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隨想 《極品通山》

極品通山◇王亞林 阮斌 李江湖通山,這個名字,也許你還陌生。但當你看完這組文章,你或許早已心向神往,相恨見晚了! ——作 者

屹立在兩座世界名山之間 有一座山夾在兩座世界名山之間,一側是廬山,一側是武當山,但這座山依然以秀麗神奇的風韻和出類拔萃的品質,巍然屹立,引領風騷,成為國家級4A風景區,與景區內的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闖王陵、國家級自然保護區九宮山森林公園,一同吸引著國內外的遊客。這就是華中勝景九宮山。 九宮山屹立在江漢平原與鄱陽水泊之間的幕阜山脈中段,座擁吳頭楚尾,海拔1657米,冠絕方圓數百里。據《太平御覽》記載:「晉安王兄弟九人造九宮殿於此山,遂以為名。」 這裡樹木蔥蘢,氣候濕潤涼爽,盛夏一日三季:午前如春、午後似秋、晚如初冬。日平均氣溫21℃左右,最高氣溫不超過28℃,享有「天下第一爽」之稱,是華中地區著名的避暑遊覽勝地。想必在全球氣候未曾變暖的南朝時期,九宮山更是仙境一般。陳文帝之子晉安王陳伯恭兄弟雖復圖大計未果,但在此建九座行宮暫避烽火也算一種福分。 遺憾的是,九座行宮隨著歲月風雲灰飛煙滅,只有雲中湖畔這座閱世八百多年的「真牧堂」見證著古老的歷史。 南宋淳熙十四年(1187年),名道士張道清在九宮興壇設教,開基傳道,建起三宮十二院。從此,金爐香火,長年不斷,朝山男女,絡繹不絕。當時,「朝山者眾,日達萬人」,使九宮山轉眼之間成為道家御制派祖庭,並與華山、嶗山等齊名,成為全國五大道場之一。道教三十六洞天之一的「幕阜洞天」就在雲飛洞天景區內。。 張道清生前死後曾得到七個皇帝的17道敕封。生前被寧宗皇帝封為「太平護國,真牧真人」,並賜龍袍。1207年7月7日他駕鶴西去後,寧宗皇帝親批遺表,令建宮供奉其臘屍,親筆御書「真牧堂」,又叫真君石殿,就在雲中湖畔。殿前的「萬壽宮」橫匾,為清康熙皇帝御筆親題。現在無法知道張道清選擇雲中湖為鄰的初衷,但這座僅次於新疆天山天池和長白山天池的國內第三大高山湖泊,百多畝水面,平展如鏡,朝看雲捲雲舒,晚照花開花落,肯定為張道清修身養性,得道升天功不可沒。 雲中湖舊稱「龍塘」,像一塊明鏡鑲嵌在海拔1230米的鳳凰嶺盆地中央。湖中心有一座天然小島叫「龍珠凸」。島上綠樹聳翠,像西湖的「小瀛洲」。環湖四周是高入雲天的古木。雲湖以潭底噴發而出的大泉為正源,匯陶姚洞、煉丹池、珍珠泉、南溪諸泉,形成煙波浩渺的「龍潭」。相傳有九龍在潭下吐水,常年水霧奔涌。隨著雲湖大壩的拱起,雲中湖碧波蕩漾,靜如處女。當你靜坐湖邊,蕩舟湖心,或漫步林中幽徑時,那份清幽與高潔,常常會引起你童話般的遐想。 一山兩教,佛道齊輝,九宮山因此更加獨具特色,名揚天下。從晉朝時起,九宮山就創有無量壽禪寺,唐初伏虎禪師加以光大,日有香客千人,佛號聲傳十里。現在所見的無量壽禪寺,位於獅子岩西麓,老廟為伏虎禪師所建,新廟則是當代高僧聖欽法師的功德。新廟佔地百千畝,歷時十三年,於2007年整體落成,近萬人參加了佛像開光儀式。所有投資近億元,均由聖欽法師化緣所得。廟堂亭閣依山勢而建,層次分明,錯落有致,典雅古樸,氣勢恢宏。而悠遠的佛號也再現了馳名海內外的九宮八景之一:獅涌雲關。 聖欽法師現已76歲的高齡,依然紅光滿面。作為佛教禪秘功第六代傳人,他精通採藥功、避穀食氣功,金剛圈神功;融儒釋道三教養生之術,獨創九宮鳳凰展翅功,引起宗教、武術界的高度關注。 佛與道的和諧共存,詮釋了九宮山的博大寬容,也感化著山上的萬千物種。位於九宮山進口不遠的「怪松坡」就是其中的典型。這裡迎客松、父子松、姊妹松、含羞松等,無論英俊畸丑,婦孺老幼,或招手致意,或談笑風生,或相依相偎,儼然是個四代同堂、和諧幸福、其樂融融的大家庭。也彷彿站在路口向世人昭示著什麼。 「龍塘月照珠磨鏡,石壁泉流水掛虹。」這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的王安石吟詠雲中湖和九宮山瀑布的詩句。可惜的是這位才華橫溢的老人,好不容易來到九宮山,詩句卻難以脫俗,遠沒有李白寫廬山,蘇東坡賦赤壁的影響。這大概與當時九宮山遍地荊棘,小路崎嶇,未能真正看到撼人心魄的瀑布有關,。 九宮山以「千瀑之山」蜚聲於世。大小瀑布千餘條,遍布方圓二百平方公里。有的珠群撒落,仙女散花;有的兔走鷹飛,蛟龍出洞;有的斷弦離柱,閃電過隙;有的大江倒豎,銀河頓失。我國落差最大的大崖頭瀑布位於九宮安坪,巨瀑從420米高的石壁上直瀉而下,翻江倒海,鋪天蓋地。人在遠處,就能聽到轟隆隆聲震蕩山谷。中港十八潭綿延4000多米,18個潭,潭潭相接,一潭高過一潭,潭成瀑的詩眼,瀑成潭的信使。潭水順石壁款款而下,象戀人用纖縴手指彈奏著優美的相思曲。鄂南龍潭位於櫻花溝入口處,潭水碧綠,深不可測。四面懸崖峭壁,古木凌空,巨藤盤崖。龍潭之上是一條三疊瀑布,時而輕歌曼舞,搖曳多姿;時而白練飄拂,流光溢彩;時而吼聲如雷,捲起千堆雪。飛瀑碧潭一動一靜,蔚為壯觀……假如目睹了這些瀑布,名震古今的王安石肯定會靈感翻飛,才思湧泉。 不過,王安石仍是九宮山的文字先驅和功臣,從那以後,歷代文化名人黃庭堅、宋濂、米芾、謝枋得、趙孟頫、孟養浩等等,遍覽九宮山的雄、險、奇、幽、秀,將奇松、秀竹、怪石、雲海、溫泉、瀑布等「九宮六絕」描寫得淋漓盡致,留下了許多膾炙人口的作品。 