,我輕輕的在墓前沉思許久。當我行叩拜大禮時,不由自主的失聲痛哭。我尊敬的一世祖,你南征北戰,赴湯蹈火,聯明抗清,英勇頑強,落難為僧,伺機再起。可憐你隱身埋名,保全子孫,在這荒蕪人煙之地興佛隱身,死後三百餘年竟無子孫敬奉香火,只因「智柱守芝」啊。如今你的子孫後代達千餘人,一定會實現「錦必應世」,一定給你修墳立碑、揚名正身。我們在旁邊十五米處還看到另一位和尚墓碑,上面寫的是「維臣」和尚之墓。據說這是李自成手下的一位大將,同樣無俗名記載。從墓地下山就是一塊平整的菜地。裴先生給我介紹說,這塊菜地就是萬聖庵的遺址,菜地下方二米深的地方是一塊稻田,廟裡的龍就是到這裡邊洗澡。據說:先前野佛和尚初來此地,這裡並沒有村名,這個地方是一片窪水地,長了好多茅草,野佛和尚就親自動手割下茅草,建造佛庵。半年後,他給人說,他在這片地里種田時挖出了大量的金條,他要用這些金條建廟。於是,他就用這些金條建造了萬聖庵,說這是給萬歲聖上專門修建的。在原廟址南邊二十米處,有一個直徑約三米的大型碾米石槽,這個石槽足可供應千人以上食用大米。這石槽是專門供當年那些和尚們碾米用的。當年在茅庵村的和尚就有千餘人,據說,這些和尚只習武,不念經。回到裴先生家,他又向我分析說,廟裡原來還有一口大鐘,足有400斤重,鐘上有銘文,可惜在大鍊鋼鐵時砸鐵鍊鋼。野佛和尚在此,主要是存有東山再起之意,而茅庵村是一個戰略防禦要地。主要有五大特點:①、面積寬闊可屯兵習武。②、可以進攻。③、可以防守,山頂設有炮台。④、可退讓到四川、貴州、雲南一帶。⑤、有足夠的生活保障。中午,裴先生在家做了八菜一湯(火鍋),熱情的招待了我和蘇先生。飯後,我們又談了一些關於修墓立碑之事,他說他願提供一切方便,來人吃住都在他家。我也表示,下次一定再來多住幾天,詳細考察。隨後我和蘇先生又徒步回到了東泉村。因時間關係,我沒在東泉休息,就乘車回到慈利。在慈利我購買了兩套《李自成》小說,一本是二月河著,一本是劉樂土著。就這樣我又完成了慈利茅庵村的考察。四、通山考察從地圖上看,由湖南慈利方向去湖北通山縣沒有直達車,要經長途換乘車到咸寧市下車,才能抵達通山縣。我於十二月十一日晚7:30到長沙,購買了次日凌晨2:15去咸寧的火車票。離上車還有七個小時,我沒有住下,而在候車室里看資料,直到2:15上車。真沒想到,這是廣州開往武昌的普客,趕上春節高峰期的客流,車上的人多的稀奇,一打聽才知道由於運新兵致使客流量加大。我好不容易擠上了車,在洗漱間門口,找到了一點立足之地,一直站到6:30到咸寧。一出站門口,就聽見有人喊:「到通山,到通山」。我便上了去通山的大巴車,終於在十二月的早上九時許到達通山縣。這一段路程不算太遠,但我總覺得好像比坐硬板去烏魯木齊還要累,這也可能是一夜未休息.這次南下,根據我發現掌握的資料來看,原本沒有計划到通山,也就對這的情況一無所知。由於李登弟老先生的指點,加上到石門後,通過查閱資料才知道什麼「通山派」、「石門派」;什麼「遇害說」、「禪隱說」。目前,我們還沒有公開是站在哪派說一旁,那我也應該去考察這一派說的歷史原由和目前狀況。這就是我通山行的目的和心情,其實和初到石門的心情是完全一樣的。計劃在通山縣考察半天,乘夜車回陝。我手頭沒有通山方面的資料,更沒有熟人介紹,我只向街上行人打聽李自成紀念館的地址。一打聽才知道李自成紀念館就在「闖王陵」而「闖王陵」不在通山縣城,而是在高湖鄉,離通山縣還有70多公里。我一聽傻眼了,怎麼還有這麼遠的路啊。看樣子今天的計劃又落空了。既然到了通山縣,就是再遠的路程,就是再苦再累也要到達「闖王陵」。於是我急忙匆匆地趕到鄉鎮汽車站,一詢問又是高湖的汽車已走,下午兩點才有車,一天只有兩趟。為了趕時間,我只好乘坐去九宮山鎮的車,然後乘小型三輪車到闖王鎮下車,再乘小型麵包車到高湖鎮。到高湖鎮已11:40分,短短70公里的路,機動車輛走了足足有3個多小時。尤其從闖王鎮到高湖鄉的20公里路全是山路,道路不平,屬原始路面。車子是順著山的走向,在山溝里行走。有些山溝的寬度只有十幾米寬,最窄的能用人的兩腳雙跨,一隻腳站在這座山根底,另一隻腳可以輕鬆的跨到對面山根底。九宮山都是石山,懸崖陡壁,真不知道三百五十年前,先祖們連人帶馬是如何在這些山中行軍作戰的。「闖王陵」距離高湖鄉還有大約兩公里的路程,好心的麵包司機免費將我送到「闖王陵」的院內。這天是星期天,門房前有幾位工作人員,有打撲克的,有織毛衣的,有閑聊的。其中一位織毛衣的女士問我:「你是參觀的嗎」?「我找你們領導。」我回答道。女士漫不經心的又問:「找領導有啥事?」我說:「我是李自成的後代是前來考察的。」女士回答:「領導不在,這兒倒有一個。」其中打牌的一個男子點頭向我示意,立即放下手中的牌,把我手中的皮箱接了下來。我說讓去下衛生間。我從衛生間回來後,織毛衣的女士坐在原地,從我身後又走來一位大約二十來歲的姑娘,她們倆幾乎同時向我發問:「你有證件嗎?」我回答:「有。」我立即從包里拿出我的身份證,雙手遞上。在我身後的那位姑娘立即從我手中拿走身份證,高聲叫年到:「你姓李,怎麼是廣東深圳的?」我回答說:「我在深圳工作,戶口在深圳。」「那你知道李自成是哪裡人?」身後那姑娘又在盤問。我很生氣的反問道:「你作為一名「闖王陵」的工作人員竟不知道李自成是哪裡人,你還配在這工作嗎?」我有點毫不客氣。她卻很平氣的回答:「我是在問你?」「我要不知道李自成是哪裡人,還配做李自成的後代?