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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年後,人類面臨的窘境會有多可怕?

「2076年,任何我們想要的都可以實現;2076年,轉基因人類遍布全球;2076年,人造生命在地球上到處行走;2076年,人口崩潰,數千人遷移至火星;2076年,文明比我們想像的更脆弱!」

以上是著名的New Scientist雜誌新做出的震撼人心的預測。儘管用了2萬字長文來描述各種可能的人類畫面,但這本權威科技雜誌仍抱有足夠的樂觀和善意,並認為,無論情況多麼糟糕,到那時人類仍將是主宰。

然而,樂觀的態度固然重要,但當改變世界、改變人類的技術以指數級不可控的速度發展時,50年後的事實或許遠比我們想像中可怕的多!人、社會、技術、文化、文明這幾大關係將變得前所未有的凌亂和複雜。

早已不屑的「天命」和喧鬧的技術表演

過去十幾年,新興技術的快速崛起和發展,讓全球的物質基礎和文化形式發生了深刻的變化。社交媒體顛覆了人與媒介的關係,改變了信息乃至輿論潮水流動的方向;生物科技顛覆了「物競天擇」、「生老病死」的「順應」理念;人工智慧顛覆了人類「唯我獨尊」的狂妄自大,甚至設想人和機器廣泛共生。

沒有哪個時代,像現在這樣,對「上帝」安排的天命如此不屑,人類極具渴望地希望「做出改變」,希冀「改變一切」。為了達到這一目的,人類最可依賴的便是「對技術創新的追逐」,技術成為最尖銳的工具。甚至有時,我們在「追逐」時,已經忘卻了「為何要追逐」,只知道這是一條只要進來就難以停下的時空跑道。

人工智慧領域的競逐和廝殺,各大技術公司的極盡能事、爭相布局和拚命追趕,以及大眾對「人工智慧戰勝人類」的歡呼雀躍;馬斯克吶喊的十年內將人類送上火星的偉大計劃;每一次熱潮技術概念的哄然興起而又悄然放下;資本對技術的圍獵……

我們似乎置身於一個萬眾舞台,木然看著舞台中央的各路拳擊和選手們激昂的宣揚,宣揚「我們會拯救你」,但兩手攤開的萬眾卻茫然的問:「為何要拯救我?我是否需要被拯救?」

那麼,如果我們換個角度和思維來考慮這個問題會怎樣?比如「如果我們不需要你所謂的拯救,我們會怎樣?會活的更不好嗎?你的拯救一定會讓我們變得更好嗎?」

也許這樣的反問會讓我們瞬間心底通透了。

為了創新而創新,那為何要創新?

對技術的瘋狂追逐成為一種「興奮劑」,我們過去十幾年憑藉這樣的「動力」,利用新的技術工具對世界和人類生活做出了翻天覆地的改變,遠遠超過人類在過去幾千年前甚至幾萬年的時間裡所做的努力和進步。

對技術的拚命追逐和技術由此造成的改變,已經帶來了時間和空間最大程度的壓縮,而在這種強程度的壓縮中,人類原本還需要慢慢體驗幾千年、幾萬年、甚至幾十萬年的整個物理空間、文化、生存狀態、自我意識等等也將會快速被壓縮。正如New Scientist最新的預測一樣,到2076年,一切都來的那麼快,而相應的不可預知的問題、災難也發生連鎖反應,接踵而來。

這種壓縮究竟會帶來什麼?

所謂「盡人事,聽天命」的傳統文化,早已不能讓人類靜心順應,人類在嘗到技術可以改變一切的甜頭後,野心膨脹的難以克制。

總有一天,我們會為了技術創新而創新,而忘了創新到底為何,創新僅成為一種機械式的指令。就像最大速度的汽車突然失靈,難以控制,我們只知道必須跑下去,停不下來。

這種壓縮仍在繼續,甚至壓縮的程度會越來越強。如果科學家預測的技術奇點真的會發生,那麼達到臨界值時,技術的不可控是否真的難以避免?

劉易斯·芒福德早在幾十年前出版的那本有名的《技術與文明》中就提到,在人類歷史的大部分時間當中,人類所使用的工具和器皿總體來說都是他自身機能的延伸。

無獨有偶,傳播學家麥克盧漢也提出,媒介是人身體的延伸。這兩位並不十分搭界的人物其實都是技術決定論者,他們強調技術了與文化、媒介、人類之間的關係,卻又反思,技術相應地會給文明帶來的影響。

然而,他們可能都不曾預測和想到,技術和工具在過去十幾年甚至過去幾年的膨脹式快速發展中,已經超出了「機能延伸」的範疇,這種延伸甚至最終是人類難以掌控的。

何謂人還重要嗎?人類是否會更加孤獨?

儘管人工智慧的發展已經大大延伸了人類機能,並且在某些領域可以幫助人類做出更好的判斷。

不過,我們並不滿足於此,我們試圖創造出智力更高、擁有人類情緒、理解人類語言、能與人類自然交流甚至終身相伴的人工智慧頂級機器人。我們試圖讓機器人擁有人類面孔,變得越來越聰明,讓他們具有意識,能夠像人一樣迭代成長,具有創造性能力,最終達到科幻影片里那樣的高等水平。

如果機器人的智力超過人類還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那麼當機器人自身具有情感、情緒並且能感知外在情感和情緒時,人和機器的定義和內涵可能發生重大改變。

另外一方面,當人類身體植入感應器跟蹤健康狀況、傳輸健康數據時,當人類身體越來越成為各種技術設備的界面時,人類身體便成了搜集信息和形成反饋迴路的工具。人的屬性將會發生變化,何謂人,何謂機器,人機界限變得愈發模糊。

或許這些都是外在的表現和改變,而另一個精神層面的困頓正在發生。

我們希冀機器人能掌握更多人類獨有的情感、情緒等屬性,其實質是希望我們能得到更多陪伴,解決現實中的孤獨、社交關係問題。然而,機器的陪伴是否真的能消除孤獨,還是更加擴大了人類內心的孤獨?