李自成是位不速之客,但鄉勇程九伯用狂熱的刀斧留他長住於斯。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闖王陵就是他的家。闖王陵背依九宮老崖「虎山」,傍西流溪水,座南朝北,佔地兩百餘畝,主體建築有門樓、墓冢、陳列館。四周築有「小長城」般的石頭圍牆和附屬建築。館內收藏有李自成鎏金馬鐙等許多珍貴文物和不同時代的史志文獻。墓後峰巒疊嶂,四周群峰聳立,最後一重是九宮山第一高峰老鴉尖,山勢高聳峻峭,蒼莽接天。陵園附近有落印洞、拴馬松等李自成殉難古迹。「李自成之墓」墓碑和「李自成陳列館」門匾分別為一代文學泰斗郭沫若、茅盾題寫。著名作家姚雪垠曾九次憑弔闖王陵,並在此完成他的鴻篇巨著《李自成》。據《明史》、《清史》、《弋闖志》等史書記載,大順永昌三年(1645)初夏,李自成由武昌揮師東下南京,因形勢逆轉,征途受阻,即從江西武寧取道太平山進入通山,在九宮山下李家鋪突遭清軍襲擊、倉促突圍、單騎誤入葫蘆糙,被小源口寨勇頭目程九伯殺害,「有庄人憐者,草葬之」。時年39歲,成為千古遺恨。讀過《甲申三百年祭》,再拜碣闖王陵,人生就會多幾分思慮。 闖王是不幸的,但有幸歸宿在鍾靈毓秀的九宮山,而且在他身旁就是國家級自然保護區九宮山森林公園。園內森林覆蓋率達96.6%,存有大片原始森林、第四紀冰川遺迹和近千種名貴動植物、近百種珍稀瀕危物種,僅木本植物就有84科、205屬、469種,佔全國總數的一半。是華中地區保存完好的中亞熱帶常綠闊葉林區,又是三峽瀕危物種移植保護區。在這裡尋常可見的鵝掌楸,就是極為珍貴的植物國寶,有植物「活化石」之稱,它不僅花、葉形狀特別優美,而且花香異常,是世界上最珍貴的觀賞樹種之一。在這個綠色的世界裡,到處林海涌翠,泉瀑和鳴,鶯歌燕舞,蝶繞蜂喧。李自成若是有知,一定會對那些不顧事實而爭論他歸宿的人說:「別瞎嚷嚷,吵得我不能盡情享受這方靈秀的山水!」 如果說李自成殉難九宮山,無形中提高了九宮山對外的知名度,那麼1984年12月5日,時任中共中央總書記的胡耀邦視察鄂南時,興緻勃勃地登上九宮山,則為九宮山的開發帶來了前所未有的發展機遇。站在現在建有華中地區的第一座高山風電廠的銅鼓包上,總書記舉目望去,奇峰聳立,幽谷縱橫,泉瀑奔涌,飛雲盪霧,古木參天,竹林似海,既有江南山峰的奇秀,又具塞北嶺岳之雄偉,欣然題寫「九宮山」三個氣勢磅礴的大字,並作了「山通庫活」的指示。二十五年後,通山縣「山通庫活」的構思已經實現,「游山、玩水、探洞、觀古民居」的一線兩圈大旅遊格局基本形成,經濟社會發展駛入前所未有的快車道。 斯人已去,歲月迥然。如今,隠水洞探幽、太陽溪漂流、石龍溝回歸自然……眾多的旅遊新項目,實現著旅遊強縣的品牌戰略。原始、生態、自然游,招徠著成千上萬的遊客。 太陽溪,漂流河道長約5公里,落差100餘米。兩岸懸崖峭壁、怪石嶙峋,灘多水急、跌宕起伏,共有數十個2至8米高的大落差,很多落差接近於垂直。2個多小時的漂流,可以盡情地享受挑戰極限的刺激與快感。 石龍溝則是另一種風格,屬原始森林帶,有「第二九寨溝」之稱。一條十里長的峽谷,兩邊高崖林立,古木參天,遮天蔽日;千年的流水,把峽谷河床沖鑿成無數水潭,微波蕩漾,清澈見底。萬餘級石階連貫全境,石拱橋、鐵索橋、音跳石點綴其中。步入峽谷,人與景化,返璞歸真,悠緩自然,飄飄欲仙。 這就是九宮山!任你是帶著怎樣的心情來,任你是帶著怎樣的追求來,任你是帶著怎樣的寄託來,它依然夾在兩座世界名山之間,巍巍然,翩翩然,赫赫然,讓人賞不盡、思不盡、回味無窮。 水府洞天,另一種雙贏的快樂 魚和熊掌,也可兼得。如果你剛游完富水湖,沉醉於水的靈秀,接著又走入岸邊的隠水洞,震撼於鬼斧神工的神奇,你就會由衷地感受到另一種雙贏的快樂! 富水湖,山環湖,湖依山,山含洞。千姿百態的奇峰峻岭,往來如梭的短棹輕舟,鱗次櫛比的紅磚青瓦,幽深奇譎的石窟崖洞,構成了華中地區罕見的水府洞天。 富水湖又名富水水庫,地處國家風景名勝區九宮山東北麓,形如巨掌,由東而西呈扇形展開。擁有11萬畝湖面,17億立方米的庫容, 125公里主航道,100多個形態各異島嶼 1958年,為建設湖北省重點水利工程富水水庫,富水河被攔腰截斷,形成了碧波蕩漾的百里大湖。「富水」之名出自《水經注》,又名「富川」,全長196公里,平均流量每秒138立方米,流域面積5250平方公里,屬鄂南三大主流之一。 富水湖的水脈遍及通山全境。湄水、雉水、慈水、橫石河、洪港河等近百條大小支流,形成向心狀水系,紛紛從幕阜山脈中段的九宮山、太平山、大幕山、太陽山不約而來,匯入富水。有的飛流擊石,一瀉千里;有的平淌塗灘,清澈明快;有的九曲迴腸,斗折蛇行,使富水湖常年豐沛充盈,一派澤國風光。 山在湖中走,人在畫中行。富水湖兩岸青山起伏,對水梳妝競秀,清碧潔凈的湖面,像玻璃一樣透明。開闊處,輕煙薄霧,波光粼粼,水天相接,湖光山色融為一體,如太湖之浩瀚,讓人頓生「湖平兩岸闊」的感慨;狹隘處則峭壁相峙,曲徑通幽,濤滾浪急,賽灕江之奇幻,舟船駛過,大有「斜日微明雙鳥下,亂山忽斷一帆來」的險象。星羅棋布的群島,有的似龍橫河漢,九曲環迴;有的若金盆倒扣,舉足輕重;有的如海上航標,若隱若現,撲朔迷離;有的像瑤池仙闕,雲遮霧繞,百鳥和鳴,無不讓人感悟到「西湖眉眼之所在」、「蓬萊宮在水中央」的意蘊。還有那一片片環湖的沙灘草甸,蘆葦拂水,花草豐茂、聚集著野鴨、白鷺、山鷹、白頭翁等40多種飛鳥珍禽。