既就是個騙子也不會這麼傻呀!」說完我提起皮箱就想扭頭往回走。難道這是天意嗎?這不愉快的一幕給我這前來祭拜的後人當頭一磚。是不歡迎?還是我走錯了門?那位領導急忙拉我說:「咱們到裡邊談。」剛走兩步,他問我是從哪兒來。我大聲說:「我是從石門夾山來的!」來到辦公室,我把資料全部拿出來讓他看,並說明了我的來意。在交談中得知此人叫鄭萬山,是該文物所的副所長。談完後,鄭所長帶我去陵地和紀念館參觀。通山「闖王陵」雖然沒有夾山陵那麼氣派宏偉,但它卻是那麼的小巧玲瓏,古樸典雅,精雕細琢。加上名人簽詞的襯托,顯得那麼高貴神聖。作為李自成的子孫不能說不滿意。我也在李自成墓前實施了祭拜。「闖王陵」里有墳墓,有郭沫若先生題詞的「李自成之墓」;有姚雪垠先生的題詞;有茅盾先生的題詞;還有李自成殉難處「激戰坡」和精美的浮雕及漢白玉牌樓。在李自成紀念館裡,文物不多,只有幾件,但欄目內容比較豐富,情節十分動人。因當日是星期天,館內工作人員均有活動參加,所以我就謝絕了鄭所長的挽留,準備趕往九宮山山頂,聽說那兒有一座李自成跨戰馬的雕像。臨別時鄭所長送我一本《李自成結局研究》、《李自成傳說》和一本《李闖王傳說》。在高湖鄉,從下午1點一直等到3:30分未見一輛出山的車子。無奈只好在這小小的高湖鎮住上一夜。本想住下後,六點多再到「闖王陵」和鄭所長交談。沒想到,到旅店裡一躺在床上,一覺就睡到了晚上九點半。醒來後,旅店一片漆黑,整個旅店就我一人。這時我才發現已有兩天沒洗臉刷牙了,肚子也有些餓。我叫醒老闆,他帶我到街對面一家雜貨店,叫醒店老闆,買了兩個蘋果,兩袋鍋巴,一塊麵包。吃完後,我又在閱讀資料到凌晨一點半。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來趕早七點高湖到通山縣的班車。上車後發現鄭所長也在車上,他是專門去通山彙報工作,他讓我同他一起去縣文體局,我答應了他的請求。到了縣文體局,鄭所長帶我會見了幾位副局長和局長。鄭向他們彙報了我的情況,並看了我的材料,複印了我的《富縣太平李錦家世考》和《李錦家譜》。鄭所長又帶我參觀了他們對「闖王陵」重修規劃,整個規劃預資5000萬人民幣。尤其看到湖北美術院設計的《李自成》銅像(像高9.8米,預計投資100萬人民幣)使我久久不能離去,這副像既有帝王的氣勢,又有武士的將帥之氣,是我所見到的塑像中最為成功的一個。文體局周局長安排文物股范國平股長和鄭所長陪我吃中午飯。午飯後,鄭所長一直送我到長途汽車站。利用候車之時,我們倆認真地交談了一次,雖然我們的觀點有所不同,但我總認為,做為子孫不注重先祖死在什麼地方,或葬在什麼地方,或是怎樣死的,只要是標誌「李自成之墓」或是「李自成靈位」的我們都認同並祭拜,這就好象佛徒祭拜佛祖釋迦牟尼一樣。至於通山說或夾山說,爭歸爭,斗歸斗,這是學術範疇的事。尤其兩個陵園已成事實,這是歷史遺留,也是一種中國現代文化現象。鄭所長說:「學術爭論是正常的,就像我們和石門夾山一樣,台上是對手,台下是朋友。我很支持他的態度。和鄭所長分手後,我就乘大巴赴武昌,在車上我望著他遠去的身影,感覺到他的確是一個人才,他是歷史專業畢業,雖然年僅三十六歲,在那偏僻的「闖王陵」工作了十二年,他人品好,誠真、謙虛,尤其學風正,工作又是那麼認真嚴肅。如果我們國家的學界再多一些這樣的人才,一切歷史難題都會得到解決。先祖李自成:您究竟魂歸何處?(之二)2010-08-06 14:21五、關於「禪隱說」及 「遇害說」關於李自成兵敗以後的下落,自清初到現在單就死地和歸宿就有十六種說法之多。除「遇害說」和「禪隱說」還有什麼「莽山說」和「彬州說」。在這十六條說法里,按幾十年來學者和人民群眾普遍認同的觀點來劃分,也就是近幾年爭論最為激烈的兩個地方即兩個學派——「禪隱說」和「遇害說」。㈠、「禪隱說」「禪隱說」的觀點就是說李自成兵敗後削髮隱身為僧,禪隱若干年後圓寂。1、歷史記載及記述《甲申朝事小記》卷三:湖廣孝廉張琮佰,字和江,於壬寅,癸卯間赴雲南同山任,由常德乘船上鎮遠,泊舟於青,因林谷幽雅,乃高登四望,忽聞磬聲即覓徑玉禪院,叩門入,見一老僧,狀偉而言辭慷慨。語甚投合,留連樹日乃別。後升江西撫州知府,復道經於此,訪老僧,亡物故矣。其徒懸像,所陳設彝鼎,皆非常物。詢何以得此?其徒曰:「吾師即闖王李自成也。」張驚問:「當日九宮山死者誰耶?」 其徒曰:「闖王原養狀貌類己著數人,彼時有孫某願代死,吾師甫得脫耳……。」《半窩雜記》卷二:族祖荷庵公(張)琮佰,順治甲午科舉人,康熙初年,選授雲南永昌府同知。赴任之時,自湖南常德府乘舟前往。路過黔西鎮遠府青溪,公登岸遊覽,忽聞磬聲出於村際,覓徑訪之。有一禪院,扣門而進,花芬竹秀,景甚清幽。有老僧出見,形容奇偉,談詞豪爽,殷勤款客,語極投機。公甚喜之,留連三日方別。數年之後,公擢江西撫州知府,回舟復經此地,往訪老僧,已去世矣,其徒懸像祀之,所陳設之爐鼎杯盤,皆非常物,極甚寶貴。公問何以得此?其徒初不肯言,公再三婉詢,詞色謙恭。其徒曰:「自公別後,吾師時時憶念,說公正直廉明。實不相瞞,吾師即闖王也。今朝代已更,吾師已逝,不妨直言矣。」公驚問當日死於九宮山者何人?其徒曰:「闖王知大事已去,抽身而隱,有一義兒,受恩最厚,代統其眾,不料至九宮山為村民所殺,出於意外也。」公益奇之,後擢臬司,載於筆記。《肅亭續錄·盜賊之訛》卷三:袁簡齋又言李闖不死於九宮山,為某寺和尚,曾見有其遺像者雲。