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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晁蓋必須死?

或許是看到宋江三打祝家莊、攻陷高唐州、大破連環馬,晁蓋在山寨的地位不保,於是在段景住偷馬未果之後,晁蓋決定親自下山攻打曾頭市,在大軍出發的前一天,晁蓋親制的大旗被一陣風掛斷。在中國古代,被大風掛斷軍旗往往是不祥之兆,但此時晁蓋騎虎難下,只好說道:

「天地風雲,何足怪哉?趁此春暖之時,不去拿他,直待養成那廝氣勢,再去進兵,那時遲了。你且休阻我,遮莫怎地,要去走一遭!」

於是就有了晁蓋哥哥的結局。其實說起來,《水滸傳》第一回,洪太尉放走的那108個瘟神,誰能是梁山好漢是蒼天早已經註定的事情,晁蓋不在名單之中,不死也實在說不過去。畢竟在晁蓋之前,山頭還有一個死了的大頭領王倫,他的名字也不在那108個名單之中的。

當然還有一個解釋,據說《水滸傳》成書之前的名字叫「宋江傳」,既然主角是宋江,那晁蓋當然必須死了。這種說法有道理,但卻還是有些單薄,那麼,晁蓋之死,還有什麼原因呢?

其實故事我們要從江州劫法場開始說起:

《水滸傳》的主人公雖然是宋江,但嚴格的說宋江卻不是一個「偉光正」型的主人公,在江州府宋江喝多了酒題反詩,這對一個死刑犯的人來說,就是在作死。於是宋江順利的被判死刑,等待問斬。

問斬當天,由於《水滸傳》還大量保存著過去說書人的習慣,所以我們只看到李逵一路殺來殺去,各種好漢亂七八糟打成一團。這對很多陰謀論者看來,就是晁蓋想謀害宋江,所以沒有安排具體的劫法場的計劃,有心讓宋江死。但其實根本沒那麼誇張,其實就是《水滸傳》的作者寫瞎了。但我們卻能從劫法場的好漢中,發現這樣一個問題:

晁蓋帶領的好漢:劉唐、杜遷、三阮、白勝。一共6名好漢。

隸屬於宋江的好漢:花榮、戴宗、李逵、石勇、薛永、李俊、李立、呂方、郭盛、童威、童猛、黃信、張順、張橫、穆弘、穆春、燕順、王矮虎、鄭天壽、歐鵬、蔣敬、馬麟、陶宗旺。共計23名好漢。

不難看到,我們與其說江州府是晁蓋劫法場救了宋江,倒不如說是宋江自己的勢力救了自己。換句話說當宋江劫法場之後真正從一個「人犯」變成了「反賊」落草,比起後來盧俊義上山只帶了燕青,宋江上山的時候自己的勢力其實已經比晁蓋要強的多了。

所以在上梁山之時,晁蓋說將山寨頭領的位置讓給宋江,宋江的推詞非常簡單:

「仁兄,論年齒,兄長也大十歲。」

換句話說,如今在梁山上,晁蓋哥哥除了年齡大一點,還有什麼強項呢?

當然,江湖道義,基本的面子還是要講的,於是宋江作為新上山的首領,宋江又進一步做了股權安排:

「休分功勞高下,梁山泊一行舊頭領去左邊主位上坐,新頭領到右邊客位上坐。待日後出力多寡,那時再行定奪。」

於是晁蓋一方的好漢我們發現只剩下九人,而宋江右邊坐了二十七人。顯然在這時,不論人力武力,晁蓋哥哥身邊的好漢們已經和宋江不成正比了。所以說其實在這個時候,晁蓋的實力已經不如宋江了。所以許多人講晁蓋在後面覺得自己失勢才討伐的曾頭市,顯然是不對的。

這時小說中卻是這麼說的:

宋江說起江州蔡九知府捏造謠言一事,與眾頭領:「叵耐黃文炳那,事又不干他自已,卻在知府面前將那京師童謠解說道:「『耗國因家木,』耗散國家錢糧的人必是家頭著個『木』字,不是個『宋』字?『刀兵點水工,』興動刀兵之人必是三點水著個『工』字,不是個『江』字?這個正塵未江身上。那後兩句道:『縱橫三十六,播亂在山東,』合主宋江造反在山東。以此拿了小可。不期戴院長又傳了假書,以此黃文炳那攛掇知府,只要先斬後奏。若非眾好漢救了,焉得到此!」

李逵跳將起來道:「好!哥哥正應著天上的言語!雖然受了他些苦,黃文炳那賊也被我割得快活!放著我們許多軍馬,便造反,怕怎地!晁蓋哥哥便做大宋皇帝;宋江哥哥便做小宋皇帝;吳先生做個丞相;公孫道士便做個國師;我們都做將軍;殺去東京,奪了鳥位,在那裡快活,卻不好!——不強似這個鳥水泊里!」

顯然,宋江此時重提自己被判謀反的舊話,就是為了樹立自己才是水泊梁山的正統權威,用金聖嘆的說法,「無處不寫宋江權術過人」。換句話說,從宋江上梁山開始,梁山的主導權就一直都不是晁蓋了。

所以此後宋江帶兵南征北戰,晁蓋雖然說是坐鎮,但對山寨外的情況已經一無所知了,於是我們不妨看一下曾頭市之戰,晁蓋點將的水平吧:

當日晁蓋便點林沖、呼延灼、徐寧、穆弘、張橫、楊雄、石秀、孫立、黃信、燕順、鄧飛、歐鵬、劉唐、阮小五、阮小二、阮小七、白勝、杜遷、宋萬:共是二十個領,部領三軍人馬下山。

我們假定天罡星的武將實力一定高於地煞星,不難看到晁蓋點將一共派出了11名天罡星,9名地煞星。但其中馬軍頭領7名;步兵頭領8名、水軍頭領4名。那麼這個點將的水平如何呢?

我們不妨看一下宋江攻打祝家莊時帶的武將:

打祝家莊頭領分作兩起:頭一撥宋江、花榮、李俊、穆弘、李逵、楊雄、石秀、黃信、歐鵬、楊林帶領三千小嘍羅,三百馬軍,被掛已了,下山前進。第二撥便是林沖、秦明、戴宗、張橫、張順、馬麟、鄧飛、王矮虎、白勝也帶三千小嘍羅,三百馬軍,隨後接應。

其中天罡星武將一共12名,地煞星武將6名。其中馬軍頭領6名、步兵頭領9名、水軍頭領3名。馬步水軍的比例不但協調,而且戰鬥力也不錯。更何況打祝家莊的時候梁山上的武將並沒有日後那麼多,一比較我們就發現,其實即便在點將的水平上,晁蓋比起宋江來也差遠了。

所以不難看到,即便宋江不奪晁蓋的權,晁蓋也是會被自己笨死的,所以在某種程度上說,智商碾壓,才是晁蓋必須死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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