他們和諧共處,或翻飛於晚霞,或貼翅於湖面,呈現出「落霞與孤騖齊飛」的妙境。 從大畈至燕廈,是一條風光優美的水上旅遊線,像冉冉飄拂的玉帶,情深意長地牽動著遊人的心。富水河上游,山峰夾岸迎送,形成幽長峽谷,水深莫測。河段西岸,有一座崢嶸險峻的獅子嶺橫聳河心。300多米高、800米長的石壁上,青綠黃白的顏色,濃淡相間,斑駁有致,組成各種奇妙的圖案,如人似物,肖鳥狀獸,宛如一幅巨大的天然壁畫。富水河最窄的狹口「牛鼻孔」就在壁畫之旁,如同長江「小三峽」,灘險流急,怪石嶙峋。這時,你如果激情澎湃,禁不住改乘快艇,象離弦之箭,呼嘯而去,呼嘯而回,雖驚叫不斷,或花顏失色,卻在有驚無險中,讓人生酣暢淋漓地過足了一把癮。富水下游南岸有一座白岩山,山脈綿延 16公里。峰頂岩石晶瑩如玉,像天山上的雪峰,在陽光下銀光閃爍,彷彿玉龍雪山就在眼前。1982年5月,在白岩山洞發現的恐龍化石,為研究我國南方古地質的演變、古生物分類及其演化提供了新的實物標本。 秋高氣爽,富水湖又是另一番景緻。沿湖兩岸百多里的山壠塢岔、高嶺低崗上,10萬多畝甜橙蜜桔,全不見了桔花帶雨、芳香四溢的景象,拳頭大的臍橙、鈴鐺般的蘆柑、金黃的溫州蜜桔、黃里透紅的金銀桔掛滿枝頭,閃爍在鬱鬱蔥蔥的枝葉之間,倒映在萬頃碧波之中,天地人,渾然一幅幅疏密恬淡的水墨丹青。更有那些忙碌的桔農,或擔著一擔擔果實,或提著一串串紅綠相間的果枝,穿梭於林間,不時傳出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與粗獷的歌聲,讓畫面頓時勃勃生機。 要是同他們聊上幾句,不少人首先會說到鄧必貴、羅靜夫婦。這對曾獲得「全國優秀科技工作者」的省農科院專家,從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直到退休後的十多年,一直紮根富水庫區,從事柑桔科研、栽培和推廣工作。他們不僅給庫區人民帶來了「靠柑桔吃上糧,靠柑桔蓋新房,靠柑桔娶新娘,靠柑桔進學堂」的那段難忘歲月,而且留下了只講奉獻,不圖享受的精神財富。 曾經一度的窮山惡水,現在成了名副其實的富水。上岸種桔,下河養魚,已成為庫區經濟發展的兩大支柱產業。目前庫區網箱養魚發展到3萬多口。每當夜幕降臨,漁火點點,舟楫陣陣,一船漁歌,一河生機。熱情好客的漁民,或教你大河拔罾,或請你網箱垂釣。興許還會拿出具有500年歷史的大畈麻餅讓你品嘗;或端出通體透黃、做工精緻的火烤魚供你佐酒,那就更樂趣無窮了! 隱水洞是富水湖的點睛之筆。這座省級地質公園就在富水湖岸邊,成型於40萬年前的地殼運動,是我國少有的仍然處於生長發育期的溶洞。全長十多華里,大洞套小洞,洞洞相連,縱橫交錯,蜿蜒曲折,一條暗河穿洞而過,天然形成三重十二關。洞內石鐘乳密布,石幔、石筍、石鍾、石屏,千奇百怪,儀態萬千,似人狀物,栩栩如生。這條地下長廊,被專家稱為地質學博物館、華中第一洞。 洞中遊覽,先步行,再乘船,而後坐有軌電車,水路兩棲,勞逸結合,也與其它洞府迥然有別。神仙自古多居洞,隠水洞亦有著神奇的故事傳說。馬良神筆,神猴拜師,王母蟠桃,八仙送客,癩蛤蟆吃天鵝肉……一個景點,一個傳說;一個傳說,一個景點,堪稱全傳本神話故事大全。 沿著雲梯般的石階而下,一座空中樓閣展現眼前。閣內金壁輝煌,霧靄繚繞,人稱七仙綉樓。傳說七仙女瞞著觀音下凡後,逃遁至隱水洞中,優美的風光使她們不忍離去,無奈雷神催逼太緊,最終只好化身石像留在洞中。距七仙綉樓約200米的,是三仙閣,三柱鐘乳石憨態可鞠、酷似僧人,高矮粗圓有別,人稱福、祿、壽三星,傳說三位仙家曾在此洞修鍊千年。 越往深處,傳奇越多。在距女媧補天的千米處,前後是寬不過丈余的峽谷,激流翻滾,波浪下的崖石被打磨得通體光滑,遍身金黃,層層疊疊,形如梯田。傳說是法號為懶掘的明朝大學士米友仁的修鍊之所。他因不諳官場,屢遭貶斥,便辭官向佛,潛入洞中開掘出這片種玉之田。不遠處,一座巨大的華蓋型鐘乳石,被大山擠壓得汗水涔涔,點點滴滴,源源不斷地灑落在這條大自然的琴弦上,敲響隱水洞的每一個音符,米友仁便常常陶醉其中,物我兩忘。 富水湖四周,眾多的洞府天然造化,各具千秋。七仙女洞的幽邃,朱寺郎洞的開朗,虎旗崖觀音洞的神秘,也都叫人驚詫不已。 從留祖村,沿著青石板鋪墊的古甬道,拾級而上,有一進深百米、高10餘米的頁岩洞谷,南北透空,三株千年古楠木,遮掩著絕壁之下的洞口,一股潺潺溪流穿洞而過。走出洞口,柳暗花明,但見空曠的盆地四周有十多戶人家,溪流繞舍,碧樹臨窗;幾十丘梯田,犁耙水響,桃紅李白,恰如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1985年2月,時任湖北省委書記關廣富到此考察時,欣然命名「桃花洞」。與桃花洞相距百米的棲雲洞,南北走向,常年吞雲吐霧,洞壁因水蝕而光滑,透過洞中陽光,閃爍流轉,光怪陸離,景色蔚為壯觀。清末翰林院庶吉士王鳳池在此題聯「日月門雙辟,風雲路一條」,並將此洞更名為棲雲洞。 洞奇光陰短,河寬日月長。當你戀戀不捨地從迷宮般的洞府走出來,再看富水湖岸:核電工地,彩旗飄揚,人機鼎沸;樂園開發,緊鑼密鼓,波瀾壯闊;高速公路建設車水馬龍,鋪天蓋地,熱火朝天……真正有種「洞中方一日,世間越經年」的感覺! 站著的歷史,活著 歷史是活著的。古民居便站在風雨之中,承載著它厚重而頑強的生命。 地處鄂贛交界處的通山縣,是湖北省著名的「古民居之鄉」。