……雍正中,平恪郡王北征時,有僧人贈與寶劍,橈書「闖」字,群示以為李逆不死。《埋憂續集》卷二:何璘《澧州志》云:李闖之死,野史載通城羅公山,從《明史》載通城九宮山,其以為死於村民,一也。今接羅公山,實在黔陽。而九宮山實在通山,其言通城,皆誤也。有孫教授為余言,李自成實竄澧州,至清化驛隨十餘騎走牯牛壩,在今安福縣境,復棄騎去,獨竄石門之夾石為僧,今其墳尚在……《隨園筆記》何璘《澧州志》言:闖賊不死,逃澧州石門夾山為僧,其墳尚在。書奉天玉和尚之碑,卒於康熙甲寅二月,遺像鴟目蠍鼻,惡不可言。《朝鮮李朝實錄·仁祖大王實錄七》上出接於養和堂……次開攝政王書。……上覽汽謝曰:「皇帝憐側世子喪,委遣貴臣,諭之以敕,又賜弔祭,皇恩罔罔極。」清使答曰:「皇帝與攝政王聞訃驚慘,使俺來吊,其勉上以柳哀自強。」上申謝不巳,乃曰:「側聞南京已平,無非皇帝與攝政王之洪福也。」 壽曰:「荷天之佑,已克南京,流賊又為八王所逐,李自成變服西逃矣。」《清代西人見聞錄·韃靼戰記》第31頁:「沒有人知道李自成的結局,有人認為他在戰爭中被吳三桂軍所殺,戰鬥結束後他再也沒有出現,不知是死是活。(眉批):李自成下落不明《澧州志林》卷二十五《藝之志·題奉天和尚塔院》奉天和尚相傳李自成,寺中所藏遺像,其狀貌與史載說稱尤極相類。夫自成之荼毒天下,無異黃巢,而皆得脫身空門,不怪也。《石門縣誌》卷十三《書後》自成由公安奔澧,其下多叛亡,至清化驛,隨十餘騎,走牯牛壩,在今安福縣境,復奔騎去,獨竄石門之夾山寺為僧,今其墳尚在雲。《石門縣誌》卷十二《陵墓》奉天玉墓,在夾山大路旁西坡,以奉天玉和尚即李自成敗後削髮為僧似可確信。內有紫石牌坊,製造壯麗,為當事者所撲碎,並欲暴千 骸骨報宮,未果。光緒續修《米脂縣誌》卷十:……其後兵敗,自成率數騎,乞食山中,不知所終。有傳其至夾山為僧者,有僧徒數人,借猛惡,不類清門,居嘗跌坐,不誦經傳,後芳庵之,樹碣曰:「奉天玉和尚」,蓋自成初為奉天王,猶隱寓其意也。嘗誦詩云:「時來作惡天不怕,雲去看經佛不靈。」二語恰肖縣人。光緒閻鎮王行修《石門縣誌》卷一:夾山寺,善會說法處也。兩阜回合,清池當前,古語云:「猿抱子歸清嶂嶺,鳥街花落碧岩泉,」蓋最勝也。今泉在山麓,甚甘。讀史放與云:山周三十里,高二百餘丈,明嚴首升記曰:唐咸通十一年詔捐州邑賦建道場,銅鐘象鼓,為吾楚大觀。宋神宗朝丞相張元盡奏清圓悟禪師住持,著碧岩集。元世祖特使敕修,故有三朝御修之敕焉。明寺毀復興。李自成之敗也,由公安走浬遁逃寺中為僧,歿葬其旁,題曰「奉天玉和尚」。有紫石坊甚壯麗,當事者惡而碎之。《永定縣壯志》卷三地理第云:天門山寺,舊寺在山頂之束,號雲夢山,復移之西峰,號赤松山。有金水池,其年代均失考。後乃移今地,舊名靈泉院,亦名雲缽庵。唐周朴有靈泉院寺,即指此地也。相傳明秀有野佛自夾山寺飛 此山,野佛為闖賊餘黨,事敗削髮為僧,竟逃天誅。米脂縣《李氏宗譜》卷上《芝文上》:得消息,李王明日啟程返省,征榆兵馬歸補之將軍統制出發,後營仍在此駐紮。再速清醫生一人來營,有所珍視,畢惠西君,擇其一可也。按馮起龍當時在農民軍中做後勤供應工作,做送短札五函,其中第四函是給李過的,補之是李過表字。2、歷史記載李過(錦)禪隱說《李自成終歸何處》——兼譯《李自成結局研究》根據夏銘鎰先生《野佛即李過考辯》一文中得出:石門縣夾山靈泉禪院大雄寶殿東側的康熙碑上載:……是年冬,則野佛大和尚由鼎山(今常德市)而來,投老人披剃。碑文記載:這個「事奉天玉甚謹」,奉天玉倚為左右手後來成為法嗣門人的野佛,卻行蹤十分古怪,住寺時間不長,「經常在外,忽而常德,忽而龍陽(今漢壽)永定(今張家界市),忽而澧州、慈利,忽而去江南,忽而又別居於距庭夾山寺之東30里的洛蒲寺,『化』來大批錢財,大興土木修建夾山寺,以接四方歸依者雲集的弟子……」《慈利縣誌》亦載:「順治十五年,闖賊餘黨尚結營石慈九永山中。」《永定鄉志》「兵唯」中記載:順治二年,大旱飢,袁宗第、王進才破慈利;九月……李自成余部抗清,佔據永定衛城。……順治五年清軍占永定,同年,南明師堵允錫率馬進忠,退止永定,與清軍守備周運熙對峙,各自分屋取糧,逐戶抽丁;冬,李過、高一功等退永定山中,時出時沒。順治六年八月,清軍永定營游蟲洪里達部擊殺李過高一功部數千人,李高退歸州。「3、夾山出土文物考證①奉天和尚墓:試掘的奉天玉大和尚墓,證明澧州知府何璘考證不虛。②野佛大和尚墓:(見碑文於此文12頁)③《唐興夾山靈泉禪院功德碑》鑲嵌於夾山寺大雄寶殿正門東側牆壁中,碑高170厘米,寬68厘米,碑客篆刻「萬億斯年」四字。碑立於康熙四十四年,故稱康熙碑。主要是奉天玉和尚及野佛和尚來夾山寺活動的追憶,文載:建明末兵火,幾至遷墟。獨賴『奉天』老人從西蜀南遊,恐祖庭之蕪沒,於焉駐錫,思復舊觀。但鼎革之後,村煙寥落。視此浩大工程,非區區瓶缽中所不可辦者,時順治壬辰夏月也,有本邑魏侯諱紹芳,欽老人開拓行力,捐奉而給牛種,並贖取附近田畝,為常住供眾之本,是年冬,則野佛大和尚由鼎州而來,投老人披剃,更不禪勤夠,跣足超化者三年,稍為修葺,乃住德山受戒,閉關於龍陽幡龍崖,三年苦行,奮然中指。奉老人知為法器,接歸本山,又於祖塔閉關三年,買舷下抵杭州,參西湖烏窠石蓮和尚,師資相契,始受衣拂,還居洛浦,開堂放戒者三年,復為闔邑紳 還人本山方丈,於是四方歸依者雲集,苦其供養不給。」