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曉芳窯瓷器引發的的聯想

自在雅集將在7月26日至8月31日舉辦台灣曉芳窯瓷器展。

1.曉芳窯瓷器展海報

2.展覽一角

曉芳窯的瓷器在台灣已著名了有小几十年，但在大陸著名，還是和這些年的飲茶盛行有關，曉芳窯進入大陸，就是以瓷器茶具為主。

3.茶杯與水盂

記得本世紀初，我曾在景德鎮古陶瓷博覽區的明清建築群中的一家文物店看到一件仿汝釉非常到位的小茶葉罐，店老闆說這是一個台灣人拿來窯照樣定製的，現在想來，其實那就是當時某台灣人試圖拿曉芳窯的樣品在景德正仿製。後來又去過幾趟景德鎮，終究也沒看到同類東西在市場上出現，可見仿曉芳窯東西並不容易，哪怕是在景德鎮。

我雖然知道曉芳窯的東西好，但其實一直不知道曉芳窯的東西在市場上的價格。去年，一位北大的聞人，茶具的資深愛好者，在自在雅集對我說：昨天在馬連道的一家店裡開到兩隻曉芳窯的茶杯，非常漂亮，當時沒下決心拿下，回去後一直耿耿於懷，明天一定要去買回來。我說既然會讓你覺得這麼漂亮的杯子，當時拿下不就得了嗎？朋友說：是有這個衝動，就是因為砍不動價格，猶豫了。我隨口問：多少錢啦？朋友說：要一千多。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關於曉芳窯瓷器的價格，而只是小茶杯。

4.仿官釉八角杯

我自詡玩收藏多年，從古代文物到當代藝術品也沒少買，僅就杯子而言，本世紀初曾經清點過自己收藏的歷代杯子，從南北朝到民國的，至少超過400隻。當時聽到曉芳窯的杯子價格，也暗暗喝彩：好傢夥！這已經都趕上古董的價格了。

因此我專門花了一些時間，上網查詢了關於曉芳窯的資料及市場情況，才知道曉芳早已是台北故宮制定為仿製歷代官窯瓷器的窯口，並特許在台北故宮近距上手觀摩、量取瓷器尺寸，特別是汝窯瓷器，難怪物美價不廉。

這有些像我們常聽說的一些歷史上的書畫大家，往往因為有機緣在某收藏家加重觀摩歷代名跡而水準大增，乃至成為一代名家。曉芳窯是因為成就在前，才得此錦上添花的機會，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黃金贈富不贈窮的現象。

我當然也相信由此機緣，自然更鞏固並提高了曉芳窯的水平。同時也相信，曉芳窯獲得成功，也是建立在無數的失敗和廢品之上的。

台北故宮委託曉芳窯定製包括明清官窯在內的歷代瓷器，但我知道，景德鎮也有一些不出世的高人仿明清官窯的技術一流，不少產品被當作真品流入了文物拍賣會。所以就我個人而言，其實還是最喜歡曉芳窯的成名的產品，即仿汝窯、仿官窯的產品。

其實說曉芳窯的是仿汝釉、仿官釉產品，更確切或專業一些。正如我們說明清兩代，特別是清代，景德鎮生產的仿宋代各大名窯的產品，我們一般都稱為仿官（窯）釉、仿哥（窯）釉、仿汝（窯）釉、仿（鈞窯）釉等，這也是延續了清宮檔案的命名。

汝窯的原產地，河南寶豐也很多方汝窯的廠家，產品之多更不用說了，許多廠家手裡都有北宋汝窯的瓷片、殘器乃至完整器作樣本，我也曾實地考察過當地的產品，說實話，從造型到釉的感覺，還真沒有看到太好的。

以我之見，曉芳窯的產品，也珍貴在這關鍵的兩點，造型和釉。曉芳窯的胎雖好，但不像寶豐當地的廠家，能找到宋代汝窯用的瓷土，加以使用。所以曉芳窯的產品，並不是為了全盤仿汝窯的，雖然它可以生產出和汝窯神似的產品，但更多的是利用其得汝窯神韻的長處，用仿汝窯釉的工藝，生產古代特必是宋代時期經典造型的瓷器，茶具是主要的類別，還有各式花瓶、香爐等。

5.花瓶之一

6.花瓶之二

7.鬲式香爐

除了取法於古代的經典，曉芳窯也開發了對古典境地造型略加變化的造型，但其高明之處在於，你仍覺得那些造型還是合古人神韻的，也是古代的經典。

我以為曉芳窯首先是繼承，然後才是是推陳出新作。

在藝術方面，我一直有個看法，就是要玩藝術，把古人的經典東西學好了、吸收好的、利用好的，如果你跟上一個所謂當代的創意，就是成功的藝術。其實人類幾千年，在自覺與不自覺之見已經把我們當代認為新潮的許多藝術形式早已玩過，只是古人並不那麼功利地當作所謂藝術形式來玩。

