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雅子妃遭遇難題

《朝日時代》周刊日前做了一項關於太子妃雅子的網路調查，受訪者男性83人、女性109人。結果，支持雅子的佔28%，批評雅子的佔13%，支持雅子「解脫」的則占約60%。　　與此同時，宮內廳官員也表示，他們已對天皇2012年公務行程進行了調整，並把大量皇室公務轉交給了日本天皇明仁的二兒子秋筱宮和其妻子、現年44歲的紀子代理。　　　　小和田雅子本來想當一個出色的外交官，因為他父親小和田恆就是日本外務省的外交官，雅子從小跟著父親輾轉美國、蘇聯、瑞士等國，在美國哈佛大學完成學業，是個不折不扣的「國際派」。雅子在1986年遇見德仁之前，已經在外務省負責日美貿易摩擦問題，是外交界大名鼎鼎的「明日之星」。因為不想過皇室拘束的生活，雅子拒絕了皇太子的追求。後來德仁太子屢次求婚，外加「一生一世呵護」的保證，1993年6月9日，30歲的雅子在日本民眾的注目下，成為皇太子妃。　　「我不想再當太子妃了」　　一開始就有人不太喜歡這個過於現代的職業女性成為太子妃，在婚禮現場有宮內廳官員遭到兩顆「炸彈」攻擊，幸好這所謂「炸彈」的威力和衝天炮差不多，它們的目的只是要表達抗議而已。不過，為了避免激動的民眾朝皇太子夫婦丟擲「寶礦力水特」（相當於日本的「可口可樂」），婚禮車隊預定路線上兩旁的飲料販賣機早已移開。警方還派蛙人跳到護城河裡，搜尋著想像中的可怕埋伏。　　當然，更多日本人盼望這位美麗、自信、懂多國語言的雅子能為皇室帶來活力。日本電視台當時直播了皇太子的婚慶大典，收視率竟然高達80%。出人意料的是，婚後的雅子未能幹好第一份傳統的「工作」——為日本皇室傳宗接代。在1999年第一次懷孕流產之後，雅子就很少出現在公眾面前。直到2002年，雅子才生下女兒、小公主愛子。至今，愛子是德仁夫婦唯一的孩子。　　在皇室，雅子沒有護照、姓和戶籍，也沒有投票權和信用卡。按照日本法律，嫁入皇室就要變成皇家的一員。而日本皇室傳統上屬於「神族」，所以，他們沒有姓，說的是普通日本人無法聽懂的古日語。雅子無法聽懂夫家的語言。她沒有工作，很少有機會到公共場所，即便去了也被人監視，只能說預先教好的話。16公斤重的平安皇室禮袍足以壓倒一個西化的現代女性，進入皇室後，生育男丁的壓力、幾十個僕從隨行、皇室禮儀、「公開場合講話不能比德仁太子多出一秒」等規矩，讓雅子無所適從。2004年，日本皇室宣布，雅子患上「適應性障礙症」，需要長期靜養。　　有人認為，皇室的壓力讓雅子得了抑鬱症；但也有報道指出，雅子在婚前曾與前日本駐伊拉克最高代表奧克彥有過一段情，當奧克彥2003年11月在伊拉克被殺身亡後，雅子即罹患嚴重抑鬱症，此後開始深居簡出，故雅子患病原因可能與奧克彥之死扯上關係。因皇室訓令禁止皇室成員出席親屬以外的殯葬儀式，故雅子亦未能出席喪禮向好友送別。　　起初，日本媒體對雅子給予了極大同情，不斷披露雅子在皇宮受苦、遭人排擠、受盡委屈等內幕，以至於皇室開始懷疑，是雅子的娘家人在操縱媒體，激起民眾對天皇一家的仇恨。