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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之道

——百年中國考古,奠定伏羲學基礎  內容提要 緒論綜合遺傳學、考古學、文獻學三重證據,論證上古華夏區域四大族群的不同文化特徵:西部伏羲族是唯一的彩陶族,東部黃帝族、東夷族、南蠻族均為玉器族。  關鍵詞 伏羲學;兩支四族;彩陶族;玉器族;甘肅大地灣;山西陶寺。  弁言、立伏羲學,求伏羲道  伏羲太極圖和伏羲六十四卦,一體雙生,起源於八千年前,定型於四千年前,中間經歷了四千年的漫長演變。定型不久,發生了重大歷史事變,即「炎黃之戰」。  由於四千年前是前文字時代,因此伏羲太極圖和伏羲六十四卦的初始命義均已失傳。外國人不明白,視為「東方神秘主義」的標誌性符號。中國人也不明白,一旦要用太極圖,就會亂選一種,通常都會選錯。  太極圖有逆時針、順時針兩種旋轉方向,每種旋轉90°,即成一象,共計八象。兩種旋轉,各有一種標準圖,各有三種變化圖(圖0-1、圖0-2)。

  百年中國考古,出土了與伏羲太極圖和伏羲六十四卦有關的大量上古證據,為解開千古之謎提供了可能。但是不建立伏羲學,不復原伏羲史,即使伏羲太極圖和伏羲六十四卦的考古證據出土,也會視而不見。所以描述伏羲太極圖和伏羲六十四卦的誕生史之前,首先簡述建立伏羲學、復原伏羲史的必要性和可能性。  一、百年考古前兩件大事:甲骨文、仰韶-龍山文化  二十世紀初,至二十一世紀初,是中國考古的黃金百年。通過工農業開發、城市建設的無意發現,全國範圍的文物普查,考古學家的有意發掘,各省各地出土了上古、中古的無數寶藏。  百年考古,共有四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是二十世紀初,發現了甲骨文。司馬遷當年撰寫《五帝本紀》、《夏本紀》、《殷本紀》之時,沒見過甲骨文。司馬遷以後兩千年的人們,也不知道甲骨文。所以發現甲骨文,為現代人了解上古、中古打開了一個新窗口。只是新窗口太小,視野有限,所以研究甲骨文一百年,成果固然不少,仍然不夠透徹,很多字尚未識讀【註:甲骨文約含單字4500,目前僅能釋讀三分之一強,三分之二未能釋讀。】,已經識讀的,解釋也不圓滿。因為甲骨文僅僅延續了數百年,距今不到四千年,屬於青銅時代的中古史。想要確切理解青銅時代的中古史,必須確切理解新石器時代的上古史。  第二件大事,正是屬於新石器時代的上古史,就是二十世紀二十年代以後,發現了延續兩千年(前5000-前3000)的仰韶文化和延續一千年(前3000-前2000)的龍山文化,都在有文字記載的中古史以前,也就是《史記·五帝本紀》以前,夏朝以前。出土文物之豐富,延續時間之漫長,無不遠遠超過甲骨文。考古發現的「仰韶-龍山」兩大上古文化,與文獻記載的「三皇-五帝」兩大上古時代,有無對應關係,究竟如何對應,考古界、學術界爭論不休,暫無定論。原因有二:表面原因,是考古新證與文獻舊證不能精確對應。深層原因,是「仰韶-龍山」三千年並非上古史的真正源頭。  二、百年考古後兩件大事:甘肅大地灣、山西陶寺  百年考古的第三件大事,是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發現了伏羲族祖地甘肅天水大地灣,證明了文獻記載伏羲族祖地是甘肅天水,實為信史。「大地灣文化」比「仰韶文化」早一千年,屬於「先仰韶文化」。