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音樂中的伏特加

俄羅斯音樂中的伏特加

來自專欄荒謬的思考

中國的二鍋頭比起來,伏特加並不算烈酒。與那些重金屬的音樂比起來,俄羅斯的音樂並不算重口味。

當我第一次來到莫斯科,遍地的歌劇院真正讓我感到了當地人對音樂的喜愛。記得剛來福州時,遍地的茶葉店和理髮店也給了我不少的衝擊。我想這些都有淵源的,只是我們不清楚這些淵源而已。

於是懷著好奇,抱著高貴一把的心態,到莫斯科杜馬附近的國家歌劇院,試圖賣到一張當期的交響樂演出的門票,但被門衛告知,這是沒可能的事情,所有的門票都是要半年前預訂的。這讓我不無失望。儘管對於交響樂一無所知,當一個濫竽充數的聽眾還是可以的。我可以耐著性子等所有的樂器安靜下來,所有人退場之後,然後一個人安靜地退場。無處買票這事更加激起了我的不甘心,在我入住北京酒店旁邊有兩家歌劇院,第二天一早,我到了兩家歌劇院買票,只要能賣到門票就可以了,不管是什麼演出。第一家歌劇院的演出是小提琴獨奏,門票已售空。第二家歌劇院表演的是踢踏舞曲,對不起只剩兩個偏遠的座位。我沒有多想,把票買了。

晚上,我早早來到我的位置,在二樓的邊角位置,雖然說很偏,不過可以俯瞰,聲音嘛,在哪裡聽起來都差不多。我心安理得等著演出的開場。遺憾的是,這不是俄羅斯而是來自西班牙的藝術團。 我一直自負地以為自己對聲音是有天賦的人,不久前有一個二十年不曾聯繫的朋友,打電話給我,一聽到聲音,我就猜出了他的名字。怎奈這天賦在年復一年的輪迴中只剩餘了這點作用。但當音樂會開始時,我還是有點茫然,我如一個在激流中試圖抓住某根藤條的溺水少年。正要勾住時,那根救命的藤條已消失不見。我好幾次想想問問我隔壁座的俄羅斯大娘,這踢踏的歌曲叫什麼名字,它要表達什麼內容。但我幾次欲言又止,因為隔壁的大娘根本沒有關注到我的存在。在他眼裡,我如這桌椅沒啥區別。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輕易地被那些扭動腰肢,奮力踢踏地板的藝術家所感染。舞台的活躍似乎點燃了早已熄滅的生命之火。我似懂非懂地為之而狂。

這就是音樂,說不上音樂給帶來什麼,也談不上回味,音樂只有當下。

《海上鋼琴師》的這部電影,讓人難以忘記的鏡頭是主角拋樂譜,隨意彈奏那些靈感迸發的旋律時,我冒出了一個想法,演藝精湛的人鋼琴師可以和另外一個零星世界獨自溝通,他把這種溝通的結果反饋在手指的運動中,進而輸出音樂。帶領聽眾去領略這個世界所帶給人們的體驗。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音樂和酒有差不多的功效。帶人進入幻境,至於在幻境中人們到底體會到了什麼,感覺到了什麼,只有喝酒的人自己知道。所不同的是,酒麻醉的是身體,音樂激蕩的是靈魂。

我雖然算不上發燒友,但絕對不會排斥音樂,哪怕形式完全陌生的音樂。儘管沒有歌劇院欣賞到俄羅斯的音樂會,但我還是非常幸運,因為趕上了莫斯科建城800周年慶典。在克里姆林宮的幾個路口早早實施了交通管制,我原以為這遊街和中國的元宵節遊街沒有多大區別:人擠人的街上,響著爆裂的音樂,路邊的空隙是小販見縫插針地兜售著各種小商品。不過,讓我覺得意外地是,我欣賞風格各異的各種俄羅斯音樂,而且這一條街上只有音樂和藝術表演。我在一個中年婦女的攤位上駐足許久,我猜她應該是一位小提琴老師,她的周圍圍觀了大量的群眾,我不知道他們有多專業,但從眼神可以看出來,大部分人深陷於這麼女小提琴手的音樂中。她表演的曲子除了莫扎特的幾首我熟悉之外,其餘的全是我不熟悉的曲子。但聽起來都很感染力。然後我來到一個高音歌唱家的攤位上,那是俄羅斯加盟共和國達吉斯坦共和國的藝術家,三個中年身材高大的男人,聲音高亢,穿著米黃色的蘇聯時期的軍裝,賣力地演唱著蘇聯時期的老歌:《朋友啊,再見!》,《客秋莎》。汗順著他們通紅的臉頰流了下來,而他們毫不在意。這歌里有伏特加的味道:粗獷,豪放,無所謂。

我拍了一些視頻,特意帶給正在學小提琴的兒子看。我說:「生活不只有有遊戲,還有音樂。」兒子看了,一臉不屑,說:「生活不只有音樂,還有遊戲。」

他反駁得如此在理,以至於我難以接茬。

這不是俄羅斯音樂的全部。周末,我去了葉卡捷琳堡的滴血大教堂,這是一座東正教教堂。人們默默地在外面排著隊,我心懷崇敬,也列入了排隊的人群中,伴隨著人群的緩緩移動,我慢慢挪動腳步,教堂音樂的聲音由遠而近,當我進入教堂,巨大穹頂將人群擁裹其中,上面有聖母瑪利亞的畫像,俯視著緩緩移動的人群,舒緩的音樂汩汩而出,不知來自哪裡,似乎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那麼自然,彷彿自始至終就有的,那是一種空靈透徹的聲音。旋律簡單,韻味淡淡,這種音樂帶有某種催眠的力量,這也許使得人們可以在教堂更加容易袒露自己的陰暗面,請求上帝的原諒。隊伍緩緩前去,前面是神父為每一個人實施摸頂禮。我學著人們的樣子,接受神父的賜福

中國的傳統音樂最終沒有和宗教很好地結合起來,這不能不說是一個遺憾。雕塑、繪畫、藝術只要和宗教結合起來,就可以獲得輝煌騰達的發展。因為道理很簡單,他們有錢,有聽眾,有平台。而中國的傳統音樂在梨園關門之後,落入了青樓。成為一種調情手段。嵇康在被殺的時候,曾經感嘆,從此世上再無廣陵散。

我得承認,我這種說法還是偏激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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