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品內幕

公然拒絕對中國製造遮遮掩掩的不單單是異國的聲音,更包括我們自己——奢侈品的魅惑正和複雜的人性和利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當中國已經孕育出一流的棉花羊絨的時候,當中國四大面料廠成為頂尖奢侈品牌面料提供商的時候,當幾乎沒有哪個大牌可以完全抹去和中國製造的聯繫的時候……  你會問自己以下問題:為什麼我還要花大價錢買奢侈品?中國製造離奢侈品有多遠?在世界時尚製造鏈中,「不可說、不足為外人道」的工廠和得不到對稱消息的我們被擺在什麼樣的位置?  公然拒絕抑或對中國製造遮遮掩掩的不單單是異國的聲音,更包括我們自己。奢侈品的魅惑正和複雜的人性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要克服自然也是困難的,從這個意義上說,虛榮真可謂「時尚最愛的原罪」。    奢侈品消費價值回歸    宏夢卡通的CEO王敬可能是中國男企業家裡最會穿的人之一了,當他打開那滿滿當當的兩大私人衣櫥的時候,舉目望去,滿眼皆是Marcello訂製襯衫、VALENTINO鬱金香領帶和KENT&CURWEN復古款上衣。十多年前,當王敬還是美國第三大零售商的服裝買手時,他曾經跑遍中國的服裝基地,當年中國的面料和剪裁水平,就讓他由衷讚歎。「但我還是買衣服主要認牌子,對一些奢侈品牌有相當程度的忠誠度,」他說,我研究過美國的主流消費群體的變化,他們的富有階層在70、80年代和今天的我們一樣追求名牌;到了80年代末,大家開始拋棄名牌,覺得沒道理買那麼貴的東西。到最近10年,心態更平和了,各個階層懂得選擇滿足自己生活方式需求的東西。中國會走過對奢侈品盲目崇拜的階段,很快迎來價值回歸時代。  法國高等經濟與商業學院奢侈品營銷中心的博士盧曉和巴黎第九大學訪問教授謝華禮一起做了題為《中國奢侈品消費者》的研究,在他們的研究報告中,目前中國大陸的奢侈品消費市場並沒有之前大家想像的那麼大,只佔全球的5%,如果把香港和台灣包括在內,這個比例可能介於10%到15%之間。但中國市場的增長率相當高,全球奢侈品業務的總增長率為8%,中國為此貢獻了2.5%,佔比為三分之一。謝華禮還注意到這股風潮里一些相當有意思的細節,比如「在中國購買奢侈品的人通常是男性,在日本女性是購買主題,而在中國則是男人是購買主題。你會常看到兩個人去專賣店,一個人在前面選,一個人在後面坐著,而往往是後面坐著的人買單。在人們購買的奢侈品當,50%都是用於商務饋贈。還有當他們為太太和情人購買奢侈品時,不會購買相同的款式。」這項研究還表明,「60%的中國百萬富翁只有30多歲,而在歐洲,百萬富翁的平均年齡都是60歲左右。」  體制改革研究會副會長王德培覺得;「很多中國人把奢侈品作為投資手段,在這個通脹時代,油價糧價高企,奢侈品已經越來越多的成為承載過剩貨幣的地方。」某華爾街金融人士對記者說:「美國人民現在真是窮了,誰還有哪錢買奢侈品啊?我剛帶一個國內券商的代表團去佛羅里達,他們看到那些國內賣3萬塊一套的大牌西裝減價只賣500美元的時候,立馬一人買了兩套。」  易凱資本的王冉也曾表示,「穿ARMANI曾經是美國金融的類似行規,也算一種無聊的統一」。  以532名基金經理投票的方式,某雜誌推出的「國內資本圈最喜愛奢侈品牌」排名里,同樣可以看到這種「群體性狂熱」的顯著體現,在「最推崇的服裝品牌」一項,阿瑪尼以近1/4的絕對優勢成為了資本圈人士的首選。至於ARMANI西裝比起傳統西裝是去掉胸襯、墊肩的,需要好身材才能與之合稱的先決條件,倒是沒人關注了。  