據調查考證,現存具有研究、觀賞、保護開發價值的明清民居群落30多處,其中列入省級保護單位4處,縣級保護單位15處,堪稱明清民居建築奇葩。無數專家、學者和遊客一次次慕名而來,領略它的風采和神韻。 通山地域在戰國時為楚地,秦屬南郡,漢屬江夏郡,三國屬吳之武昌郡,唐屬鄂州永興縣。置縣於北宋乾德二年,以通羊、青山二鎮各取一字,合名為通山縣。這裡的秦劍漢斧,唐缽宋瓷,東晉編鐘,南朝陶缶,無不見證著它悠久的歷史。明清時代大批的江西移民遷徙至此,混合的民俗,交融的風情,開闊了先民們的視野。他們廣為借鑒,獨運匠心,用磚、瓦、木、石几種簡單的元素構築起精緻、典雅、科學、實用的民居建築。這些明清民居,融合吳楚風韻,徽晉風格,而又自成一體;建築技藝上獨特精湛,木雕、磚雕、石雕藝術題材廣泛,構圖新穎,栩栩如生。大都展示著天人合一的思想,體現著濃郁的耕讀文化。為研究鄂南山區明清時代民居、民俗發展提供了豐富的實物資料。 座落在通山縣城郊大路鄉的大夫第,又叫「芋園」,有「楚天第一宅」之稱,是湖北省現存單體規模最大、保存最好的清代建築,佔地達1萬平方米。流光溢彩的主體建築以家祠為中軸線,兩邊嚴格對稱布局,建築面積3600平方米,面闊十間,進深五進,每進可以連通,又各自獨立成院,僅主居室就有64間,天井28個。「芋園」內設施齊備,功能齊全。3200平方米的前院,青石板鋪地,兩旁有「講經樓」、 「怡濟藥房」、馬廄、碾房、織房、柴房、廚房、牢房和雜役間三十餘間。與家祠相對建有家庭戲樓,是一家人看戲娛樂和祭祖奏樂的所在。府第西面和後面,建有面積不小的花園、竹園、荷池、果園。「芋園」四周高牆圍護,牆外開鑿有一條玉帶河。玉帶河東端的風雨橋、西端的功成橋連接著宅外的驛道,形成一個既封閉又開放的體系,構成一個時代政治、經濟、文化的縮影。 這套古民居是清朝中晚期任江西知府的王明璠遺留下來的古宅。王明璠,生於道光九年(1829年),歷任江西武寧候補知縣、知縣,瑞昌、南康知縣,九江、上饒、萍鄉知府。1887年,王藉省墓之由歸家,以教書、養花、種竹為樂。1900年八國聯軍攻佔北京,火燒圓明園,王聞訊後即擬奏一冊,跋涉數千里,但面奏未果。為褒其忠義,清廷特封其為「朝議大夫」。1906年,七十八歲的王明璠壽終,因曾受封「朝議大夫」之故,亦於大門額直書「大夫第」的門匾。 在「芋園」高高的戲台上,喧鬧的歷史話劇早已落幕,只有那些寬敞的門廳、雕花的窗欞、高大的圓柱、製作精細的拱頂,還在回憶著古宅昔日的繁華與榮耀。 與官第相比,民宅的規模要小得多,一般一進兩至三重,僅設月台、廳堂、廂樓、廂房。單體保留的在村村落落都能見到,但最有歷史和開發價值的是古民居群。 古民居群落大都聚族而居,屋宇相連,巷陌縱橫,一村一姓,十分講究風水脈象與陰陽調諧。無論是高樓豪宅,抑或是低矮磚房,門樓上都有塊或遒勁有力,或飄逸瀟洒的匾額,標明其郡望和氏族起源。這種門樓習俗在通山縣周圍的通城、崇陽及陽新等縣均罕見,唯通山舉目皆是。是儒家文化的傳承,還是移民文化的複合?在通山縣的史書中找不著記載,至今仍是一個不解之謎。   九宮山下的寶石村古民居群,佔地7萬餘平方米,是鄂南最大、歷史面貌最完整的民居村落。它始建於明萬曆時期,現存有明代、清代早、中、晚和民國時期各式風格民居130多棟,有家族的宗祠、文官的府第、武將的豪宅、文人的廳堂、仕紳的宅院和貞節牌坊、秀女閨閣等。這裡居民在明末極盛時達到997戶,為舒氏家族的聚居地。 寶石河從中穿過,南北兩岸屋宇錯落有致。幽深的村巷,由清一色的鵝卵石板鋪成,如迷宮一般曲曲彎彎,陰陰陽陽,有的斷頭深宅,有的伸向村外,忽而舉步無向,忽而柳暗花明。四水歸堂的天井,除了通風采光,展示著主人謀求聚財富裕的夙願;高高的門坎,封閉的中門,憑添著宅院的神秘;千姿百態的馬頭牆,配以生動的水墨畫,寄託著主人對美好生活的嚮往。還有那一柱柱畫棟雕梁,一扇扇窗欞屏風,一個個石雕柱墩,深含著教化意味,浸透著深厚的倫理功能,營造著理想、道德、信念、宗教的文化氛圍。儼然一座中華古民居的博物館。 據舒氏宗祠記載,明清兩朝,這個僅有100餘戶的村落就考出了秀才200多人、進士舉人23人,八品以上文、武職銜或封敕的官員百餘人。其中最有名望的當屬明代萬曆年間吏部給事中舒宏緒。這位名垂國史的錚臣,清廉正直,忠君事國,曾參與歷史上有名的「國本之爭」。他自恃雄才博學,耿直忠誠,兩次與萬曆皇帝據理力爭,堅持冊立太子為君儲,留下舉國贊道的美名,也讓舒家蓬蓽生輝。 大屋沈古民居群也是歷史的傑作。它位於通羊鎮湄港村,佔地約80000平方米。始建於明代,現存建築30餘棟,依北、東、西之序建有沈氏宗祠、當鋪、茶鋪、孝子坊等。民居群內建築多為硬山灰瓦頂式,磚木結構,採用抬梁或穿斗構架,用材粗大,裝修精美。各種裝飾圖案題材豐富,或山水,或人物,或蟲鳥,線條疏密有致,花色濃淡相宜。下鄭古民居群與之比鄰,謂為「雙壁」。據記載,下鄭鄭氏於明晚期定居此地。現存祠堂、民居、商鋪等各類建築10餘棟。以青石板街道為中軸,呈南北對稱分布,街長80米左右,寬3-5米,佔地約15000平方米。無論建築規模,還是建築風格,都十分考究。那些門窗扇格的木雕、廳堂柱礎的石雕、門樓門匯的磚雕,均繁刻精鏤,玲瓏剔透,無不刻印著古代人民的勤勞與智慧。 深巷鳴環才遠去,後庭笑語喜相迎。逢年過節,親人團聚,清凈的古民居便熱鬧起來。以山歌、山鼓、採茶戲為主的民間藝術,如綻放在庭院中的百花,洋溢著人們的喜怒哀樂。他們用神歌祈福,用謝禮歌祝酒,在哭嫁歌中婚娶,在山歌山鼓中墾荒種地。