大地灣一期到五期,延續了三千二百年(前6000-前2800),時間長度超過了「仰韶-龍山」總和。發現大地灣,在百年考古的四件大事中,重要性位居第一,因為找到了「仰韶-龍山」之前的上古史源頭。  由於甘肅不屬於「中原」,所以大地灣雖已發現三十多年,仍未引起考古界、學術界足夠重視,目前僅僅發掘了遺址面積的1%。由於資金不足,已經發掘的1%也無力保護,只好部分回填。所以目前可供研究的出土材料不多,本書對伏羲學的初步探索,均以1%遺址面積的出土材料為基礎。但願伏羲學的創立,有助於啟動另外99%遺址面積的發掘,那麼關於華夏文化、中華文明源頭的實物證據,必將更加豐富完整。  百年考古的第四件大事,是同樣發現於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山西襄汾陶寺。由於山西屬於「中原」,所以引起了考古界、學術界的高度重視,已經多次發掘、持續研究了三十多年。其中最重要的發現,是陶寺中期(前2500-前2200)的一座太極觀象台,它是伏羲太極圖的原型和天文學基礎。山西襄汾陶寺處於龍山文化末期,是龍山文化的頂峰,也是伏羲族四千年先進文化、先進曆法的頂峰。本書抉發的,就是從甘肅大地灣到山西陶寺的上古四千年,伏羲族的曆法史和伏羲族的東擴史。  百年考古不僅找到了上古四千年伏羲文化的最初源頭甘肅大地灣,也找到了上古四千年伏羲文化的最後頂峰山西陶寺,又有從源頭到頂峰的無數中間環節,前後井然有序,演變路徑清晰。從黃河上游的涓涓細流,發展到黃河中游的滔滔洪流,最終在黃河下游,匯入中古史的遼闊大海。  學術界之所以不能把考古新證精確對應於文獻舊證,主要原因是「中原中心論」和「仰韶中心論」,所以只重視中原的「仰韶文化」代表西安半坡、「龍山文化」代表山西陶寺,不重視非中原的「先仰韶文化」代表甘肅大地灣。「中原中心論」儘管符合中古以後、夏朝以後的四千年史實,但是「中原中心論」及其派生的「仰韶中心論」卻不符合中古以前、夏朝以前的四千年上古史實,所以兩者均非研究華夏上古四千年史的有效模型。用中古以後的史實,硬套上古的材料,必定牛頭不對馬嘴。只有放棄「中原中心論」、「仰韶中心論」的主觀視角,才能客觀研究上古史,理順「先仰韶-仰韶-龍山」(前6000-前2000)的源流關係,復原上古四千年史的完整敘事。進而接續中古以後四千年史的完整敘事,呈現華夏八千年史的真實全貌。  三、遺傳學釐清線路:華夏先民,一源兩支  甲骨文出土以後,王國維論證了司馬遷《史記·殷本紀》記載的商王譜系乃是信史,就此成為中國新史學的開山之祖,開創了全新的歷史研究法「二重證據法」:研究紙上的歷史文獻,必須與地下的出土文物相互印證。「二重證據法」至今有用,但已不夠。因為現代科學又為歷史研究提供了更為可靠的第三重證據,就是遺傳學的證據。DNA檢測,是歷史研究的最新科學利器,應用於現實,可以鑒定親子關係,判明是否父子;應用於考古,可以鑒定兩個考古遺址所屬的族群,是否同族,誰先誰後,進而釐清族群的遷徙路線、輻射範圍,判明兩個乃至多個考古遺址,究竟是同族之間的文化傳承關係,還是異族之間的文化傳播關係。  復旦大學遺傳學研究所的李輝、金力,通過大量檢測上古遺址墓中遺骨的DNA,主要是屬於父系的Y染色體,勾勒出了東亞人類的來源地、到達地、遷徙路線,為釐清華夏上古史奠定了堅實的科學基礎。下面是其論文《重建東亞人類的族譜》的智人遷徙華夏路線圖(圖0-3)。【註:文見《科學人》2008年8月號,總第78期。】