1993年經省文物鑒定委員會鑒定為二級文物。④野佛紀念奉天玉大和尚殘碑:1986年夾山林場工人石開栢同志在栢奉天玉大和尚墓地「挖溝時發現一塊殘碑,為原碑的下部。文後有篆刻的野佛印章,由此可以確知碑文是出自野佛之手。碑文內「壬辰春飛錫」,「了門徒數千指中興」,「戎馬星落雨淚無」,不可為而為」,「百鍊精金補之為銘」等殘句。⑤野佛維禪師塔:1980年6月,石門縣文物考古者在奉天玉大和尚墓附近10米處清理出土。塔高1.63厘米,直徑80厘米,塔正面雕刻陽文「臨洛正宗第三十三世野佛維塔」康熙壬午年四月吉旦」。⑥《梅花百韻詩》木刻殘板的發現,確認奉天玉和尚是李自成。⑦「奉天玉詔」銅牌是1994年2月18日,石門縣維新場鎮寒水坪村青年劉凡軍捐獻。分析是奉天和尚以此牌向下面的農民軍發布詔令。⑧臨澧蔣家傳世文物「雙耳帶蓋龍鳳玉扁瓶」、「鏤空刻花玉香爐」,「雙耳玉酒杯」「鏤空雕龍玉飾牌」,「鏤空菏葉玉匜」,「雄雞銜麥玉雕」,「方形玉琮」,「童子馭玉雕」,「銀錠」(重1.88公斤),民傳李自成夾山為僧時,曾將少子過繼給臨澧蔣家,此家有一支一直自稱為李自成後裔,以上物品是蔣家傳世之物。⑨「敕印」銘文龜和「永昌元年」銘文器物。這些器物有「永昌元年」銘文摺扇骨柄;「永昌元年」銅質熏爐;「永昌銅錢」。4、專家論定①歷史記載是真實的;②文物鑒定是當時產物③奉天玉和尚是李自成,野佛就是李過(二)「通山說」「通山說」的觀點是說李自成兵敗後,在湖北通山九宮山被當地鄉勇殺害。1、歷史記載及記述費密《荒書》:(順治五年)大清追李自成至湖廣,自成尚有賊兵三萬人,令他賊統之,由興園州遊走至江西。自成親隨十八騎,通山過九宮山嶺即江西界,山民聞有賊至,群登山擊石,將十八騎打撤。自成獨行至小月山中脊嶺,會大雨,自成拉馬登嶺。山民程九佰者,下與自成手搏,遂輾轉泥濘中。自成坐九伯臀下,抽刀欲殺之刀血漬又經泥水,不可出。九伯呼救甚急,其甥金姓以鏟殺自成。不知其為闖賊也。武昌已系大清總督,自成十八騎有至武昌出首者。行查到縣,九伯不敢出認,縣官親入山,諭以所殺者流賊李自成,獎其有功。九伯往見總督,委九伯以德安府經歷。文秉《烈皇小識》卷八:三桂復以清兵掠陝西,逆成盡出銳率迎戰,大敗,劉宗敏、田見秀等皆死,逆城(成)乃棄西安,由商雒入鄭、襄,渡江赴武昌,逆成屢敗,之後每行軍,大隊在前,己率數騎在後。一夕,大風飛沙,對面相睹,逆成同二十八騎赴通山,登九宮山,鄉兵亂之亂刃交加,遂剁逆成於馬下。查繼佐《罪惟錄》列傳卷三十一《李自成傳》:自成於(順治二年五月)十三日出(西安)東門走藍田,由商州龍駒寨走武吳,以入襄陽,婦女細弱凍死於七盤嶺甚眾,宋企郊等道之去。時左師良玉已率眾南山,思挽依獻忠,而獻忠已入蜀。武昌屋無人,自成偕其妻,高氏、李錦、李過、妻之弟高必正,皆肺腑戚,諸將田見秀、袁宗第,劉體仁,劉芳亮,張鼎,吳從義,牛萬才等,眾尚數十萬,分為四十八部,奄有荊州、襄陽、德安、承天四府守之。壯師南下,移居武昌,改江夏為瑞符縣,設偽令,運銅炭鑄永昌錢。初意奪舟取宣歙,臨發而暴雨烈風,陰霾四寒,乃於四月二十四改從金中、保安,走延寧、蒲圻,過通城,令所部先行。通城有九公山(一名羅公山),山有元帝廟,居民賽廟,合盟捍禦勿後。自成時以二十騎餓日清軍殿,騎休山麓,自成單鞭直躡廟伏謁,有所禱,不即起。諸賽疑非本鄉之人,或為盜,奪荷鍤,碎破其首。見腰下有懸璽,且重裘非凡,大駭疾去。二十騎跡之知狀,兄子一隻虎,過以袞冕葬山麓,眾遂奉李過為首。吳偉業《綏寇征略》卷九《通城忠》:自成走武昌,左良玉時已率兵南下,武昌屋無人。自成偕其妻高氏、李錦、李過、高必正,皆肺腑戚,諸將田見秀、袁宗第,劉體仁,劉芳亮,張鼎,吳從義,牛萬才等猶從之,其眾尚數十萬,分為四十八部。居武昌五十日。改江夏為瑞符縣,設偽令,運銅炭鑄永昌錢。謀奪舟南下,取宣歙,曰:西北雖不定,東南 再夾之。將發,而陰 四塞,暴雨烈風,旗槍盡折。乃以四月二十四改從金中、保安,走延寧、蒲圻,沿道 殺掠,過通城,命其下四十八部先發。自成令嚴,兵行無敢反顧者,通城有九宮山。一名羅公山,山有元帝廟,居民賽會,以盟謀捍衛閭井。自成止以二十騎殿,又訶其二十騎止於山下,而自以單騎登山,入廟見帝像伏謁,若有物擊之者,不能起,村人疑為劫盜,取所鍤碎其首,既斃而腰下見金印,且有非常衣服,大駭,從山後逃去。二十騎訝久不出,跡而求之,則已血肉腐分矣。馮蘇《見聞隨筆》卷上:自成至武昌,左良玉時已率兵南下,武昌屋無人。自成偕其妻高氏、李錦即李過、妻之弟高必正,及諸將田見秀、袁宗第,劉體仁,劉芳亮,張鼎,吳從義,牛萬才等猶從之。其眾尚數十萬,分為四十八部。居武昌五十日。改江夏為瑞符縣,設偽令,運銅炭鑄永昌錢。謀奪舟南下,取宣歙,曰:西北雖不定,東南詎再夾之。將發,而陰霾四塞,暴雨烈風,旗槍盡折。乃以四月二十四改從金中、保安,走延寧、蒲圻,沿道恣殺掠,過通城,命其下四十八部先發。自成令嚴,兵行無敢反顧者,通城有九宮山。一名羅公山,山有元帝廟,居民賽會,以盟謀捍衛閭井。自成止以二十騎殿,又訶其二十騎止於山下,而自以單騎登山,入廟見帝像伏謁,若有物擊之者,不能起,村人疑為劫盜,取所鍤碎其首,既斃而腰下見金印,且有非常衣服,大駭,從山後逃去。二十騎訝久不出,跡而求之,則已血肉腐分矣。同書卷下:左兵東下甫浹旬,闖賊十萬眾,自陝潰入楚,掠漢,武而東,銜左兵之尾,大兵追闖者又數萬,水陸踵至,計自荊河至皖城,數千裡間,接陣格鬥,紛拿散走。