更有那些翻飛於庭院中的龍燈,跑動著的蓮船竹馬,爬著繡球滿地滾的獅子,為村民生活增添著無限的生機和樂趣。 在數以千計的古民居中,要論棟宇的肅穆莊嚴,當屬各姓宗祠。這些宗祠都是單體建築,四周高牆圍護,隔離農舍。一般都由接孝祠、議事堂、戲樓、祭拜堂、廂樓、講經堂、執法庭組成。祠堂里的建築布局或恢宏典雅,或靈巧精緻,講究與天地的融合,與神靈的溝通。高聳的門樓,高拱的脊樑,高舉的屋柱, 彰顯著軒昂的氣勢。接孝祠是供子孫祭拜祖先的集合地;議事堂是族老會見貴客和來賓的接待室;講經堂是專為貧寒子弟求學設立的寄宿場所;執法庭則用來處罰違規違法的不肖子孫,每個場館都有它存在的意義。在天高皇帝遠,家規大於國法的古代,宗祠既是聯結宗族人員的紐帶和載體,也是他們祭祖、議事、慶典、頒布實施家規的小衙門。因此,宗祠的建築傾注著全族人的心血,凝結著全族人的力量,反映著一個氏族的興衰與榮辱。 步入高湖程姓宗祠的門檻,猶如跨進歷史的隧道。程氏宗祠是一所保存較為完好的清中期建築。祠堂內陳列著的宗譜,擺設著的列祖塑像,反映著程姓氏族的風雨滄桑。最引人注目的是宗祠內張貼著的300多年前武昌府的褒獎牌,和泛著寒光的大刀、長矛,這記載著刀刃明末農民起義領袖李自成的鄉勇程九佰,也記載著一段腥雨血風、翻天覆地的歷史,300年後並成為李自成殉難九宮山的重要佐證。2005年,維修程氏宗祠時,程九佰被奉上神龕一事曾廣泛引起爭議,許多著名學者也口誅筆伐。這其中的是是非非,吵吵鬧鬧,已超出了古民居的範疇,卻增加了古民居的厚度。 一座古建築就是一部用磚木書寫的歷史,用泥灰塗抹成的畫卷。中國民間文化研究協會理事、華中師範大學教授劉守華對通山古民居研究最多,他在專著中深情地寫道:「通山古祠古民居的布局之美,結構之巧,營造之精,形貌之妙,堪稱華中一絕。」 歷史漸行漸遠。所幸的是,通山古民居卻站在新時代的陽光下,以頑強的生命力,享受著現代文明的青睞和愛撫,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 這片紅色的土地至今炙熱 「飛珠一線天,龍王舞碧潭,長歌動日月,照我紅軍山。」 這首民歌在通山大地上廣為流傳,歌中唱的紅軍山到底是那座山?至今眾說紛紜。 老人們講出了歌中的那個悲壯故事:曾經有一隊頭戴八角帽的紅軍戰士,在帶領群眾打土豪、分田地後,遭到大股白軍的圍攻,最後全部壯烈犧牲在那座紅軍山上。 黨史工作者們也試圖找到紅軍山,可是最終誰也無法確定,因為在通山境內的崇山峻岭中,,發生過許許多多這樣悲壯的故事。通山的每一寸土地,都流淌過先烈們的熱血。 現齡101歲、1929年參加革命的阮賢榜將軍,是紅色通山的見證人,也是數萬名通山熱血兒女中至今健在的幾位之一。說起往事,老將軍歷歷在目—— 鎮南中學作為通山革命的發祥地,與一個叫魏書的人緊密相連。魏書,漢川縣人,當年公開身份是鎮南中學教員,實際上是受中共武昌地方執行委員會委員長陳潭秋派遣,深入通山從事建黨活動的特派員。這位堅定的共產主義者,學識淵博,深受學生愛戴。雖然在鎮南中學只有短短兩個年頭,但他的共產主義小組成員已經發展到了十多人。一九二五年的一個深夜,中共鎮南中學支部委員會在這裡正式宣告成立,通山歷史的進程因此而改變。 這批早期的共產黨員中就有許多後來叱吒風雲、名垂青史。 「吾輩革命不怕死,只為工農作主人」的中共通山縣委書記陳鍾;為革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紅三師政委葉金波;曾帶領6位姐妹與數倍敵人戰鬥十多天,解放後任武漢市政協副主席的阮文綉,他們都是從通山縣這所最早的現代學校——鎮南中學開始走上革命的道路。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繼中共鎮南中學支部委員會成立之後,僅僅一年之內,燕廈、黃沙、大畈等地的黨組織也相繼成立,從此之後,通山人民波瀾壯闊的紅色革命正式拉開了序幕。 正當通山境內革命活動如火如荼的時候,受國民黨反動派「馬日事變」的影響,通山縣也隨之陷入了白色恐怖之中,一大批優秀的共產黨員和積極份子被殺害。 無畏的通山人民不會屈服。中共中央「八七」會議之後,在老一輩革命家董必武的關心指導下,通山縣委積極貫徹會議精神和省委關於在鄂南舉行暴動的指示,迅速召開縣委擴大會部署秋收暴動,成立了以夏桂林為主任、葉金波為副主任的通山秋收暴動委員會,充分做好武裝鬥爭的思想準備和擴大農軍的軍事準備。1927年8月下旬,通山農民革命軍消滅各地民團,佔領四鄉集鎮,對通山縣城形成了合圍之勢。30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爭,佔領通山縣城,拘捕了國民縣長何雄飛,暴動成功。31日,通山縣工農政府委員會正式成立。 通山縣工農政府委員會的成立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八十年後的2006年,以中共黨史研究會常務副會長石仲泉為首的一大批全國黨史界的知名專家,齊聚九宮山,展開了對「通山縣工農政府委員會」的專題研討。通過詳實的史料論證,專家們一致得出結論:「通山率先走出的以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的道路,不僅取得了秋收暴動的徹底勝利,而且建立起我國第一個紅色政權,比眾所周知的廣東海陸豐蘇維埃政府早3個月時間。