  遺傳學告訴我們,全世界的一切現存人類,無不起源於20萬年前出現於非洲的智人。世界各地發現的所有遠古人類,只要超過20萬年,無論是中國境內的元謀猿人、藍田猿人、北京猿人,還是中國境外的爪哇猿人、海德堡猿人,甚至最為接近智人的直立人,如尼安德特人、丹尼索沃人,所有非洲以外的早期人類,都不是中國人和全球現存人類的直系祖先,僅是進化樹上另一分杈的近親。  圖0-3的深色箭頭顯示,10萬年前從非洲東海岸走出一支智人,即「早亞洲人」。他們的遷徙路線,始終沿著海岸:非洲東海岸,紅海南端,阿拉伯半島東海岸,波斯灣以東海岸,印度次大陸海岸,最終到達澳洲和東亞。基本沒有進入華夏區域。  圖0-3的淺色箭頭顯示,7萬年前從非洲腹地又走出一支智人,即「晚亞洲人」。他們的遷徙路線,剛開始不是海岸線,而是從地中海東端、紅海北端,繞過波斯灣西端,經過西亞腹地、印度次大陸北部,在印度東部分為兩支,進入華夏區域。兩支的分手之地,在梁州西面。  晚亞洲人西支,箭頭朝北,先在梁州北面,向東分出一小支,走向荊州區域;主支繼續北上,又在雍州、豫州之間,分出東西兩小支。西小支走向雍州區域,是上古伏羲族的遠古祖先。2009年甘肅天水大地灣發現了6萬年前的智人遺存,正是晚亞洲人西支的西小支。東小支走向豫州區域,與上古伏羲族同源同祖。1977年河南新鄭裴李崗發現了公元前5500年的先仰韶期遺址,正是晚亞洲人西支的東小支。晚亞洲人西支的兩小支,只有以甘肅天水大地灣為祖地的西小支,即伏羲祖族,在公元前6000年文化發祥,發明彩陶,創造曆法。而晚亞洲人西支的東小支,此後五百年仍未文化發祥,所以河南新鄭裴李崗沒有彩陶,沒有曆法。華夏全境一切其他遺址的彩陶,不僅時間全都晚於大地灣,最為根本的是彩陶紋樣全都承於大地灣。所以大地灣以外的一切彩陶,全都不是各地原住民自行發明,全是伏羲族在甘肅大地灣文化發祥之後,向外擴張、傳播的結果。  晚亞洲人東支,六萬年前在梁州西面與西支分手,繼續向東,穿過中南半島北部,到達中國海岸線,沿著南海、東海、黃海、渤海的海岸線,一路北上,途中漸次滯留,成為東部沿海的三小支:  南小支是上古南蠻族的遠古祖先,分布於揚州、荊州區域。  東小支是上古東夷族的遠古祖先,分布於徐州、青州區域。  北小支是上古黃帝族的遠古祖先,分布於冀州、幽州、并州區域。  遺傳證據對應於歷史文獻,可以證明遠古晚亞洲人的兩支四族,後來成了上古華夏區域的四大族群。  遺傳證據對應於考古遺址,可以證明遠古晚亞洲人的兩支,在上古文化發祥以後,有了鮮明的文化差異:  西支伏羲族,成了唯一的彩陶族。  東支三族南蠻族、東夷族、黃帝族,全都成了玉器族。  李輝、金力的論文,還有一個表,列舉了與父系Y染色體對應的上古族群和文化類別(表0-1)。

  表0-1把遺傳學的科學知識,對應於考古界、學術界「中原中心論」、「仰韶中心論」的文化知識,被其誤導,族群歸類、文化歸屬均有可商。  比如第二行,陝、甘、青、藏是晚亞洲人西支,Y染色體是O3a5,這是無問題的科學知識。族群歸類於「古羌人」,文化歸屬於「仰韶文化」,都是有問題的文化知識。「古羌人」應該改為「伏羲族」,「仰韶文化」應該改為「先仰韶文化」。  「羌人」的概念,產生於中古,多見於殷商甲骨文。  中古「羌人」的祖先,首先是上古「姜人」,即渭河中下游(支流姜水)、陝西寶雞北首嶺、臨潼姜寨的伏羲支族,亦即神農族,姓姜。  上古「姜人」(陝)、上古「巴人」(川)、上古「藏人」(青、藏)的共同祖先,則是渭河上游、甘肅天水大地灣的伏羲祖族,其文化歸屬是「先仰韶文化」,比「仰韶文化」早一千年。