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蒙古鐵騎止步不前的南宋戰將

以前在中央電視台看過關於釣魚城的節目,當時就感到驚訝,來去自如,馳騁亞歐大陸的蒙古鐵騎竟然在小小的釣魚城前止步,蒙古大汗也隕落於此。最近寫關於陸秀夫的文章時無意中再次看到關於釣魚城的這段歷史,勾起我寫這篇文章的衝動。

釣魚城之役是有南宋將領王堅指揮的,而對手蒙古軍隊則是有大汗蒙哥率領。八卦一下:看過金庸武俠小說的讀者對蒙哥應該有些印象,他爹拖雷可是傻郭靖的好朋友,而他自己是被大俠楊過殺死,不過地點被金庸該在襄陽。有一種人干過一件大事,可惜的是人們記住了這件大事,但是卻忽略了做大事的人,王堅就屬於這種默默無聞的人,人們記住了釣魚城卻忘記了王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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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堅不出名,但是他的老上司孟珙卻是南宋傑出的軍事家。1240年孟珙出任四川宣撫使,王堅作為部將隨往。後王堅累立戰功,於1254六月升任興元府諸軍都統制兼合州知州,其時州府已移駐釣魚城。此時的釣魚城已經被經營多年。這裡引出宋朝另外一員名將余玠,1242年,受命於四川危亡之際的兵部侍郎余玠出任四川安撫制置使兼重慶知府。史載:余玠「願假十年,手掣全蜀之地,還之朝廷」。他廣納賢才,播州文武全才的冉璡冉璞兄弟進言「蜀口形勝之地莫若釣魚山,請徙諸此,若任得其人,積粟以守之,賢於十萬師遠矣,巴蜀不足守也。」釣魚城戰略地位的重要,可見一斑。等王堅接手四川軍務的時候,余玠留給他的是一套完整的戰略防禦體系:四川的主要江河沿岸及交通要道上,凡是險峻的山隘都築城結寨,星羅棋布,互為聲援,而釣魚城即是這一防禦體系的核心。而王堅也絲毫不敢掉以輕心,1254年7月,王堅徵調合州5縣17萬人完善戰略防禦設施。還增加了城牆,後人喚作"一字城","一字城"傍山而築,石城周長十二三里、高兩三丈,南北山腳下有城牆延審到江邊。此時的釣魚城可謂名副其實的攻不破的堡壘。

再來說說蒙古大汗蒙哥,年輕蒙哥曾率兵遠征歐、亞許多國家,兵鋒指向,所向披靡,自己榮登大汗寶座完全是靠自己真槍實彈地拼出來的。1257年,蒙哥決定發動大規模的滅宋戰爭,命忽必烈率東路軍進圍鄂州;命將領兀良合台自四川東攻潭州,與忽必烈會師;自己率兵4萬分三路入川。蒙哥親自督率的軍隊一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但是在固若金湯的釣魚城前止步了。蒙哥是先禮後兵,派南宋降臣晉國寶到釣魚城招降王堅。晉國寶到王堅軍營和王堅探討當前形勢,描述蒙古軍隊是怎麼的勢不可擋,識時務者為俊傑云云,王堅是鐵了心的抗元,絲毫不為所動,最後將晉國寶禮送出城。也活該晉國寶倒霉,本來他已經出城,正走在去元軍大營的路上,突然又被王堅派的人追回,估計王堅臨時想到了榜樣的力量,很不辛的是晉國寶被他選做成榜樣,當晉國寶要被斬首的時候,晉國寶雲「兩國交兵不斬來使」,王堅很無厘頭地說,「元朝的來使我剛已經放回去了,我現在殺的是追回來的大宋叛徒。」王堅殺晉國寶向守城將士表明了抗戰到底的決心。本來蒙哥以四川作為戰略主攻方向,是想發揮蒙古騎兵長於陸戰而短於水戰的特點,所以一開始對於釣魚城是以禮相待,現在可好,給你面子你卻不給好臉色,還把我派去的人殺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於是就有了「必欲滅之而後快」的衝動!蒙哥親自指揮大軍進攻,雖然蒙軍的攻城器具十分精良,但是釣魚城是建立在峭壁之上、城牆又十分堅固,城下又有嘉陵江、涪江、渠江三面環繞,典型的易守難攻的堡壘,結果元軍累功不克。其間有人用部分建議繞開此城,因為蒙哥本人攻宋的意圖是以主力奪取四川後順江東下,與其他將領的軍隊匯合,集中攻打臨安,主力部隊被王堅拖住,顯然對全局不利,然而蒙哥已經殺紅了眼,不給王堅點顏色看看絕不罷兵。蒙哥繼續督率軍隊攻城,但在一次攻城時,他自己被炮石擊中而受重傷,不久死於軍中。本來蒙軍大舉進攻四川後,南宋軍隊就大規模地增援四川,雖然之前增援釣魚城的宋軍為蒙軍所阻,但是蒙哥大汗一死,元軍心大亂,就全部撤兵了。

王堅在釣魚城保衛戰中的表現可圈可點,雖然「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但是非常時期非常處理,殺晉國寶向士卒表明主帥自己也是背水一戰,誓與釣魚城共存亡。相持階段,王堅還乘夜率軍下山,偷襲元軍營地,兇猛驃悍的元軍根本沒有想到釣魚城裡弱小的南宋軍隊竟然會主動出城,雖然最後元軍穩住陣腳,但是損失頗多,而此時王堅已率軍全身而退。元軍本來想圍困釣魚城讓宋軍斷水斷糧,但是讓元軍想不到的是釣魚城城內有大片田地和四季不絕的豐富水源,相傳王堅命士兵將幾十斤的魚和數百張大餅扔出城外給元軍看,意圖很明顯。你不是想斷我水嗎?我城裡有能養幾十斤魚的水池,可以想像這個水池有多大。你不是想斷我糧食嗎?我餅可以到處仍,我比你的糧食還多,你怎麼斷。本來暫緩攻城休整的元軍急了,看來斷水斷糧這一招是不行了,於是有接著攻,可是又接著攻不下。王堅成全了釣魚城,釣魚城被歐洲人譽為「東方麥加城」、「上帝折鞭處」。

元軍撤退後不久,王堅被朝廷召回,後升任左金吾衛上將軍、湖北安撫使兼江陵知府。但是他正要大展宏圖之時,一個著名的奸臣--賈似道跳了出來,賈似道是地地道道的主和派,他豈能容忍王堅這個主戰派,煞費苦心地羅織了幾個罪名,解除王堅的兵權。沒有兵權,豈不是英雄無用武之地,沒有多久王堅就抑鬱而終了。遠在合州的軍民聽到王堅病逝的消息,個個悲慟大哭,他們在釣魚城建廟祭祀王將軍,並刻有一碑,上書「堅以魚台一柱支半壁」

後來明代詩人楊慎一首《釣魚城懷古》述說了英雄的悲壯:

  釣魚城下江水清,荒煙古壘恨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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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雎陽百戰有健將,墨翟久守無降兵。

  犀舟曾揮白羽扇,雄劍幾斷曼胡纓。

  西湖君臣猶歌舞,只待崖山航海行。

此詩意境和林升《題臨安邸》頗像:

山外青山樓外樓,

西湖歌舞幾時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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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風熏得遊人醉,

直把杭州作汴州.

前方將領衝鋒陷陣,拚死殺敵,後方的官員卻大都是過著紙醉金迷,粉飾太平的日子。王堅能做的只是使崖山之役拖延了20年,讓南宋小朝廷多苟活了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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