四月,良玉與黃得功戰,大敗,師潰蕪湖之荻港,後數日,良玉死,其子夢庚以父兵降,闖賊被追,會大雨四十日,百川漲溢,賊敗,所在積屍成丘,李自成僅引數騎馳入九宮山,居民自棒擊殺之。五月,大兵略定武,漢諸城邑。戴立、吳殳《陵流寇始終錄·甲申剩事》(順治二年三月)命李過守營,自以輕騎抄掠。至武昌,左良玉兵已去,唯存空城,住五十日,清兵日近,勢不能留。夏四月癸丑朔,已丑揚州破,督師閣部史可法死之。闖賊欲東下,發兵,陰霾四塞,暴雨烈風,旗槍盡折。庚辰,至蒲圻,沿道殺掠。闖賊令嚴,軍行不敢反顧。通城有九宮山,又名羅公山,上有真武廟。闖賊自以二十騎殿,過山下止從騎,獨身登山,見像下拜,若有物所擊,久不能起,村民方賽神,疑為盜,擊以鍤,首碎,搜之,見裡衣非常,又有金印,大駭,散走。從騎待久,登山求之,已死,殺近山居民。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七十八《李自成之亂》曰:我大清兵既定三秦,下河南,入楚取荊、襄。李自成南奔辰州,將和張獻忠。獻忠已入蜀,遂留屯黔陽。部賊之大半,然尚擁眾十餘萬,乏食,譴城將四齣抄掠,黔陽四境雞犬皆盡。川三胡何騰蛟進攻之。自成營於羅公山,倚險築塹為久屯計,勢彌蹙,食盡逃者益眾,自成自將輕騎抄掠,何騰蛟伏兵邀之,大敗,殺傷幾盡。自成以數十騎突走村落中求食,村民皆築堡自守,自成麾左右格鬥,皆陷於淖。眾擊之,人馬俱斃,村民不知為自成。截其首獻騰蛟,驗之,左顱傷鏃,始知為自成。李過聞自成死,勒兵隨赴,僅奪其屍,滅一村而還,結草為首,以袞冕葬之羅公山下。賊諸將奉李過為首,改名李錦,渡湖入險山中,後改名李赤心。群盜散忘。張岱《石匱書後集》卷之十三《盜賊列傳》:滿州兵定三秦,下河南,入楚去取荊、襄。自成奔辰州,將合張獻忠。獻忠已入蜀,遂留屯黔陽。部賊忘去大半,然尚擁眾十餘萬,乏食,賊將四齣抄掠,黔陽數百里雞犬皆盡。川湖總督何騰蛟進攻之。自成營於羅公山,食盡,自成以數十騎突走村落中求食,村民皆築堡自守,自成麾左右格鬥,皆陷於淖。眾擊之,人馬俱斃,村民不知為自成也。截其首獻騰蛟,驗之,左顱傷鏃,始知為自成。李過聞自成死,奪其屍,滅一村而去,結草為首,以袞冕葬之羅公山下。賊諸將奉李過為首,改名李錦,渡湖入險山中,後改名赤心。末幾,賊皆散去。彭孫貽《平寇志》(即《流寇志》)卷十二:自成入山村,坐野廟(九公山)衣沾濡,人馬飢困,從騎大呼父老子弟,李萬歲爺至上,急來救駕,不央封侯。……縱奮圍廟,殺賊騎十餘。自成力斗脫身走,行收散之,稍稍集,間道渡漢陽,走荊州與李過合營。將苯獻忠,獻忠已迫川中,遂留屯黔陽。時田見秀也死,諸偽官俱亡去。賊帥唯劉宗堯、李過、中栓、任繼宗、劉體仁、楊彥昌、辛思忠等相從,眾尚十餘萬,軍中乏食,遣劉宗堯以騎兵二千渡江,掠河南、湖北以給軍;遣楊彥昌以步兵抄近境,黔陽四境,雞犬皆絕。川湖總督何騰蛟屯辰州,大集兵攻自成。自成勢彌蹙,食盡,逃者益眾。自成命李過守山寨,自將輕騎抄掠。何騰蛟伏兵邀之,賊大敗,殺傷幾盡。自成與眾相失,以數十騎走村中求食,村民皆築堡自守,見零騎人,合圍共擊之。自成馳射揮左右格鬥,時積雨,騎陷淖不得馳,村民鋤梃奮擊,人馬俱斃,不知為闖賊也,截首獻騰蛟,驗之,左顱傷於鏃,始知為自成,飛書奏捷。李過聞自成敗,勒兵馳救,奪其屍,結草為首,加袞冕,葬羅公山下。諸賊奉李過為主,改名曰李錦,即一隻虎也。奉高氏渡洞庭,踞險山中,後改名曰赤心,群盜多散亡。又:祥鵑山人《見聞實錄》卷十二,所記與《平寇志》卷十二內容相同。計六奇《明季北略》卷二十三《李自成死羅公山》自成與李過及驍將數人,率兵十餘萬,自河南至湖廣,欲合張獻忠。渡江抵辰州,知獻忠已入川,遂位黔陽二十里以外,宏光元年正月下旬也。居二十四,百姓苦之。自成聞何騰蛟兵將至,入山聞視要害,見羅公山險峻而廣大,遂分結三大營於其下,為久駐黔陽之計。但兵餉無兩月支,命劉宗堯等率兵二千,渡江往豫楚界郡縣劫糧;命辛思忠、楊彥昌率兵二千,於湖廣沿江府縣劫糧。一夕,自成方寢,大呼曰:殺、殺、殺,我不懼汝。竇氏驚問,自成曰;適夢坐北京殿上,勿見宗楨皇帝與范景文、倪元璐、汪偉、吳襄、周遇吉等數十人慾執矛,予相振而醒。竇氏曰:自異也,疑心生暗鬼耳。自成甫睡,復夢如前,見文武叱聲如雷,乃寤。次日、得疾。李過日進侯,由是與竇氏通。自成病益篤,夜半連呼云:皇帝幸釋我,遂死。李過以帝禮葬之。其時,大清朝有賀衷,謂病故也。王夫之《永曆實錄》卷七《何堵章列傳》……會左良玉死,南都繼陷,夢庚降。李自成渡江,入無人之境,由蒲圻走死九公山。同書卷十三《高李列傳》……自成東渡,南望大江滄茫,山川繆錯,率不所去向。唯見口騎西來,則蓋東走,遂由巴陵北境奔入楚界,南漸瀏陽,北迄通山,東抵寧州,鳥驚獸逸,掠食千里。岳武間居民驚賊猝至,亦不知所由來。五月,自成至九宮山絕食,自率野掠,為士人所殺,過等追及,良久乃知之,蓋慪懼不知所為。鄭達《野史無文》卷七《西南死事諸臣傳·何騰蛟傳》:(順治二年三月)左兵東下甫浹向,闖賊十萬眾,自秦潰入楚,掠武,漢而東,銜左兵之尾,大兵追闖者又數萬人,水陸踵至,計自荊河至皖城,數千裡間,日接陣格鬥,紛拿散走。四月,良玉與黃得功戰,大敗,師潰蕪湖之荻港,後數日,良玉死,其子夢庚,以父兵降。闖賊被追,會大雨四十日,百川漲溢,賊敗,所在積屍成丘,李自成僅引數騎,馳入九宮山,居民用自棒擊殺之。