……她雖然只存在一個多月,但畢竟是劃破國民黨反動統治黑暗天穹的明亮流星,為掀起湖北乃至全國土地革命風暴,創建工農紅軍和革命根據地奠定了根基。」 通山縣工農政府委員會的成立,開啟了通山革命史詩般的全新局面。從此通山這塊熱土就與中國共產黨和她領導下的工農紅軍緊緊聯繫在一起。 聖廟,是今天通山縣城裡保存最完好的古建築。這裡不僅僅供奉著儒學先祖孔子,也曾是開國元帥彭德懷戰鬥過的地方。 1930年6月23日,彭德懷第二次轉戰通山時,將紅三軍團的指揮部設在聖廟。在這裡彭德懷主持召開的前委會議作出了「先打岳州,再下長沙」的著名決議,在中國工農紅軍軍史上寫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多年以後,彭老將軍在自述中還動情的寫道:「當地群眾對紅軍的熱愛比平江群眾有過之而無不及,外地紅軍到了該區均不願離開,糧食缺乏,農民把自己僅有的薯絲、玉米送到各部門首,倒在桶內就走……」 和彭德懷一樣對通山人民感情深厚的老一輩革命家還有很多,滕代遠、李燦、何長工、程子華、王平、肖克就是其中卓越的代表。何長工曾在《難忘的歲月》一書中這樣回憶他在通山戰鬥的經歷:「有幾個十多歲的孩子竟試探的向戰士們問道,你們是不是紅軍?是不是彭德懷的隊伍?看他們那個吞吞吐吐的樣子,顯然是受了大人們的指使才來問的。戰士們暗中打聽了一下該村的政治情況,才知道居民中有許多是革命烈士家屬,他們的親人都是因為參加大革命而被反動派成批捕殺的。」三界「冷水坪革命烈士紀念碑」,遠遠望去就像一個戰士手握崗槍,雄赳赳地站在山坡上。這裡曾是鄂東南道委和湘鄂贛省委機關所在地。許多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和著名紅軍將領都在這裡浴血奮戰過。革命先烈胡梓的遺骨就埋葬在這裡。 胡梓原名吳致民,曾擔任過中國革命軍事委員和中共湘鄂贛省委高級領導職務,遇難時的正式身份是湖北省委特派員。1935年除夕夜,奔忙了一天的胡梓正在房中與戰友一起分吃幾塊紅薯,一股敵人冒充邊區游擊隊,竄進了道委機關。當胡梓識破敵人的陰謀舉槍擊斃闖進房來的敵人時,他們已經被更多的敵人包圍了。為掩護機關幹部和群眾的轉移,吳致民身先士卒,英勇反擊,而自己不幸中彈犧牲,時年僅35歲。人民為了紀念這位革命烈士,曾把湖北省的修水等四個縣的交界處,改名為胡梓縣。 冷水坪這個鄂東南革命聖地,作為湘鄂贛革命根據地的重要組成部分,在革命最艱難的反圍剿時期發揮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從1934年到1937年,這裡成為湘鄂贛開展游擊戰爭的指揮部,省委道委先後多次召開重要會議,開創了游擊戰爭的新局面。同時這裡也是紅五軍和紅十六師的駐地,參加湘鄂贛許多重要戰役的紅軍戰士,大都是從這裡走上戰場的。 當日本侵略者的鐵蹄踏上中國的大地,他們又毅然背負起民族的使命,參加新四軍、八路軍,奔赴抗日主戰場;組建游擊隊、武工隊,與日寇進行不屈不撓的鬥爭。時至今日,當年通山人民配合南下支隊痛殲日偽的故事依然廣為流傳。 那是1945年6月下旬的一個夜晚,盤駐通山的日軍得知王震將軍率領的八路軍南下支隊駐紮在山口鋪,當即糾合咸寧、通山兩地的日偽軍千餘人進行圍剿,妄圖將我抗日軍民一網打盡。強弩之末的侵略者哪裡知道抗日軍民早就布下了「口袋」在等待他們。山口鋪之戰,我抗日軍民僅以傷亡11人的微小代價,一舉殲滅日軍300餘人,偽軍100餘人,為湘鄂贛抗日根據地奪取最後的勝利奠定了基礎。 無論是土地革命、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還是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時期,通山兒女對革命的忠誠、對光明的嚮往都經受住了歷史的檢驗。當年在冷水坪戰鬥過的肖克將軍,上世紀八十年代初,還專程前往冷水坪悼念戰友,他動情地回憶:「通山人民對中國革命事業是有貢獻的,在紅軍最艱難的年代,他們自己吃薯絲、野菜,卻把糧食、食鹽省下給我們吃,如果沒有老蘇區人民的支持,就沒有我們中國人民今天的解放。」 同樣在通山戰鬥並從這裡走出去的王平將軍則這樣說:「通山人民的革命鬥爭歷史,無論是在中國共產黨黨史上,還是在中國人民解放軍軍史上都有它一定的地位……」 的確,從土地革命開始到新中國成立,通山人民為革命事業作出了巨大的貢獻,數萬子弟走上革命道路,八千英烈為之拋頭顱、灑熱血。 八十餘年風雨輪迴,牛頭古塔卻靜靜的佇立在通羊城邊,見證著激情燃燒的歲月,也守望著這片蒸蒸日上的熱土。改革開放的今天,勤勞勇敢智慧的通山人民,繼續發揚自強不息、團結奮進的老蘇區精神,使這塊紅色的土地,變成了投資、創業、勃發生機的熱土。 從山口鋪到鳳池山,方圓六平方公里的經濟開發區在短短兩年內入駐四十多家企業,引進資金6.61億元;以礦產資源為依託的「五個十個億」產業集群已初具規模;九宮山升格為國家4A景區,大畈隱水洞、太陽溪漂流已成為旅遊新亮點,大城山景區、富水樂園景區開發如火如荼;中國內陸第一座核電站在大畈鎮開工建設;杭瑞、大廣、咸楠三條高速公路以及鄂城到通山、江西宜春到咸寧兩條鐵路即將貫穿全境;2008年,縣域經濟實力在全省縣市區綜合排名從第65位上升到第48位,前移了17位。隨著武漢「1+8」城市圈兩型社會改革實驗區建設,通山這片紅色的土地必將實現歷史性的大跨越!