所以他們不是「古羌人」,而是「古羌人」的祖先「伏羲族」,不屬於「仰韶文化」,而是「仰韶文化」的源頭「先仰韶文化」——伏羲祖族祖地的大地灣文化。  表0-1對玉器三族的族群歸類、文化歸屬,也不確切。下節另制一表,正面詳論。  四、考古證實地域,文獻落實族群:華夏區域,兩支四族  上古華夏區域的兩支四族,全都得到了遺傳學、考古學、文獻學三重證據的相互印證(表0-2)。【註:本書所用考古年代,主要依據《中國考古學中碳十四年代數據集(1965-1991)》,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文物出版社1991。同時參考了眾多資料,詳見附錄2參考文獻。】

  表0-2左面三欄,遺傳種群是晚亞洲人西支,分布於華夏區域西北到西南的內陸腹地,文化族群是「華族」,也就是「伏羲族」,共同文化特徵是彩陶。按照時間先後,分為三大時代,母系時代稱「女媧氏」,父系早期稱「伏羲氏」,父系晚期稱「神農氏」。「華」字後來有兩種讀法,作為族名或國名讀平聲,作為姓氏或地名讀去聲。「華族」祖地是甘肅隴山(六盤山)周邊,文化發祥以後四方擴張,東擴伏羲支族以陝西華山周邊為支族祖地,所以一切東擴伏羲支族又總稱「華族」。  甘肅天水大地灣,屬於先仰韶期的伏羲祖族。陝西西安半坡,屬於仰韶期的東擴伏羲支族。山西襄汾陶寺,屬於龍山期的東擴伏羲支族。三者分別是伏羲族早期、中期、晚期的代表性文化遺址,Y染色體都是O3a5。  西藏昌都卡若,Y染色體也是O3a5,是南擴伏羲支族。四川巫山大溪,Y染色體是O3a4,也是南擴伏羲支族。《山海經·海內經》記載了巴人是伏羲支族:「西南有巴國。太皞(伏羲氏)生咸鳥,咸鳥生乘釐,乘釐生後照,後照是始為巴人。」遺傳、考古雙重證據,證實、補充了文獻證據:南擴伏羲支族,先入蜀,後入藏。  河南新鄭裴李崗,Y染色體是O3,是晚亞洲人西支東小支的後裔,上古伏羲族從甘肅東擴到河南之前的遠古原住民。  表0-2右面二欄,遺傳種群是晚亞洲人東支,分布於華夏區域東北到東南的沿海地區,文化族群是「夏族」,共同文化特徵是玉器。按照從北到南的地域分布,分別是黃帝族、東夷族、南蠻族。  龍山末期,以內蒙古東部赤峰市周邊「興隆窪-紅山-夏家店」區域為祖地的游牧民族黃帝族,南下征服晚期伏羲族即神農族,入主中原,建立第一個中原王朝「夏朝」,所以玉器三族又總稱「夏族」。  南蠻族的祖地是長江中下游,浙江「河姆渡-良渚」區域,文化發祥時間是公元前5000年,屬於仰韶期,晚於甘肅大地灣一千年。台灣大坌坑與之同祖同源,Y染色體都是O1、O2。  東夷族的祖地是黃河下游和淮河流域,山東「北辛-大汶口」區域,文化發祥時間是公元前5400年,晚於甘肅大地灣六百年。Y染色體應該與南蠻族一樣也是O1、O2,暫無實證。  黃帝族的祖地是渤海以北的西遼河流域,早期是內蒙古赤峰市周邊的「興隆窪文化」區域,Y染色體與河北磁山一樣也是O1。文化發祥時間是公元前6200年,略早於甘肅大地灣,但是沒有彩陶,只有素陶和玉器。中期、晚期是內蒙古赤峰市周邊的「紅山-夏家店」區域,受到東擴然後北進的伏羲支族影響,才有了彩陶。中期以後的Y染色體,仍以祖族的O1為主,又有來自南邊的晚亞洲人東支山東東夷族O2,還有來自南邊的晚亞洲人西支東小支河南裴李崗O3。之所以如此,原因是晚亞洲人兩支四族,伏羲族、南蠻族、東夷族所處緯度較低,都在黃河、長江流域的沖積平原,雨量豐沛,宜於農耕,所以都是農耕民族,只有黃帝族所處緯度最高,是在西遼河流域的內蒙古大草原,雨量稀少,不宜農耕,所以成了游牧民族。