在皇宮宣布雅子患上「適應性障礙症」後，日本媒體發現，雅子幾乎謝絕了一切公共活動，私人活動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有媒體統計了雅子2005年的行程，發現她不斷在高級西餐廳、東京大學校園等場所出現，神采奕奕，絲毫沒有大病的跡象。日本媒體也不斷披露雅子專註私生活，被婆婆美智子皇后教訓後「怒吼」的新聞。在民眾眼中，雅子不是「人民的王妃」，而是自私自利、貪圖享受、不履行皇室成員職責、把天皇皇后氣得病倒的「壞王妃」。　　儘管雅子已經公開露面，但她的病情卻一直沒有好轉。雅子近來數度情緒失控，甚至在與宮內廳職員通電話的時候，爆發口頭衝突。一名內幕人士披露：「近來雅子時常處於精神不安中。日前，受不了壓力的雅子甚至情緒失控地打電話給專管皇家事務的宮內廳官員，歇斯底里地大喊道：『我再也不想當皇太子妃了！』隨後立即掛掉電話。」　　反雅子運動　　日本皇室在每年正月「歌會」後都要與記者舉行見面會，其間皇后美智子都會平易近人地和記者談話，但是不習慣那種場合的雅子總是持較生硬的態度。看來，與美智子皇后相比，雅子是不好相處的人。在皇室成員中，皇后會彈鋼琴，皇太子會拉中提琴，大家都有音樂方面的修養，只有雅子結婚後才開始練習長笛，由於忙於皇室事務，最終也沒堅持下去。　　皇室成員最不能容忍雅子的是她的孤僻，而在民間，雅子溺愛女兒、保護過度的傳言也在滿天飛。很長一段時間內，愛子公主聲稱對學校生活感到不安，幾乎不去學校上課。後來在雅子的陪同下，她才選擇性地上了一部分課程。當學校組織學生外出學習時，需要在郊外住兩晚。為了照顧女兒，雅子決定全程跟在校外學習小組的後面。她帶領著好幾輛警車跟在學校大巴的後邊，外加好幾輛摩托車開道。在小學生校外學習的地方，數十名保安負責保安工作，所有經過的車輛必須經過嚴格審查。據調查，雅子在那裡住的房間每晚都要20萬日元。這一興師動眾的行為被日本媒體曝光後，皇室形象大為受損。　　與不合群的雅子妃相比，二皇子妃紀子顯然更受國民歡迎。紀子同樣出生於平民家庭，個性外向活潑，2006年，紀子冒著大出血的風險生下了一個男孩悠仁。就在紀子生產期間，很少出國的雅子在丈夫德仁皇太子和女兒愛子的陪同下去荷蘭度假。日本國內對可能誕生一位男性皇位繼承人高度關注，雅子的休假實際可能是為躲避這一輿論熱浪。紀子在家庭教育和為人處事方面都有出色表現，等悠仁稍微大一點時，經常與天皇見面，祖孫倆還在皇宮花園玩各種遊戲。因此有日本媒體認為，天皇夫婦近年都有健康問題，他們想把皇室的未來交給悠仁，他們感到不能再依賴雅子。這些鮮明的對比，令雅子和女兒愈來愈不受皇室和民間待見。　　日本女星、已故印度尼西亞總統蘇加諾的夫人黛薇（根本七保子）在網上發起聯署，要求皇太子讓位給秋筱宮。「皇太子妃雅子沒有參加任何皇室祭祀活動，且溺愛長女愛子致使她作出一些越軌的行為。皇太子應該像英國愛德華八世一樣，不愛江山愛美人，把皇太子的位子讓出來。」黛薇說。　　日本的民意調查也顯示，民眾已經從最初同情雅子寂寞的皇室生活，開始轉向一種憂慮和埋怨。東京一公司社長表示，天皇的身體越來越糟糕，萬一天皇百年之後，皇太子繼承皇位的話，雅子妃就成了皇后。皇后如果經常不能參加國事活動的話，那就說不過去。「她的病已經很多年了，按照日本的醫療水平，早應該好了。關鍵問題還是本人努力不夠。」　　