散文二題 ◇陳孝榮 鄂西火壠 1 鄂西火壠是鄂西人的斷腸娃,握在溫暖的手心裡呵護。一般是單獨一間房,或置於偏廈、或置於私檐,或置於繞間。土牆。箱兒似的緊宸。留一到二扇門。一扇門,通往屋外的開闊世界。一扇門,通往裡屋的生活深處。置一戶窗。窗戶斗般大小,迎接戶外光線。屋子方形,二十來個平方,夠十來人圍火而坐。半人以上的地方,包括樓板、樓索、窗戶、火炕、炊壺、梭鉤,以及牆上鐵釘,都被慈祥的炊煙,撫摸得漆般黑亮。鑽石般戴在人的心裡。 鄂西火壠也是古井,縱深數千年。發源於祖先的篝火,一直延續到今天,古樸若禪。用於取暖、燒水、煙熏臘肉和豆腐,一如自產純釀,芳香能牢牢抓在手裡,系在心上。 它也是慈祥、善良的老人,慈眉善目,銀髮飄飄。人們圍在他身邊聚會、交談、商討、歌唱、遊戲之地,貼心如小丫頭。即使富裕人家,做了水泥樓房的,也沒誰扔下這個貼心丫頭。而是在水泥屋旁再做一土牆屋,置一柴火壠。倒是煤炭爐,電暖器那些洋玩意,成了棄兒。 2我家的火壠一直放在繞間里。先在屋的中間挖一尺余深的土坑,再在坑的三面鑲上青石。青石用龍鼓鑽子打出,磨得鏡般光滑。土坑裡盛著細如粉末的油現灰。頭上吊著祖傳的銅炊壺。銅炊壺能盛一桶水。周身熏得漆黑如染。燒過百來年,依舊完好如初。吊炊壺的梭鉤,為村裡的鐵匠打制,用於升降炊壺。自然是染一般黑。火壠框子後面則堆著土皮。那是母親從地里背回來的。母親勤快如水車,先是把屋四周的青草用鋤頭扁開,再曬上幾天,曬得枯如火紙,就用背簍一背簍一背簍地背進屋,倒在火壠框子後面。堆得像一座小山。這座小山就叫柴後頭。從屋外抱進來的枯柴就放在柴後頭上。火壠框子上,一般放著一把或是二把火鉗。火鉗也是村裡的鐵匠專門打制。手柄處磨得像新結出的玉米一樣潔白如新。灰坑裡歪放著一隻烤茶罐,葫蘆般大小,乖貓般聽話。父親就用這隻烤茶罐泡茶,自飲,或是招待客人。 往往是夕陽西下時分,金色夕陽把對面的下庄潑得紅如醉漢時,一道無聲的命令就下達了。我們得趕緊架火壠的火,燒水。待到水開,夕陽就石一樣沉入西山,夜幕就趕緊拉起一層氈子,慢慢將村子覆蓋。這時,屋外就響起了放鋤頭的聲音,或是放背簍、篾簍的聲音。不用猜,父母從地里回家了。接著,腳步聲進入屋內。接著,鍋碗碰撞的聲響和說話的聲音,就樂曲一般在屋子裡響起,又水一樣漫出屋外,與屋上飄飛的裊裊炊煙一起,加入村莊的大合唱。一家人的生活,又江河般濤濤向前。吃過晚飯,一家人便坐在火壠里,要麼是互問情況,要麼是商量事情。往往是,父親一邊烤著烤罐茶,一邊細眯了眼望著我們,茶的香氣如花盛開,嘭地一聲,脹滿屋子。或者是,母親吧嗒幾口山煙,然後就取了煙嘴,望著我們,等待我們的回答。那歇在頭頂的乳白色煙霧,似乎是母親掏出的慈愛,歷歷眼前。一直到我們睡覺前,那話語就如山中細流,沁人心脾。親情則如柴火烤胸,溫暖於心。 倘若是到了冬天,坐在火壠的時間就更長了。往往是父親坐在火壠一角,拿了斧頭,或是篾刀,整理著木器,或是篾器,被削下來的木屑、竹屑就下雪一般,從他的腿上,一直鋪到地上。地上總是積攢厚厚的一堆。待到積攢的木屑、竹屑堆到影響操作時,他就把那些木屑、或竹屑拿起來放進火里。轟地一聲,火苗竄上來,剛才還溫溫響著的炊壺,突然間就響出大聲,就像受到特別照顧,猛然間暴出的笑聲。母親則坐在火壠里,拿了針線,或是納鞋底,或是繡鞋墊。線索抽過鞋底的聲音,如細語,似叮嚀,不絕於耳。我們就坐在旁邊拿了一本書看。書是從他處借來,無首無尾,鹽菜一般。我們卻看得如醉若狂,笑哭無常。最淘氣的自然是貓了,它要麼是掏了木屑、竹屑,要麼是牽了母親的線索,皮球般跳來滾去,陶醉在它的遊戲中。狗則站在旁邊,望著跳來跳去的貓,嫉妒得眼紅如血。 夏天,必得熏蚊子的。母親先是從地里背回莊稼的桔梗,柴禾,高高地堆在火壠上。然後采來熏蚊子的薅草,密密麻麻地鋪在柴禾上。然後將我們趕到屋外,再點燃柴禾,再關嚴所有門窗。頃刻間,濃濃的煙霧就脹滿屋子。又從各個門縫、牛子眼、窗戶和瓦上,如沁水般縷縷沁出。等到將蚊子熏死,再打開所有門窗,將煙霧驅盡,屋子就潔凈如空氣過濾。我們一覺睡到自然醒,一顆猶如洗般的太陽就爬上了柳松坪的山尖上。 最熱鬧的自然是來客人。鄉鄰披了一身夜幕,推門進來。然後坐在火前,一邊抽煙喝茶,一邊東家線長,西家棒短地說著閑話。漸次將夜幕烤退,那鄉情就如山貨土產般塞滿胸膛。親戚則揣了濃情,來家寬住數日。掏心掏肺的話語,血濃於水的親情,自然是將一切人間困苦趕得如鼠逃竄。 3 這年冬天,我前途受阻,內心失意成寒冷的冬天。天寒地凍,所有的路徑都覆蓋了冰雪,又被雪霧籠罩,覺得前途如虛無一樣渺茫。坐在火壠里,就坐成了一座雕刻。父母見我這樣,也拿我沒辦法。他們干他們的,不再管我。 大約上午九時許,門被推開。抬頭見是舅舅。他披了一身風雪進來。坐下寒喧過,才知道他是來請父親剃頭的。但他並沒問及我的失意,而是取了頭上的人字包巾,坐到木椅上讓父親給他剃頭。