游牧民族一到秋冬,必定草盡食匱,必須南下「打秋草」。所以黃帝族的O2、O3,主要不是來自和平融合,而是來自南下掠人為奴。  遺傳學對考古遺址的檢測,目前雖不全面,卻已充分顯現科學價值,與對應考古遺址的族群分判、有無彩陶、有無玉器,完全吻合。極少數混雜現象,也能綜合考古新證和文獻舊證,作出合理解釋。如果將來遺傳學檢測更加全面,對於釐清族群關係,價值必將更大。  「華夏」之所以「華」在前,「夏」在後,是因為伏羲族的文化最為先進,上古四千年一直佔據主導地位。  「炎黃」之所以「炎」在前,「黃」在後,是因為東擴伏羲支族「炎帝族」(神農族)進入中原的時間是仰韶初,「黃帝族」南下入主中原的時間是龍山末,兩者相差三千年。  「華族」、「炎帝族」是晚亞洲人西支,「夏族」、「黃帝族」是晚亞洲人東支。  遺傳學關於人類起源的兩大理論,母系線粒體遺傳的「夏娃理論」,父系Y染色體遺傳的「亞當理論」,已經共同成為「智人單一起源於非洲」的堅實支柱。部分中國學者常把「人種西來」與「文化西來」混為一談,或者出於愛國熱情,既拒絕錯誤的「文化西來說」,又拒絕正確的「人種西來說」;或者由於迷信科學,既接受正確的「人種西來說」,也接受錯誤的「文化西來說」。其實遠古的華夏人種「西來」,與上古的華夏文化發祥,時間相差五六萬年,兩者沒有因果關係。五六萬年前的舊石器時代,全球所有區域的遠古智人連語言也未成熟,文化更未發祥。上古的華夏文化,決不可能由遠古的智人帶來。上古的中原文化,乃是另一意義的「西來」:並非來自華夏境外,而是來自華夏境內的中原之西——伏羲族祖地甘肅天水大地灣。  華夏境內的晚亞洲人兩支四族,都是7萬年前來自非洲,同出一源;都在6萬年前到達華夏境內周邊的不同區域,各有祖地;都在一萬年前進入新石器時代以後文化發祥,時間略有先後。文化發祥以後,都有支族從祖地向外擴張。經過「先仰韶-仰韶-龍山」四千年的擴張與相遇,衝突與融合,戰爭與和平,最終是以內蒙古赤峰市「興隆窪-紅山-夏家店」區域為祖地的游牧民族黃帝族,在龍山末期南下中原,征服農耕民族神農族,建立中原第一王朝「夏朝」。  既然上古四大族群都在文化發祥以後,各自擴張,然後相遇、衝突、融合,而中古以後的第一王朝由黃帝族建立,那麼為什麼中古以來都說華夏祖先是伏羲族,不說是黃帝族,更不說是南蠻族、東夷族?因為伏羲族的文化水準最高,地域擴張最大,進入中原最早。所以伏羲族不是在中原與玉器三族相遇,而是在中原南部邊緣與南蠻族相遇,在中原東部邊緣與東夷族相遇,在中原北部邊緣與黃帝族相遇。伏羲族是上古華夏區域的最大族群,雖然中古以後一度被南下的游牧民族征服,近古以降又多次被南下的游牧民族征服,但是至今仍是華夏區域和中原地區的最大族群。南下征服中原建立朝代的所有游牧民族,都是人數極少的統治民族,一旦朝代解體,即被伏羲族同化。所以今日中國五十六個民族,絕大多數人的父系Y染色體,仍是伏羲族的O3,只有極少數人,才是玉器三族的O1、O2。  五、陶器高於玉器:西支燒制彩陶,東支打磨玉器  晚亞洲人的東西兩支,在文化尚未發祥的舊石器時代,沒有重大差別;新石器時代文化發祥之後,才產生了重大差別。  西支伏羲族在先仰韶期發明了彩陶文化,創造了精密曆法。  東支三族在先仰韶期發明了玉器文化,但都沒能燒制出彩陶,只燒制出素陶,直到仰韶期接受東擴伏羲支族影響,才有了精美彩陶;也都沒有創造出精密曆法,只創造了簡單曆法,直到仰韶期接受東擴伏羲支族影響,才有了精密曆法。所以東部玉器三族的文化水位,低於西部伏羲族。  今人生活於瓷器早已取代陶器的更高文明階段,而且玉器的天然材質無可替代,不易理解彩陶文化為什麼比玉器文化先進。