古川清是掌管皇太子住所東宮大權的主要人物，他對《朝日新聞》不事先與皇太子住所聯繫，就將雅子懷孕的消息見諸報端的做法極其憤怒。他甚至暗示宮內廳有人掀起「反雅子運動」。　　逼宮行動開始　　所有人向雅子投來批評的目光，宮內廳是其中重要一員，它給了雅子難以承受的壓力——愛子出生後，宮內廳暗示雅子不要停下生育的步伐，似乎是要逼迫她生出男性繼承人才肯罷休。如今，雅子的靜養生活已進入第9年。在許多宮內廳官員的眼中，太子妃儼然成了皇室的一個「大累贅」。　　宮內廳是根據1947年通過的《皇室典範》，制訂皇室成員繼承規則和登基禮儀，協助天皇接見外國使節和相關儀式，及負責保管御璽和國璽。宮內廳對皇室成員生活也多規管，有前職員就形容，宮內廳像幽靈般控制著皇室生活，不能讓皇室丟臉。　　為了甩掉雅子這個「皇室包袱」，日本宮內廳官員已經開始暗中密謀雅子與德仁離婚的可能性。與此同時，宮內廳官員也表示，他們已對天皇2012年公務行程進行了調整，並把大量皇室公務轉交給了日本天皇明仁的二兒子秋筱宮和其妻子、現年44歲的紀子代理。這無疑意味著，皇室已經準備將雅子徹底打入「冷宮」，而她今後在皇室中的處境將會更加艱難。　　日本天皇夫婦明仁和美智子年事已高，近來身體狀況尤其讓人不安。尤其是日本天皇最近因支氣管炎住院後，一直由德仁太子代理公務。然而，身為太子妃的雅子壓根無法協助丈夫執行公務，德仁太子不得不獨自扛下所有皇室重擔，另外還要安慰妻子，壓力比雅子更大。日本皇室認為，如果德仁能與雅子離婚，再娶一位賢德能幹的妻子，無疑會令他減少壓力。　　為了緩解病情，雅子必須終日靜養生活，很少參與繁多的皇室公務。最近，她又在多個皇室重要公開場合怠慢天皇夫婦，引發皇室不滿。2011年10月20日皇后美智子77歲生日那天，雅子陪同丈夫德仁一起出席婆婆的慶生宴會，然而宴會中途雅子卻突然離席，撇下丈夫消失不見，讓其他皇室成員大為惱火。2011年11月不丹國王夫妻訪日期間，雅子也未露面，最為重要的宮中晚餐會也沒有出席，讓皇室大丟面子。最令皇室不滿的是，明仁天皇住院19天，雅子以感冒為由，一次都沒有探望過公公。　　《朝日時代》周刊日前做了一項關於雅子的網路調查，受訪者男性83人、女性109人。結果，支持雅子的佔28%，批評雅子的佔13%，支持雅子「解脫」的則占約60%。「皇太子全家脫離皇室，或者雅子離婚後離開皇室也是一個選項。」支持雅子「解脫」的人說。2001年的冬天，雅子曾和皇太子德仁一起去滑雪度假。這顯然是雅子的主意，滑雪是她在美國時最喜愛的運動。在一張日本皇室公布的照片中，雅子與丈夫穿著白色的滑雪服並肩站在滑雪道上，由於被圍巾和太陽鏡遮住，人們很難認出他們的臉。他們看起來就像是一對普通的年輕夫妻。　　離婚在日本皇室一直是個禁忌話題，不過，對於思想保守的日本宮內廳而言，維護皇室的傳統和血脈延續是第一要務。談及推動德仁與雅子離婚一事，宮內廳一名官員稱：「雖然皇太子不會立即接受，但是站在皇室的尊嚴立場上，他也應該考慮。」　　發表於《看世界》2012年第3期 《文匯報》2012年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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