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氣泡水

06-03

檸檬氣泡水

來自專欄 Could.See

如果你也曾遇到過那樣一個人。她出門前需要花三個小時打扮，在外吃飯時需要半小時點菜，吃不完的飯食需要用隨身攜帶的保溫盒打包帶走······諸如此類不合群不合時宜的令人頭大的行為，就是簡小姐的日常了。

春季的梅雨季來臨，路卡約簡小姐外出用餐，一貫熟知簡的路卡，提前四個小時掛來了電話，知道慢條斯理的簡小姐會用她慢條斯理的出門準備使得這場聚會不歡而散或是泡湯。順帶一提，路卡並沒有告訴簡小姐具體聚餐的理由，其實是為了聯誼。看著這一伙人老大不小的年紀，也是時候為自己的未來考慮考慮了。簡簡單地應了電話，從她舒適的席夢思床上不情願的坐起了身。盯著窗帘外柔和的陽光流瀉而下，隔著一層薄紗，終於雨後放晴了。簡慢慢地紮起了頭髮，洗臉，化妝。兔毛質地的粉刷配著薄荷散粉輕薄涼爽的感覺，簡掃了一個淡淡地妝。她起身，打開衣櫥，進行著長達一小時的艱難抉擇，最後以一件白色闊袖上衣和黑色鉛筆褲收場。看了看時間，下午4:30，離聚餐時間還剩半個小時，簡補了補唇妝，跨上包，走出了家門。

面對晚高峰時期的交通，她選擇了地鐵。付錢，取票，等待，落座，等待，到站，下車，步行，一切靜靜的，宛若世界上只有她一人在行走，和旁人毫無交集。到達聚餐地點時，5:13，遲到了13分鐘，當簡推開餐廳的門，看著一眾陌生的面孔一臉驚慌與不解的盯著她時，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到了一聲歉。路卡笑盈盈地迎了上來，給大家介紹這位遲到的「不速之客」，這就是我和大家說的高材生簡小姐。一眾人面面相覷，繼而發出應酬的敷衍的應和與禮貌語。5:37簡小姐與一眾人落座，簡小姐挑了一個靠窗的座位。這是一個獨立性酒吧型餐廳，大大的落地窗外就是沉靜透亮的海。服務員端上了炸魚薯條，牛油果沙拉，芝士蛋糕···簡小姐客套性的嘗了幾口，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她叫了一杯檸檬氣泡水，然後端著杯子坐在了餐廳外的海灘上。

簡輕輕的用螺旋形吸管抿著杯中的氣泡水，身下是軟軟的沙子，有少年在彈著吉他，海上的燈火忽明忽滅，像是幽幽的魅靈。簡閉上眼睛呼吸鹹鹹的海風，呼吸酸酸的檸檬味。彈吉他的少年停止了撥動琴弦的手，向簡走來。簡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少年，少年的眼睛看著那杯冒著泡的檸檬水。

「檸檬水好喝嘛？」

「好喝啊，而且它叫檸檬氣泡水。」

少年若有所思，似笑非笑。

「很喜歡喝檸檬氣泡水嘛？」?少年在說到「氣泡」時，咬字清晰。

「對。」

「為什麼呢？」

簡神情恍惚，她回眸看了看眼前這個抱著原木吉他的少年。長長地舒了口氣，搖了搖頭。

少年笑了笑，「你難道不覺得今晚的遠海波瀾的星光，就像檸檬氣泡水的氣泡嗎？」

簡朝遠處望著，真的是了。她看到明麗的波光，她看到水汽的氤氳，她看到小美人魚化成氣泡升向光明的天堂。

簡與少年相視一笑，杯中的氣泡咕嘟嘟的冒著氣泡，海上波光璀璨。

很久以後復刻回憶，簡想起來的也是那夜海上升起的檸檬氣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