其實玉石仍是石頭,玉器仍是石器。但是陶器不是石器,陶不是石頭,而是人類創造的第一種人工材質。如果僅有玉器,沒有陶器,人類就不可能從石器時代升級到青銅時代,也不可能從上古文化升級到中古文明。  陶器與玉器的本質差別是,燒制陶器必須用火,打磨玉器不必用火。人類在舊石器時代脫離動物界,在新石器時代文化發祥,在青銅時代文明起源,無不被火點燃。  人類學會利用火,控制火,分為三大階段。  舊石器時代早期是第一階段,不會人工取火,只會利用天然火種,一不小心就會火種斷絕。  舊石器時代晚期是第二階段,發明人工取火,鑽木取火、燧石打火等等,不再擔心火種斷絕。  新石器時代早期是第三階段,發明了陶窯,提高了火溫,燒出了陶器。正因為新石器時代早期的陶器發明遍布全球,所以創造陶器的四大元素「土水火風」,導致了遍布全球的第一種宇宙生成論,認為世界由「地水火風」四大元素組成。  東部玉器三族的窯溫只有800-900℃,燒出了可以刻劃簡單思想的素陶,玉器同樣只能刻劃簡單思想,因此知識積累和文化發展較為緩慢。  西部伏羲族的窯溫高達900-1050℃,燒出了可以描繪複雜思想的彩陶,因此知識積累和文化發展得以提速。  人類腦海中的思想、知識,如果不能用恰當的載體,外化為可見形式,就不能形式化,文化發展就難以積累、進步、傳播。人類語言成熟於五萬年前的舊石器時代,此後四萬年除了口傳知識,只能把天然材質的山體,當成思想、知識的有形載體,於是產生了遍布全球的岩畫。但是岩畫不易保存,風吹日晒雨淋,容易消失;山體不能攜帶,無法帶往新地。人類文化之所以起源於一萬年前的新石器時代早期,正是因為發明了陶器,有了記錄思想、積累知識的全新載體,而彩陶則是最佳載體,是文化起飛的強勁發動機。所以發明彩陶的伏羲族,上古四千年始終領先東部玉器三族,成為上古華夏區域的文化發動機。  一切先進文化,均由先進技術支撐。沒有先進技術,就不可能有先進文化。伏羲族達到了上古時代的全球最高窯溫,所以燒出了上古時代的全球最美彩陶。但是今人不能僅僅滿足於欣賞伏羲族彩陶的技術之「器」,更要深入探究伏羲族彩陶的文化之「道」,就是研究伏羲族彩陶紋樣所記錄的思想和知識。  伏羲族的一切彩陶紋樣,都是天文紋樣和曆法紋樣。所以本書的唯一主題,就是探索、還原伏羲族的天文思想、曆法知識,描述其從起源到頂峰的完整發展過程。  本書上編的標題《陶器之道,開天闢地》,「陶器之道」是說,不能只研究上古文化的形而下之器,更要研究上古文化的形而上之道,也就是伏羲之道。「開天闢地」是說,伏羲祖族首先在甘肅大地灣「開天」,觀測天文,創造曆法;然後農業發達,種族繁衍,族群擴大;於是擴張生存區域,沿著黃河順流而下「闢地」,先仰韶期從黃河上游擴張到黃河中游,仰韶期從黃河中游擴張到黃河下游,龍山期覆蓋黃河流域兩岸,輻射到長江流域北岸。  我把伏羲族「開天闢地」的四千年上古史,分為兩個大年。  一是先仰韶-仰韶期的「伏羲連山歷」三千年。  二是龍山期的「神農歸藏曆」一千年。  出土材料成千上萬,本書不能細講全部,僅僅精選與伏羲太極圖、伏羲六十四卦相關的少量紋樣。因為伏羲太極圖、伏羲六十四卦是伏羲族四千年曆法的最後成果和最高結晶,是上古伏羲族的文化基因,決定了中古以後華夏文明迥異於全球其他區域文明的一切獨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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