當一顆頭剃得如燈泡一樣瓦亮時,舅舅就撲撲身上的發屑,坐到我的旁邊。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遞給我,說是江鎮長到他家動員他發展白肋煙時裝給他的。接著就向我描繪這人,說此人性格直爽、剛烈,不為五斗米折腰,前途總是不順。然後就話鋒一轉,突然問我:「你為五斗米折腰嗎?」 我一愣,說:「不折。」 猛然間,我明白舅舅是在鼓勵我。同時也在告訴我,打鐵要靠本身硬。舅舅住在栗子山坡,離我家五里來地。語言不多,珍貴如珍寶。但心若明鏡,精明過人。曾做過多年村主任,因成份不好而下台。 我回答過,舅舅就沒再延伸這個話題,而是站起來和我們告辭。我們留他吃飯,他說不吃了。就站起來朝外走。我只得站起來送他。 送出門,我說:「您慢點。」 舅舅說:「你回吧。」 看著舅舅的身影轉過山牆角,我扭回頭朝村莊望去,發現白雪覆蓋的村莊,如村嫂般素裹,似少女般銀妝。突然間,我發現我的心裡也生出了一間火壠。推門進去,那裡溫暖如春,聖光盈盈。

家鄉那些山 對世界的了解,源自剛學說話。咿咿呀呀學語時,舌頭笨如木條,就好像自已的舌頭,長在他人身上。而內心的渴望又是山般高大,火樣強烈。舌頭打不過轉時,就急得如鍋上螞蟻,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大人們卻極有耐心,指了對門的棺木岩教我:「棺木岩。」 可是我的舌頭卻是攔路虎,學說:「專、門、挨」。 大人聽了,嘎嘎地笑。笑得臉如花開,熱淚噴出。 我則一臉苦相:「專、門、挨」。 大人又教:「棺木岩。」 我說出的依舊是:「專、門、挨」。 教了幾遍,見我原地踏步,毫無進展,小姨就如摟貓般一把摟了我:「我們玩別的去。」 時間飛逝,卻能改變一切。隨著我慢慢長大,我的舌頭就成為我身體中最靈活的一個器官了。不僅是「棺木岩」三字說得順暢如流,其他的一切也都如流順暢,巧簧一般。 如今想來,我認識這個世界就是從家鄉的那些山開始的。 我的家,在鄂西一個叫子娘園的村子裡。村子如一大雁,停在群山之間,振翅欲飛。四周皆山。山形各異。如狼、似虎、若梨、像奶。我的老家,在村子西邊的中間地段,如雁中的一隻雁,鵝中的一隻鵝。「棺木岩」就是我家對門的一座山。從我家對門望過去,一共三座山。一座是東邊的下庄。一座是西邊的九灣。這兩座山相向而坐,龍般逶迤而去,中間就形成了一條巨大的峽谷。峽谷里生活著數個村莊的村民。峽谷內,又奇峰競生,山青如岱,炊煙縷縷,坡田累累,又靜謚若水。再一座是對面的布灣。如一攔河大壩,橫亘眼前。讓人對山外世界生出無端的遐想。 無事的時候,我就坐在門墩上,雙手捧臉,木呆一般地望著那些山出神。但看得眼花似群星亂舞,也看不出所以然來。下庄那座山,是從海拔1800多米的火燒坪洶湧而來的,如惡浪濤天,像狂閃犁地,一直延伸到清江邊。同一座山,又被命令為下庄、棺木岩、火山、楓橡嶺、打木溪等數個地名,儼如豆腐被切成一塊一塊,糖糕被敲成一團一團。山頂則又是另一個叫柳松坪的村子。九灣那座山,也是從海拔1000多米的山上發源而來的,氣勢如出海巨輪,雄偉若騰空火箭。至半山,倏地一擺,又朝西邊的柿貝、牛頭背方向逶迤而去。同一座山,同樣被命名為大岩、太荒坪、白榔頭、噴水溪等等數個小地名。山頂則是另一個叫天河坪的村莊。山青得像染過數層,雄偉、靜謚。裸岩白得如鑲寶鑽,耀眼、珍貴。崖下農舍,如火柴盒、豆腐塊,鑲嵌在青山綠水間。屋上炊煙,如慈母手中線,縷縷抽出,綉出平凡而又塌實的生活。就想,這些山為什麼就生在這兒呢?為什麼就擋住了我的視線呢?山外還有世界嗎?那會是什麼樣的世界呢? 再漸大,雙腳終於跨越那些山,去山外討生活。就發現山外還是山。家鄉的那些山,不過是武陵山余脈里的一些山峰,如草芥普通,似葉片平常。只有把它們與所有群山聯繫到一起,才如離離芳草一樣雄奇,濤濤海洋一般寬博。再看那些山,山依然,水依然,變化的則是村莊里的鄉民。逝去的已然逝去,活著的已然衰老,新生的則形同陌路。就對時間生出山般的恨,為什麼時間就如水飛逝?不能像山一樣靜靜屹立呢? 活過半生,儘管離開了村莊,但了無出息,依舊在鄂西的山裡打著轉轉。走過一些地方,也始覺鄂西好。在鄂西打著轉轉,也終覺家鄉美。回首發現,生活是一隻手,會把一類人摔打得像布口袋,會把另一類人塗摸得如紅石榴。我就屬於那類布口袋一樣的人,千摔萬扔,自信還是保持著山的質樸,山的堅韌,山的不卑不亢。就疑惑,難道山長進了骨頭裡?精氣里?魂靈里? 再看家鄉那些山,就更是疑惑,弄不清山是人,還是人是山,抑或山人合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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