資本圈男士們更沒有留意到的是,他們心愛的ARMANI已經從國內上市公司山東如意集團採購對男裝來說極其關鍵的面料了,2007年度如意公司總經理工作報告里指出:「國際知名的高檔服裝品牌紛紛採用我公司面料代替義大利的高檔面料」,其中除了在歐洲市場就售價達1000歐元以上ARMANI(奢侈品國內售價遠高於歐洲價格),還包括耳熟能詳的德國名牌HUGO BOSS和在大陸賣的最好的男裝名牌義大利的傑尼亞。  在服裝行業摸爬滾打多年的杉杉集團董事長鄭永剛尖銳地指出:「我覺得奢侈品品牌主要就是滿足少數人的虛榮心。從產品的品質來講,中國的服裝業的工藝技術和製作水準已經是世界級的。在中國的服裝行業當中有大批的企業已經在代工世界頂尖品牌,很多在恆隆廣場這樣的最高檔的消費場所售賣的衣服就是我們中國製造的。我覺得我們是心甘情願地被奢侈品去宰,因為我所了解的奢侈品牌的成本遠遠低於他的市場價的,通常1000塊的成本,最後的零售價在1萬塊以上,甚至更高。」  和他同樣持「虛榮論」的還有搜狐CEO張朝陽,他這樣撰文告誡廣大同胞:「女士可以不用對LV包那麼痴狂啊,中國企業生產的包有同樣的質量,要看透帶個法國包感到體面的那點可憐的虛榮心。中國的服裝服飾業開始從做苦力轉型成打出自己的品牌,希望國人多支持中國的品牌,幫助中國產業的升級。」張朝陽身體力行的成為了土生土長的品牌依文的VIP顧客,開始穿國產西裝了。羞答答的奢侈品中國造    義大利時尚協會主席Mario Boselli覺得:「法國和義大利是世界上惟一兩個到目前為止一直在世界時尚界扮演主角的國家。從長遠來講,中國有著最好的面料。我個人感覺,中國的服裝質量提高的非常快,在過去的20年當中,獲得了非常大的進展。」  在《華爾街日報》主題為「一家中國工廠做出的售價800美元的西服能否媲美義大利產的1,400美元的西服?」的文章中,兩位服裝專家對結論意見不一,畢竟在他們眼中「價格在800美元以上的高檔男裝一直是中國服裝生產廠商最後一塊未能涉足的領域。高檔西裝上衣是製作工藝最為複雜的衣服,通常都在義大利或北美生產,或是在倫敦的薩維爾街定製。」但文中仍表示,「中國服裝的名聲還不是太好」,但看到人們的抵觸情緒出現了軟化,「5年前,如果襯衫不是在英國或義大利製作的,就不會被視為上品。現在已經不是這樣了。」  改變人們態度的開端或許是香港的數家服裝公司已經幾乎壟斷了世界範圍內大牌襯衫的製造,其中香港聯業制衣僱傭了近3萬人,年產各類成衣5000餘萬件,美國市場超過1/10以上的襯衫都由這個公司製造。而香港溢達集團專註於上衣的精心製造,他們甚至為了心無旁騖而結束生產褲子和外套,專攻純棉襯衫和T恤,建立了從棉花種植到成衣的完整生產鏈。溢達集團的自有品牌「派」的座右銘是「襯衫的藝術」,這個依託集團的品牌目前僅有一家國內門店,以約每件700-800元的價格提供多達34個尺碼的襯衫。「派」品牌的負責人張曉明介紹,溢 達集團的原料來自新疆長絨棉,新疆可以出產世界級的棉花,不遜於著名的埃及棉和美洲皮馬棉,只是和中國製造的很多好東西一樣,還沒有得到很好的宣傳。  細究今天的中國製造,幾乎已經覆蓋裝扮領域的方方面面,而要具體論到加工廠行內人士都諱莫如深,「幾乎國內所有的授權生產企業都有保護協議,不許透露任何細節。」很多被國人仰慕不已的名牌其實都是在東莞或者江浙一些戒備森嚴的車間里被製造出來的,據說往往進出車間的工作人員不能擅自和外界聯繫,而且幾乎每天都會清點一次商標數量。  和傑尼亞公司合作成立了夏蒙·意傑服飾有限公司的溫州商人陳孝祥曾經在一次採訪中透露「全球十大頂級男裝品牌,有一半在夏夢工廠製作」,但他表示不能透露具體品牌,同時近來絕口不提這個話題。  傑尼亞集團總裁Paolo Zegna告訴記者,中國市場占傑尼亞世界市場的12%,關於中國製造的問題,他這樣強調:「夏夢·意傑主要是為了針對中國市場,生產的也多為中端產品。我們聯合溫州夏夢為的是針對不同的市場需求及細分,而夏夢·意傑生產的產品也不同於傑尼亞本身的產品。我們會強調Made-in-Zegna。