蒙正發《三湘從事錄》:闖逆授首,死於九宮山村民之手,率士痛憤,於茲稍映。佚名《思文大紀》卷四:(隆武二年正月)時闖賊李自成為清所迫,走居鄂地;風貌警之,又遁入九宮山,餘黨十萬為伏兵所誅,自成自刎。湖廣總督何騰蛟疏聞,以搖旗有指示之功,故特以「永忠」之明賜之,俾知犯上者必正天誅雲。翟其美《粵游見聞》:自成破京後,清兵追逼遁至黃州,棄眾先奔,為鄉兵所殺。錦代領其眾,同其妻高氏、弟必正渡洞庭湖,竄據山寨。《明史》卷三百九:秋九月,自成留李過守寨,自率二十騎掠食山中,為村民所困,不能脫,遂縊死。或曰村民方築堡,見賊少,爭前擊之,人馬俱陷泥淖,自成腦中鋤死,剝其衣,得龍衣金印,見少一目,村民乃大驚,謂為自成也。時我兵遣識自成者驗其屍,朽莫辨。清靖遠大將軍和碩英親王阿格在順治二年閏三月有一疏報,內稱:流賊李自成,親率西安府馬步賊兵十三萬,並湖廣襄陽,錄天,德安四府所屬各州縣,原設守御賊兵七萬,共計二十二萬。聲言欲取南京,水陸並進,我兵亦分水陸兩路躡其後,追及鄧山、錄天、德安、武昌、富池口、九江等七處。賊兵儘力窮,竄入九宮山,隨於山中遍索李自成不得,又四處搜緝。有降卒及被擒賊兵,俱言李自成竄走時,攜隨身步卒僅二十人,為村民所困,不能脫,遂自縊死。同遣素識李自成者往認其屍,屍朽莫辨,或存或亡,俟就彼再行查訪。俘自成兩叔偽趙侯,偽襄南侯,並自成妻妾二口,獲金印一顆,又獲偽侯劉宗閔並一妻二媳,自成養子偽義侯姜耐妻,偽齊侯顧炎妻,偽總兵左光先並一妻三子,及術士偽軍師宋矮子,又獲太原府姑明晉王二妃其自成兩叔乃偽汝侯劉宗閔,俱于軍。自成又有妻妾三口,固我兵追急,投揚子江死。計我兵追躡自成,乃分翼出師敗賊,凡十有三戰,獲駝三十一,馬六千四百五十,船三千一百八艘。……奏入,得旨:逆賊李自成,罪君貫盈,神人其怒。朕奉行天討,定亂救民,賢王奏報,知督兵追剿,直至九江,破賊眾二十餘萬,所獲馬、駝、船艘各數千計,賊寇蕩平,臣平抒憤。總督湖廣川貴廣東廣西五省軍務兵部尚書何騰蛟奏報:痛自闖逆肆亂逼我先帝,陷我神京,罪通於天。一旦被戮九宮山。差紓神人之憤。奉旨:「何騰蛟著史部先行議妥速叔,仍著將殲賊情形,闖賊首級真否,該撫察奏解,若果的真,照格述賞,以昭大信,欽此:「竊惟人臣之訓,義在勿欺。如闖死非真,而臣繆以為死,且居之以為功,是欺也,欺則臣罪也,當死。闖勢實強,闖夥實眾,何死於九宮山團練之手?「誠有其故;闖逆既死,則宣留首級示信,何以首級竟不可得?」亦有其故。請為皇上陳之:臣自遭左變,投身江濤,遇救得生,臣揣闖逆知左兵南逞,勢必窺楚,即飛檄道臣傳上瑞、章曠、推宮趙廷壁,姚繼舜,咸寧知縣陳鶴齡等,聯終勇以待。闖果為清所逼,自秦豫奔楚,霪雨連旬,闖賊困於馬上者逾月,此固天亡之也。闖逆居鄂兩日,忽狂風驟起,對面不見,賊心驚疑,懼清躡其後也,即拔賊營而上,然其意,尚欲追臣盤踞湖南耳;天意亡闖,以二十八騎登九宮山,為窺時機,不意伏兵四起,截殺亂刀之下,相隨偽參將張雙喜系闖逆義勇,僅得馳馬先逸,而闖逆劉伴當飛騎追呼曰:「李萬歲被鄉兵殺死下馬,二十八騎無一存者。」一時賊黨聞之,滿營聚哭。及臣撫劉體仁、郝搖旗於湘陽,撫袁宗第、藺養臣於長沙,撫王進才、牛有勇於新牆,無不眾口同辭。營內有臣晉豫舊治之子衿珉隸,亦無不眾口同辭也。張參將久住湘陽,郝搖旗現在臣標,時時道臣逆闖之死狀。嗣後大行剿撫,道阻音絕,無復得其首級報驗,今日逆首已泥,誤死於鄉兵,而鄉兵不知也。使鄉兵知其為闖,氣反不壯,未必穗遂能剪天,而致弩刃之交加,為千古大快也。今而後逼君破都之氣焰,遂成鳥啄獸裔之肉餅,亦可以謝先帝矣。自逆闖死,而闖二十餘萬之眾,初為逆闖悲號,既而自悔自艾亦自失,遂成戎索於臣。逆闖若不死,此二十萬之眾,偽侯偽伯不相上下,臣也安能以空拳獨手操縱自如乎?伏乞皇上祭告九廟,祭告先帝,使天下後世,知數十年之劇寇首逆,乃一旦亡於九宮山,以慰二祖列宗侯,以快普天率土之願,臣志足矣!至於明旨所云:「察實照詔格議賞。」是徒滋朝之議,而重微臣之罪,臣唯有灑血於先帝而已。四奏委無一毫欺飾,不勝惶悚待命之至。隆武元年 月 日奏。2、通山文物①、馬鐙:傳說是李自成的流金馬鐙。②、「永昌銅錢」:是李自成留下的③、「程氏家譜」:是程九伯家譜,有程九伯殺害李自成的記載。④、「李自成殉難處」是程九伯和李自成搏鬥時被其甥金某殺害的地方。⑤、「李自成之墓地」是郭沫若題詞的墓碑,墓址下面存有李自成遺骸。3、專家論定①、《明史》、《清史》中均有明文記載李自成是在湖北通山縣九宮山的小月山嶺,被鄉勇鋤死,這是最有權威的史料證據。②、湖北通山縣九宮山的李自成墓,作為李自成死難的紀念地,一九九八年國務院核定公布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③、1998年2月6日批准的課題組研究報告《李自成結局問題的由來和發展》認定李自成死於通山九宮山。六、考察分析這次南下祭拜考察,從十二月六日起至十二月十四日,歷時八天,共對石門、夾山、慈利、茅庵村、湖北省通山縣、九宮山等六個地區和三個主要文物遺址進行了重點考查。說是祭拜考察,卻時間短暫,又無祭拜儀式。從我一開始的想法就是先認認門,了解一些情況,畢竟是第一次。在回程火車上,我就一直在犯難:這次的考察報告如何下筆,如何向那些樸實憨厚的同胞親人彙報?是以工作報告形式呈現,還是以論文的形式呈現。若是以論文完成,那顯然是不可能的。