當然,先說一個老生常談的問題,社交媒體讓人們過分投入於線上社交關係,時間和精力極度分散。即便現實中兩個人相鄰而坐,但他們早已分屬兩個世界,並在智能設備上扮演著多樣人生。

人們試圖在智能設備上從虛擬的或永遠難以相見的社交關係處尋求安慰,但卻忘記現實中關係的互動和維繫才能增加親密感,是消除孤獨的良藥。所以,當人們關掉智能設備,結束線上旅程時,世界又回到了孤獨。

於是,人們又迫不及待地希望打開設備連接線上關係,渴望打破失衡的心理狀態,但這隻會越來越加劇現實中的孤獨感。

這會形成一個大大的社會文化困局,我們患上機器上癮症,我們的肉體生活在同一世界,但精神早已在各種智能設備上分崩離析。我們在一起,但我們又難以名狀的孤獨。

而這,僅僅才是智能設備的突飛猛進帶來的。那麼,人類的這種孤獨感會因未來智力機器人的陪伴而解決嗎?

麻省理工學院社會學教授雪莉·特克爾用了一個十分形象的詞「AlongTogether」(群體性孤獨)來形容技術的發展對人類社交關係的影響。她對人與信息技術的關係進行了長達15年的跟蹤研究,她發現,當人試圖依賴機器設備或機器人排憂解難時,說明他從現實社會關係中尋求不到安全感和滿足感,甚至與現實社會中的關係格格不入,因此希望從跟機器人的親密關係中尋求慰藉。

所以,當人們越是依賴智能機器人時,說明人越來越會陷入「孤獨」。

正如電影《Her》中那樣,一個男人處理不好現實生活問題後,意外遇到女智能機器人。他認為自己找到了人生知己並沉浸其中,所以他覺得不再需要過多跟現實世界的人交流,可以避免許多爭吵和麻煩。

然而,最終結果是,這位令人信賴的機器人並非他一人獨有,而是成千上萬其他男性的知己。這種絕望和迷茫已讓他再次沉入谷底深淵。

「欲蓋彌彰」或許更能準確反映這種矛盾狀態。於是問題又來了:

我們真的需要這種類型的智能機器人大量普及存在嗎?

如果不需要,那麼我們為何拚命推進,意義在哪裡,是否徒勞?

如果需要,那麼人類自身問題該是多麼嚴重?比如社交能力退化、自我人格健全等問題?

藉助機器人是否反而讓問題更加突出?

技術創造的「過度充裕」比貧窮更可怕!

技術進步讓所有物質的生產都極高程度的自動化,這將大大減少物質生產的成本,讓商品變得越來越便宜,越來越豐富,甚至達到共產主義。

到那時,我們面臨的問題可能是如何消費如此多的東西?我們將不再困擾於物質匱乏和貧窮,而是受困於物質極大豐富,這將成為人類面臨的頭號問題。

這樣的「過度充裕」也很有可能給人類文化帶來衝擊。在物質匱乏時期,人類努力創新技術,發展技術,讓技術工具為創造更多物質財富而拚命。人類文明從發明石器開始,也代表著人類開始學會用工具征服自然,改善生存環境。

從石器時代、青銅時代、鐵器時代、蒸汽時代、電氣時代、原子時代到今天的信息時代,在上千年甚至萬年的歷史長河中,人類形成了追逐文化、競爭文化、創新文化,而這一切更多時候是為了解決不完善的外部環境以及因匱乏帶來的諸多問題。

所以,人類總是保有一腔熱血,自覺承擔著「改進工具」的責任,改進工具的目的是為了讓人類生活更美好、物質更豐富。

然而,我們是否想過,當各種新興技術壓縮式、指數級快速發展時,目標的實現時間也將會大大縮短,我們離「過度充裕」越來越近。那麼,當人類控制各種技術為我所用,解放人力,解放人腦,一切都順手可得,此時的人類精神又會是怎樣的?

我們是否會因「過度充裕」而產生「選擇恐慌和焦慮」?或者麻木不仁地任憑機器安排?我們是否會「精神空虛」甚至「不思進取」?因為一切因匱乏環境而深深紮根的競爭、超越,在過度充裕、唾手可得的時代變得不合時宜,到那時,我們是否會產生一種更難以根治的「精神或心理疾病」?

同時,物質的極大豐富可能會進一步帶來疾病的多樣化發展。因為,起初為「物競天擇」「優勝劣汰」而設計的人類基因是為了應對物質匱乏的環境,而當面對物質的極大豐富時,人類基因是否有足夠的時間準備好?

上帝創造了人,人對上帝敬畏。人類創造了技術,但技術並不會敬畏人類。

或許現在才是最好的時代,這個「最好」既相對於漫長的過往人類史,又相對於無法想像和預知的未來!

50年後的人類世界,你能想像嗎?

本文作者常寧長期跟蹤、關注並報道世界新興科技發展及商業化進程;專註新媒體傳播、受眾和用戶調查研究。

本欄目為DeepTech「社評專欄」,探討一切與技術有關的深層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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