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煒:網路寫作會讓文學消亡

張煒:網路寫作會讓文學消亡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2007-08-07 10:41:46  對獲獎不太看重      記者:您如何看待這次獲得美國總統顧問委員會頒發的大獎?   張煒:得獎的事暫時不願多說,有人懷疑這是為新書炒作,因為獲獎詞里一句《刺蝟歌》也沒提嘛。另外,正式獲獎證書文本據說要月底才來,現在網上的都來自美國媒體,又轉得走了樣子。出現在網上的只是一個送達的副本,相當於通知書,不能算是正式的證書。我本人對非專業機構的獎不太看重,也不瞭解這個委員會的情況,雖然也感謝對方的好意。   「刺蝟歌」是一種意象   記者:您能解釋一下《刺蝟歌》的名字來源嗎?   張煒:在東部沿海有關於刺蝟的許多傳說。這是一種十分可愛的動物,我曾經在家裡飼養過它們,小時候也聽了很多它們的故事。   刺蝟唱歌時一般要選在一個明亮的月夜,那會兒是群聲齊發。它們的歌唱一般來說傳達了美妙的預兆,如財寶現世,如愛情到來,諸如此類。總體上說,「刺蝟歌」這三個漢字傳播出一種意象,由它統領全書。   作協主席大概不算領導吧?   記者:一些作家,在走上作協的領導崗位後,常常由於忙於作協的事務和管理工作而無暇寫作。《刺蝟歌》用4年寫成,是否與此有關?   張煒:作協主席大概不算領導吧?我主要是專業創作,即讀和寫。我寫作不慢,正經寫時,一天兩千多字沒問題。   紙筆比螢屏更溫暖   記者:到目前,您已經為讀者奉獻了800多萬字的作品,聽說現在您還是用筆來寫作,是嗎?不用電腦?   張煒:我可能寫得有點多了。其實文學應該做的恰恰是要慢下來,越來越慢才好。筆和紙當然是這個時代的寶貴之物,它們比起冷漠的螢屏來,當是很溫情的東西。依我看,紙與筆較有可能讓現代寫作者耐住心性,並且在其中再次找到文字的那種非同一般的特異感受。   記者:現在網路文學也很火爆,你是否贊同「網路寫手可能會搶走作家飯碗」?   張煒:網路寫作是不同的寫作,也有它的優長。從古到今是否可以這樣概括:工具變得越來越巧妙越來越靈便,文學作品的數量也隨之增多,品質也在改變,但卻不一定是越變越好了。其實文學寫作無非是這樣:用文字組成意趣,它一句話的巧妙,思想的深邃,著一字而牽連大局——這一切都得慢慢想才行,要一直想好了,再記下來。這個過程太快了不行。速度快到了一定的程度,就要催促和破壞思想了。   顯而易見,現代寫作工具的速度在催逼藝術,催逼它走向自己的反面,走向粗糙的藝術。實際上,許多古老的藝術門類就是這樣,它一旦離開了對原有的生產方式的維護,背棄了這種方式,也就開始踏上了死亡的道路。它會慢慢消失。文學似乎僅僅是一種寫在紙(竹簡、帛)上的、一種語言的藝術,這個事實是有目共睹的。現在越來越多的人發出驚呼,說文學閱讀正在被其他的方式所取代。他們這是在悲嘆文學的命運,它極有可能迎來的最終的消亡。   如果文學作品的閱讀過程中沒有了文字和語言的深刻感受,沒有了關於它的快感,文字和語言就真的只能成為一種代碼和符號,它在使用中也就與一般的現代傳媒沒有了根本的區別。既然沒有區別了,文學又如何能夠存在、如何具有存在的必要呢?   作家如果進入單純的商業競爭,就完了   記者:《刺蝟歌》中,強權和金錢對人的壓制和腐蝕在作品中展露無遺。為什麼寫這麼尖銳的現實衝突?    張煒:我說過:作家應更多地記住,對不義應耿耿於懷。作家如果進入單純的專業競爭,或者更等而下之,進入單純的商業競爭,那樣就完了。文學面對的是社會現實和自己的一顆心,是這二者。不然就會哼哼唧唧,為風頭、為賣而寫。   今天,人活著竟然無法談論清潔和貞潔,過去是最基本的、是人生的底線,而今卻變成了最難的、最高最苛刻的道德要求。類似於我寫到的故事——背叛和殺戮、剝奪,人們已是見怪不怪,視為常態。沒有辦法,只要寫作,仍然還得面對現實,面對自己的心。   為市場寫作是平庸的   記者:有人憂慮文學「深刻是否過氣,憂慮已經過時」,你怎麼看?   張煒:我們都不喜歡讓文學作品成為簡單的、圖解的、傳聲筒式的寫作。可是在長達近一個世紀的時間裡,這一類寫作的傳統和資源都是非常豐富的。這種平庸源遠流長。   這種平庸有時也會儘可能打扮起來;或者乾脆以反面的立場來展現這一切,將作品寫成類似於批判稿那樣——不管怎樣,這仍然還是平庸的。   還有可能掉入另一種平庸的陷阱,即為了市場而寫作。商品市場、賣點,已經對我們今天的文學構成了最直接的干涉,而且已經是赤裸裸的了。   張煒小資料   張煒,1956年11月出生於山東省龍口市,原籍山東省棲霞縣。現任山東省作家協會主席、萬松浦書院院長。專業作家。   1975年開始發表詩,1980年起開始發表小說。主要作品有長篇小說《古船》、《九月寓言》、《柏慧》、《家族》、《遠河遠山》、《外省書》、《能不憶蜀葵》、《醜行或浪漫》等,中篇小說《蘑菇七種》、《秋天的憤怒》等,短篇小說《聲音》、《一潭清水》、《玉米》、《冬景》等,散文《融入野地》、《夜思》、《羞澀和溫柔》、《精神的背景》等,詩《皈依之路》、《松林》等。作品曾多次獲獎。   《古船》分別被評為「世界華語小說百年百強」和「中國文學百年百優」,「台灣金石堂最具影響力圖書」,自1999年起,長篇小說《古船》被法國教育部和巴黎科學中心確定為全法高等考試教材及必考書目。《九月寓言》被評為「二十世紀九十年代最具影響力圖書」。近作長篇小說《外省書》、《能不憶蜀葵》和《醜行或浪漫》在文壇反響熱烈。(來源:廣州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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