在這麼幾天里想要拿出國家幾十年來,幾代學術權威人士都難以解決的課題,是很不現實的。不像《富縣太平李錦家世考》那是在解謎團,我又是當事人,只要靈感到,認真鑽研,隱形的謎團就回迎刃而解。若以報告文學形式呈現,我的閱讀對象不是讀者,最後決定還是以考察報告的形式構思。可是寫作時,不由自主地又帶進了文學色彩,感情、親情迫使我不得不這麼做。我已感到這個文體已成不倫不類了,也可以叫做「考察記事」吧。這是第一難。第二難是:先祖李自成的葬身地讓我一時無定論,幸虧郭沫若老先生糾正了一個錯誤的地方,現在只剩下兩個地方了,這就是全國著名的湖南石門夾山和湖通山九宮山。第三難是:面對什麼「通山派」和「夾山派」,什麼「遇害說」和「禪隱說」,這些都讓我無法面對學術界的派系劃分和術語,儘管以前曾參加過一些技術管理型的學術討論,寫過一些學術報告,但這是歷史學,面對主人翁不僅僅是自己的先祖,而且是中國人民和世界人民的歷史英雄人物。儘管有這麼多的難處,我還是要參與,誰讓我是李自成的嫡裔子孫,誰讓我趕上這個時候「應世」,何不等到李自成歸宿課題解決後再「應世」,那就不這麼為難了嗎。在我左右為難無從下筆時,《華商報》記者胥建禮先生一番話提醒了我,他說:「這個事你要認真地研究下去,你就站在李自成子孫的角度來考察論述,不要受文人墨客、官方名人的限制,尊重歷史,實事求是的去研究。」聽他這麼一說,我才堅定信心,克服種種顧慮,在考察記事里,做這麼一次考察分析,就算是一次學習和嘗試吧。在此,我首先要感謝那些長期研究李自成的專家學者和業餘學者及文物工作者,他們不管是持那一個觀點的人,都是做出了大量的工作,付出了辛勤的勞動。有的同志含辛茹苦研究李自成幾十年,甚至是一輩子。只有他們的奉獻,才能使我這次南下祭拜考察得以順利,並獲得了他們的研究成果,掌握了大量的歷史資料和不同的學術觀點,對我這個李自成的後代、一位初入門的非專業研究人員來說,是極大的幫助和支持。在此,僅僅提出自己一些學術觀點和看法,敬請專家學者評判指正。(一)、我的觀點1、對「禪隱說」的看法①、從歷史背景來看,李自成隱居的可能最大。由於漢奸吳三桂引清兵入關,佔領北京城,竊取李自成農民軍的勝利果實,建立了大清國。因此李自成在吳三桂和清兵追趕之下,退止西安,經藍田、陝南到湖北。在與張獻忠會合不成的情況下,只有「聯明抗清」抵制外族的侵入。但鑒於是李自成推翻了明朝,而南明政權對李自成的仇視,李自成卻無顏去做,只能採取金蟬脫殼的計略,及時「下野」,象蔣介石一樣做個幕後指揮。這樣做李自成應該早有打算,何況本來就是一個多謀之人。後來農民軍與南明的抗清鬥爭中,李錦、李來亨兩代統帥幾十萬農民軍的事實,能夠充分說明這一點。否則孫子輩的李來亨就不能上任。②、富縣太平《李錦家譜》的世孫排號表中,寓意李自成是隱居,屬自然逝世。世孫排號表的意思主要是「錦必應世」,其整體意思就是李錦和子孫守在雲南,必然被滿清政府克制你的發展,應該先回到米脂,等待世廷太平和好後,再伺機東山再起。詳見《富縣太平李錦家世考》。③、富縣太平村的「顯神(身)爺」(是李自成),表明李自成是隱居。顯神爺爺身上有兩個字,一個是「忍」,一個是「隱」,暗示李自成是在忍耐地隱居著。而且神像為和尚形象。④、夾山奉天和尚是李自成的可能性大。從歷史記載和出土文物基本上能說明奉天和尚就是李自成,當然有的文物見解比較大,但要站在「隱」的情況下和當時的時代背景就不難分析了。要想這文物都能直接聯繫和說明清楚,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那就不叫「隱居」。更何況我們太平李自成家人也是這樣隱居了三百多年,否則,就被清政府殺掉,更不會有這千餘名後代在世。⑤、野佛大和尚就是李過(錦)。在認定「奉天玉和尚」是李自成的同時,一定要搞清野佛和尚。眾所周知,李過(錦)是李自成的胞侄兒,兩人同年生,李自成比李過大四個月,兒時一起玩耍,一起上學,一起習武,且由李自成之父(即李過爺爺)從小養大。這樣的叔侄關係要比一般的叔侄關係要更加親近,何況一起南征北戰。事實上,從夾山寺出土的一切證明這倆僧徒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這也能證實說明了這一點。我在茅庵村考察時,當地的村民裴時中和東泉村村長蘇炳元先生,他們是62歲以上的老人。據他們說:野佛和尚主持修建的萬聖廟,其豪華程度遠遠超過了一些皇宮建築。僅後殿屋頂的木雕大龍就有一摟粗,西南從未見過這麼豪華的廟宇。從一個小小的茅庵村到修萬聖庵,野佛只是說他在對面的草塘里挖出了大量黃金而修造的,這不叫人聯想起大將軍李過了嗎?蘇、裴老人兒時曾經常到廟裡玩耍,村裡的人都給我說這野佛和尚是李過,而老年人們聽上輩人講:野佛是李自成的軍師,叫管則中,還有一個和尚是李自成的大將。我親臨他的墓前觀他的墓碑,他叫「維臣」和尚。由此,李自成與李過,奉天玉和尚與野佛和尚,從俗到佛,他們的關係是很對等的。⑥、對李自成禪隱的歷史資料上的記載均沒有描述「眇一目」。李自成的左眼是第一次打開封時,被陳永福射傷,後左眼為瞎,民間常叫「李瞎子」。而這一面部主要特徵均未見人述到。張宗佰在與奉天和尚接觸最近,時為三天。對這個特徵,他也沒有描述,我想是不是張宗佰當時見到的不是奉天和尚,可能是「野佛和尚」當時來寺。按我的推理和想法,李自成無論在哪隱居,他是絕對不能輕易露面的,否則,他肯定隱居不下。