舉幾個簡單的例子，其一，關於紫砂壺，可謂茶具之首，好茶的人都摩挲幾把紫砂壺，我也未能免俗，而且現在看來，起步還算早的。以我對紫砂壺造型的理解，或許是個人偏好，我認為紫砂壺的經典造型在民國前基本出盡，至少沒看到民國以後基本沒創出像樣造型，特別是近2-30年的新款，許多完全不顧紫砂壺首先是個茶壺的前提條件，只管在造型萬玩花俏。哪怕是解放後最為著名的曲壺，在實用功能方面也不是沒有可商榷的地方。

我曾觀摩顧景舟過的作品，那是從來不玩花哨的。其高明之處也只在古人的經典基礎上，稍加變化，兼之以自己的手上功夫、審美眼光，對尺度、比例拿捏得切到好處，所謂增一分則太肥，減一分在太瘦，這就是高手之所以為高手的道行所在。

其二，關於當代藝術，特別是所謂的行為藝術和裝置藝術等現在甚囂塵上的形式，我一位從來沒玩股古人，也沒出古人的窠臼。所謂大師，只要把古人的用過的形式在利用好即可。不如現在享譽估計的幾位國人大家，徐冰的新英語書法是以毛筆筆法書寫英文字母，用漢字結構來來組合單詞，而天書則是用重組漢字的零部件和用板印書籍的技術來製作、印刷他的作品。這些作品獲得了好評，特別是後者，一些無法解讀的類漢字，卻是很多讓人思考。

昨天恰好在鳳凰衛視看到徐冰的訪談，他說通常人們總認為書里說的東西是由權威或道理的，所以他把天書裝幀的非常漂亮的，讓人覺得這麼漂亮的書一定會告訴人們一些什麼，但打開看，什麼也看不懂。

也就是說，漂亮的書和其中的文字，其實設么也沒說，書和文字都是沒有意義的！

這正是其成功之處！

同時，看了徐冰的作品，你不由得讚歎，虧他想的出來！

這就是與古為新活躍推陳出新的創意，看似簡單，實則需要深厚的功力。

以把祖先的重要發明之一的火藥玩成焰火著名的蔡國強，最著名的裝置藝術叫做草船借箭，被美國紐約現代美術館收藏，只要你看過圖片，就知道這是一個典型的翻新古人智慧的作品，這就是創意。

我也曾聽過過一個據說在巴黎獲獎的國人作品，是把一部中國美術史和一部西方美術史扔進洗衣機里攪拌洗滌，說是象徵說中西文化藝術的交流融合，此創意獲獎，頗讓我失語。　　　　　　　　　　　　

但據說是業內評價很高。　　　

我經常對所藝術界業內的語言莫名奇妙，但我知道，在行為藝術方面，不管是要玩深沉的、玩群體的、玩吃屎的，玩自殘的都玩不過古人，聰明人就要像蔡國強那樣，把古人的舊標籤貼在一個新瓶上，就是自己的創意。

下面提示幾個我認為經典的行為藝術候選，單體的如姜太公釣魚，一玩就是幾十年，終於釣到了周文王，群體的入圍魏救趙，一玩就是幾十萬人，驚險的如空城計、玩生動的如諸葛亮弔孝、浪漫的如美人計、自殘的如苦肉計、忽悠的如金蟬脫殼和走為上計、缺德的如上樓抽梯、過河拆橋、聰明的如見風使舵、借刀殺人、瀟洒的如雪夜訪戴、玩脫得如嘆服東床坦腹、仲容曬庫等、深沉的如達摩面壁，欺師滅祖的如丹霞劈佛等等。

我想《三十六計〉的是行為藝術的經，《三國演義》是行為藝術的正傳，其他如 《世說新語》可謂外傳，同時佛門可從來不缺行為藝術，看官如不信，可隨便在幾本佛門燈錄來印證一番，禪宗的機鋒對接，有一半以上是在玩行為藝術。

我想，順此思路，大家都能有不少的經典品牌的標籤，標籤有了，就看貼在什麼樣的瓶子上了。

在行為藝術方面，可取法的不僅是人類，其他生物也玩得好，動物的如豬拱圈、驢打滾、狗急跳牆、鷸蚌相爭等，用好了，都是好標籤，植物的，我想誰能把植物的行為藝術「紅杏出牆」做好了，一定轟動。

扯的有些遠了，趕緊收回來，一句話，在藝術方面，我們就不要以為當代人在玩什麼新的東西，其實都是古人玩剩的。而成為當代大師們關鍵，就是要善於用新道具來繼續舊玩法，最好是在國外玩，老外畢竟隊中國的東西陌生而且新鮮，怎麼看我們的大師們玩的都是全新的。。

有哲人說過，不要以為你在往前走，其實你在重複別人的腳步、走別人走過的路。

所以不要以為走在空無一人的曠野中或前後無人的路上就以為自己在走一條新路，中國的古話叫做「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看著前方無人，其實是因為前人已經走了太遠了。

所謂有創意的走法就是你不能隨大流走，那顯不出你來，你要麼頭插下走所謂倒行逆施，要麼反方向走，所謂南轅北轍，要麼背著走，叫做退步原來是向前，要麼橫著走，叫做滄海橫流，方顯出英雄本色。

總之，路還是老路，走大家都會，在你怎麼走！

方步度的特別好，是經典！跑步跑的特別快，是能力！

方步是能一直邁下去的，而衝刺不知道能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