對於奢侈品中國製造這一話題,我想說的是,傑尼亞並不是中國製造的。當然,我們也有部分商品會選擇在中國生產,他們只佔傑尼亞所有產品中的很小一部分。」    購買幻覺    Dana Thomas,《新聞周刊》駐巴黎的資深文化時尚記者,在她那本引起轟動的《奢侈品是如何失去光澤的》一書里毫不留情地揭出某些知名品牌為了賺取高額差價,不惜一切辦法來降低產品成本,包括使用便宜的原材料、用計算機和流水線生產代替熟練的工匠、偷偷摸摸把生產線移到勞動力低廉的國家卻仍打著義大利法國製造的標籤,更為卑劣的手法還有,把衣服的袖子剪短半寸、不修邊、不加襯裡,減少手錶包裝盒裡防震保護的紙板層等等,在她眼中:「在過去30年,奢侈品被貪婪資本家挾持,而消費者又被奢侈品所散發出的迷幻光芒所劫持。奢侈品行業已經犧牲了它的正直,削弱了它的產品,玷污了它的歷史,蒙蔽了它的消費者。」  Dana在中國一家皮具製造廠親眼看到一群19-26歲,每月賺120美圓的女工在製造奢侈品牌的皮包和錢包,其中某個堅持自己只在義大利製造的品牌在這裡的成本是每個120美元,「而那個晚上,我看到同一個皮包在香港的百貨商店裡標價1200美元。」  「愛馬仕在模里西斯完成絲巾鎖邊,而Louis Vuitton除了在法國,西班牙和南加利福利亞自家工廠里製造皮具外,還計劃計劃在印度建廠製造鞋子。」對於有些名牌比如GUCCI或PRADA來說,即使能貼上義大利製造的標籤,也很大程度上依賴Prato的中國供應商,Prato是佛羅倫薩郊外的一個小鎮,自古以來就是名牌加工產地,而如今這裡擁有僅此於巴黎的歐洲第二多人數的「唐人街」,4000多個工廠里超過一半的廠主是中國人,他們依然僱傭中國工人生產奢侈品,只不過地理上挪了個地方而已。  LVMH中國區總監吳越,作為LVMH集團首位亞裔高層,在各種場合被追問了無數遍;LV到底有沒有在中國生產?他雖然明確表示LV品牌本身在中國加工的說法是謠言,但是LVMH集團在國內確有加工。「到目前為止,中國在世界的口碑還是國際工廠,現在中國製造想從工廠的思路走向一個商場的思路,這是一個巨大的轉變,這個轉變正在發生。有些品牌的賣點就包括產地,如果說我們不在中國製造,其實是從消費者角度思考,沒有人會做不顧消費者的行為。我們的宗旨是對銷售經營不利的事情少做,盡量不做。」  鄭永剛認為奢侈品的製造確實具有地域性特徵:「廣州人就是善於煲湯、我們寧波就是產最好吃的黃泥螺,奢侈品現在大家就認法國或者義大利製造。」還有業內人士坦言,承認中國製造就等於走下神壇,「只要是品牌在罈子上,即使再貴也有人掏腰包;如果這個牌子從神壇轉移到地面,那就別再指望銷售業績達到當年的風光。」奢侈品的「最好」往往都會好到你想不到的地步。Goyard品牌,源自1853年,是目前世界上最昂貴的帆布旅行箱,價格比LV高出3到4倍。Gnyard的旅行箱純手工製作,用輕巧的白樺木做框架,棉麻製品和大麻葉子做基底再塗上防水材料,邊角部分用鎳金屬製成,縫線連接處仍然選用皮革,品牌的Y字形Logo手工繪畫。即使是同款不同顏色的箱子,價格也不相同。因為印上不同顏色的成本不同。據說Chanel的終身設計師Karl Lagerfeld乘坐飛機出去旅行的時候,非要把它的Goyard旅行箱用保鮮膜裹個嚴嚴實實的:Ermenegildn Zegna頂級品牌西裝,專門提取生活在南美安第斯山脈的Vicuna野駝羊的羊絨(價格接近每盎司1000美金),加上11.7微米的黃金羊絨,將其運用在自己定製西裝的頂尖精華面料里。說到材質,記得有文章這樣寫過Hermes:「熟悉它的人們恐怕都會記得,歐普拉·溫芙蕾被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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