這就是我對夾山派唯一的疑點。⑦、我對夾山派的「禪隱」的可信程度為80%。由於「眇一目」的疑慮和對一些文物的看法,本應該是100%的事情降至80%。但回想起來這畢竟是在「禪隱」就不可能有太明顯的暴露。否則那也就隱不下去了。2、對「遇害說」的看法①、《清史》記載帶有政治目的,是不可以完全相信。李自成的明末農民軍領袖,是他帶領農民軍推翻近三百年的明朝,為了不使國家落入外族人手中,又「聯明抗清」三十多年,像他這樣的人物,清朝政府是恨之入骨。對他的結局,歷史書上記載就要注意其後果了,首先對他的死肯定要有一些潤色,如:說他是受了「天刑」、「天誅」。大多數遇害之說都是農民所為,其目的就不難看出這一點。其次要告戒平民百姓,要服服貼貼的歸順清朝的統治,農民造反是沒有好下場的,李自成的死,其結果就是這樣的下場。②、一切歷史記載均矛盾百出,使人看後,可信程度降低,歷史各種資料對李自成遇害說竟有十六種說法,其死因、死地、死時均含糊不清。尤其英親王阿洛格和何騰蛟兩位來自前線僅一手資料,且是最有權威性的奏報也含糊不清,竟然兩、個均無首級辨認。一說是首級無;一個說是首級腐爛無法辨認。真有這麼湊巧的事嗎。只要深思一下就明白了。③、李自成的下落不明,很有可能是農民軍內部的一種謀略,即「金蟬脫殼」。我認為這種可能性較大。因為從我們富縣太平《李錦家譜》的「世系排號表」的字意分析,李自成當時不是「戰死」,也不是「害死」,而是幾十年後自然死亡。否則,就不會也來不及編出這樣的「世系排號表」。④、通山遇害之人很有可能是李延或其他將士。不少學者持有對此的看法和觀點,而歷史上及近代類似的情節也不少。尤其是領袖人物在非常時期會採取這種方法,薩達姆不是也有這樣的安排嗎。⑤、李自成九宮山「遇害」的可能性只有30%。用辨證發的觀點分析問題,任何事都要一分為二,何況這是一個長大三百年的歷史,何況又經過那麼一個「成者王侯,敗者賊」 的朝代,我們既不能完全否定,也不能完全認定。不講以上分析理由,就單通山縣九宮山「遇害」一說的當時情節來講,是合理不合情的,我在其殉難處沉思了許久。李自成從小習武,「身材高大,體格健壯,顴高目深,智勇雙全」就是這麼一個身經百戰,天下無敵的人,竟然死在一個泛泛鄉民之手,這是根本不可能的。那麼返回來講,當時的確是人困馬乏,無時不利。按這種可能性整體分析,得出的結論只有如此。3、幾點建議①、從我帶回的大量資料書籍來看,對於李自成的研究的確是做了大量的工作,無論哪一學派,成績是認可的。只是建議我們專業學者或業餘學者都要端正學風,問題的爭論,觀點不一致,是見仁見智這很正常的事,最好不要傷害個人的名譽。對待問題要一分為二,既就是自己學派的觀點,也要多問幾個「為什麼」和反向思維,同時要定位,把角度站好。比如對「禪隱說」,要站到一個「隱」字上,對「遇害說」要考慮到時代背景和農民軍的所處地域、政治、環境,只有這樣問題就好解決了。但任何一家學派之說都不會得到100%的認定。②、既然是一個三百多年的歷史之迷,那就讓永遠迷下去。李自成之死連帶著一系列歷史現象,我認為這也是一種民族文化,這種謎給不同時代的人民也是一種精神動力。就象一個盒子,盒子未打開之前,你總是好奇的想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有興趣。當你把盒子打開後,一切在目,也就這麼回事了。因而你也沒有興趣了,像「軒轅陵」、「希特勒」等等,到現在也不還是一個謎嗎?③、如果國家真想把這個謎解開向中國人民有個交代,僅依靠學術論證,考古是難以解開。而要說容易,那也很容易,中國有句俗語:「解鈴還須繫鈴人。」言下之意,只有依靠李自成的後代。雖然我們也是在富縣太平隱居了三百多年,但還是有辦法的。辦法一:富縣太平地下挖掘。李自成的後代從雲南回來是在第四世和第三世,大約是在李自成、李過去世後回來的。那麼,在他們的手中一定藏有其祖父及曾祖父的文字記載。從《太平李錦家譜》來看,這個記載是最直截了當、最大膽的行為了。而這些要依靠富縣太平的地下挖掘才可實現。辦法二:「DNA」鑒定。現在的醫學高度發達,已經進入到電子和基因時代,只要用富縣太平李錦家人的血樣同夾山、通山的遺骸和骨灰用「DNA」的方法去檢驗,結果就會出來。④、應該把兩地的李自成之墓地都做以認定,也就是二魂歸一。我們要像佛教里的釋迦牟尼一樣,無論在哪只要有他的神位和名字,佛教們都要敬拜,這是一種精神信仰,更何況李自成已在人們心目中變成了神,尤其是農民。那麼我們也就沒必要認定他是葬在什麼地方,是怎麼死的,我們應該面對現實。⑤、無論夾山或是通山,不管你是官辦的也好,民辦的陵園也好,都要以歷史教育和經濟發展結合起來。現在是市場經濟一切都要圍繞經濟二字搞發展。這是文化產業,只有這樣才能推動科研、學術、考古等各工作的發展。核心問題就是將陵園開發成文化旅遊景點,文化、旅遊互動,這樣人們既在休閑渡假之中了解了中國歷史名人,又在了解中國歷史名人的同時享受了各自不同的自然環境。以上是我這次南方祭拜考察的情況紀事,其所述觀點,僅為參考,敬請專家學者和熱愛李自成研究者閱評,不足之處請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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