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愚夫婦簽證紀（六）

正當老愚擔心著人家留美孩子簽證困難的時候，23號窗口的面談女孩突然提高了音量，用中文呼喚：放我通過吧！請您給我一次機會啊，放我通過吧！鄰家女孩樣的簽證官面無表情的說：對不起，只能這樣。同時舉起手，示意下一位上前面談。女孩收著材料還想再說什麼，現場工作人員說：不要說了，沒用的，不要影響到你的下一次簽證。女孩轉身時已經淚水漣漣。她走近與她熟悉的一位高個子女孩，這位高個子女孩也沒有表達出特別的安慰，只是平靜的拉了她的手。女孩忍著淚水側身離去。這位高個子女孩獃獃的看著她離開，原樣的站立在原地，繼續著自己的等待。

老愚突然想到了動物世界裡的場景：狼群逮到羊，停下來享用美食，羊群也停下來搖尾吃草。羊們對於同伴的命運不再關心，或者是無力關心，只能是吃著自己的草思考著自己的命運。

排在老愚夫婦二人前面的，是一個很陽光的小姑娘。交談中得知：她高中一年級，申請去美國讀高中。老愚估計她能夠通過，理由有三條：一是小姑娘英語口語好，托福成績高；二是高中不選專業，不涉及敏感學科；三是從穿著看經濟狀況較好。果然，她面談才兩三分鐘就通過了。她踏著天真爛漫的小步子，飄然而去。

終於到了！老愚和老伴在1米線外，看著窗口內的女簽證官，簽證官的眼睛還盯著電腦光屏，可能是在為上一位小姑娘面談工作收尾。在等到女簽證官舉手示意之後，老愚和老伴才跨過1米線，走近窗口，大聲的說你好你好。簽證官隨即拿出職業笑臉，說了你們好你們好。老愚遞進去2本護照，簽證官手拿貌似超市收銀員用的掃碼機，紅色的光線掃過貼在護照背面的條碼，發出滴、滴兩聲。

簽證官問：你們去美國做什麼？

老愚答：看兒子孫子。

簽證官的眼睛回到了電腦光屏上，手指在鍵盤上一陣忙碌。

簽證官問：哦，你兒子做什麼？

老愚答：計算機。

簽證官的眼睛又回到了電腦光屏上，手指同樣在鍵盤上忙碌。老愚感到：說話太少了，算不上面談吧。那就我來問吧。

老愚問：這裡有我兒子的簡歷，我遞給你好嗎？

簽證官臉一笑，答：哦，謝謝你。不用啦，我正在看。

簽證官的眼光划過老愚以後，很快收回到電腦光屏上，手指還是在鍵盤上忙碌。

老愚無話可說，無事可做，東張西望又好像不禮貌。眼光平視就是簽證官的電腦鍵盤。老愚心想，這個鍵盤好啊，數字鍵和字母鍵之間高高聳起，是人體工程學鍵盤，是專門為人們操作舒服設計的，一說是為懶人設計的------

簽證官說：好了，我給你們通過了。說著，將我們的護照收進塑料筐里。

老愚老伴好像是齊聲說了：謝謝，謝謝！

老愚收拾好材料，沿著1米線往東邊走。

老愚感覺要喝水，這裡哪有飲用水。老伴感覺要上廁所，沒走幾步就有廁所，還是中文標識，看來是給簽證的中國人使用的。

再向東是美國公民服務部，裡面人不多。

老愚二人由工作人員引導著到達電梯間，從8樓下到1樓，拐彎處都有人指引，從一處小門走出大樓。

一出門，對面欄杆外一排人大聲問道：通過了嗎？大爺大媽，沒通過的請過來，我來幫幫你。我們有關係，先通過後付錢的------

老愚老伴停下腳步，定神一看自己在廣場北側，對面是奉賢路。路邊排隊的人熙熙攘攘，雖然已近中午，還沒有減少的跡象。

老愚二人右拐彎，到南匯路上取包，交錢20元。拿出手機看時間，9點40分。

老愚夫婦為順利面簽而高興。可能有人要說：老頭老太的簽證很容易通過的。這話也不盡然。身邊就有一對老年夫婦到上海簽證，簽證官問你們去美國做什麼，夫婦回答去帶孩子，簽證官說帶孩子老太一個人去就可以了，給老太通過，給老爺拒簽。結果老夫婦一個人都沒有去，因為老太太不懂語言，不識方向，家人都不放心。這些叫人不明就裡的事例，還有不少，這裡就按下不表。

老愚夫婦收拾行李回家。在家的第三天下午5點30分，老愚收到中國郵政的特快專遞。2件，每件帶收郵寄費34元。一件是老愚的，一件是老伴的。拆開看，是二人的護照，是貼上了簽證的護照，和郵寄費的發票。

到此為止，老愚夫婦的上海簽證全部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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